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缓缓,来时迟全文阅读 第10分节

091:背叛自己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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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凝思和池北辙立即起床洗漱,二十几分钟后就赶到了林敏南所在的酒吧,她正坐在吧凳上给英俊的调酒师要着酒。

    乔凝思在看到林敏南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她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几步走过去握住林敏南的胳膊,"敏南,你没有事吧?"

    "没事。"林敏南摇摇头,淡淡地应着乔凝思。

    她应该是喝了不少酒,那样子看上去醉意朦胧的,眯起的眼睛里透着迷离,她平日里太过高冷,只穿黑白的职业套装,不化妆的一张脸过于寡淡冰冷,很多时候更像只工作的机器。

    而此刻的林敏南因为醉酒而透着以往没有的妩媚,在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耀下。乔凝思直到此刻才发现林敏南是那么漂亮动人。原来池北辙和陈默都是慧眼识珠。

    "我其实是想叫池先生过来陪陪我的。"林敏南看了一眼站在乔凝思身侧的池北辙,对乔凝思说:"可如今他结婚了,一个女人不能随随便便在晚上叫一个已婚男人出来陪她。不过我知道只要叫太太你过来,池先生他也一定会跟着,所以太太,今晚对不起了。"

    乔凝思一怔,刚刚在家哭过的眼眶还是红的。听后瞳孔里再次涌上一股潮湿。

    林敏南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周到而又有分寸的人,她不足以信任乔凝思,这么多年来她唯一最依赖的人是池北辙,想找池北辙陪陪她,却还是那么体贴地顾及到乔凝思的感受。

    最初认识池北辙身边的这个林助理时,乔凝思觉得林敏南爱钱、冷漠麻木而又不近人情,可渐渐的,她发现根本不是这样,而直到现在,乔凝思更觉得其实林敏南才是最善良、最温柔的那一个,难怪陈默会那么喜欢林敏南,陈默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懂林敏南的了。

    池北辙一言不发地坐下来,给乔凝思点了一杯果汁类的鸡尾酒,自己要了和林敏南一样的,酒精浓度比较高的玛格丽特。

    这是一种买醉神器,林敏南一个人已经在这里醉生梦死了整整三天。此刻看着面色紧绷而苍白的池北辙,林敏南唇边牵出一抹苍白的笑,"对不起池先生,让你为我担心了,我可能嫁不了陈默了。我想跟他分手,可是我又舍不得。"

    "即便我回来了,我也害怕见到他,所以我把一切的通讯都关掉,这三天就躲在酒吧里,不让他找到我。"

    乔凝思闻言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盯着林敏南,"为什么?敏南你怎么这样说?"

    她说着抓住林敏南的手腕,那样子比陈默本人都要慌张,"你为什么不嫁给陈默,反而还要跟他分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和阿辙把你们的新婚礼物都准备好了?"

    林敏南没有想到池北辙和乔凝思这么快就把她的新婚礼物准备好了,愣了几秒钟,随后摇摇头。

    平日里她那一双冰冷而没有波澜的眼睛,此时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下一秒钟就有液体滚落而出,"对不起。"

    "我配不上陈默,我会毁了他......"说着林敏南猝然转过头,用一只手掌盖住脸,紧接着乔凝思就看到大片透明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淌出来。

    乔凝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林敏南会哭,而越是表面看上去很强大的人,脆弱的时候就越是让人心疼。

    乔凝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偏偏林敏南什么都不说,乔凝思又是着急又是担忧,也跟着掉下泪来,手下用很重的力道捏着林敏南,乔凝思的声音都哽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敏南你说啊......"

    这时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的手拉回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嗓音沙哑地劝着乔凝思,"不要再逼问她了,等她哪一天想说了,自然你就会知道。"

    乔凝思无言以对,转过头把脑袋埋在池北辙的胸膛,想起池北辙说过得林敏南从小到大的经历,陈默是林敏南生命中唯一的光彩和幸福,打打闹闹、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眼看着林敏南的苦难就要结束了。

    可命运为什么如此残忍,不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乔凝思的心里酸楚而又悲凉,平日里不爱哭,但今晚知道了太多关于林敏南的事,以至于一看到林敏南,她就心疼得厉害,再加上林敏南刚刚的那一番话,以及林敏南从指间里流出来的泪水,乔凝思就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脸深深地埋进池北辙的胸膛里,乔凝思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竭力地压制着哭声。

    池北辙厚实的手掌抚着乔凝思的背,到最后乔凝思也安静下来,于是三人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偶尔池北辙的杯子和林敏南的碰撞过去,在这样音乐劲爆,并且到处都有人狂欢的酒吧里,乔凝思三人之间的氛围却压抑而又悲戚。

    乔凝思觉得自己都有点呼吸不过来了,试图转移注意力,却见左边不远处的吧台上有两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付朝桓和叶承涵,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乔凝思握住池北辙的胳膊,示意池北辙也看过去,确定了是付朝桓和叶承涵两人后,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起来,"据说池骁熠最近几天出差去了。"

    所以这情况是叶承涵趁着池骁熠不在,而半夜和付朝桓约会在酒吧这种场所,是旧情复燃的架势吗?

    几个月前池骁熠和叶承涵结婚后,两人就去了马尔代夫度蜜月,回来后乔凝思见他们两人的进展还不错,至少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而现在这个状况是叶承涵和池骁熠闹矛盾了,因为赌气半夜三更和付朝桓在一起,还是叶承涵始终没有忘记付朝桓,在池骁熠面前都是假装的?

    林敏南听后也往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我在这里三天了,看到他们来了三次。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在调查我和恒远,但结果发现并不是,所以不排除叶承涵背着池骁熠,而和付朝桓这个旧爱偷.情的可能性。"

    乔凝思心里想着林敏南应该有话单独对池北辙说,她就端着自己的杯子起身,对池北辙和林敏南说:"你们等我一会,我过去打声招呼。"

    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太乱,而乔凝思也很少过来,池北辙不想让乔凝思随意走动,只是付朝桓和叶承涵离他们也不远,既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池北辙就点点头,抚了一下乔凝思的脸,让乔凝思过去了。

    这边付朝桓和叶承涵正谈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池北辙和乔凝思,付朝桓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纸袋放在吧台上,一脸凝重地对叶承涵说:"我查清楚了,关于你被撤职一事,确实有人在暗中陷害。"

    从法律上来说,如果一个警察在犯罪团伙、黑道或是因为其他任务而卧底时,期间若是这个警察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不得不跟他们同流合污而做一些杀人、走私、贩卖毒品等等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时,到任务结束后,这个警察是否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仅仅取决于上司的一句话。

    只要上司一笔把这些事都勾销掉,那么无论叶承涵犯多大的罪,都没有关系,然而因为公安局局长的儿子看上了叶承涵,平日里没有少骚扰叶承涵,结果招来了其老婆的嫉妒,所以公安局局长的儿媳妇滥用私权,分分钟就结束了叶承涵的警察生涯。

    "太过分了!难道我什么都不做,而妥协这样的结果不成?"叶承涵一把将牛皮纸袋用力摔在吧台上,气得一张脸泛着青白。

    除了做警察,叶承涵就不会其他的了,关键是伸张正义、除恶扬善已经成为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信仰和和意义。

    这几个月来她整天闷在家里,像是金丝雀一样被池骁熠关在华丽的牢笼里,这绝对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如今时刻想着再复职,然而公安局局长的儿媳妇视她为眼中钉,那么她如何过去这一关?

    叶承涵一手攥紧成拳,另一手里捏着装有鸡尾酒的杯子,不由分说地灌下去一大半,再重重地掷在吧台上,刚想对付朝桓说什么,转头却看到走上前的乔凝思。

    叶承涵心里顿时一慌,面上却是冷若冰霜的,淡淡地瞥过去一眼,跟乔凝思打招呼,"真巧,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嫂。"

    "我也没有想到弟妹大晚上的跟付神探在酒吧里喝酒。"乔凝思找了位置,从善如流地坐在叶承涵的身侧,看到吧台上的牛皮纸袋,估摸着里面装的应该是资料。

    乔凝思淡淡笑着说:"我倒是好奇如果弟妹和付神探是在谈正事,也不至于大晚上的约在酒吧里不是吗?而就算是私事,我觉得不该趁骁熠出差时,弟妹单独约见旧爱。"

    付朝桓抿了抿唇,张口刚想说什么,叶承涵却冷笑着不以为然道:"你不就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背着他池骁熠偷男人吗?是又怎么样?你乔凝思真把自己当我大嫂了,有权干涉我的私事?"

    "我告诉你乔凝思,就算你觉得我是池骁熠他的老婆、池家豪门的二少奶奶,我自己却从来不这样认为,而我只认叶承迹一个大哥,所以请你有点自知之明,既然如今嫁给池北辙了,你就不要以我叶承涵的嫂子自居。"

    叶承涵说话向来尖锐刻薄,乔凝思倒也习惯了,没有觉得什么。

    付朝桓却皱起眉头,低沉地劝着叶承涵,"凝思只不过是问问而已,你不要......"

    "现在被侮辱的人是我,付朝桓你竟然替她乔凝思说话?"叶承涵失望而又讽刺地打断付朝桓,唇边勾着一抹自嘲,"就算你不曾爱过我,但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如今你却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行啊付朝桓,你们继续聊吧,我回去了。"叶承涵拿过自己的包站起身,没有再停留,连招呼都不给乔凝思打,转身就走。

    付朝桓见状连忙对乔凝思说了一句,"她没有开车过来,刚刚又喝了酒,我去送送她。",随后就大步跟上叶承涵离开了。

    乔凝思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想把叶承涵当成一家人,但显然叶承涵根本不买账,并且叶承涵嫁给池骁熠,就是要报复池骁熠和包括她在内的池家人,所以就算她试图提醒叶承涵不要跟付朝桓走太近,叶承涵怎么会听她的?

    结果反而像是她在多管闲事一样。

    池北辙在这时走过来,伸出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腰,"我们回家吧。"

    乔凝思见池北辙的一张脸发白,估摸着刚刚他和林敏南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乔凝思也没有立即问。

    只是走到林敏南身边时,乔凝思蹙着眉头,担忧地对林敏南说:"敏南,你还不回去吗?我和阿辙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林敏南摇摇头拒绝了乔凝思的好意。

    自从年后搬过去和陈默一起住,她体验过陈默和紫苏给自己带来的亲情和温暖后,她一次也没有回过自己的房子里,因为害怕自己再跌入冰冷的深渊。

    如今她不能去陈默的家里,哪怕整天在酒吧里游荡,以喧嚣和热闹来掩饰内心的悲痛,林敏南也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她一个人孤单了太久太久,宁愿放纵自己、喝酒买醉,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见乔凝思依旧站在自己面前不动,林敏南语气淡淡地劝着说:"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去了。不用担心我,我是成年人了,更何况在这里三天都还好好的,你们以为我今晚会出什么事?"

    "再者说,就算真的有男人欲图不轨,到最后也会被我吓到吧?回去吧,我没事,这是最后一晚了,明天我会正常上班。"

    乔凝思看了一眼池北辙,见他没有说什么,乔凝思只好点点头,走过去突然一把抱住林敏南。

    乔凝思的下巴放在林敏南的肩膀上,心疼地说:"你坚强点,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无论怎么样,我和阿辙都是你最可以信赖、依靠的人。"

    林敏南感受着乔凝思怀里的温暖和柔软,她从生下来到现在的几十年来得到的关爱少之又少,最初是把她抚养长大的孤儿院院长,后来院长去世了,就只剩下池北辙,直到她遇见陈默以及陈默的家人。

    本以为就算没有和陈默发展成恋人的关系,她也不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和亲情,可如今却不得不斩断和陈默之间的一切,恐怕往后她和陈默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果然,她就不应该在那天晚上和陈默发生亲密的关系,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地只做搭档,让她压抑着自己对陈默感情,就像过去的那几年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喜欢陈默,那该有多好?

    过了好半晌,林敏南才在乔凝思的胸口点点头,"好,谢谢池先生和太太。"

    走出酒吧时,池北辙一条健壮的手臂霸道地搂着乔凝思的腰,把乔凝思的身子护在怀里,避免纷杂的酒吧里有人碰到乔凝思。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车子边,出乎意料的,遇见了刚从车子里走出来的韩雅书,乔凝思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韩雅书见到池北辙和乔凝思后,表情里闪过一丝诧异,先上前跟两人打招呼,"池先生、池太太,这么巧能在酒吧碰上你们,我还以为酒吧是我们这些寂寞的单身者所钟爱的场所呢。"

    韩雅书这个样子只要女人都能看出她是个绿茶婊,对池北辙这个有妇之夫存有非分之想,而如今乔凝思确定了池北辙对自己的感情后,再面对韩雅书时,她就是一副正室的高姿态,勾着唇意味深长地回着韩雅书,"是啊......"

    "酒吧确实比较受寂寞单身者的欢迎,不过韩总监在钓男人的时候,可要搞清楚对方有没有老婆或女朋友。若不然到时候当了小三,你自己或许无所谓,但丢得是你们韩家豪门的脸,同时也毁了恒远的声誉,所以我这个做老板娘的,请韩总监自重一点。"

    韩雅书闻言笑着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唇瓣颤抖着发出一个字音,"你......"

    乔凝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凛冽、伶牙俐齿了?

    那天晚上乔凝思提出让自己的丈夫池北辙半夜送她回家,面对她明目张胆的挑衅,作为妻子的乔凝思也没有回击,由此她断定乔凝思软弱善良很圣母,根本不是她韩雅书的对手,但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韩雅书用那双描画得精致的凤眼看着池北辙,如果一个男人生着这样一双眼睛,可能那个男人比较邪气风流,比如池骁熠,而换成韩雅书这个女人长着一双凤眸,事实证明韩雅书就是一个狐狸精。

    乔凝思清清楚楚地看到韩雅书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意思,欲语还休的极其魅惑,若是其他男人,恐怕早就拜倒在了韩雅书的身上。状斤广技。

    对于这点,乔凝思相信池北辙还是有这个定力的,她挽住池北辙的手臂,仰着一张小脸,娇嗔地说:"老公,你看这么晚了,我们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们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有些寂寞的单身者一样,半夜三更出来钓男人,以此填补空虚。"

    虽然池北辙很喜欢乔凝思跟他撒娇,但平日里乔凝思的撒娇法不是这样的,此刻的乔凝思让池北辙受不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忙搂紧乔凝思的腰,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好。"

    "但愿韩总监今晚能成功。"池北辙淡淡地对韩雅书说了这样一句,随后转过身亲自为乔凝思打开车门,等乔凝思坐进去后,他走到前面的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韩雅书咬牙切齿地看着池北辙的车子淹没在霓虹灯火中,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好半天才平息了那股嫉恨之火。

    韩雅书松开攥紧的手指,眼睛里染上了阴鸷的笑,"等着吧乔凝思,你这个池太太也当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来酒吧找男人,填补空虚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韩雅书扬了扬唇角,转身踏着高跟鞋子走进去,很快在吧台那里找到独自一个人喝酒的林敏南。

    韩雅书悠悠笑着说:"没想到只是几个月不见,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林助理,竟然沦落到晚晚买醉的地步。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有兴趣跟我聊聊吗?我可以做一个很好倾听者。"

    她的一条胳膊顺势搭在了林敏南的肩膀上,林敏南的眸光骤然一冷,紧接着猛然回身,用力把韩雅书甩到地上,"滚!"

