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辣妻:王爷来种田全文阅读 第5分节

第41章 做衣难

    林阮越看那衣服越是难以接受,“阿寒,你把那衣服脱下来吧,太难看了。”

    她觉得他那身打满了补丁的衣服,都比她做的新衣服顺眼。

    林寒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觉得挺好的,这衣服穿在身上真舒服,一点都不磨得慌。”

    以前他娘还在的时候,他也穿过新衣服,不过都是些粗布,越是新的,穿上身上越是磨得难受。如今有细棉布的衣服穿,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哪里还会在乎其他的。

    林阮见他不肯脱,也只得随他去,不过还是交待了一声。

    “这衣服你可别穿出去啊。”

    她丢不起那人。

    谁知道林寒却是会错了意,“我知道,这么好的衣服穿出去,让王氏他们看见了,他们肯定会来找麻烦的。”

    林阮嘴角猛地抽了几下,算了,你高兴就好。

    低头准备收拾东西去做饭,就见秀秀眼巴巴地看着林寒,小脸上写满了羡慕。

    “阿姐,我的新衣服什么时候做啊?”

    林阮有些头大,“秀秀,你别着急啊,阿姐回头去找周婶子,让她帮忙给你做。”

    她一点也不想做衣服了,她只想上山去练习异能!

    秀秀不是很乐意地啃了啃手指头,“可是秀秀想穿阿姐做的新衣服。”

    她觉得阿姐现在只喜欢哥哥,不喜欢她了。之前阿姐只带哥哥做游戏,现在也只给哥哥裁衣服,她心里好难过。

    林阮看眼巴巴的小姑娘,不由得脑仁儿疼。

    实在没招了,林阮只好减少了上山的时间,把周莲儿请过来,教她裁衣。

    周莲儿看到林寒那件歪七扭八的衣服,忍笑忍得格外辛苦。

    “阿阮,你要是不嫌我多事,阿寒那衣服我帮着改改吧。”

    林阮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不嫌弃不嫌弃,你能帮着改,真是太好了。那衣服做成那样,根本没法穿出门。”

    周莲儿的手很巧,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林阮缝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拆开,重新修了一下边,把裁得不好的地方稍微改了改。

    只用了两个白天的时间,一件合体整齐的衣服就出炉了。

    “这衣服你裁得有点小了,只适合今年穿,明天怕是穿不上了。”

    林寒穿着那新衣服,高兴得不行,又随口吐槽道:“她裁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尽量裁大些,可以多穿两年,但是她非不听,说太大的衣服穿着没样子。”

    林阮瞪了他一眼,“我还不是为了让你有个合身的衣服穿!”

    周莲儿捂着嘴直笑,“小孩子长得快,做长一点,把边收了,等明天短了,把边放开就成。”

    林阮有点尴尬,她一个现代人,买衣服都是买合身的,哪怕小孩子的衣服也不会买得过分大,所以也没想那么多。

    而且原主姐弟这两年也根本没机会穿新衣服,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这茬。

    周莲儿也知道林阮的情况,并没有笑话她的意思,耐心地教林阮如何裁衣,走线,学了好几天,总算在周莲儿的主力下,把秀秀的衣服做了出来。

    秀秀穿着她阿姐“亲手”做的衣服,满意的笑了。

    在这期间,林阮并没有断了醉仙楼的供货。

    钱掌柜也帮着办好了入学的事宜。

    束修是每月一两银子,吃住都在私塾,但要另外收钱,每月一百文,学习用品自备。

    张秀长说,考虑到林寒是农家孩子,便等收了苞米之后,再正式入学,省得刚入学没两天,又要请假回家收苞米。

    林阮顿时对这个还没张过见的张秀才十分有好感,这么不死板、不认为读书才是最重要的先生,真是太难得了。

    读书固然重要,可是生计也重要。

    不能因为读书,而忘了最根本的东西。那样教出来的学生,根本不懂人间疾苦。

    读书的事情定了下来,林阮就搬周大叔用木头打了沙盘,装上细细的干河沙,让林寒自己照着书本上的字,在沙盘上练习。待在沙盘上练得熟练顺手了,这才拿着笔,在纸上练。

    林寒最先练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小孩子头一回写自己的名字,激动得眼都红了。

    林阮虽然觉得有点夸张,不过也能理解林寒的激动。

    她前世那个时代,每个孩子都有书念,义务教育,不用花钱。而这个时代的农家孩子,想要上学,几乎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往往要举家之力,才能实现。

    而天底下那么多的读书人,能读出个名堂的,少之又少。

    所以,大部分的农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孩子读书。

    能读书,就意味着这个孩子的命运,就有了改变的机会。

    有是目标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一晃眼,便到了农历八月中旬,天气渐渐凉快了起来,地里的苞米也到了该收的时间了。

    天还没亮,林阮就把林寒给叫了起来,两人轻手轻脚地锁了门,背着筐子往地里走。

    苞米地就在老宅边上,很近,几分钟的距离。

    两人到的时候,旁边周家地里已经有地静了。

    “叔,婶子,你们咋来了这么早?”

    “早上天凉快,早点出来,一会儿早些回去,省得受罪。”

    周婶子手上边忙活,边跟林阮搭着话,“阿阮,阿寒,你们慢慢掰,要是累了就歇一歇,等我家的苞米掰完了,再过来帮你们。”

    林阮笑了笑道,“婶子不用担心,这点活计我们能干得了。”

    原主他们以前在林家的时候,可没少做农活,这二亩地跟之前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周婶子知道林阮性子要强,也不多说什么,心里寻思着下午让大郎过来先搭把手,帮着他们把苞米收进家。二亩地也不多,动作快点,明天就能收完。

    想法刚定下,就被旁边地里的咔嚓声给引得转过了头去,然后惊得嘴都有些合不拢了。

    只见林阮两只手左右开弓,攥着苞米棒子的头,麻利地往下一扯,苞米连着外面的皮便从杆子上脱落下,然后被扔进了后背上的筐子里。这俩苞米才刚进筐,下两个苞米又已经要扔进来了。

    这速度,简直比两个人都还快。

第42章 丰收惹人疑

    等周婶子回过神来时,林阮已经超过她一截了。

    没一会儿,林阮的那一筐便装得满满当当了,她停下手,开始背着苞米往地头上走,准备先背回家摊在院子里。

    刚一出地头,就遇到了几个过路的村民,林阮认识,这是村头林老歪家几口人。

    林老歪家跟林家一样,同属一个宗族,先前林阮几个整修老宅的时候,林老歪两口子也过来帮了忙。所以林阮便主动打起了招呼。

    “老歪叔,婶子,你们今天也开始收苞米了吗?”

    林老歪两口子还没吭声,他们家最爱乍呼的大儿媳妇姚氏倒是插起了嘴。

    “阿阮,这么早就下地了?今年的收成咋样?唉,不是我说里正他们,这块地那么差,咋就分给你们了呢?看看这棒子……这棒子咋这么大!”

    姚氏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上前一把从筐子里捞出一只苞米,拎在手里掂了掂。

    好家伙,这重量可真实在。

    再动手把棒子外面裹着的皮一撕开,只见里面黄澄澄的苞米籽,紧实又饱满,一直长到了最顶上。

    姚氏不信邪,把这只棒子放回筐子里,又拿了另一只差不多大小的棒子。不是她不想拿小的,而是这一筐子棒子,长得都差不多大。

    再次剥开,里面的籽依然饱满喜人,长到最顶上。

    再剥开一只,依旧如此。

    这下不止是姚氏了,连林老歪他们都惊呆了。

    长得这么好的苞米,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几人就站在路头上,此时又正是农忙时节,来来回回过路的村民可不少,于是很快又有另外几个村民围了过来。

    “唉唷,这苞米到底咋长的啊?咋这么排场?”

