康乾豪侠传全文阅读 第4分节

第31章 和珅出马(上)

    苗显连忙说:“不委屈,她惹出这么大的事,能保住小命就已经不错了!”

    听了他的话欧阳四海顿时笑了:“苗老爷真的决定让苗姑娘给我们阿德做小了。?”

    苗显不禁苦笑,他虽然不愿意女儿做小,可是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么,现在女儿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能保住她的一条小命就已经不错了,再说女儿嫁过去虽然是做小,可是毕竟比起在江湖上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要安稳得多了,而方德毕竟也是个值得女儿托附终身之人,女儿嫁给他,自己了也少了一些后顾之忧,当下他点头答应:“能嫁入方家是她的福气,小女生性顽劣,以后可要少奶奶多多担待了。”

    欧阳展颜而笑:“若是苗师父没意见,等苗姑娘出来后,我们两家就把亲事给定下来?”

    苗显苦笑不已:“但凭少奶奶作主!”

    初一却在这时说:“我看不如先斩后奏,我们先把苗姑娘和少爷的亲事给定下来,这么一来,即使是知府在量刑时也得掂量掂量。”

    欧阳四海眉微锁:“这不好吧,苗姑娘现在还关在牢里,我们怎么也得问问人家的意见。”

    苗显连忙说:“婚姻之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她说话的份。”

    “行,”欧阳四海臻首点点:“既然苗师父没意见,明天我就让你过去提亲,下聘。”

    欧阳四海到苗家提亲这事在四条街闹得沸沸扬扬的,没多久此事就传到了陈知府那里,于是咱们那个知府大人一颗脑袋顿时变得很大,王亶望将苗翠花押来时,让他重判苗翠花,就是不能判她死刑,也重判充军八百里,当时他是满口答应,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苗翠花竟然是方德即将过门的小妾,而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方德这个人交游广阔,黑白两道都有认识的人,不说别的,光是总督鄂尔多和提督高进忠这两个就不是他能得罪得起,可是他轻判了苗翠花,王亶望却绝对不会放过他,他足以让自己头顶这顶乌纱帽掉落,可重判了,别说是方德就是鄂尔多和高进忠也不可饶过他。

    就在她还没有决定如何发落苗翠花时,欧阳四海带着丫环春兰前来衙门打探苗翠花的案子来了。如果是在往日前来,他欢迎还来不及,可欧阳四海在这时候来分明是给他出难题来了,当下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为难之色。

    欧阳四海微笑:“大人物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非是不欢迎四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四海以后就不敢上你这个门槛了!”

    “少夫人此来可是为了苗翠花?”

    见到事无可避,陈知府索性开门见山。

    欧阳四海笑容未变:“大人怎么这么说?”

    “大家者不是外人,那本府就不拐弯抹角了,”陈知府的话很直接说:“方夫人的来意就是不说,本府也能猜得出一二来,不过这件事本府确实是无能为力,还请方夫人不要为难本府才是!”

    欧阳四海说:“愿闻其详!”

    “本府知道苗翠花是方老爷未过门的侧室,理应对其伤人一案重罪轻判,或者是网开一面,但是本府也有难处,”陈知府的脸上带着苦笑:“您是知道的巡抚大人是本府的顶头上司,如果本府对苗翠花网开一面,那本府就会丢官去职,所以本府希望方少奶奶千万不要让本府为难才是,若能如此,本府就在此千恩万谢了。”

    欧阳四海脸上的笑已渐消失:“这么说大人已经选择依附王亶望了。”

    “本府不是想投靠那一家,只是想过几家安稳的日子,保住头顶这顶乌纱帽,”陈知府如此说:“如果少奶奶真的要救苗翠花就应该去总督府,现在能救她的也只有鄂总督了,他的面子巡抚大人一定会给。”

    欧阳四海略加思索,说:“总督府我一定会去,不过四海还有一件事相求?”

    陈知府马上条保票:“只要你不让本府放人一切好说!”

    “你是知道的我相公准备在十天之后迎娶苗翠花,”欧阳四海的一双眼睛开始变得锐利:“我要你在这段时间之里保证她的安全,我可不想到时候抬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过门。”

    “这个方夫人只管放心,本府也不允许让人无缘无故的死在牢里。”

    “那就好,”欧阳四海已站了起来:“现在我是该见见鄂伯伯了!”

    从巡抚府出来,欧阳四海直接去了总督府,可是她在总督府只见了鄂尔多的夫人人,并没有见到鄂尔多。

    此刻的鄂尔多正在乾隆的行在随王护驾。

    乾隆此时已得知了方德将于十日后填房纳妾之事:“我这个义弟也太会惹事了,为了一个李小环,他惹上了雷家,惹得江南沸沸扬扬,现在又为了苗翠花惹上了王亶望,我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鄂尔多没有说话。

    乾隆跟着问他:“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杭州,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订得亲?”

    鄂尔多略加迟疑说:“微臣只知道他小时候与欧阳四海订过亲!”

    “那就是说他这么做只是要救苗翠花了!”

    鄂尔多迟疑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欧阳四海嫁入方家都已经快四年了,虽说她和阿伉俪精深,可她一直未能替之家产下一男半女,这在大户人家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她急着给丈夫纳妾,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再说男人多妾是件很正常的事,可是阿德呢,家里却只有一个欧阳四海,外人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

    “可是朕知道他喜欢的是李小环,而非苗翠花!”

    “可是李小环城府深,个性倔强,如果她嫁入方家,只怕方家将从此多事,而苗翠花却是单纯得多,更重要的是李小环刚刚死了父亲,按习俗她得为父守孝三年,一守就是三年,就是黄花菜都要凉透了。”

    乾隆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方德纳苗翠花为妾?”

    鄂尔多如此说:“这个就需要皇上你乾刚独断了。“

    “朕知道该怎么做了,”乾隆在这时笑了,对侍立一旁的白振说:“去把和二叫进来,这事还得和二去办,别人还未必办得成,朕这一辈子给人做媒拉红线,这还是头一次,不过既然要做,咱就得办得风风光光。”

    白振应了声,立刻去了。

    ”那微臣这就告退了。“

    乾隆颔首:”行,你就跪安吧。“

    鄂尔多退下之后,他便让白振将随驾亲信大臣和珅叫了进来,等和珅请过来之后,乾隆就说:“和二啊,朕有一件很为难的事让你去做,可你又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朕的意思,否则有过无功。”

    和绅立刻说:“皇上但请吩咐就是,奴才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朕那个义弟又给朕惹下麻烦了,他即将过门的小妾打伤了王亶望的儿子,朕总能把他即将过来的小妾关在牢里吧,你就去给王亶望通个气,让他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意思一下就行了,再说了他那个儿子也不是个好鸟,要么整天宿妓嫖娼,花天酒地,要么仗着他老子的势欺压善良,今天活该倒霉碰上了一个粉豹子,就让他当自己买给教训吧!”

    和绅马上答话:“主子请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乾隆颔首:“那就抓紧去拿,那就马上去办,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我这个义弟都成亲几年了,却连个儿子都没有,一直都不肯纳妾,这时好不容易开了窍,咱们就帮他一把,不要让这桩亲事黄了,办好了这件事,朕记你首功。”

    和绅大喜于形:“奴才一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随后和绅换上便服去王亶望的巡抚府。

    王亶望得知和绅前来,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出府将和绅迎了进来,并奉上了香茗,满脸陪笑:“和大人几时到了杭州也不通知下官一声,好让前去拜访,这怎样才不会让下官失了礼数!”

    和绅品了品香茗说:“你没来最好,本官陪皇上私访来着,怎么好意思打扰巡抚大人,如果不是巡抚大人你做得太过分,本官也不好过府相访。”

    听了他的话王亶望不由得一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和绅放下了香茗:“听说你抓了方德未过门的小妾,可有此事?”

    王亶望脸上的笑立刻不见了,这方家的能力也太大了,居然连和珅这座大神也给搬了出来:“原来大人是给方德来说项的!”

    “有这事就好,”和绅的话很直接:“本官欠方德一个人情,你回头马上把人给我放了,就当是本官还他这个人情。”

    王亶望眉深锁,心中大为不悦:“可是我儿子还身在床上……”

    和绅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儿子是什么东西,整天游手好闲,宿妓嫖娼,仗着老子的势欺压善良,调戏妇女,方德是个正人君子,不想和你计较,可是你也不要以为他软弱可欺,就算你不给他面子,可和二我既然出了面,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如果再斗下去,对你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就连你头顶顶戴花翎也保不住!”

    王亶望虽然气愤难平,却不敢的其顶嘴,和绅可是乾隆面前的第一红人,绝不是他惹得起的,当下他嘴里在唠叨:“大人分明是在以欺压人!”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和绅见他软下来语气也渐缓和:“其实我这么做也是给你一个台阶下,让你和方家的关系不要搞得太僵,要知道方家在朝在野都有极强的努力,不是你区区一个巡抚就能惹得起的,你仔细地想想,三年前你赴杭州上任时,皇上是怎么叮嘱过你,他可是要你多关照关照看方家,可是你现在倒好,把他即将过门的小妾关照到牢里去了,你说你办得到底算什么,这件事如何你办不好,我看你这个巡抚就算当到头了。”

    听了和珅这话,王亶望想起了三年前他赴杭州上任的前一天,皇上亲自将他召入南书房所叮嘱的一番话:“……你到杭州之后,特别给朕留意一下方家,凡事不要与他们为难,如果他们有什么难处,能帮的就一定要帮,做好了这件事,朕就记你大功一件。”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能把这伯事给忘了。

    见到王亶望脸色巨变,和绅便问他:“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这件事的确是下官的不是,下官回头就让杭州府把人给放了,”王亶望跟着说:“不过下官想不通皇上怎么会如此重点视方家,他们只不会是一普通的商贾之家罢了。”

    “有事不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打听的,知道的越多反而对自己越不利,”和绅对王亶望一字一字地说:“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当你与方家有冲突时,皇上一定会站在方家那一边就行了,相反只要你傍上了方家这棵大树,你这个巡抚就是铁打的巡抚。”

    “大人教训的是,”王亶望异常恭敬地答应:“下官这就知会陈知府放了苗翠花。”

    和绅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说:“既然是要放人,就不妨再送方德一个大的人情,也好修复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和方德搞好关系对你将来的仕途绝对是有益无害,就拿高进忠来说,他原本只是个候补武官,可是由于人家是方德的结义兄弟,很快就外放浙江,得到了鄂总督的信任,从此青云直上,连升数级,成了浙江最大的武官,论才能你绝不在高进忠之下,但是为什么你当了几年的巡抚,别说是升迁了,就连皇上的褒奖也没有得到,这个中的原因你也该反省反省了,我的老弟。”

    王亶望闻听:“还请大人详加开导才是!”

    和绅笑着说:“既然老弟你这么想知道,和某就说上几句,俗话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当官么?老弟你的才干是有的,可是你朝中无人,就算你干出天大的成绩,也是没人知道的,说不定这功劳还让别人捞走了。”

    王亶望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下官是知道的,可是下官虽然有心结识朝中大员,可惜是苦无机会。”

    “机会这不就来了么?”和绅说:“方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他们在朝在野都有极强的势力,而且方德这个人我最是清楚不过了,他这个最重情义,为了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不过他这人是个正人君子,最厌恶的就是阿谀奉承之徒,在平时你是没有接近他的机会的,可是机会这不就来了么,只要你这次肯对他的小妾网开一面,将来他必有百倍的回报。”

    和绅的话听得王亶望怦然心动,如果他能借这机会搭上方家这条线,也算是另一种收获,只是他觉得这么太委屈儿子,于是他说:“可是这么做太委屈我儿子了。”

    “怎么会委屈?”和绅继续开导他:“方家不是答应赔你几千两很子么,这可是你几年的俸禄,再说你搭上了方家这条线,将来一定仕途顺利,步步高升,至于这个儿子昏迷不醒又怎样,你可以纳几个妾多生几个不就是,犯得着和方家过不去么?”

第32章 和珅出马(下)

    “大人教训的是!”王亶望跟着问和绅:“依大人之见,下官该怎么做?”

    和绅想了想说:“为官最重要的是人脉与官声,有了这两样东西,想不升迁都很难,既然你已经打算放过苗翠花,就不妨好人做到底,让方德大大的承你的情,譬如说你可以在陈知府重判苗翠花之后,再出面为苗翠花求情,这么一来,不显得咱高风亮节,两袖清风么,这么一来方德不但皇上承你的义,就连方德也得感你的义情,更显得你胸襟广阔,心中无私,赢得了官声,说不准很快的就传到了皇上那里,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过老弟你准备怎么做,可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王亶望连连点头:”和大人教训的是。“

    ”还有那个苗显,他说自己的女儿是方德未进门的小妾,这事我看的点玄,没准他是为了女儿脱身才说的。你得把这事给做实了,如果他们不认帐,你就继续抓人吧,呼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总之办妥了这事,我保你能在这个巡抚的位子上再干三年。”

    王亶望美美地说:”那就承大人你的贵言了。“

    “老弟你太客气了,我这也只是一家之话,该怎么做老弟你当心中自己有数,不过和某还有要事在身,这就不打扰了老弟了。”

    和绅已在说话间起身告别。

    王亶望见状连忙刻意挽留:“和大人怎么这就要走了,莫非是看不起亶望,认为亶望不堪结交?”

