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有其表:谁动了我的玉全文阅读 第5分节

第四十一章 算你小子上道

    “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就她知道的,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别看有钱,但走出去很多人都是瞧不上的。

    季临渊是读书人以后肯定是要走仕途的,她跑到县城去做生意,会不会影响到他?

    要是影响到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白玉犹豫的样子,季临渊还以为白玉不愿意去县城,正想着怎么劝着她去县城。

    却听她这样说,不由怔了怔,随即笑着看向白玉:“当然不会,嫂嫂放心好了,我以后可是要做你靠山的人。”

    季临渊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言而喻的坚定,他以后一定要做嫂嫂的靠山,保护她,让她再也不受人欺负。

    白玉闻言不由讪讪的笑了,原本白玉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却不想季临渊竟然还记着,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却发现,自己的身高是硬伤,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临渊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嫂嫂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分明就比他还小,怎么就一副大人的样子,对此他也很无奈,但却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腰,让自己显得矮一些。

    原本还有些不爽的白玉见状,顿时笑了,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算你小子上道。”

    “既然不会影响你,等开年,我挣足了本钱,就去县城,家里的屋子就不盖了,修一修屋顶吧。”

    有钱不赚王八蛋,既然不影响季临渊,又有好的商机为什么不去?

    但是去县城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最重要的事是要有钱,否则去了怎么办,店铺都不说了,总的有个住的地方吧,在村里,五六两都是巨款了,可到了县城怕也算不上什么了,况且开年还有季临渊的束修钱。

    这样想着,白玉恨不得掉钱眼儿里算了。

    一旁的季临渊闻言,眸光暗了暗,想着他这一个月抄书的钱,连一两信息都没有,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沮丧。

    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白玉不是个拖沓的人,说做就做,既然要修屋顶那就得赶紧的,这几天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再挨上两天到时候下雪了,就好玩儿了。

    这样想着,白玉和季临渊说了声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给叫住。

    “嫂嫂,我回来了,我去吧。”

    季临渊想着,嫂嫂平日里在家,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心里就歉疚的不行,如今是恨不得自己把什么事儿都做完算了。

    不消一会儿,季临渊就找了人修屋顶来了,白玉见状也不瞎掺和直接去了张寡妇家。

    张寡妇一个人不容易,对他们也照顾,现在既然决定去县城,家里的拉面生意肯是不会做了,既然这样不如交给张寡妇做。

    原本这几天她做拉面的时候,一直让张寡妇在旁边帮忙打下手,就是准备开年教她做拉面的。

    现在却不得不提前提上日程了。

    “婶儿,我教你做拉面吧。”

    白玉一找到张寡妇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教我干啥,你自己做,别老想着我,上次面摊分了我这么多钱,够了。”

    张寡妇正想着怎么报答,白玉帮她的忙呢,冷不丁的又听见白玉说教自己做拉面,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了。

    “玉儿啊,你是不是傻啊,这拉面的手艺活儿多少人不是藏着掖着,就怕别人学了去,你倒好说教就要教。”

    “你留着手艺,以后临渊高中,就是你再嫁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婶儿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张寡妇看着白玉瘦小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在她看来,白玉还这样年轻,现在是没嫁,以后总会嫁的,嫁了人,手机有手艺,也不会被婆家欺负。

    一不留神,两人的对话就歪楼了,看着张寡妇语重心长的样子,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

    她,过完年,才十四呢,还是个孩子好吗,就是要结婚什么的,那也是好多年以后了好吗?

    思索间,白玉笑着打断了张寡妇的话:“婶儿,县城离村子太远了,临渊休息时来回跑,我也不大放心,所以我决定来年就去县城做点小生意,家里的拉面生意就不能做了。”

    “你们要走?”

    张寡妇一听白玉要走,整个人都有些低沉起来。

    她无儿无女,因为是寡妇,和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少,只和季临渊他们一家关系近些,对白玉更是当女儿一样看,这冷不丁的一听到白玉要走,心里就有点空落落。

    “嗯。”白玉点了点头。

    “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所以你就学吧,学会了,以后就做拉面生意,别在做那点田地了,出不了多少庄稼不说,人还累的不行。”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张寡妇就去了厨房。

    这边白玉在厨房教张寡妇做拉面,那边季临渊在家里和请来的师傅修着屋顶,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屋顶早已经修好了。

    季临渊正在厨房里升火煮吃的,见白玉回来顿时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看着白玉。

    “嫂嫂,饭已经做好了…”嫂嫂做的饭那么好吃,他做的饭嫂嫂会不会不喜欢,这样想着,季临渊不由低下了头。

    季临渊在想什么白玉不知道,但听到季临渊说饭已经做好了,不由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拍季临渊的肩。

    这手刚抬起来,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我季临渊高,正准备收回手,却见季临渊已经弯下了腰来,白玉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

    伸手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嘛,你怎么下厨了?”

    说实话,对于这句话,白玉是相当的无感。

    好似男人入了厨房就不是君子了一样。

    “我下了厨房,嫂嫂觉得我就不是君子了吗?”季临渊闻言勾了勾嘴角看着白玉笑了。

    “嫂嫂在家里辛苦了,临渊回来自然不能让嫂嫂再那么辛苦。”

    季临渊的声音柔和,低沉,衬着那浅浅的笑,狭长明亮的双眼,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她家小叔子,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看看那眉,那眼,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唇。

    白玉定定的看着,最后落在那勾起的唇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好好看。

    季临渊刚说完就看见白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正准备开口,就看见白玉的目光移开了。

    不由松了口气,却不想她却又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唇,咽口水,顿时,整个人都炸了,猛的转身,脚步凌乱的往厨房去了。

    看着季临渊跌跌撞撞的背影,白玉回过神来,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什么都没做好吗?

    吃过饭后,季临渊在洗碗,白玉在火边坐了会儿,见他洗完了起身去了房间。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套衣服,和一匹月白色的绸布。

    “临渊,我记得你只做了两身衣服,冬天了,换洗怕是不方便,我前断时间在家里没事给你做了身里衣。”

    说着,看了眼手里的布匹:“至于衣服,你就自己做吧。”

    对于做衣服这件事,白玉是忧桑的,分明原主那么会针线活儿,自己继承了她的记忆,却半点没有继承到原主的手艺。

    她不会告诉他,外裳她折腾了好久,愣是不敢下手,连裁布都不敢下手,最后只好做身里衣了。

    就是这里衣和这里的里衣也是不一样的。

    季临渊闻言,看着白玉手里的布匹,月白色的,不是棉布而是绸布,一颗心仿佛被暖阳照着一般,同时却又歉疚的很。

    嫂嫂连自己的衣服都没做,却给他买了这样好的布。思索间,他从白玉的手里将布和里衣接了过去。

    “以后家里的衣服我来做吧。”想着白玉之前做衣服的样子,季临渊的心不由紧了紧,也不知道嫂嫂为了做这身里衣,手被扎成什么样了。

    这样想着,季临渊拿着布匹的手动了动,想要看看白玉的手,但一想到自己嫂嫂的关系,那放在衣服上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天冷了,嫂嫂早点休息。”季临渊低低的说了一声,拿着布匹和衣服就回房间去了,房间里,季临渊一脸懵逼的拿着白玉给他做的里衣,半天有些缓不过神来。

    一个圆圆的衣领,和一双衣袖,再无其他,连个纽扣,和系带都没有,怎么穿?

    要不去问问,嫂嫂?季临渊想着,但到底没好意思,最后将里衣放下,却发现还有一件,伸手拿了起来,顿时,季临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不住的往脑门儿上冲去,脚上一片虚浮,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嫂嫂,竟然给他坐了这么亵裤。

    这样想着,季临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手却不由自主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将亵裤穿在身上。

    莫名的,他觉得嫂嫂做的亵裤比他自己做的亵裤穿起来要叔父很多,目光下滑落在穿在身上的亵裤上,他发现,嫂嫂做的亵裤和自己做的不一样,好似多了一点布料,寒冷的冬天,此刻季临渊却仿佛感觉不到冷似得,浑身火热,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

    “临渊睡了吗?”

    白玉正准备睡了,却突然想起她做的里衣季临渊怕是不会穿,这样想着便来到了季临渊的房间。

    正穿着亵裤的季临渊,听到白玉的敲门声整个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嫂嫂,我没睡,你……”别进来。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关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季临渊顿时僵在当场。

    白玉看着穿着亵裤的季临渊,一只手正拿着衣服在穿的季临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讪讪的看着季临渊尴尬的说道:“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你继续。”

    说着,白玉慢动作的退出了方将。

    一双眼睛却跟探照灯似得,不停的在季临渊的身上打量着,消瘦笔直的腿,白皙的胸膛,精致的锁骨,衬着胸前的一抹殷红,白玉只觉得嘴里的嘴里有些发干,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分明是个还未长开的少年,瘦弱的身姿却仿佛一颗挺拔的翠竹,消瘦却又坚韧。

    好想掐一把。

    这样的想法在白玉的脑子里一溜,顿时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被狗撵一样,原本缓慢的步子,骤然快了起来,两步跑了出去,哐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妈也,她怕是个禽兽啊,竟然连小叔子都想染指。

    思索间,她拍了拍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幸亏她跑得快,否则就要完结不保了。

    正这样想着,季临渊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季临渊强自淡定的出现在门口,红晕未消的耳根却将他给出卖了。

    “嫂嫂。”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沙哑,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整个人都窘迫的不行。

    “哦,啊……你换好啦。”

    白玉正后怕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怕就是白玉这样的,原本强装着镇定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红了脸,整个人都窘迫的不行,结结巴巴的开口。

    “嗯,换,换好了,嫂,嫂嫂是有什么事吗?”

    “哦,你那个衣服啊,我怕你不会穿,我给你说一下。”

    白玉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来,可不是跟她家小叔说那衣服怎么穿的吗?

    说话间,白玉直接进了季临渊的房间,走到了床边,拿起叠在床边的里衣。

    她是做不来这里的衣服,这里衣她也是按照T恤的做法做的,自己穿完全没什么问题,就是怕季临渊穿不来。

    这样想着,白玉拿起衣服,看着跟过来的季临渊,就直接往自己的身上套:“这衣服是这么穿的,你等一下可以试试。”

    说着,衣服就已经套在白玉的身上了。

    白玉是女子,本就还小,又生的瘦弱,和衣穿季临渊的里衣,完全没有问题。

    “知道了吗?要不你脱了我看着你试试?”白玉怕季临渊不会,两下脱下身上的衣服说道。

    “不,不用了,我会了。”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脸上原本消退的红晕顿时又爬了上来。

    嫂嫂,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吗?

    白玉见季临渊泛着红晕的脸,整个人仿佛一只被欺负的小兽一般,顿时玩儿心大起,两步凑到季临渊的跟前,看着红着一张脸的季临渊。

    “真的不用吗?怕你不会穿怎么办?”

    看着突然放大的小脸,季临渊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你这样真的好吗?

    “哈哈哈,好了,我走了,你自己穿吧。”见季临渊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白玉笑了起来,随即转身离开了。

    季临渊是第二天走的,临走的时候,白玉给他塞了一两银子这次季临渊没有拒绝,他知道,就是他拒绝了,嫂嫂一样有办法塞给他。

    看着季临渊离开的背影,白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算是明白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了,她可不是就像一个担心儿子的老妈子吗?

    送走季临渊白玉就去了张寡妇家里,教张寡妇做拉面,夏二又来了一次,要了八斤拉面,差不多待到中午才走。

    因为决定过完年就到镇上去,白玉恨不得一头扎进钱眼儿里,除了卖生面给夏二,还背着拉面,到隔壁村,隔壁镇上的面馆,到处走街串巷的卖起了拉面,这大冷天的张寡妇怕白玉一个人在外面摔了或者出了什么事,但凡白玉要出去都跟着她一起。

    一时间,白玉的拉面生意好的不行。

    尤其是隔壁镇上的面馆,但凡有个两三天不去,面馆就得歇业了,吃过拉面的顾客就再也不愿意吃面馆里的面了。

    到底三牌村只是个村子,来来回回就就这么点儿大,虽然她们住在村头,但夏二来的次数频繁,总会碰到人,而且白玉又几乎天天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言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这天白玉和张寡妇背着背篓正准备出门,刚走门不远,就被叫住了,一回头就看见村长从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村民,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

    “村长,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闻言,面色微沉的看着白玉越发漂亮的小脸:“小寡妇,你这是去哪儿?”

    白玉又不傻,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来者不善,悠悠的开口。

    “我出去卖点东西,怎么了?”

    “卖东西,我看怕是卖春吧。”白玉的话一说完,跟在村长身后看热闹的人嘲讽的说道。

    “可不是,村长,可不能坏了我们三牌村的风气,小寡妇分明就是去偷人,还卖东西呢,说的可真好听。”

    随着人群的声音响起,村长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想着之前他去找季氏一族的族长商量这事儿,却不想族长竟然不来气,恐怕是怕得罪了季临渊吧。

    他也是不想来得罪这个人的,但是流言在村子里已经传飞起来了,不管是真是假都的处理了,就这样撒手不管这要是传出去了,三牌村的村民还怎么做人,他这个村长还怎么在其他村的村长面前抬起头来,哪里还会有闺女嫁到村子里来,村子里的儿郎可就难找到媳妇儿了。

    白玉倒是没怎么样,一旁的张寡妇听着,这些人的话,不由气的直发抖。

    “你们这些人,玉儿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满嘴喷粪,红口白牙的坏人名声,这样丧天良的事儿你们也做的出来。”

    张寡妇的话一说完,村长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女人嘲讽的声音。

    “哦哟,张寡妇,你这么维护小寡妇,我看你怕是和小寡妇一起同流合污在外面浪惯了了吧”

    张寡妇本就气的不行,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只觉得火气不停的往脑袋上窜,二话不说的就往说话的女人那边扑了过去,却被人给拦住了,眼见着张寡妇要吃亏,白玉两步走了前去,将张寡妇给拉了过来。

    由始至终,村长都是沉着一张脸没有出声。

    白玉心中微冷:“婶儿,你和这些人置气干什么,狗咬了你一口,你难不成还要咬狗一口不成。”

    “小贱人,你骂谁是狗呢。”

    之前讽刺张寡妇的女人,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炸毛了,尖锐的声音响起,白玉闻声轻呲:“谁应谁是狗。”

    说着,转头看着村长。

    “村长,你就说说吧,今天这么声势浩大的,是干什么呢?”

    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的村长,见白玉这么直白的开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是点了宫砂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你知道你是个寡妇,这些日子村子里有不少人看见你家总有男人来,而且你也经常不在家,这事儿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

    村长的声音有些沉,带着一丝质问的意思。

    “我做了点生意糊口,来的人都是来取货的。”

    “小贱人,你怕就是那个货吧。”

    白玉的话才刚说完,一个尖锐带着怨恨的女声响起,白玉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面容刻薄的女人站在村长的身后,眼神阴狠的仿佛淬了毒一般,竟是王青的娘,王氏。

    “可不是,我看就是卖春,还做生意呢,这还真是在做生意,你看看那狐狸精脸色好的,给滋润的吧”

    原本还压着性子的白玉,在听到他们一口一个狐狸精,一口一个卖春,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一把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掼。

    “一群脑子肮脏龌蹉的大婶儿们,长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做的什么生意,你当我白玉都跟你们一样,只知道围着男人转,球本事没有,脑子里都装的一些龌蹉见不得人的心思,有事就只知道卖啊。”

    白玉这话不可谓不毒,算是把在场的所有女人都给得罪了。

    一旁的村长在看到白玉背篓里的东西后,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原本低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正准备开口,却冷不丁的被一个带着恨意的声音打断。

    “你说你卖的面就是卖的面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着卖面的幌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氏是恨毒了白玉,尤其是在王青死后,她的心里对打过王青的白玉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恨不得她死的执念。

    在看到白玉背篓里的东西后,立马说道。

    “好了,王氏,到底你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

    村长不悦的厉喝一声,王氏不甘的瞪了白玉一眼。

    “小寡妇,这是卖的东西?”村长一扫之前的阴沉,看着白玉背篓里的拉面问道

    要是他没有看错,这可是镇上最近卖的特别好的拉面,可要六七文一碗,之前他到镇上去买东西吃过一碗,想不到竟然是小寡妇做的。

    那拉面生意那么好,这小寡妇一天得卖多少,赚多少钱啊。

    这样想着,村长心里的小九九就盘算开了。

    白玉见村长的脸色突然好了起来,不由皱了皱眉,低低的应了一声。

    反常即为妖,之前还黑着脸呢,这会儿脸色就变了,不知道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既然是卖面条,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哪里会有这么一出。”

    村长觉得,亏得有这么一出不然哪里会知道镇上卖的那么好的拉面竟然是小寡妇做出来的,这要是早点知道,他们怕也是赚钱了。

    白玉闻言,将背篓背了起来:“我说了你们信么?”说着顿了顿看了眼村长和他身后的村民:“既然说清楚了,那我就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给拦住了。

    王氏和几个女的站在白玉的面前将人给拦住了。

    “不准走,你卖面不代表你就没偷人养汉。”王氏的声音尖锐的厉害,说着,她定定的看着村长。

    “村长,这事儿传的村里沸沸扬扬的,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你让村里的人怎么想,要是传出去了,村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村长正琢磨着事情呢,见王氏不肯松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小寡妇点了宫砂,你要怎么样,要不你去验验他的宫砂。”

    王氏闻言顿时给噎住了,随即阴恻恻的看着白玉:“验就验,小寡妇,你有本事让我验验宫砂。”

    小寡妇一看就是个骚货,她就不信她守的住这个望门寡,说不定早就和家里的小叔子不清不白了。

第四十二章 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就该沉塘!

    白玉看着王氏一副不让她验就是不守妇道的表情,不由莞尔。

    “既然你一定要验,那就验吧。”说着,顿了顿,看着村长,在场的村民。

    “今天我让你验了,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但我总不能你们说要验我就要验,今天验过以后,我希望再也不要听到你们拿我是寡妇的事情说事了。”

    “我是安安心心的守这个寡的,你们却是隔三差五的说我不守妇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巴不得我不守妇道呢。”

    白玉的声音悠悠的传到在场的人耳中,让在场的人脸色微变。

    白玉守的是望门寡,既年轻,又没有个孩子,没有人相信她能守得住,哪怕是点了宫砂,他们也不相信,是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想到白玉的头上。

    他们的想法白玉是不知道,但她又不是个傻子,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不盼着她好。

    村长正想着其他事情,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在场的村民和王氏:“小寡妇都这么说了,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今天小寡妇验了宫砂证明了清白,从此以后,要是在有人听风就是雨,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着,看向一旁的王氏:“王氏,你说呢?”

    在王氏的意识里,白玉这次验宫砂肯定是逃不掉的,便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要是这次能证明小寡妇没有偷人养汉,我以后绝不会再说她半点不是。”

    拦着白玉不让走的几个女人,为首的就是王氏,王氏一点头应了,其他人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白玉见大家都达成了共识,放下背篓就开门进了院子,张寡妇见状连忙跟了进去,伸手拉了拉白玉的衣袖:“玉儿,你点了宫砂这是村里所有人见证了的,现在为啥还要让人验,我看王氏就是不安好心。”

    莫名的,张寡妇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到底为啥不安又说不上来。

    白玉闻言,拉住张寡妇的手柔柔的笑了:“没事的,我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婶儿还不清楚吗?都说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王氏摆明了就是想找我茬,这次不行,下次还会再来,还不如一次就堵住他们的嘴。”

    “这三天两头就风言风语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听着烦腻的很。”

    说话间,白玉转头看着已经跟过来的王氏,扫了眼还在外面的女人们:“我看大家还是一起来验验吧,别到时候,说你们没看见。”

    白玉说完,就往房间去了,院儿外的女人们,闻言,抽了抽嘴角,但最后还是跟着白玉进了房间,村长等人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冬天穿的比较多,白玉脱了外面的加绒褙子,脱了外衫,才将衣袖撩了起来。

    守宫砂点在手腕,衣袖一撩就能看见,王氏的一双眼睛在白玉撩衣袖的时候就紧紧的盯着白玉的手,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粘在白玉的手腕上,是以,几乎是在白玉撩起衣袖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

    一把抓住白玉的手:“哈哈哈,小贱人,你的守宫砂呢,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王氏的声音不小,带着不言而喻的快意。

    跟在王氏身边的女人们,一听到王氏的话后,双眼骤亮,闪起了八卦的光芒,就要去看白玉的手。

    白玉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将手从王氏的手中挣脱,冷冷的看着王氏:“王氏,你就是看不惯我也不用睁着眼睛说瞎话,红口白牙的乱说,群众额眼睛可都是雪亮了,我的宫砂分明就……”在这里

    白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原本点在手腕处的殷红,此刻竟然不见了,白皙的手臂,连颗痣都没有,更别说守宫砂了。

    这怎么可能!

    不等白玉想清楚,一旁的王氏再次抓起了白玉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快意来:“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才是。”

    说话间,往后四扯起嗓子就喊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啊,小寡妇的守宫砂没有了,这个贱人就是个荡妇。”

    原本守在外面的人在听到王氏的声音后,全都往房间里跑了过去。

    “你胡说,玉儿的宫砂怎么可能会不在。”

    张寡妇之前担心的不行,但被白玉那么一劝好了不少,见王氏他们进去,也就没跟进去凑热闹,冷不丁的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急了,眼见着村长他们都往屋内走去,整个人都慌了,连忙跑了进去。

    眼见着白玉衣服都没穿,一把将王氏推开,拿起衣服套在白玉身上。

    “玉儿,是不是王氏那个贱人要诬陷你,你放心,婶儿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张寡妇的心里有些慌,宫砂是个死物,屋里有这么多人,王氏不可能红口白牙的就冤枉白玉,但她相信白玉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诬陷,她一个婊子,我诬陷她干什么,这么多人都看着,这个小贱人的宫砂没有了,她就是一个荡妇。”王氏一听张寡妇这么说,连忙大声的说道,幸灾乐祸的看着白玉。

    白玉没有守宫砂,等着她的就只有沉塘,一想到这里,王氏就兴奋的不行。

    张寡妇本就心里慌的很,一听王氏这么说,整个人都炸了:“贱人,玉儿不是这样的人。”说着张寡妇就要去打王氏,却别白玉拉住了。

    “婶儿,我的宫砂,没有了。”白玉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有没有偷人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她什么事儿都没做,怎么可能没有了。

    张寡妇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你的宫砂怎么会没有!”