    “阿阮,你家那块地差成那样,咋种出来的苞米这么好?这比着上等地的都好啊。”

    这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都是农民,谁不想自己家的庄稼能长好啊?

    所以一个个的,都伸着脖子想听听林阮的种田经。

    林阮抿着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块地往年结的苞米都不足一掌长,籽也长得稀稀拉拉,谁知道今年竟然长得这么好?”

    能长不好吗?为了给这块地的苞米们来个二次发育,她一有空就偷偷摸摸往地里跑,一连跑了好几趟,才算让大部分的苞米长到了现在的大小。

    不是她不想一次性完事儿,实在是她异能有限,一次能控制的苞米数量有限,所以只能分批进行。

    有人见她不肯说,心里就酸上了。

    “哟,阿阮,你这可就不对了。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你男人跟咱们也是本家,咋还这么小气呢?大家向你讨个种田经验,你这么藏着揶着有意思么?”

    林阮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乐了。

    这不是跟王氏交好的张氏吗?这两人一路货色,都是给人当后娘的,心一样的毒,能交好真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

    “我确实没多少种田的经验,这块地的苞米,是当初我爹种的,我跟阿寒不过只是搭把手,一直都是我爹在伺弄,分到我们手里也不过才个把多月,我也不知道今年的收成咋这么好,兴许是我爹伺弄得好吧。”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反应过来,林家的地可不就是林忠在打理么,虽然林阮姐弟两个也天天帮着在干活,可小孩子家家的,能懂啥?功劳肯定是林忠的。

    只是这林忠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以往种的地跟他们也没甚区别,咋今年突然就把这块下等地伺弄得这么好?

    难不成他一直偷偷留了一手?

    还有,下等地都能这么好的收成,那中等地和上等地呢?

    众人心里一阵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到林家其他的地里去走一遭。

    “咦,不对啊!你们看,林家地里的苞米棒子,可跟林阮筐子里的那些长得不一样啊。”

    张氏兴奋地指着地头上还没掰的几行苞米嚷嚷道,

    “林阮,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咋回事?咋你家地里的棒子这么小,你筐子里的棒子这么大?该不会是上别人家地里偷的吧?啧啧啧,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乡亲们,大家赶紧到自家地里去看看吧,别自己家的好苞米被偷了,还傻乎乎地在这儿眼馋呢。”

    众一听张氏这么说,转头往林阮家的地里瞧了一眼,顿时个个眼神都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周婶子听到动静从地里钻出来,叉着腰就开骂,“张翠花,一大早的你吃屎了到处喷粪?你哪只眼睛看见阿阮偷别人家苞米了?”

    张氏平时也挺看不惯周婶子,立马就叫着周婶子的名字骂了回去,

    “冯桂枝,你他娘才吃屎了,有你什么事儿?看把你能耐的,难不成你跟着她一起去偷的?”

    周婶子气得从自己的筐子里抓了个苞米棒子就朝张氏砸过去,正好磺在张氏的腿上。

    张氏哪是个弱势的,立马就要回击,不过她这是刚从家里出来,筐子里空着,没有苞米,转头要去抓林阮筐子里的。

    林阮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侧身一避便让她抓了个空。

    张氏不服,转头要去掰林阮家地里的苞米。

    刚一伸手,林阮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张氏用力抽了几下,竟然挣不开林阮的钳制,不由得咬牙骂道,“小贱蹄子,给我撒开!”

    林阮一听到“小贱蹄子”这四个字时,脑子里就立马浮现出王氏那张可恶的嘴脸。原主的记忆里,有好几回挨打,都是这个张氏从中挑拨的。

    想到这些,林阮眼睛一眯,手上“稍微”用了力。

    “啊——”

    张氏疼得直叫,拼命想甩开林阮的手,却怎么都甩不掉,直得边叫边跳。

    张氏的男人林铁根一看这情况,立刻冲上去帮忙,“林阮,放开我媳妇儿,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林老歪两口子生怕林阮吃亏,赶紧拦住了他,“铁根,你干啥?可不能乱来,女人家的事情,你一个男人往上冲可不好看。”

    林铁根可不是个什么讲究人,见自己婆娘吃亏,急得直咬牙,一把将林老歪两口子掀开,挥着拳头朝林阮冲了过去。

第43章 见势不对反咬一口

    正在这时,林寒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拦在了林阮跟前。

    林铁根可不管林寒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拳头照挥不误。

    林阮眼里寒芒一闪,迅速一把将林寒扒拉开,伸出拳头迎了上去。

    两拳相接,发出一道撞击声。

    “啊,我的手……”

    林铁根抱着手疼得蹲了下去。

    张氏见状大骇,大叫道:“当家的,你咋样了?当家的!”

    见林铁根只顾着惨叫,张氏急得拼命挣扎,奈何林阮的手像铁钳一般,抓得死紧,让她根本挣脱不了。

    林老歪媳妇赶紧上前劝:“阿阮,你赶紧放开你翠花婶子吧,地里的活儿还等着人干呢,别为这些小事儿给耽误了。”

    她是怕林阮吃亏,这林铁根是个特别护短的人,张氏也是个心毒的,林阮跟他们家结了仇,以后只怕会惹上不少麻烦。

    但林阮却不想这么容易就算了,转头看向周婶子。

    “婶子,麻烦你让大郞哥他们跑跑腿,把里正给请来。”

    周婶子有些不大赞同,“阿阮,这……要不就算了吧?”

    一点小事就把里正给招来,多不好看。

    林阮却十分坚持。

    周婶子没辙,只好转头朝地里扯着嗓子唤了一声。

    没一会儿,周大郎从苞米地里钻出来,奔着村子里去了。

    张氏见林阮真的要请里正过来,顿时急了,“小贱蹄子,还不赶紧放开我,不然一会儿里正来了,看我怎么啊——我的手,你赶紧松开,松开!”

    林阮冷笑一声,“再敢嘴里不干不净,我就捏断你的手腕子,不信你可以试试!”

    里正很快赶了过来,张氏立刻鬼叫起来。

    “唉唷里正,你可算来了,你快救救我们夫妻吧,林阮这小贱蹄子要啊——我的手!”

    林铁根疼得满头大汗,紧抱着手朝里正道:“里正,你看见了吗,这林阮想杀人啊,她想杀人啊!”

    “呵呵,我要是想杀人,你们俩这会儿已经走到鬼门关了!”

    林阮松开了手,一把将张氏推开。

    张低脚步踉跄,一头扎进了苞米地里,压断了好几根苞米杆。

    里面见林阮当着自己的面都还敢动手,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

    “林阮,你这是干啥?铁根和张氏好歹也是你的堂叔婶子,你这样做还有点长幼尊卑吗?”

    林阮把背后的筐子放下,不卑不亢地道:

    “里正叔,我林阮在村子里长到这么大,你们何时见过我没有长幼尊卑了?这林铁根夫妻今天非要难为于我,先是张氏空口白牙诬陷我偷东西,后是林铁根想动手打我和阿寒,我不还手,难道要站着挨打吗?这么多叔伯弟兄都在这儿看着的,是非曲直,里正叔可以问个清楚。”

    里正听她这么说,转头去看其他人。

    那几个村人皆是点了点头,证明林阮没说假话。

    顿时,里正的脸沉了下来,喝斥林铁根夫妇,“铁根,你们也三十岁的人了,又是长辈,竟然如此为难两个孩子,简直过分!”