    “老弟你实在是言重了,”和绅连连摇头:“和某实在是另有要务……”

    王亶望立刻说:“就算大人一心为公,可是这饭总是要吃的,亶望已经在偏厅备好了酒宴,再说一顿饭也用不了多找时间,除非是和大人瞧不起下官!”

    “瞧你说的,好象倒是和某不近人情,”和绅一脸是笑:“既然如此那和某就叨扰了。”

    “大人也太客气了,”王亶望起身相请:“再说下官还要向大人您讨教这为官之道。”

    “既然如此那就同请吧!”

    两人同往客厅。

    于是,苗翠花很快的就被杭州府开释,当她回到家时,就见到很多人正从家里出来,这些人有的她认识,有的她不认识,可是不管她认不认识,这些人都显得很热情,而且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容,和她打招呼:“苗姑娘,你回来啦!在牢里过得还好吧。”

    对于这些人,苗翠花都是笑着应付,费了很大的神她将这些人打发走之后,将这些年来人打发走后,她已出了一身汗,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翠花,你给我进来!”

    苗翠花答应了声,立刻跑进了屋子,她一进屋,就见到放着许多礼物,当下她很是奇怪:“爹,怎么今天咱们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礼物?”

    苗显没好气地说:“大家都是冲你苗大小姐的面子才来的。”

    苗翠花开心地笑了:“想不到我的面子倒很大的。”

    苗显冷哼了声说:“经过这次的事,你得到了什么教训?”

    “也没有,”苗翠花毫不在乎地说:“我这个命大福大造化大嘛,就是天塌下来也没事,你就放心好了!”

    “你还当真以为自己的面子大,”苗显冷森森地说:“你以为王亶望是那么好惹的,方少奶奶为你前后奔走,花了那么多银子疏通衙门,否则你以为你能毫发未伤的走出大牢!”

    见到父亲的脸色不善,苗翠花不敢说话了。

    苗显无奈的叹息:“好吧,爹以后再说你啦,估计再怎么说你也不会有什么用,以后还是让方德好好的管你吧!”

    “他?”苗翠花在笑:“他凭什么管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感到有些不对劲:“你……你该不是把我嫁给了方德?”

    苗显默认。

    苗翠花柳眉倒竖:“谁说我要嫁方德了?”

    苗显不悦:“方德还配不上你这个野丫头?”

    “可是我是嫁过去做小!”

    “做小又怎么?”苗显冷笑:“难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命大福大造化,可以在牢里来去自如?”

    “可是……可是他们这么做是趁人之危,也不问问人家的意思?”

    “如果你不是方德的小老婆,王亶望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么,方家会为你四处奔走么?”

    “我……”

    苗翠花刚说出一个我字,就听到了屋外有个声音传了进来:“请问苗老爷子在吗!”

    听到这声音苗显立刻应了出去。

    出现在院里的是和珅与王亶望,在他们身后还有六七个家丁,他们都抬起很重的礼盒。和绅一见到苗显,就满脸堆笑:“这位一定是苗显苗老爷吧,在下和二,今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恭贺苗小姐出阁之喜。”然后他吩咐手下:“你们还不把聘礼抬上来,让苗老爷过目?”

    那些人立刻将礼盒子抬了过来,打开。

    第一个礼盒中是五匹上等的苏绣,第二只盒中是订做好的凤冠霞帔,做工极为细致,第三只礼盒里则是上品的珠宝首饰,珠光闪烁,最后一个中则是千两纹银。头几个礼盒子倒也罢了,可是第四个礼盒一打开,苗翠花立刻就这被吸引住了,两眼放光:“好漂亮的首饰!”她已情不自禁地拿起了那些珠宝。

    ——在这世上不喜欢珠宝的女人可不多!

    苗显眉微锁,这个女儿也太给她丢脸了,当下他喝了声:“翠花,你给我回来!”

    听到父亲的喝声,苗翠花这才注意到她的失态,讪讪的放下手里的珠宝回到了父亲身边,只听父亲说:“如果你们是来上门提亲的,那苗显只能说声抱歉,小女已经是名花有主了,这些礼物苗显受不起,你们还是带回去!”

    “我看苗老爷是有些误会了,”和绅跟着说:“这些礼物是我家老爷代方少爷下聘的,方少爷这些天有点急事,他这个做大哥的就只有亲自代劳了,还望苗老爷千万收下,不然和二回去可无法交代。”

    “你家老爷是……”

    和绅笑着回答:“我家老爷复姓东方,单名一个耳,苗小姐也是见过的!”

    苗翠花点头:“你说的一定是京城来的那个富商吧?”

    和绅没有否认:“还是苗小姐聪明!”

    可是苗翠花接下来的话却让苗显和绅、王亶望感到非常意外:“那就让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苗翠花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方德。”

    和绅脸上的笑立刻不见了:“这话可不能开玩笑!”

    “谁和你说笑了?”苗翠花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趁我呆在牢里偷偷地定下了这门亲,逼着我嫁给方德,也没有问问我的意思,分明是趁人之危。”

    和珅乐呵呵地笑了:“我就说呢,大家都知道方德喜欢的是李小环,怎么会娶苗翠花呢?这件事我必须回禀老爷,我们走!”

    他已就带着抬聘礼的一干人转身离去。

    他虽然走了,王亶望却没有走,他的一双眼睛锁定了苗翠花:“既然你不是方德的小妾,本巡抚也不用和你客气了,”他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亲兵:“给我全部拿下!”

    见到王亶望突然翻脸,苗翠花与苗显都吓了一条:“巡抚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王亶望目光如电:“本抚放过你们,只是碍于你是方德的小妾,既然你不是方德的小妾,伤子之仇本抚岂能不报?”

    听到这话,苗翠花立刻吓得面色如土,她也想不到自己图一时口快,竟会把事情变得如此之糟,好在就在王亶望要动手时,欧阳四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巡抚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方夫人!”

    王亶望回头就见到了欧阳四海,在欧阳四海身后的是她的丫环春兰。

    苗翠花则飞也似的躲在了欧阳四海身后:“柔姐姐,你来得正是时候,这个死老头又要抓我。”

    王亶望不待欧阳四海开口就说:“方夫人,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欧阳四海不解:“巡抚大人这是何意?”

    王亶望说:“本官只所以放过苗翠花,那是因为你们说她是方老弟的即将过门的小妾,而现在这一些都是你们要救苗翠花的借口,如果追究起来,你与方少爷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不过,这一切本官都不愿追究,但是也请方夫人也不要为难本官。”

    欧阳四海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话从何说起?”

    “方夫人就不要再装了,”王亶望的话很简直:“苗翠花刚才已经公开承认她不是方少你即将过门的小妾,本官知道方少爷重情重义,但是帮人也要有个尺度,千万不要过分。”

    苗显连忙说:“小女刚才的话怎么可以当真,毕竟女儿家脸皮薄嘛,再说婚姻大事本应由父母作主,哪由得她们处作主张!”

    王亶望点头说:“行,这件事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是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不能离开杭州,否则我立刻抓人。”

    随后他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王亶望走后欧阳四海问苗显:“你们怎么又惹王亶望了?”

    苗显苦笑:“还不是这丫头心直口快,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苗翠花抗议:“我说的也是事实嘛,如果他们真的有心救我,怎么不说我是方德的姐姐,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小老婆?这分明是趁人之危逼我嫁给他嘛,再说了你们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自己决定了。”

    苗显微怒:“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令,媒妁之言,哪能由你这丫头愿不愿意?”

    欧阳四海却说:“让翠花嫁给我相公,原本就是权宜之计,既然翠花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们没有说过,不过你们得马上离开杭州,我估计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以他的望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苗翠花在笑:“有柔姐和方大哥护着我,我还怕王亶望不成?”

    “在四条街就得守四条街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这次你打伤了王宝宝,我们本应把你交给官府发落,可是我们却偏偏把你保了下来,”欧阳四海苦笑:“我们这么做不仅坏了四条街的规矩,也犯了方家的家规,得罪了王亶望这事可一不可再二,为了避免麻烦,我希望你们最好马上离开四条街,这也算是我们对四条街其他的人的个交代。”

    苗翠花听得愣住了:“就算我没有嫁给你们方家,你们也不用这么绝吧!”

    “你不是方家的人,我们没有理由再护着你,而王亶望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离开杭州,离开浙江,”欧阳四海眼睛望着苗显中有些无奈:“对于苗师父与苗姑娘四海只能说声抱歉!”

    苗显颔首:“少夫人说的是,我们尽快离开杭州就是!”

    说句实话,方德虽然人不错,可是让他把女儿嫁给方德做小,他心中也有些不愿意。

    欧阳四海走后,苗显简单的收拾了下随身的行李就带着女儿离开了四条街。

    “我们真的要走么?”

    在离开四条街的那一刹那间,苗翠花已有些不舍。

    “如果不是你得罪了王亶望,你以为老子愿意离开四条街。”

    对于逼迫离开四条街苗显也有些不愿。

    苗翠花闻听立刻不说话了。

    他们父女俩走得很快,但是他们刚出四条街就被王亶望率兵团团围住。

    ——王亶望?

    见到王亶望,苗显父女俱是一惊:“这也太巧了吧!”

    王亶望皮笑肉不笑:“未来的方夫人,你这是上哪去?”

    苗翠花喝问:“王亶望……你……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在这里恭敬苗姑娘你的大驾了,”

    苗显连忙说:“我们只是出城办点小事……”

    “出城办点小事需要大包小包的带这么多么?”王亶望已一步一步地逼上:“我看你们倒象是挟带私逃。”

    苗显说:“我们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是大人你也不能逼人太甚!”

    王亶望冷笑:“伤子之机,我岂能不报!”

    “你可以不给我苗显面子,但是方少爷的面子你却不能不给,”苗显强自镇定:“毕竟小女还是他未过门的妾室。”

    “如果你女儿真的是方德的小妾,你还会这么急着离开杭州么?”

    苗显语塞。

    “就算你女儿真的是方德的小妾那又怎样,你们现在挟带私逃,本官就是把你们格杀,那也是有功无过!”王亶望已在下令:“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拿下,若有拒捕,格杀勿论。”

    众亲兵已一涌而上扑向苗显与苗翠花。

    苗显与苗翠花当然不肯束手待毙,开始反抗了。

    那些亲兵哪里是他们的敌手,很快就被他们打得东倒西歪,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冲出重围之际,苗显已见到一道剑光凌空而来,直刺自己的咽喉,这一剑又快又疾,直如灵蛇。

    ——灵蛇剑!

    出剑的是王亶望。

    苗显不敢大意应神接招。

    王亶望的剑法精湛,绝对是个敌手。

    他们两人以快打快,转眼就是十余招。

    苗显虽然敌住了王亶望,但是苗翠花却不是那些亲兵的敌手,很快的她就陷入危局之中,被一个亲兵从背后砍了一刀,虽然这一刀并不重,却痛得她够呛。

    苗显见到女儿中刀,立刻紧攻三招击退王亶望,一跃三丈,攻向围攻女儿的亲兵,那亲兵哪里敌得住苗显,很快的就倒了一地,击倒围攻女儿的亲兵,他一伸手就将女儿扶住,凌空抛了出去:“去方家!”

    王亶望反应过来时已见到苗翠花已飞也似的跑向四条街,王亶望岂容她逃入四条街,当下疾追了过去。可是就在他快追上苗翠花时,只见人影倏闪,苗显已出现在了面前,紧跟着一股沛不可当的掌劲已当胸击至。王亶望不敢怠慢,全力接掌,双掌相接,他已连退七步,气血上涌。

    “巡抚大人得罪了!”

    语声中苗显已腾空而起,上了对面的民房,消失无踪。

    “好一个翻云覆雨手!”

    王亶望的嘴角已有鲜血流出。

    他的武功虽然不弱,却远非苗显之敌,适才一击,他已伤在了苗显掌下。

    “我虽然不是你的敌手,但是伤子之仇,我一定会报,方德就算护得了你们一时,也护不了你们一世,”当下他吩咐亲兵:“你们给我把四条街团团围住,走了苗显与苗翠花,本官拿你们是问!”

    众亲兵领令。

    “苗显、苗翠花,我们算是耗上了,除非你们这一辈子不出四条街。”

第33章 赌局重开(上)

    逃不离四条街,苗显只有带着女儿再入方家求助于欧阳四海。

    “王亶望这人可是望眦必报,更何况他儿子还躺在床上。”

    苗翠花解释说:“其实他的武功并不怎样,让人讨厌的是那些官兵,他们就象狗皮膏药一样堵在四条街外面,我们根本就走不掉,难道你就没有办法将那些官兵全部赶走?”

    欧阳四海对此苦笑:“你当他们是什么,他们可都是官兵,不是阿猫阿狗,只要人家遵守四条街的规矩,我们有什么理由赶人家走?还有为了救你,你爹对王亶望说你是阿德即将过门的侧室,我才有了出手的理由,现在这件事已经露了馅,王亶望不直接问我要人,已经算是给我们方家天大的面子了,现在这事我们方家避都不及,你还让我往上凑,你就不怕王亶望逼着问我要人么?”