    韩雅书浑身撞得疼,裸露的胳膊肘处甚至破了皮,很快冒出鲜血,这让韩雅书的忍耐力到了极点,艰难地起身走过去,也不给林敏南好脸色看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纸袋猛力砸在林敏南的手边,语气阴冷地说:"林助理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看后你若是依旧坚持让我滚,那么我必定下一秒就消失在你的面前。"

    林敏南闻言身子蓦地一僵,预感到什么,她的脸色也随之一白,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害怕面对事实真相。

    就好像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是洪水猛兽,向来冷静强大的林敏南就连眼神中也流露出惊恐来,死死盯着纸袋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她浑身冰冷地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韩雅书用纸巾按着淌血的伤口,站在林敏南的身侧,清楚地看到林敏南的的肩膀颤抖着。

    韩雅书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极大的报复快感,那天在办公室里林敏南送钟表给她带来的屈辱和愤怒,终于这一刻她让林敏南偿还回来了。

    韩雅书抬起手指,把散落的一缕头发拨到耳朵后面,仍旧是她一贯的、标准的微笑,"你若是打开看了,或许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就把它丢在这里,那么我难以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看到,到时候恐怕整个T市都要热闹了。"

    林敏南骤然回头看向韩雅书,紧接着抬起胳膊,"刷"一下把杯子中剩下的酒液泼到韩雅书的脸上,也不管韩雅书狼狈的样子,最终林敏南还是哆嗦着双手,打开了牛皮纸袋。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里面装着的几张检验单和她的出身背景,以及一些照片时,林敏南的瞳孔还是一点点不可思议地睁大,只觉得整个人一瞬间就堕入了无底的悬崖。

    酒吧里的灯光和人影在林敏南的眼前不停地晃动,从清晰到模糊,直至最后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处在某个空间里,林敏南僵硬而机械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具死尸,连胸口的起伏都没有了。

    韩雅书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林敏南生理上的缺陷,就是她最致命的所在,即便韩雅书还没有做出什么来,林敏南就已经败得一塌涂地。

    韩雅书从未看到过此刻林敏南失魂落魄的样子,但她一点也不同情、可怜林敏南,心里对林敏南只有深深的反感和恶心。

    像林敏南这种怪物,就不该活到现在,在林敏南的父母生下这个女儿时,就应该把林敏南掐死,丢林敏南在孤儿院门口,真算是林敏南上辈子积德了。

    "林助理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韩雅书居高临下地睨着仍旧宛如雕像一样的林敏南,她用一种胸有成竹的语气缓慢地道:"如果这些东西曝光了,到时候被毁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你想想陈默和紫苏,甚至是池北辙和乔凝思。"

    "当然,你可以自私一点,不用管你的生命中对你好的仅仅几个人,但你也应该为你自己考虑,如果在可以挽回的情况下,我想你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世人眼中的怪物,你也想好好活着吧?"

    在韩雅书这番话说完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敏南原本挺直的脊背突然垮了下去,她习惯性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到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可那种绝望和死亡的气息,还是从她身上透了出来。

    "你的条件是什么?"林敏南的嗓音嘶哑而乏力,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反击。

    既然韩雅书今晚能拿着这些东西找上她,就说明韩雅书早就蓄谋已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出手的,那么根本不需要韩雅书再多说一些什么威胁之言,她就已经能想到自己不妥协的下场了。

    而这种下场是她无法承受的,她更不能连累了陈默几个人,更何况她已经下定决心跟陈默分手了。

    另一方面,韩雅书自己一个人当然不能查出这些池北辙极力为她遮掩的真相,所以除了韩雅书外,谁能有这个本事置她于死地,对方的真正动机又是什么?

    肯定不是针对她一个人,毕竟她的价值还没有那么大。

    "我的第一个交换条件是你不仅要跟陈默分手,还要想法设法让他对你死心,我这样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恨你林敏南,不想看到你过得好。"韩雅书一点也不介意林敏南泼到她脸上的酒液,反正她已经成功了,再受一点屈辱又算什么?

    林敏南心中微微一震,让陈默对她彻底死心吗?

    原来对她最残忍的不是让她失去陈默这个人,而是就连陈默爱她的那颗心都要让她粉碎,她要扼杀、剥夺陈默爱她的权利。

    如果陈默真的放弃爱她了,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陈默会爱上其他女人,就像池北辙终于放弃了白倾念,而选择爱乔凝思一样。

    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白倾念也是幸福的,他们所有人都能再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却只有她林敏南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痛苦漫长而又孤寂的岁月,笑着或哭着看陈默携手其他女人,很快就会遗忘她,而和其他的女人子孙满堂、白头到老。

    一想到这里,林敏南的心就痛如刀割,如果她没有在那么早以前就喜欢上陈默,那晚在车子里没有和陈默跨过那一步,是不是这一刻就不会如此痛了?

    林敏南真想让自己从未爱过、从未拥有过。

    "我答应。"即便浑身的每一处神经都是痛的,林敏南也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仍是那么麻木地问韩雅书,"你还有第二个和第三个条件吧?一起说出来。"

    意料之中的结果,韩雅书志得意满地笑笑,不过转瞬眸子里就是一片阴冷和嫉恨,"你知道我喜欢池北辙,但我不想做小三或情妇,我要做的是池家豪门真正的大少奶奶,更甚至以后我就是整个池家的女主人。"

    "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拆散池北辙和乔凝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乔凝思死,林敏南你能做到吧?"

    "果然......"林敏南的语气里透着浓烈的讥诮,看着韩雅书的目光里全是轻蔑,"归根到底你的目标还是池先生,我只能保证帮你拆散池北辙和乔凝思,但至于池北辙会不会娶你,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林敏南没有做任何反抗就妥协了,反而让韩雅书的心里警惕起来,她不能确定林敏南是否喜欢陈默,反而觉得林敏南真正喜欢的男人是池北辙,而林敏南和陈默之间只是炮.友关系,或者说完全是陈默一厢情愿的。

    所以她不奇怪林敏南会答应和陈默分手这个条件,但是林敏南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了池北辙和乔凝思,就让韩雅书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毕竟池北辙不仅是林敏南的救命恩人,没有池北辙,林敏南根本不会活到现在,更何况就连她韩雅书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林敏南对池北辙的感情有多深厚。

    如今就这样答应帮她拆散池北辙和乔凝思,是因为林敏南为自保、骨子里本就太自私、下贱,还是林敏南自己想除去乔凝思,然后再取代乔凝思的位置?如

    此说来,林敏南不就成为她韩雅书最大的威胁了吗?

    韩雅书用审度和逼视的目光盯着林敏南,试图从林敏南的表情里找出点什么,她的眸光闪烁着,紧抿着唇,久久没有言语。

    林敏南见状冷笑一声,"我已经答应了韩总监的所有条件,反倒是韩总监不敢跟我做这笔交易了吗?"

    韩雅书最讨厌林敏南这种从容,甚至是好像能掌控人心的姿态,她立即接道:"我为什么不做?这笔交易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既然林助理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其他的了。"

    "为了让陈默对你死心,我来帮帮你好了。"韩雅书坐下来,让调酒师给了她一杯地狱龙舌兰。

    她一边从包里拿出一粒胶囊来,两头分开,等一杯酒调好后,韩雅书把那白色的粉末倒在了酒杯里,随后晃了晃,递到林敏南的手里,"这杯酒不仅能增加你和那个男人的情趣,而且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甚至是连男女雌雄都无法分辨,这对林助理来说不是最有利的?"

    林敏南接过酒杯,转头在整个酒吧里扫了一圈,淡淡地开口问韩雅书,"我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所以你看这里的哪一个男人适合我,你直接给我指一个,我只负责跟他上床就可以了。"

    林敏南低头拿出手机,开机后看到很多来电提醒以及短信,全都是陈默发过来的,直到两分钟前陈默还没有放弃,在短信里问她到底有没有回来,若不然他就直接找去美国了。

    "别去了,我早就回来了,现在在酒吧里,你过来找我就可以了。"林敏南点着手机屏幕,发送出去的那一刻,泪珠子猝不及然大颗大颗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发送成功的提示。

    这条路她再也回不了头。

    "陈默,再见。"

    这时韩雅书已经给林敏南找好了一个男人,林敏南望过去,对方至少也有五十岁了,秃顶而且有很大的啤酒肚,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浸.淫在女色中、活不长的老男人。

    韩雅书的心肠真是够狠毒的,但对于林敏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只要不是陈默,跟哪个男人上床还不是一样吗?

    林敏南端着酒杯,起身走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92:我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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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北辙在酒吧里喝了一些酒,不过并不影响开车,一路上乔凝思都冷着脸色,期间池北辙去握她的手。她也一言不发地抽回来。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家门口停下,乔凝思打开车门就要下去,这才发现被池北辙锁住了,乔凝思猛地回头,怒瞪着池北辙,"你......"

    池北辙拽住乔凝思的胳膊,把人扯到他的胸膛,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池北辙墨色的眼眸里染上笑意,"你在吃醋凝凝。"

    "是。"乔凝思点点头。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若是池北辙再看不出来。那就太没有脑子了。乔凝思对上池北辙的视线,嘲笑着问:"所以你满足了,很开心是吗?"

    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怀里,用下巴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低沉地说:"对,我满足的是你在乎我,而开心是因为你这次没有再闷在心里。同样我也很心疼你,怪我没有处理好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才让你受了委屈。"

    "如果一个男人在这方面不能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那就是他的失败,所以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吃醋。"池北辙的一只大手抚在乔凝思的后颈,低头亲吻着乔凝思的唇,"不过你要相信我,我和韩雅书真的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起初因为她的工作能力很强,我只是老板对下属的一种赞赏而已,后来知道她喜欢我,我在心里就开始抵触她了。那天晚上送她回家,以及后来某天中午跟她吃饭,都是我为了试探你,而制造出来的假象。"

    就像他最终没有送韩雅书回家一样,那天中午他和韩雅书去到餐厅后,他让韩雅书自己一个人吃。他自己则找了借口离开。

    然而几次的试探后,乔凝思都没有表现出丁点的在意,当时看到乔凝思那样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池北辙都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乔凝思听后愣了几秒钟,虽然那个时候确实心里堵得慌,很生气,但她始终相信池北辙的人品,婚内出轨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池北辙身上,就说服自己是韩雅书勾引池北辙,池北辙身为上司和下属吃顿饭也不算什么。

    可到头来,真相竟然是池北辙利用韩雅书,做戏给她看。

    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膛抬起脸,用手推着他,"你这人不仅腹黑,而且还很幼稚,尤其是在池骁熠和叶承涵的婚宴上。你知道不知道那样做有多侮辱我?"

    "那次不是故意的。"如今池北辙一点也不吝啬解释,恐怕乔凝思误会,他连忙说:"当时我满心思都在纠结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所以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没有注意就把那块鱼夹给了你。"

    "但反过来说,若不是因为一块鱼,你可能还不会爆发。你没有失踪、主动对我提出分居或离婚,我就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更不知道我们两人还要拖多久。"

    乔凝思一想也确实是这样,正因为先有了一个韩雅书作为导火线,到婚宴上她实在忍受不下去,才终于炸了。

    此刻回忆起在车上和唐卓尧说得一番话,原来唐卓尧带走她,除了让她见朱静芸外,另一个原因也是在帮她和池北辙。

    若不然她和池北辙两个同样慢热,在爱情里都小心翼翼、止步不前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相爱、对彼此敞开心扉?

    "所以我的试探不是幼稚,我这叫手段和智慧。"池北辙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想起当年穆郁修为了试探温婉是否喜欢他,而制造出和其他女人上床的假象。

    那个时候池北辙还在嘲笑穆郁修早晚会把自己作死,没想到几年后的他也依葫芦画瓢,若是乔凝思再不给个反应,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上演和其他女人假上床的戏码。

    当然,这种想法池北辙不敢告诉乔凝思,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只想好好珍惜现在和未来。

    池北辙亲吻着乔凝思的唇,很快就动了情,如今他越来越迷恋乔凝思的身体,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仿佛怎么要也觉得不够一样。

    而乔凝思也特别乖巧,在这种事上任他予取予求,从来不拒绝他,这让池北辙对乔凝思满心都是疼惜和怜爱,也不管此刻还在车子上,池北辙脱着乔凝思的衣服。

    乔凝思想起昨晚在向日葵花海里,池北辙毫不忌讳地亲吻她那里,她的脸就红得滴血,很不好意思,伸手推了推池北辙,刚要说些什么,恰在这时,池北辙的手机铃声响了。

    池北辙一眼瞥过去是林敏南打过来的,担心林敏南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和乔凝思也没有兴致温存下去了,连忙拿过手机接通。

    当听到林敏南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时,不甚明亮的车灯中,池北辙俊美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

    乔凝思见状心中那根刚松开的弦一下子又紧绷起来,抓住池北辙的胳膊慌张地问:"怎么了?"

    池北辙握着手机的手放了下去,僵硬地转头看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说:"敏南酒后乱性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陈默找过去看到后,要杀了那个男人。"

    "什么?!"乔凝思的面色大变,睁大的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

    池北辙立即发动车子返回去,一手里紧握着乔凝思的,两人的掌心里全是汗水,很快赶到林敏南所在的房间里,门没有关,池北辙和乔凝思大步走进去。

    地上丢着男女人的衣服,大床上凌乱不堪,而床边的垃圾篓里丢着两个TT,池北辙和乔凝思不过刚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场面就发展成这样,可想而知刚刚的欢爱有多激烈。

    陈默、林敏南以及那个和林敏南发生关系的男人,此刻三个人都在阳台上,陌生男人的身形修长挺拔,上半身光裸着,肩背宽厚紧实,屋子里的灯光照过去,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裤的男人看上去极其性感而又狂野。

    仅仅一个侧面,池北辙和乔凝思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外貌并不输给陈默。

    陈默的一手正用力掐在男人的脖子上,而穿着白色睡袍、赤着脚的林敏南站在男人的背后,一脸平静地看着陈默,语气是往常的波澜不惊,"陈默,就算现在你杀了他,也不能改变什么。"

    "虽然我喝醉了,但我是自愿跟他发生关系的,此刻清醒了,我也没有后悔。"

    陈默闻言浑身一震,掐着男人脖子的手一点点变得僵硬,他从闯进来后的震惊狂怒,到此刻已经接受现实,慢慢地缓下来,用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敏南。

    陈默的喉咙艰难地滚动着,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沙哑地发出三个字音,"为什么?"

    "这还需要解释吗?就像那天晚上跟你在车子里发生关系一样,天时地利人和而已。"林敏南看见陈默额头上的青筋隐约跳动着,她仍旧面无表情,用一贯云淡风轻的姿态面对着陈默,"那次事后我就说得很清楚,因为我寂寞了,需要男人来填补我的空虚,才跟你发生关系的。"

    "而你偏偏自作多情以为我喜欢你,事实上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工作中的好搭档,从未对你动过男女之情。后来的几次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男人,你也说我们暂时先做一对炮.友,于是我们就自然而然地住在了一起。"

    "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炮.友,他比你更年轻,有更加充沛的精力,比你更能满足我,所以......"

    然而林敏南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默一下子松开了男人的脖子,紧接着猛然把男人用力丢到身后,他上前半步,抬起手"啪"一下,甩在了林敏南的左脸上,近乎低吼着骂林敏南,"你这个贱人!林敏南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陈默的胸腔剧烈震动着,目光死死绞着林敏南,瞳孔里的泪珠子在打转,整个人因为愤怒和痛恨而晃动着,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栽倒在地上,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抓住林敏南的肩膀,抬起手还要扇下去第二个巴掌。状斤扑血。

    池北辙在这时大步走上前,伸手握住陈默的胳膊,"够了!"

    "滚!"陈默一把甩开池北辙,回过头满眼通红地吼着池北辙和乔凝思,"你们都滚出去,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贱女人,然后......",然后他再抱着这个贱女人的尸体,从这高楼上跳下去好了。

    乔凝思连忙跑过去扶住池北辙,再看向陈默时,只见泪水不停地从他通红的、死死睁大的眼眶中流出来,很快的湿透了一张苍白的脸。

    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而且陈默没有发出丁点的哭声,大片的泪水汹涌不绝地顺着他英俊迷人的脸往下淌,安静的样子像是一个瓷娃娃,此刻正在一点点地破碎着。

    林敏南保持着被打后脑袋歪过去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陈默的身后,她满头的乌黑长发披散而下,覆盖着肩膀和背部,也遮掩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样,高楼的阳台上变得异常安静,几个人如雕像一样久久伫立、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终于转过身看向林敏南,"我只问你一遍,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遍,跟不跟我回家?"