    张氏不服气地嚷嚷道:“里正,我有没有诬陷林阮,她自己心里有数。你看,这是林阮家的地,你看看这苞米长得,连一掌长都没有。你再看看她这筐子里的苞米,这能是同一块地里长出来的庄稼吗?”

    里正闻言,把筐子里的苞米和地里的做了下比较,脸色有些难看。

    周婶子忙道:“里正,这些苞米可是我亲眼看着阿阮从她自家地里掰下来的。”

    一直被林阮护在身后的林寒也站了出来:“里正叔,这些苞米都是我家地里长出来的。”

    张氏跳起来呸了一声:“你家这地啥情况,村里谁不知道,这比下等地都还差两分的地,能长出这么好的苞米,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里正想到的也是这一点,他很清楚林家这块地的情况。

    周婶子还要解释,林阮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转身拿起镰刀,麻利地把地头上那些弱不经风的苞米杆子全给割倒,露出里面长得壮实,背着长长棒子的杆子来。

    “大家亲眼看看吧,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说假话。”

    村人们都凑上去瞧了个真切,个个惊讶无比。

    “还真是他们自己地里长出来的。”

    “这可真是奇怪,你们看这杆子长得跟外面的一般高,咋壮实这么多呢?”

    里正也好奇地看瞧了个究竟,转头看向林阮,“这些苞米是咋种出来的?”

    林阮依旧是那副说辞,全推到了林忠身上。

    里正心里有了计较,打算回去问问林忠。

    林铁根两口子见势不妙,偷偷摸摸地想要跑,结果周婶子高声喝道:“你们上哪儿去!”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回过头。

    见溜不成了,张氏理直气壮地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下地干活了。咋,你们还没完了是吧?”

    周婶子嗤笑一声:“你诬赖完人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道歉!”

    里正也冷着脸道:“对,道歉!你们两口子也忒不像话了,竟然合伙欺负两个孩子,真是有脸!赶紧道歉,不然今天这事儿就过不去!”

    张氏一脸不乐意:“我凭啥要道歉,不就是个误会么?现在弄清楚了不就完了?何况林阮她还跟我们动手了!”

    周婶子气愤不已:“动手也是你活该,你们两口子不就是想着阿阮他们年幼没人撑腰,所以才敢张嘴就往他们头上扣屎盆子吗?这事儿要是换个人,看人家不打死你们!”

    里正点点头,觉得周婶子说得十分有道理,这林铁根两口子挑事在先,欺负弱小,实在不是玩意儿。

    林铁根见势不好,抱着手唉唷唉唷叫个不停。

    张氏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往地上一坐,嚎上了:“当家的,你这手不会伤着骨头了吧?这可咋办呀!家里本来就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这又伤了手,咱们可怎么活啊!里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当家的手被废吗?”

    里正扫了一眼林铁根的手,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也没啥不对头的地方,难不成真伤着骨头了?

    张氏扯着嗓子继续叫嚷,“这日子没法过了,地里那么多活计,家里那么多孩子,我们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里正见她闹得不像样子,便训斥道:“张氏,有话好好说,撒泼打滚是想做啥?”

第44章 有的是办法让你求饶

    “你说我想做啥?里正,我当家的手伤成这样,咋说也得让林阮赔个医药钱吧。对了,不止得赔医药钱,还得让她上我家干活。她把我男人伤成这样,地里的活儿没人干,她就得去我家顶上!”

    周婶子气得不行,骂道:“张翠花,你要点脸行吗?你男人那手为啥会受伤?他不动手打人,会伤成这样?女人家闹点口角,他一个大男人冲上来动手,打死都不亏!”

    有几个看不过去的村人也帮着说话。

    “铁根,差不多得了,本来就是你们两口子有错在先,都是一本族谱上写着的,做事别太过头,不然净叫外姓人看笑话。”

    林铁根充耳不闻,只一声接一声的**。

    张氏胡搅蛮缠,觉得占了理,便不依不饶地道:“你们说得轻巧,敢情伤没落在你们身上,看把我当家的打的,手伤成这样,一个弄不好怕是要成残废的。我让她赔点医药钱,上我家干几天活儿,过分吗?”

    林阮冷笑一声,“要我赔医药钱,要我去你家干活?你们确定?”

    张氏得意地点头:“当然!你把我当家的打坏了,自然得你负责。”

    林阮甩了甩脖子,又掰了掰手指,那关节处不断地发出咔咔声,“那行吧,我就去你家干几天活,只要你们扛得住就成。”

    说着,就朝张氏走了过去。

    张氏一看到林阮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听着那骨头响,背后就一阵发凉,“你想干啥?你可别乱来!”

    林阮笑得十分渗人,“我能干啥?当然是上你家干活啊,赶紧走,可千万别耽误了,我还急着回来收自己家的苞米呢。”

    说着,林阮又转头吩咐林寒,“去找个郎中过来,给铁根叔治伤,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他的手给治好。”

    林寒愣愣地点头,看着林阮转身,朝张氏走去,一把拉着张氏的胳膊,就要往林铁根家的苞米地里钻。

    张氏被拉得一阵踉跄,她能感受到林阮身上传来的恶意,这小贱蹄子绝对没安心,看她那急吼吼的样子,再看看近在眼前的苞米地,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这小蹄子不会趁着没人,把她按在苞米地里打吧!

    正这么想着,就见林阮回头朝她扯着嘴角邪笑了一下,张氏浑身一僵,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进苞米地,绝对不能进!

    张氏立马用脚后跟支着地面,说啥也不肯再走了。

    可是在林阮跟前,她的那点力气根本不值一提,被硬拖着往前走,鞋底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印子来。

    张氏吓得屁滚尿流,扯着嗓子嚷嚷:“当家的,救我,快救我!”

    林铁根也知道林阮没安好心,也顾不得再装残了,赶紧上前去拦林阮。

    林阮一把掀开他,“铁根叔,你可别跟我客气,我把你打伤了,就得替你家干活,不能耽误了你家的农活儿。你放心,我力气大,干起活来麻利得很。”

    她越是这么说,张氏心里就越是怕得厉害,差点没哭出来,直朝林铁根喊。

    林铁根没辙,只得说道:“行了,不让你顶了,我家的活,慢慢干就是。”

    哪知林阮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停下来,依旧硬拖着张氏往地里走。

    “不行,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你的手一天不好,我就在你家干一天的活,一直干到你手好为止。”

    林铁根气得咬牙,要去拉扯林阮。

    林阮大声道,“铁根叔,这么多人看着,你想做啥?你可别跟我动手动脚的啊,不然我可要喊非礼了。”

    林铁根顿时不敢动手,急得直跺脚,最后只得说道:“我的手这会儿没那么疼了,想来应该没多事。”

    林阮依旧摇头:“铁根叔,你咋这么客气呢?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你们又是长辈,我这个当晚辈的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向你们赔礼道歉的。”

    张氏差点哭了出来,“我们不跟你计较了还不成吗?”

    “那不成,你们不跟我计较,我这心里可过不去这个坎儿。”

    林铁根气得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呢?”