    苗翠花顿时愣住了,这她倒没有想到,过了好一会才迟疑着:“难道你就任由他们堵在外面,街坊四邻进进出出的多不方便。”

    欧阳四海解释说:“王亶望这是摆明了和你们耗上了,可是只要他触不犯四条街和规矩,我有什么理由赶他走,再说街坊四邻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又没有禁止大家出入,我有什么理由赶他走?再说我就是今天赶走了他,他明天还会找个理由接着来,再说他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而是堂堂的巡抚大人,没有必要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苗翠花顿时傻眼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悻悻地说:“柔姐,你这就不仗义了,我们都是好姐妹,你哪能见死不救?“

    欧阳四海立时反驳:”说话咱得凭良心,你被关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可是我忙前心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大牢里捞了出门,现在你把事情搞砸了却来怪我,世上有这道理么?”

    苗翠花忿忿不平地说:“你不就是想逼着我做你老公的小老婆么,还说得这么好听。“

    欧阳四海干脆不理她了,过了一会苗翠花才悻悻地说:“不就是让我给方德当小老婆么,你让王亶望把兵给撤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欧阳四海的眼睛里尽是笑意:“你也别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家相公的确是值得你托附终身的男人,就拿别的世家公子老爷来说,他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可是他呢这几年却一直都不肯纳妾,弄得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我善妒,不让相公纳妾,若不是这几年我没能为方家生下一男半女,这种好事哪些轮得到你?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你却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大的亏似的,老实和你说想嫁入我们方家的好姑娘多了去。”

    苗翠花悻悻地说:“也只有你把他当宝了,我才不稀罕呢,我说的只是权宜之计,等这事风声过了,你得让他休了我,还我自由。”

    “胡闹,”苗显忍不住地喝斥了起来:“哪有女孩子让人把自己休掉的,你不要脸,你爹我还要呢。”

    但是欧阳四海却拦住了苗显:“就依苗姑娘的,不过这休妻哪能随随便便就休的,官府对此也是有着严格规定的,要休妻这时限至少得过一年,我们以一年为期,若是一年之后,苗姑娘决定离合,我们方家决不勉强。“

    苗翠花听得一愣,欧阳四海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我念的书少,你别骗我。“

    ”你想怎么?“

    那就立文书,签字画押。“

    欧阳四海顿时笑了:”你会起草文书么?“

    “不会,”苗翠花回答得倒很干脆:”我是不会可我爹会,我爹走南闯北,什么事没经过,什么事没见过,一张文书哪些能难得住他。”

    苗显刚要阻止女儿的胡闹,却让欧阳四海给阻止了:“行,就依苗姑娘的,就不知道这份文书苗姑娘准备怎么写?”

    苗翠花回答说:“咱不玩那么多虚的,就简单点,就说苗翠花因打伤王天宝,被迫无奈嫁入方家避祸,为期一年,期间一切的食宿费用,由方家承担,一年之后各奔东西,男婚女嫁互不想干。”

    ”行,依你。“

    不久,苗翠花就拿着签好的契约书走了。

    苗显则有些苦笑,他也想不到欧阳四海会陪着女儿胡闹,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说些什么,欧阳四海则将目光转向苗显:”.......上次提亲的事让王亶望给搞砸了,若是苗师傅没意见,明天我托人找媒重新下定,交换双双的生辰八字。“

    苗显颔首:“就依少夫人的。”

    这一次欧阳四海将向苗显下定的仪式搞得很大,没多久,这事就传遍了杭州。

    马玉梅很快就得知了这事,得知这事的她回头就将这事告诉了方德。

    “......你那个老婆还真不是一般地大方,她呢给你找了一个小老婆,是个卖鱼的。”

    方德回答说:“四海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我想她这也是奈于无奈,听说那个苗翠花将王禀望的儿子打成了白痴,大概是为了救下苗翠花,她只有出发此下策,否则王亶望一定不会罢休。”

    马玉梅一双眼睛望着方德:“那个苗翠花很漂亮么?”

    方德顿时笑了:“也就一般般啦,你想想他自小跟着父亲在江湖上摸爬滚打,风吹雨淋的,能漂亮到那去,能对得起观众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说我和她哪个更漂亮些?”马玉梅一双眼睛盯着方德。

    方德苦笑:“你们女人就是有些奇怪,说起别的女人总要和人家对比起一下,看看谁更漂亮些。”

    “如果他不漂亮怎能入得你的法眼?”

    方德苦笑:“我现在那有心思想这些,明天就是我和雷老虎的赌局了,我得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马玉梅淡淡地说:“雷老虎已经被知府衙门抓了起来,你就算想和他赌那也不可能了。”

    “那可不行,若是他老是呆在牢里,我怎么能得到雷家所有的财产,所以这牢他还是会出的,就算是他不出那些押了我赢的那些人也一定会把他从牢里弄出来。”方德一双眼睛望着马玉梅:“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赌场?”

    马玉梅淡淡地说:“你可以让欧阳四海陪你去,就是让苗翠花陪你去也没问题,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我,这事早晚都得让人知道,到时候姑娘还怎么嫁人?”方德很平静:“如果姑娘没意见,我就抖胆向姑娘你求婚了。”

    马玉梅听到方德这话一张俏脸顿时绯红:“如果你有良心,这话就和我爹去说。”

    然后她匆匆地走了,那情形就好象背后有什么在追她似的。

    李小环本在自己父亲的坟前守孝,当她从小鱼儿嘴里得知方德的死讯后,立刻赶回杭州,在城门口她却遇到了正准备荣亲王。见到李小环,荣亲王笑着迎了上来:“小环姑娘,这么着急可是赶去方家?”

    荣亲王虽然满面笑容,李小环却是双眸如电,充满了寒意。

    ——如果不是此人他父亲与方德都不会死!

    “姑娘好象对我充满了敌意?”

    李小环双拳紧握:“如果不是你,我爹与方德都不会死!”

    荣亲王微笑:“姑娘可欲找我报仇?”

    “父仇不共戴天!”

    “以你的身手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荣亲王非常自信。

    李小环冷笑:“论武功,我的确不如你与雷老虎,但是你们忘了一点,那就是我比你们年轻,当我如日方中的时候,你们却是如暮西山,当你们行将就木之际,我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了你们。”

    荣亲王不禁暗自生寒,心有余悸。

    ——李小环说的不无道理。

    “既然如此本王就只有先杀了你!”

    他出手。

    大力金刚掌!

    掌出快而有力。

    李小环不惧,迎敌,可是是她的武功与对方相差实在是太远了,交手仅七招,就被荣亲王击倒。荣亲王一招得手,已掌击李小环天灵,他已动了杀心,他已感到李小环不死,将来必是一个劲敌。但是就在他的掌接近李小环时,一拳及时而至硬接这一掌,拳掌相接,两人各退数步。

    荣亲王站稳之后就见到了文泰来夫妇,拦住他的正是文泰来而骆冰已将倒地的李小环伸手扶起。

    “天地奔雷掌文泰来!”

    文泰来正视荣亲王:“尊驾的武功的确高明,但是对一个女人痛下杀手未免太有失高手风范了吧!”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李小环的声音:“四哥,他杀了阿德,你杀了他!”

    听到方德的死讯,文泰来夫妇心神巨震。

    ——方弟死了!

    在这一刹那间文泰来身上已露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意,目如闪电,虎视荣亲王如狮如虎:“你杀了方德?”

    荣亲王在这一刹那间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仿佛是只雄狮。

    “你想怎样!”

    “杀人偿命!”

    文泰来棍指荣亲王。

    “本王是官,向本王出手,你就是犯上作乱!”

    这一句话让文泰来立刻冷静了下来,当众杀了荣亲王只怕会连累很多人,当下收棍:“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全会有期。”这句话通常都是好话,但在此刻却是君子报仇不争朝夕。

    荣亲王当然听得出来。

    “本王随时恭候!”

    李小环忍不住地说:“四哥你还和他客气什么?”

    骆冰拉住李小环:“小不忍则乱大谋!”

    荣亲王笑:“到底是文夫人识得分寸!”

    “你也不用得意,要知道受过方家恩惠的英雄豪杰不计其数,你杀了方德,长你算帐,为他报仇的人有的是,你虽然武功高强,贵为王爷,却也是防不胜防,今后你当寝食难安。”

    骆冰的话如刀直刺荣亲王心底,令他发寒。

    他知道骆冰说的是事实,在江湖中各大门派无不受过方家的恩惠,雷老虎杀了方德无异是捅了马蜂窝。

    “走吧,该怎么做等见了四海再说!”

    骆冰已拉着李小环离去,文泰来走在最后,他走时狠狠的瞪了荣亲王一眼。荣亲王却在苦笑,他知道雷家这下是保不住了。

    文泰来、骆冰、李小环见到欧阳四海时,欧阳四海显得很镇定,这三人不禁有些意外,难道她根本不在乎丈夫的死活?

    欧阳四海是这么回答他(她)们的:“我不相信我的丈夫会死,在方家还有他的责任,还有他的担子,他不可能就这么死去。”

    李小环忍不住地说:“可是大家都那么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见到他的尸体之前,我不相信他会死,”欧阳四海一字一字地说:“而且我相信他即便是他死了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

    听到她的话骆冰有所动摇:“你真的这么有信心!”

    “但愿如你所言!”

    在方德与雷老虎的赌局当日清晨,陈知府走进了关押雷老虎的囚室,这时雷老虎关进来之后,他第一次来看雷老虎。当他走进囚室时,雷老虎就在问他:“大人可是来送雷老虎上路的?”

    “雷当家的误会了,本府此次前来就是来通知雷当家的一声,你与方德的赌局将遵照赌约正常进行,本府此次前来就是来带雷当家的去赌场。”

    “方德还活着?”

    雷老虎微微动容。

    陈知府乐呵呵地笑了:“这本府就不知道了,不过鄂总督和高提督说了赌局照常进行,就是天蹋下来,那也得进行,倒是雷老弟你实在是太冲动了,既然大家已经坐在赌桌上了,你怎么可以让人去杀方少爷。”

    雷老虎冷哼:“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所以这赌局结束之后,你还得回来接受律法的审判,你呢最好希望方少爷还活着,否则本府估计,你们整个雷家都得为方少爷赔葬,方家的势力不是雷老弟你可以对抗的,即使是荣亲王也得三思而行。”说到这里他转对身边的总巡捕何涛说:”护送雷当家,押送他去银勾赌坊。“

    今天的银钩赌坊比以往任何时候的赌客都要多,不但是雷家就是和方家有关的商家全都来了,甚至是连从不涉赌场的罗伯逊也在华人买办的陪同下坐到方家亲友团的席位上作壁观。他呢不来是不行的,方德可是他目前在大清最大的合作伙伴,正是因为有方德的存在,他带来的洋货才能迅速地脱手,销往各地,并能及时采购到大量的茶叶,瓷器、丝绸销往欧洲各国谋取暴利,失去了方家的支持,他想要找这样一个合作伙伴,真的是很难,说实话,他已经不知道向上帝祈祷几百遍,就是希望方德能平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呢与其说他是参加赌局的,还不如说是来确定方德的生死的。

    赌场里的挂钟一连响了十下,然后众人就见到了赌坛判官走到了那张赌桌之前,那张赌桌仍由四个持刀的高手在那监守着,直到赌坛判官的出现,他们才撤了下去,赌坛判官则继续履行他未尽的职责:“.......三天前,我在这里主持这次赌局,不幸的是参加赌局的雷老虎中途病发,赌局被迫中断,经双方约定于今天午时重开赌局,可让人感到遗憾的却是另一位赌者方德先生却在赌局之后遭到了别人的袭杀,本来我本人以为这场赌局将是一场未完的赌局时,鄂总督却告诉我今天的赌局照常进行,现在请两位赌者上场。”

    听到赌坛判官这话,雷老虎将目光转向何涛:“总捕爷,可以打开我的手拷脚镣了么?“

    ”你别想逃。“、

    何涛挥了挥手立刻有衙役过来打开了雷老虎的手拷脚镣.

    雷老虎活动了一下手脚,出场。

    看到雷老虎似是无恙地出现在赌场上,雷媚不由得流下了两行热泪,虽然她这个弟弟让他抄碎了心,可是弟弟就是弟弟,就算是他再不怎么争气,她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的平安。

    雷老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之后,赌坛判官将目光投向观众席上的欧阳四海:“方夫人,方老爷他……”

    “我相公有事耽误,这一局就由我来替他赌!”

    欧阳四海已走向赌桌,但是她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柔儿。这一局还是让我来。”

    “相公!”

