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婆魔
“呵呵，也不过如此！”三百多人当中，突然有一人发出嘲笑的声音，“这里是东林学院，这些玩意儿有个鸟用！”
其它学员也是面露笑意，有些人甚至双手抱胸，摆出一幅看好戏的架式。
慕容琪也不着脑，直接走进人群，来到那位说话的学员面前。二十出头的魁梧汉子，身上的肌肉把院服撑的鼓鼓当当。慕容琪站在他身前显的那样娇小。
如此情况下，项星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刚刚起身，慕容琪便回过头来喝道:“你给我坐下！”不容质疑、毫无道理可讲的，项星一屁股重重的坐回椅子上。
“你不服？”
汉子刚进大殿时，也被慕容琪的容颜所吸引，现在她正站在自己面前，更让人有种心动的感觉。
汉子深吸一口气，抛开心头杂念:“如何？”
“你叫孙浩？西北唐洲孙家的？”
“不错！”
“孙家的传承可追溯到前朝洪武时期，算起来少说也有四千多年了吧！”
孙浩此时对慕容琪有些佩服了。第一次见面，便能说出这些，更关键的他也是今早临时起意过来看看的。
慕容琪接着道:“你孙家在前朝只是个小门小户，现在嘛，也可算一豪门大家了。当中的缘由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一家子都信的婆魔吧！”
说到婆魔二字，孙浩不由的挺了挺原本就异常魁梧的身躯:“世人都知婆魔为我家供奉之无上大神，我家有如今地位，全懒婆魔降下的福禄。呵呵！你在此于我等谈信仰，是不是很可笑？”
“唉！世间最难处理的便是我人族之信仰，天地诸神信与不信？要信哪位？呵呵，不过是尔等自利所定。”说着，慕容琪探手入虚空，从不知名的空间中抓出一人来，随意一甩，把那人丢在了项星脚下。
“哗”突如其来的情况，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项星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情况？”那人显然被甩懵圈了，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孙浩死死地盯着那人，“啊！啊！啊！”的乱叫一通，同时抢出人群，重重地跪在地上，“嗵嗵嗵”磕着响头。
“婆魔！”
“是，你是哪位？”婆魔用力拍打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回复清醒。
慕容琪没有回答婆魔，反而转向还在磕头的孙浩，道:“现在还觉得可笑吗？”
孙浩好像没有听见慕容琪的话，自顾自地磕着头，可能是磕的太重了，眼睛里不自觉的有泪光闪过。
一切来的太快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其它学员仿佛中了魔咒，呆呆地站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一切。
婆魔体形不高，身着亮银铠甲，腰间的三尺长锋已然出鞘:“卑微的凡人们，招吾现世有何请求？”
婆魔的话让项星总觉的哪里不对，再瞧瞧慕容琪绝美的、毫无表情的脸庞，心下大定。看来所谓的婆魔，只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
“吾神！您的奴仆请求您降下神罚，惩治那些对您不敬之徒？”孙浩抬起头，双目通红，言语间已然失了理智。
孙浩蠢不代表在场的所有学员都蠢。明摆着，慕容琪可以毫不费力的从虚空中把婆魔提溜出来，无论这个婆魔是真神或是假神，他都不会是慕容琪的对手。如果婆魔是个没脑夯货，真向慕容琪出手，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经过短暂的失神，学员们大都回过味来了。这是要灭人信仰的节奏啊！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第二回了，管它呢，天塌下来个儿高的顶着，这种热闹不瞧，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献上尔之灵魂，吾将如尔所愿！”说话间，婆魔双眼放出两道精光，照在孙浩身上。原本魁梧的身躯瞬间便成了皮包骨头。
慕容琪出手了，不见法力波动，只一白嫩手掌以极快的速度抓住婆魔的脖子，往上提起，再用力地砸向地面。
婆魔也是了得，电光石火间身形有如虾米，一躬一弹，泄去慕容琪所加的气力，跃上半空，剑尖直取慕容琪面门。
“叮”手指于剑身轻触，发出一声异常乐耳的声响，剑断，而慕容琪依旧从容潇洒。
“你……你……你……”婆魔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断剑。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啊！犹记的当年得到它时内心的狂喜。更记的凭借它，闯过无数生死关卡。
“我乃天地真神，我乃天地真神……”剑与婆魔心意相通，剑断则心神大损。他已失了理智，忘了满身修为，如同街头无懒般合身扑上，拳头无用便用脚踢，脚踢不中便用牙啃，最后更是没脸没皮的朝慕容琪吐起了口水。
“哈哈哈！这就是唐洲孙家顶礼膜拜的神？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一众学员首次认识到，世间竟然有如此极品之神灵，而且还被一女子欺负的不要不要的，真正是令人赏心悦目。
然而，此时慕容琪流露出了一丝认人不解的笑容:“可教也，善！”
紧接着，她双手结莲花印:“火刑！”
如泼皮般的婆魔还在疯狂的耍闹，突然间双脚生起火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上燃烧。