    "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了,那么我就当做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原谅你酒后犯的一次错误,以后绝不会再提起。"

    林敏南浑身一颤,蓦地抬头看向陈默,一下子就对上陈默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即便阳台上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可林敏南还是能感觉到陈默的瞳孔里装得全都是她,就连表情也是那么认真坚定,丝毫不像一时冲动之语。

    这一刻林敏南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很多的画面,记得那天陈默在韩雅书的办公室前抱起她,对她说他会一直耐心等下去,只要她愿意嫁了,他一定会娶她?还有他在她的微博下的第一条评论'老婆,么么哒',这些天里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而陈默是否察觉到了,如今她每天都会按时发一条微博,不管她的微博增加了几百万粉丝,陈默总是能第一时间抢到沙发,千篇一律的'老婆,么么哒',却能让她感动很久很久。

    无论以前他们有没有变成恋人,每天早上在车子里等待池北辙时,陈默总是把他吃的早餐往她嘴里塞,很多时候陈默在她面前总是笑呵呵的,就算她坑他,每次都让他给老板要福利,他也会很诚恳又用力地点点头,一副很好骗的样子,什么都听她的。

    林敏南还记得陈默送得那个毛绒玩具熊,几次她嫌放在床上碍事,就干脆丢到地下室去,可每次陈默都会重新抱回来,告诉她毛绒熊可以给她带来很多温暖......所有所有的场景历历在目,林敏南突然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一句声音,只怕开口就哽咽了。

    "你在演戏给我看,故意骗我,是为了让我放弃你是不是?"陈默清楚地看到林敏南泄露出来的一丝脆弱,他在这时低低地说,脸上带着最后的希望和幻想,迈着修长的腿往前走出一步,直直地凝视着林敏南。

    "林敏南,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觉得你自己配不上我,同时也在害怕哪一天我会不要你,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几年前我就说过我不介意你生理上的缺陷,我怜惜你,并且会保护你......"

    "所以你对我一直都是同情和怜悯,从来不是因为爱我,才要给我幸福、照顾我一辈子的是吧?"林敏南出声打断陈默,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毕竟那几十年来我自己也活得好好的。"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以前、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喜欢你,所以也请你放过我,不要因为一个人孤单了太久,而想要一份安稳和家庭,才选择和我过一辈子。"

    陈默僵硬地站在了原地,半晌再没有发出一个字音,在林敏南这最后一番话里,他总算被击败了,刚刚他的深情,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事实上,在他进来第一眼看到林敏南和其他男人缠绵在一起时,他就知道他和林敏南完了,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他或许会接受一个有生理缺陷、不能生育、一时犯错的女人,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林敏南只是把他当成填补空虚的工具,林敏南因为寂寞可以和其他多个男人发生关系。

    直到这一刻平息下来后,陈默才感觉到心口处巨大而陌生的疼痛,这三十多年来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撕心裂肺地痛过,只感觉身体上的每一处肌肉和神经都是痛的,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陈默紧抿着的两片唇瓣毫无血色,泛着青白,握在一起的两手剧烈哆嗦着,好半天,他才嘶哑着而充满恨意地对林敏南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随后陈默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乔凝思只听见"砰"一声,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

    乔凝思这才恍然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向林敏南,而林敏南扶着墙壁,仿佛突然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虚软地蹲在了地上,紧接着"哗"的一口,掏心掏肺地吐了出来。

    乔凝思借着白月光看过去,那一滩暗色的鲜血吓得乔凝思惊叫出声,几步跑过去抱住林敏南,"敏南......"

    后来林敏南被送进医院,她这三天来酗酒无度,再加上饮食不规律这才导致了胃出血,而吐血也是这个原因造成的,池北辙为了确认什么,就让医护人员给林敏南做了某方面的检查,结果证实在这几十个小时内,林敏南并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

    也就是说,她演了一场戏给陈默看,让陈默主动放弃了她,或许陈默那一刻就对她死心了。

    而那杯被韩雅书下了药的鸡尾酒,林敏南给那个秃顶的男人全都喝了下去,随后林敏南打电话叫来了池北辙的两个下属,她找借口把韩雅书骗进了漆黑的房间里,再让两个下属弄晕了韩雅书,最后放在了床上。

    那个秃顶的男人侵犯了韩雅书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韩雅书清醒过来后,用仅剩的力气拿起床头的台灯,疯狂地砸死了那个男人,到后来警方赶过来逮捕了韩雅书......这些详细的经过,一大半是两个下属告诉池北辙的。

    而关于韩雅书的下场,则是池北辙让人去了解到的,韩雅书住进了医院,不久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池北辙再次替林敏南遮掩了一切,至于韩雅书手中掌控的那份资料是否会曝光,或许对于林敏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就算没有出现一个韩雅书,林敏南也已经下定决定跟陈默分手,另一方面,她怎么可能会背叛池北辙和乔凝思?从此以后他们两人是她林敏南在这世上仅剩的朋友和亲人了,她拥有得不多,所以只要还能守护住的,她一定会用生命去守护。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林敏南重新回到了池北辙的身边,而自从那天晚上后,陈默给池北辙发了一封辞职邮件,不管池北辙是否同意他离开,从此陈默都没有再出现过,他不仅从林敏南的生命中消失了,就连池北辙和乔凝思也再没有见过他。

    每天早上,乔凝思坐在车子的后面,看着司机换成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林敏南依旧坐在副驾驶,乔凝思总是觉得或许下一秒陈默就会从前面回过头,笑呵呵地夸她今天的衣服或是头发很好看,又或是因为池北辙看上去神采奕奕、心情不错的样子,陈默就会露出欣慰的笑。

    某一天的黄昏,乔凝思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万紫千红中盛放的几朵黑色玫瑰,她一直看着,但好久都没有一只手伸过来把玫瑰摘走,突然间乔凝思的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有些人陪在你身边时,你从未觉得他有多大存在的必要,而当有一天他终于离开不在了时,乔凝思才发现对于她和池北辙来说,陈默有多重要。

    而她都会因为想念陈默而流泪,那么林敏南呢,林敏南会以何种姿态和心情怀念陈默?

    PS:

    写得心里难受,哎别吐槽我了,再吐槽我哭给你们看,O(&;_&;)O哈哈~,你们可以说虐,但请仔细阅读不要说我剧情不合理,╭(╯^╰)╮╭(╯^╰)╮,当你为某个人而愤怒时,觉得某个人而脑残时,请看下文!!!写了这么久,一直都被信任着,再者你们可能会想到的剧情,从来不是我要写的,没错,一直以来我就是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以上开个玩笑而已卖个萌而已,感谢支持,么么哒,明天11:30不见不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93:你是我老婆,不疼你疼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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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北辙今天难得那么早回来,停下车子后走进来,见乔凝思正看着几株黑色的玫瑰花掉眼泪,池北辙吓了一跳。连忙大步走过去和乔凝思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凝凝......"池北辙心疼地叫着乔凝思,一手抚着乔凝思的脸,厚实的指腹帮乔凝思擦着满面的泪水,"你怎么哭了?"

    乔凝思摇摇头,推开池北辙的手,猛然扑进池北辙的怀里,乔凝思的身子颤抖着,泣不成声地说:"阿辙,我想陈默了,我们找他回来吧。"

    池北辙强健的臂弯里抱着乔凝思娇软的身子,闻言神情恍惚了一下。他也很想陈默。

    先不说在工作上他离不开陈默。平日里敞着办公室的门交代林敏南工作时,总是不经意间抬头往门外看过去一眼,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下一秒钟陈默就会不敲门直接走进来。

    而工作量太大,林敏南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每次池北辙提出再调一个人来帮林敏南时,向来没有情绪的波动的林敏南。总是请求池北辙把这个位置留给陈默,无论陈默是否还会回来,就像林敏南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片空位留给陈默一样。

    池北辙的下巴放在乔凝思的头顶,目光落在偌大花园里的黑色玫瑰上,突然间想起来几年前他在高山丛林中抓捕陈默时,身侧就是野生的、盛放着的黑色玫瑰。

    郝荼菲这里的玫瑰应该就是从那个地方移栽过来的吧?难怪郝荼菲那么爱护,原来是有纪念意义的,池北辙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直到乔凝思在池北辙的怀里安静下来,池北辙的一只大手在乔凝思的背后,从上往下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温柔而沙哑地应着她,"好,我给陈默的母亲打个电话,问问他陈默有没有在家里。"

    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两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凑过去亲着池北辙的唇。满面的泪水都蹭在池北辙的脸上。

    池北辙也不介意,细细密密地回应着乔凝思,身体上自然而然地动情,池北辙的手在不自觉间脱乔凝思的衣服。

    "不要......"乔凝思喘息着按住池北辙的手。

    他们此刻正在外面,而且还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乔凝思觉得特别羞耻,更何况早上池北辙不是要过一次吗?至少要等到晚上吧。

    池北辙不理会乔凝思,拨开乔凝思的手,贴到她耳边沙哑地说:"我受不住了,等不到晚上。别怕,这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不行,你干脆把眼睛闭上好了。"

    乔凝思:"......"

    池北辙不给乔凝思拒绝的余地,他就坐在秋千上,健壮的手臂一把捞过乔凝思纤细的腰肢,直接就将乔凝思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秋千架随之晃动了一下。又被池北辙的腿撑住,夕阳染红半边天,将整个白色的城堡笼罩在一片光晕中,显得是那么神圣而又祥和。

    而秋千架上俊男美女交缠在一起,两人的身体都宛如艺术品一样完美无瑕,为这样一幅安静、圣洁的黄昏日落图,平添了几分的旖旎和香艳。

    两人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姿势,乔凝思满头大汗累得半死,最后池北辙不得不抱着她回到屋子里,来不及去卧室,直接把乔凝思放在沙发上,他高大的身躯紧接着覆盖住乔凝思,如往常一样占据了主导权,乔凝思也唯有沉沦。

    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洗过澡,池北辙准备去厨房做晚饭时,唐卓尧打电话过来,约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去吃饭。

    两人都没有拒绝,池北辙开着车子到了唐卓尧一早订好的餐厅。

    餐厅是在郊区,远离城市,有一种田园风光的味道,乔凝思刚下车就看到餐厅外种的一棵凤凰木,凤凰木因为火红色的花朵配合鲜绿色的羽状复叶,而被誉为世上最色彩鲜艳的树木之一。

    这株凤凰木有五十多年了,高大繁茂、遮天蔽日,这种季节正是凤凰花盛放的时候,远远看过去满树火红,显得极为富丽堂皇。

    乔凝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觉得整颗心都被震撼了,站在树下仰着脸,满眼放光地看着,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池北辙说:"阿辙,这种花好漂亮。"

    池北辙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的风景和奇花异草,对于凤凰木自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爱惨了此刻站在凤凰木下的乔凝思。

    上前一步从背后一把抱住乔凝思的腰,池北辙俯身将下巴搭在乔凝思的肩膀上,怜爱地说:"既然你喜欢的话,那么以后我们也在新住所里种上凤凰木。等到我们两人八十多岁的时候,凤凰木就能长成这个样子了。"

    乔凝思闻言猛地回头看向池北辙,树荫下光线暗淡,可她的瞳孔里却是熠熠生辉,"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池北辙顺势在乔凝思的脸上亲了一下。

    每次他满足乔凝思什么要求时,乔凝思欢喜的这样都让池北辙有一种好像征服了整个世界的成就感,手臂收紧越发让乔凝思依偎着自己,池北辙温柔而深情地说:"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乔凝思在池北辙的唇上啄了一下,眯着眼睛笑说:"阿辙你真好。"

    "傻。"池北辙的手掐着乔凝思的腰,一张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你是我的老婆,我这一辈子最重要、最珍爱的人,若是不对你好,我还对谁好?"

    简单的一句甜言蜜语就让乔凝思感动得无以复加,也顾不上看凤凰花了,她从池北辙的怀抱里转过身,抱住池北辙的脖子,凑上去正要去亲池北辙。

    这时从楼上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我让你们来,是为了吃饭的,而不是换一个地方谈情说爱。"

    "唔?"乔凝思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唐卓尧长身玉立在二楼上,一手负于背后,从高处俯视下来,乔凝思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此刻这个淡漠而漫不经心的男人,却给乔凝思一种君临天下的感感觉。

    乔凝思和池北辙走到楼上,唐大少爷正用杯子喝着白开水,视线落在满树结花的凤凰木上,留给乔凝思的侧脸轮廓优美,又透着淡淡的感伤,看得乔凝思的心忽然一疼。

    半天没有看到寸步不离唐大少爷左右的郝荼菲,乔凝思困惑地问道:"荼菲去哪里了?"

    "不知道。"唐卓尧的语气淡淡的,平日里他跟乔凝思说话时,都会用那双绿褐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乔凝思,可今天他却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疏离得让人难以靠近,"她应该是去找陈默了。"

    "你们身边那个叫林敏南的,不是跟陈默分手了吗?所以陈默就和郝荼菲在一起了。"

    乔凝思:"......"

    卧槽!

    小默默竟然这么出息,他们还以为陈默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是疗伤去了,没有想到陈默竟然这么快有了新欢,并且和新欢打得火热。

    不过真正说起来,郝荼菲也不算陈默的新欢,他们十年前就是情人关系,如果十年后的今天因为寂寞,而再次做了彼此解决生理需要的情人,也无可厚非,怕只怕陈默真的会爱上郝荼菲,那么林敏南该怎么办?

    但反过来说,如果陈默再次和过去的情人上床了,怕是跟林敏南也不可能了吧?

    即便知道林敏南和陈默分手了,两人的感情生活对方都无权干涉,可乔凝思还是觉得陈默和林敏南是这个世上最般配的一对,她总是以为要不了多久,陈默和林敏南就会重修旧好。

    一餐饭吃得乔凝思很不愉快,而唐大少爷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仅没有再把青菜夹给谁,他甚至面无波澜地吃了下去,这让乔凝思感到匪夷所思,唐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池北辙联系不上陈默,只好把电话打给陈默的母亲,彼此寒暄了几句后,池北辙问起陈默有没有在家。

    "在。"陈母这时刚打开陈默公寓里的门,走进去就闻到一阵刺鼻的酒精味道,而整个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都被陈默砸了。

    陈母一边跟池北辙说着话,在卧室的阳台上找到陈默,此刻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屈着腿坐在只有十几厘米宽的阳台上,垂下来的一手中拎着酒瓶子,而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对面大楼的灯光照在陈默的衣衫上,夜风吹过来,坐在高处的男人仿佛只是那么一道影子,看在陈母眼里,儿子是那么寂寥而悲伤。

    陈母挂断池北辙的电话,走过去一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这才发现陈默浑身都在抽搐,离得近了,也听到陈默压抑的哭泣声。

    陈母望过一眼儿子赤裸的脚,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从这几十层高的楼上摔下去,陈母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疼惜地说:"阿默,我做点饭,你吃过后就睡觉吧。"

    半天没有听到陈默的回应,陈母也习惯了,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多月儿子就是这个状态,清醒的时候就喝酒,然后不停地哭,若是累了就去睡,而吃饭和洗澡都需要陈母劝着、哄着,他才精神恍惚地照做。

    那次陈母让儿子去洗澡,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儿子出来,陈母走进浴室,只看到儿子用臂弯抱着头,蹲在淋浴间的地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头顶的水哗啦啦地浇在他的身上,陈母没有听见儿子的哭声,但能从他颤抖的肩背判断出儿子一定在哭。

    陈母试着开导儿子,但只要她一提起林敏南这三个字或是和林敏南有关的,陈默就让她走,他不想听到林敏南的名字,就当林敏南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状他共技。

    陈母心里想,既然这样,那么还何必为了林敏南而把他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陈默不仅不去工作,而且连门都不出,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更甚至他连最爱的亲生女儿和她这个母亲都不管了。

    陈母关上卧室的门走出去,一直强忍的眼泪涌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儿子真的会死,池太太说这个周末会过来,但愿到时候池太太能劝得动儿子。

    这天晚上,池骁熠在回去的车子里打电话给池北辙,让池北辙明天回池家老宅吃晚饭,听到那边的池北辙答应了,池骁熠收起手机,下车后走进他和叶承涵住的一栋别墅里。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丁点的人气,池骁熠没有开灯,借着照过来的月光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池骁熠一手扯松领带,把烟点燃衔在嘴角抽着。

    他仰靠在沙发上,目无焦距地盯着漆黑空气中的某一处,心里泛起自嘲和苦涩,没有结婚时因为只有一个人,他很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可如今和叶承涵结婚了,他回到家后,依旧还是还一个人,所以得到与没有得到叶承涵,是否有这段婚姻的区别在哪?

    池骁熠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大概一整包烟都抽完时,身后才传来轻微的动静,紧接着客厅的灯全都亮了。

    叶承涵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池骁熠,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回来?"