    欧阳四海回头,已见到了丈夫,在见到丈夫的那一刹那间,她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其实何只是她就连坐在观众席上的苗翠花和李小环也在这一刻忍不住地站了起来

    方德已在马玉梅的搀扶下走进了赌场。

    他的脸色显得很苍白,很显然这是他重伤未愈所导致的结果。

第34章 赌局重开(下)

    方德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显得非常好:“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在见到自己的相公平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欧阳四海虽然很竭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听到方德这话,不争气地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说实在的,在方德生死不明的这几天,方家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在外她要要理方家的生意,在家她要安抚好自己的婆婆,这身心可更疲惫的,换个人她还真未必撑得住。

    方德的脸上的笑却依然如故:“哭什么哭,见到我出现在你面前,你应该很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哭鼻子了,这可不符合咱们家女强人的形象。”

    听到方德这话,欧阳四海不禁露出了了小女儿态:“谁哭了,我眼里进了沙子,你死在外面更好,省得我为你整天抄心。”

    方德如此说:“眼里进了沙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不我替你翻眼皮吹吹,你知道我翻眼皮的技术最好,上次你眼里进了沙子可是我替你翻的。”

    欧阳四海立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胡说什么,这里可有这么多人看着,你能不能庄重点。”

    方德顿时笑了:“我和自己的老婆打情骂俏关他们什么事?”

    欧阳四海还想再说,就听到了雷老虎的声音:“方德,你还赌博不赌,想和自己的老婆肉麻就和家去,随便你们怎么肉麻都没有人管你们,这里可是赌场,你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在等你一个,大家的时间都很金贵,你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就来啦,”方德头也不回地应了声,然后对欧阳四海说:“替我照顾好马姑娘,没有她这些天的悉心照顾,我不可能能站在这里。”

    欧阳四海臻首点点,然后走过来拉起了马玉梅的手:”马姑娘是吧,我是欧阳四海,你可以叫我柔姐,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到观众席下坐下好好地聊聊。”然后她就将马玉梅给拉走了,马玉梅显得很拘紧,临走时,她对方德说了声:“你小心些。”可是她这话还未说完,这被欧阳四海拉走了:“咱们不用理他,象打打杀杀这种事不适合我们女人,不是交给他们男人的好,我们呢还是聊聊胭脂水粉,我跟你说,西洋那边出了一种新型的化妆品,叫雪花膏,涂在皮肤上显得肤色特别的白,你一定没有试过,回头一定要好好地试试,这东西目前只有我们方隆号有。”

    目送欧阳四海拉着马玉梅走出观众席后,方德立刻走上了赌桌,面前雷老虎。

    赌坛判官例行问话:“方老爷,雷老爷,赌局可以开始了么?”

    雷老虎淡淡地说:“就看方老爷的了,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方德也点头:“那就开始吧,我估计大家等这一局的结果,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那就请两位开牌吧!”

    “没问题,”方德笑着说:“输赢天定,谁先开都一样,要不,我先开。”

    雷老虎没有意见:”那就请吧。“

    ”我希望雷当家的身体能够结实点,莫要象上次那样牌开到一半就突然病发了,让大家白白地等了这么多天,“方德翻牌,亮牌:”我的牌就是一张梅花九,该雷当家的你了。“

    看到方德的牌面,雷老虎笑了,大笑:”早知道你是一张梅花九,我还装什么病,这张牌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是么?“方德笑:”在牌未开之前,你怎么能确定你的牌面就比我大,没准你手里的牌是张小二也说不定。“

    雷老虎还想说,赌坛判官已淡淡地说:”方老爷的牌是张梅花九,雷老爷该你了,不知道你还想让大家等你多久,为了你这张牌,大家已经等了你七天,你不会还想让大家再等你七天吧。“

    ”既然大家要我开牌,那就如大家的愿吧,“雷老虎翻牌:”方德,这一次我要把输给你的全部拿回来。“

    在这一刻雷老虎已是信心十足,他对自己这张牌极有信心,他知道路手里的这张牌是张红心J,比方德得要大:”我这张牌是红心J,方德你输定了。“

    他亮牌,一张红心J狠狠地砸在了赌桌之上。

    此牌一出叩动了所有人的心弦,包括观众席上的李小环、苗翠花、马玉梅。

    “德哥他输了。”

    说这话的是李小环。

    欧阳四海却表现得很冷静:“看下去!”

    在他们异常紧张的同时,那些押雷老虎赢的人则大大的松了口气,他们的银子总算是保住了,包括在观众席的雷媚,为这一局,她操的心一点都不比欧阳四海少,不管以后怎样,他们雷家在杭州的基业总算是保住了。

    赌坛判官将惋惜的目光转向方德,说实话他也希望这一局方德能赢,只可惜老天爷今天并没有站在方德这一边:”方老爷,雷当家的是红心J,你是梅花九,遵照赌约,他赢了这场赌局。“

    ”是么?“方德表现得很冷静:”我怀疑他出千。“

    赌坛判官的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方老爷请慎言,老夫主持的赌局何只上百,从来没有人能在老夫的眼皮底下出千,遵照赌例,出千者被人抓获,不但要斩去双手双脚,还得退出赌坛,终生不得再赌,诬陷他人出千者,遵同此例,我念方老爷不是赌界中人,可以不加追究。“

    ”既然如此,我就再加上一双手,赌他雷老虎出千。“

    赌坛判官大大的不悦:”证据呢?“

    ”就他那张红心J,“方德冷冷地说:”如果他没出千,我自愿输给他一双手。“

    ”行,你的手雷某我收下了,“雷老虎将目光转向赌坛判官:”验牌吧。“

    ”没有那么麻烦,“方德语如刀:”出千的机会也就一次,我不相信你还能在我们这么多双的眼睛下,还能将牌换回去,前辈请验他的牌,不过我信不过他,卑鄙无耻的事,他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他老子雷振天可是千门中的高手,他多多少少也得了对方一些真传。“

    赌坛判官将目光转向雷老虎:”雷当家的,现在请你不要离开自己的座位,更不要触及桌上的纸牌。“

    雷老虎笑:”前辈请便就是。“

    ”没有那么麻烦,“方德此时说:”他有没有出千,只要验过他那张红心J就知分晓,翻他的牌。“

    赌坛判官叹息,雷老虎有没有出千,他哪能看不出来:”真的要如此么,此张一开,你就要输掉自己的一双手?“

    方德语如铁定:”我方德愿赌服输。“

    ”那就开牌吧,“雷老虎将目光转向赌坛判官:”既然方老爷都没意见,你还迟疑什么?“

    赌坛判官苦笑,他唯有走过来替雷老虎开牌。

    在他替雷老虎开牌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张红心J上。

    这张牌虽轻,却又决定着方家和雷家在杭州所有的基业以及彼此双方的的一双手。

    雷老虎原本是信心满满的,可是就在赌坛判官将他的牌翻开时,他的脸色却变了,那张牌的底色和其它的牌的底色完全不一样,其他牌的底色是浅蓝的,而他那张牌的底色竟然是红色的。

    在牌翻开的那一刹那间,赌坛判官的脸色顿时变了,居然真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千。

    看到不同颜色的两张底牌,赌场里尽是一片嘘声。

    雷老虎不但逼一个从来都不赌的人上赌场,居然还卑鄙到了出千。

    雷老虎已忽地站了起来,杀气凌然:“你阴我?”

    在雷老虎站起来的一刹那间,欧阳四海与高进忠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上前护住方德。

    在这两人护住方德时,雷媚也走了出来,喝住雷老虎:“你想干什么?”

    雷老虎忿忿不平地说:“方德他阴我。”

    雷媚喝住雷老虎:“你给我坐下。”

    雷老虎只有坐下,对于这个姐姐他自小就非常地畏惧。

    对于雷老虎的举止,方德完全无惧于色:“想杀我么?你又不是没让人杀过我,想不到你这人的人品比你的赌术还卑劣无耻,连愿赌服输这句话都没听过,若是你出千没人抓住,那是你千术高明,可让人抓住了,就老羞成怒,那就是卑劣无耻了,一点担当都没有。”

    雷老虎怒:“那张牌不是我的。”

    方德淡淡地笑:“你连买凶杀人这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都干不出来?”

    雷老虎刚要反驳,雷媚已止住了他:“这一场赌局我代表雷家认输,欠方老爷的赌资,我会让人在三天之里送到方家,还望方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弟弟一马,若他有得罪方老爷的地方,雷媚代为陪罪了。“

    ”你有一个好姐姐,“方德的目光锁定雷老虎:”但是你不该让人来杀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对你们雷家赶尽杀绝,在赌界有一名话叫做愿赌服输,生死由命,按赌界规则,出千者断其一手,在加上我们赌的那只手,你欠我一双手,这双手你得交出来,这是赌界的规则,老爷子,让人执行吧。“

    赌坛判官将一双眼睛转让向雷老虎:”虽然老夫与你父亲雷振天相交莫逆,但赌坛的规则就是规则,谁也不能违背,你是自己动手自废双手,还是让老夫来帮你,若你肯自断双手,老夫保你一生平安。“

    雷老虎还没有说话,雷媚却对方德说:”我这个弟弟无知冒犯了方老爷,欠下方老爷一双手,我们雷家愿赌服输,这一双手就由我雷媚来赔。“

    方德的声音很淡:”你这么做值得么,据我所知你和聂刚一样都雷家的养子养女?“

    ”值与不值,由不得我们去想,“雷媚苦笑:”我只希望方老爷能在收到我这双手后,放过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而我们雷家将在一个月后退回山东老家,相信这个交代能让方老爷你满意了。“

    方德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说:”在雷家我最忌惮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聂刚,另一个就是你了,聂刚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个也就是雷媚你了,至于你这个弟弟他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按说我应该彻底地将你给铲除掉,可是你又是一个无罪之人,你让我怎么动手,可不将你除掉,那又是对我们方家的不负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易地相处,你又该怎么做,你可给我出难题了。“

    雷媚回答说:”既然方老爷这么忌惮雷媚,那就把雷媚留在杭州。“

    ”行,“方德点头:”若是这样你还能在我眼皮子底玩出什么花样来,我也无话可说,三天之后,雷家在杭州的赌场、烟馆、妓院全部开闭,除你们现住的宅子之外,所有产业的地契,资产全部送到我们方家,至于漕帮也不能长期无主,就由你雷媚暂代吧,如果有一天,李巴山的后人要重掌漕帮,你就退位让贤吧。“

    ”是,方老爷。“

    雷媚异常的恭敬。

    “好啦,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过我希望你能看住雷老虎,同样的事你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则,我会将你们雷家的势力连根拔起。”

    方德已在这时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雷媚在后面很是恭敬地说:“恭送方老爷。”

第35章 李小环的离开(上)

    当方德走下赌桌之后,罗伯特第一个跑了上来,他先给了方德一个大熊抱,然后发表热情洋溢的长篇致词:“Mr方,在这里敝人先恭喜你在赌桌上战胜了大boos雷老虎,那个雷老虎一看就是一个大反派,有没有兴趣,我们明天开个Wood Party ,好好地庆贺一下。”

    他这一抱之下,立刻就触动了方德背后的铳伤,方德立刻痛得脸色苑白:“我说罗伯特,你能不能轻,我背后有铳伤,你在用力下去,我的伤又要裂开了。”

    罗伯特一听之下,马上放开了方德,很是夸张地说:“天啊,是哪个该死的混蛋,居然伤到了我亲爱的方,我的心真的好疼,你告诉我,我马上去找他决斗。”

    欧阳四海这时与苗翠花、马玉梅、李小环已从观众席走了过来,只听苗翠花说:“你说的是真的么?“

    ”那当然了,“罗伯特信誓旦旦地说:”我和方的友谊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

    苗翠花马上说:“伤他的人就在那坐着,你马上去找他决斗,我精神上支持你,需要什么兵器,我马上给你一把。”

    罗伯特看了看五大三粗的雷老虎,然后他连连摇头:“No,No,No,未来的方夫人,我可是个有教养的绅士,象打打杀杀这种事不适合我,象我们这种绅士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打架这种事有损我贵族身份,有什么纠纷我们都会利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这才是我们这些文明人应该做的。”

    苗翠花很是卑视地说:“光说不练,我瞧不起你。”

    罗伯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方德说:“Mr方,虽然我不能为你报仇,不过你是知道的,我那里有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请你相信我,他们一定能最大限度地帮助到你,减轻你的痛苦,请您不要轻易地拒绝我对你的帮助。”

    方德并没有拒绝罗伯特的好意:“行,明天我一定到你那去换药。”

    “那就太谢谢Mr方了,能帮助到你,是我万分的荣幸。”

    就在这时,方德见到白振已向他走了过去,就对罗伯特说:“你先回去,明天我到洋行去找你。”

    “OK,”罗伯特很痛快地答应了:“记得明天一定要来。”然后罗伯特就兴高打烈地走了。

    打发掉罗伯特之后,方德对欧阳四海说:“你先带小环、翠花和玉梅她们回去,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欧阳四海也没有问他要去见谁,只是说了声:“我们在家里等你,你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

    正说话间,白振已经走了过来:“方少爷,我们老爷在德顺楼等你。”

    “我这就去。”

    说完这话,他就跟着白振去了。

    在德顺楼上,方德就见到了一身便装的乾隆,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和珅,还有几个侍卫,今天他点了一桌很清淡的菜:“.......你身上有伤,所以大哥点了一桌很清淡的饭菜,坐下,我们慢慢地谈。”