    “林阮,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

    “铁根叔,瞧你这话说的,不是你们要求我这么做的吗?今天这事儿是你们挑起来的,你那手啥情况,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数,你们非得死皮赖脸的让我赔偿,让我替你家干活,咋现在还反咬一口怪我把事情办得难看呢?”

    她别的长处不多,但打架时拿捏分寸这点做得可是极漂亮的,刚刚她接下林铁根的拳头时,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过只是把他震疼了而已,根本没什么大问题。

    本来刚才张氏要是麻溜地道一句没啥诚意的歉,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可偏偏这两人死不悔改,还想趁机讹上她,呵呵,她林阮是那么好让人讹的?

    林铁根脸色铁青,见张氏吓得脸都白了,心疼得不行。张氏比他小了将近十岁,平时颇会讨他欢心,他对她也格外疼爱,如今见她受这委屈,他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林阮。

    可他偏偏不能。

    他发现这个林阮自打上回林家那起子事情过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油盐不进,跟块滚刀肉一般。

    知道眼下不能跟林阮硬着来,所以他只好低声下气小声道:“林阮,好歹咱们也是本家,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这一回你就……”

    “就怎样?”

    林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说这话的时候,问问自己,你们两口子为难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本家,有没有看我爹的面子。”

    “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老婆为啥要跳出来为难我?不就是跟王氏交好,想替王氏出口恶气么,还挺仗义,可惜就是没长脑子!”

    “这回算是给你们教训,再有下回,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说完,林阮放开张氏的胳膊,转身回到众人身前,朗声道,

    “刚才铁根叔说他的手突然就不疼了,而且还跟我道了歉,说自己朝女人和孩子动手,猪狗不如。看在铁根叔诚心悔过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毕竟都是一个宗族的,闹得狠了不好看。行了,大家都赶紧干活去吧。”

第45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铁根听着林阮的话,气得胸口一阵闷疼,偏偏他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要是敢说,林阮那死丫头绝对会再次拖着他媳妇儿往苞米地里钻的。

    里正看了林阮和林寒一眼,心里叹了一声,抬头对众人道:

    “以后若是谁敢没有证据就随便诬陷他人,或者恃强凌弱,可别怪我不客气!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甚至是同一个宗族的,做人做事,最好还是先过过脑子!”

    众人见里正生气了,赶紧讪讪几声,缩着脖子走了。

    待人走后,里正板着脸对林阮两人说道:“你们也是,说话办事得给人留余地,今天这事儿明明退一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何非要闹成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

    林寒张嘴就要解释,林阮伸手把他往后推了推。

    “里正叔,你说得没处,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谁来饶过我们?今天这件事情,如果我们忍了让了,你觉得以张氏的性子,会放过我们吗?到时候背着偷东西的名声,我们在村子里如何立足?我们遇事就忍让,是以后是不是谁都能随便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里正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哼哧了一声:“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

    林阮扯着嘴角笑了笑,

    “人性本恶,有些人天生就见不得人好,恨不得能把人往泥里踩,要想不被人踩,就必须自己立起来,让人不敢打坏主意。里正叔,我这个人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谁。但若是有人非得犯贱上赶着来找不自在,我不介意用我的拳头教他做人。”

    说完,林阮向他告罪一声,叫上林寒,背着筐子朝家走了。

    里正看着姐弟两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周婶子忍不住说道,“里正,今天这事儿实在不能怪阿阮办事过火,那林铁根两口子也确实不像话,亏得是阿阮有把子力气把林铁根拦下来了,不然只怕这会儿两个孩子早就被打得爬不起来了。他们也是没法子,没人护着他们,他们自己再不硬气一点,今后这日子还咋过?”

    里正叹了一声,“我也不是责怪他们不该护着自己,我这是怕他们太过年轻气盛惹出祸事来。阿阮自打上回那事过后,性情大变,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样下去,只怕会在村子里惹祸。”

    周婶子却不这么认为。

    “阿阮虽然性情是变了不少,可我打眼看着,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姑娘,别人不惹她,她何时为难过别人?”

    里正一想,倒也是,这段时间也没听说林阮跟谁家闹起来过,那天在山上,甚至还救了林生金的媳妇儿柳氏。

    似乎也是因为那事,村里人才私下传,说林阮那丫头手狠手辣,那么大一条蛇,眼都没眨一下,就给剁成了两截。这万一是人得罪了她,那会不会也把人当成蛇一样剁了?

    就这么传来传去,传得不少人心里都发慌。

    虽然明白林阮那样做是为了救人,可他做为里正,肩护着一个村子里的安全和稳定,所以不得不敲打林阮几句,以防她以后真的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来。

    这些话,他也没法子跟周婶子一个妇人说,便摆了摆手,回了村子。

    林阮和林寒背着苞米回到院子里,秀秀已经起身了,小小的人儿,两下小手支着下巴,篷着一头乱发坐在门槛上。

    见他们回来,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兴奋地问道:“阿姐阿姐,苞米长得大吗?”

    别看她小,她也是十分在意地里的收成的。地里收成好,就不会饿肚子。

    林阮就稀罕她这小模样,把筐子放下,抓起一只大大的苞米棒子递到她手上。

    “你看看,大吗?”

    这些苞米在异能的催生下,长得跟筷子一般长,又大又饱满,秀秀那两只小手合起来,都掐不住。

    “阿姐,我们的苞米好大,以后不会饿肚子了。”

    林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跟着阿姐,想饿肚子都难。去找梳子来,阿姐给你把头发梳一梳。”

    秀秀高兴的扔下苞米,扭头进屋去找梳子。

    林阮将筐子里的棒子都倒出来,回头就看见林寒冷着一张脸,嘴巴抿成一条线。

    “怎么了这是?”

    “阿阮,我想不明白,我们跟铁根叔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林阮笑了笑,“因为我们看上去弱小,好欺负,因为我们没有人撑腰,所以只要稍微比别人强一点,就会有人看不惯,想把你打压下去,最好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林寒两只手攥得死紧,“凭什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凭什么要这样?”

    林阮心平气和道,“只因为他们不想曾经远不如他们的人,有朝一日能超越他们。这对他们来说,便是不对,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今天这种事情,是头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林寒气得胸口急速起伏着,“阿阮,这种事情,难道就没有解决的法子吗?我讨厌那些人这样对我们!”

    “有。”

    林阮看着他的眼睛,“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大。只有强大到让他们害怕,让他们仰望,他们就再也不敢对你生出坏心思。”

    林寒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攥着拳头转身坐在吃饭的石墩上,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林阮也不管他,接过秀秀拿来的梳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扎小辫儿。

    秀秀的头发又细又黄,发量也堪忧,林阮也扎不来什么花样,就给她简单的扎了两个小揪揪,编成小辫子,盘成两个小疙瘩固定好。

    好在秀秀长得眉清目秀,这段时间跟着林阮吃得好,胖了一点,也白了几分,所以哪怕这么丑的发型,也遮掩不住她的萌。

    林阮喜欢得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在家看着苞米,一会儿阿姐回来做饭。”

    秀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阿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苞米的,不让鸟来偷吃。”

    两人再次背着筐子往地里走。

    快要走到地头上的时候,林寒突然开口道,“阿阮,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我会让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都知道,我们不是他们能随便欺负的!阿阮,我一定会护着你和秀秀,不让你们受委屈的!”