“不……不可能，吾乃天地真神，吾已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光，三灾九难早已无法加持吾身。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婆魔使尽全部神通，做着最后的挣扎，怎奈火势依旧，慢慢的向上燃烧。
大殿中的笑声也停止了，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现在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这位婆魔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明，一位正遭受火刑的神明。
“啊……啊……”痛苦还在继续，“该死的，什么鬼东西？它为什么灭不掉？该死，让它烧快点可不可以？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如你所愿！”慕容琪轻吹一口气，原本燃烧到婆魔大腿间的火焰，突然狂爆起来，瞬间把他整个儿吞食。一尊神明就这样莫明其妙的消散了，连一点响儿或渣儿都没留下。
再观孙浩，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让他失去了自我，如同离了水的鱼儿，嘴巴一张一张的。
“唉！孙浩，你自幼勤奋，与人相处也无过错，怎奈错了信仰。如今我灭你信仰，便有了亏欠。我有丹药一枚，可让你活命。”说话间，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射入孙浩口中，“世间有因果，你若想报仇，可随时来寻我！”
丹药入口即化，原本的皮包骨在强大的药力作用下，如吹气球般膨胀起来，只一会儿功天便恢复如初。
孙浩躺在地上，睡了过去。肉体上的创伤可以靠丹药活命，精神上的打击则须他自己努力了。
“我们接着上课！前面的两个问题经过此事之后，我想你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在我看来，有无信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什么？有人相信力量，力量强大者，可翻云覆雨。有人相信权力，当权者高坐庙堂，号令天下。有人相信金钱，财可通神、可驱鬼。还有色，古语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万恶淫为首、色字头上一把刀，色字成就了多少英雄豪杰，又有多少英豪为色字所赖？”
“此类种种你我皆可追求，但不应、不能更没资格成为你我之信仰，之神明。”
“导师，那婆魔呢？他是真神吗？”一位学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凝问。
“单以修为境界而论，婆魔为神明当之无愧。”
“哗！”又是一阵惊愕，自我猜测和感受是一回事，别人亲口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慕容琪接着道:“如婆魔之辈，不过是一群自我吹捧又互相吹嘘之徒。假借信仰祭祀之名，许以信徒利益而得我人族信仰之火，用以增强自身修为。”
“在我眼中，世间真正的神明，真正值得和有资格让你我所信仰的只有两种，一为外神，二乃内神。外神为上古人皇所封之神。他们全是我人族之大英雄，为人族，他们战天斗地，可以牺牲自已的一切。很可惜，在人族的历史长河中，只出了一位人皇，他们也追随着上古人皇消失在了历史当中。”
“内神是为人族之精神，它们一值存在于你我的血脉之中，不可摧毁。”
“导师，照您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的血脉中居住着天地众神？”有一学员问道。
“可也。”
“魔族、妖族还有北方蛮族、南方夷族又是如何？”
“蛮和夷皆属人族，只是走的路子有所区别，本质上并无不同。魔和妖讲的是血统，体内不居众神，血统纯净者，天生神力。不过，随着魔族和妖族的繁衍，其血统会变的不再纯净。所以有上古魔妖大能者，创出反祖之象，以保他们的后代不会因血统不纯而实力底下。”
“我人族有个词，叫一脉相传，当中的一脉指的是血脉众神，所以，无论人族如何发展，人口多少，血脉众神永远都在你我体内。”
一时半会儿，众人还不能完全明白慕容琪话中真意，“如此说来，天下间的宗门教派所供之神都是假的了吗？天下人都信错了神？”
慕容琪回道:“人族外神消失，血脉众神又不可见、不可寻，为使人族不迷失自我，有信仰之依靠，先贤们便以人族之精神、人族体内之血脉众神为基，创造了一个个可见可寻之神，他们的本质还是你我体内之人族精神。”
“种族的发展，总伴随着得到与失去。神州世界的发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失去？尔等应当仔细思量！今天的课便上到这里。指到名字的学员如若愿意，可当我的学生！”
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远远超出了所有学员的认知。眼前这位不光有倾城之容，更有超强修为，强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婆魔，而且她的这翻言语此前从未听说，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成为她的学生？求之不得。
“萧进，陈冲，项星，楚风…………尔等可愿随我学习？”慕容琪总共报了十三人。
十三人异口同声:“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