    张寡妇的话还没说完,村长他们就已经进来了,王氏见状连忙走了前去。

    “村长,小寡妇的宫砂没有了,连她自己都承认了,按照规矩,这个小贱人就该沉塘。”

    王氏咬牙切齿的说道,反正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小寡妇沉塘死了,就当给他送了个媳妇儿下去吧,这样想着,王氏恨不得白玉马上就被沉塘算了。

    村长此刻的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了,原本他还想着白玉既然敢让人去验,就肯定能经得住验,哪成想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原本还想着,趁机卖她个好,让她把做拉面的手艺交出来,到时候他家也能靠着这拉面的手艺挣钱了,却不想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来,不守妇道那是要沉塘的,小寡妇要是死了,那拉面的手艺怕是就学不到了。

    这样想着村长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挣钱的机会白白的溜走了,思索间,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村长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一旁跟着村长进来的村民,也有点不敢置信,虽说他们整天的说小寡妇不守妇道,但到底点了宫砂的,在白玉让王氏去验宫砂的时候,他们心里就已经相信小寡妇是清白的了,毕竟宫砂是个死物总不会说谎。

    谁曾想,小寡妇的宫砂竟然没有了。

    “小寡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村长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屋内的白玉。

    张寡妇见状急忙开口:“村长,玉儿经常和我在一起的,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守宫砂都没有了有什么误会,你经常和她在一起,那总有没在一起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总不能还告诉你吧。”

    “我看,这个小荡妇,就是和季临渊有一腿,白天是叔嫂,到了晚上,一个被窝睡有谁知道啊。”

    “你闭嘴。”

    “你闭嘴。”

    王氏的话还没说完,村长和白玉异口同声的开口厉喝。

    白玉一见王氏扯上季临渊,整个人都炸了,临渊是个读书人要是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就毁了。

    相对于白玉简单的维护,村长则想的更多,季临渊是三牌村里唯一的秀才,万一以后高中,那他们整个村子都有能靠着季临渊得道升天,要是沾上这样的名声,别说念书了,怕是命都没有了。

    王氏被这么一喝,整个人越发的来劲了:“咋的,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我就要说,小贱人的奸夫肯定就是季临渊那个混小子,还秀才老爷呢,秀才老爷专程睡嫂子。”

    眼看这王氏越说越不像话,白玉心里的火就不住的往上串了起来,捏了捏拳头就要动手,村长却快她一步。

    “把王氏给我拖回去,让她男人好好看着,堵上嘴,别让她满嘴喷粪。”村长铁青着脸看着满嘴乱说的王氏,对跟着一起来的村民说道。

    别看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但脑子里的小算盘可不少,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听见村长这么说,二话没说就堵住了王氏的嘴,把人送回了回去。

    没在听到王氏的声音,白玉提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村长,我发誓我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宫砂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怎么就没了。”白玉冤啊,要她真的做了什么,现在宫砂没了,她也就认了,偏偏她什么都没做,宫砂就没了,这不是冤枉吗?

    现在她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没事干啥要去点这个玩意儿,太没有科学依据了。

    “小寡妇,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村长沉着脸听着白玉的辩驳,扯了扯嘴角。

    说着,村长转头看着跟他过来的村民说道:“小寡妇不守妇道,绑起来,择日沉塘。”

    村里几百年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村民觉得气愤的同时,又有点兴奋,沉塘啊,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沉塘,是以村长的话一说完,原本站在白玉屋子里的人二话没说就要去抓白玉。

    “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人来验,村长,你脑子怕是进水了吧。”

    白玉看着围过来的村民们,急了,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定定的看着村长。

    她到底是有多啥,才在守宫砂都没有了的情况下还要让人来验,她怕是个傻子吧。

    “是啊,村长,玉儿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咋还会让人验,不让人验不就好了吗?”张寡妇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附和道。

    “小寡妇的宫砂确实没有了,再怎么说都没有了。”

    这个理谁都懂,村长和在场的人都知道,但现在白玉的宫砂确确实实的就是没有,眼见为实,万一白玉就是个傻的昏了头呢?

    好了,白玉这下知道,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了,眼看着其中一个村民,伸手就要来抓自己,二话没说一个侧踢踢了过去。

    “我说了我没做就没做,你们既然要歪曲事实,我绝对不会就范的。”白玉的话落,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其中一个村民身上,随即一个过肩摔,将离她最近的村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顷刻间就听见村民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所有人都被白玉的动作给震惊了,原本扑过去拖住一个村民的张寡妇也比可思议的看着白玉。

    玉儿,竟然这么厉害?

    在村民们的认知里,白玉就是一个身娇体弱,长得漂亮的小寡妇,他们中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给抓住,哪曾想,他们抓不住不说,竟然还被她给打倒了,一时间,几人都露出了骇人的表情,尤其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村民,更是震惊的不行,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小寡妇那一脚的力道了,疼的厉害。

    一时间,去抓白玉的村民们,心里有点发怵,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敢上去。

    村长在一旁见状,顿时急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抓起来。”

    白玉可不给他们机会,眼见着他们都踌躇不前,顿时把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个靠近门口的村民身上,两步跑到村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拳,顿时,村民就给打倒在地,白玉目光一转趁此机会,夺门而出。

    宫砂没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守妇道,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她又不是傻。

    村长眼见着白玉夺门而出,顿时脸色铁青,布满了皱纹的脸皮不由抽了抽,大喝一声:“小寡妇你走了,临渊可就毁了。”

    村长的话一说完,原本已经跑到院子的白玉猛地停住了:“你什么意思?”

    白玉转头转头,目光幽冷,沉声问道。

    “寡妇出墙就该沉塘,你要是不能给村民一个交代,那就只能让临渊给村民一个交代了。”

    村长的声音不大,落入白玉的耳中仿若一道晴天惊雷,在白玉的脑海里回响。

    “这和临渊有什么关系?”白玉不甘心的问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她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刻,算是明白了。

    这些平日里看起来和善,老实的村民此刻却变得这样的狠毒。

    “你是季家妇,临渊是季家的人,你既然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那就只能让临渊给了。”

    “小寡妇做下的丑事,凭什么要给临渊一个交代。”

    村长的话堪堪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即,随着吱呀一声推门声,族长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族长的身后跟着季林,还有季氏一族说的上话的族老。

    白玉见到他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临渊被毁了。

    思索间,白玉就要走,却被跟着来的季氏族人给拦住了。

    族长脸色铁青的走近院子,想着她之前来找小寡妇的时候,想趁机敲打他一番,却被她抢白了一顿,今天村长来去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乐意来了,想着小寡妇到底是点了宫砂的,肯定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季临渊可护着小寡妇的很,他何必来讨这趟没趣,可谁知道,现在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正在家里烤着火,要不是季林在外面看见王氏被人拖着回去,问了一嘴巴,他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

    小寡妇没了就没了,不守妇道,是她自作自受,但季临渊可是他季氏一族唯一的秀才老爷,季氏一族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了,可不能因为小寡妇给折了进去。

    “季长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包庇小寡妇?”季长林是族长的名字,两人岁数差不多大,此刻村长正想着怎么把小寡妇抓住,冷不丁的族长来了,看他后面跟着的几个老人,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哪里还会有好话出口。

    族长闻言,两步走到村长的面前,脸色不善的看了村长一眼。

    “我为啥要包庇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说着,顿了顿走到白玉的跟前,神色不定的看着白玉:“小寡妇,宫砂没了,这已经是事实,临渊可不能因为你给毁了。”

    白玉闻言心头猛地一顿,哪里还不明白族长的话,这是要弃她保住临渊,可她还不想死啊,好不容易多活一次,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但若是她不死,临渊这一生就毁了,他还那么年轻,他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有一个锦绣前程,要是因为他而毁了,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白玉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断的打架。

    你不能死,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你去死?

    你不死临渊就毁了,你本来就已经死了,多活这么就都是赚的,死了说不准还能回去呢。

    白玉不住的挣扎,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心里争执不下,良久,白玉紧了紧身侧的手,猛地抬头看着族长。

    “我不走,你们不能为难临渊。”

    “你放心,临渊是季氏的骄傲,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人毁了他的。”

    族长见白玉这么说,沉声应道。

    白玉闻言,嘲讽的冷呵一声没再说话。

    张寡妇一直在旁边,见白玉和族长这么说,眼泪嗖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想要往白玉那边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玉儿。”

    第一次,张寡妇发现原来村子里的人原来可以这样狠毒,白玉还不到十四,他们竟然能狠心将她沉塘。

    “婶儿,我把钱放在屋里的床下,临渊回来,你帮我给她,让他好好念书,不然我可白死了。”

    听到张寡妇的声音,白玉冲张寡妇笑了笑,调侃的开口,那语气,仿佛她不是去死,而是去旅游一般。

    张寡妇闻言越发的难过起来,不住的点头,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滚。

    “还不把人捆上,关到祠堂,晚上沉塘。”

    村长听着白玉和张寡妇的对话,知道她不会再反抗了,扫了眼在场的村民厉喝一声。

    之前被白玉伤到的村民本就怀恨在心,在听到村长的话后,二话不说的跑到了屋里找了根绑柴的麻绳,将白玉捆了起来。

    直到白玉被捆起来,族长和村长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族长知道,只要白玉甘心赴死,那季临渊那里就没问题了,毕竟临渊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以后很有可能高中,只要白玉死了,谁也不会揪着季临渊不放的。

    况且在他看来,白玉留在季家本就妨碍季临渊,叔嫂同屋,本就容易招人闲话,白玉死了倒是更好。

    而村长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小寡妇凶悍的,男人都比不上,要是她真要跑,怕是没谁拦得住,亏的她还顾及季临渊。

    两个老家伙心思各异,抱着不同的目的,此刻都不谋而合的想让白玉去死。

    祠堂里,白玉给人推了进去就没人管了,她看了眼连条凳子都没有的房间,最后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坐,心里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可是被古人的技术给坑害了,好好的守宫砂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白玉真的是想不通,这下好了,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嗝屁了,想想就就觉得扎心。

    思索间,白玉想到了季临渊年,原本还打算培养的权臣什么的出来,让她也享受一下背后靠山横着走的滋味儿,这下好了,权臣还没培养出来,自己倒先死了,这真是一件让人忧桑的事情。

    祠堂外,白玉被关进祠堂晚上就沉塘的消息,仿佛一场龙卷风,眨眼的功夫就席卷了整个村子,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季家的小寡妇不守妇道,要被送去沉塘了,村里不少女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都不由拍手称快,尤其是王氏,心里阵阵快意划过。

    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就该沉塘。

第四十三章 嫂嫂死了??

    县城,书院。

    “临渊,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大好啊,神色不定的,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这趟归家出了什么事?”

    从课室出来,薛寒雨同张子恒走在季临渊的身边,想着在课堂上,季临渊似乎有些恍惚,薛寒雨沉声问道。

    他和季临渊都是寒门学子,又性格相投,是以交情还算不错,除了他兄长母亲去世那段时间,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季临渊像今天这样,总有些魂不守舍的。

    可若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么精神恍惚,也不应该啊,前两天才归家回书院,要真有什么事前几天也不见他这样。

    走在他们一旁的张子恒闻言,吊儿郎当的走到季临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的说道:“可不是,我可从没见你这样子过,你不会是看伤哪家姑娘,思春了吧?”

    “好兄弟,到底是哪家姑娘,给兄弟说说,兄弟也给你把把关啊。”

    张子恒,说风就是雨的,大有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人的意思。

    薛寒雨一旁见状,不由扶了扶额,也只有张子恒不知愁滋味的公子哥才会这么想。

    季临渊闻言,入鬓的长眉微皱,消瘦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担忧。

    “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总有些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薛寒雨:“你帮我和先生告个假,我回家一趟,我怕是嫂嫂出什么事了。”

    原本薛寒雨还以为季临渊是不是生病了,听他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疯了,下午还有先生的课,你下年都已经耽搁一两个月了,前两天休息你才回去过,不是没什么事吗?等月底休息你再回去看嫂嫂,你要三天两头这样,你看嫂嫂说不说你。”

    原本还想反驳的季临渊,听到薛寒雨最后一句话时,想着嫂嫂曾说过,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好做她的靠山,依着嫂嫂的性子,真要是没什么事就这么跑回去,怕真是不会放过他。

    看着季临渊犹豫,薛寒雨就知道自己劝到点子上去,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嫂嫂在家,不是隔壁还有婶子照看着吗?要真有什么事,总会有人通知你的,你放心好了。”

    一旁,兴致勃勃,满脸都闪着八卦光芒的张子恒,一副时刻准备的架势,一听季临渊竟然不是思春,而是担心家里的小寡嫂,顿时就焉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有情况呢,结果是担心嫂嫂,我看呐嫂嫂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肯定是不一般,你就放心吧。”

    说着,顿了顿,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季临渊:“我说你小子,怕是过分关心了吧?哪有小叔出门在外担心寡嫂的?”

    “你不会是……”看上嫂嫂了吧。

    “子恒。”

    张子恒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薛寒雨叫住了,只见原本还一脸和熙的季临渊,此刻已经沉下了脸。

    “子恒,慎言,你我相交一场,我可不想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他和张子恒相交甚久,哪里不知道他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要不是薛寒雨叫住他,他此刻怕是动手了,嫂嫂守寡本就过的艰难,流言蜚语不断,之前的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一想到之前嫂嫂就是因为村里流言蜚语上吊,袖间的手就不由紧了紧,整个人都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一旁的张子恒也被季临渊给吓到了,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当真?还生这么大气。

    这样想着,张子恒正要开口,却被薛寒雨给拉住:“你还不知道你刚刚的话能酿成多大祸事啊?嫂嫂年轻守寡,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嫂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子恒也就是平时心大,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往心上去,但也不是傻,薛寒雨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理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差点害了嫂嫂,以后不说就是了,你小子别这么大火啊,看的我脖子发凉。”

    到底季临渊也知道张子恒的性子,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见他这么说也没在生气。

    “嫂嫂,她不容易,家里只剩我们两人了,本就流言蜚语多,这要是让有人心知道了,嫂嫂还怎么见人,嫂嫂性子刚烈,万一到时候想不开……”

    他发誓,他这一生,再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原本张子恒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见季临渊这么说原本心里连忙示意他知道了。

    “唉,说道嫂嫂,我是真的好想吃嫂嫂做的饭菜,我觉得,我都已经瘦了。”自从张子恒吃了季临渊带去的饭菜后,就有些食不知味了,这段时间可不是瘦了吗,这可把他娘急的不行,请了好些个厨子坐了好多好吃的,可他愣是吃不下。

    季临渊一听张子恒说道嫂嫂做的饭菜,不由勾了勾嘴角:“这可是你说的,等来年嫂嫂到了县城,你这张家公子可得照顾照顾嫂嫂生意。”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张子恒猛地双眼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临渊:“临渊,你是说,嫂嫂要到县城来??”

    “哎呀,真的是太好了,我以后终于不用愁吃饭这件事了。”不等季临渊回答,张子恒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对此,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都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叫着张子恒回寝房,却见到看门的大爷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临渊,你家来人了,说要找你。”

    看门的大爷,快步走到季临渊的面前说道,想着那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连忙天了一句:“你快点看看去吧,我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原本季临渊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一听这么说,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嫂嫂找来了?嫂嫂没事是不可能找过来的,这样想着,季临渊连谢都来不及到道就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

    张子恒和薛寒雨对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张寡妇此刻的心就跟在油锅里一样,煎熬着,这都是下午了,玉儿晚上就要沉塘了,要是临渊也没有办法,那玉儿就死定了,这样想着,张寡妇的眼泪就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顾及着季临渊在书院,她现在恨不得闯进去了。

    太慢了,她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了,季临渊都还没出来。

    季临渊从书院一出来,就看见张寡妇在书院门口焦虑的来回打转,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张婶儿来了,一定是嫂嫂出事了。

    “婶儿,是不是嫂嫂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寡妇正急的火烧眉毛,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连忙扑了过去。

    “临渊啊,你可要救救玉儿,你可要救救玉儿啊……”

    说着,张寡妇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拉着季临渊就要走,季临渊一听到张寡妇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任由张寡妇拉着回不过来神。

    跟着后面赶来的张子恒和薛寒雨也是听到张寡妇的话的,见状连忙叫住了张寡妇。

    “婶儿,嫂嫂是除了什么事?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你要说清楚我们才好想办法啊。”薛寒雨一把拉住拉着季临渊就走的张寡妇沉声说道。

    虽说,他在问是不是受伤了,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受伤。

    季临渊此刻也回过神来,听到薛寒雨的话,抓住张寡妇的肩:“婶儿,嫂嫂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才能救嫂嫂。”

    季临渊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声问道,家里有银子,要是真是嫂嫂受伤了,肯定是先去找大夫的,而不是找到这里来让他救嫂嫂。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道定心丸一样,张寡妇平静了下来,也是急慌了,就想着季临渊是秀才,回去说不定能就白玉,什么也没说就想拉着季临渊回去,此刻听季临渊这么说也知道这其中厉害。

    张寡妇看了四周一眼没有出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一家茶楼,有隔间我们去那里说吧。”

    张子恒见张寡妇这样连忙说道。

    张寡妇闻言看了眼季临渊,季临渊点了点头,几人就往茶楼去了。

    茶楼里季临渊直接去了隔间,张子恒和薛寒雨十分有眼色的没有跟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的隔间等着季临渊他们。

    一进到隔间,季临渊就忍不住了:“婶儿,嫂嫂到底怎么了?”此刻季临渊的心里,仿佛烈火在煎熬一般,若是嫂嫂受伤不可能不能说,但张婶儿现在这么谨慎,肯定是出大事了,一向都这里,季临渊的心不住的下沉,声音都不易察觉的变得冷厉起来。

    “玉儿,玉儿的宫砂没了。”

    此刻张寡妇已经回过神来了,却不知道来找季临渊是不是对的了,白玉的宫砂没了,谁都不信她没有不守妇道,要是临渊知道后,也不愿意救她怎么办,想到这里,张寡妇的心里就有些发虚,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嫂嫂的宫砂没了?这么着急,那就肯定是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更个人都如坠冰窖一般:“嫂嫂她,被沉塘了??”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咽哽和颓然,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寒。

    嫂嫂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有人来拍他的肩,为他在深夜制衣做好吃的了,再也看不到嫂嫂灿烂的笑容,一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心,仿佛空了一块一般,疼的厉害。

    张寡妇原本还以为季临渊要问他白玉宫砂没有的事,却不想他竟然是问白玉是不是被沉塘了,难道临渊一点也不在意?疑惑的张寡妇,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脸色苍白的可怕,顿时吓住了。

    “临渊,临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张寡妇是被吓到了,可别玉儿没救到临渊就出事了啊。

    隔壁隔间的张子恒和薛寒雨一听到张寡妇的声音,顿时心头一沉,跑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脸色苍白,双眼迷茫无神坐在那里,竟看不到半点生气,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张子恒战战兢兢的走到季临渊身边,伸手就要往季临渊鼻尖探去,却冷不丁的给人狠狠的拍了下来。

    “我没事。”季临渊冷凝的声音响起。

    说着看向给吓到了的张寡妇:“婶儿,是谁害了嫂嫂。”季临渊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嫂嫂死了,他绝对会给她报仇的。

    这样想着,季临渊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一旁的张子恒和薛寒雨见状,整个人不由一肃,最后还是薛寒雨率先开口:“临渊,你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嫂还等着你去救呢,就是要杀人是不是也要先救了嫂嫂再说?”

    薛寒雨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整个人越发的冷凝起来:“嫂嫂已经死了……我……”

    “谁说玉儿已经死了?”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被季临渊吓了一跳的张寡妇回过神来,看着季临渊说道。

    “玉儿还没死,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听见没有,嫂嫂等着我们去救她呢。”一旁的张子恒一听季临渊说白玉死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嫂嫂死了,他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食物了。

    随即张寡妇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反应比谁都快,看着季临渊,恨不得马上就去救白玉。

    此刻张子恒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嫂嫂要是死了,那他的余生只能食不知味的渡过了,一想到这里,张子恒顿时觉得生不如死。

    余生不能和美食渡过还有什么意义?

    季临渊也是魔障了,一听到张寡妇说的话后,就忘了之前张寡妇之前的话了,是了,张婶儿是来找自己救嫂嫂的,若是嫂嫂真的死了,张婶儿怕就该来报丧不是来找自己救嫂嫂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觉得仿佛此刻自己才活过来一般,收起心神,看着张寡妇。

    “婶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张寡妇见季临渊回过神来,才松了口气,玉儿可就指望临渊了,这样想着,她看了眼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两人见状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拦住了。

    “婶儿,这次救嫂嫂我一个人怕是不行,他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不用避忌,况且我也相信嫂嫂是清白的。”

    季临渊压根儿就不相信白玉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来,当初大哥和娘死后,自己是说过放她走的,可是她没走,到后面流言蜚语流窜,她以死证清白,再醒来,情愿点宫砂也不走,她说过不会离开他的,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没人会这么傻,点了宫砂还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这不是放出把柄让人抓吗?

    薛寒雨和张子恒都不傻,见季临渊相信白玉是清白的,又联想到之前张寡妇深色闪躲不愿开口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两人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同时又觉得,临渊这是真心相待他们,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不避忌他们,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张寡妇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抿了抿唇,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和季临渊他们说了。

    “你是说,连嫂嫂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宫砂没有了?”

    张寡妇一说完,季临渊沉声问道,心中完全不明白,宫砂为什么会没有。

    要知道,宫砂只会在女子圆房后消失,现在嫂嫂的宫砂就这么没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玉儿要是自己知道宫砂没有了怎么还会让他们验,现在可怎么办,玉儿晚上就要被沉塘了。”

    张寡妇急的不行,这都下午了,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

    季临渊闻言,没有出声,他要找到宫砂消失的原因才能救嫂嫂,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就没有宫砂点上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季临渊在想原因,张子恒和季临渊却是在想法子。

    一时间,隔间里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一般,张寡妇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良久,见他们都没有出声,张寡妇的心顿时落入了谷底,临渊他们也没办法吗?