第45章 阿阮的厨艺

    小小的少年,脸上满是坚毅认真的神色。

    林阮转过头,看着一脸郑重的他,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不能打击小屁孩儿的积极性。

    而且她对这家伙其实也挺看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担当,将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还有她在边上教导,就算成不了人中龙凤,也绝对不是这林家村的人能比得上的。

    林寒握了握拳头,加大步伐,奔向了苞米地。

    他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变强,他知道,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必须要多干点活,让阿阮不那么辛苦。

    可很快他就残酷的现实给打击得怀疑人生。

    阿阮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的,也完全追不上她。

    林阮很快又掰满了一筐子苞米,准备背着回家,见林寒垮着张小脸,便问道:“怎么了?”

    林寒绷着嘴不说话,实在没脸承认,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姑娘家。

    吭哧了半天,他才道:“阿阮,要不我来掰,你负责往家背棒子吧?”

    掰苞米最辛苦的活,是钻在苞米林里掰棒子,苞米杆子长得高,遮得里面密不透风,苞米叶子又特别刺挠人,很容易剌出一道道小口子,被汗水一浸又痒又疼,十分难受。

    背棒子跟这个活计比起来,可要轻松不少。

    林阮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这样分工?掰棒子可是很累的。”

    林寒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吧,你是姑娘家,万一让苞米叶剌了脸咋办?我是男人,累一点没事,就算剌花了脸也没啥。”

    “那行吧,你要是坚持不了,记得跟我说一声。男人,好好干,我看好你。”

    林阮也不跟他争,把两个筐子的苞米尽量都装在了一起,背着回了家。

    林寒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般,开始掰苞米,他决定要在林阮回来的时候,掰满一筐,这样才能跟得上林阮的速度。

    林阮背着苞米回了家,就见秀秀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十分认真地守着棒子堆。

    随口表扬了她一番,林阮把筐子放下,挽了袖子就去做饭。

    末世前,她在厨艺上还算是有点研究,精细的菜她做不了,但一般的江湖菜,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吃过的人都说好。

    如今穿越到了这里,她倒是除了烤些野味之外,就没有了施展手艺的机会。

    因为林寒会抢着做饭。

    那小屁孩子不是怕她做饭累着,而是怕她浪费粮食。

    哪怕她现在手里已经攒下了近五十两银子,可以顿顿吃些精米面,但那抠门儿的家伙愣是不准,那回从县里买回来的二十斤面粉,如今还剩下一半多。

    林阮劝也劝不动他,只得随他去,但要求每天必须要吃一顿细粮。

    这个要求,林寒倒是没有反对,毕竟他们都还是孩子,都需要长身体,吃得太差也不行。

    今天林阮总算有机会动手做饭了,她决定好好犒劳了一下自己,也给周婶子他们送一点过去。

    把昨天猎来养在木栅栏里的野兔抓出来一只,麻利地放血剥皮开膛,剁成拇指大小的块,放在开水里焯一遍。

    拿了两头蒜让秀秀扒,自己去屋后的野花椒树上摘了些青花椒下来,又在周婶子家的菜地里摘了一把青红相间的辣椒,拿着回家切成节备用。

    锅里放下一勺猪油,把切好的香料和干辣子扔进锅里炒出香味,再把兔肉倒进去爆炒,炒出香味后,锅里加上适量的水,然后将揉好的棒子面拍成饼子,贴在锅边上。

    秀秀扒在灶台边,闻着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阮让她坐在灶前看着火,转身又去河里“叉”了几条鱼回来,麻利地收拾好,架在架子上烤了起来。

    “阿姐,我好饿啊。”

    秀秀闻着满院子里的香味,实在有些受不了。

    林阮笑着揭开锅盖,从里面挑了两块兔肉出来,用碗装了递给秀秀。

    “阿姐,你也吃。”

    林阮不客气地张嘴接下喂到嘴边的肉,幸福地眯起了眼。虽然好几年没有正经做过饭,她的手艺还是在的。

    “姐姐,好吃吗?”

    “好吃,秀秀喂的肉肉,都特别好吃。”

    秀秀得了夸奖,笑得露出两排小米牙,这才满足地夹起剩下的肉塞进嘴巴时在。

    “阿姐,介个肉肉尊好次!”

    小丫头嘴里包着肉,口齿不清地夸奖着。

    林阮被她那小模样萌得一脸血,又给她夹了两块,“好吃就多吃点。”

    待得锅边贴着的饼子都熟了,林阮把饼子铲起来,将切好的青红椒便都倒进锅里,把火烧得旺旺的快速收汁出锅,用一只大盆子把兔肉装上,又将烤好的鱼放在上面,饼子则用一只大碗装了,全部放进筐子里。

    又用新买来的一只大瓦罐装上干净的凉白开,林阮把筐子背上,朝秀秀招了招手。

    “咱们去给哥哥送饭。”

    农忙时节,农家的饭基本都是在田间地头上吃的,这样吃过饭之后,便能接着干活,不必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姐妹俩到了地头上,朝着地里喊了一声:“阿寒,叫上婶子他们一起过来吃饭吧。”

    周婶子一家哪里肯来吃,在他们的固有印象里,林阮姐弟三个如今的日子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刚才周婶子还特意让大郎送苞米回去的时候,吩咐秦氏和周莲儿多做些饭菜,好让林阮他们也跟着吃些。

    正好周莲儿和秦氏姑嫂俩也送饭过来,周家人这才纷纷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

    林阮也不多说,直接把自己做的那一大盆子硬菜,端到了周家跟前。

    周家人看着那色泽鲜艳,香味诱人的一大盆兔肉,和几条巴掌大、烤得金黄的黄,半天回不过来神。

    林阮抿着嘴笑道:“昨天运气好,在山上打到只野兔,这些鱼都是我从河里叉到的,大家快尝尝我的手艺。”

    周婶子回过神来,带着一丝责备道:“这野兔你不该杀了,拿到县里,也能换上好几十文钱呢。”

    林阮并不觉得周婶子管得太宽,她知道周婶子是真的在替他们姐弟几人打算。

    “婶子,一只野兔不值几个钱,倒不如杀了给大家都补了补,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油水要是差了,哪有力气干活。快别说了,一会儿菜该凉了。”

第47章 挑拨生事

    周三郎正是嘴馋的时候,闻着那香味,口水都快流一地,听林阮这么说,也道:“娘,阿阮说得对,快吃吧,凉了可就不香了。”

    周婶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林阮见大家都不肯动筷子,干脆直接夹了一块兔肉喂到周婶子嘴边。

    “婶子,来,尝尝。”

    她都这样了,周婶子哪里还好意思推辞,赶紧张嘴把肉接了过去。

    周三郎不停地咽着口水,“娘,咋样,好吃吗?”

    周婶子不住的点头:“好吃,真好吃,阿阮,你的手艺可真好。”

    林阮闻言忍不住笑开了花,她最喜欢别人夸她手艺好了。

    “大家别愣着了,快吃吧,吃完咱们继续干活。”

    周三郎急吼吼地抓起筷子夹了兔肉就往嘴里塞,平时饭都堵不住的嘴,今天愣是一声没吭。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筷子直往那盆子里去,周莲儿和秦氏带过来的饭菜倒是受了冷落。不过两人一点也没觉得不高兴,实在是林阮的手艺太好了,她们做的饭菜都没法子跟人比。

    两家人就在地头上吃的饭,时不时就会有村民背着苞米路过,闻见那香味,都舍不得走,故意借着跟周家搭话的茬,伸着脖子往盆子里瞧。

    乡户人家都很好客,遇见这样明摆着想蹭饭的人,一般都会主动开口让他们过来一起吃点。

    可惜今天谁也没开口。

    周家人是因为兔肉和烤鱼都是林阮准备的,所以没有开口。他们可没那个脸面拿着林阮的东西去做人情。

    而林阮对村里人的印象一般,除了来帮他们盖过房子的那几户人家,其他人对她而言,比陌生人都还不如,所以自然不会开口邀请他们。

    那些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开口,只得讪讪的走了。边走心里边骂,真是小气,一口吃的都舍不得,呸!