    "这话该我问太太你吧?"池骁熠背对着叶承涵,伸手过去把烟灰弹掉,压着怒火竭力平静地说:"我只不过是去出差了,自然还要回来,倒是太太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没错,我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所以我想回来就回来,我不想回来,你池骁熠也管不着。"叶承涵冷嘲热讽地说着,掠过沙发准备去楼上,谁知池骁熠突然伸出脚将她绊倒,叶承涵惊得尖叫了一声。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池骁熠突然起身从后面挽住她的腰,随后两人又重重地跌回沙发上,叶承涵被池骁熠的手臂禁锢着,脊背贴着池骁熠,坐在了池骁熠的腿上。

    池骁熠一边扒着叶承涵的衣服,凑过去亲吻着叶承涵娇嫩白皙的脖子,咬牙切齿地笑着说:"怎么你每次选得姿势都是那么特别?不过这种倒是不难。"

    叶承涵感觉到池骁熠身体上的变化,一想到池骁熠这几天晚上又宠幸了多少女人,她就觉得屈辱而又恶心,猛地回过头,抬起手"啪"一个耳光,用力扇在了池骁熠的脸上。

    在池骁熠所有的动作僵住时,叶承涵顺利地挣脱池骁熠的钳制,起身往后退出几步,她站在那里,满脸愤怒又厌恶地说:"你要解决生理需求,就去找外面的那些女人,不要回来连我也一起脏了。池骁熠,你若是再敢碰我,我们就离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94: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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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骁熠不是第一次被叶承涵打了,以前严重时还骨折住院过,而如今叶承涵能甩他耳光,说明他让叶承涵甩。这个世上他也只允许叶承涵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反正晚上在床上他总会报复回来。

    池骁熠漫不经心地抹了一下唇边的血,起身大步走过去,将叶承涵逼到楼梯口,俯身压在了栏杆上,"老婆......"

    池骁熠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叶承涵的下巴,笑着戏谑地说:"你觉得我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马尔代夫的那一个月里,不是缠我缠得很紧吗?今晚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我最近出差让你独守空房,导致你欲求不满了吗?"

    "你......"叶承涵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蜜月期里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就和池骁熠滚在床上。

    而另一方面,她有无限的精力和池骁熠掐架,但这流氓每次都调戏她,在这点上她根本招架不住,到最后只有被池骁熠扑倒的份。

    但她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叶承涵咬咬牙对上池骁熠的视线。冷冷嘲讽道:"我就算是欲求不满,你还有力气把我怎么样吗?那个嫩模的滋味不错,比我更能满足你吧?也对,我都已经是流过产的女人了......"

    一想到失去的孩子,饶是桀骜如叶承涵,她心里也是猛地一阵抽搐的痛,叶承涵挣脱掉池骁熠的手指,连忙别开脸,掩饰自己的表情。

    "你说得哪个嫩模?"池骁熠皱起英挺的眉宇,紧接着细长的眼睛一眯,盯着叶承涵问:"是不是有人给你发什么照片了?"

    他的下属每天都注意着叶承涵的行踪,即便他出差在国外,下属也会跟他一一汇报,除了付朝桓外,下属并没有说叶承涵见过其他人,那么叶承涵口中的嫩模。应该是以通讯的方式让叶承涵误会了什么。

    叶承涵哑口无言,如果她真为了那个嫩模的一张照片而和池骁熠吵架,池骁熠会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在吃醋?

    池骁熠不等叶承涵回答,大手直接伸进叶承涵的牛仔裤口袋里去找手机,这女人做警察时间长了,穿着上向来简单干练,很多时候外出也不会带包增添负担,所以池骁熠估摸着叶承涵的手机肯定在口袋里。

    "喂,你......"叶承涵以为池骁熠是要脱她裤子,吓得连忙按住池骁熠的胳膊,结果看到池骁熠拿出来的是手机,叶承涵顿时为自己刚刚的龌龊感到羞耻,结婚的半年里,她完全被池骁熠教坏了。

    果然,池骁熠在叶承涵的手机里找到一张照片,拍得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以及男人臂弯里侧过半边脸的女人。想了想池骁熠才记起这个嫩模和自己有过一次床上关系。

    事后他投资了嫩模进入演艺圈的第一部电影,钱不是很多,池骁熠觉得嫩模的鼻子像叶承涵,也就值那个价,一次后就腻味断掉了。

    只是嫩模经常拿他来炒作,以往池骁熠不在意,然而如今他有了池太太,并且这个女人是不想活了,才敢来挑战他的池太太?

    "叶承涵你是白痴吧,怎么不动一点脑子?"知道原因后,池骁熠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毫不掩饰对叶承涵的嘲笑,"你对我是有多陌生,才觉得照片里仅仅只有背影的男人是你老公我?而且照片里的光线还那么暗,你是因为太在意我、吃醋了,才眼瞎的吧?"

    叶承涵:"......"

    她活到现在就没有被人这样骂过,毕竟她的工作出色,从来得到的都是上司的赞赏,同行的崇拜或嫉妒,但自从跟池骁熠在一起后,不知道多少次被池骁熠骂得狗血淋头了,这太打击她的自信和尊严。

    叶承涵抿了抿唇,不甘示弱地反驳,"怪只怪你前科太多,而且你敢否定自己真的跟那个嫩模没有关系吗?"

    "我的绯闻很多没有错,但那都是婚前的事情了,在结婚后你有看到有关池家二少的任何一条花边新闻吗?"池骁熠直接跳过了是否和嫩模有关系这个问题,反正他只知道这个嫩模今天晚上就会消失在T市,那一张脸和她的身体都毁了吧。

    池骁熠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依旧温情脉脉的样子,凑过去亲着叶承涵的耳朵,用低沉而邪魅的声线说:"我早就被你这个妖精榨干了,哪还有别的精力和兴趣去应付那些凡胎俗体?"状他丸技。

    "要乖,别想太多了,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种事,你就告诉我知道吗?"

    池骁熠见叶承涵的脸色依旧冷冷的,他心里却很高兴,反正不管叶承涵是不是觉得他自作多情,他就这么任性地肯定叶承涵是吃醋的表现。

    池骁熠用牙齿在叶承涵的脖子上啃了一口,柔声细语地哄着说:"你还是生气的话,那我明天带你见见那个嫩模,正一正你池太太的地位和风范怎么样?到时候让你甩她几个耳光,卸她胳膊或是腿都可以。"

    叶承涵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这是犯法的!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啊......"

    "我不知道什么犯罪不犯罪,我只知道这个世上不管是谁敢招惹我的池太太,我就让她/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池骁熠的眼眸里一片狠戾,就连勾起的唇角都透着残忍的意味。

    这样的池骁熠吓得叶承涵浑身一僵,以往她遇到过那么多的罪犯,都没有这一刻的池骁熠让人从脚底就生出一股寒意来。

    但转瞬间,池骁熠亲了一下叶承涵的唇,恢复以往玩世不恭而邪魅的样子,"刚刚你有胆子打我一耳光,所以今晚我们就不是玩手铐这么简单了。"

    叶承涵:"......"

    从新婚夜叶承涵就发现池骁熠在这种事上有虐待倾向,只不过在池骁熠的认知中都是情趣,而叶承涵身体上也不曾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因为池骁熠的技术高超,她无比的喜欢,并且贪恋池骁熠给她带来的感觉,所以直到如今她不仅不再反抗了,甚至学会了享受。

    这天晚上,池骁熠要了叶承涵三次才放过她,她娇嫩得很,丝毫不像是做过流产的女人,事后池骁熠要抱着叶承涵去洗澡,偏偏她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像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时,缠着池骁熠根本不让他离开,此刻迷迷糊糊地说着不洗澡了,她只想睡觉。

    池骁熠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事后不要洗澡,比较容易怀孕,池骁熠的嘴角弯起,由着叶承涵待在那里不动,不过五分钟,女人就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池骁熠低头凝视叶承涵透着淡淡粉色和汗湿的脸,觉得心里无比的满足柔软。

    他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叶承涵,不像白天那么寡淡视他为仇敌,这一时刻的叶承涵是依赖、迷恋他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能看到叶承涵这样的一面......不对,还有付朝桓。

    付朝桓比他更早拥有叶承涵,一想到这里,池骁熠满是柔情的眸子骤然变得阴冷,那里头浮动着杀气。

    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叶承涵频繁和付朝桓见面,但一方面他不干涉叶承涵的自由,再者根据下属的汇报,叶承涵和付朝桓之间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举止。

    现在即便池骁熠心里嫉妒得发狂,他也不动付朝桓,因为时机未到,并且他决定借刀杀人。

    池骁熠确定怀里的女人已经熟睡后,他凑过去在叶承涵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给叶承涵盖好被子,池骁熠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池骁熠估摸着池北辙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就把电话打了过去,接通后,池骁熠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了你财务部的韩总监韩雅书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联系,在那件事情之前,我的下属撞见过韩雅书和付朝桓见面......"

    第二天一大早,乔凝思和池北辙如往常一样坐进车子里,但不同的是这个司机不会在车子里吃早餐,以往每个早上乔凝思总是会看见陈默自己一边吃着,一边往林敏南的嘴里塞。

    每次陈默都被池北辙嫌弃车子里总是有一股包子的味道,如今倒是没有了,乔凝思反而特别不习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林敏南都低着头用手机刷微博,换做以前,在去上班的车子里,她就会先确认池北辙一天的行程以及她的工作内容,但乔凝思发现这一个月来,或者更确切地说,自从陈默离开后,林敏南这个万年潜水党,变成了像沈末离那样的爱刷微博党。

    林敏南刚发了一条微博,仅仅说今天的天气不错,然后把陈默送得那个毛绒玩具熊的图片配了上去,如今她的微博里有几十万粉丝,一分钟内不低于一千条评论。

    林敏南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一条一条地看过去,千万条中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有评论说突然发现最近没有看到陈默抢沙发了,是不是又一条血淋淋的秀恩爱,死得快的例子?

    林敏南的唇边勾出一抹苦涩的笑,仰靠在座椅上闭紧双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即便她不想承认,事实结果还是证明陈默不会关注她了,陈默这个男人完完全全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心,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林助理。"乔凝思在这时开口叫林敏南。

    半晌后林敏南才回过头,那么一瞬间,乔凝思在她的眼镜后看到迅速隐没的泪水,乔凝思抿了抿唇,"明天我要去陈默家里一趟,担心他不在家,你不是有他公寓的钥匙吗?如果他不在的话,我们就去屋子里等等他。"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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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清醒

        林敏南一愣,“是要让陈默回来池先生身边吗?”

    乔凝思点点头,“但愿他心里还有我这个老板娘。紫.”

    “好。”林敏南应下来后,唇边勾起一抹清浅而细微的弧度。

    她到底还是有点自私,哪怕不能嫁给陈默。陪伴陈默一辈子,她也想用别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陈默,只要看着陈默过得好,她就满意了。

    早上十一点多,沈末离在微信里告诉乔凝思,昨晚她和步琛远一起加班时,步琛远在办公室里吻了她。

    那还是沈末离的初吻,只不过步琛远很有经验,沈末离能感觉到步琛远下身某物的勃发,听着步琛远粗重的喘息声,沈末离知道步琛远很想要她。

    只是沈末离最后还是理智地推开了步琛远,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沈末离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步琛远了,昨天晚上失眠。今天早上就感冒了,不得不请假在家里休息。

    而步琛远以为沈末离生气了,就发来短信向沈末离道歉,说他以后不会那么冲动,让沈末离回去上班,他们往后只做上下属。

    同身为女人,乔凝思当然知道沈末离的心思,虽然平日里沈末离落落大方的,是那种见到颜值高的男人就掉口水的花痴,但事实上沈末离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在这方面,沈末离甚至比嫁给池北辙之前的乔凝思还要青涩。

    而沈末离担心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和步琛远要不了多少时间,可能就会发生关系。在如今这个社会,抛开一夜情、约.炮不说,男女朋友交往几天就上床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沈末离有想过把自己给步琛远。

    可担心最后会被步琛远甩了,所以不到跟步琛远订婚或是新婚夜,沈末离不想那么快把身子交付出去,但如果步琛远是真心喜欢她的,她也不想委屈了步琛远,毕竟男人有需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和步琛远在一起一年多了,沈末离很清楚步琛远没有其他女人。

    沈末离问乔凝思在婚前有没有和池北辙发生关系,乔凝思的脸一下子红了,很诚实地回答沈末离没有。

    那个时候乔凝思和池北辙仅限于亲吻。并且还是乔凝思主动的,池北辙当时高冷得很。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时池北辙像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即便和乔凝思接吻的时间不短,但下身始终处在沉睡状态,压根没有动过情欲。

    而新婚夜是在池北辙喝醉酒把乔凝思当成白倾念的情况下进行的。直到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乔凝思和池北辙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所以对于沈末离提出的婚前是否应该发生关系,乔凝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她和叶承迹在一起时,叶承迹几次也想越雷池一步,每次都被乔凝思拒绝了,一方面乔凝思觉得自己和叶承迹还没有到那一地步,再者她个人不赞同婚前发生关系,何况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毕业。

    “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干脆就给了吧。”看到沈末离发来一个纠结半死的表情,乔凝思这样回复沈末离一句。

    乔凝思本来就敢爱敢爱,如果沈末离遇到的也是池北辙这样的好男人,那么就像曾经乔凝思被逼离开池北辙一样,她并不后悔把自己全都交付给了池北辙。

    林敏南不也是无怨无悔吗?斤池夹号。

    在谁都无法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时,婚前性行为跟是不是处一样,永远都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话题。

    “算了,我和步琛远身份悬殊那么大,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不能确定,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顺其自然吧。一会步琛远就来我家,我不跟你聊了。”

    乔凝思没有再说说什么,收起手机后,她拿着几份文件到唐卓尧的办公室里签字。

    乔凝思推开门进去时,就见唐卓尧高大的身形立在一扇落地窗前,一手负于背后俯视着楼下,给乔凝思一种很深沉的感觉。

    乔凝思觉得这不是她认识的唐卓尧,她的定义里唐卓尧是没有烦恼而又脱俗、不真实的,但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卓尧变得越来越忧郁,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唐大少爷。”乔凝思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后,见唐卓尧依旧没有转身,她干脆走过去和唐卓尧站在一起,抬手握住唐卓尧的胳膊,关怀地问:“你最近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唐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困扰到了你?”

    乔凝思心里清楚虽然唐卓尧在恒远做心理医生,但他必定还扮演着唐家大少爷的身份,处理唐家那边的事务,而整个唐家那么庞大,乔凝思觉得唐卓尧每天比池北辙还要辛苦。

    唐卓尧低下头,绿褐色的瞳孔在看到乔凝思的手握在自己的胳膊上时,那里头闪烁着很复杂的光芒。

    乔凝思想起他有严重的洁癖,立即松开了手,这让唐卓尧的唇线紧抿,好半天才别开脸,淡淡地说:“我没有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哦。”对于唐卓尧冷淡的态度,乔凝思也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今天又没有看到郝荼菲,乔凝思怀疑唐卓尧是派郝荼菲做什么事情了,还是郝荼菲真的去找陈默了,乔凝凝思突然想到会不会因为郝荼菲不在,唐大少爷才这么心情郁闷?那么难道唐大少爷喜欢郝荼菲?