    这样想着,张寡妇整个人都颓然下来,眼泪顿时就从眼中落了下来:“连你们也没办法吗?既然你们也没办法,那这就是玉儿的命了。”说着,颤抖双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来,将手绢里的东西递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这是玉儿留给你的,让我交给你,她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好好念书。”说道这里,张寡妇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玉儿她傻啊,原本她是可以跑掉的,可是她……”

    “她为什么不跑,她是不是傻啊。”能跑不跑,留在那里等死啊,张子恒一听白玉本来可以跑掉,虽然他不知道小嫂子那么小个怎么能跑的掉,但既然张寡妇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能跑掉的。

    “她可不是傻吗?”季临渊低喃一声,看着张寡妇递过来的手绢,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银子,嫂嫂不愿跑,肯定是因为他,若她不守妇道的名声被坐实,嫂嫂一旦跑了,他就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候,他的名声没有了,仕途肯定就毁了。

    嫂嫂这是用她的命,堵住村里的悠悠之口,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想到这里,季临渊只觉得心痛的紧,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阵阵急切,一旁的薛寒雨闻声,看着急切的季临渊:“你回去,回去能救嫂嫂吗?”

    “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薛寒雨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张子恒没想明白白玉为什么没跑,他明白,所以此刻,他明白季临渊为什么这么急切。

    要是有人,为了保住他,不顾自己的性命,那他也会这样,甚至更甚。

    薛寒雨将季临渊按到凳子上:“临渊,我多嘴问一句,嫂嫂是不是守的望门寡。”

    “你是说……”季临渊被薛寒雨这么一问,顿时明白了,嫂嫂守的是望门寡,并不曾和大哥圆房,只要证明嫂嫂还是完璧,就是宫砂没了,也不能将她沉塘了。

    薛寒雨一见季临渊这么说,就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不由点了点头:“有经验丰富的婆子,女大夫,都能验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的人,赶回去。”

    两人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张子恒要是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就真是个傻的了,张寡妇见他们有办法也不哭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村子那边有个接生婆,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我们去找她吧。”

    接生婆接生多了,自然也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却不想张寡妇这话才说完,张子恒就站了起来:“找接生婆干什么啊,我家里还住着一个呢。”

    “我娘说我妹妹该学规矩礼仪了,从府城那边请了教习嬷嬷回来,那嬷嬷是宫里的女官,到了年纪,宫中主子开恩,返乡养老来的,有名的很。”

    有分量有从宫里出来的说话有分量吗?

    季临渊和薛寒雨闻言,对视一眼,他们现在要找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思索间,季临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张子恒行了个礼:“那就麻烦子恒了。”

    张子恒被季临渊这一个大礼给行懵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薛寒雨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你嫂嫂就是我嫂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小爷给吓了一跳。”

    “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请。”

    张子恒说着,火烧屁股似得跑了。

    看着张子恒火急火燎的背影,季临渊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收了起来,嫂嫂,你一定要等我。

    薛寒雨见状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你放心,现在才下午,子恒过来肯定是坐马车的,快马加鞭赶回去肯定来的及的。”

    事实上来不来得及谁又知道呢,这样说不过是能让自己镇定点罢了,毕竟,县城离三牌村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显然季临渊也是知道的,听闻薛寒雨的话后,没有出声。

    三牌村内,白玉坐在地上,看着越发阴暗下来的天色,原本坦然的内心,渐渐的焦灼起来。

    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在等待的过程中,原本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白玉,此刻渐渐的害怕起来。

    之前,她是给砸死的,虽说并没有过多的痛楚,但一开始被砸死的那一下,真的,记忆犹新,那是抓心似的痛。

    沉塘啊,她还记得在电视里看过沉塘的戏码,绑着手脚然后放进一个笼子里,扔进水里,不能动弹,活活给淹死,得有多痛苦?

    她还记得她当时吐槽说这玩意儿太不人道了,谁知道,这冷不丁的就轮到自己了。

    一想到那在水里不能动弹,窒息而死的感觉,白玉就有些发怵。

    思索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

    白玉警惕往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人这会儿来到底是几个意思?看那身影像个男人,不会是看她长得太美,想要趁此机会,占她便宜吧?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被绑住不能动,只能撑着自己往后挪。

    随着来人越走越近,来人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赫然是村长!!!

    “村长,你这是要做什么?”白玉警惕的看着村长,虽然她是不在意那层膜,要是换个人帅,身材好的人,临死之前一夜风流,她也不是想不开,总归摘了老剩女的称呼了,可是,现在是能做她叔叔,原主爷爷的村长,长得不帅还一脸皱纹,她真的做不到啊?

    “小寡妇,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问你,想不想活。”村长直接无视了白玉那警惕的眼神,走到白玉的身边,脸上挂起一抹伪善的笑容。

    白玉见状,寒毛都竖了起来,坚决的摇头:“我不想活。”别想逼她就范,她也是个有节操的人。

    许是想不到白玉竟然不想活了,一心要去赴死,村长闻言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下过着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抓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交出拉面方子,却没想到她竟然不想活了。

    “你竟然不想活了?”村长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你赶紧走吧,不然我就要叫人了。”事实上,祠堂离村子有点远,她就是喊破喉咙怕是也不一定有人听得到,这也是她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出声的原因。

    果不其然,只见村长闻言,低低的笑了:“你怕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我不管你想不想活,你把拉面的方子交出来,想活,我留你条活路,不想活,你也把房子给我交出来,你不要忘了季临渊还在村子里,要是有人说,你的宫砂就是季临渊弄掉的,不知道季临渊还有没有机会去府试。”

    村长也不再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

    原本白玉还以为村长是想非礼自己呢,听他说要拉面方子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听完他的话后,整个人都炸了。

    “族长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在她的意识里,村长就是一个有点自大仗着自己是村长爱拿架子的人,但说到底也是个老实巴巴的村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这么狠毒,就为了一个拉面,就要将临渊毁了。

    她一直知道人性是自私的丑恶的,但却也相信,这样的人到底是少数,却不想她运气这么好,在三牌村就遇到了不少。

    村长一听白玉提到族长,老神在在的笑了笑,那笑容憨憨厚厚的,却看的白玉的心不住的下沉。

    “季长林是不会让我这么做,那要不是我做的呢?村儿里恨你的人多着呢。”

    “你不能这么做,临渊可是三牌村唯一的秀才老爷,毁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所以要你给我好处啊,只要赚了钱我自己也能供一个秀才老爷出来。”

    “小寡妇,你别不识好歹,季临渊能不能好就看你自己了!”村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玉说道,他就不信小寡妇会看着季临渊被毁了,不然今天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闻言愤怒的看着村长,良久才缓缓开口:“拉面之所以能拉成面,是因为和面的时候和你们平日里和面不一样,你们和面就是加水,但是拉面是要不停的搓揉,然后加盐。”

    说着,白玉将和面醒面的法子一一和村长说了。

    “就这么简单?”村长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问道,就这样和面,就能拉出细细的拉面了?

    “就这么简单”才怪……拉面除了和面和醒面,和后面的手法缺一不可,当人她是不可能告诉村长的,不是要方子吗?告诉你方子就是了,但是就这样想做成拉面,那也是做梦。

    村长看着白玉,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但一想到白玉说的法子和他们平日里和面的法子确实是不一样的,想着她总不会拿季临渊的前程开玩笑,良久,村长才狠狠的看了白玉一眼。

    “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你胡乱说的,你就在地府里看着季临渊怎么倒霉的吧。”

    “村长,这法子听着简单,要真能做成拉面,这些步骤一样都不能出差错,就是知道了方子,那也要一步一步的试探摸索才行,我方子已经告诉你了,要做好拉面也要你自己慢慢试,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为难临渊。”

    村长闻言没有出声,转身打开祠堂的们鬼鬼祟祟的往外看了一眼出去了。

    白玉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只盼着等村长反应过来被骗了的时候,这事儿已经掀过去了。

    县城内,季临渊几人在茶楼坐着,等了没一会儿,张子恒就坐着马车风风火火的感到了茶楼。

    “赶紧的,快走。”

    张子恒跑到隔间门口,话刚落季临渊等人就起身往楼下跑了去,张子恒见状:“前面那辆马车。”

    说着,跟着跑了下去。

    马车上,寂静无声,几人都紧张的看着外面,只希望马车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几人在天朦朦黑的时候,赶到了三牌村。

    “婶儿嫂嫂被关在哪里?”

    季临渊一见马车停下,连忙跳了下去,转头看着张寡妇。

    “祠……”堂……

    张寡妇的话还没说完,季临渊转身就往祠堂方向跑了去。

第四十四章 宫砂到底怎么没的?

    季临渊跌跌撞撞,一路小跑到祠堂,天已经黑下来了,祠堂的门禁闭着,季临渊低低的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顿时心中一禀,原本提着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转身就往后河去了。

    还是迟了吗?一路上季临渊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只要一想到他来迟了,一颗心就不住的颤抖。

    张寡妇他们一路跟过来,就看见季临渊正脸色苍白的往回跑,心中顿时一禀。

    “玉儿不在祠堂了?”

    张寡妇见季临渊一个人回来,脸色铁青,就知道怕是不好了。

    季临渊闻言半点也不曾停一下,直接越过张寡妇跑了。

    几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张子恒则心急如焚的跟在他请来的嬷嬷身后。

    后河边,村长问出了白玉拉面的方子,担心夜长梦多,已经等不到天黑了,天蒙蒙黑就让人将白玉抬了出来。

    对此,族长不置可否,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反正都要死的,晚死不如早死,以免夜长梦多。

    白玉被绑住手脚,塞在一个背篓那么大的竹编笼子里,整个人都被压迫的缩成了一团,冻得僵硬的手脚,被这样压着,痛的不行。

    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河面,仿佛一只想着嘴的怪兽,白玉不由缩了缩脖子,心里怕的不行。

    抱着必死的那点勇气,早已经在这等待中被消磨殆尽。

    “时间到了,将小寡妇沉塘。”

    村长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村民,闻言,弯腰将放在草地上的白玉抬了起来。

    “狐狸精活该。”

    “呸,小骚货,看她眼睛长钩子,到处勾引人,这下好了,沉塘了吧”

    “早就该将这小贱人沉塘了。”

    一时间,在一旁看热闹的女人们眼中露出阵阵快意来,

    小寡妇简直就是她们心头的一根刺,自从季家老大死后,家里的男人,但凡见到小寡妇,那眼睛就跟长了钩子似得,勾在小寡妇的身上。

    那白白的脸蛋,可怜巴巴的模样,哪怕什么都没做,就让她们恨的咬牙切齿,这让他们时刻都有一种男人会和小寡妇好上一样。

    这下要被沉塘了,她们心里自然高兴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勾引他们家男人了。

    王氏站在人群里,看着被抬起来的白玉,笑了。

    青儿,你不是喜欢小寡妇吗?小寡妇这下来陪你了。

    白玉被悬空的抬着,看着自己离河边越来越近,被绑住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白玉被悬空的抬着,看着自己离河边越来越近,被绑住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在了一起,原本平静的双眼,带着难言的绝望和害怕,雪白的牙齿紧咬着冻的发青的唇,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叫出声来。

    时间不会因为白玉的害怕而静止,而那些抬着白玉的人自然也不会,因为白玉的害怕而停下脚步,原本他们离河边就不远,不过一会儿功夫,白玉就被抬到了河边,其中一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弯刀,刀刃磨的锋利,照着挂着笼子的麻绳上就是两刀,绳子应声而断,只听见噗通一声,白玉就掉进了后河里。

    “嫂嫂……”

    季临渊在祠堂没有找到白玉,一路上就往后河赶了去,一路上季临渊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来,就怕自己又去迟了,一想到白玉说不定已经死了,季临渊整个人就有些恍惚。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感到了后河,就看到白玉被投入了河中,顿时,只觉得心神俱裂,厉喝一声。

    随着季临渊的声音响起,在场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变了脸色,一个个目露惊色的看着季临渊。

    站在一旁的族长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临渊,你回来做什么?”族长的心里有点慌,这人咋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这时候回来了。

    一直以来族长在季临渊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可此刻,季临渊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直接无视他往河边跑了过去。

    看着还泛着涟漪的河面,想也没想,嗵的一声,跳到了河里。

    族长原本见季临渊不理他脸色还有些难堪,可一看到季临渊二话不说就跳到河里去了,只觉得眼前顿时一黑。

    “还不快去救人,愣着干什么。”族长看着自己身边季氏一族的人,大喝一声,心里急的不行,他们季氏一族想要起来,目前为止最大的希望就是季临渊了,这要是季临渊死了,他们季氏一族又要等上多少年才会出一个秀才老爷?

    一旁的人也被一变故给吓到了,听到族长的话后,顿时就有人跳到了水里去救季临渊。

    刺骨的寒冷袭来,白玉本就冻的发僵的身体,顿时只觉得仿佛有刀子在割一般,原本还憋着气的白玉,不过憋了数秒就憋不住了,下意识的张口,冰冷的河水就呛了进来,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挣扎,手脚却被绑住了,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只能任由自己不住的下沉,渐渐的,白玉挣扎的动作小了下来,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灵魂要从中挣脱一般,脑子一片空白。

    仿佛间,她似乎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游了过来。

    临渊!

    精神已经有些涣散的白玉,双眼陡然骤亮,她想要质问他,他怎么来了,这么冷的河水,他那么瘦身子怎么受得住,岸上的那些村民怎么会放过他?

    她张了张嘴,却是徒劳。

    季临渊几乎是一下水就看到了被绑在笼子里的白玉,看着白玉一脸难受又绝望的样子,季临渊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的揪着,让他几乎不能呼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快,但白玉下沉的速度更快,眼看着,白玉的双眼渐渐无神的样子,季临渊一颗心不住的下沉。

    嫂嫂,不要死。

    季临渊的心中充满了痛苦,而原本那已经失去生机的白玉,却陡然双眼一亮,季临渊就看见白玉面带质问的看着自己,顿时一震,双手不停的滑动,终于在抓住了竹笼,竹笼重的离谱,季临渊怎么也带不动,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体力不支,季临渊的心中竟划过一个能和嫂嫂一起死,也不错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想法堪堪在他脑海划过,就有人来救他来了,想来是族长让人来救他来了,思索间,他紧紧的抓住关着白玉的笼子,任由来人怎么拉扯都不撒手,原本下来救人的村民见状,顿时没了法子,只好将两人都救了上去。

    季临渊一上岸就去看白玉,只见白玉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竹笼子里,手脚皆被绑住了,笼子的底部竟然还放了不少石块。

    见状,眸光骤冷。

    原本还在讨论,白玉被季临渊救了起来要怎么处罚的村民们,突然下意识的闭了嘴。

    季临渊颤抖着双手打开竹笼,解开白玉手脚上的绳子,放平在地上。

    “嫂嫂,嫂嫂。”

    季临渊焦急的叫了两声,却见白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颤抖着双手,探向白玉的鼻尖。

    呼吸全无!

    嫂嫂,死了?

    一时间,季临渊身上的气息陡变,浑身仿佛被一层层寒气笼罩着一般,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害怕。

    岸边的村民见季临渊这样,顿时不由觉得背心发寒,想要走,却没有人敢动一步。

    薛寒雨几人在张寡妇的带领下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白玉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的的躺在草地上,而季临渊仿佛一尊雕塑一般,就那么跪在白玉的身前,浑身都散发着,孤寂,又肃杀的气息。

    这样的场景,几人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迟了,张寡妇见状,原本还满怀希望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玉儿!”张寡妇带着哭喊的声音将在场的人从这诡异的气氛中唤醒,村民们见装就要离开,至于小寡妇,已经死了,他们还看什么。

    思索间,就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冷凝的声音响起:“逼死了嫂嫂,你们就打算这么走了?”那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声音,让在场的村民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还有救,让开。”

    张子恒和请来的嬷嬷刚到,那嬷嬷见白玉躺在那里,两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说道。

    季临渊此刻,仿佛身陷在阴冷的沼泽一般,挣扎不出来,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嫂嫂报仇,嬷嬷的话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顿时让季临渊激动起来。

    “嬷嬷,嫂嫂……”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嬷嬷走到白玉的身边,在白玉的胸腔处不停的按压起来,随着嬷嬷的动作,白玉嘴里不住的往外吐水。

    “咳咳……”白玉是被呛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不住的在往自己胸口上压。

    “谢谢。”白玉是给呛被过了气,要不是有眼前的女人抢救自己,自己怕就得这么死了。

    白玉的声音很小,仿佛蚊子哼哼似得,却依旧没有逃过季临渊的耳朵,季临渊闻声,连忙将白玉从地上抱了起来。

    “嫂嫂,你醒了。”

    季临渊看着已经醒来的白玉,狭长的双眼泛起了泪光,太好了,嫂嫂没有死。

    白玉被季临渊半抱着,目光往一旁看去,见村长和族长还有村民们都在,不由挣开季临渊的手,撑着发虚的身体坐着:“我没事。”

    说着,顿了顿,一巴掌拍在了季临渊的肩膀上:“你怎么才来啊!”

    她原本是想说他怎么来了,可话到嘴边,却画风一转,整个人都炸毛了,别看她之前看的开,可到了临死那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不想死,多不甘心,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再活一场就这么死了?

    原本季临渊还担心白玉质问他怎么回来了,却不想,白玉竟说出这么句话来,看着白玉炸毛的样子,季临渊抿了抿沉,眼中恢复了生机,内疚的看着白玉:“临渊来迟了,让嫂嫂受苦了。”

    白玉无力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可不是那样。

    季临渊知道,白玉怕是没有力气在说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张寡妇:“婶儿,天这么冷,嫂嫂的衣服也湿了,麻烦婶儿带嫂嫂回去换衣服。”

    张寡妇见族长和村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季临渊却半点都没有要理的意思,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扶着白玉就要回家。

    此刻村长终于按捺不住了:“小寡妇不守妇道不能走。”

    村长此刻的内心是慌乱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季临渊竟然会跑回来救小寡妇,而小寡妇明明已经死了,竟然又被救了回来,要是小寡妇将自己逼她要拉面方子的事情说出去,那他们家的脊梁骨怕是要给戳断了去,村长怕也是当到头了。

    原本村里就有几个想要和他抢村长的位置,这下要是闹出这事儿,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此刻,村长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寡妇必须死。

    有了村长出头,其余的村民随即附和起来,原本有些害怕的心里,渐渐的也没那么怕了,毕竟不是还有村长吗?况且季临渊也就是个书生,要真打起来,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在怕什么。

    “就是,小寡妇不守妇道不能走,要沉塘。”

    “就是,不能走。”

    有一就有二,附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村民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起来,原本扶着白玉离开的张寡妇在听到村民的声音后,犹豫了一下,随即加快了步子就要扶着白玉走,却不想白玉把她给拉住了。

    “婶儿,我没事的,再等等吧。”白玉有些担心,她要是这会儿季临渊他们都是文弱书生,要是村民动起手来,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对于村民,白玉的心里对他们已经不再抱其他什么想法,比如什么人性本善之类的。

    这样想着,白玉靠在张寡妇的身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体力。

    张寡妇也担心季临渊他们,见白玉这么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你能撑住吗?”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

    跟着张子恒来的嬷嬷,见状也走到张寡妇的身边帮着张寡妇扶着白玉。

    薛寒雨和张子恒见状,知道这是他们村子的事情,他们外人也不便开口,但他们不能说话不代表他们不能动,两人几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身体力行的证明,他们和他是同一条战线的。

    不管怎样,他们都共同进退。

    季临渊感受到薛寒雨和张子恒他们的动作,会心的笑了,目光却落到白玉他们几人的身上,见他们还没走,知道肯定是嫂嫂担心他们不愿意走,这样想着,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族长走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临渊,你可不要糊涂,我也不愿意看着小寡妇就这么死了,但是不守妇道,就该沉塘,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影响你。”

    族长知道季临渊护小寡妇的很,眼见着,季临渊这是要和他们一族生疏起来,想要补救,直接抬出季临渊的前程来劝他。

    同时也趁机表明不是他不救白玉,而是没办法救,救了她就保不住他了。

    若换个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可季临渊却偏有些不识好歹,此刻他只想着快点回去,嫂嫂浑身都湿透了再这样挨下去怕是该感冒了。

    见族长这么说,连看也没看族长一眼嘲讽的笑了:“要是要嫂嫂的命来保住我的前程,那我的前程不要也罢。”

    之前他念书是因为,虽说也因为自己喜欢,同时更是娘亲的期盼,可是娘亲死了,嫂嫂那句要他当靠山,就成了他的动力,可要是因为自己的前程丢了嫂嫂的命,那这样的前程不要也罢了。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季临渊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白玉闻声,也是怔了怔,随即,只觉的心中微暖,眼眶有些发酸。

    “再说了,我相信嫂嫂不会做这样的事,宫砂没了也不能代表什么,我有办法证明嫂嫂的清白,各位就是再容不下我嫂嫂,也怕是要等上一等才好,否则要是冤枉了我嫂嫂那就是谋杀,在场的各位叔婶儿怕是都逃不了官司,要到县城的衙门走上一趟了。”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个炸雷,炸在村民的脑子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寡妇是清白的?怎么可能。

    可又想着,季临渊后面的话,小寡妇不守妇道,他们把她沉塘,走到哪儿都不会有人说啥,但要是小寡妇真的是清白的,那他们就是害人了,害人那是要偿命的。

    一想到这里,原本还情绪激动,誓要将小寡妇沉塘的村民们犹豫了。

    “怎么可能,小寡妇的宫砂都没有了,还有啥清白,你就是在骗我们,那个贱人就是个荡妇,还有啥清白。”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嫂子,你这么护着那小寡妇,难不成你就是小寡妇那姘头?”