    方德谢了声就座,陪着乾隆慢慢地享用着饭菜,菜过五味之后,乾隆打开了话匣:“......听和二说你放过了雷老虎,你能不能告诉他大哥,你放过他的理由,换做是大哥,大哥就一定会将他除掉,他这个人是非常危险的,做事只凭自己的好恶,没有什么律法的概念,若是能早一天除掉,就不要等到第二天,姑息养奸,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大哥教训的是,“方德放下了筷子:”但是人在社会中就应该受到某些规则的约束,或法律,或道德,若人人行事只凭自己的好恶,那将是这个社会的灾难,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我们这些小民百姓,我呢始终也只是一个人,代表不了国家的律法,雷老虎纵然有罪,也应该交由官府来判决,不应该由我们来决定他的生死。“

    ”说得好,“和绅在一旁笑着说:”律法就让人来遵守的,若人人都象红花会,日月会、天地会那些匪徒一样,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行一己之私,这天下还不乱了套。“

    乾隆不置可否:”你就不怕雷老虎再伤到你和你的家人?“

    方德回答说:”雷老虎不足为惧,在雷家真正做主的是乾坤如意手聂刚和雷媚,没有这两人雷老虎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现在聂刚已经死了,就剩下一个雷媚,至于雷媚我会把他限制在杭州,若是这样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也就认了。“

    ”这我同意,“和珅乐呵呵地说:”雷媚被你限制在杭州,雷家的产业已经被我们利用这场赌局吞得百不剩一了,现在的雷老虎就象是一只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你说呢,爷。“

    乾隆的声音很淡:”虽然你们说得不错,但是就这么放过雷老虎,也太便宜他了。“

    和珅马上说:”那就把雷老虎交给杭州府,让他依律重点判,打上他几十大板。“

    ”就这样了,“乾隆跟着问方德:”这次你在雷老虎身上赚了不少钱,你准备怎么用这笔钱。“

    方德回答说:”这些年来,由于北方的水灾,不少的灾民都涌入了江浙,虽然官府都做出了妥善的安置,但是很多人现在都要生活在贫困线上,这些人可都是些不安定分子,一旦有心怀颇测之徒煽动,必成燎原之势,所以我准备把从雷家那里得来的钱财交给总督府,让鄂总督用来安置灾民。“

    乾隆眉微锁:”灾民何止成千上万,你哪点钱能干什么?“

    和珅笑着说:”这段时间我也托东方老爷和方兄弟的福赚了一点小钱,这么吧我也捐一部分出来。“

    ”我看行,“乾隆这次没有反对:”我看这么吧,咱们三个就捐他一百万两银子出来,让鄂尔多弄个赈灾局,用它专门改善灾民的生活,只要灾民安定,咱们大清的江山就是铁打的江山。“

    和珅马上拍马:”还是爷高明,不过既然要成立赈灾局,这一百万两银子就远远不够了,至少你得年年有进项才能维持得住,不然爷您的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乾隆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不捐了?“

    ”哪能,这可是一项善政,可以说是活人无数,功德无量的事,哪能不做?不过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尽善尽美,让更多的人能沐浴到爷您的德光,“和珅笑着说:”您与和二也算是交游广阔了,不如把他们全部拉起来,成立一个德善局,每年捐上一些银子,专门用来修善水利,救济灾民,这么一来国库不但是少了一笔支出,事情也还办了,您觉得呢?“

    乾隆听得飘飘然:”行,这事你就去办吧,别给爷我弄砸了。“

    和珅马上说:”爷你放心就是,和二一定把这事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这事说完之后,和珅立刻将目光转让向方德:”我说方老弟,听说尊夫人给你定了一房小妾,你准备什么时间娶她过门,我和东方耳老爷还准备等着喝你这杯喜酒呢,你总不能让我们两个把花等得都谢了吧。“

    对此方德唯有苦笑,对欧阳四海给他纳的这门小妾,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瞒您说,对于这门小妾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得等我回去问清了再说。“

    ”问什么,不就是让你纳房小妾么,又不是要你的命,这平常人家讲究的都是多妻多妾,可你倒好,这几年来就守着一个欧阳四海,这象什么话,如果这样,大哥也懒得管你的闲事,可她呢,过门都快三年了,还个孩子都没有,你打算是让方家绝后不成,这事就这么定了,“乾隆在一边说:”那个苗翠花象是能生养的样子,就她了,大哥知道你喜欢李小环,可你如果真的要纳她,至少你得等上三年,到时候我估计这黄花菜都凉了,若是三年后,你还非她不娶,她非你不嫁,你纳了她也行。“

    方德苦笑:”可大哥你至少得让我回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才行。“

    ”那你就回去问吧,反正我和和二就在这等着,不看着你纳妾,我们就不回北京了。“

    和珅也在一旁帮腔:”方三,为了你这门亲事,我和你东方大哥那边可少费心事,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

    ”知道了。“方德这话实在是说得有些有气无力。

    当方德回到方德时,就见到李小环自方家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小环。”

    见到方德,李小环立刻止住了脚步以一双情恨交织的眼睛望着方德:“恭喜你,你老婆给你找了一房小妾。”

    面对李小环方德实在是的些内纠:“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娶苗翠花?“

    ”我娶苗翠花只是迫不得已,我不娶她,她一定会被王亶望抓走,这可是一条人命。“

    ”那就恭喜你了,方少爷。“

    李小环转身就走。

    见到她果决的样子,方德实在是有些心痛:”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必了,“李小环连头也都未回:”本来我还在迟疑要不要离开,可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个必要,明天我会离开杭州去找五枚师伯苦练武功,日后好找雷老虎报仇。”

    “你的仇我可以替你报!“

    这句话方德不由得脱口而出。

    ”我爹是没有儿子,可还有一女儿,他的仇我不会假手于人,这个仇我一定会亲自给他报,这事就不劳方少爷了。“

    李小环头也未回地走。

第36章 李小环的离开(下)

    ”相公!“

    方德刚要追上去,就听到了欧阳四海的声音,回头处他就见到了俏生生的站在大门口的欧阳四海,见到欧阳四海,方德的心一下子全都软了下来,也就打消了去追李小环的念头,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人在身后默默地陪伴着他,支持着着他,如果说他对李小环是至深的爱,那对欧阳四海则是无限地愧疚:“柔儿......”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法说下去了,难道让他对着自己朝夕相对的妻子说他要去追另一个女人?

    欧阳四海脸上则是内疚:“是我没有安抚好小环妹妹,让她误会了,我这就去和她解释清楚。”

    方德苦笑,解释?这事怎么解释得清,难道你要对李小环说这事是你自做主张,和我无关,这事人家要信才怪:“我看还是算啦,这事你怎么解释得清,我们回来吧,也许过两天她就想通了,我们回去吧,娘还在等着我们。”他拉欧阳四海径自走了回去。

    “你真的不怪我自做主张么?”

    方德笑笑:“有了你这贤惠的妻子此处相守,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满足的。”

    但是让方德想不到的是也就是他这个决定让他和李小环错过了整整二十年。

    李小环虽然在走,但在她的心里却还是希望方德能从后面追上来,跟她说几句好话,可是让她失望的是方德并没有追上来,在这一刻间,她的心里很苦,在方德的心里欧阳四海的份量的确要比她重,在她与欧阳四海之间,他选择的还是欧阳四海,既然这样,就让她把多年的感情做个了结,毫无牵挂地离开杭州去找自己的师伯五枚师太吧。

    但是就在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却见到一个人影自阴暗中走了出来。

    “荣亲王?”

    自阴暗中走出来的正是荣亲王允禵:“正是本王。”

    李小环的眼泪止住:“你可是来杀我以绝后患的,是的话可以动手了。”

    荣亲王允禵回答说:“姑娘误会了,杀了你,方德他会恨我一辈子,方德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跟这么一个人为敌,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李小环强自让自己镇定了下来:“那我可以走了?”

    “本王知道你心里有恨有怨,可本王心里同样有恨有怨,”荣亲王允禵的声音很清晰:“你的恨你的怨只不过是觉得方德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可本王呢,自己的父皇为人所弑,皇位被夺,自己被贬到皇陵为父皇守陵,一守就是十二年,本王的怨本王的恨该向谁去说?”

    李小环止步,一双倔强的眼睛望着荣亲王允禵:“你的怨你的恨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准备向方家和雷家报复,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就动摇不了方家和雷家的基业,在雷家最可怕的不是雷老虎,而是雷媚,”荣亲王允禵如此说:“雷老虎武功虽高,可他只是一个武夫,只要你一激,他就会上当,可雷媚就不一样,她不但心思慎密,而且武功更在雷老虎之上,即使是与欧阳四海相比也分毫不差,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强援,听说她本人可是武当白眉的唯一有女徒,你想动她,得先打败白眉,白眉那可是武林中的四大天柱,就连本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林杏隐曾收得五个徒弟,这六个徒弟分别是至善、白眉、五枚、冯道德,以及令尊李巴山,苗如龙,此六人各得杏隐一项绝技,只可惜令尊与白眉、冯道德于中途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少林,白眉与冯道德投靠了武当,习得一身惊人绝技,特别是白眉更是靠着惊人毅力练成了几百年来,除了张三丰从未有人练成的武当第一绝技,先天无相罡气,内外兼修,武功自是突飞猛进,就连冯道德也练成了武当的绝传剑法太虚十三剑,唯一可惜就是令尊了,虽说杏隐传了少林连环腿,只可惜他只练了一点皮毛,连真正的核心腿法都没碰到,否则他也不可能败给雷老虎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荣亲王允禵继续说:“少林的真正腿法分为三路,穿心连环,鸳鸯连环,破月连环,这三路第一你只要习得一种,都可以与天下英雄争雄,只可惜这三路腿法没有十几年的时间,你根本无法大成,而且目前会这腿法的只有五枚师太和本王,至于五枚师太,她根本不可能教你,因为你父亲是少林的叛徒。”

    李小环冷笑:“难道荣王爷你肯传我这三路腿法?”

    荣亲王立刻将一本武功秘笈向她丢了过来,李小环伸手接住:“这本武功秘笈上记载着穿心连环、破月连环,鸳鸯连环三路腿法,你可以拿去好好地练。”

    李小环问:“你就不怕将来我找你报仇么?”

    荣亲王允禵回答说:“本王既然把它给了你,就自然有破解它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本王在皇陵这十二年已经练成了大力金刚掌,这腿法对本王来说如同鸡肋,如果你将来要找本王报仇,那就来吧,不过本王估计你第一要报复的对象绝对不会是本王。”他转身就走:“在你心里最痛恨应该不是本王,也不是打死你父亲的雷老虎,应该是在感情背叛你的方德,本王猜想,你现在最想打跨的应该就是方家的方隆号了,若是没有了方隆号这个挂牵,方德一定不会背叛你们的感情,我说得对么,李小环,而你将是本王将来对付方德的一把利剑。”

    李小环怒:“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但是本王却能将你的武功送到巅峰,如果你不想练这三路腿法,大可以把它烧掉。”

    荣亲王允禵已在语声中消失无踪。

    李小环翻阅荣亲王允禵给她的那本武功秘笈,虽然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少林七十二路连环腿的武功秘笈,但是以她苦练多年少林腿法的经验,这真假她还是能识别。“想让我帮你对付德哥,你打错算盘了,”李小环双光开始变得尖锐:“如果你想对付德哥,我将会是你第一要对付的敌人。”

    然后她转身离去。

    当第二天方德找到李小环的住处,并没有见到李小环,只见得小鱼儿在守着那栎李小环父女住过的院子,在见到方德的那一瞬间,小鱼儿那委屈的眼睛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在她的的眼里,方德和小姐才是天设地设的一对:“方少爷,您来了。”

    “你们小姐呢?”

    小鱼儿咬着牙薄薄的嘴唇:“我们小姐她走了,她让我对你说既然做出来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方德苦笑:“她还是走了。”

    小鱼儿忍不住地说:“你怎么可能辜负我们小姐去娶那个卖鱼的?”

    方德苦笑:“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我不那么做,王亶望一定不会放过她,那可是一条人命。”

    小鱼儿一双眼睛望着方德:“为了一个打鱼的,你不但放弃和我们小姐多年的感情,还得罪了王亶望,值得么?”

    “值与不值有时候容不得我们自己去想,只看应该不应该去做,”方德苦涩地笑:“你放心,我会动用全部的力量把你们小姐给找回来,至于这家院子你就住着吧,一切尽可能的保持不变,至于费用我来承担。”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小鱼儿想叫住他,可最终却又沉默无声。

    离开李小环的住处之后,方德去了李巴山的墓地,他只希望能在那遇到李小环,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李小环并不在那,虽然他并没在那见到李小环,却一直守在那,他知道这里是李小环唯一能来的地方,他这一守就是三天,不吃不喝,直到他昏倒在那,李小环始终都没有出现。

    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见到的却是马玉梅。

    “见到是我,不是李小环,你是不是很失望?”

    “小环她走了。”

    “你的生命里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李小环,”马玉梅淡淡地说:“欧阳四海才是你的妻子,在方家还有你的责任,二娘还需要你赡养,整个方家还需要你支撑,这些都是你的责任,二娘已经上了年纪,你忍心她继续为你担惊受怕,为你继续操劳么,还有欧阳姐姐这几天已经有了孕,你忍心让她抚养大你,还要跟抚养大你的儿子么,做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这方隆号还得靠你撑着,如果方隆号跨了,很多靠它生活的人都会失去经济来源。”

    方德的眼睛顿时露出了喜色:“你说四海有身孕了?”