    乔凝思也只是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多问,转过身刚走出两步,谁知唐卓尧就在背后叫住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乔凝思略一沉吟,摇摇头诚恳地对唐卓尧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不过今天我可能没有时间,改天吧。”

    昨天晚上,事后池北辙亲着乔凝思,对乔凝思说今天带她去看电影,池北辙难得有时间陪她,又是这么浪漫的事情,乔凝思当然不能错过。

    唐卓尧没有问什么,摆了摆手让乔凝思出去,而他自己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乔凝思的背影。

    直到门从外面被关上,不见了那抹纤细的身影,唐卓尧猛地用力闭上双眸,放在身体两侧的两手紧紧地攥成拳。

    晚上七点多时,饭后池北辙亲自开着车子载乔凝思去电影院,中途经过花店,池北辙停下车进去,给乔凝思买了一束蓝色妖姬。

    目前世界上极少有自然生长的蓝色玫瑰花,池北辙买得这束也是用白玫瑰染色而成的,但这不影响乔凝思对它的喜欢。

    池北辙见乔凝思抱着蓝玫瑰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感觉她比花都还要娇艳迷人,看得池北辙心里一动,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玫瑰一直以来就象征着美丽和爱情,而蓝色玫瑰的寓意是遇见你是宿命,相守则是一种承诺。”

    “凝凝,我一直想告诉你,我遇见并且能和你结婚、在一起,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幸运中,最大的幸运。”

    乔凝思一愣,眼中迅速涌上一股潮热,她不知道白倾念在池北辙心中还有多少位置,但只要如今她是池北辙最重要、最珍视的人就足够了,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奢求这么多,和池北辙相爱就像是一场意外,所以她才会这么容易满足。

    乔凝思猛然抱住池北辙的脖子,下巴深深埋在池北辙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动容地说:“我也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幸运。”

    池北辙搂住乔凝思的腰,一手抚着乔凝思的头发,深情而怜爱地说:“以后我会给你更多。”

    原本池北辙要把整个电影院都包下来,好在乔凝思及时阻止了他,排队买好票进去后,池北辙半搂着乔凝思,让她先坐在位置上等他,池北辙一个人排队去买可乐和爆米花。

    回来后坐在乔凝思的身侧,池北辙手里拿着爆米花,在乔凝思一边盯着荧屏时,他直接把爆米花送到乔凝思手边,或喂给乔凝思。

    整场电影下来池北辙都在伺候乔凝思,他倒是甘之如饴,反正他不喜欢看电影,对于池北辙来说,除了工作外,他最有兴致的就是乔凝思,所以什么都可以迁就乔凝思。

    他们看得是《忠犬八公的故事》,根据日本的一个真实事件改编,到中场乔凝思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最后八公在车站里每天按时等了主人九年,直到老死满足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乔凝思扑进池北辙的怀里哭起来,泣不成声地说:“以后我们有时间就去日本看八公的铜像,并且我现在就要养狗。”

    “养狗?”池北辙把乔凝思抱在怀里安抚着,听到乔凝思说一会就去买一只宠物狗,池北辙顿时笑了,将乔凝思从怀里拉出来,他用手指给乔凝思擦着眼泪,“其实我养得有一只狗,跟在我身边十多年了,只不过……”

    “什么?”乔凝思泪眼朦胧的,真没有想到池北辙养得竟然还有宠物狗,她和池北辙在一起有两年半了,这男人还是她的老公,为什么她连池北辙有养宠物的事都不知道?

    对此乔凝思有点生气,眼泪也不掉了,一脸冷冰冰地瞪着池北辙。

    池北辙见状连忙伸手再次把乔凝思搂到怀里,温柔而低沉地解释,“并非不让你知道,而是我的狗……有点特别。我担心会吓到你,不过再过几天你就能看见它了,所以我们不买其他狗了可以吗?”

    乔凝思点点头,特别期待池北辙养得狗,她觉得肯定比电影里的八公可爱、忠诚,并且暖心让人感动。

    两人一起走出电影院,距离停车场有一段路程,乔凝思攀上池北辙宽厚的肩膀,让池北辙背着她走过去。

    池北辙低沉地笑了一声,也乐意这样宠着乔凝思,背着乔凝思走得不快,步伐坚定让乔凝思感到很安稳。

    城市的高楼大厦林立,霓虹灯火璀璨迷人,乔凝思抱着池北辙的脖子,脸埋在男人的肩膀上,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池北辙俊美的侧脸,平日里过于凌厉流畅的线条,此刻也被路灯映得柔和,乔凝思笑着闭上眼睛。

    原本一路上乔凝思都在跟池北辙说着话,过了半晌池北辙没有再听见动静,拧着眉头转过头一看,见乔凝思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一头的长发从她的肩膀倾泻而下,随后覆在池北辙的肩膀上。

    女人只露出小半张脸,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生动柔美,而她在睡梦中唇边噙着的笑意,看得池北辙的心都融化得不成样子。

    池北辙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怜惜和宠溺,他放慢了脚步,不想走那么快,只愿这样背着乔凝思,沿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路,穿过城市绵延的灯火一直走下去,直到天亮、直到白首。

    于是那天晚上池北辙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把乔凝思背回家,乔凝思始终安心地沉睡着,被池北辙放上床后,她还以为自己是坐着车子回来的,迷迷糊糊地问池北辙怎么没有把蓝色妖姬拿回卧室。

    池北辙只好打电话给下属,让下属把他的车子开回来,池北辙找了花瓶插好蓝色妖姬,第二天乔凝思醒来后看到,直接就把刚起身的池北辙扑在床上,不等池北辙反应过来,乔凝思分开腿坐上池北辙的腰。

    一场激情过后,池北辙神采奕奕、心满意足地去上班,而全场都是自己动作的乔凝思累得半死,趴在床上半天起不来,池北辙临走前贴在她耳边,邪魅而低沉地笑着,无比的愉悦,“小丫头,我决定以后每天都送你一束花,这样你就能给我更多的回报了。”

    乔凝思:“……”

    这天是周末,乔凝思不用上班,池北辙走后她一个人又睡了两个多小时,突然想起来今天要和林敏南一起去陈默的公寓。

    乔凝思一下子从床上下来,结果两腿一软栽倒在了地上,咬着牙骂池北辙太凶猛了,竟然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乔凝思洗漱后走出门,拿着手机正要打给林敏南,却看到林敏南的车子就停在房子前,乔凝思连忙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满是歉意地对林敏南说:“不好意思,我起床太晚了。你在这里等我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小时。”林敏南发动车子,淡淡地瞥了乔凝思一眼,“池先生走的时候对我说不用叫你,等你自然醒。”

    乔凝思一看林敏南那眼神就是“我懂,你不用解释”的意思,她的脸一红,尴尬地埋下脑袋。

    陈默一共也就两个住所,如今他连母亲和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林敏南和乔凝思一路坐电梯上去,走到陈默的门前,林敏南拿出钥匙打开门,带着乔凝思轻车熟路地进去。

    整个屋子里蔓延着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乔凝思被熏得有点受不住,就连林敏南也蹙起眉头。

    而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大白天的所有的窗帘和遮光布都拉了下来,地上一片狼藉,随处可见酒瓶子和砸碎的杯子,这让乔凝思和林敏南觉得匪夷所思。

    她们都以为像陈默这种既杀过人,又坐过牢基本上什么都干过的男人,如此丰富又艰辛的人生经历,足以让陈默变得无坚不摧,就算真的被心爱的女人甩了,照着他那种游戏人间又逗比的性子,估计要不了三天就能恢复,所以此刻陈默这种醉生梦死而颓废的状况,是乔凝思和林敏南都没有预料到的。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天光本就昏暗,此刻整个客厅里都是黑漆漆的,林敏南只好开了灯,乔凝思走过去拉窗帘,开窗户透气。

    “陈默?'”不知道陈默有没有在家,乔凝思一边叫着陈默的名字,直到经过客厅的沙发,在看见沙发上的画面后,乔凝思惊得面色一白,捂着嘴往后退出几步,睁大瞳孔不可思议地盯着沙发上的两个人。

    林敏南听到乔凝思的惊呼后,几个大步跑过来,“怎么了?”,一边问着,林敏南顺着乔凝思的目光看过去,紧接着她整个人也是猛地一震,差点没有站稳栽在地上,所幸乔凝思伸手及时扶住了她。

    乔凝思和林敏南这样大的动静下,也没有吵醒沙发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男人自然是陈默,他压着身下的女人,上半身是赤裸着的,露出的脊背上遍布暧昧的痕迹,有的地方还被女人的指甲抓得冒出血,可见这场欢爱有多激烈。

    而他的皮带丢在了地上,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里面的内裤露出了一大半……这样的画面,简直让乔凝思不忍直视,她用手扶着额头,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空白的,而身为一个局外人的她都这样了,那么林敏南将会如何接受眼前的事实?

    果然正如唐卓尧所说,陈默和郝荼菲重新在一起了,好半天乔凝思才缓过来,大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到冰块后抱在怀里,紧接着返回去,乔凝思直接把冰块倒在了陈默的身上。

    陈默浑身一个机灵猛地坐起身,冰块哗啦啦地砸在地上,林敏南几乎是一眼就看到陈默还没有拉起拉链的裤子,而背后郝荼菲被撕碎的黑色丝袜挂在脚踝处,下身倒是被裙子覆盖住了。

    这样的一幅活春宫图,看得林敏南胃里一阵翻涌,一股酸意涌上喉咙,差点吐出来时,又被她生生地咽下去。

    十几秒钟后,陈默才慢慢地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乏力得眼睛都睁不开,眯着眸子看了半天,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乔凝思和林敏南。

    陈默惊了一下,刚要站起身跟乔凝思打招呼,这才发现自己裸着上身,而下面……陈默机械而僵硬地回头看过去,见郝荼菲同样衣衫不整的样子,他自己也被震惊了。

    怎么回事?印象里早上进门陪他喝酒的女人明明是林敏南,他对林敏南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告诉林敏南他很痛苦,失去林敏南他活不下去……后来林敏南就吻住了他,两人自然而然地倒在了沙发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陈默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但似乎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眼下的事实足以证明他醉酒把郝荼菲当成了林敏南,和郝荼菲发生了关系。

    “呵呵……”陈默在心里笑了,虽然这是他也没有预料到、在清醒时也不会做的事情,但既然结果已经成这样了,后悔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后悔,失去了林敏南后,跟哪个女人上床,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陈默很快地平静下来,捡起地上自己的衬衣,盖在仍旧熟睡的郝荼菲身上,随后一边系着皮带,头也不抬地对乔凝思和林敏南说:“你们先出去吧,如果找我有什么事,等我收拾好你们再进来。”

    乔凝思见陈默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这段时间不是第一次和郝荼菲滚在一起了,乔凝思愤怒而痛恨地走上前,抬起手就要甩陈默耳光。

    林敏南却握住她的胳膊,如平日里那样面无波澜,淡淡地对乔凝思说:“我知道太太你是为了我,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管他和谁上床怎么样?”

    陈默闻言修长的手指顿在了皮带扣上,并没有抬头去看林敏南,只是听着林敏南跟往日里一样事不关已的语气,陈默的唇边勾出一抹苦涩而自嘲的弧度,整颗心又是抽搐一样的疼。

    果然林敏南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肉体之欢,而如今林敏南有了新的床伴,也就不需要他这个旧的了,所以即便他和其他女人上了床,就连乔凝思这个局外人都接受不了,林敏南却还是一点也不在乎。

    直到这一刻,陈默的心才总算死了,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傻的男人了,何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此时他总算清醒了,往后他再也不会为林敏南这个女人掉一滴眼泪,伤一次心,太不值得了。

    乔凝思和林敏南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陈默还没有出来,倒是陈默的母亲在这时从超市买菜回来了。

    见到两人站在外面,陈母连忙走过去,蹙着眉头问林敏南,“你们怎么不进去?敏南你不是有钥匙吗?这样让池太太干巴巴地等着,也不太好。”

    前段时间林敏南就告诉陈母,她和陈默分手了,虽然陈母感到震惊而又痛心、惋惜,但陈母一直都是那么善解人意,也没有问林敏南什么原因。

    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她也干涉不了,最终还是表示理解林敏南,一如既往地对待林敏南,虽然林敏南不能做她的儿媳妇了,但她可以把林敏南当成自己的女儿。

    林敏南面对如往常一样温柔慈爱的陈穆,想到刚刚沙发上的画面,林敏南的眼眶里顿时一热,泪珠子差点滚出来,又在陈母察觉到之前摇摇头,“没事,我们刚来,我忘记带钥匙了。”

    “原来是这样。”陈母说着,一边打开门招呼着乔凝思,“池太太比杂志上都漂亮,以往阿默和敏南也常常提起你和池先生,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都很仁慈善良,一点不像他们的老板……”

    陈母这番话说得真诚,并非像那些刻意巴结谄媚的人,夸得乔凝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陈母的话,她只能维持着笑,礼貌又尊敬地附和着陈母,“我们也没有把陈默和敏南当成外人,主要是他们待我们好得更似亲人。”

    再进去后,屋子里已经收拾了一大半,这倒是让陈母感到诧异。

    客厅里陈默和郝荼菲两人正擦着地板,而郝荼菲洗过澡后,身上穿得是林敏南放在这里没有拿走的衣服,陈母见状眉头一皱,几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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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以前的房子我让人拆了(600钻石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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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荼菲起身看到同时走进来的陈母,很多年不见了,这让郝荼菲有片刻的怔愣,上前一步正要问候陈母。

    陈默却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面不改色地对母亲说:"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妈,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郝荼菲当年背叛了他,又抛弃了孩子,此刻母亲见到郝荼菲跟他在一起,肯定会不高兴。

    然而陈默还是慢了几秒钟,哪怕过去十年,陈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郝荼菲,而看到郝荼菲身上穿着林敏南的衣服。以及儿子护着郝荼菲的姿态。陈母立即明白过来了。

    当即"嘭"一下,把手中的食材扔在茶几上,陈母冷着脸色训斥陈默,"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还让她躲着做什么?当年能做出那种事来,还怕见到我吗?"

    "妈......"陈默拧起眉头,站在那里没有动。

    当年在狱中陈默自身难保。没有那个力气和心思去恨郝荼菲,如今又是十年过去,他更不会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倒是母亲始终不能原谅郝荼菲,小时候每次紫苏问起亲生妈妈时,陈母都会告诉紫苏她只有林敏南一个妈妈,坚决不让紫苏再提起郝荼菲。

    陈母见儿子竟然还维护郝荼菲,心里的火顿时冒上来,两步上前把儿子拉过去推到一边,陈母抬起手,一个耳光"啪"扇在郝荼菲的脸上,"贱人,你还回来做什么?是你勾引了我儿子,敏南才要跟我儿子分手的吧?"

    陈母平日里多和善慈爱的长辈,林敏南根本没有想到陈母会出手打人,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郝荼菲。林敏南开口对陈母解释,"伯母,跟荼菲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和陈默分手是因为......"

    "你傻啊。"不等林敏南说完,陈母打断林敏南。

    既然郝荼菲当年可以因为某种目的而屈身做陈默的情人,那么十年后郝荼菲再回来勾引陈默,必定也是别有企图。

    陈默他们这些人都被蒙在鼓里,但陈母心里却清楚得很,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郝荼菲再和儿子有任何牵扯。

    陈母根本不給林敏南和乔凝思说话的机会,伸手把林敏南也拉过来后,陈母冷嘲热讽地对郝荼菲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算计什么,但郝荼菲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再允许你靠近陈默和紫苏。"

    郝荼菲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整张脸,乔凝思几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用近乎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

    "这件事根本不怪荼菲。"陈默忍不住开口说道,走过去再次站在郝荼菲面前,"是我醉酒后把荼菲当成了敏南,才跟荼菲发生关系的,她是无辜的。"

    "对于这样的意外,我会负全部的责任,只要荼菲她愿意嫁给我,那么我可以娶她。"

    闻言不要说是乔凝思三个人了,就连郝荼菲也是满脸震惊地看着陈默,颤抖着问:"什么?"

    "你不愿意吗?"陈默转过身,低沉地问郝荼菲,"你其实还喜欢我吧?若不然昨晚你应该可以推开我的,而且你是紫苏的母亲,这一年多以来你有在背后默默关注她是吗?"

    "荼菲,当年的事我不会再计较,如今我要了你的身体,对你负责是应该的。"刚刚在对林敏南彻底死心的那一刻,陈默就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既然林敏南压根没有喜欢过他,他又何必作践自己?他和林敏南之间已经回不去了,而正如林敏南那天晚上说的,他陈默到了这个年纪,确实很想要一个家庭和一份安稳,那么跟郝荼菲结婚不是挺好的吗?

    郝荼菲没有回应,而陈母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了,"陈默你......"

    陈默转过头对母亲说:"妈,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和敏南走到一起,但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如今我已经不喜欢敏南了,而且我觉得对比起给孩子找个后妈,始终没有孩子的亲生母亲好吧?"

    陈默抬头看过林敏南一眼,她依旧是那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以往很多时候陈默真觉得面瘫是一种病,以至于林敏南想要什么丰富表情的表情,她也做不出来。

    不过在看到就连老板那样的面瘫也开始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后,陈默就觉得自己也可以让林敏南或大笑,或难过,但直到他们的关系结束时,陈默都从来没有见过林敏南面上的巨大波动。

    于是他懂了,他始终还不是林敏南想要的人,其他男人可以给林敏南带来快乐和温暖,而他陈默就算当着她的面说娶别的女人时,她看上去都依旧是那么寡淡、冷血。

    所以就让他借由其他女人和一段婚姻,把林敏南彻底忘记吧,就像池北辙起初也不是因为爱情而娶乔凝思一样,如今池北辙不是已经放下爱了十多年的白倾念,整个世界里只有乔凝思一个人吗?