    自从白玉被救了起来,王氏整个人都阴沉起来,眼见着白玉就要被带走,哪里还忍得住。

    王氏的话一说完,村民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季临渊整个人的气息都冷凝起来,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打嘴仗的时候,转头冷冷的看了王氏一眼,随即看向在场的村民和村长族长。

    “等下我就能证明嫂嫂的清白,要是嫂嫂真的不守妇道,大家在动手不迟,你们就是想动手也不急在这会儿。”

    说着,就往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往白玉他们方向走了去。

    原本村民听了季临渊的话,就有些发怵,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见季临渊这么说,顿时也没有异议了,是了不就是等一会儿的事情,到时候小寡妇要真的不守妇道,再沉塘也不迟啊。

    村长见村民都不出声了,顿时心里有些发慌,但也知道,他现在怕也叫不动他们了,只能任由季临渊他们就这么带走了白玉。

    族长看着季临渊几人离开的背影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这下,临渊怕是彻底的要和他们一族生疏了。

    白玉几人一回去,张寡妇就在厨房了升了火,让白玉他们赶紧的去换衣服,等两人把衣服换好出来,在火边坐了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

    季临渊见白玉缓和过来,和薛寒雨他们出去了,让张寡妇将他们的打算和白玉说一说。

    “玉儿,你觉得怎么样?”张寡妇将嬷嬷的身份和白玉说了,同时给她说了验身的事情,着话一说完却不见白玉应声,顿时就急了,宫砂没了,这可就是唯一可以证明白玉清白的了。

    “婶儿,要是这样能证明我的清白自然是好的。”白玉沉默了良久,听见张寡妇焦急的声音,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样的方式对她来说,是一种屈辱,她的清白,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向别人证明?

    可一想到季临渊和张婶儿他们,为了她着急不尽,想尽办法,她又怎么能拒绝,况且着确实也是唯一的办法,和命相比,这点屈辱算什么,想通了这点白玉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张寡妇还怕白玉不愿意,见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

    “你知道就好。”

    白玉见状笑了笑,起身冲那个话少又严肃的中年女人行了个礼:“谢谢嬷嬷的救命之恩,那就要麻烦嬷嬷了。”

    中年女人闻言,看了白玉一眼,:“只要你真的没做,就不会有人冤枉的了你。”

    村民们跟白玉他们前后脚回了村子,白玉他们一出去,就看见村民们围在院子外,一副怕她跑了的样子。

    不由嘲讽的笑了,他们可还真是看到起她。

    “临渊,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小寡妇的清白。”

    一旁等的心慌的村长,见白玉出来,连忙说道,心里却想着怎么给白玉泼脏水。

    季临渊闻言将让嬷嬷给白玉验身的事说了,一旁的村民见状立刻不干了。

    “验身,那是你们带来的人,你们啥就是啥了。”

    验身他们也是听过的,但是验身的人是季临渊他们请来的,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一直站在季临渊身边没有出声的张子恒,一听见这话,那忍了许久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苏嬷嬷是宫中女官,府城多少千金的教习嬷嬷,声名在外,谁收买的了她,照着你们这意思,也别验身了,验什么验,直接再拖去沉塘算了。”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想要嫂嫂死,依他说,就是对他们太温和了,揍一顿就好了,还说个屁。

    张子恒的话一说完,村民们顿时就懵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请来的人竟然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宫里出来的人啊,那可是皇上身边当过差的人,谁还敢在说什么。

    村民们不闹了,村长也不好一人再说什么,直接就让苏嬷嬷去给白玉验身。

    苏嬷嬷闻言也不说话,直接去了白玉的房间,白玉紧随其后跟了进去,躺在了床上。

    虽说自己想的很明白,但到了这一刻,心里到底有些捏扭,最后只好安慰自己就当妇科检查好了,这样想着,便也没那么排斥了。

    当苏嬷嬷从房间出来时,村民顿时将目光放在了苏嬷嬷的身上。

    “小娘子,是清白身。”

    苏嬷嬷的话一说完,村民都有些不可置信,但到底没人敢质疑苏嬷嬷的话。

    季临渊对于白玉是清白的这点半点都不曾怀疑过,听到苏嬷嬷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

    “大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们对小寡妇喊打喊杀的要沉塘,那是因为小寡妇不守妇道,现在证明了她的清白,他们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见季临渊这么说,顿时不再说话。

    族长在一旁见状,连忙走了出来:“既然小寡妇是清白的那是好事,我们也不是非要小寡妇死。”

    “可不是,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呢,谁有那么狠心,临渊啊,你可别放在心上。”族长的话一说完,村长就走了过来。

    季临渊看着眼前的两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既然已经证明了嫂嫂的清白,还请大家回去吧,莫不是还想将我嫂嫂抬去沉塘?”

    季临渊这样不给蛮子,让村长和族长都有些下不来台,可他也没想给他们台阶下,一想到嫂嫂差点就死了,他就恨不得让他们也尝尝那滋味,哪里还有好脸色给他们看。

    季临渊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一个个的都打道回府了。

    村民一走,张子恒就和苏嬷嬷还有薛寒雨坐着马车走了。

    “你今天就在家呆着,明天到书院来,我会同先生替你告假的。”临走时,薛寒雨也没再劝季临渊跟他们一起走了。

    季临渊闻言冲薛寒雨点了点头。

    张子恒他们一走张寡妇就去做晚饭去了,饭桌上,张寡妇一边吃着饭,一边拿眼睛去看白玉,看着她也欲言又止的也不说话,白玉给她看的直发毛,放下手里的筷子,欲哭无泪的看着张寡妇。

    “婶儿,你这要是有什么话要,就直说,你这看的我,心里直发毛,饭都吃不下了。”

    张寡妇这心里着实好奇的紧,见白玉这么会所了,看了眼季临渊,最后一咬牙,问了出来。

    “玉儿是清白的,但是你那宫砂是怎么没的?”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一旁的季临渊听到张寡妇问的话,耳根不易擦觉的红了,但也没有动,他知道他此刻是该回避的,但他也很好奇。

    嫂嫂的清白,毋庸置疑,可宫砂怎么会好端端的没了?

    白玉原本还以为张寡妇要问什么呢,见她问这个,不由抽了抽嘴角,目光扫了扫季临渊见他红了耳根也没动,向来怕是也好奇,不由扶额。

    “宫砂,大概,是给我洗没了吧。”她被关在祠堂里的时候仔细的想过,宫砂就是壁虎血点的,点了宫砂后她也没有避忌什么,每天都洗澡,说不定是那宫砂还没有成型,然后自己这样一洗就给那壁虎血给洗没了,自己也没有注意。

    除了这样,她是真的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张寡妇和季临渊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洗没了?那你这趟亏吃的可真够冤的。”良久,张寡妇喃喃的说道。

    白玉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这是一场就洗澡引发的血案,差点连小命都给洗没了。

    吃过饭后,张寡妇就回家去了,季临渊坐在火边,定定的看着白玉,良久才缓缓开口。

第四十五章 做媒

    “嫂嫂,让你受委屈了。”

    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歉疚。

    要不是因为他,嫂嫂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白玉见季临渊一脸自责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

    “我不委屈,要不是因为你,我这次怕是死定了。”

    “可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季临渊激动了,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白玉。

    他只要一想到,白玉原本是可以走的,什么都不管,也不会遭这样的罪,可却因为他,放弃了。

    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一般。

    若不是他不够强大,嫂嫂又怎会为了护着他,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季临渊激动的样子,白玉吓了一跳。

    想要去拍季临渊的肩,拍不着,最后只好伸手扯了扯季临渊的衣袖:“你别激动,我是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才怪。

    她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哪里想过让季临渊来救她,但是,现在季临渊这么激动,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了。

    季临渊是聪明的,当然知道白玉是在安慰她,感受到衣袖被人扯着,一低头就看见,白玉巴巴的看着他。

    顿时,季临渊整个人脑子都有些发懵,双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将白玉圈在了怀里。

    白玉被这么一抱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状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嫂嫂,你不用安慰我的,我会努力的,努力变得强大起来,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季临渊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愧疚和隐忍,这让原本想要挣开他的白玉,心中一软,伸手环住了季临渊的腰,拍了拍。

    “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事实上,白玉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原本她是想要拍季临渊的背来着,可现实赤果果的打击了,最后只能认命的拍了拍季临渊的腰。

    这看起来很怪异啊有没有?

    季临渊感受到白玉的动作,更个人都不由一僵,耳根微微的红了起来。

    “我熬了姜汤,嫂嫂早些休息吧。”

    季临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抱着白玉的手,撇过头,低声说道。

    他是不是太孟浪了,嫂嫂不会怪他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顿时就后悔了,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白玉闻言,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耳根微红的把头撇在一旁,不由笑了,他这小叔子可真是纯情啊。

    白天折腾了一天,此刻她也是累极了,也没有逗他,点了点头:“你也早些睡。”

    说着去旁边喝了姜汤就睡觉去了。

    晚上,白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沉塘了,她死命的挣扎也没有人来救她,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起来。

    待她醒来时,天还没亮,分明是冬天,背上却被汗湿了,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不住的反思,她为什么会被沉塘,不是因为季临渊,是因为她太弱小了,弱小的护不住季临渊,弱小的人人都可以污蔑她,可以踩上她一脚。

    若是她够强大,哪怕她真的不守妇道,也不会敢将自己沉塘,说不定还会帮着她遮掩。

    这样想着,白玉被子下的手不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季临渊起来煮了早饭,见白玉没有感冒的症状他才松了口气,将白玉让张寡妇带给他的银子,递给了她,只不过原本包着的手帕换成了钱袋。

    “嫂嫂,我们早点搬走吧。”此刻,季临渊对三牌村没有半点归属感,恨不得带着白玉走的远远的让这些人再也伤害不到她。

    看着季临渊递过来的银子,白玉从里面拿了半两出来递给季临渊:“赶紧坐着马车去书院,过完年我们就走,你放心吧,这次要不是因为守宫砂这事儿,没人能奈何的了我,我自己会小心的。”

    可不是吗?真要是动手,还指不定谁怕谁呢。

    看着白玉递过来的银子,季临渊没要:“前两天嫂嫂给了我不少,我还有钱。”

    “嫂嫂我走了,在家照顾好自己。”

    说着,季临渊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看着放在桌上没动的半两银子,白玉突然升起了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白玉就去了张寡妇的家里教张寡妇做拉面去了。

    与此同时,村长家里,村长的大儿媳妇儿宋氏正按着她家公公说的法子和面,醒面。

    看着一旁拉断了的面,宋氏心疼的不行。

    “当家的,你说这能行吗?这些面都糟践了,也没见能拉出面来啊。”

    “你咋这么多话,爹说能行就肯定能行。”

    宋家老大心里也犯着嘀咕,但他是去过镇上的,那镇上的拉面生意好的不得了,要他爹说的法子是正确的,那就是糟践这些面只要能做出拉面来,那也是划算的。

    宋氏被宋老大这么一凶,顿时不敢说话,埋头,和起面来,等面醒好,宋氏就着手拉,却依旧拉不起来。

    “行不行?行不行?拉出拉面了吗?”

    村长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宋氏和宋老大闻言,不由摇了摇头。

    “爹,你这法子不会有问题吧?那小寡妇不会是骗你的吧。”宋老大怀疑的很,他才不相信小寡妇有那么好心。

    “不能吧,当初她可是给逼得没法子了才告诉我的,肯定是没醒好面。”

    此刻要是白玉听到这话,肯定会不雅的翻个白眼,什么玩意儿?她给逼得没办法了?她哪只眼睛看到她给逼得没办法了才把做拉面的法子交给他的?

    她分明给的很干脆好吗?

    “可是爹,再这样下去,那得糟践多少面啊。”这些可都是白面啊,做成馒头那能吃好久了,剁点肉,剁点菜,就能做包子了,哪样不比那什么拉面强啊,宋氏心疼的不行。

    村长闻言,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做就做,话那么多干啥啊。”

    村长的心里也有些没谱,可现在做都做了,只有吧拉面做出来,才能挽回损失。

    一听村长在发火了,宋氏也不敢说话了,只能忍着心疼继续和面。

    村长郁卒的出了厨房,宋家老大见状跟了出去。

    “爹,宋氏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做出拉面来,这也太糟践东西了,我有个法子。”宋老大说着,凑到村长的耳边,低低的说了起来。

    原本还愁眉不展的村长在听到宋老大的话后,双眼顿时一亮。

    白玉这几天除了教张寡妇做拉面,就是出门卖拉面,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这天和张寡妇俩刚从外面卖完拉面回来,就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不停的哈着气,来回走动着,一见到白玉他们回来,连忙跑了过去。

    “哎哟,小寡妇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女人一脸的和善,笑哈哈的冲白玉说道。

    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这人不是村子里的人,思索间她警惕的看着女人:“你是谁啊?”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倒是一旁的张寡妇见到来人,笑着和她打招呼:“夏媒婆,你咋到这儿来了?”

    夏媒婆闻言,笑着啐了张寡妇一口:“看你说的,我咋到这儿来了,夏媒婆到这儿来,当然是做媒的啊。”

    做媒?

    白玉听到夏媒婆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做媒是给临渊做媒?

    临渊才十四啊,还太小了吧?

    可这个时代不都是十三岁四岁就结婚的吗?比如原主。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季临渊早晚都得成亲要是介绍的人合适,让他看看,先谈个恋爱,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总不能因为她觉得还太小,就让她家小叔等到二十好几才结婚吧,那在这里就成了大龄未婚剩男了,走出去都是要给人笑话的。

    思索间,白玉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笑着说道:“外面冷的很,夏媒婆到里面说吧。”

    说着,白玉开了门直接到厨房升了火,张寡妇则在一旁陪着夏媒婆说话。

    都说媒婆的嘴,那是天南地北满嘴吧跑火车皮的,那还真是半点都没说错,夏媒婆从一进门那张嘴就没停过,和张寡妇胡吹海吹。

    白玉在一旁升好了火,将两人叫到了火边:“夏媒婆,不知道你要说的是哪家姑娘?可识字?”季临渊是个书生,找对象总也要找个能识字的吧,不说红袖添香,总也的有点共同语言吧,不然以后成亲了那两人有什么话说。

    白玉觉得,她此刻就像一个挑媳妇的婆婆一样,顿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婆婆和儿媳妇不和了,比如她,还不是季临渊他娘呢,一想到季临渊要成亲了,那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更不要说亲娘了。

    夏媒婆正准备说话呢,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有些发懵:“姑娘?什么姑娘?”

    白玉和张寡妇两人也给夏媒婆的话给搞蒙了。

    “你不是来给临渊说媒的吗?”白玉疑惑的开口。

    “季秀才?谁给季秀才说亲啊,我来是给你说媒来了。”

    白玉这么一问,夏媒婆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小寡妇以为她是来给季临渊说媒的啊,她说呢,什么姑娘。

    给她??

    白玉一听,顿时不淡定了,噌的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是给我?你怕是开玩笑吧,我是个寡妇,而且我也没有准备在嫁了。”

    “夏媒婆还是请吧。”

    夏媒婆见白玉赶人,也不恼,笑着看向白玉:“哎呀,我知道你是个寡妇,人家对方也知道你是个寡妇啊,我说这女人啊,怎么能不嫁人呢,有了男人,那生活才有滋味。”

    “而且对方条件也是好的很,头婚,家里有房有田,人长的齐整,干活也是把好手,家里底子也不错,你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那到底是哪个村儿的,哪个人?”张寡妇见夏媒婆这样说,想着白玉觉得夏媒婆说的也对,就多嘴的问了一句。

    张寡妇的话一说完,夏媒婆顿时笑的跟朵花一样:“哎哟,就是你们村儿的,村长家的二儿子啊。那条件不错吧。”

    原本夏媒婆以为,她说了人后,白玉肯定会应下的,那可是村长家啊,村儿里的一把手,谁不得敬着。

    却不想,她的话堪堪说完,白玉和张寡妇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白玉冷笑一声,看着夏媒婆:“先不说我这辈子还嫁不嫁,就是嫁,我白玉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村长的儿子,夏媒婆,请吧,麻烦你告诉村长,算盘不要打的太响了,谁都不是傻子。”

    村长让人来说媒,她就是不用脑子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怕是家里的拉面做不出来吧。

    不得不说,白玉此刻真相了。

    那天宋氏怎么也做不出拉面拉力,宋老大就给村长出了个主意。

    白玉是个寡妇,寡妇那就是会嫁人的,正好他家老二还没有成亲,这要是把人给娶回来了,人都是他们家的了,更何况一个拉面方子,而且只要娶回了白玉,他们也不用做拉面了,只要白玉做,他们拿去卖就可以了,这不是更好。

    经过宋老大这么一说,村长顿时觉得可行,于是一家人商量了下,顿时就拍板了,请了夏媒婆到白玉家说媒。

    夏媒婆是其他村子的,只知道白玉是个寡妇,哪里知道这段时间村儿里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又有村长他们有意瞒着,更加是不知道。

    自觉这是门好亲事,但凡长了点脑子的女人都会应下来,本以为这门亲事是妥妥的了,却不曾想白玉竟然这么说,顿时脸色也有些难堪起来。

    “小寡妇,你可是个寡妇,村长家的儿子还是头婚都没嫌弃呢,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你可别挑了,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夏媒婆从保媒拉纤开始,哪家不是客客气气的对她,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拒绝,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不大好了。

    白玉闻言,勾了勾嘴角:“他不嫌弃我,我嫌弃他不行啊。”

    “你……”夏媒婆被白玉这态度给气的心火直冒,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好,你嫌弃,我看你就还能嫁个啥样。”

    说着,气呼呼的离开了,看着夏媒婆的背影,白玉大声的说道:“夏媒婆可不要把我说的话给带忘了。”

    待夏媒婆一走,张寡妇担忧的看了白玉一眼:“玉儿,夏媒婆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媒婆,你这样把她气走了,以后临渊的婚事怕是不好说了。”别看这夏媒婆看着和和善善的,小肚鸡肠的,这会儿从这门儿出去,还指不定嘴里了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白玉闻言不由瘪了瘪嘴:“不好说就不好说呗,临渊以后能找到更好的。”

    张寡妇见白玉这么说,想了想觉得也是,也就没说什么了,却担忧的看了眼白玉:“村长到底想做什么?”

    这把白玉沉塘的事才过去几天,竟然就上门来提亲来了到底是咋想的。

    白玉闻言冷哼一声:“谁知道他想做什么,管他想做什么,总归我不嫁就是了。”

    这边白玉,一脸的无所谓,那边夏媒婆带着白玉的话回到村长家里,将白玉的话原原本本的和村长说了,原本还做着发财梦的村长,听了夏媒婆带回来的话后,顿时整个人脸色都变得铁青起来。

    十一月中旬。

    三牌村里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整个大地银装素裹的,只见白茫茫的一片,白玉坐在火堆边,无聊的拨弄着柴火,心里却担心季临渊的在书院冷着。

    思索间,白玉将厨房里拿了一块五花肉出来做了个红烧肉,和麻辣小炒肉,装在食盒里到房间里把自己裹的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拿着银子,去村里找了牛车就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白玉直接去了成衣店。

    “小娘子,要买点什么?”

    这下雪的天气,生意淡的很,成衣店老板好不容易见着有人来了,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白玉见状,把脖子上的自制围巾往下扒了扒,露出冻的通红的小脸。

    “老板,把你那件披风拿来我看一下。”

    那是件水蓝色的披风,里面种了厚厚棉花,看起来很有垂感,但又不臃肿。

    老板闻言将披风取了下来,看着笑着递到白玉手里:“小娘子的眼光可真好,这件披风质量好着呢,关键是暖和,这大冷天的,有了这披风可就没那么冷了。”

    白玉将披风拿在手里看了看,很厚实,做工也不错,不由点了点头:“这披风多少钱?”

    虽说白玉再看,老板却不知道白玉会买,见她也不挑剔,二话没说的就问价,不由笑了:“这个披风质量好里面还中了厚棉,要二两银子。”

    啥?二两?

    白玉闻言挑了挑眉:“一两。”

    原本老板还以为碰到个不会讲价的却不想白玉不仅会讲价,而且是死讲价。

    “小娘子,这披风的做工这么好,一两银子我会亏钱的,你在添点吧。”

    老板的话一说完,白玉二话没说将手里的披风放了下来:“那算了吧,我不要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老板被白玉这干脆的态度给搞懵了,她不是很想要吗?这怎么连价都不回了就走了,眼看着白玉就要走出去,老板连忙将白玉给叫住了:“小娘子,一两就一两吧。”

    这见披风不便宜,买的人少,一两银子他还能赚个一贯钱,要是这次不卖,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卖了,到时候说不定一两都卖不出去了。

    白玉见老板这么说,一脸犹豫的掏钱,仿佛不是很想要的样子,吓的老板连忙把它包好,交到白玉手里,那动作快的让人咋舌。

    从成衣店出来,白玉满意的笑了,最后叫了辆马车,带着披风往县城去了。

    白玉还是第一次到县城,相比镇上,县城不知道大了多少,白玉也找不着路,直接让车夫拉着她去书院。

    马车正走着呢却突然冷不丁的停了下来。

    “你干啥呢,找死啊。”

    马车外响起车夫的骂声,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推开马车门,就看见车夫已经站在雪地上了,正弯腰拉着一个头发枯黄的小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着赶路我不是有意的。”小姑娘被车夫拎着嘴里不住的道歉。

    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只见那小姑娘面黄肌瘦的,白玉总觉得有些眼熟,正要开口,那小姑娘却已经从车夫的手里挣脱了去,拔腿就跑了。

    车夫见状骂骂咧咧的骂了一句,赶着马车往书院去了。

    齐豫书院

    白玉站在书院门口,此刻书院的大门紧闭,白玉上前敲了敲门,不消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站在门前,看着包的鼻子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的白玉。

    “小姑娘,你找谁。”

    “我找季临渊。”

    白玉的话一说完,男人让她砸门口等着,就转身进了书院。

    季临渊做梦也没想到,嫂嫂竟然会来看他。

    在他听到门房的大爷说有人找他时,他还以为是白玉出事了,急忙跑了出来,一跑到大门口却看见白玉站在雪地里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玉见状几步走了前去,见季临渊身上还穿着之前做的棉衣,脸冻的通红,连忙将手里的披风拿了出来。

    “亏得我来了,看看你给冻的,快点,披上。”

    说话间,白玉将拿在手里的披风想要给他披上却发现,自己的身高不够,顿时郁卒的不行。

    季临渊此刻已经回过神来,见白玉一脸愤慨的莫阳,哪里不知道是为什么,连忙完了弯腰,让白玉能够够到他。

    原本白玉已经打算让季临渊自己披了,却见他弯腰下来,不由勾了勾嘴角,将披风给季临渊披上。

    “嫂嫂,我不冷的。”比起往年,今年的衣服是最厚实的,真的算不上冷,想要问白玉怎么来了,但又发现这一问不是多此一举,便低低的说了一声,心里却感动的不行。

    白玉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不冷。”他这是当她是个傻子呢。

    说着,白玉将食盒递给季临渊:“我做了点菜带来,瘦肉有点辣,现在这么冷吃正好,你没吃过那么辣,少吃点,当心伤胃。”

    看着白玉手里的食盒,季临渊抿了抿唇,将食盒接了过去:“我很快就要休假了,嫂嫂跑来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了。”

    说着,见白玉的头上还停着几朵雪花,自然的伸手,将雪花从白玉的头上拂去。

    白玉也没在意季临渊的动作,瘪了瘪嘴,睨了季临渊一眼:“哦哟,怎么,我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

    说完,大有一副你敢说是,试试看的意思。

    季临渊见状,不由笑了笑:“乐意,乐意。”

    “临渊,是不是嫂嫂又出什么事了?”