    林铁根夫妻两背着苞米路过时,见林阮他们跟周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笑,气得牙痒痒。

    想到自己夫妻在村里人那样丢脸,她就恨不得把林阮那小贱蹄子的脸给扔在上踩。

    可她也知道,想收拾林阮靠她自己是不行的。那小贱蹄子如今长本事了,不像原先那样三棍子敲不出来一个屁,如果自己出面去找她麻烦,肯定还会像今天一样讨不着好。

    不过想让她咽下这口气,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她收拾不了,总有人能收拾!

    张氏咬着牙,眼里闪过阵阵浓得化不开的恶意。

    林阮他们可不管别人怎么样,也不管张氏会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吃饱喝足之后,便又开始投入劳作里。

    一连忙了三天,林阮家的那两亩苞米,总算掰完了。

    棒子掰完了,接下来便要将苞米杆给砍下来拖回家,空出来的地也不会闲太久,在农历九月中旬前,小麦就得赶紧种下,不然会影响来年的收成。

    农家的日子,没几天得闲。

    林阮拿着新买来的柴刀,弯着腰,动作麻利地砍着苞米杆,林寒则跟在她身后,把砍下来的苞米杆拢在一起打成捆,再把几捆苞米杆架在一起立在地里晒上些时日,等到完全风干之后,便可以弄回家当柴禾了。

    两亩地的苞米杆砍起来也快,林阮动作快,半天功夫就把所有的杆子砍倒,然后帮着林寒一起打捆。

    姐弟俩这边正忙活着,殊不知那一直憋着恨的张氏,正打了坏主意,往林家去了。

    张氏进门的时候,就见王氏一手掐着腰,一手伸着指头在林梅额头上直捣。

    “瞧你这蠢笨的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连个衣裳都洗不干净,你还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收了拿去重洗!还有这院子,一会儿赶紧给扫了!”

    林梅被训得抬不起头,一肚子的不服气,却偏偏一个字也不敢说。

    张氏一进门便说道:“大妮,你这是做甚!阿梅这都多少处没干过这些粗活了,你咋就这么舍得使唤她?这可是你自己的闺女,你就不心疼?瞧瞧这手,这才多长日子不见,就糙成这样了。”

    林梅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觉得委屈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翠花婶子,你快跟我娘说说吧,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张氏拍了拍她的手,“别急,一会儿我跟你娘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这样使唤你。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两年就该放人家了,该好好娇养着。我看你这面相,是个有福气的,说不定还能嫁到地主老爷家当少夫人。”

    林梅本身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一听这话,心里美得不行,甚至都幻想起自己被地主家的公子用八抬大轿迎娶回家的场景来。

    王氏也是巴不得闺女能嫁个好人家,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听张氏这样说,便对林梅道,“衣服搁那儿吧,你去歇一会儿。”

    林梅顿时喜出望外,把衣服随手往那一搭,扭身就进了自己屋。

    王氏转头看向张氏,“你咋今天有空过来了?家里的苞米都收完了?”

    张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她家的苞米哪有那么快就收完了,不过她是找了借口,说用腕被林阮捏伤了,使不得力。林铁根心疼她,便让她在家歇着了。

    “你当家的呢?又去给老大家收苞米了?”

    王氏点点头,领着她往屋里走。“去三天了,约摸着再有两天就能收完了。”

    张氏一副气不过的模样,

    “这林老大家也真是,哪能年年都让你当家的过去帮忙?往年也就算了,好歹林阮那贱丫头跟那小贱种能先在家里收着,耽误不了太多的功夫。可今年那两个下贱东西分出去了,这家里的活计可都指着你当家的一个人干。”

    “你家好几亩地,你当家的得弄到哪天才能弄得完?这万一天公不作美,连着下几天雨,那苞米可就得出芽烂地里了。这可是半年的收成,值个二三两银子呢!这要是真坏地里了,你找谁哭去?那林老大能赔你几个子儿?”

    这话可算是说到王氏的心口上去了,她这几天着急上火都是因为地里的苞米没人去收。

    林家有规矩,每年农忙时,分出去的儿子都要紧着给老王氏收割。

第48章 上门抢苞米

    老王氏是跟着林家老大的,所以连带着林老大家的地也得一并帮着收,等他们的收完了,男人们才能回自己家忙活,这一来一去,可就得耽误好几天的功夫。

    这庄户人家最怕的就是农忙时节下雨,粮食都长成了,一下雨就容易出芽烂掉。这粮食一旦发了芽可就不值钱了,不止官府不肯收,便是自家留着吃也难吃。

    “谁说不是呢,这几天我都快急死了,我姑也是偏心得没边,啥都先紧着老大家,难不成其他几个儿子就不是她亲生的了?你说这万一要是下雨了可咋办?这几天我天天急得睡不着觉,嘴里都起了泡。”

    张氏偷偷撇了撇嘴,既然都急得嘴里起了泡,那咋不赶紧带着闺女下地干活?说白了,还不是懒!

    林家只让几个儿子回去,可没让媳妇和孙子也回去帮忙。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嘴上却是一副十分替王氏着想的模样。

    “大妮,你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这老天爷的家谁能当得了?那可是说变脸就变脸的。”

    王氏愁眉不展。

    “可不等着又能咋办?总不能让我跟阿梅去干活吧?那可是想都不要想的,我都多少年没做过农活了,哪受得了那个苦。我家阿梅以后可是要嫁好人家的,那地里风吹日晒,没得把一身皮给糙,到时候哪里相得上好人家。”

    张氏一副你咋这么不开窍的模样,“你呀,放着现成的人不使唤,关着门瞎着急有个啥用?”

    王氏不解,“哪有什么现成的人?”

    “当然是那对下贱胚子呗!”

    王氏摇了摇头,“怕是行不通,如今那两个下贱玩意儿腰杆子硬着呢,我怕是叫不动了。”

    其实王氏怕的是林忠。

    上次那事过后,王氏根本不敢在林忠跟前说林阮他们半个不好的字,否则林忠立马变脸,吼着要休了她。

    她这把年纪了,带着个拖油瓶,再被休了,以后根本嫁不掉。

    如今娘家又回不去,真要惹恼了林忠把她休了,她连个去处都没有。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是能说出来的,不然也太在姐妹面前丢份了。

    张氏不屑一笑,“由得着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虽说是分出去了,可到底还是你们老林家的儿子媳妇,你当家的都分出来这么些年了,不还得每年都回去帮着老太太干活?他们这才分出去几天就敢不听话,就不怕你告到族里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阮那小贱蹄子干活最是麻利,那小贱种如今也能顶半个大人了,有他们在,你家那几亩地要不了几天就能收完,不比你这样冒着风险等你当家的回来强?”

    王氏眼前一亮,把大腿一拍,“对呀,我咋就没想到这一茬!”