    陈默觉得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我不允许。"陈母缓过来后,扶住乔凝思的胳膊,铁青着脸色当即对陈默撂下狠话,"你若是敢和郝荼菲结婚,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从此以后也不会让紫苏再认你这个爸爸。"

    "妈......"陈默面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背后的郝荼菲在这时握住他的胳膊,陈默转头看着郝荼菲。

    郝荼菲松开手,对陈默摇摇头,"我没有让你负责,你不用太愧疚了,就当是酒后乱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放在心上不是吗?"

    郝荼菲清楚地知道陈默不喜欢自己,就算陈默跟她结婚,估计也是一时冲动,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陈默就后悔了,而从十年前开始,她的身份就注定了不能和陈默在一起,十年后依旧无法改变她和陈默之间的结局。

    郝荼菲说完后,不管其他几个人的反应,她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包,打过招呼后就匆忙跑了出去。

    陈默抬腿要跟上去,陈母在背后叫住他,"你敢从这个门走出去,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陈默僵硬地顿在了原地,对于和郝荼菲结婚,他确实没有那么执着,而郝荼菲也说了不需要他因为愧疚而负责,再加上母亲的威胁之言,陈默决定等几个人先冷静下来,再想着怎么解决这种局面。

    陈母留乔凝思和林敏南吃午饭,两人同意了,等陈母进去厨房做饭后,乔凝思和敏南一起帮着陈默收拾房间。

    这时乔凝思也慢慢平静下来,接过陈默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淡淡地对陈默说:"先不管你个人感情问题,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重新回到阿辙身边工作。"

    "好。"陈默洗过澡换一身衣服后,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精神上总算恢复了过来。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擦着玻璃窗的林敏南,抿了抿唇低声说:"我不想和林助理一起工作了,若是老板和老板娘你们非要让我回去,就请你们帮我另外安排职位。"

    乔凝思闻言冷笑,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恼陈默,她语气凉凉地说:"够了吧你,除了我和阿辙外,谁还敢要你这个曾经犯罪团伙的第二把手?我给你一份工作,不让你流落街头已经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吗?"

    "你既然说已经放下林助理了,那还躲什么躲?工作是工作,不要带入私人感情就可以了。"

    陈默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严肃的乔凝思,而他本就很尊敬乔凝思,经过今天之后,他也完全振作起来,不想再让自己为过去的一段感情痛苦,陈默点点头,"好。"

    池北辙发短信给乔凝思,说他一会也要过来,乔凝思走去厨房告诉了陈母,陈母听后自然很高兴,就加了池北辙的饭菜,让乔凝思去客厅里看电视。

    陈默依旧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怔怔地出神,而林敏南那一抹身影则立在敞亮而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雨。

    屋子里很安静,乔凝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走过去和林敏南站在一起,侧过头才看见林敏南的双眼紧闭,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淌出来,早就湿透了一张脸,她却仍旧安静而无声的。

    乔凝思心疼得厉害,然而林敏南和陈默之间已经走到了死路,哪怕她有心调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索性就顺其自然吧,她这个局外人已经插不进去了。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一个人过来了,他没有撑伞,墨色的头发上滴着水珠子,一张脸被洗涤得白净清润,睫毛上也是湿润的,乔凝思开门看到池北辙这个样子,心里又是悸动又是疼惜,连忙拿来干毛巾给池北辙擦头发。

    池北辙就低着头让乔凝思帮他擦,女人的动作温柔轻缓,让池北辙感觉到很舒服,他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乔凝思,过了一会,终究压制不住胸腔里的情感,池北辙捏住乔凝思的手腕,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凑过去亲吻乔凝思的唇。

    "喂......"池北辙西装外套上还挂着水珠子,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雨水的清新之气以及男人阳刚而野性的气息,乔凝思虽然很贪恋,却还是不得不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中推开池北辙。

    她抹着发麻的唇,用那双柔美的眼睛瞪着池北辙,"你就不能克制点,这还是在别人家里呢,如果被看到怎么办?"

    池北辙不顾乔凝思的挣扎,两条手臂把乔凝思紧紧地锁在胸口,勾着唇笑道:"你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更何况我们只是亲一下,还没有做其他什么吧?"

    池北辙话音刚落,陈母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在玄关处亲密拥抱的两个人,陈母有些尴尬地笑笑,"池先生这么久没有进去,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凝思闻言吓了一跳,猛地挣脱池北辙的怀抱,也不好意思面对陈母了,她红着脸打过一声招呼,就落荒而逃似的回到客厅。

    池北辙凝望着那一抹身影,墨色眸子里笑意越发深了一些,看得身边的陈母都能感觉到池北辙对乔凝思的爱意。

    过了半晌池北辙才收回目光,就站在玄关处,温和地问陈母,"伯母你在电话说郝小姐又跟陈默在一起了,你觉得郝荼菲又有什么阴谋是吗?"

    "其实我认为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若是郝荼菲还想报复的话,也不至于等到十年后的今天吧?再怎么说她也是紫苏的亲生母亲,不至于害紫苏这个亲生女儿。"

    "但我担心她回到陈默身边,是为了要抢走紫苏这个女儿的。"陈母斟酌着说道,两人的声音都很低,陈母迟疑着问池北辙,"敏南和阿默分手的真正原因,是敏南先提出来的,因为她生理上的缺陷吗?"

    池北辙点点头,"这问题出在敏南身上,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我知道伯母你心疼自己的儿子和敏南,可我们确实干涉不了太多,就只能静观其变了。至于郝小姐那边,我会让下属多注意,伯母你不用太担心。"

    池北辙和乔凝思,以及林敏南三个人吃过午饭后,没有在陈默的公寓里多做停留,林敏南回去了自己的住所,而池北辙发动车子之前,俯身给乔凝思系好安全带,顺势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低沉地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如今池北辙越来越有心思,乔凝思听到后心里充满了期待,含着笑点点头,伸手握住池北辙的。状讨布血。

    池北辙开着车子沿山路而上,没过多久,一处建在半山腰的庄园就出现了乔凝思的视线中,乔凝思惊艳地睁大眼睛。

    池北辙牵着乔凝思的手走进去,这是一种栈桥式的建筑风格,采用了天然实木,一路上微风吹过来,乔凝思闻到了木材的芳香,感觉贴近自然而又亲切,栈桥下就是一池碧绿色的湖水,鲜花碧树让整个庄园看上去就在绿色的包裹之下。

    这几个月池北辙花费了不少心思布置这里,从室内到室外都是他一人亲手设计,对比起华丽而又金碧辉煌的豪宅,池北辙自己也更喜欢这种流水青山的住所。

    他瞒着乔凝思,是想给乔凝思一个惊喜,此刻看着乔凝思震惊而不掩兴奋的神色,池北辙觉得自己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只要乔凝思喜欢就好了。

    而乔凝思仅仅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如果说唐卓尧的城堡是一个童话世界,那么这处庄园就是闲情风雅的世外桃源。

    "以前的那栋房子让我拆了,这是我们的新家。"池北辙和乔凝思驻足在一栋房子前,脚下是实木铺成的栈桥,低头就可以看到一池绿色的湖水,湖面上倒映着池北辙从后面抱住乔凝思的身影,随着水波而晃动着。

    池北辙把下巴搭在乔凝思的肩上,低沉地说:"所有的一切我都换成新的了,以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白倾念。"

    乔凝思心里欢喜而又感动,依偎在池北辙的怀里,过了一会才注意到他们的对面还有一栋房子,池北辙笑着解释道:"这处庄园是我和阿修两个人花重金建造的。"

    "阿修和温婉就住在对面,也是刚搬过来没有多久,以后我们跟他们做邻居。"池北辙吻了一下仍旧处在兴奋状态中的乔凝思,"你不是想要看看我养的宠物狗吗?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乔凝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里想着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结果在走到一处院子里,看见正趴在穆郁修腿边闭目养神的一只不明动物时,乔凝思吓得"啊"地尖叫一声,满脸惊恐地往后退着。

    而那只所谓的狗早就听到了动静,在离乔凝思还有十几米远时,就狂叫着扑上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97:为一只狗吃醋

        “无敌,那是你妈,你再吼下去,小心你爹剥了你的皮,把你煮吃了。”穆郁修双腿交叠坐在那里。一副我是爷的姿态,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把那只可怕的狗叫了回去。

    乔凝思两腿发软,瘫在了身后池北辙的胸膛里,她一脸的苍白色,满头都是冷汗。

    池北辙养得这只哪里是宠物狗,这分明是狮子好吗通体红棕色的毛,体型巨大、肌肉壮实,而且一看上去就特别威严凶猛,即便此刻那只所谓的狗乖顺地伏在穆郁修的腿边,也还是把乔凝思吓得半死。

    半晌后乔凝思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皱着一张小脸,又是惊恐又是恼怒地说:“你逗我玩呢池北辙这是狮子,根本不是狗。”

    “这确实是狗。”乔凝思怕成这个样子。让池北辙心疼得很,臂弯里抱紧仍旧在轻微颤抖的身子。池北辙另一手帮乔凝思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耐心地解释道:“它只是一下子看上去比较像狮子而已,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其实还是狗。”

    “你难道不了解有一种藏獒品种的犬吗我这个就是狮型藏獒,因为它既不可爱,也不亲近人,看到陌生人就会扑上去撕咬,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你知道无敌的存在,结果证明它确实吓到你了。”

    无敌是从部队退役后的某只母藏獒生的,几年前无敌还是一个幼崽,池北辙养无敌到四岁时,碰上和白倾念分手,穆郁修说池北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况是一只狗

    于是穆郁修就把无敌带回自己的别墅去了。

    虽然无敌对穆郁修并不陌生。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扑上去撕咬,但藏獒这种动物比较忠实,而且智力低下,从出生到死只认一个主人,除了池北辙外,无敌跟穆郁修也不太亲近。

    穆郁修把无敌带回自己的家后,无敌拒绝吃任何东西,所幸穆郁修比较用心,他当着无敌的面先吃下给无敌吃的熟肉这些食物。然后再喂给无敌,几天下来无敌总算信任了穆郁修,也就不绝食了。

    直到现在几年过去,穆郁修彻底驯化了无敌,所以不是藏獒不喜欢亲近其他人,关键在于有没有真正在它身上花费精力。

    无敌棕红色的毛发在天光下闪闪发亮,光是冲着这点,乔凝思就不敢轻易靠近,摇摇头对池北辙说:“不仅不可爱,而且还太丑了,我不要这个,我要养其他的宠物狗,像八公那样的品种。”

    这些年池北辙都把无敌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失去白倾念最绝望时。池北辙一度觉得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他,唯独无敌会始终陪伴着自己。

    此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嫌弃无敌,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你若是养其他的狗,说不定无敌会把那只狗吃了。你试着跟无敌相处下,就会发现它比其他品种的狗都要可爱。”

    “它是犬中之王,一只藏獒能抵三匹狼你总该知道吧,而且不是说爱屋及乌吗”池北辙的手在乔凝思的腰上掐了一下,凑过去语气霸道地说:“我很喜欢无敌,那么你没有理由不喜欢它。”

    乔凝思闻言想起池北辙直到现在还把白倾念的习惯,当成他自己的习惯,胸口顿时一堵,她冷冷讥诮着说:“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喜欢哪些我喜欢的东西。”

    “比如我很喜欢我自己。”池北辙的唇边勾着笑,俯身亲着乔凝思的额头,戏谑道:“因为你很喜欢我,所以我才更喜欢我自己,这不就是爱屋及乌吗”

    乔凝思:“”

    好吧,她输了。

    最后乔凝思还是放弃了再养一只宠物狗的打算,平日里无敌自己待在一个院子里,就算不亲近乔凝思,也不至于伤害到乔凝思,乔凝思这才放心下来。

    另一方面,乔凝思觉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养一只狗就要单独占一个大院子,穷人恐怕连这里的一棵树都买不起。

    对此池北辙嘲笑乔凝思杞人忧天,纯属一种嫉妒、不平衡的心理,穷人自有穷人的过法,他一年中没有少做公益事业,难道因为别人穷,他们这些有钱的就不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其实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乔凝思一听也有道理,就没有再埋怨池北辙对一只狗的待遇。

    池北辙安抚地亲了一下乔凝思的唇,随后放开乔凝思,向无敌走过去,几米远外无敌就往池北辙身上扑,自然不是咬池北辙,而是在池北辙的怀里蹭。

    池北辙本就高大,跟无敌待在一起后,显得无敌也没有那么凶猛了,而且无敌在池北辙面前分分钟从狮子变成了此刻撒娇的小猫咪,一人一狗亲密的样子让乔凝思顿时醋了。

    池北辙不是说只抱她的吗现在他让无敌在身上蹭来蹭去,还舔他的手是什么意思恶心不恶心啊穆郁修刚刚说无敌是池北辙的儿子,可见池北辙和无敌的感情有多好,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池北辙跟哪个人这么亲密,恼恨地咬牙。

    若不是她不敢上前,她早就几脚把无敌踹开了,此刻也只能远远地站在十几米外,攥着两只拳头怒瞪无敌,白倾念、林敏南以及韩雅书都从她的情敌名单上下来了,如今无敌排在了榜首的位置。

    池北辙拿过狗粮喂无敌,无敌两条前腿攀在池北辙的一条胳膊上,狼吞虎咽吃得很急躁,偶尔抬头看向乔凝思,一身棕红色的毛发和狮子头并没有掩盖住那一双眼睛,反而特别黑亮炯炯有神的。

    无敌天生威严的表情吓得乔凝思脸色又是一白,再次颤抖着往后退出几步,原本想把池北辙叫回来,结果就被无敌望了一眼,乔凝思就怂了,抿紧唇盯着无敌,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所幸这时穆郁修的女下属夏知世找了过来,在无敌眼中夏知世虽然不算陌生人了,但平日里也不让夏知世靠近,此刻夏知世问候过乔凝思后,就跟乔凝思一起站在离无敌十几米的位置。

    夏知世抬高声音用几乎喊的方式对穆郁修说:“穆先生,孩子醒了正哭闹着,太太让我叫你回去给孩子喂奶。”

    穆郁修正休闲地喝着茶,好不容易周末有时间了陪着无敌玩耍,一听夏知世这样说,穆郁修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他长身而起几步上前,阴着一张脸问夏知世,“温婉呢她一个当妈的每天工作忙不管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就算了,今天是周末,孩子饿了还叫我去”

    “穆先生你的弟妹今天过来了,太太正在和你的弟妹一起钓鱼。”夏知世说着用指向穆郁修的背后。

    乔凝思跟着看过去,果然就见几十米外正在湖水边钓鱼的温婉,而凌越琼一边笑着跟温婉说话,手中则摆弄着茶水,这样的画面风雅而又悠闲,让乔凝思很是羡慕。

    穆郁修一张脸却黑得跟什么似的,温婉工作忙得时候就让他照顾孩子,而空闲下来的时间又全都陪着孩子了,以至于他这个老公始终都被温婉冷落在一旁,此刻看到温婉不陪他,而是在钓鱼,他就嫉妒恨,有一种想掐死温婉的冲动。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吧。”池北辙眼瞧着穆郁修的目光里一片杀气,就让无敌待在原地,他自己走过来,拍了拍穆郁修的肩膀。

    穆郁修看到池北辙唇边戏谑的笑,扫过池北辙一眼,穆郁修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大步往他和温婉的那栋房子里走去。

    “你过去和温婉一起钓鱼。”池北辙自然看得出来乔凝思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他替乔凝思感到高兴,因为以后乔凝思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光,乔凝思不用那么羡慕温婉。

    池北辙温柔地说着,伸出手臂就要搂乔凝思的腰。

    谁知乔凝思却一下子拍开池北辙,满脸不高兴地说:“你洗过澡、换一身衣服再碰我,不然都是无敌身上的毛,难受死了。”

    池北辙:“”

    无敌又不掉毛,池北辙觉得乔凝思生气是因为无敌不亲近她,而且在乔凝思眼里,无敌就是一只又丑又凶的狗,乔凝思喜欢的是电影里八公那种类型的,自然不待见无敌了。

    池北辙收回手站在那里,笑着无奈却很宠溺地点点头,“好,我去洗澡换衣服,你让夏助理陪你一起过去吧。”