    季临渊的话堪堪说完,身后就响起了薛寒雨的声音,白玉顺着声音望去,看着薛寒雨清瘦的眉眼怔了怔。

第四十六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白玉下意识的这么问了一句,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再看薛寒雨可不是眼熟吗,分明和薛寒雨有几分相似。

    薛寒雨冷不丁的被白玉这么一问,顿时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我家是还有个妹妹,嫂嫂怎么知道的。”

    见薛寒雨这么说,白玉连忙将在路上遇到的小姑娘和薛寒雨一说,顿时见他变了脸色,就知道是八九不离十了。

    “临渊,烦你帮我和先生告个假,紫衣没事不会到县城来的,她来肯定死为了找我。”

    许是因为太急了,薛寒雨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季临渊见状点了点头,让他去,白玉见状和季临渊说了声,和薛寒雨一起找人去了。

    薛寒雨和季临渊关系不错,白玉对他的映像也不错,想着那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是薄薄的,不由有些着急,这大冷的天,穿那么少,别冻出什么事儿来才好。

    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大哥……”

    两人才走出书院不远,就听见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抬眼看去,不是薛寒雨的妹妹薛紫衣是谁,只见她站在雪地里,眼泪巴巴的看着薛寒雨。

    “紫衣,你一个人怎么来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薛寒雨一见到薛紫衣连忙跑了过去,看着薛紫衣身上还穿着入秋时穿的薄棉衣,蜡黄的小脸冻的通红,心头钝痛,想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却被白玉给拉住了。

    “紫衣已经不小了,穿你的衣裳不合适。”况且,薛寒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单薄的紧,他要是一脱,就得冷着了。

    说话间,将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

    白玉前生是南方人,除非到北方去玩儿,在南方基本是连下雪都不曾见过的,但却是难得的抗冻。

    记得之前有人讨论过南北方的天气,说是北方的冷就是物理攻击,可靠装备防御,南方的冷就是魔法攻击,全靠一身正气。

    经过南方那种湿冷天气的摧残,白玉是怕冷极了,但也是抗冻极了。

    况且白玉穿的不少。

    薛紫衣接过白玉递给她的衣服,吸了吸鼻子:“谢谢姐姐。”

    说完,薛紫衣焦急的看向薛寒雨:“大哥,娘亲病了,我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你回去看看吧。”

    薛紫衣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要出来了,带着些许的咽哽,薛寒雨一听,心中不由一沉,看了眼一旁的白玉:“嫂嫂的衣服……”薛寒雨看着自家小妹穿的这样单薄,想问白玉借一借这衣服,但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白玉见薛寒雨难以启齿的模样哪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开口说道:“让紫衣穿着吧,这么冷的天,别再冻着了。”

    白玉的话一说安,薛寒雨感激的看了白玉一眼:“谢谢嫂嫂。”

    说完拉着薛紫衣就离开了。

    季临渊赶来的时候,薛寒雨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见到白玉不是之前穿的衣服,不由皱了皱眉,将白玉披在他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就要往白玉身上披,却被白玉一巴掌拍在了手上:“给我好好披着我不冷。”

    说着,白玉将薛寒雨母亲病重的消息告诉了季临渊,季临渊看了眼手上的披风,想要披在白玉的身上,最后还是没抵得住白玉刀子般的眼神,将披风披在了身上,沉默了。

    良久,季临渊才缓缓开口。

    “嫂嫂,我现在走不开,嫂嫂能否帮我去寒雨家看看。”说着,从身上拿出两贯钱递给白玉:“顺便帮我把这些钱转交给他,就说是借的。”

    他们家穷,但那时好歹还有大哥,薛寒雨他们家,只有一个娘亲和妹妹,为了供他念书几乎是一贫如洗,现在他娘病重怕是也没有多余的钱看病,小妹找来,怕是想着回去见最后一面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但看见季临渊递过来的钱,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没钱?

    还有,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拿给他的钱都没花吗?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季临渊一见白玉沉着一张脸的样子,不由讪讪的笑了笑:“我,嫂嫂挣钱不容易,我在书院花钱的时候少,就攒在这里了。”他是不敢告诉嫂嫂,他去抄书卖画了。

    白玉一听他攒了,不由白了他一眼:“我给你钱是让你花的,谁让你攒了,该买的就买,嫂嫂我有钱……”

    此刻,白玉的心里是疑惑的,现在这孩子都怎么了?在的认知里,小孩子都是恨不得多话,多拿钱,拿少了各种编故事要钱,咋到了这里,还要哭着求着让花钱了。

    这是有钱都花不出去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无语,拍开季临渊的手。

    “赶紧回书院去,我去看看,对了,他们家住在哪里?”

    “薛家村,嫂嫂小心些,坐马车去吧。”季临渊有些担忧的开口,心里是恨不得跟白玉一起去,但想着自己已经缺席好几次课业了要是在请假,先生怕是不会再答应了,这样想着,只好作罢。

    白玉见季临渊衣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摆了摆手:“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可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着,白玉转身,扎入了雪地了,季临渊站在原地看着白玉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头,才转身会书院。

    白玉从书院离开,就直接往马车佃租的地方去了。

    因为白玉着急,车夫将马车赶的飞快。

    “唉唉,等等……”

    坐在马车里的白玉突然出声,车夫闻言紧紧的勒住了缰绳。

    “小娘子,你要……”做什么?

    车夫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玉掀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唉,小娘子,薛家村还没到呢。”

    车夫见白玉跳了下去,连忙大声说道,却见白玉,摆了摆手:“我知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着,就往后跑了去,她就说她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薛寒雨他们呢,原来是坐着牛车走了。

    一边想着,白玉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这马车的惯性也太大了,她看见薛寒雨兄妹就出声了,现在还是拉开饿了这么远的距离。

    薛寒雨和薛紫衣坐在牛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想着病在家里的母亲,两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思索间,就听到前面有声音响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寒雨,总觉得有这声音有点熟悉,一抬头就看见,白玉正从前面跑了过来,连忙让赶牛车的男人赶快点。

    “嫂嫂,你怎么来了。”

    薛寒雨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白玉,露出来的脸冻的通红,站在牛车边直喘气,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去,下意识的伸手给她拍背顺气。

    薛紫衣见状也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良久,白玉才回过气来,看着兄妹俩:“我跟你们一起回家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着,转头看了眼等在前面的马车。

    “我叫了马车,我们坐马车走吧马车快些。”

    薛紫衣闻言,看了眼薛寒雨,薛寒雨知道,怕是季临渊让白玉来的,想着娘亲还在躺在床上,牛车确实没有马车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嫂嫂了。”

    说话间,薛寒雨和赶牛车的男人说了一下,给了钱,同白玉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车夫一看季临渊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怕是有急事,把马车赶的飞快。

    终于在天黑前感到了薛家村。

    等白玉看到薛寒雨他们的家时,心里也不由震惊了一把,要说季家穷,好歹也只是屋顶漏雨,可薛寒雨他们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四周的墙壁都有些漏风,屋顶大概是修过的,倒是没有被大雪压垮。

    饶是她心里震惊的不行,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跟着薛寒雨兄妹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两个房间,兄妹俩,往其中看起来大一些的房间去了,白玉见状也不要他们招呼,跟进去了。

    “雨儿回来了。”

    一进门白玉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响起,走在前面的薛寒雨和薛紫衣急忙走了过去,白玉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躺在床上,不用想就是薛寒雨兄妹的娘,薛氏,只见她,眼窝深陷,唇色苍白,慈爱的看着薛寒雨。

    “娘,你好好躺着,我去请大夫。”

    薛寒雨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眼眶有些发酸,压下心里的悲呦,沉声说道。

    说着就要起身出门,却被叫住。

    “别去。”

    薛氏见薛寒雨要去请大夫,顿时就急了,想要起来抓住薛寒雨,挣扎了两下愣是没坐起来,见状,连忙转头看着薛紫衣。

    “紫衣快拦住你大哥。”

    人家念书都是家里供的,可她儿子,靠不了他们不说,连家里的花销都要儿子在外面抄书卖字画供应,现在要请大夫,那得花多少钱。

    这样想着,薛氏急的不行。

    一旁的薛紫衣,被薛氏这么一喊,也回过神来,却没有叫住薛寒雨,两步走到了床边,坐在薛氏的身边。

    “娘,你就请大夫吧,紫衣也会挣钱的,我和大哥一起挣钱,你就请大夫吧。”

    薛紫衣说话的时候,薛寒雨就已经出门去了,薛氏看着满脸是泪的薛紫衣,心里充满了绝望。

    白玉在一旁见状,缓步走了过去。

    “薛婶儿,你还是安心等着寒雨请大夫来看看吧。”

    “你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不顾,他一个做儿子的怎么做得到。”

    从一开始薛氏的注意力就在薛寒雨的身上,此刻才发现白玉,看着白玉的模样,薛氏疑惑的看了眼薛紫衣,也是这时才发现薛紫衣身上多了件衣服。

    正要开口,薛紫衣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连忙开口说道。

    “娘,这是大哥同窗的嫂嫂。”

    说着,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衣服也是嫂嫂借给我穿的。”

    说话间,薛紫衣就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白玉,却被白玉给制止了。

    “你穿着吧,我穿的比你多。”可不是么,就是她少穿一件衣服,都比薛紫衣穿的多。

    薛紫衣看了眼白玉,见她确实穿的比自己多,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脱衣服。

    薛氏见状,冲白玉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紫衣麻烦小娘子了。”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我家小叔和寒雨是好友,紫衣是寒雨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了。”

    说话间的功夫,薛寒雨已经带着大夫从外面回来了。

    大夫是个差不多刘十来岁的老者,跟着薛寒雨进来,走到薛氏的身边,轻车熟路的给薛氏把脉。

    薛寒雨和薛紫衣兄妹俩紧张的看着老大夫。

    良久,老者才将手从薛氏的手腕上拿了下来,叹了口气。

    薛寒雨顿时心头一紧:“陈叔,我娘她……”

    薛寒雨的声音有些抖,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老大夫闻言,哪里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顿时摇了摇头。

    “你娘就是有点小风寒。”

    “风寒怎么会这么严重。”薛寒雨问道。

    薛氏这样哪里像是风寒的样子,白玉也不信,薛氏这样子,别说是小感冒了,就是重感冒也没这么严重。

    老大夫闻言,叹了口气:“你娘这是饿的。”

    “我给你开些只风寒的药,吃饱了好好将养将养就好了。”

    说完从药箱里抓了些草药出来装好,递给了薛寒雨,薛寒雨想要给钱,却见老大夫摆了摆手。

    “算了,要不了几文钱,好好照顾你娘。”

    说着,老大夫就背着药箱走了。

    老大夫一走,薛紫衣嗵的一身跪在了地上:“大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娘把吃的让给了我,娘亲也不会这样了。”

    薛紫衣后悔极了,算着日子家里这两天就该断粮了,但却没有断,她原本是以为大哥上次回来的时候,又带了玉米粉回来,到了现在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大哥没有带玉米粉回来,是娘把窝头省下来给了她。

    说着,薛紫衣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薛寒雨见状,轻叹了一声将薛紫衣扶了起来:“好了,还不快去升火,给娘熬药。”

    薛紫衣闻言,连忙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的去了厨房。

    薛紫衣一走薛寒雨走到床边,给薛氏掖了掖被角。

    “娘,我分明已经将钱拿回来了,你为何不买吃食这样折腾自己。”上个月休息的时候,他就已经将钱拿了回来,虽说不能吃饱,但也不会饿着,可现在他娘却饿成了这个样子。

    薛氏闻言,浑浊的双眼落下了两行清泪。

    伸出已经瘦的皮包骨的手,扶了扶薛寒雨消瘦的脸庞:“雨儿,你看看你,都瘦了,你在书院要念书还要出去抄书挣自己的生活费不说还要补贴家里,娘不忍心啊。”

    一想到自家儿子有多辛苦,薛氏的心跟揪着似得痛,就想着少吃点给儿子减轻下压力,却不想到最后越发拖了儿子的后腿。

    薛寒雨闻言心中一酸,摇了摇头:“孩儿不辛苦。”

    “孩儿以后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娘你要相信我。”

    薛寒雨这话像是说给薛氏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薛氏闻言,含泪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我雨儿是最好的。”

    母子两说了好久,薛寒雨才将薛氏安慰好。

    从薛氏的房间出来,薛寒雨就去了厨房,就见白玉和薛紫衣正在升火熬药,缓步走了过去。

    “让嫂嫂见笑了。”

    薛寒雨有些窘迫的看着白玉说道。

    只见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们家不也是一样的。”

    说着,见薛寒雨还站着,伸手扯了扯薛寒雨的衣角:“你坐下来,我有事想和你说,你这样站着我好有压迫感。”

    被白玉这么一说,薛寒雨失笑的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我的手艺你也尝过的,我看紫衣做事麻利的很,我想教她做些吃食。”

    都说寒门贵子难得,可不是吗?

    因为寒门难出贵子,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举家之力有时候都是不够的。

    薛寒雨能到书院读书,和季临渊交好,那肯定是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可在这样下去,以后想要再念下去恐怕也是难的很。

    薛寒雨见白玉这么说,哪里不知道白玉是想要帮助他们,心中微暖,勾了勾嘴角,正想要拒绝,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以为我是可怜你,我也不是白教你们的,等你们生意做起来了,得和我分层。”

    说着,从身上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薛寒雨:“这个算是我借给你的本钱,等生意做起来了,你得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说着,顿了顿,看了薛寒雨一眼:“你不会是连一个让我坐在家里赚钱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原本还想拒绝的薛寒雨,见白玉把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哪里不知道是为了顾全他那点可笑的自尊心,眼见着白玉一副他要敢说不就不罢休的样子,低低的笑了:“既然嫂嫂都这么说了,寒雨哪里还会拒绝。”

    “嫂嫂放心,绝不会让嫂嫂亏本的。”

    他算是知道,为何临渊在嫂嫂面前总是一副小白兔的模样了,但心中同时却又有些羡慕季临渊,有个这样好的嫂嫂。

    一旁坐着烧火的薛紫衣听着两人的对话,就一直没有出声,见她们话说完了,才抬起头,双眼放光的看着白玉。

    “嫂嫂,你,真的可以教我吗?”

    薛紫衣心里激动的不行,她不知道嫂嫂做的饭菜到底好不好吃,但是她相信他大哥啊,她大哥都没有否认,那就肯定是好吃的了。

    要是她学会了,到镇上去摆个卖吃食的摊子,那她们就可以赚钱了,可以供大哥念书不说,也不用再要大哥往家里贴补银子了。

    这样想着,薛紫衣仿佛看着了希望一样,看着白玉的眼神都变了,仿佛白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枚枚铜钱一般。

    白玉见薛紫衣这样,不由失笑点了点头。

    “嗯,当然。”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马上吗还是明天?”

    一见白玉点头,薛紫衣顿时激动了,一把抓住了白玉的手,白玉见状,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手:“总得等你娘好了再说吧?”

    薛紫衣见状,顿时有些窘迫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白玉一眼,转头看着药去了。

    眼见着薛氏没有太大问题,白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不早了,村子里有没有牛车?我准备回去了。”

    薛寒雨闻言想要留白玉就在这里等明天再走,可是看了眼家里这样子,还有那张紫衣和娘亲挤在一起的床,到嘴的话没有说出口。

    冬天本就黑的早,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朦朦黑了,薛寒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去叫牛车,等会儿送嫂嫂回去。”

    说着,不等白玉说话就出去了。

    一旁的薛紫衣见白玉要回去,连忙伸手脱自己身上穿着的棉衣,却被白玉给制止了。

    “你好好穿着,我家里还有,等你娘好了还要到我那里来学习的,可不要冷着了到时候没时间来。”

    “嫂嫂,外面冷着呢,牛车又没有遮风的地方,你还是穿着吧,我肯定不会冷着的。”

    薛紫衣见状顿时急了。

    “我扛冻着呢,你就放心吧。”说着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要是再脱,我就不教你做菜了啊。”

    薛紫衣见状还要再说,但见白玉这样最后咬了咬唇低声说道:“谢谢嫂嫂。”

    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儿薛寒雨就回来了,白玉去房间和薛氏告别,就去坐牛车去了,刚坐上牛车,就见薛寒雨跟着坐了上来。

    “你这是干什么?”这大冷天的跟着她一起吹风吗?

    薛寒雨见状,勾了勾嘴角低声说道:“我送嫂嫂回去。”

    白玉闻言想要说她不需要送,可看到薛寒雨一副不让送就不让走的样子,默了默没有没有再多说。

    两人坐在牛车上刚走出村子没多久,天就黑了,漆黑的夜空,冷冽的空气,白玉突然感受到身上突然多了个东西,往肩上一看,就看见一件棉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看样式应该是薛寒雨的,不由皱了皱眉。

    “你给我穿上,这会儿这么冷,等会儿冻着。”

    薛寒雨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厚,这会儿再脱一件怕是有得冷了。

    “是我从家里拿的,嫂嫂放心好了,我不会冻着的。”

    薛寒雨的话说完,白玉转头看了一眼,适应了黑夜的眼睛,见他身上确实穿着衣服,就没再说话。

    一路无话,等两人坐着牛车到三牌村时已经很晚了,白玉刚下牛车,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爬她家的墙。

第四十七章 既然这么想要儿媳妇……

    一路无话,等两人坐着牛车到三牌村时已经很晚了,白玉刚下牛车,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爬她家的墙。

    跟在白玉身后的薛寒雨见状,顿时心惊,亏得自己跟着来了,要是嫂嫂一个人回来,碰到了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正要上前,却被白玉给拦住了。

    “我自己来。”

    白玉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薛寒雨闻言不由怔了怔,自己来?嫂嫂的意思是?

    薛寒雨还没反应过来,白玉就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了。

    只见白玉放轻了脚步,两步走到墙头下,冷冷的笑了,一把拽住那人的脚狠狠往地上一贯,随即以训了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那人的嘴,那凄厉的痛呼声,愣是就这么给捂回去了。

    白玉见状,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我让你爬墙,我让你偷偷摸摸,让你欺负小娘,卧槽,一个个的都拿我当病猫是吧,小娘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怕是怎么写的。”

    白玉怒啊,这糟心日子过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撒呢,这就有人送跟前来了,她真是想不明白,她这么低调,咋啥事都爱找上她呢,她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原本薛寒雨还怕白玉吃亏来着,可此刻,看到白玉揍人的样子,顿时有些发懵,此刻他才算是明白了,之前张婶儿说的,嫂嫂本来可以逃掉是什么意思了。

    要是凭着这股子狠劲儿,逃掉好像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思索间,见白玉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连忙走了前去,拉住白玉的衣袖:“嫂嫂,别打了,再打该打死了。”

    白玉闻言,见地上的人已经给她揍的在地上打滚直哼哼了,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看了眼站在身边的薛寒雨:“给我拖进了来。”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

    说着,就开门进去了,薛寒雨和牛车车夫说了声,让他等他一会儿,拖着地上的人进了院子。

    此刻白玉已经点了油灯,原本坐着牛车回来,走了一路还有些冷的白玉,经过这么一闹,也不冷了,见薛寒雨拖着人进来,两步走了过去,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露出那张给揍的面目全非的脸来。

    原本就正在气头上的白玉,在看清男人的模样后,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竟然是宋老二!!

    薛寒雨不认识宋老二,但是看到白玉此刻的样子,顿时哪里还不明白,这人就是村里的。

    “嫂嫂,我看不如报官吧。”

    看白玉的表情,薛寒雨就知道,这怕不是第一次了,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仁慈就越是认为你好欺负。

    薛寒雨的话才堪堪说完,一旁一直装死哼哼的宋老二连忙坐了起来。

    “别报官,别报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报官那还了得啊,到了衙门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白玉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那好啊,不报官可以,那你告诉我这三更半夜的,你到我家干什么?”

    说道最后,白玉的声音猛地拔高起来,听的原本就吓到了的宋老二,顿时不由缩了缩脖子。

    看着白玉跟要吃人一样的目光,把他爹让他来偷拉面方子的事说了。

    “还有呢?”薛寒雨见他这么说,顿时沉声问道。

    别看薛寒雨平日里总是面带笑容的,此刻沉下声来,声音却冷厉的很,原本就给白玉揍的浑身都痛的宋老二,一听这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开口。

    “我爹说,要是找不到方子就把,小寡妇给,给,睡了……”在两人的注视下,宋老二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但那个样子,白玉和薛寒雨又不是傻子,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顿时,白玉只觉得怒火中烧,这些人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先是求娶,求娶不成,就偷,要是偷不到,就干脆毁了她清白,这样,就是不嫁也得嫁了,要不就只剩下沉塘这条路走了。

    这样想着,白玉冷冷的看了宋老二一眼,顿时记上心头,转头看着薛寒雨:“牛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吧?你赶紧回去吧。”

    “嫂嫂,你不送这人去官府?”薛寒雨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我可是答应他不送官府的,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说着,顿了顿:“送官府都是便宜他来了,我自由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说道最后,白玉阴恻恻的笑了,这样原本松了口气的宋老二,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只觉得背后的汗毛倒竖。

    薛寒雨见状,心里越发的不放心起来。

    “嫂嫂,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吧,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见薛寒雨这么说,白玉抿了抿唇,抬头看着薛寒雨:“你娘还病着呢,你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我娘的病你也是知道的,有紫衣在家照顾着,没事的,要是她知道你有事我还赶回去,到时候肯定得又赶我回来的,赶牛车的是我们村里的人,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带个话回去就好了。”

    虽然薛寒雨已经见过白玉的神勇,但心里终归是不放心,撇开白玉帮了他不说,就是白玉是季临渊的嫂嫂,他也不能在明知道有事的时候走了,原本想着要是送官,那就一起坐牛车去镇上,但现在白玉他不送官,那他自然得留在这里了。

    要说白玉想的法子,她一个人还真是难办到,见季临渊这么说也没再犹豫点了点头。

    薛寒雨见白玉没再反对,连忙走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就回来了。

    “走吧,既然村长想娶儿媳妇儿了,怎么能不帮他们一把呢。”

    白玉见薛寒雨回来,抄起放在一旁的棍子照着宋老二的头就是一下,给人敲晕了过去,随即拖着宋老二就往外走,薛寒雨见状连忙上前从白玉的手里接过宋老二,将宋老二架起来就往外走。

    白玉看着薛寒雨架着宋老二,想要去帮忙的,但看了眼薛寒雨的身高,在看看自己的,顿时忘却止步。

    为什么,同样是营养不良,季临渊差不多有一米六的样子,薛寒雨也有,而自己却只有差不多一米三的样子,看着自己这矮搓搓的样子,顿时扎心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白玉的脚步却是没有停,追着薛寒雨然去了。

    雪夜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高个子还架着一个人,往村尾去了。

    夜深了,村长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村长他婆娘陈氏被他吵的睡不着,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

    “你折腾啥啊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年轻那会儿晚上一躺下睡的跟头猪似得,咋没见你折腾,你还睡不睡了你。”

    村长被这么一骂,顿时脸色就不好了,这会儿老二应该的手的吧?咋没听到动静呢,要不要去看看?