    马玉梅很鄙视地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人家丈夫的,连自己的老婆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方德听到这话立刻坐了起来:“我得回去看看四海。”

    “那也不用这么急,”马玉梅淡淡地说:“欧阳四海不是李小环,她飞不了,我呢炖了只鸡汤,喝完了我送你回去,不过我很穷,买不起什么人参大补品,就只能买一只老母鸡,就不知道方少爷你赏不赏脸?”

    方德马上说:“马姑娘的脸一定是要赏的,鸡汤在哪,我一口气把它全喝了。”

    “在喝鸡汤前,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说这话的时候,马玉梅的脸不禁泛起了一丝红晕:”你上次向我爹提亲的事还算不算数。”

    “算,算,算,”方德马上说:”回头我马上让人来下定,过几天把你和苗翠花一起娶进门。“

    ”你说话算话就行,“马玉梅亲自喂他喝鸡汤。

    七天后方德就亲自将苗翠花和马玉梅娶回了方家,也就在他和苗翠花、马玉梅拜堂的当天,雷媚亲自将雷老虎赌给方德的赌资,连同雷家在杭州赌档、烟馆、妓院全部的地契如约送到了方家,以此做为方德纳妾的厚礼。

第37章 第三十六方家的少年

    十七年!

    整整十七年!

    十七年的岁月如俊!

    十七年的风云变幻!

    李小环这一走就是十七年,在这十七年期间,方德虽然不断地委托江湖朋友和各地的商家打探她的消息,他并没有打听到李小环的消息,她整个人就象突然消失了似的,任由他怎么努力,始终都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乾隆在这十七年间倒做了不少标彪史册的功绩,对里励精图治,改善民生,充实国库,使百姓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对外远征西藏、回疆用兵,臣服四夷,将中原王朝从未控制过的新疆、西藏彻底地纳入了中国的版图,开创了大清史上最兴盛的时期,史学家则将它一时期与康熙时期合称为乾隆盛世。在这其间虽然有天地会.红花会.日月会.屠龙帮等反清势力的存在,却无法撼动大清的国基。然而这些与杭州的格局并无冲突,与方家更无关联。

    这些年来雷老虎倒也安分守己,没有再生任何事端,漕帮的帮务也交由其姐雷媚打理,雷媚虽为女流,但其胆略,才智却不逊于男儿,漕帮的事业在她的打理十七年下蒸蒸日上。方德此时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这两个孩子分别是欧阳四海所出的方孝玉与苗翠花所生的方世玉,方世玉虽是二房所生,但是他比方孝玉大了二个月,可也就是这两个月,就让这两兄弟养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方世玉生性顽劣好动,方孝玉则如父亲一样稳重恭谦,颇有君子之风,而且聪明绝顶,八岁时就能出口成章,作辞写赋,有了小神童之称,十岁就成了杭州城里最年少的秀才。方世玉在读书方面确实不及弟弟,可是无奈他却天生神力,是个习武的奇才,十岁时就将门前的石狮子举了起来,走了五十步。

    对于这个外孙,苗显非常地溺爱,什么少林拳,罗汉伏虎拳,十形拳能教的都教。他虽然拚了命的教方世玉,但是却方世玉武功大进的却是鄂尔多,起初他教方世玉的武功只是随意而为,但是当他发现方世玉是个不可多得的习武奇才之后,就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到后来更是将方世玉接到了自己的府上,严加督导。鄂尔多只所以这么做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方世玉确实是个难得的习武奇才,他有怜才之心;二是他与一般的习武之士一样,也希望自己的武功有个衣钵传人。在他的悉心调教之下,方世玉的武功不但高出同辈,更相继击败过不少江湖中有名的武林高手,是有名的一役是他与鄂尔多便服出游,遇上雁荡五虎拦路打劫,那一次鄂尔多根本没有出手,完全是方世玉大显神威,力拚雁荡五虎,并将之拿下,此役之后,方世玉便有了杭州小霸王之称。

    与方世玉、方孝玉一起长大的还有四个同伴——洪熙官、胡德帝、李锦伦、白安福,此六人是称不离陀的铁哥们,他们一起跟苗显习武,一起玩耍,后来又在琼花书院一起读书识字,更一起与通天书院的人打架。

    琼花书院与通天书院是杭州城里有名的两座书院,琼花书院是义学,是由方德牵头与城里的乡绅共同创办,收费并不高,前来读书的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他们来这里就读只是为了将来能混口饭吃,通天书院则是江南有名的贵族学院,在那里读书的非富即贵,他们期望的是将来能鱼跃龙门,踏上仕途,光宗耀祖,再加上他们有荣亲王这佣隐藏在背后的林老板疏通各方渠道,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在多年的竞争中通天书院一直占尽了上风,但是现在这种情形却开始了逆转,转而对琼花书院有利,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个方孝玉。

    方孝玉非但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十三岁就通过乡试、县试、府试、且位列三甲,成为了近年来江南最为年少的秀才,在他的带领下,琼花书院的学子们开始发愤,尤其是最近几年,他们的会考成绩屡次超过了通天书院,远远的将之抛在了身后,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通天书院的不少富家子都开始转到了琼花书院,这是通天书院所不能容忍的,于是两家书院开始交恶,偶有斗殴,然而每次吃亏的都是通天书院,其原因就是因为方世玉实在是太能打了,通常都是一个打好几个,在最近一次斗殴中,他更是勇破纪录,他一个就打倒了八个通天书院的学员,于是乎知府大人找上门来了,他实在是不能袖手旁观,因为方世玉打伤的那些人个个非富即贵,更重要的是他代表的是通天书院利益的全权代表。

    得知他的来意之后,方德眉微锁,对于这两家书院的学子偶有斗殴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但是知府大人亲自找上门来,却还是他意料不及的,于是他说:“大人放心就是,我会约束琼花书院的学子的。”

    听了他的话,知府大人不禁松了口气:“其实孩子们之间偶有打架斗殴是很平常的事,可是你们家世玉简直就是只小老虎,仗着自己武功好,经常把通天书院的学子打得皮青脸肿,实在是有伤雅观。”

    方德苦笑:“教他武功的可是鄂大人和我岳父!”

    知府大人忙说:“可是儿子是你的,你不能放手不管!”

    “那是自然,”方德吩咐站于一旁的初一:“到帐房取一百两银子,让大人带回去给通天书院的学子疗伤。”

    知府大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我说方老弟,本府知道你们方家是江南的首富,有的是银子,但是你总不能每次出了事都拿银子来了事,如果你再不约束你们世玉,总有一天他会惹出大麻烦来的。”

    “大人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撤手不管,这些钱全当是给受伤学子们的一点汤药费,我这就让人叫世玉回来,严加管教”然后他对初一说:“顺便让孝玉去叫世玉回来。”

    初一答应了声:“小的这就去。”

    方孝玉找到方世玉的时候,方世玉此刻正在独自面对雷人王与一干通天书院的学子。

    “早上打输了,现在是想人多欺负人少!”

    方世玉笑。

    ——他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雷人王说:“早上算你走运,我现在要你叩头认错!”

    “就凭你?”方世玉讥笑:“手下败将!”

    “人王不够你打,我总行了!”

    语声中一神色倨傲的少年已越众而出,出现在了方世玉的面前,他是和绅之弟和琳的儿子和福。

    “要打就打!”

    方世玉出拳。

    拳如流星。

    和福不惧,也跟着出拳。

    两拳对击,两人各退三步,势均力敌。

    方世玉动容。

    ——通天书院终于出了一个与他匹敌的敌手。

    也就在他动容之际,和福已动了,一跃而起,凌空出招。

    ——飞龙大九式!

    昆仑派的镇山绝技。

    方世玉猝不及防连中两腿,倒退七步。

    “这两腿我马上会踢回来!”

    然而就在方世玉准备再出手时,和福却不打了:“要打有的是机会,下个月就是朝廷武科会试之期,如果你们琼花书院能在会试中胜过别的书院的话,那我们就在擂台上相见。”

    “好!”方世玉一口答应:“方世玉一定应战!”

    “那我就在比武场上等你的好消息!”

    和福已在语声中离开,他这一走通天书院的一干学子也跟着离去。

    他们一走方孝玉就出现在了方世玉面前:“大哥,爹叫你回去?”

    “什么事?”

    “知府大人又找爹告状了!”

    方世玉眉深锁:“这老东西也太多事了。”

    方孝玉说:“你还是赶快回去跟爹认个错,不然爹会很生气的!”

    方世玉点头:“知道了!”

    他虽然生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他老子面前却还是非常胆怯。

    方世玉与方孝玉回到家时,只见到了大娘欧阳四海,并没有见到父亲,于是他松了口气:“大娘,我老爸他不在家?”

    欧阳四海微笑:“你父亲虽然不在,但你也别想偷懒,先到祖宗牌位前跪一个时辰,然后再抄三十遍家规!”

    “又抄家规?”

    一提起抄家规方世玉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欧阳四海笑语盈盈:“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抄!”

    “真的?”

    方世玉的眼睛顿时变得贼亮。

    “是啊!”欧阳四海说:“不过你得好好的跟你爹去解释,到时候别说大娘我见死不救!”

    方世玉的脑袋低垂:“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以为呢?”

    欧阳四海笑语如故。

    方世玉马上笑了:“不就是跪一个时辰和抄三十遍家规么,我照办就是了。”

    “那就老老实实的抄,不可以假手于人,”欧阳四海警告方世玉:“你别以为你让熙官、锦伦、孝玉代你做功课的事你父亲不知道,更不要以为你比你父亲还要聪明!”

    方世玉赔笑:“大娘说笑了,我怎么会假手于人,我这就去抄家规,然后跪祖宗牌位,不过你可要让孝玉给我送饭!”

    “不行,”欧阳四海摇头:“孝玉要替我算帐!”

    “这怎么可以,你这是压榨童工,我反对,我抗议!”方世玉抗议。

    “抗议无效,”欧阳四海说:“他是我儿子,我这当妈的让自己儿子帮自己做一点小事不行么,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让我们孝玉替你抄家规,我看就免了。”

    然后她拉了孝玉就走:“走帮娘做帐去,别理这个不争气的大哥!”

    “是!”

    方孝玉很乖的答应,跟着母亲走了。

    方世玉只有苦笑。

    ——他本想让弟弟帮他抄家规,谁知这条路却被大娘堵死了。

    方孝玉刚与母亲走出去,就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叫他们:“孝玉,大娘,你们原来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

    他们随声望去,然后就见到了一个身穿蓝衣且阳光般妩媚的少女,她的眼睛大,很圆,也许她并不是很美,但是她却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欧阳四海笑了:“原来是咏春,我当是谁?”

    来的少女叫咏春,严咏春,她是城里富商严湛的女儿。

    严咏春比孝玉、世玉大了两岁,由于他们两家在生意上走得很近,是以两家的来往非常密切,而严咏春更是将方家当成了自己家的后花园,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而方家也将她当成了自己家的人,毫不见外。按理说她比方世玉、方孝玉大了两岁,他们都应该叫她一声姐姐,可是方世玉就是叫不出口,他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叫一个外人做姐姐是件很没脸的事,而方孝玉却并不在乎,毫不介意地叫她一声“咏春姐”。也就因为这一声咏春姐,严咏春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方孝玉的保护神,不许方世玉等人占他的小便宜。方世玉虽然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咏春的武功比他还要好,每次动手,他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同,时间长了,他就对严咏春有了一种畏惧心态,每次见到严咏春时,他都会避得远远的。对于严咏春经常来家串门,方德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更多的原因则是他能从严咏春身上看到李小环的一些影子。

    严咏春对欧阳四海笑吟吟地说:“大娘,今天我可不可以借孝玉用一下!”

    欧阳四海闻听一拍方孝玉的肩笑着:“你的咏春姐找你来了,和她去玩吧,不过别忘了吃饭!”

    然后她就走了。

    她一走,严咏春就拿出了一串冰糖葫芦,笑着说:“姐姐请你吃冰糖葫芦。“

第38章 严咏春与雷婷婷

    方孝玉却一脸戒色:“不会这么简单吧!”

    严咏春笑嘻嘻地说:“做姐姐的请你吃冰糖葫芦,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孝玉摇头:“因为你只有遇上困难时才会大大方方的请客!”

    严咏春眼睛一瞪:“当弟弟的帮姐姐做点事不行么?”

    “我没说不行,”方孝玉从她的手里接过冰糖葫芦,边吃边问:“这次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也没什么,只不过要你帮忙对两副对子,”严咏春眼睛中尽是笑意:“对好了,姐姐改天请你吃大餐,你说‘宝塔圆圆四角六棱八方’该怎么对?”

    方孝玉回答她:“玉指尖尖五指三长两短!”

    严咏春再问:“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严咏春一拍方孝玉的肩:“不过还有最后一个,三五步走遍天下,如果你连这个也对出来了我就服你。”

    方孝玉眉微锁:“谁出的对子?”

    严咏春笑着说:“有难度了吧?”

    “难度?我说是没水准,”方孝玉摇头:“只要是看过大戏的人就能对出来,,只有象你这种不动大脑的人才对不出来!”