    乔凝思心里还是不高兴,只要看无敌一眼,就有种想把无敌煮吃了的念头,面上也很冷淡地应了池北辙一声,转过身和夏知世沿着栈桥往温婉那边走。

    “池太太你不用那么生气。”一路上夏知世侧过头,语气淡淡地对乔凝思说:“这几年穆先生跟无敌的感情也很好,我家太太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醋了,跟你一样,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把无敌煮吃了的念头。”

    “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是你和我家太太的对手,现在你和我家太太同病相怜了,那么你可以跟我家太太合谋合谋,怎么样把无敌干掉。”

    乔凝思:“”

    果然并非她矫情,而是无敌确实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估计池北辙和穆郁修都不会想到她们两个人会为一只狗吃醋,所以温婉冷落穆郁修,都是穆郁修自找的,乔凝思决定晚上也不让池北辙上床睡。

    这个庄园很大,乔凝思和夏知世绕了几个栈桥,才走到温婉和凌越琼身边。

    两个人一看到乔凝思过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温婉让夏知世先看着鱼竿,她拉过椅子让乔凝思坐下,唇边含着笑说:“前段时间阿修就说你们要搬过来,结果拖延了那么久才到。”

    乔凝思在木质椅子上坐下来,今天是阴天,头顶乌云密布,再加上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而又凉爽,让人感觉到身心惬意。

    凌越琼在这时煮好茶,递过来给乔凝思一杯,她用得是宋代建窑茶盏,古董级的好东西。

    而由于乔庆华比较爱喝茶,因此高中时身为女儿的乔凝思专门去学了茶道,在这点上也算是精通,此刻乔凝思抿了一口茶,淳厚细腻、齿颊留香,凌越琼这煮茶的手法真不一般。

    凌越琼和温婉都知道乔凝思出身一般,只是从乔凝思和池北辙结婚,她们第一次见到乔凝思时,就觉得乔凝思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绝非是后天培养而成的,再加上她们都知道江芷玥把儿媳妇的标准定得有多高,因此光从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匹配度上来看,温婉她们几个人对乔凝思的评价就不低。

    她们也是从心里喜欢这个看上去比较年轻柔弱,气质却很安静从容的女孩子,此刻温婉和凌越琼见乔凝思品茶时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沉静,两人都感到很高兴又欣慰。

    这几年他们这些朋友都很关心池北辙,池北辙颓废、打算终身不娶的那段时间,几个人心疼池北辙,绝对不比池北辙的亲生母亲江芷玥少,如今看着池北辙终于找到跟他般配的乔凝思这个妻子,他们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温婉和乔凝思坐在一起,关怀地询问道:“凝思你和池大哥还好吧”

    乔凝思以为她们几个女人会聊一些美容化妆什么的,没想到温婉这样问,乔凝思顿时一愣,随即脑海里浮现出这段时间和池北辙之间的种种甜蜜,乔凝思的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应着,“挺挺好的。”

    凌越琼和温婉对视一眼,笑着接道:“看你这么娇羞的样子,我们就知道你没有说谎。果然我和温婉都老了,脸皮太厚,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脸红。”

    乔凝思:“”

    她不是脸皮薄,反而是被池北辙教得太色情了,一听温婉问起,她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乔凝思觉得很窘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温婉突然用两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其实凝思,我们不是笑话你,我是真觉得很感动、很开心。”

    乔凝思一怔,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温婉,就见温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手下越发握紧她,轻声说:“不管是我和阿修之间的这段感情,还是我生病的时候,池大哥都帮了我们很多。”

    “那个时候我在大溪地病情恶化,不等阿修找池大哥,池大哥就带着医疗团队从这边奔波了十几个小时赶去了大溪地,后来又从国内把我转去美国那边的医院等等他为我和阿修做得这些,我们都感激在心,所以我们谁都不希望池大哥那么孤单、一辈子终身不娶。”

    “还好这个世上有你的出现,并且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你给予他爱情和温暖,把他从过去的那段感情里一点点拯救出来,让他慢慢地喜欢上你,忘记白倾念,而如今我们亲眼看着你们的感情那么好,除了高兴外,我们最感激的还是凝思你。”

    温婉说着就弯起手臂,一把抱住了乔凝思的肩背,再开口时,温婉已经哽咽了,”谢谢你凝思,我们这些关心池大哥的人,都谢谢你能给池大哥幸福,请你继续爱他、陪伴他一辈子。那时他被白倾念伤得太深了,一度以为他自己的性格很差劲,在感情里连最起码的自信心都没有,可是我们眼中的池大哥,真的是一个太伟大而无私的男人。”

    温婉这一番话让乔凝思心里很震撼,这么久以来,就连江芷玥和池渊都没有对乔凝思说过感激,而比较起来,温婉更容易亲近,比江芷玥和池家那些亲人都要关心池北辙,可见过去这些年里池北辙为穆郁修和温婉做了多少。

    乔凝思突然感到很骄傲、自豪,她有这样一位让身边的朋友都感激的老公,就像温婉一样,也是那么尊敬她,希望并且祝福她和池北辙能幸福,乔凝思越发觉得心里很甜蜜。

    三个人正说着,夏知世就从湖水里钓上来一条鱼,乔凝思和温婉连忙凑过去看,温婉笑着说:“知世你可以啊我在这里钓了大半天,都没有一个鱼儿上钩,你一来就是这么大的,晚上我们总算能吃到自己钓的鱼了。”

    夏知世一边把那个有小半斤的鲤鱼从钩子上摘下来,转头对温婉说:“太太你钓得哪里是鱼,而是一种心情吧我没有你这么高的境界。”

    温婉笑笑没有说什么,把鱼竿递给乔凝思,“你会不会钓多钓几条,晚上让阿修下厨做鲤鱼汤给我们。”

    乔凝思过来就是为了钓鱼的,闻言连忙点点头,接过鱼竿坐在了温婉拿过来的椅子上,重新放上鱼饵,把线甩了下去,随后聚精会神地盯着碧绿色的水面,而温婉为了避免吓跑鱼,就没有再说话,返回身和凌越琼坐在一起品茶。

    清风徐徐吹来,碧绿色的水波荡漾着,乔凝思坐在栈桥的椅子上,往远处看过四周的风景,越发觉得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让她的心都变得特别宁静安然。

    这里的鱼养得也有一年多了,到如今湖水里繁衍了不少,要钓上来也很容易,一个小时的功夫,乔凝思就钓上来四五条了。

    到黄昏时,隐没一天的太阳出来了,橘黄色的夕阳把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乔凝思和温婉说笑着,只觉得这是二十多年来自己度过的最闲暇难忘的一个周末。

    五点多时,温婉给穆郁修发短信,让穆郁修准备做晚饭,等会她们几个人就回去了。

    “知道了老婆。”这边穆郁修回复后收起手机,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儿子攀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难得乖巧地喝着奶粉。

    穆郁修脸色一沉,不高兴了,“我儿子在我面前一点也不乖,每次我喂他喝奶,都要像毒药一样灌下去,有时候还吐我一脸。你喂,他喝得别提有多香,而顾相思那个小魔鬼也是不要自己的亲爹,整天想着怎么做你的女儿,你这是不是太有孩子缘了”

    “你赶紧把我儿子还给我,以后没事也不要往我这里来,若不然到时候他像顾相思一样怎么办”穆郁修拧着眉头说,果真伸手就去从池北辙怀里抢自己的儿子。

    池北辙也不跟穆郁修争,可谁知儿子刚到穆郁修这个亲爹的臂弯里,就哇哇大哭起来,大半个身子挣脱了穆郁修的钳制,对着池北辙挥舞手臂,那样子很明显是要池北辙抱。

    穆郁修低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池北辙在一边哈哈大笑,最终还是从穆郁修手里接过假哭的小男孩,不到两秒钟,穆郁修的亲生儿子就在池北辙这个外人的臂弯里眉开眼笑,嘴里噙着奶瓶,眨着乌黑而明亮的大眼睛,很欢乐地看着穆郁修。

    穆郁修:“”

    这也太不给他捧场了吧

    “你别痛心了,我估摸着是我的怀里比较舒服,每个孩子都喜欢让我抱。”当然,这是池北辙对穆郁修开得玩笑,事实上这一年来穆郁修很用心地照顾着孩子,在学习中进步很大,至少不会像最初那样,因为手臂太用力,而把他的亲生儿子勒得大哭。斤丽何圾。

    池北辙是因为本身就很温柔体贴,并且还是个医生,精通育儿这方面,所以很多孩子比较喜欢他,这并不奇怪。

    婴儿车里的女儿正在熟睡着,穆郁修看过一眼女儿甜美的容颜,他原本一张阴沉的脸,转瞬就充满了怜爱和宠溺,对比起几年前还狂放不羁的男人,如今做了爸爸的穆郁修眉梢眼角都漾着温情,整个人都柔和温润起来。

    作为多年来看着穆郁修成长的人,池北辙感到很欣慰,唇边勾出了一抹笑意。

    半晌后,穆郁修的视线才从女儿脸上收回,侧过头捏了一下池北辙臂弯里孩子的脸,穆郁修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看到谁家的都想抱回去自己养,而且如今你也喜欢上了乔凝思,那为什么不和乔凝思生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也是爱情的结晶,一个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池北辙闻言浑身的肌肉顿时一僵,因为穆郁修说得“一个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他的心猛地一阵抽搐,面上也蓦地变得苍白,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池北辙满眼痛苦地看着自己怀里孩子粉雕玉琢的脸,胸腔剧烈震动着,久久回答不上来穆郁修的问题。

    穆郁修这才察觉不对劲,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是你和乔凝思两人有一方不能生吗应该是你吧,过去的那些年里,先不说你每次出任务时,你受过的伤会对身体各方面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且失去白倾念时,你几年时间都在混沌度日,酗酒、失眠、自残等等这些,不知道你有过多少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就算你是铁打得也受不住吧”穆郁修说到这里,又是心痛又很气自己这个好兄弟,更多的则是担忧,他表情凝重地问:“医生具体怎么说”

    池北辙摇摇头,苍白的唇边牵出一抹涩然,“我倒是希望如你所说,是我的问题,这样凝思也不用把什么都吞进肚子里,选择隐瞒我,而一个人承受了。”

    “这么说是凝思的问题了”穆郁修低沉地问。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池北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也就算了,此刻见池北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穆郁修怒得一巴掌拍到池北辙的肩膀上,”都是大爷们的,别跟个小姑娘似的,你能不能痛快点”

    池北辙抿了一下唇,艰涩地对穆郁修说出了乔凝思身体上的免疫,穆郁修听后紧绷的面色骤然放松下来,不以为然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就相当于买彩票中五百万,概率而已,并非绝对不可能。”

    “人生的苦难和幸福是相等的,就像你失去白倾念后,会遇到乔凝思、和乔凝思相爱一样,命运已经很眷顾你了,所以你不是绝对一生中没有孩子,你乐观一点,努力努力就可以了。”

    以往池北辙不相信命运,但自从乔凝思来到他的身边后,他开始相信命运,觉得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然而在孩子一事上,并非像穆郁修说得,他有很大的机会中五百万大奖。

    “上次我跟你说了凝思的真实身世,而她的家族里有一条神秘而又诡异的规定。”池北辙想起那天朱静芸说过得种种,他的心再次沉重起来,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池北辙一字一字对穆郁修说:“若是凝思怀孕了,也就意味着她的命不长了,或者如果她能顺利生下孩子,那么她就不得不丢下孩子和我,而回到家族里。”

    穆郁修的眉宇深深攒在一起,饶是他的智商不低,也还是听不懂池北辙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孩子和凝思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池北辙摇摇头。

    而穆郁修还想问什么,这时从门外传来三个人妻说笑的声音,穆郁修只好暂时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

    乔凝思一进来就看到池北辙臂弯里快要睡着的小男孩,她连忙伸出手抱到自己的怀里。

    孩子感觉到了抱着他女人的柔软,又迷迷糊糊地睁开半闭着的眼睛,他也不怕生,就那样仰着脸好奇地盯着乔凝思。

    “这孩子好长的眼睫毛。”其他三个人去了厨房,此刻客厅里只有乔凝思和池北辙,乔凝思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臂弯里一岁多的孩子眨巴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尤其在闭合的时候,这样的眼睫毛比乔凝思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好看,像卡通和漫画里的人物一样。

    “嗯,据说跟阿修小时候比较像。”池北辙和乔凝思坐得很近,垂眸看着孩子,唇边噙着怜爱的笑,“你若是喜欢他们家的孩子,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抱抱,反正阿修不太会养孩子。”

    他说得不是自己和乔凝思生个孩子,也是因为顾虑着乔凝思的感受,若不然真那样说了,让乔凝思怎么回应他她心里又有多痛也因此池北辙只能用别人家的孩子来安抚乔凝思。

    乔凝思在这点上敏感得很,闻言心里就是狠狠一痛,面上竭力压制着,抬头对池北辙笑笑,“好。”

    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到怀里,贴过去和乔凝思额头相抵,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小男孩,彼此都在心里幻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们也能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熟睡中宛如天使一样的脸,那该是怎样的天伦之乐

    乔凝思一直抱着穆郁修和温婉的儿子,即便睡着了,也舍不得放下,直到吃饭时,乔凝思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到夏知世的手中,盯着夏知世消失在楼梯口,乔凝思才终于收回视线,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穆郁修的厨艺还是从池北辙这里学得,以往每天都在池北辙家的厨房里瞎折腾,如今几年下来,厨艺不可谓不精湛,他照着乔凝思的口味做了几道菜,乔凝思尝出了池北辙每次做出来的味道。

    温婉给乔凝思盛了鲤鱼汤,白而浓郁的汤汁,味道鲜美,原本乔凝思最不喜欢吃鱼类,但这顿晚饭却吃了不少。

    池北辙还特意夹了红烧鱼,挑好刺放在乔凝思的碗里,当着几个人的面,池北辙凑过去在乔凝思的耳边说:“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挑鱼刺,你还讨厌吃鱼吗”

    这句话包含着更深的情义,池北辙对乔凝思承诺他的生命中真的再没有白倾念了,乔凝思心里很感动,这么多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抬头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

    三个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和池北辙的身上,凌越琼低着头给盛祁舟发微信,尤其是穆郁修和温婉,亲密程度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乔凝思也就不再拘束了,像温婉对她说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嗯。”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乔凝思的脖子上,让乔凝思跟往常一样浑身仿佛电流袭击,不自在地躲闪着,她轻声回答池北辙,“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池北辙最喜欢乔凝思乖巧的样子,凑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餐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坐在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偶尔说笑一句,整个氛围温馨而又其乐融融。

    八点多从穆郁修和温婉的房子里走出来,偌大的山庄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夜晚就显得尤其幽深寂静,耳边传来蟋蟀和蝈蝈的叫声,乔凝思握着池北辙的手,一步一步踩在实木铺成的栈桥上。

    亮着的景观灯照在碧绿色的湖水上,夜风下湖面泛着细微的涟漪,潋滟生辉、美不胜收,乔凝思几乎快要迷醉在这样美丽的夜景中,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

    这时池北辙的一条手臂搂在乔凝思的腰上,半抱着乔凝思往另一处走去,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对乔凝思说:“我们去洗澡。”

    乔凝思一时间不明白池北辙眼底戏谑的笑意,反正在一起时间越长,乔凝思越发现这个男人腹黑的一面,结果当几分钟后站在一处露天的温泉池边时,乔凝思震撼的同时,就知道池北辙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乔凝思气得说不出话,没想到庄园里竟然还有露天的温泉,而池北辙就这样带她过来,连衣服什么的都不拿,所以等会她是要什么都不穿回房间吗

    池北辙抓住乔凝思的手,不顾乔凝思的反抗,就把乔凝思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还霸道地命令乔凝思帮他脱衣服,他俯身贴在乔凝思耳边,沙哑地说:“别怕,我们的住所和穆郁修他们是一早就划清界限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而且我们有的温泉,他们那边也有,所以他们不可能到我们这边来,你就当是在浴室里洗澡,嗯”

    乔凝思:“”

    她压根反抗不了,最后还是被池北辙抱着下去温泉池,说是洗澡,事实上不过是池北辙这个腹黑男想换一个地方和乔凝思**,而且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野战,起初乔凝思一点都不放开,后来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刺激和快乐,她甚至缠着池北辙要。

    最后一刻两人共同达到巅峰,乔凝思整个身子攀在池北辙的肩膀上,贴在池北辙耳边动情地说:“阿辙,谢谢你给我带来的所有感觉,我爱你”