    因着这事儿只有他没和陈氏同气这会儿有事也不能对她说,见她骂骂咧咧的样子,心里顿时烦躁的不行,噌的掀起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睡,你整天就知道睡,要睡你自己睡吧。”

    说着,村长就穿着衣服到厨房去了。

    睡房里,宋老大见儿子睡着了,正拉着他家媳妇儿,准备做点什么,再生俩娃子,一阵嬉闹正准备提枪上马了,冷不丁的门外响起了一阵哐哐的敲门声,顿时,给吓的一个哆嗦,歇菜了。

    宋氏黑着一张脸,看着宋老大。

    “这是咋回事啊。”

    她的话才看看说完,村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大,你出来一下。”

    宋老大是宋老二这事的知情人,见村长找来,心里知道肯定是为了这事,想着小寡妇那拉面忒赚钱,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没有了,看了眼宋氏。

    “爹肯定有事,我出去一下。”

    说着,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爹,你咋了。”宋老大一出去,就看见他爹正担忧的站在门口。

    村长闻言,看了宋老大一眼:“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我们要不去看看吧。”村长坐在厨房里,烤着火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里不住的发虚,眼皮子也跳,才叫了宋老大出来商量。

    宋老大知道他爹睡不着,但他以为是给高兴的,现在听他爹这么说,感情是担心啊?

    “爹,你担心啥啊,老二常在田地里干活,那力气可不小。”

    “我越想越不对,你是没看见,那天让小寡妇沉塘的时候,她的厉害,她一个人愣是打倒了好几个男人,那些人可都是村里干活儿的好手。”

    越这么想,村长这心里就越没底。

    宋老大那天没和村长一起去找白玉,自然是没见过白玉的厉害,等她见到白玉的时候,白玉已经给绑上了,所以他并不觉得白玉有多厉害。

    是以他耸了耸肩,安慰村长道:“爹,小寡妇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更何况老二是晚上偷摸着去的,就是找不着东西,到时候趁着小寡妇睡着了,往床上一压,剩下的不就那么一回事了吗?”

    “你别担心。”

    被宋老大这么一说,村长的心里倒是定了不少,点了点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去睡吧。”

    说着,村长也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三牌村的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惊醒,听那声音的方向是从村尾的翠花家里发出来的。

    有离翠花家比较近的村民闻声,连忙船上衣服就跑了过去。

    “你这个登徒子,臭流氓,我可要怎么活啊……”

    村们刚跑到翠花家门口,就听到翠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顿时不由面面相觑,眼中闪起八卦的光芒。

    要知道翠花是什么人,要说小寡妇是三牌村儿里最美的人,那翠花就是三牌村里最丑的女人了,不仅丑还胖的很,现在都二十了也没嫁出去,家里的爹妈正急的不行呢,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登徒子口味这么重。

    思索间,翠花家门口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村民们,相视一眼,最后其中一个走在前面的村民敲了敲门:“翠花你有没有事?尚叔,尚婶儿,到底出啥事了?”

    村民的话才堪堪说完,原本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悠悠的被打开了,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宋老二那个天杀的,丧心病狂,看上我家翠花了,请了媒婆来提亲就好了,咋知道他这么不要脸,竟然跑到翠花的被窝里去了,你们可是看着翠花长大的,你们可要给翠花做主啊。”

    开门的是翠花娘,尚氏,谁家闺女要是出了这事不遮着捂着,偏这尚氏生怕别人不知都一样,一开门就哇哇的说开了,说的声泪俱下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伤心。

    事实上,她是高兴的。

    这闺女都养了二十年了,十里八村的愣是找不着婆家,现在终于有人接手了,而且这人还是村长家的儿子,她顿时给高兴哭了。

    终于不用再怕别人指指点点的说她女儿嫁不出去了。

    原本还疑惑着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冷不丁的听见是宋老二,顿时,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啥?宋老二?不会是他们听错了吧?

    这样想着,就看见尚老头拖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宋老二从里面走了出来,宋老二挣扎了两下,也不知道是被打狠了还是怎么的,愣是没挣开,大冷的天,身上的衣服拖得精光,只剩下一件亵裤孤零零的穿在身上。

    这下,原本还疑惑的村民们,不得不相信了。

    宋老二的口味竟然这么重。

    “我不活了,不活了。”

    尚老头刚把宋老二拖出来,房间里就响起翠花洪亮的声音,原本还在院子的尚氏闻言连忙跑了进去,顿时就听见尚氏惊慌难过的哭声响起:“翠花,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傻啊,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放放心,娘一定会让宋家给你个交代的。”

    “你可别再寻短见了,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房间里,跟一座山似的翠花,满脸欢喜的坐在床边哭着,而一旁的尚氏也跟着嚎,只是两人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村长早上一起来就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心里琢磨这,他家老二怎么还没回来也没听见村里有什么动静,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这门才刚打开,就看见一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顿时,心中一喜。

    这是成了?

    这样想着连跑跑了出去:“咋的,是不是出啥事了?”

    来人是给村长报信来的,正琢磨着怎么开哭呢,毕竟谁家要是摊上了翠花都接受不了更别说他还是村长了。

    却不想他仿佛知道了一样,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村长你家老二出事了。”

    原本心里还不大确定的村长,在听到来人这么说后,顿时高兴的不行,脸上的笑都止不住了,但一想到还有人在,随即将笑给收了回去。

    “哎呀,老二这简直是作孽啊,招惹谁不行偏要去招惹小寡妇。”说着,转头喊了屋子里的宋老大一声。

    “老大,快出来,在小寡妇那儿出事了。”饶是村长脸上绷着,但语气里的高兴是怎么也压不住。

    小寡妇被拿下了,那他们家以后是要发财了啊。

    屋里的宋老大听到村长的话后,顿时一喜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跑了出来:“啥?老二咋跑到小寡妇哪那儿去了?”

    “哎呀,这都是什么事啊。”宋老大看起来很懊恼,但嘴角却是不住的往上扬。

    一旁报信的村民,见村长和宋老大自言自语的样子,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说了在小寡妇那里出事了?咋的,看起来,好像出事了他们还很高兴的样子啊?

    这样想着,那村民咽了咽口水,打断了村长和宋老大的话:“那个,村长,我啥时候说了小寡妇了?”

    “你别说了我知道,不是小寡妇还有谁啊。”村长正在兴头上,听到村民的话后,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小寡妇也不容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该对人家负责的。”

    说着,村长就要往白玉家去,宋老大跟在村长身后就要走。

    报信的人一脸懵逼:“不是小寡妇,你家老二不在小寡妇家啊”

    报信的村民话一说完,村长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村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你说不是小寡妇?”村长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小寡妇是谁?

    村民闻言点头:“是村尾的翠花,你家老二被光溜溜的从翠花的房间里拎了出来,这会儿尚老头怕是带着人过来了。”

    村民的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了村长和宋老大的头上。

    “你说,什么?”村长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咋会是翠花,不是小寡妇吗?咋会变成翠花。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咋会是翠花。”宋老大急了,他们要的可不是翠花的,他们要的是小寡妇啊,咋会变成翠花。

    来报信的村民被村长和宋老大的话搞懵了,不是看着很高兴的样子吗?咋一下就变脸了?

    “咋会看错,我一个人看错了,都说是我胡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村民不高兴了,这是在怀疑他说的话呢。

    父子俩见来人这么说,顿时整个人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半天反应不过来,只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不远处尚家两口子带着翠花扭着宋老二哭哭啼啼,声势浩荡的往这边来了。

    村长见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想要晕过去算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晕过去的时候,强撑着一口气站在那里。

    白玉和薛寒雨早早的就醒了,现在正跟着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后面,看着鼻青脸肿被扭着的宋老二,白玉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

    不是要个儿媳妇儿吗?给你们送一个儿媳妇儿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儿满意不满意了。

    薛寒雨见白玉站在自己身边,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笑了。

    “村长,你可要给我家翠花做主啊。”

    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尚氏跑到村长跟前哭了起来。

    “你家老二,坏了我家翠花的名声,这可要怎么办啊,我家翠花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现在可怎么嫁的出去啊。”尚氏一边说一边哭着,随着尚氏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尚老头拖着宋老二走了过来。

    这大冷的天,宋老二身上就套了条棉裤,身上则只穿了件薄棉衣,要不是怕把宋老二给冻死了,怕是就这么次果果的就给拖过来了。

    这事儿尚家两口子,那是怎么闹大怎么来。

    村长看着被尚老头扭着送回来的宋老二,脸上给打的鼻青脸肿的,顿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你竟然打他?”

    宋老二是村长老来得子,那也是惯着长大的,这冷不丁的让人给打成这样,心疼啊。

    尚氏原本想着,都这样了,村长总该说让宋老二娶翠花的事了吧,听他啥话不说,竟然质问他们是不是打了宋老二。

    不干了,整个人都炸了。

    “村长,你这话啥意思,咋的,你家老二爬了我闺女的床,做下那臭不要脸的事,还让我们跟大老爷似的对着他?”

    “打一下咋的了,就是他欠打。”

    事实上,尚氏自己都不知道宋老二这是谁打的,她偷偷问过她家女儿是不是她打的,女儿也摇头,但事情都这份儿上了,好容易才抓住这么一个人,咋能就这么算了,她家女儿能不能嫁出去就看这次了,不就是打人吗?认了就认了,臭流氓打一下又怎么了?

    “贱人,你竟然打我儿子,是你闺女不要脸,我儿子啥样的找不到,也不看看你家闺女长啥样,我儿子看的上她?”

    陈氏刚出来,就听到尚氏的话,顿时整个人就炸了,抬头一看就看到宋老二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心疼的不行,跑出去就和尚氏撕打起来。

    “说不定就是翠花那个丑八怪,看上我家老二了,三更半夜把我家老二给弄了过去,现在贼喊捉贼呢,老贱人,你们竟然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

    村长现在也回过神来了,见厮打在一起的两人,低喝一声。

    “够了。”说着,转头看了眼宋老大:“把你娘拉开。”

    说着又看了眼尚老头:“还不快把你婆娘拉开。”

    等陈氏和尚氏被拉开时,两人的头发已经抓乱了,脸上也多多少少挂了彩。

    “尚氏,你想怎么样?我家老二肯定不可能跑到你家翠花那里去的。”

    翠花啥样,但凡是个男人都看不上,不然也不会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他家老二咋会看得上,更何况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老二该在哪里了,但这话他不敢说啊。

    尚氏一听,村长这是要不认账的意思啊,顿时就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不可能,全村儿这么多人都看着,咋不可能,你问问他们你家老二是不是光溜溜的从我家翠花房间里拎出来的。”

    “你这是要逼死我家翠花啊。”

    说着尚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旁站着的尚翠花一直没出声,想着她是要嫁到村长家去的,总不能这还没嫁过去就和未来公婆吵起来吧,原本听着陈氏的话心里就不高兴了,这会儿在听村长这么一说,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娘啊,既然他们不认账,女儿哈活着干啥啊,我回去一根绳子挂脖子算了,到时候把我的尸体抬到宋家来,我生是宋家的人,死也是宋家的鬼。”

    这话一说完,村长和陈氏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宋老二还没成亲呢,这要是翠花真回去死了把尸体抬过来一闹,以后还有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们家老二?

    事实上是他们想多了,就是翠花没死,经过这么一闹腾也不会有人把闺女嫁过来了。

    站在人群后的白玉见他们竟然就这么僵持不下,一直发挥煽风点火见缝插针这些活儿的村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不由勾了勾嘴角。

第四十八章 这就是好吃的?

    思索间,白玉看着胖的跟座山似得翠花,也不知道分明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仅仅只够温饱,尚家老两口是怎么把尚翠花给喂养的跟一座山似得。

    既然没人愿意添这把火,那就让她来吧。

    这样想着,白玉缓缓开口。

    “既然村长家不愿意负责,那尚翠花就是婚前失贞,该沉塘!!”

    白玉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听见这话,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村长一听到白玉的声音后,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小寡妇的声音,他家老二本该在小寡妇家的额,现在却跑到翠花家里去了,难道是小寡妇做的。

    这样想着村长的心就不由沉到了谷底,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

    尚家老两口一听沉塘,顿时就炸了:“村长,你家老二坏了我翠花的名声,现在却不想负责,你是村长我们把你没办法,我就不信坏人清白,这事就没人管的了了。”

    “你不管,镇上的官老爷总是要管的,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我也要给我家翠花讨个公道。”

    尚老头说完,就要走,一旁正哭着的尚翠花听到白玉的声音不由怔了怔,想着做完说的话,随即也胖手一伸将尚老头给拦住:“爹,你就让我去死吧,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经的起折腾,让我去死吧。”

    说着,就要往村长家的墙上撞去。

    村长原本在听到尚老头的话后,脸色就变了,现在见尚翠花二话没说就要墙上撞,大喝一声:“够了。”

    亏的尚翠花也不是真的撞,听到村长的声音后就自己停了下来,否则,她那个体重,真心要往墙上撞,还真没人能抓得住她。

    尚翠花顶着那双胖的都快看不见的眼睛,巴巴的看着看着村长。

    “村长,你放心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赖着宋老二不放的。”

    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听到尚翠花的话后,不由翻了个白眼,你这还叫不死皮赖脸,那还有更死皮赖脸的人吗?

    村长听到尚翠花这么说,也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旁的陈氏顿时就忍不住了。

    “不要脸的小蹄子,你这还叫不死皮赖脸,你不死皮赖脸就赶紧死了,早点死早点投胎,别撞我家墙上,万一把我家墙给撞垮了,你赔不起。”

    陈氏这会儿是气的不行了,老二是她疼到大的儿子,这些日子正在说亲呢,凭着她家现在的光景哪样的媳妇儿找不到,却冷不丁的冒出个尚翠花来。

    尚翠花长的跟头猪一样,他儿子怎么会看得上,明摆着他们一家是想赖上她家老二呢。

    一想到这里,陈氏就气的抓肝挠肺的,看着尚翠花就恨不得她死了算了。

    尚氏一听陈氏这话,顿时就跳了起来:“你就是巴不得我闺女死是不是,你个老贱人,我翠花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家老二也不要好过,我天天在家里点香诅咒他个臭不要脸的流氓,走路摔死,喝水呛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迷信,尚氏这话不可谓不毒了,陈氏哪里是个甘心受气的主,听到尚氏的话后,两个人又厮打在了一起。

    尚老头也不管任由他们打,村长见状只觉得脑仁阵阵的发疼。

    “爹,救救我。”

    这会儿一直没有出声的宋老二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看着胖的跟座山的尚翠花,不由缩了缩脖子。

    村长听到宋老二的声音后,顿时心痛的不行就要上前去,却不想尚老头见村长过去,一把将宋老二拖到自己身后。

    “你想干啥?”

    “尚老头,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看看我家老二的伤,你们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管他什么样子,不要脸的淫贼,打死了都活该,反正现在他就是个淫贼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宋老大听到尚老头这么说,两步走到了村长:“爹,既然老二坏了翠花清白,那就给他们办一场婚礼,将翠花娶进来吧。”

    明眼人都知道,这尚老头一家闹成这个样子就是想要将女儿嫁给老二。

    一旁的翠花听到宋老大的声音后,顿时也嘤嘤的哭了起来,一旁的村民见宋老大都开口了,也不由纷劝道。

    “对啊,我看村长啊,还是给他们把婚礼办了吧。”

    “可不是,翠花也就是胖了点谁让你们家老二喜欢呢。”

    “在这样闹下去,真闹出人命了,可就闹大了,反正两人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不娶,到时候怀上娃了可咋办。”

    宋老二这才刚醒,就听见他们竟然要他娶了尚翠花那个丑八怪,顿时就不乐意了,眼见着他们越说越离谱在尚老头的手里挣扎了两下说道:“放屁,我根本就没有碰她。”

    他想娶的是小寡妇,先不说娶了小寡妇他们家就发财了,就是小寡妇不能发财他也愿意娶啊,在村儿里就找不出比小寡妇更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在镇上他也没见过,虽然是个寡妇但也是望门寡,季家老大连房都没来得及圆就给抓走了。

    说到底,就是有个寡妇的名声,和大姑娘是一样的。

    尚老头一见宋老二竟然想赖账,抬手就是也巴掌拍在宋老二的背上。

    “你光溜溜的从翠花的房间里被拎出来,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赖账?”

    说着,一双手就不停的往宋老二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丑不要脸的淫贼。”

    原本还和尚氏厮打在一起的陈氏,一见自家儿子被打,顿时就炸了,想要扑过去帮忙,却被尚氏一把薅住了头发。

    转头又和尚氏打成了一团。

    村长脸色铁青的看着闹成一团的几人,气的直喘气。

    “爹,这事就应了吧,要是真闹大了你这村长也不好当啊,况且不就是个翠花,到时候娶进来,凭着娘可劲搓摩,能经得住多久,要真闹到衙门去了,怕是你这村长的位置也做不长了。”

    宋老大的声音很小,是以除了村长并没人能听见,村长听了宋老大的话后,神色一禀,这也是他担心的,现在村民虽然不说什么,但他要真的不处理了这事,到时候村民他们背地里指不定说什么呢。

    眼看着尚家是不肯松口了,最后深吸了口气,喝住了闹做一团的几人。

    “好了,够了,我作为村长,肯定是要起到带头作用的,老二坏了翠花的名声,如今翠花怕也找不到其他人家了,明天我就请媒婆到尚家来提亲。”

    “爹,我要娶的是……”小寡妇。

    宋老二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宋老大厉喝一声:“老二你要娶的不就是翠花吗?”

    宋老大哪里不知道宋老二要说什么,要是他和小寡妇成了,这会儿随便他怎么说都行,可是这会儿已经闹了这么一出,这话再说出来,怕是尚家越发的要闹起来了,村里的人得戳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了。

    宋老二被他家大哥这么一喝,顿时住了口。

    几人这话一落,正在干嚎的尚翠花一听村长这话也不嚎了,尚老头也不打宋老二了,至于尚氏,一听到村长的话,立马松开了陈氏的头发笑着理了理衣服。

    “嗨,村长,你早说啊,我们到底是要做亲家的人,哪里会闹上这么一场。”

    “我就知道村长是明事理的人,老二一看就是个好的,咋会是淫贼啊。”可不是嘛,他们家姑爷可是村长的儿子,哪里会是淫贼?

    尚氏的话一说完,陈氏就炸了。

    “呸,谁是你亲家,不要脸。”

    “好了,明天就找媒婆去提亲,他们不是亲家是什么?”村长连声喝住了陈氏。

    这不说还好,村长的话一说完,,陈氏见状,不可置信的看着村长:“老头子,我们老二啥样的姑娘娶不着,要娶这个丑八怪,你老糊涂了吧?”

    村长此刻正憋着火呢,陈氏这话算是点火上了,这话堪堪说完,村长一眼瞪了过去。

    “你这个臭婆娘,你说什么,赶紧给我滚进去。”

    说着就要去揍陈氏,别看陈氏咋咋呼呼凶的不行的样子,被村长这么一吼顿时焉了,狠狠的看了尚翠花和尚氏他们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这会儿村长已经应下了婚事,尚老头自然不会在揪着宋老二不放了,小心翼翼的将宋老二松开,拍了拍他被弄皱的衣服:“哎呀,真是的,这要是早知道你会是我家姑爷,我咋会这么打你嘛,赶紧回去躺着,别到时候误了成亲的日子。”

    尚老头一松开宋老二,宋老大就跑过去搀着宋老二回家去了,一时间宋家也只有村长一个人在外面了。

    眼看着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村民们也不看热闹来了,三三两两的散开了,待尚老头他们一家开开心心的走了过后,村长就看见白玉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由怒火中烧。

    “是你,是你,是不是。”

    村长急步走到白玉的跟前,指着白玉质问道。

    除了她,他想不出其他人了,要不是她,他不信他家老二会跑到翠花家去了。

    白玉看着村长过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也不恼,俏生生的笑了笑:“村长说什么是不是我,我怎么不清楚啊?”