    严咏春忙说:“你说我该怎么对?”

    “要三五步走遍天下,在生活中根本是办不到的,但是只要你往戏台想就行了,那些打旗的小卒一个就代表了几万兵马……”

    “我知道,”严咏春恍然大悟:“我对六七人百万雄师就行了。”

    方孝玉点头:“不错!”

    严咏春喜形于色:“那你可有什么难对的对子?”

    方孝玉面有难色:“我有什么难对的对子?”

    “你是神童嘛,随便想想不就有了?”

    方孝玉苦笑:“你把这事看得也太简单了?”

    严咏春俏脸一沉:“如果今天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丢了面子,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方孝玉无奈:“你分明是强人所难,真正的对子要情、景、地、时四者相结合,若非身临其境,根本就写不出来,而且还有一定的偶然性,哪能在短时间里就想出来。”

    严咏春闻听,脸色稍见缓和:“那你随便说几个好了,反正你读了那么多书,总该记得好多对子!”

    方孝玉点了点头,说:“东方伯伯曾出过一个上联,,我记得好象是‘稻草缠秧父抱子’,可是下联我就不知道了。”

    严咏春开心地笑了:“那就多谢了,改天姐姐请你下馆子!”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走。

    方孝玉忙问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问这些对子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严咏春已飞也似的走了。

    望着严咏春飞也似的离去,方孝玉心里实在不解,严咏春一拿起书就打嗑睡,今天怎么会用起功来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兰心社突然来了一个小姑娘,她随口出了一几个对联,难住了所有的人,严咏春则是回来求救的,而兰心社则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太太夫人组成的一个娱乐社团。

    出对联的姑娘是雷媚的侄女,雷老虎的女儿雷婷婷。

    今天她是来兰心社找碴的。

    她看到兰心社的太太,夫人,小姐无人能对出她的对联,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你们的兰心社真的不如我们的素闲雅居,居然连这两副简单的对子也对不出来,我看不如关门大吉,投靠我们素闲雅居好了。”

    她的话刚落,就听到了严咏春的声音:“谁说我们对不出了?”

    听到她的声音,苗翠花立刻回头,已见到严咏春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下喜色满面:“咏春,你总算是来了。”

    严咏春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雷婷婷:“我们大家不想对你的对子不是对不出来,而是你的对子太没水平了,我们这里随便找一个都能对出来。”

    雷婷婷冷笑:“有本事你就对出来。”

    “那你听好了,你第一个上联是宝塔圆圆四角六角八方,我的下联是玉指尖尖五指三长两短,你第二个上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是以地名为主,若是别人或许对不出来,但是对我却太容易了,我家是开当铺的,我就以当铺为对,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严咏春继续说:“至于你第三副对子是最没水平的一个,只要看过大戏的人都能对出来,你还拿来现宝,你听好了,你的上联是三五步走遍天下,我的下联是六七人百万雄师,你服了吧!”

    雷婷婷顿时愣住了,她想不到自己搜肠刮肚找出来的对子,居然让严咏春这么容易就对出来了。

    看到雷婷婷呆在那里,严咏春很得意:“想到我们兰心社来撤野,你还嫩了点,我这里也有个对子,你什么时候对出来,什么时候再来耀武扬威吧!”

    雷婷婷冷笑:“难道我怕你不成!”

    “太难的我怕你对不出来,就来个简单的,”严咏春眼睛中尽是挑衅之色:“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稻草缠秧父抱子。”

    听了她的对联雷婷婷立刻傻眼了。

    她对不出来。

    稻草缠秧父抱子,短短七字却将自然景象与老父爱子的情怀巧妙的融为一体,意义深远实是一上乘佳作,足见功力之深。

    严咏春得理不饶人:“对不出来就别来这里卖弄你的小聪明。”

    雷婷婷不由得语塞,好一会才说:“这样的对子只怕不是你想出来的,至少你连儿子还没有。”

    严咏春启唇还击:“你不也一样照搬古书。”

    稻草缠秧父抱子!

    听了这副上联,雷媚也对不出来。

    她唯有叹息。

    这副对子看似简单,实则是寓情于物,道出了老父舔犊之情,而此上联者的学识,阅历更是远在她之上。

    “我看这副上联只有方德才作得出来。”

    雷婷婷完全同意:“就是嘛,我就说严咏春那个死丫头怎么能想得出来,不过我想姑姑你一定对得出来。”

    雷媚苦笑:“方德自幼苦读,曾高中解元,学识渊博,姑姑哪里及得上?”

    雷婷婷很是失望:“这么说姑姑是对不出来了?”

    “这副上联老而弥坚,没有十几年的学识与阅历是对不出来的。”

    雷婷婷不服:“难道我们雷家处处不如方家。”

    雷媚眉微锁:“我们与方家之间的矛盾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你可别再给我添乱,去惹方家。”

    “是,我知道啦!”

    雷婷婷嘴上虽然没有答应,但心里却是大大的不服。

    方德与白管家以及东方永琰正在忙着帮官府筹齐运往河南赈灾的钱粮。

    半个月前,河南突发水灾,吞没了大量的良田,无数的难民自北难下,而官府为了筹办回疆及大、小金川剿匪用兵的钱粮,一时间腾不出手来赈灾,只是下了道令各地筹粮自救的旨意,杭州虽然是江南富庶之乡,但是它已经承担了,大小金川及回疆用兵的粮草,对于赈灾已是有心无力,在这种情形下,鄂尔多、王旦望及一干江浙官员便宜找上了方德。

    对于此事方德没有过推辞,他一面忙着安置北至杭州的灾民,帮他们在杭州安家落户,一面忙着劝说江南富家商贾共同募捐,筹备钱粮运往河南赈灾。在方德的号召之下,仅十天,方德就筹齐了五十万石米粮。

    可是方德与鄂尔多却眉心深锁,他们知道河南这次的水灾实在是太大,这五十石粮食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我们用不着内疚,我们能筹齐五十万石粮食已经是不易了,虽然它远远不足赈灾所需,可是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将之运往河南,再说各地都在筹齐粮饷自救,说不定各地的粮包身已经运到了河南。”

    说这话的是跟方德身边的东方永琰,他是奉父跟方德学经营之道的,这些年下来他早已没有了一般王孙公子的傲气,足以独当一面。

    “永琰说的是,”方德连连点头:“我们还是尽快将这些粮食运往河南,早到一刻就能多救一个。”

    鄂尔多同意:“你想让谁押运这批赈灾粮食?”

    “就永琰吧!”

    “我?”

    永琰很意外。

    方德点头:“这些年我们该教你的都已经倾囊相授,就算你再留在我们的身边也不会有太大的长进,因为你现在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而这些只有靠你自己来断地去历练才能真正的获的,不是任何人所能口传心授的!”

    永琰忧心肿肿:“可是这是五十万石粮食,永琰只怕独立力难当”

    “给自己一点信心,给自己一点勇气,不要害怕失败,更不害怕摔跤,失败、摔跤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方德望着永琰:“雏鹰要展翅高飞,必须经过风雨的洗礼,一个人要真正的成长,也是如此,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独当一面,只能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是!”

    听了方德的话后,永琰立刻变得信心百倍。

    方德跟着说:“将这五十万石粮食送到河南后,就回家吧,你在杭州已经呆了十五年,是该回去看看了。”

    “回家?”永琰心中一阵兴奋:“方叔是说我可以回家了?”

    方德点头:“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而且你家里的生意也做得很大,是该回去帮你父亲做些事了,给你两天时间,把自己没做完的事赶快做完,然后就启和上路吧,灾民还等着这批粮食裹腑呢,而我就不给你送行了,我得去一下汉口,看看那边的赈灾物资准备的怎样了。”

第39章 李小环再重江湖

    方德前往汉口之时,李小环已经重现江湖。

    十七年前,她十五,十七后,她嫁期已过。

    十七年前她离开杭州北上,拜访名师,苦练武功,十七年后,她武功大成,重出江湖。

    这十七年来,她对方家的事了如指掌,自从她得知方德纳妾生子之后,心里就一直在滴血,她觉得方德对不起她,可是她并没有将心里的悲苦宣泄出来,而是将之化成了动力,于是她整个人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而武功路数也因此而变得更加刁钻阴狠。

    现在的她正乘一叶轻舟,经荆襄,南下汉口。

    她南下汉口,是因为她听说方德到了汉口,虽然她在午夜梦回时,暗恨方德,觉得方德对不起她的一片痴情,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有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

    当然她在南下途中也忘不了向当地的一些武林高手,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击败了八卦门,六合拳、八仙剑,韦陀门,螳螂门,九龙门四家掌门以及十五个江湖高手,而所有与她交手的人均是非死即伤,于是她的名声鹊声崛起,得了一个毒手仙子的绰号。

    现在她的人虽然在船上,一颗心却早已飞到了方德身边。

    ——这么多年不见,他究竟怎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

    正在沉思间,她发现几条小舟向她围了过来。

    ——遇敌!

    李小环警觉。

    戒备。

    来的是漕帮的弟子,为首的正是雷老虎的得力手下追魂刀朱涛,他们很快的就将李小环围在了中间。

    “朱涛!”

    李小环的眼睛中立刻燃起了杀气。

    “李小环,你打伤了本帮弟子十四个,最好马上跟我回去接受家法!”

    李小环目光一扫众人,然后就锁定了朱涛:“就凭你只怕要把命留在这里!”

    朱涛大怒:“大言不惭!”

    语声中他一跃而起,出踢直取李小环。

    “论腿法你差得太远了!”

    李小环于喝声中出腿。

    七十二路鸳鸯连环腿!

    她的出腿虽在朱涛之后却是后发先至,抢先击中朱涛的心窝,中腿的朱涛吐血,掉入江中。

    众漕帮弟子尽皆失色。

    ——他们的二当家居然接不住对方一招。

    李小环则稳稳地落在了自己的的船上,稳如泰山:“回去告诉雷老虎,让洗干静了脖子,等着我来砍!”

    她现在已经变得老练,不再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船被人掀翻,整个人落入了水中,一连喝了几口江水,就在她的头刚伸出水面时,几个水鬼已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臂再次将她按入了水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发觉自己手脚被捆得紧紧的,就象个粽子一样被扔在船舱的角落里。

    看守她的是两个小喽罗。

    只听一个喽罗说:“这婆娘可真凶,连咱们二爷都不是她的敌手!”

    “她再凶还不是落在咱们兄弟手里了,”另一个喽罗说:“不过这婆娘凶归凶,可倒有几分姿色,不如咱们兄弟……”

    先说话的喽罗瞪了他一眼:“你死了这条心,这婆娘我们惹不起,她可是方德的心肝宝贝,十七年前,雷当家的就是因为她惹上了方家,结果却是损兵折将,几乎赔上了全部雷家的家业,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

    “我也只是说说罢了,”那喽罗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说来倒也很有趣,方德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凶,没有一个好惹的!”

    “我们少抄人家的心,”先前那个喽罗说:“我们还是用点心,看好这个婆娘,只要我们把送到杭州,雷大姐就会重重有赏,到时候要找什么样的女人都行,现在你就给我管好你那四两肉!”

    “大哥教训的是!”

    那个喽罗的脸上带着谀笑。

    三天之后,他们就到了杭州,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将李小环塞进箱子抬入了雷家。

    箱子一打开,雷媚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让小环姑娘受委屈了。”

    雷媚对那两个喽罗怒喝:“谁让你们这么对小环姑娘,她可是我们的贵客,还不马上给她松绑?”

    那两个喽罗连忙答应了声,将李小环扶出箱子,并给李小环松绑。

    他们刚解开李小环身上的绳子,李小环就已出手,那两个喽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的手捏断了喉咙。随着他们的尸体倒下,李小环已冲向雷媚,其快如电,毫不留情。

    雷媚早有戒备,从容接招。

    李小环使得是家传的七十二路连环腿,雷媚施展的则是武当的柔掌,以柔克刚。初时她们是势均力敌,可是时间一长,李小环就支持不住了,她的武功虽然不再雷媚之下,可是她毕竟被绑了好几天,手足不大灵活,不过十余招,就被雷媚击倒在地。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

    李小环的眼睛中尽是燃烧的怒火。

    雷媚却脸带微笑:“小环姑娘一定是误会了,雷媚这次请小环姑娘来是有事相商!”

    “我们只有仇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小环语冷如刀。

    “令尊与舍弟当年比武而亡,你要找他报仇,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我们今天谈的不是这个。”

    李小环冷笑:“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譬如说方德,”雷媚笑着说:“当年你一走了之,方德一直都在找你,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李小环不解:“这关你什么事?”

