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怪的叫声

    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周围哪有什么人,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梦。

    这一吓倒好,再也睡不着了。

    反而是那痛苦的呻吟声越加清晰,让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我捂着耳朵,也不知道白先生今晚回来没有,找个机会非得告诉他,让他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不可。

    白天路过那家发廊的时候,发现之前见过的老板似乎气色不怎么好,这才几天不见,跟变了个人似的,面黄肌瘦十分憔悴。

    一来二去,我和发廊老板的儿子混了个面熟,他叫钱宝,是个小胖墩儿。

    和他玩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问他:“钱宝,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我不敢直接说奇怪的声音,怕他起疑心。

    他呆子似的摇摇头,“没有啊……我爸说我睡得沉,一觉睡到天亮,天大的雷声都听不到。”

    这就让我更疑惑了,不知道是只有我听得到那声音,还是这胖墩睡得跟猪似的才听不见。

    我们就在发廊前面玩,这时候,突来进来一位穿高开叉裙的卷发女人,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哪来的村丫头,真挡路。”

    我不好意思地挪开位置,让她走了进去。

    里面钱宝的爸爸立刻走上去招呼他,我还听见他在低声对女人说:“王太太,您那样说不好吧,毕竟她只是个小姑娘……”

    我好奇地往里面瞟了一眼,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憨像。

    又和钱宝玩了个把小时,我肚子咕咕叫了,已经到该吃午饭的点了,我自己回了家。

    对面住的人突然开个门,里面的女人一脸惊喜又嫌弃的看着我,“哟,这不是刚才那个村丫头吗?怎么,你也住这里?”

    我虽然不想搭理她,但这几天除了钱宝那个傻子,实在也没人陪我说话,还是回答了她的话,“王太太,我就住你对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而且我有名字的,你每次都这样叫人很不礼貌。”

    她倒是格外的好脾气,一点也不似之前的泼辣蛮横,揉了揉我的头发,“小丫头还生气了,那你叫什么啊?”

    我头发被她揉得乱糟糟的,一步跳开了,“我叫宋小小!现在我要回去吃饭了,再见!”

    其实我是回去拿钱,再下去随便找家馆子吃饭。白先生经常不在家,所以会给我一些吃饭钱。

    王太太却看出了我家没人,“你回去吃什么饭,我今儿一上午都不见你家开门,吃空气吧!”

    她又奚落起我来了,不过这次竟然是好心的,没等我气呼呼地关门,她竟然对我发出邀请,“小小想吃肉吗?来我家吃午饭吧,我炖了香喷喷的排骨,还有肥而不腻的回锅肉……”

    听她的描述我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但还是有些犹豫,“我……”

    她一把把我拉了过去,“你什么你,想吃就过来,别废话。”

    王太太果然没有骗人,她只有一个人吃饭,却做了好多菜,除了她说的,还有不少我说不出名字的菜。

    这个王太太真叫人好奇,现在这个生活水平,能隔三差五吃一次肉就算不错了,结果她一顿就能吃这么多。

    我心里嘀咕着手上动作却没落下,吃得吭哧吭哧的,十分欢实。

    王太太瞟了我一眼,“慢点吃,这就我们两人,没人和人抢。我不喜欢吃饭发出声音的人,太粗鲁了。”

    ……所以我很难理解这些城里人,吃饭静悄悄的,不就少了吃饭的乐趣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顿我还是吃得很开心,快吃饭的时候,我看到白先生回来了。

    我捧着饭碗跑了出去,“师父!”

    他很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在她家,还吃饭了?”

    我突然心虚了,“怎么了……不可以吗师父?”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王太太,眼里的疏离和冷漠十分明显,“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在她家吃饭也不准和她说话。”

    “……哦。”我小声地应了声,把饭碗给王太太放回去。

    王太太明明听到了师父刚才的话,却丝毫不在意,“下次过来玩啊小小,王太太给你买糖吃。”

    我慌慌张张跑了,“不用了,谢谢你。”

    我回到自己家,关上门,白先生买了馄饨正在吃。

    对面摆着一份,本来应该是留给我的。

    我突然感觉像背叛了白先生一样,“对不起啊,师父,我下次不去她家了……”

    “没事,这次原谅你了。你去看书吧,过几天就能去学校了。”白先生现在的情绪很平和。

    “好……”我正打算回房间,突然想起什么事,回头对白先生说:“师父,我……我这几天夜里总是听见楼下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女人在哭,一直到半夜两三点都还在哭……”

    白先生眉头一皱,“我倒是没有听见……你今夜再留意一下,最好能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

    “嗯,那你今天晚上在家吗?我有点……有点害怕。”我小声地说。

    “在家,今天不出去了。”

    他这话一说我就放下了心。

    白先生吃过饭,就教我识字,原来他给我的另一本书是道法入门指导,怪不得我看不懂。

    他时不时教我画上几张符,当然,通常一张都要练习上千次。

    白先生不在家的时候我很想他,他在家我却又很累,做什么都像被监视着,任务完不成还要打手心。

    别看白先生文质彬彬的,打人是真的痛,而且非常严格。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了,白先生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刚闭眼,又听到了那凄惨的幽咽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我记住白先生的话,仔细听了听,应该是女人的声音没错,但却又有几分动物的原始嘶吼声。

    而且我能确定,就是从发廊那边传来的!

    我腿打着颤跑出了自己房间,“师父师父!”

    等白先生开个门,把这些仔细地说给他听。

    他皱了皱眉头,“走,跟我下去看看。”

    现在刚入夜,有几家还亮着灯,但发廊却是黑漆漆一片。

    越靠近发廊,那凄惨痛苦的叫声就越尖锐,我耳朵都快受不了了。

    白先生指着门,“你确定是这里?”

    我点点头,他二话不说就“砰砰砰”地敲起门来,“开门,钱师傅在里面吗?”

    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白师父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符向门锁飞去。

    “咔哒”一声,锁开了。

    “你听着声音带路。”白先生抓着我的手,“不要害怕,我在这。”

    我硬着头皮点头,心跳得很快,生怕下一秒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