    张氏站起来道,“那你赶紧去让那两人回来帮着干活吧,我也不耽误你的事了。粮食是大事,回头我再来寻你说话。”

    王氏这会儿也坐不住了,“那行,你先回去,等忙完了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待张氏一走,王氏便去了林梅那屋,“快起来,跟我去一趟老宅。”

    林阮和林寒正在地里忙活着,突然有人一阵风似的朝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大喊:“阿阮,阿阮,快回家!”

    林阮回过身一看,是周三郎。

    “阿阮,阿寒,你们快家去吧!王氏……王氏带着闺女往你们家去了!”

    林三郎刚刚送苞米棒子回家,返回来的时候,就见王氏母女一脸不善不的朝着林家老宅的方向去了,他担心出事,全立马赶来报信。

    姐弟俩对视一眼,立马扔下手里的活,拔腿便往老宅跑。

    王氏母女上门绝对没好事,家里只有秀秀一个人,王氏那毒妇说不得会趁着家里没人打秀秀的。

    这块地离着老宅很近,姐弟俩很快就到了院子外,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秀秀的哭声。

    “呜呜呜……娘,这是我们苞米,不要拿我们的苞米,呜呜呜……”

    “遭瘟的死丫头,赶紧松开,不然老娘打死你!”

    “阿梅,快,这几个棒子大,还有那边那几个,都给我装上!”

    王氏看着院子里这些比筷子还长的苞米棒子,嫉妒得眼都红了。

    这两天村里人都在说林阮他们分到的那块地苞米大丰收,她压根儿就不信。分出去的那块地和地里的苞米长得成啥要,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虽然她从来不下地干活,但她却时不时会抽空到地里去瞧一瞧庄稼的长势,毕竟那关系到一年的口粮和银钱,这些都是她必须攥在手里的东西。

    所以哪怕村里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也完全没放在心上过。

    谁知她刚刚一进院子,就见这满院黄澄澄的大棒子堆了一地,才知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这么好的苞米籽,是可以用来做种子的,少说也得有一千多斤,那可是能值不少银子的!

    这些都她男人种出来的,怎么能便宜了那几个下贱胚子!

    所以王氏趁着林阮家只有秀秀一人,立刻就吩咐自己的闺女,抢了筐子装苞米,准备全弄回自己家。

    秀秀这个傻丫头,见自己拦不住这对母女,就冲上去想抱住林梅,不许她捡。

    林梅这些天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是那次林阮为了秀秀那样欺负她,心里恨毒了秀秀和林阮,这会儿又被支使着干活,更是恼得不行,秀秀抱住她的腿,让她行动不便,她想也没想,抬起另一条腿,作势要往秀秀身上踹。

    林阮一进院子看到这情景,气得肺都要炸了,想也没想,从地上捡起块石子就朝林梅砸了过去。

    “啊——”

    林梅的额头被砸了个正着,立时便鼓起一个包来。

    秀秀一见阿哥阿姐回来,赶紧松开林梅,哭着奔了过去。

    “阿姐,她们要抢咱们的苞米。”

    林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问道:“她们打你了没有?”

    秀秀眼泪汪汪的摇头:“没有。”

    林阮这才放下心,转头看向那对母女。

    王氏见闺女被砸了个包,气得破口大骂。

    “遭瘟的小贱蹄子,你竟然敢打我家阿梅,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这些下贱玩意儿!”

    说着,王氏脱下自己的鞋,举着就朝林阮扑了过去。

第49章

    林阮翻了个白眼,抱着秀秀侧身一避,便躲开了王氏的攻击。

    林寒趁机伸出脚一绊,王氏整个人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林阮,林寒,你们这两个贱种!”

    王氏摔得好半天才爬起来,瘸着腿要去打人。

    林寒半眯着眼睛,拳头握得死紧,准备等王氏扑过来的时候,给她两拳头。

    林阮把他一拎,拖着跑了起来,王氏就在后面追。

    “放开我,我跟那个毒妇拼了!”

    林寒不服气,一副要跟王氏同归于尽的模样。

    林阮边慢悠悠地跑边瞪他一眼,“你要是真敢打她,她死不死我不敢保证,但你肯定死定了。”

    古代的律法很变态,父母再不对,子女也不能对父母动手,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动手,哪怕只是个后娘也不行。

    所以林阮刚才那么生气,都没有对王氏对手。

    林寒明白了林阮话里的意思,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反驳不了,所以脸色很臭。

    “那我们就要这样忍下去吗?我不想忍了,王氏心毒,咱们忍了一次,还会有下一次。这次是咱们回来的及时,要是晚一点,秀秀肯定要被打。”

    “你以为我想忍吗?”

    林阮翻了个白眼,以她的脾性,真是恨不得一刀结果了那王氏。可现实不允许啊。

    “至少咱们表面上得忍,不然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林寒眼睛一亮,“表面上要忍,私下是不是就可以报复回来?”

    林阮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反正她是个啥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的人。

    林寒回头看了紧跟在他们身后的王氏一眼,眼里闪过一抹什么。

    虽然这个时节是农忙,但村子里也是有不少人的,林阮引着王氏往村子里跑,一进村子,她就扯着嗓子假哭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后娘要打死我们了。”

    林寒被她这一嗓子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林阮瞪他一眼,“看啥看?还不赶紧跟着喊。”

    林寒张了张嘴,“我……我喊不出来。”

    “喊不出来就装哭,这总会吧?”

    林寒:……

    不多时,村子里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引来了众多在家翻晒苞米的村民。

    林阮一见有人露面,赶紧抱着秀秀,扯着林寒,就往那些人身后钻,边钻还边哭喊,“婶子,大娘,救命,救命啊,我娘要打死我们,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王氏被摔了一跤,又追着三人跑了这么一段路,模样甚是狼狈,又气得咬牙切齿,看着格外吓人。

    见林阮几个钻进了人群里,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想把林阮几个抓住。

    一个村子里住着的基本都是姓林的,哪还能眼看着林家的孩子被后娘打啊?所以村民们赶紧把林阮三人护着。

    “阿梅娘,你这是做甚?”

    “你们给我让开!这几个鳖犊子,我今天不打死他们,我王大妮的名字倒过来念!”

    王氏一边尖叫一边猛扑,那些村民差点拦不住她。

    “阿梅娘,你可不能乱来。这是我们林家的孩子,可不是你说打死就能打死的!”

    “我是他们娘,就算真把他们打死了,谁又敢说我句不是?你们给我让开!”

    正当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都让开,我看今天谁敢碰我林家子孙一根手指头!”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拄着拐杖,一脸愤怒地盯着王氏。

    “三叔公,您老怎么出来了?”

    林阮一见这老头儿,赶紧扯着林寒奔到他身边。

    这老头儿在林家村里,可是比里正和族长都还受人尊敬的存在。年轻的时候打过鞑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村里没人敢在他跟前放肆。

    “三叔祖,求你替我们做主,后娘寡恩,想置我们于死地,求三叔祖庇佑。”

    三叔祖看着几个形容狼狈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

    “王氏,我们林家厚道,允你带着闺女改嫁过来,平日里对你的所作所为也百般容忍,没想到你竟是越来越过分,不但做出勾结外人欲坏儿媳清白的事情不说,如今竟然又想要几个孩子的命。怎么,你真当我林家无人吗?来人,去把林忠叫来,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管教婆娘的!”