    说着,顿了顿:“不过,今天我可要恭喜村长定下了一个好儿媳,说真的,还真不知道你儿子口味这么重,这可怎么下得了口啊,啧啧……。”

    看着白玉一边说着,一边一脸嫌弃的样子,村长顿时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一只手指着白玉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玉见状勾了勾嘴角,伸手隔开了村长的手,缓步走到村长的面前,低声说道:“不是村长教的宋老二爬墙吗?你应该高兴啊,给你找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儿。”

    说着,顿了顿:“难道那天媒婆的话没有带到吗?村长,算盘不要打的太响了,你家儿媳妇儿算是我送你的一个小礼物,要是你觉得这礼物不够贵重,尽管作,到时候我可以给你送个更贵重的。”

    说完,白玉也不管村长的脸色,直接转身走到薛寒雨的身边,和薛寒雨离开了。

    两人回去后,白玉给薛寒雨找了牛车,送他离开了。

    这几天张寡妇的拉面学的差不多了,虽说拉不了那么细,但是起码不会断了,面条的劲道口感也差不多,剩下额就是多练习了,教会了张寡妇后,白玉就只顾着做拉面去了,接近年关了从外面做工的人差不多走回来了,面条的生意越发的好了起来,白玉和张寡妇俩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这天早上,白玉起来发现没下雪了,琢磨着薛氏的身体怕是好的差不多了,从村子里找了牛车往薛家村去了,在经过镇上的时候,想着薛紫衣身上连件像样的冬衣也没有,薛氏躺着她是没见着,但恐怕也没啥衣服,这样想着去了镇上的成衣店。

    成衣店的老板也是个眼睛毒的,上次卖了白玉一件披风,这才过去没几天,白玉又去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迎了上去。

    “小娘子,你这是要买啥?披风还是棉衣?我们这里都有,都是上好的。”

    说着,就要把白玉往好料子的方向带,白玉哪里不知道,见状也没跟着他走,直接往棉布那边去了。

    薛寒雨自尊心强,恐怕薛氏她们也不遑多让,先不说她也没那个能力,就是有,买的太好,他们的心里怕是不会好受。

    老板见白玉没跟着他走,而是直接去了棉布处,心里也知道这小娘子看着小,却是个有主见的,也就没在带她,让她自己挑。

    白玉给薛氏和薛紫衣一人挑了一匹,想着薛寒雨身上的衣服,也是洗了又洗都有些泛白了,里面的棉花怕也早就不暖了。

    想着薛寒雨的样子,莫名的白玉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季临渊一般,她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最后索性的将三人的衣服料子,被子都买了,一旁的老板见状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可等到白玉和他砍价的时候,那股开心劲儿没有了。

    经过两人一番厮杀,算是把价钱谈成了,白玉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等在一旁的牛车上去了。

    薛家村实际上离他们不是很远,在镇上耽搁了那么就,到薛家村也才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也就是两个小时,白玉到了薛家村后直接毫不费劲的找到了薛寒雨家。

    实际上,她对方向感并不是很强烈,那天来也并没有仔细看路,实在是村子里没有比他们家更破旧的房子了,但凡从房门前经过,就一定能认出来。

    薛紫衣这几天很忐忑,娘亲的身体已经好了,可是嫂嫂却一直没有来,不会是嫂嫂不愿意教她了吧?

    这样想着,薛紫衣的心情就低落起来,原本她还以为再也不用拖大哥的后腿了,可是……

    思索间,大门被咚咚的敲响,薛紫衣双眼顿时就亮了,原本薛氏是要去开门的,却被她两步越了过去。

    “娘,我来,我来。”肯定是嫂嫂来了,薛紫衣的心里那个激动啊,一双眼睛都在不住的闪着光。

    看着薛紫衣咋咋呼呼的样子,薛氏不由摇了摇头。

    “嫂嫂你终于来了,你咋还抱这么多东西呢。”

    薛紫衣开门一见是白玉,顿时心里激动的不行,可一看到白玉抱着的东西,顿时愣住了。

    还是薛氏从后面跟了出来,见薛紫衣杵在门口,上前拍了薛紫衣一把:“让你来开门,你就杵在门口,还不快让人进来。”

    说着,把薛紫衣往旁边推了推,就看见抱着东西站在门口的白玉:“玉儿吧,你这是买这么多东西来干啥啊。”

    说着连忙去接白玉手里的东西,却见白玉摇了摇头。

    “婶儿,你就别接我手上的东西了,牛车上还有点。”

    说着也不等薛氏反应,直接抱着东西就进了门,这会儿薛紫衣也回过神来了,看着都快给东西遮没了的白玉,连忙从她手上接了三匹布过去。

    “嫂嫂,你咋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薛紫衣看着手里的布匹心疼的不行。

    “你娘才刚好,这冬天后面只会更冷,要是在给冷着就不好了,你也是,穿这么少,后面冷着呢。”

    白玉见薛紫衣一脸肉痛的模样,不由戳了戳薛紫衣的脑门儿:“心疼什么呀,以后你能挣钱了,这些想买就买。”

    一听见白玉说挣钱,一脸肉痛的薛紫衣这下精神了,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你这次过来是教我做菜的吗?”

    薛紫衣大概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营养不良也没怎么长个儿,看着比白玉矮了不少,白玉终于不用仰视的看人了,心中顿时高兴的不行,随即点了点头。

    顿时,薛紫衣高兴坏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薛氏抱着棉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玉儿,你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我们还有衣服穿的,棉被也有。”

    说着,顿了顿,犹豫的开口:“这些东西拿回去退了吧。”这得花多少银子,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

    白玉正和薛紫衣说着话呢,听到薛氏的话后,转头看着薛氏:“婶儿,这东西买都买了,退什么啊,你看啊,你和紫衣要是病了,寒雨指不定的多着急呢,在书院念书也念不好,这后面只会越来越冷,晚上睡觉更冷,这些东西都离不了。”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借钱给你们买的,等你们以后赚到钱了再还给我成不成?”

    白玉的话薛氏是听进去了,可是家里本来就没钱,这借了什么时候才还得上,这样想着正要开口,一旁的薛紫衣立马就应下了。

    “好,嫂嫂,我们以后挣钱了,就还你。”薛紫衣觉得白玉说的不错,他们要是病了,怕是大哥在书院念书也念的不踏实,至于大哥,衣服都穿了两个冬了,里面的棉花还是从她和娘衣服里拆下来的旧棉花,是该做冬衣了,不然到时候在书院冻着怎么办。

    薛氏见薛紫衣已经应下了,最后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罢了,等开年她多到山上砍些柴回来。

    薛紫衣见薛氏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上前将白玉准备教她做些吃食的事和薛氏说了,薛氏闻言后整个人都有些发闷。

    良久才反应过来,看着白玉。

    “玉,玉儿,你教了紫衣,你自己怎么办?”

    对于白玉,在薛寒雨回去的那天她就问过了,知道她是季临渊的嫂嫂,还供着季临渊念书,季临渊念书念的好,她总能从儿子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念的好自然是好事,可现在才乡试,后面还要府试,越往后花的钱就越多,这把赚钱的营生教给他们,那她自己怎么办?

    白玉见薛氏一开口关心的不是吃食的事情,而是自己,不由笑了:“婶儿,我能教你,自然是自己有其他法子的,你就放心吧,我总不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这世界上,也不仅仅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啊。

    见白玉这么说,薛氏才放下心来,感激的看着白玉:“那就谢谢玉儿了,你真是,我们非亲非故,你这样帮我们,我……”说着,薛氏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这些年,他们太苦了,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她们一把,连她娘家那些兄弟都离他们远远的,生怕他们去打秋风。

    可就是这么一个才见过一次的人,却愿意帮她们。

    一旁的薛紫衣见状也不由红了眼眶。

    “婶儿,寒雨和临渊是好友,而且他也帮过我和临渊。”

    可不是吗?之前她出事的时候,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不愿意搀和,但是他和张子恒两人却和临渊一起来救她来了。

    虽然他们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但是有时候,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要做什么,他们那时候的态度就是做的最好的事情。

    “好了,婶儿,你可别哭了,我来一次不容易,可不要给哭过去了。”说着看了眼一旁的薛紫衣:“紫衣,快来哄哄你娘,挣钱是好事呢,哭什么呢。”

    薛紫衣闻言连忙擦了擦眼睛,扯了扯薛氏的衣袖:“娘,嫂嫂说的是啊,赶紧别哭了,嫂嫂来一趟不容易。”

    薛氏闻言,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玉:“不好意思啊玉儿,你教紫衣做吃食,要准备什么不?”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

    “不用了婶儿,我要做的东西有些特别,东西我自己带来了。”说着,从棉被了扒了一包东西出来,递给薛紫衣。

    薛紫衣一见白玉递给她,激动了,这就是能赚钱的东西啊,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的将那包东西打开。

    可一打开后看着里面的东西顿时懵了。

    豆子?豆子那是畜生吃的,能做什么啊?

    一旁的薛氏见薛紫衣扒了一包豆子出来,也反应不过来了。

    良久,薛紫衣才反应过来,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嫂,这个豆子是喂马喂驴的,不能吃啊。”

    当然她不会告诉嫂嫂这个吃起来一股子腥味儿还老放屁。

    白玉见状,神神秘秘的笑了:“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吃了能美容的,而且可以做好多好吃的。”

    可不是吗?黄豆能做不少好吃的好吗?天知道当她在那车夫那里看到车夫竟然拿豆子去喂马,心里是何等的卧槽。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拿来喂马,后面直接在那车夫那里买了些豆子,原本是准备她自己用豆子做豆腐的,但后面没来得及做,又见到薛紫衣他们,就准备教他们做好了。

    他们做好了,她要做豆腐的时候,可以直接到他们这里买就可以了。

    薛紫衣一听,这玩意儿不仅可以做好吃的还可以美容,一脸不信。

    “嫂嫂你可别骗我啊,这玩意儿我吃过,我还不是没变美。”对于自己的容貌,薛紫衣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们没做好,哎呀,不说了,我教你们做好就知道了。”

    白玉见他们不信,说也说不清楚,那还不如用事实来证明,说着,就让薛紫衣升火去,她则是把豆子拿去泡好,跑到外面敲敲打打的做了一个四不像的模子,反正能压豆腐就可以了,至于什么样的,那么在意做什么呢?

    做好模型就去厨房熬卤水,等卤水熬好了,豆子也泡得差不多了,直接将豆子拿到院儿里的石磨上磨成豆浆,然后放到锅上煮沸,最后加卤水,在用模子将豆腐压住,就等控干了水份成型了。

    一旁的薛紫衣和薛氏就看着白玉忙前忙后,等她忙完了,两人眼睛都看花了。

    这都是在做些什么呢?

    “嫂嫂,你跑来跑去的就是在用那豆子做好吃的?”

    说着,怀疑的看了眼那被白玉压在那里的豆腐,怎么看也不像好吃的啊。

    白玉一抬头,就看到薛紫衣一脸怀疑的样子,不由在她头上拍了拍:“你那啥眼神儿呢,我说是好吃的还能骗你。”说着指了指那个做的有些粗糙的模子:“那个,是意外,我对木工不大熟。”

    可不是吗?她一个厨师,会什么木匠做的活儿啊,能做出个这样的来已经是不错了。

    一旁的薛氏此刻倒是平静下来了,既然白玉说那是好吃的,说不准就是好吃的呢,毕竟她那么信誓旦旦的,这样想着也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头。

    “你就好好看着吧,瞎问什么呢。”

    说着就转身做饭去了。

    至于薛紫衣直接蹲到豆腐旁边去了。

    嫂嫂说的里面是好吃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啊,好期待。

    白玉看着守在院子的薛紫衣,不由笑了,转身到厨房帮着薛氏做饭去了,等吃了饭,白玉终于在薛紫衣那望穿秋水的目光中,将模子取走了,豆腐做好了。

    薛紫衣看着放在桌上歪歪扭扭的东西,犹豫的片刻缓缓开口:“嫂嫂,这就是好吃的?”

    说着不等白玉开口,掰了一块放到了嘴里,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虽然没有盐味儿但确实是比豆子好吃多了,可是这样也只是不难吃而已啊,这样怕是卖不出去吧?

    “这样当然卖不出去了,但是做成菜就能卖出去了啊。”

    白玉看着薛紫衣眼珠只转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厨房拿了刀,将豆腐切随便切下一块来,拿到厨房,放了油盐煮了,端到薛紫衣和薛氏面前。

    “婶儿,尝尝,这会儿就好吃了。”说着,也不等他们动筷子,率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软软的,嫩嫩的,带着一股豆子的香味,没有过多的调料,尽可能的保留着食物的原汁原味,一块下去,吃的白玉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她真的是太久没吃过豆腐了。

    一旁的薛紫衣和薛氏见白玉吃的,都快哭了,连忙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顿时两人的双眼骤然亮了。

    “嫂嫂,你果真没骗我,这个东西真好吃,天哪,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是用豆子做的。”

    薛紫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夹豆腐,可真好吃啊,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难怪嫂嫂都好吃的哭了,这样想着,薛紫衣顿时为那些被马,驴,吃了的豆子可惜。

    一旁的薛氏也不曾想豆子做出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好吃,手上的动作,不由快了几分。

    等豆腐都吃完了,几人已经撑的不行。

    “怎么样,这个好吃吧?”白玉站在屋子里,看着薛紫衣和薛氏问道。

    两人闻言,不由点了点头。

    “可是嫂嫂,这个很好吃,但是没煮的时候不怎么好吃,这要是拿去卖,怕是不会有人买吧?”

    薛紫衣的话一说完,白玉勾了勾嘴角:“可以边煮边卖啊,重要的是你先学会了再说,我这次来就是做一次给你们尝尝,真要卖的话,不能做的这么粗糙。”说着,看了眼,那压的歪歪扭扭的豆腐,她自己都嫌弃的不行,要真拿去卖,完全没有卖相。

    “得找个木匠做个模子,然后还要收些豆子。”磨豆腐要不少豆子,要是生意好,那到时候怕是供不应求,毕竟豆子就是喂畜生的东西,没有多少人种。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是真不假,薛氏一听白玉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点了点头:“村子里有木匠,我等会儿就找他做一个去,豆子的话,村子里也有人有,买的话肯定有人卖的,得多准备些才行”

    万一等他们生意好了,这些有豆子的人压着价不卖,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薛氏觉得得赶紧去多收点豆子才行,思索间看了眼桌上的豆腐。

    “只是不知道那模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她看了眼白玉做的歪歪斜斜的模子,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四十九章 那藏在心里的秘密。

    薛氏那眼神,白玉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确实有点不尽人意,叹了口气,让薛紫衣帮她找了张纸,在灶边找了块木炭,将要做的模子细细的画了出来,递给了薛氏。

    薛氏见到白玉递给她的纸,才算是知道了那模子是什么形状。

    白玉见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和薛氏她们说了声,找了牛车就离开了。

    原本,薛氏是想留白玉就在他们家的,省的两头跑,费钱不说,还累人,可看了眼他们家仅有的两间房间,紫衣都是和她挤得一间,总不能让她睡雨儿的房间吧?

    这不是对人家无礼吗?

    这样想着,薛氏原本想要留白玉的打算,也就消停了。

    等白玉回去已经是晚上了,虽说是坐的牛车身上穿的也不少,可那晃晃悠悠的速度,等她到家,还是冷的不行。

    到了冬天她就置办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整个人都能泡进去那种,麻利的升了火,烧了热水,准备美美的泡个澡。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白玉才堪堪泡到水里么一会儿,大门就被敲响了。

    顿时,白玉的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想着自己烧了这么久的水,这才刚泡着呢,就要起来了?

    是不是太浪费水了?

    这样想着,白玉决定不理。

    总归这敲门没人开门,就会离开,这样想着,白玉边心安理得的泡起澡来。

    季临渊在门外,看着屋内还亮着灯,敲了老半天门却半天没见人来开门,连应都没人应一声,顿时就急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看了眼墙头,目光微闪,二话没说就爬了上去,一到院子,就直奔白玉的房间去了。

    白玉早上起来的不早,但是架不住,路上来回折腾后,一泡在热水里,瞌睡就有些上脑了,正靠在木桶上养神呢,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顿时,整个人就清醒起来,噌的声从水里快速的站了起来,就要去拿衣服,一转头就看见,季临渊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白玉当即炸了。

    咚的一声坐到水里,顿时溅起阵阵水花,白玉看着一脸懵逼的季临渊:“卧槽,你怎回来了?”

    不是要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会儿跑回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样想着,白玉欲哭无泪,这要是给人知道了,她估摸着得让唾沫星子淹死了。

    季临渊原本以为白玉出事了,急吼吼的跑进来哪成想竟然看到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直到听到白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俊脸通红,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季临渊落荒而逃的别硬,白玉忍不住扶额,穿好衣服,将屋里的水,一桶一桶的打出去,僵坐在外面的季临渊见状,连忙去帮忙。

    可看到那木桶的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之前他在门口看到的一幕,原本耳根已经消退的红晕,骤然再起,连冷冽的空气仿佛都变的滚烫起来。

    等水倒完了,两人有些尴尬的坐在厨房火边,白玉看着低着头,一副小媳妇儿样子的季临渊,原本还有些捏扭的白玉,心头恶趣味乍起,巴巴的看着季临渊。

    “你,你,都这样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白玉的话仿佛一个平底惊雷,在季临渊的耳中响起,原本低着头的季临渊,猛地抬起头看着白玉,只见她一脸羞愤欲绝,眼巴巴的的样子,心中钝痛,又愧疚的不行,张了张口。

    对她负责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愣是打了个圈,给他咽了回去,她是他嫂嫂啊,世间怎么容得下他们这样的关系,日后必定要受千夫所指,冷眼相对,这样的他无惧,可嫂嫂呢,她愿意和他一起受这样的委屈吗?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白玉看着季临渊一脸纠结,生不如死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她不就是开个玩笑啊,想着自己开这玩笑好像开的有点不大对,毕竟自己可是他嫂嫂,开这样的玩笑,他不会以为她水性杨花吧?

    这样想着,白玉讪讪的干笑了两声:“那个,你别在意啊,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白玉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嘴贱干啥呢,这下好了,误会大了吧。

    内心无比纠结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这话时,顿时松了口气,口又莫名的觉得失望起来,抬头看着一脸生无可恋,欲哭无泪的白玉,季临渊掩下眼中的失落,勾了勾嘴角。

    “我知道嫂嫂是开玩笑的,嫂嫂不必忧心。”他就知道,嫂嫂这么重名声,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玩笑而已,可是他……

    思索间,季临渊失落的垂下了头。

    白玉见他这么说,算是松了口气,见他低着头,感觉大概是她把人给吓着了,顿时有些心虚。

    “那个,我看现在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你什么时候又走?”

    季临渊心情低落着呢,这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问自己什么时候走,他才刚回来,果然自己是想多了,吓着嫂嫂了吗?

    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越发的苦涩起来。

    “马上就是腊月了,年关了,书院放假了,要等年关过了,书院才上课了。”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低落,白玉觉得自己真是把人给吓得不浅,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临渊,刚刚的话,就是嫂嫂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你嫂嫂,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放心啊。”

    白玉怕季临渊心里多想,连忙开口再次保证,孰不知,她这多番保证才让人家多想。

    果不其然,季临渊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白玉的话,越发的低落起来。

    “嫂嫂不必多解释,临渊知道的,不早了,嫂嫂早些休息。”

    季临渊听着白玉一遍一遍的解释着,心里越发的失落难受,说话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低声说了句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季临渊,白玉懵了,这是,生气了生气了?第一次,白玉有了当家长的无奈。

    果然,孩子大了,由不得她了,动不动就生气发脾气了,白玉心中升起一阵淡淡的忧桑。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别扭,白玉做拉面,他就在旁边帮忙,画面好不和谐。

    过了两天,白玉想着薛氏他们该准备的恐怕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样想着,就决定到薛家村去。

    “临渊,我去寒雨家,你和我一起去吗?”

    季临渊正在房间看书,听到白玉的话后,放下手里的书,走了出去:“我也和嫂嫂一起去吧,顺便也可以去看看寒雨。”

    对于白玉要教薛紫衣他们做吃食,薛寒雨到了书院就同他说了,他也知道薛寒雨他们家里困难,之前他是自顾无暇,如今嫂嫂肯帮他们一把自然是最好的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坐着往薛家村去了。

    薛家村内,薛紫几乎每天都要到村头去看伤一遍,这天一早,薛寒雨看着又要出去的薛紫衣,不由扶额。

    “紫衣,嫂嫂不是说了等两天就过来吗?”

    “是啊,我知道啊,可是我不知道嫂嫂到底是哪一天过来啊,我要去村头看看。”薛紫衣急啊,他们已经收了好多豆子,做好了模子,现在就等嫂嫂过来,教他们做豆腐了,他们要是学会了,就能赶在过年前挣些过年钱了。

    一旁的薛氏看着薛紫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失笑,看着薛寒雨:“让她去吧,这玉儿一天不来啊,她就一天不能消停。”

    因为白玉做的豆腐,薛氏这几天精神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了寄托,也不像往日那样整天的愁眉苦脸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期盼。

    薛寒雨见薛氏的样子,心中微动,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由着薛紫衣往外跑。

    以前小妹总是缩在家里,因为没有避寒的衣物,娘亲也总是愁眉苦脸的,可因为嫂嫂,紫衣有了避寒的衣服,娘也变得精神起来了,想到这里,薛寒雨对白玉充满了感激。

    思索间,薛寒雨就听见自家小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大哥,嫂嫂来了。”

    随着薛紫衣的声音响起,原本紧闭的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就看见白玉被一脸兴奋的薛紫衣拖着,季临渊紧随其后,看着被薛紫衣拖着走的白玉,脸色微微有些发沉。

    “紫衣,赶紧松手,你拖着嫂嫂,嫂嫂怎么走路,等会儿摔着。”

    原本还激动的不行的薛紫衣闻言,连忙松开了抓着白玉的手:“嫂嫂,我不是有意的哟。”

    说话间,薛氏已经走了出来,见到白玉被薛紫衣拖着进来,连忙呵斥了薛紫衣一顿。

    白玉见状,不由失笑:“婶儿,没事的,紫衣才多大,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薛氏一见白玉去了厨房,让薛寒雨招呼季临渊,跟着白玉去了厨房,薛紫衣见状紧随其后。

    薛寒雨见白玉他们去了厨房,就招呼着季临渊去了他的卧房。

    “临渊,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些不一样?”

    薛寒雨递给季临渊一张椅子,自己随便往书桌边一坐,沉声说道。

    季临渊闻言,不由失笑,看了薛寒雨一眼:“有什么不一样?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啊。”

    眼见着季临渊毫不在意的样子,薛寒雨耸了耸肩:“我平时不关心你吗?”

    说着,顿了顿:“我没和你开玩笑,你不觉得你对嫂嫂的关心太过了吗?”

    尤其是刚刚,紫衣拉着嫂嫂回来的时候,季临渊跟在身后沉着脸的样子,他很明确的感觉到他在生气。

    因为薛寒雨的话,卧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季临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着脸色严肃的薛寒雨,眼神变的犀利起来。

    “那是我嫂嫂,我关心她不是很正常吗?”

    听闻季临渊的回答,薛寒雨轻笑一声:“是吗?你自己信吗?”