    “怎么能不关我的事,”雷媚望着李小环:“因为你的缘故,方德动用了十三行的力量,几乎毁掉了我们雷家所有的产业,后来虽然因为苗翠花的缘故,放了我们一马,可是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对雷家的打压、监视,如果不是有荣王爷在后面撑着,雷家只怕已经跨了。”

    李小环冷哼:“如果你想用我威胁他那可打错算盘了。”

    “谈不上什么威胁,我只想彼此给我们一个机会,”雷媚娓娓而谈:“我知道姑娘对他情根深种,也知道他对姑娘念念不忘,所以我想帮姑娘一把。”

    李小环当然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考虑拒绝!”雷媚说:“你与方德虽然彼此有情,但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你不可能嫁给他,他也不可能娶你,因为你们中间还隔着一重山,那就是他已经有三个老婆的事实,而你不可能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他也不可能放弃他的女人,他对他们有责任,所以说除非有很大的变故,否则你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李小环沉默。

    ——雷媚说的是事实。

    “而我这能让你们重新走在一起,”雷媚取出一包药,放在桌上:“这是前朝御医特制的无忧散,只要方德将这包药喝下去,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譬如说他的老婆,他的儿子,他的家,他的责任,到时候只要你略施手段,还怕他不乖乖听你的!”

    李小环冷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利用我置他与死地?”

    “这很简单,你可以将这包药分一些让狗吃,就能肯定它是否有毒了!”

    李小环心动。

    这些年她对方德的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日益增加。

    雷媚微笑:“其实我也在帮我自己,也只有这样方家才不会继续找我们雷家的麻烦,我们雷家才能有一线生机,若姑娘以后还要找我们报仇的话,雷媚随时恭候!”

    李小环没有再说话,拿起了那包药。

    看到她拿起药,雷媚满意地笑了:“方德现在去了汉口,你可以去哪里去找他,不过,我劝你最好马上离开杭州,不要让方家那几个臭小子遇上,尤其是那个方世玉。”

    “你是说苗翠花的儿子?”

    雷媚笑着说:“这小子很能打的,经常对人说你当年勾引他老爸,要恨恨和教训你一顿。”

    李小环冷笑:“我倒要看看一个臭卖鱼的能生生出什么好儿子?”

    然后她出了雷家。

    中午,方世玉,洪熙宫、胡德帝一出琼花书院就迎面遇上了李小环,当然他们并不认识李小环。

    李小环面寒如冰:“你们谁是方世玉!”

    见到李小环那双生寒的眼睛,洪熙官与胡德帝心里就生寒。

    李小环站在那里就象是一痤不可攀越的冰山。

    方世玉却笑了:“又有人找麻烦了。”

    洪熙官小声说:“她的武功好象很高。”

    “怕什么?”方成玉满不在乎:“一个婆娘武功能高到哪里去,只要是来找麻烦,就照打不误!”

    “没大没小,该打!”

    李小环身形已欺身而上,直取方世玉。

    方世玉、洪熙官、胡德帝见状一起迎上。

    可是他们根本不是李小环的敌手,交手不到十招,方世玉、洪熙官、胡德帝已各自中了一腿,倒飞而出,爬在了地上,好在李小环对没有对他们下杀手。“

    李小环语冷如刀:“杭州小霸王,就这点武功也敢大言不惭!”

    方世玉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胜负才刚刚开始!”

    他已重新面对李小环,眼睛中充满了战意。

    当方世玉再度面对李小环时,方孝玉与严咏春已从书院里走了出来。

    李小环冷笑:“我倒要看看一个卖鱼的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儿子?”

    “你给我住嘴!”

    方世玉已出拳。

    出拳有力,罡风肆虐。

    鄂尔多的独门绝技五丁开山拳。

    方世玉已尽全力。

    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母亲。

    李小环没有回避,硬接方世玉这一拳,接过这一拳后,她已发觉方世玉的功力极精极纯。

    “有点意思!”

    李小环不禁发出了一声赞叹。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哪!”

    方世玉已如猛虎下山直扑李小环。

    可是他哪里是李小环的对手,不到十招,就被李小环擒住了手腕,李小环一擒住方世玉的手,就将他整个人抡了起来,摔向地面:“你给我爬下。”

    “未必!”

    方世玉在即将地的那一刹那间,手一撑地,借力,沉而复起,然后施展出了欧阳四海的怀月一线牵。

    唯中换个人,只怕已经伤在方世玉的腿下了,但是李小环对欧阳四海的怀月一线牵却是太熟悉,甚至能将这一路腿法使得象模象样,当他见到方世玉使出怀月一线牵时,立刻起腿,与方世玉对了一腿。

    方世玉一击无功,立刻倒飞而出,稳稳地落地。

第40章 马玉梅出手

    “怀月一线牵!”李小环冷笑:“怎么不用苗翠花教你的武功?”

    方世玉虽然脱困,但是他嘴上却不服输:“我精通百家拳,你管我用什么武功?”

    他再度出拳。

    降龙伏虎!

    这次他用的是少林拳罗汉拳。

    “杂而不精,”李小环冷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

    然后她也一招降龙伏虎击向方世玉,虽然同样是一招降龙伏虎,但是她的拳头却是后发先至,击中方世玉。

    方世玉中掌跌倒。

    “这一拳我只用了五成功力!”

    李小环语如冰。

    “十成功力又怎样?”

    方世玉于语声中一跃而起。

    身上无伤。

    李小环动容。

    她那一拳虽然只用了五成功力,可也不是一般的人受得起的,若是换个人早就重伤倒地了,但是方世玉非但没伤,反而很快的就站了起来,这小子也太能扛打了。

    “这一拳我会马上讨回来!”

    方世玉身上已充满了战意。

    ——越挫越强!

    “不服?”李小环说:“那就打到你服为止。”

    可是就在方世玉将要出手的时候,却被刚从书院出来的方孝玉叫住了:“大哥且慢动手,”他已越众而出,向李小环赔礼:“我大哥若有得罪之处,我这个做弟弟的代为赔罪,阿姨可是前辈高人,想必不会与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计较了吧!”

    李小环睛光闪动:“你是方孝玉?”

    方孝玉承认:“我是方孝玉!”

    在见到方孝玉时李小环的脸色已缓和了下来:“这么多年没见,你娘和你奶奶的身体还好吧!”

    方孝玉很恭敬地回答:“托您的福,我娘和奶奶的身体都很好!”

    “那就好!”李小环不由得一阵出神:“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们了。”

    方世玉见李小环不再出手,心中已萌退意,毕竟李小环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她娘尤有过之,象这样的高手还是能避则避,当下他一拉方孝玉:“我们走!”可是他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已飞了出去,当他落地站稳时,方孝玉已落在了李小环的手里。

    李小环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

    在这一刹那方世玉才知道自己的武功与李小环相比中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是他却又不甘心弟弟落在对方手里,心中大急:“放开我弟弟,有种你冲我来好了。”

    “滚!”

    李小环面对方世玉面如寒霜。

    “你……”

    方世玉眼眦欲裂。

    李小环的声音更冷:“再不滚我打断你的腿!”

    方世玉仍不肯走,就在这时洪熙官与胡德帝一左一右抓住了方世玉的一条手臂,笑着说:“我这位兄弟太冲动了,还望前辈莫要见怪!”他们拉了方世玉转身就走。

    方世玉虽然不住的再骂这两人没义气,可是这两人却没有丝毫留步的意思。

    “我们也走吧!”

    李小环拉着方孝玉转身便走。

    她走得很快,方孝玉在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这被她拖倒。

    直到李小环走远,洪熙官才放开了方世玉:“到兰心社去找马阿姨,让她来救孝玉。”

    方世玉这才明白了洪熙官的意思:“那你呢!”

    洪熙官说:“我去盯着凶婆娘!”

    说罢,他已匆匆地跟着李小环去了。

    “你自己小心些!”

    说完这句话,他已匆匆拉着胡德帝去找马玉梅去了。

    他们找到兰心社时,马玉梅正和知府夫人,李双亭,严咏春三人打马吊,而且手气正旺,到现在她已经连坐了五庄,她见到方世玉与胡德帝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不禁笑了:“世玉,德帝怎么今天记得来这里找阿姨,平时你们可是来兰心社的?”

    严咏春出了一张东风说:“一定是他们又闯了什么祸不敢回家,向阿姨你求救来了!”

    方世玉气喘吁吁地说:“是……是孝玉被人抓了?”

    严咏春杏眉立竖,“腾”地站了起来:“谁这么大胆敢抓了孝玉?”

    “女人,”胡德帝马上说:“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很凶的!”

    严咏春大怒:“你们几个都是死人么?平时不是都自称是英雄好汉么,这会却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我的大姐,我们这么没拦,”胡德帝连忙解释:“可是那个女人太厉害了,尤其是她的腿法简直就是出神入化,我们几个联手都不是她的敌手,这不是向你们求救来了。”

    “带我去,”严咏春拉了胡德帝起身就走:“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和我严咏春的兄弟过不去。”

    李双亭对马玉梅说:“我看你还是看看,他们几个都不是人家的敌我和,咏春去了也没有用。”

    马玉梅点头:“孝玉这孩子不想某些野孩子没礼貌,冲着他,我也得去看看!”

    方世玉不得已苦笑:“这没礼貌的野孩子一定是我了。”

    马玉梅微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你能把孝玉救回来说什么都成!”

    李小环并没有出城,而是带着方孝玉去了小鱼儿的家。

    李小环见到小鱼儿时,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她的丈夫原本是醉香居的伙计,结婚之后,他们在城西开民一家小饭店,日子过得倒也是红红火火,现在他们的膝下已经是有了一对儿女。

    小鱼儿见到李小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将她请入店中。让丈夫烧了几道拿手好菜款待李小环。

    看到小鱼儿忙着招呼,李小环有些过意不去,对小鱼儿说:“你也别忙了,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是,小姐!”

    小鱼儿这才坐在了李小环身边。

    李小环不无感慨地说:“我也想不到咱们的小鱼儿这么就嫁人了!”

    小鱼儿的脸色微红:“想不到小鱼儿还能见到小姐。”

    李小环打量了一下饭店,说:“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小鱼儿的脸是尽幸福:“这全是托小姐的福,如果不是小姐留下的银子,小鱼儿也不会有今天。”

    李小环点头:“看到你的日子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小鱼儿看了眼在旁吃菜的方孝玉说:“小姐你既然和孝玉在一起,想必是已经去过方家了吧?”

    李小环摇头:“我们是在路上遇上的!”

    “你应该到方家去看看,”小鱼儿说:“当年二奶奶,少夫人都对你很好的,从你走后,他们到处都在打听你的消息,从来都没有死心过。”

    李小环不由得哼了声:“他们是在找我么,他们找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些罢了!”

    她的话刚说完,严咏春与洪熙官走了过来。

    “咏春姐!”

    见到严咏春,方孝玉连忙起身。

    可是他刚站起身就被李小环按在了椅子上:“你给我坐下!”

    严咏春秀眉倒竖,一双眼睛直视李小环:“贼婆娘,你马上放了孝玉,不然我要你好看!”

    小鱼儿见状,忙站了起来:“严小姐,这只是个误会……”

    她的话还未说完,已听到了李小环的喝声:“你给我坐下!”

    见到李小环动怒,小鱼儿唯有苦笑着坐下。

    李小环的目光已锁定严咏春:“不放又如何?”

    “那是你讨打!”

    严咏春已于语声掌取李小环。

    李小环却稳坐不动,出掌。

    双掌对击,严咏春不禁退发数步,她已感到对方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李小环却象没有动过一样。

    “你的武功很好,假以时日,一定在我之下,但是现在却不是我的对手。”

    “她不是你的敌手,我总该行了吧!”

    说话间面色如霜的马玉梅已出现在了店中,跟在她身后的是方世玉与胡德帝。

    “马玉梅,你终于来了!”

    马玉梅突然见到李小环很是意外:“李小环?”

    李小环在笑:“很意外是么?”

    马玉梅面沉如水:“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与小孩子无关,你一个堂堂的长辈何必和几个孩子过不去。”

    李小环笑:“我只想领教一下马家无影腿!”

    “相公虽然不许我们和你动手,可也不代表我们方家可以任人欺负到头上!”

    语声中马玉梅人影倏闪间已到了李小环面前,出拳!

    马家破玉拳!

    拳劲雄浑。

    她的拳法远非方世玉洪熙官等人可比。

    李小环也以拳相迎。

    她是存心一试马玉梅的内劲。

    “蓬!”的一声,双拳对击,李小环不禁退了数步,单以功力而言,马玉梅确在她之上,当下她没有再和马玉梅力拚,而是出腿,她的腿一出就是十三腿,她的腿法很快,也很刁钻,甚至有的踢到了马玉梅的身后。

    “七十二路连环穿心腿,未必是天下最强的武功!”

    马玉梅反击,以马家无影腿力拚李小环的连环穿心腿!

    数招之后,李小环与马玉梅均感到对方是自己生平所遇劲敌,所谓的劲敌,就是毕尽全力才能胜过的敌手,于是她们均使出了生平所学,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迅速击倒对方,可是她们两个都错了低估了对方,李小环固然招式灵活,可是马玉梅却是功力稍胜一筹,双方顿时斗得难分难解,哪是片刻间所能分出胜负来的。

    看到她们的出手,方世玉不禁汗颜。

    他本以为自己的武功与马玉梅差不了多少,可是当他看到马玉梅与李小环这一斗之后,这才知道自己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都与人家差得太远了,令他叹为观止就是马玉梅的腿法,马玉梅的腿法简直如羚羊挂角,令人防不胜防,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腿下一刻会从什么地方踢出来,当下他不由得叹息:“幸亏与她动手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