    三叔祖平时在村里那可是一呼百应,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跑去寻林忠。

    王氏见三叔祖要插手这件事,顿觉不妙,想要偷偷溜走,可众目睽睽之下,哪是她想溜便能溜得掉的。

    没多久,林忠就被人从林家老大的地里给叫了回来,一同来的,还有老王氏。

    “他三叔,你这是做啥?着急忙慌地把我们叫来,有啥事?”

    老王氏一脸的不高兴,拉着张脸,但话却不敢说得难听。

    三叔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直接看向林忠。

    “林忠,我来问你,你家阿寒和秀秀是不是你亲生的?”

    林忠一怔,“三叔公,你这话是啥意思?阿寒和秀秀当然是我的亲生骨肉。”

    “既然是亲生的,那你为何对他们不闻不问,任由继室欺辱?你可知道,今天若不是几个孩子机灵,知道找人求救,他们兴许要被王氏打死!我林家的血脉,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由着一个德行有亏的恶妇随意打杀!”

    林忠神色一紧,转头看了一眼三个孩子。

    “阿寒,阿阮你们有没有受伤?”

    林寒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们跑得快,她没追上。”

    林忠顿时松了口气。

    三叔祖见林忠这回还挺算回事,知道先关心三个孩子,脸色稍微缓了缓。

    “林忠,你当要知道,娶妻当娶贤,这王氏虽说只是继室,可也是你家的当家媳妇,如她这般不贤不慈的女人,留在家中,只会让家宅不宁,甚至还会招来祸患。”

    “先前她勾结侄子想坏阿阮清白那事,按律法,是可以拉她下大狱的。你们稀里糊涂的饶过了她,可是给林家埋下了大隐患。眼下那件事情才过去不足一月,王氏竟然又再生事端,这样的女人,万万不能再留,为了整个林家,你还是早些把她休了罢!”

第50章 挑拨离间

    王氏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吓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老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上前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爪。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当初我可怜你,让你嫁进家里来,想让你帮着老三操持家务,养育孩子,你倒好,竟是处处让老三为难,我当初怎么就眼瞎,看上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老王氏边骂边朝王氏挤眼睛。

    王氏会意,立马往地上一坐,哭嚎了起来,

    “娘啊,你们冤枉死我了呀,今天这事根本就是那三个贱……白眼狼故意合起伙来诓骗你们啊。我根本就没有打他们,倒是他们动手把阿梅给打了,还撩阴腿让我摔了跤,我就是气不过,想教训教训他们而已,哪里就敢真的打杀了他们。”

    林忠听完这话,顿时一愣,回头看向林阮几个。

    “她说得可是真的?”

    林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说是假的,爹你信吗?”

    林忠回头看了王氏一眼,又看了三个孩子,犹豫了半晌,点了点头,“我信。”

    这下别说是林阮了,连林寒都觉得意外。

    往常若是有老王氏在,林忠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老王氏那边的。没想到这回,他竟是坚定地站了他们这边。

    林寒一直别扭着的心,微微有些松动了。

    林忠愧疚地看着三个孩子,“爹没本事,护不住你们,可爹相信你们说的每一句话。”

    林阮突然对林忠的看法又改观了不少,这个懦弱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儿女,在慢慢学着变强硬。

    这一点,很好。

    “爹,王氏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我确实打了林梅,因为她和林梅趁着家里只有秀秀一人,到我们院里去抢苞米,秀秀去阻拦,林梅还欲打她,幸亏我发现得及时,用石子儿砸了林梅一下,要不然秀秀今天只怕要遭大罪了。至于王氏摔跤的事,可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她着急撵着打我们没站稳,自己磕了。”

    能承认的,她不怕承认。不能承认的,打死也不能认。反正王氏摔跤时,也没人旁人在,还是不任由他们几个弱小可怜的人说了算。

    至于王氏林梅的说辞,谁会信?谁让她们娘儿俩如今在村里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

    林忠听完林阮的话,气得转头去质问王氏,“你到底要作甚?三个孩子都已经分出去了,你作啥要跟他们过不去?为啥要去抢他们的苞米,为啥要动手打人?”

    王氏被林阮掐头去尾的话气得几欲吐血,瞪着眼睛咬牙道,“我只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啥叫抢?那些苞米,原本就该是我的!”

    林忠气得直瞪眼,“你咋这么不讲理?那地已经分给阿阮他们了,地里的收成自然是他们的。”

    “放屁!地是他们的,可地里的庄稼是我的。那些种子肥料,都是我出的银子,凭啥打下的来的粮食要给他们?”

    林寒气笑了。

    “你出的银子?你拿什么出的银子?家里的田地,这几年来都我爹和阿阮在打理,连柴火都是我跟秀秀拾的,你跟你那好闺女在林家这两年,整天躺在床上白吃白喝,也好意思说你出的银子!”

    “当年你刚嫁进来的时候,瘦得跟鬼一样,要不是我爹老实,愿意把你们当猪养着。否则就你这样的又懒又毒的婆娘,早就让人给休百八回了!”

    村里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氏嫁到林忠家这两年,确实不像话,整天躺着不动,两年时间养出一身肥肉,可不就跟养猪似的?

    “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了,一个继子,竟然敢这样辱骂我,我不活了啊!我就是想叫你们回来帮着收下粮食,拿几个苞米而已,你们至于这样作践我吗?”

    王氏又拿出了她一惯的作派,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又哭又喊。

    当着这么多村人的面,林忠气得脸色发青。

    老王氏这时站了出来,眼皮子耷拉着的三角眼在林阮几个身上扫了一眼。

    “你们这几个孽障!王氏虽不是你们的亲娘,可也是你们爹明媒正娶回来的,你们必须给我敬着爱着,就算她真想要你们点东西,犯法吗?儿女给爹娘孝敬,那是天经地义的!这说到哪里都是占理的。你们倒好,不但不给东西,反倒还出言不逊侮辱她,简直反了天了!看来,我是该好好替祖宗们,教训教训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老王氏就撸了袖子要去打人。

    林忠疾走几步,拦在了几个孩子面前。

    “娘,你不能打人,阿寒他们没错!”

    “你给老娘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林忠还是硬着头皮不让。

    老王氏一看这个最没出息的儿子竟然敢忤逆自己,顿时气坏了,抬手对着林忠就要扇过去。

    突然,那正卖力表演着不要脸面的王氏浑身一僵,然后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拼命尖叫着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状若疯癫。

    “啊……啊……救命啊……”

    众人被王氏的动作都给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王氏身上的衣服,“刺啦”一声,被扯下来一大块面料,露出半截要红不红,要黑不黑的肚兜来。

    顿时,村人都嫌弃地撇过了头。

    只有几个心思不正的男人,斜着眼睛偷偷往她身上瞄。

    虽说林忠对王氏并没有多少感情,可到底王氏是他娶过门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举动,他还是觉得非常丢人。

    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要给王氏披上。

    可王氏跟疯了一般,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尖叫着,撕扯着。

    林忠见她那衣服越扯越烂,马上就要出大丑了,急得大叫:“王氏,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停下来!”

    “当……当家的,救命……衣服……衣服里有东西,快帮帮我……”

    王氏真的吓坏了,她刚刚坐在地上,突然有个什么滑溜溜冰凉凉的东西,钻进她衣服里,在她身上乱拱。

    她看不见,也抓不着,就感觉那玩意儿贴着她的肉皮到处钻。

    林忠看她闹得实在不像样子,赶紧上前去帮忙。

    刚要走到王氏跟前,王氏手一挥,一条黑乎乎的“带子”就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