    “临渊,我是男人,嫂嫂没擦觉我擦觉不到吗?你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小叔对嫂嫂的关心。”

    薛寒雨的话,仿佛一把利刃,抛开了季临渊的内心,那些深藏在心底不能言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了薛寒雨的面前。

    季临渊没有出声,他想要否认,可那否认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仅仅是因为她是嫂嫂吗?

    不是,他很清楚那不是。

    眼见着季临渊沉默,薛寒雨不由抿了抿唇:“临渊,她是你嫂嫂,她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唯独不能和你。”

    “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你怎么这么关心起我和嫂嫂的事来?”季临渊闻言没有说话,偏头看着薛寒雨,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薛寒雨见状,不由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嫂嫂将来受千夫所指。”

    白玉对他们家的好,他不会忘记,是以,他不愿意看到将来有一天白玉被人指指点点。

    季临渊闻言,不由抿了抿唇:“放心吧,不会的。”事实上,要不是薛寒雨眼太尖,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

    在这件事情上,薛寒雨到底是没有任何立场,见季临渊这么说,伸手在季临渊的肩头拍了拍:“我不是要多管闲事,只是,你这样对嫂嫂终归不好,你也不想上一次的事情在发生来了吧。”

    这时间对女子尤为苛刻,很多时候,分明和女子没有关系的事情,到最后都会让女子来承担后果。

    薛寒雨的话让季临渊心头一阵,没有再出声。

    卧房里,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说的什么,白玉是不知道的,此刻厨房里正忙的火热朝天呢。

    模子和豆子,薛氏这几天都准备好了,白玉一来,直接泡了豆子,然后一边叫薛氏母女,一边做豆腐。

    有了趁手的工具,这次比上次做的趁手多了,不消一会儿就豆腐就做出来了,用模子压在小院儿里,吃过午饭后,豆腐就成型了,白玉取掉模子,白白嫩嫩的豆腐就做成了。

    “婶儿,其实做豆腐就这么简单,只是一开始谁都没想到罢了,你多练两次手就可以了。”白玉看着做好的豆腐,看了眼薛氏说道。

    薛氏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么多豆腐你们带些回去吧?”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婶儿,我今天不打算走,我想多点豆腐,明天就去镇上卖吧。”

    开年就要去县城了,身上没有十来两银子,她的心里不太踏实啊,除去之前花出去了,拼拼凑凑的现在也才八两多九两银子,马上就要接近年关了,过年肯定是要花钱的,所以她得赶快挣点钱才行。

    她想卖个菜谱,薛氏他们做了豆腐,一开始哪怕可以试吃,销量都不多,况且也不一定能卖的起价钱,她用薛氏他们的豆腐做成菜,卖个菜谱,到时候,豆腐肯定会大卖,她的钱也赚到了,薛氏他们的豆腐名声也打出去了,这简直就是双赢啊。

    明天就去卖?薛氏有些发懵,她这才刚刚学会呢,还没炼熟呢,就去卖了?

    薛氏是担心她不会做,而一旁的薛紫衣几人则是担心没地方住。

    这,他们家没有多余可以住的地方啊,嫂嫂不能去大哥那边,他们这边又太挤了,一时间薛紫衣操碎了心,一旁的季临渊和薛寒雨也皱了皱眉。

    然而作为当事人,白玉一点也没有这个自觉性,直接忽视了住的问题,看到薛氏有些发懵的样子,不由莞尔。

    “婶儿,今天晚上还有的忙呢,你不用担心没机会练手。”

    见白玉这么说,薛氏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随即才想起住宿的问题:“晚上怕是要委屈玉儿和我们挤一挤了。”

    白玉闻言,摆了摆手:“没事儿,安排好临渊就行,我晚上不睡了。”要加班呢。

    说着,就往厨房去了,一旁的薛紫衣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从白玉决定留下来后,白玉在厨房就没休息过,前前后后的忙活,到底不如后世,高科技化,豆浆都是手磨的,做一盘豆腐出来自然就慢了许多,晚上晚饭的时候,白玉也才做一盘出来。

    吃过晚饭,薛氏让白玉休息会儿,她照着白玉教她的生疏的做了起来,薛紫衣就在一旁打下手。

    等薛氏的一盘豆腐做好后,已经很晚了。

    薛寒雨和季临渊都守在厨房没有睡。

    白玉见状,一巴掌拍在季临渊的头上:“还坐着干什么呢,赶紧的,洗洗睡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白玉的话一说完,一旁的薛氏也跟着催薛寒雨:“雨儿。快和临渊去睡了。”

    薛寒雨闻言,犹豫了片刻。

    “娘,要不你和紫衣去我房里睡吧,嫂嫂睡你们房间,我和临渊就不睡了。”第一次,薛寒雨为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感到难堪,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想到这里,薛寒雨有些窘迫起来。

    薛氏闻言,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见白玉连忙摆了摆手。

    “别介别介,我说了我不睡的,我忙着呢,别打扰我挣钱啊。”

    可不是呢么,她现在忙着呢好吗?

    一旁坐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临渊站了起来:“走吧,去睡吧。”

    嫂嫂主意大着呢,别看她人小,主意可不小,但凡她决定了的事谁说也没用。

    她说她不睡,那就不会睡了。

    薛寒雨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也没再多说,两人洗洗就睡觉去了。

    白玉要做豆腐,薛氏自然不肯去睡了,薛紫衣在一旁见白玉和薛氏不睡,也吵着不去睡,于是三个女人就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季临渊躺在床上,听着厨房的动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旁的薛寒雨也没睡着,见季临渊翻来覆去的,不由坐了起来。

    “我们也出去吧。”嫂嫂和娘他们在外面忙,他们却来睡觉,他们怎么睡得着。

    季临渊闻言,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他要是出去,嫂嫂怕是要炸毛了。

    薛寒雨见季临渊不出去,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晚上没怎么睡的季临渊和薛寒雨俩人,盯着一双熊猫眼起床了,白玉将豆腐装好,就看见两人盯着一双熊猫眼,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们俩,昨晚是干什么去了?”这小黑眼圈黑的,啧啧。

    两人闻言都没有出声,白玉见状不由瘪了瘪嘴,不乐意说,她还不乐意听呢。

    思索间,她傲娇的转身弄豆腐去了。

    等豆腐装好,薛氏已经叫来了牛车,几人浩浩荡荡的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白玉依旧选了上次她来卖拉面的地方,将豆腐搬下来走到薛紫衣身边,教她叫卖。

    “嫂嫂,这样真的可以吗?”

    薛紫衣有些忐忑,万一没人买怎么办?

    白玉闻言摇头:“我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叫卖了不一定有人,要是你不叫卖肯定没人。”

    说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薛紫衣的肩:“紫衣,做生意就是要这样,我们自食其力不丢人,等你们赚钱了,谁还敢来笑你们?”

    要不是因外她之前在这里卖拉面,被周氏来闹了一次,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影响了薛氏他们的生意,她早就叫开了。

    原本还有些脸皮薄的薛紫衣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也不害羞了,张嘴就叫卖起来。

    “来呀,好吃又的豆腐,快来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万事都是开头难,薛紫衣这一开口,顿时就放飞自我了。

    因为带着炉子,季临渊和薛寒雨就帮着烧炉子去了,随着薛紫衣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豆腐摊儿前就聚满了人,白玉见状,拿了一块豆腐就离开了,一旁不是注意着白玉的季临渊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跟了过去。

    “嫂嫂,你这是去哪儿?”

    白玉正走着,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季临渊跟了过来,张嘴将她的计划和季临渊说了。

    季临渊闻言,看了眼白玉眼下的黑青。

    “我和嫂嫂一起去吧。”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走吧,他们那边有三个人应该忙的过来吧。”

    这样想着,白玉和季临渊就往镇上的酒楼去了。

    因着之前她找事儿做,她事儿没找着,倒是把这镇上的酒楼找了个干净,这些酒楼,全都因为她是个寡妇和女人,不愿意用她,说话都比较难听,只有一家虽然没有要她,但说话却不至于难听,对她也比较尊重,没有张口就是寡妇,闭口就是晦气,白玉就将这次卖菜谱的酒楼选在了那一家。

    两人来到酒楼前,生财酒楼,酒楼的生意不是很好,白玉和季临渊一进去就有小二迎了出来。

    小二一出来,就想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小娘子,你记得你。”

    “小娘子,你还是去别家吧,我们这里的生意你也看见了,不需要厨娘的。”

    小二在这生财酒楼做的时间不短了,上次白玉来找活儿做,还是他去叫的掌柜过来,那眼睛毒的很,哪怕那时候,白玉瘦瘦的,现在已经变样了,也一眼就把白玉给认出来了。

    白玉闻言,笑了笑:“小哥,你这眼睛还真毒,这么久了都能把我认出来,我这次可不是来找活儿做的。”

    白玉的话一说完,小二的双眼顿时一亮:“小娘子是来吃饭的?快里面请里边请。”

    看着小二热情的样子,白玉不由扶额,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有买卖和你们掌柜做的,麻烦小哥帮忙把掌柜叫出来一下行不行?”

    “买卖?我们酒楼都这样了还有啥买卖啊。”

    一听白玉不吃东西,小二顿时又焉了,恹恹的说道,酒楼没生意,他怕是等不了多久就要失业了,一想到这里,小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白玉见小二一副要死不活,焉了吧唧的样子,不由笑道:“就是让你们酒楼生意好起来的买卖啊,快点,我可过时不候啊,要不我就找别的酒楼谈去了。”

    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小二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

    “你真的有办法?”说着也不等白玉回答,说了句你等着,转身就跑了。

    直到小二离开,一旁的季临渊才走到白玉身边:“嫂嫂,来这里找过活儿干?”季临渊的心里有些发酸,不用想肯定是没找到活儿干,不然小二也不会说那样一番话。

    他之前受伤一醒来,嫂嫂就告诉他,她有钱了,那时候,嫂嫂就在做生意了,出来找活儿干,肯定是在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看嫂嫂轻车熟路得样子,肯定不止找过这一家,一想到嫂嫂被人拒之门外的样子,季临渊的心里就难受。

    白玉听见季临渊的话后,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嗯,这家掌柜还不错,反正是做生意,干啥不找个让自己高兴的地方做。”

    说话间,小二就带着掌柜出来。

    “掌柜,这个小娘子,她说她有法子让咱们的生意好起来。”

    掌柜一听到小二说有人说有法子让他们酒楼的生意好起来,心里也激动的不行,跟着小二快步走了出来,却看见一个小娘子和一个书生坐在酒楼的大厅里,不由皱了皱眉,一走进却发现小娘子有些眼熟。

    “小娘子,我们见过吧?”

    掌柜一见到白玉就不由开口问道。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掌柜好眼力我们是见过。”

    “不过我们今天可不是谈见没见过这事儿的,想来小二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他说小娘子有法子让我们酒楼的生意好起来,恕我直言,我不信。”

    掌柜性子也和善,要换其他人,不信,怕是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你不信没关系,我等会儿自然会有办法让你信的。”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掌柜:“不知道能不能把酒楼的厨房借一借?”

    掌柜一听她要去厨房,哪里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但凡厨子,那都是要学艺好多年才可以出师的,看她年纪这么小会些什么?

    想着就想要拒绝白玉的话,但看她这么自信的样子,加上自己的厨房借一借又不会有其他什么问题,万一她真的就有办法呢?

    这样想着,掌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小二带着白玉去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子,小二带着白玉到厨房去的时候,和厨子说了,厨子闻言将白玉带到了灶台边。

    “小娘子要想用什么材料,和食材,都在这里。”

    白玉见状点了点头,将带来的豆腐放在菜板上用到切成了小小的长方形小块,然后从厨房里找到了一些香菇,却怎么都没有找到瘦肉,最后只得作罢,将香菇洗干净,剁碎后加了鸡蛋,葱和盐调好,见切好的豆腐放到油锅的炸成金黄色后控油,等稍微冷下来,用刀在豆腐块的其中一头切开,将里面掏空,将剁好的香菇一点一点灌进去,等把香菇灌完,放在盘子里放好,然后放到锅里升火蒸。

    蒸好后,方一根葱在盘子里,用炸好的豆腐摆成鞭炮的形状,在炒料然后浇在摆好的豆腐上,再撒上葱花,一道菜就做好了。

    一旁的厨子,从一开始就看着白玉,见白玉做好后,顿时都看呆了,闻了闻空气中蔓延出来的香味,他知道,他出师这么多年,还赶不上一个小娘子的手艺。

    他都不知道,吃食还可以做成这样子。

    白玉见厨子呆了一脸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笑了,端着做好的豆腐走了出去。

    掌柜坐在大厅里,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很着急啊,看白玉一脸自信的样子,难道真的有办法让他们酒楼的生意好起来?

    这样想着,掌柜就恨不得跑到厨房去看看,白玉能做出什么吃的来,可又觉得他这么巴巴的跑过去不好,于是就那么绷着坐在大厅里和季临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这一聊就是好一会儿。

    终于在他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白玉端着东西出来了。

第五十章 要是真是我嫂嫂就好了

    “小娘子,你这是做的什么?”

    白玉一出来,大厅里就飘着阵阵香味儿,掌柜一闻,也不和季临渊说话了,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白玉出声问道。

    白玉闻言,将做好的鞭炮迎春放在桌上:“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吗?这道鞭炮迎春,掌柜尝尝??”

    从白玉一出来,掌柜的目光就一直放在白玉的手上,还不等她说,就已经拿着筷子准备开动了,白玉的话说完,掌柜才把目光放在鞭炮迎春的摆盘上,可就像一串鞭炮吗?

    镇上可没有人做吃食做成这样的,顿时心中越发的高兴了,心中已然相信了白玉的话。

    这样的菜要是出现在她的酒楼里,还真能让他的酒楼生意好起来。

    这样想着,掌柜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不是厨房里的任何一种食材,入口酥脆,带着一丝丝辣味儿,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味道,原本掌柜以为也就这样了,可细细的嚼来,竟还有香菇的味道,掌柜的眼中,光芒骤胜,一口连着吃了好几个,才放下筷子。

    “小娘子,你可真没撒谎,这鞭炮迎春啊,很好吃,只是这食材我从来没吃过,不是厨房里的东西啊。”

    “小娘子,这鞭炮迎春味道是真不错,只是这食材怕不是厨房里的吧。”

    掌柜虽说不是厨子,可对各种食材也是知道的,自家的厨房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思索间,他想到,白玉之前往厨房去的时候也手上拿了东西,莫不是就是那个?

    疑惑间,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了。

    “不愧是掌柜,这个鞭炮迎春的食材,确实不是厨房的。”

    掌柜是个明白人,之前白玉就说是来谈生意的,此刻连忙让白玉坐下说话,

    白玉见状,坐到季临渊的身边,也不说话不卑不亢的看着掌柜。

    良久,掌柜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沉声道。

    “小娘子可是要卖这个食材?”

    白玉闻言摇头,指了指盘子里的吃食:“我要卖的不是食材,而是这道菜。”

    “这道菜?”掌柜疑惑的开口。

    “没错我把这道菜的菜谱卖给你,且保证不会卖给别人,从此以后整个镇上就只有你一家有鞭炮迎春这道菜。”

    榆钱镇因为靠海的原因,虽说是个镇,但人也不少,要是有一道独一无二的菜品,且菜品还好吃,那以后的生意,自然是不用愁的了。

    白玉知道这个道理,掌柜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酒楼之所以会没有生意,就是因为没有新的菜式,而其他酒楼同行又恶意降价了,要是有一道独一无二的菜式那从今以后他们生财酒楼的生意就不愁不好了。

    这样想着,掌柜看向白玉的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起来,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消失了,犹豫的看着白玉:“就算小娘子把菜谱卖给我,我并没有食材,也做不出来这鞭炮迎春。”

    白玉闻言笑了。

    “掌柜这就大可以放心了,食材自然是买的到的,这个食材叫豆腐,就在挨着城门处的岔路口就可以买到了。”

    原本还担心买不到食材的掌柜,听见白玉这么说,顿时也不担心了,看着白玉沉声说道:“小娘子开个价吧,这道鞭炮迎春的菜谱怎么卖的?”

    这教豆腐的东西,他开酒楼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吃过,连听说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独特的食材,加上独特的做法,他相信他们酒楼的生意起死回生是有望了。

    白玉见掌柜这么问,皱了皱眉,缓缓出声:“掌柜开个价吧,我相信你总不会坑我。”

    她是没到酒楼里来消费过,也不知道一般一道菜多少钱,还不如交给掌柜自己开价算了,若他有意压低了价钱来买自己的菜谱,她不卖也是可以的,她优先选择和他做这笔生意,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和他做这笔生意。

    掌柜见白玉这么说,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

    白玉见状,不由一两懵,这个数是哪个数,一两?

    这样想着,白玉顿时沉下了脸:“看来掌柜是没打算诚心和我谈生意了。”一两,她就是做好在外面散卖都不会便宜,她把这道菜的菜谱卖给他竟然只给一两,这不是没安心谈生意是什么。

    这样想着,白玉站了起来,招呼着季临渊就要走,季临渊看着白玉沉着脸的样子,不由动了动唇,想要提醒她,掌柜怕不是说的一两。

    他的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掌柜的声音响起:“小娘子要是觉得十两太少我再添十两,二十两,小娘子觉得怎么样。”掌柜一见白玉要走,以为她觉得十两太少,连忙添了十两,二十两,只要菜谱是他的,那这二十两回本也是很快的。

    原本白玉是准备走了,可一听到掌柜的话后,顿时僵了僵,什么玩意儿?十两?不是一两吗?这下见掌柜涨到二十两,心中顿时一晚走草泥马奔腾而过,亏得自己走的慢,在两文钱能买一个白面馒头的时代,二十两是很值钱的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白玉的脸上却是半点不显,悠悠的转身,坐了下来。

    “二十两成交,掌柜可有笔?”

    掌柜闻言,让小二拿了笔纸笔过来,白玉接过递给了季临渊:“些一份合约书。”

    季临渊见状,将纸笔接了过去,不消一会儿一份合约书就写好了,两人签字后,白玉边让季临渊在一旁,她念,他写,将菜谱写了下来。

    “掌柜的,这就是菜谱,有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等下我再做一次,顺便告诉酒楼的师傅。”

    掌柜接过白玉递过来的菜谱,听到白玉的话后,哪里有不愿意的,连忙点了点头:“方便,方便,当人方便了。”

    白玉见掌柜这么说,便让小二去肉铺买五花肉回来,小二见白玉真的能让酒店的生意好起啦,高兴的不行,见白玉让他去买肉,连问也没问就要跑,却被掌柜给叫住了。

    “去岔路口,买些豆腐回来。”

    小二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走,却冷不丁的又被掌柜给叫住了。

    “唉唉,你看有多少豆腐,全买了吧。”

    全买了?

    小二一脸懵,全买了会不会太多了??

    白玉见状,低笑一声:“全买了吧,没有多少。”

    磨豆子是用石磨磨的,哪怕他们加班加点的做了一晚上,也只有三板豆腐而已,真要是酒楼生意好,那肯定是不够的,完全不存在什么剩下的。

    小二见白玉这么说,嘀咕了一声,随即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小二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薛寒雨和薛氏他们,薛紫衣拎着一块五花肉,至于小二和薛氏他们,则是一人抱着一板豆腐。

    薛寒雨还好,虽然高兴,但到底还是收敛着,但一旁的薛氏和薛紫衣两人,就是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了。

    她们在岔路口卖豆腐,围着的人不少,可真正买豆腐的人却不多,眼看着豆腐不好卖,薛氏和薛紫衣母女俩,愁的不行,想要找白玉想想办法,却发现找不到白玉,连季临渊也找不到,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吆喝,不曾想,突然来了一个人,就要将他们的豆腐全买了。

    这运气真是太好了,两人高兴的脸上的笑就一直没停过。

    “掌柜的,豆腐和肉买回来了。”

    小二刚一进门就大声的说道,掌柜闻言,看向一旁的白玉。

    “小娘子,东西已经买回来了。”

    薛寒雨早就看到了坐在大厅的季临渊和白玉,心里顿时就明白,他们家的豆腐能这么快的卖出去,怕是和嫂嫂有关,这下听到掌柜的话后,越发的确定了。

    这会儿正乐不可支的薛紫衣和薛氏听到掌柜的话后,也看到了白玉,见掌柜的态度,两人心里顿时明白,他们的豆腐能全卖了,恐怕和嫂嫂脱不了关系了。

    这样想着,两人心中越发的感动的不行。

    薛紫衣觉得,嫂嫂真是太好了,要真是她的嫂嫂就好了,思索间,她偷偷的瞄了眼她大哥,越发的觉得两人般配的很。

    薛紫衣的心思,没有人知道,白玉见状和季临渊他们说了一声就拿着肉和豆腐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掌柜早就和他通过气了,见白玉进来连忙跟在白玉的身后,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白玉的身上,就怕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步骤。

    要知道,一个厨师能做出一道属于自己的拿手菜就是对自己厨艺的肯定,多少人从出师到死都未必能有一道属于自己的拿手菜,鞭炮迎春他虽然没尝过味道,但是就是闻闻也知道味道肯定不错了,虽然不是他自创,但他学会后,整个榆林镇除了白玉就只有他一人会做了。

    也算是自己的拿手菜了吧?

    豆腐里面塞进去的都是有肉的,没有肉海鲜也可以,因为之前在厨房里只有肥肉,她就只用了香菇,现在有了五花肉肯定就要加上五花肉了,加上肉的味道,和没有肉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

    小二买回来的五花肉不少,白玉没有用完,将五花肉和香菇一起剁碎,然后按着步骤做好,一边做,一边和旁边的厨子说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厨子聚精会神的听着,等白玉将鞭炮迎春做好,厨子才收回自己粘在白玉身上的目光。

    顿时也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原本他以为,厨子嘛,只要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好就好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费这么多功夫,竟然只做一道菜,此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觉得没明白一样。

    白玉将做好的菜端了出去,掌柜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白玉端出来的鞭炮迎春,味道仿佛比之前的又要好上一成,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将已经准备好的银子,递到白玉的面前。

    “小娘子,这是银子。”

    “麻烦掌柜了。”白玉接过银子,和掌柜说了几句后,几人就从生财酒楼离开了。

    刚一出生财酒楼的门,薛紫衣就绷不住,一把抓住了白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