    池北辙闻言浑身的血液再次沸腾滚烫起来,汹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让他难以克制,下一秒钟他捏着乔凝思的手腕,将乔凝思转了身,猛地压在温泉池上,随后池北辙低下头,用力地擒住乔凝思的唇。

    事后,池北辙把早就没有力气的乔凝思从温泉池里抱出来,用他宽大的西装覆盖在乔凝思娇软的身子上,而池北辙自己只穿着裤子,光着上半身,精壮紧实的肌肉在月光下极富有野性和诱惑力。

    他迈着两条修长的腿,一路平稳地走去房子里,乔凝思躺在他挂着水珠子而又滚烫的胸膛里,如以往一样那么安心。

    乔凝思的两条手臂圈在池北辙的脖子上,脸深深地埋在池北辙宽敞的怀抱中,闭着眼睛,唇边含着甜蜜的笑,很快睡了过去。

    外面的白月光足够明亮,照着屋子里的每一片地方,池北辙也没有开灯,就这样走进卧室的大床边,拿过旁边的浴巾给乔凝思以及他自己擦干净身子,这才搂着乔凝思躺在床上,一条手臂塞在乔凝思的脖子下,调整着姿势让乔凝思睡在他的胸口。

    池北辙垂着眼眸,借着窗外的月光,一动不动地深深凝视着乔凝思的睡容,三十多年来都没有这一刻感到如此安心过,他所拥有的幸福以及胸腔里的感情实在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不知道怎么才能全都表达出来。

    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里,白色的月光如水流淌着,池北辙仅仅只是看着沉睡中的乔凝思,就感觉到了天荒地老的味道。

    过了很长时间,池北辙贴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眼角余光瞥到这时乔凝思在睡梦中笑了起来,池北辙唇边也勾起宠溺的弧度,“傻丫头,我知道你很幸福,我也是”

    陈默果真回到了池北辙身边,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出去后,就见车子停在那里,林敏南如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低头确认着池北辙一天的行程。

    而陈默没有再在车子里吃早餐,他俊挺修长的身形斜靠在车门上,等池北辙和乔凝思走近时,陈默一言不发地为两人打开车门,随后走到前面坐上去,沉默地发动车子。

    这样的场景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他们四个人,然而又好像一切全都变了,陈默变得如他的名字一样,寡言而内敛,十几分钟的车程里,就连林敏南的话都比他多,他安静而专注地开着车子,隔绝了林敏南以及外界所有人。

    期间林敏南侧过头看了陈默一眼,那不动声色的样子让林敏南感到心痛,并非是因为陈默对她的漠视,而是林敏南知道变成这样的陈默一点也不快乐,这是她造成的,她觉得很对不起陈默,心里愧疚而又自责。

    但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接受道歉,反倒会让对方觉得是一种犯贱行为,哪怕身为陈默的搭档,她也没有那个立场在这种情况下关心陈默,所以林敏南什么也没有说。

    微信上有人发消息给林敏南,陈默听到声音后,反应比林敏南还要快,眼角余光一下子扫到林敏南的手机屏幕上,随后清楚地看到这这样一句话,“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林敏南的朋友屈指可数,除了陈默的母亲和女儿两人外,其他三个人都在这个车子里,所以陈默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约林敏南吃饭的,可能就是那晚和林敏南上床的男人,陈默的手猛地用力握紧方向盘。

    他说过不爱林敏南,对林敏南彻底死心了,可为什么在此时看着林敏南答应那个男人后,他的胸腔里就燃烧起一股怒火,恨不得把林敏南和那个男人一起都杀了这个心中根本没有过他的女人,凭什么能这样控制着他的情绪

    陈默向来清润的目光里,此刻却是一片阴鸷和复杂,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毁了林敏南,让林敏南有一天哭着求他,回到他的身边。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乔凝思打过电话问夏知世,知道穆郁修和温婉今晚都有应酬后,她提出一会就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夏知世欣然答应了,毕竟她一个人带一对龙凤胎很麻烦,如今有乔凝思在,她也会轻松很多。

    然而乔凝思刚收起手机,郝荼菲就找过来,让乔凝思去一趟唐卓尧的办公室。

    乔凝思点点头,并肩和郝荼菲一起走出去,乔凝思开门见山地问郝荼菲:“陈默要娶你,你也不嫁是吗”

    谁知郝荼菲却一改往日对乔凝思的恭敬态度,侧过头淡淡地瞥过乔凝思一眼,郝荼菲语带讥诮地说:“这好像是我和陈默之间的事,池太太你没有权利过问吧”

    “我知道你疼惜林敏南,但这段感情是林敏南先放手的,是她伤害了陈默,才不到两个月,难道她就后悔了吗”

    突然间面对这样凛冽的郝荼菲,乔凝思的脚步一顿,听出来郝荼菲这话里的意思,郝荼菲是在骂林敏南犯贱,还想没有尊严地贴上陈默吧

    但乔凝思反而希望林敏南能够低贱一次,或许这样,林敏南和陈默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冷着脸色进了唐卓尧的办公室,随后“砰”一下,用力摔上门,甚至从里面反锁上,把郝荼菲留在了门外,她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才消散。

    而办公室里唐卓尧盯着乔凝思一系列的动作,一脸恐慌而又诧异地问乔凝思,“大白天的你锁门做什么而且我们孤男寡女的”

    乔凝思不等唐卓尧说下去,她几步上前拉住唐卓尧的胳膊,下一秒钟唐卓尧满脸苍白又惊恐地甩开她。

    乔凝思点点下巴,语气讽刺凉凉地说:“所以即便我想对你做什么,你能让我碰吗我身上都是毒。”

    唐卓尧:“”

    认识也有一年了,如今乔凝思跟唐卓尧算熟悉了,她走过去,自己拿过一次性杯子接了水,一边喝着,转过头问唐卓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唐卓尧关掉电脑,长身而起几步走到乔凝思身边,随后俯身凑过去,低声在乔凝思的耳边说:“你今晚带我去会所招妓可以吧”

    ...

098:我一直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

        乔凝思生平就没有干过这种事,带着一个男人去高级会所找小姐,唐大少爷的意思是要在今晚结束处男之身,找一个让他顺眼的女人就可以了。

    一路上郝荼菲开着车子,乔凝思和唐卓尧坐在后面。乔凝思盯着唐卓尧那一张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很久后乔凝思试探地问:“你确定自己要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吗”

    乔凝思这话说完,唐大少爷转过头用那双绿褐色的瞳孔死盯着乔凝视,那感觉别提有多渗人,吓得乔凝思往后一缩,正要纠正刚刚只是玩笑。

    谁知唐大少爷抿了抿唇,很认真地回答乔凝思,“如果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看顺眼,那就换男人好了。”

    乔凝思:“”

    这货果然病得不轻,他说男女都可以,所以意思是唐大少爷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今晚就是为了来验证他自己是否正常吗

    乔凝思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毕竟唐大少爷没有谈过恋爱。不让任何人触碰他,估计他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乔凝思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郝荼菲,心思忽然一动。转头笑着对唐卓尧说:“你的要求仅仅是只要顺眼就行,那么郝小姐不是让你最顺眼吗刚好郝小姐也是未婚,倒不如你们两人凑合凑合算了,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闻言郝荼菲冷笑,从后视镜里看着唐卓尧复杂的脸色,郝荼菲讥诮地对乔凝思道:“池太太你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迟钝”

    “唐大少爷看谁最顺眼,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也就是说他如果看哪个女人特别顺眼了,那就代表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什么”乔凝思的心里顿时一慌,她虽然不知道唐卓尧的择偶标准,但乔凝思知道对比其他人,唐卓尧不仅不排斥她,甚至唐卓尧很自然地亲近她。

    乔凝思想起那天在车上唐卓尧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以及唐卓尧请她和池北辙吃饭,选择了风景优美种有凤凰木的餐厅,在这点上唐卓尧用了很大心思吧上次她拒绝了唐卓尧单独和她一起吃饭的邀请。唐卓尧的表情很失落。

    直到现在,乔凝思对唐卓尧的认知还是有点模糊,只觉得唐卓尧整个人特别淡、不真实,似乎对什么人和什么事都没有兴趣,所以在郝荼菲说唐卓尧最喜欢网游时,乔凝思根本无法把网游和唐卓尧联系在一起,她更不知道唐卓尧喜欢一个人后,会是怎样的表现。

    如果真的像郝荼菲说得,唐大少爷看顺眼哪个女人,就是喜欢了,那么可以确定唐卓尧喜欢的是她,这个结论让乔凝思心里又是惊颤又是慌乱,她有了池北辙,当然不会和其他任何男人暧昧不清。

    而唐卓尧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就算他们之间的亲情很薄弱。但至少她把唐卓尧当做很好的朋友,她不希望这种友情变质了,如果唐卓尧对她是男女之情,那么她和唐卓尧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乔凝思一脸肃穆地看着唐卓尧,想说些什么,但唐卓尧并没有明确表达出来,到时候唐卓尧会嘲笑她自作多情。

    乔凝思抿了抿唇,略一沉吟,像是闲聊一样对唐卓尧说:“虽然我不喜欢朱静芸,但昨晚阿辙让我叫你代为转告朱静芸。我和阿辙两个人现在过得很幸福,正在努力给我们的家里带来一个孩子。”

    “医生说我和阿辙的身体都很好,真想要孩子的话,估摸着也就几个月就能怀上了。”

    唐卓尧闻言浑身蓦地一震,出乎乔凝思意料,唐卓尧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瞳孔里。此刻涌出的却是狂喜,他两手一把抓住乔凝思的肩膀,激动万分地问:“你真的快怀孕了什么时候生”

    乔凝思:“”

    既然是快怀孕了,那就还没有怀孕,唐大少爷现在关心什么时候能生下来,是不是太早了这根本不是人为控制的,更何况她生育的几率那么小。

    本来乔凝思心里很难受,只是看到唐卓尧为她和池北辙高兴的样子,她又好受了很多,另一方面,既然唐卓尧殷切地希望她和池北辙能生下孩子,或许就证明唐卓尧并不打算破坏她和池北辙的婚姻吧

    如果唐卓尧是单恋,并且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里,永远不表达出来,那么乔凝思就装作不知道,这样相处起来,彼此都很轻松。

    乔凝思见唐卓尧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她点点头,“嗯,不出意外的话,最晚在今年年底就可以怀上了。”

    “好。”唐卓尧郑重地应下一个字,意识到自己弄疼了乔凝思,他连忙松开手,紧接着弯起胳膊一下子用力抱住了乔凝思,唐卓尧贴在乔凝思耳边,低沉地说:“我期待你和阿辙的孩子早点来到这个世上。”

    大概是太激动了,乔凝思能感觉到唐卓尧肌肉的僵硬,以及剧烈震动的胸膛,这样一个拥抱亲昵而又不暧昧,可能真的跟血缘有关,印象中身为兄长的乔凝冽从来没有抱过她,而此刻被唐卓尧抱着,他身上有淡淡好闻的气息,让乔凝思觉得温暖,心中无比宁静。

    于是她也抬起手臂抱住了唐卓尧的背。

    唐卓尧的瞳孔大睁了一下,随后唇畔勾出一抹弧度,把脸埋在乔凝思的头发里,一脸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郝荼菲给唐卓尧订了一个包间,三个人一起走进去时,没想到竟然在走廊里碰上叶承涵。

    叶承涵看上去匆匆忙忙的,正要往乔凝思隔壁的包间里走,两人一见到对方,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朋友来的,他想打发下寂寞。”乔凝思指着身侧的唐卓尧,及时把唐卓尧来找小姐的话吞了回去。

    而叶承涵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约会情郎的那么也就只有付朝桓一个男人了。

    乔凝思有点搞不懂池骁熠,像池骁熠那么精明城府的男人,必定知道叶承涵半夜三更时常和付朝桓约在会所这种暗示性强的地方见面,据乔凝思的了解,池骁熠的占有欲不比池北辙少,所以池骁熠难道对叶承涵的行为放任不管吗

    “我和朋友见面。”叶承涵依旧不待见乔凝思,就这样冷淡而敷衍地说了一句,随后打开隔壁的门进去了。

    乔凝思也没有再去理会,跟着郝荼菲和唐卓尧走进房间,才发现里面还可以唱歌,郝荼菲把麦克风递给乔凝思,乔凝思摇摇头说自己是个音痴。

    郝荼菲冷冷嘲笑一声,没有勉强乔凝思,打开啤酒倒入杯子里,一杯给乔凝思推了过去,乔凝思自然会喝啤酒,端起后正要给郝荼菲碰杯。

    谁知唐卓尧却按住了她的手,拧着修长的眉宇说:“你不是在备孕吗以后酒精这些全都不要沾了。”

    说着唐大少爷拿走乔凝思的杯子,随后跟郝荼菲“叮”地碰撞过去,唐卓尧一下子就把大半杯啤酒灌了下去,那豪爽的样子看得乔凝思目瞪口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喝酒壮胆吗

    郝荼菲则完全是因为心情不好,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喝酒消愁的,在乔凝思一边盯着屏幕上的歌词,一手拿着薯片吃的几分钟时间里,唐卓尧和郝荼菲已经喝下去一瓶啤酒了,乔凝思的手顿住唇边,衔着薯片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两个人。

    唐卓尧和郝荼菲的酒量倒是出奇得好,两人喝了三瓶啤酒下去,看上去都没有什么事,乔凝思突然起了恶作剧心理,一个人在旁边打开一瓶白酒,在郝荼菲转过头找着什么时,她趁郝荼菲不注意,就把白酒把郝荼菲的杯子里倒,随后立即坐回去,继续不动声色地吃着自己的零食。

    郝荼菲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唐卓尧也不提醒她,因此郝荼菲紧接着喝了一杯啤酒兑白酒的,在唐卓尧也加入乔凝思的阵营中后,没过一会郝荼菲就有些醉了,似乎这时才猛然想起正事,她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郝荼菲对这种地方很熟悉,唐卓尧说郝荼菲当年就是在这家会所里做陪酒时,认识陈默的,乔凝视惊讶地点点头。

    两分钟不到,郝荼菲领了几个女人进来,环肥绿瘦各有各的韵味,年龄也是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不等,乔凝思看着那一张张化着浓妆的脸,心里并不反感,更多的则是为她们感到悲哀,不忍心再看下去,乔凝思微微闭上眼睛。

    而唐卓尧轻描淡写地扫过去后,没有一个顺眼的,摆摆手就让郝荼菲再换一批,结果第二批、第三批都不满意,郝荼菲已经让妈咪把这里的头牌都带过来让唐卓尧看了,唐卓尧依旧是表情淡淡的,没有多大的感觉。

    郝荼菲本来就有些醉了,结果唐大少爷如此不配合,这让郝荼菲终于失去了耐心,伸手一把将她认为最漂亮的某个女人用力推过去。

    乔凝思连忙从唐卓尧身边走开,而那个女人娇吟一声后,软软地倒在了唐卓尧的膝盖上,随后像是一条蛇一样,顺着唐卓尧的腿往上爬,到唐卓尧的腰间、胸膛,那女人的身体蹭着唐卓尧,伸出两条胳膊搂住唐卓尧的脖子。

    谁知前一秒还岿然不动的唐卓尧突然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只听“咔嚓”两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下一秒钟唐卓尧把那个女人摔在了地上,他一边拧着眉头脱着外套,薄唇一动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乔凝思被吓到了,同时心里也有些生气,为那个女人打抱不平,别人是谋生赚钱的,唐卓尧既然叫过来服务了,就算不喜欢,让对方走就可以了,何必出手这么重

    她看着郝荼菲一个人处理眼下的局面,地板上的一滩鲜血刺着乔凝思的眼睛,她的同情心泛滥,走过去恼怒地对唐卓尧说:“唐大少爷,就算你有权有势,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乔凝思既不反感这些小姐,也不可怜她们,但唐卓尧出手伤人真的太过分了,换做池北辙那样的仁慈的男人,绝对不会这样做,更确切地说,池北辙压根不来这种地方,何况是嫖娼

    乔凝思就站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身形纤细高挑,即便是在生气时,一张脸还是那么漂亮柔美,眼睛里散发着比平日里还要灼亮的光芒。

    唐卓尧眯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样的乔凝思,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她荡在秋千上笑着的画面,那样的快乐也感染了他,让他从来没有过波动的心,变得火热而澎湃。

    唐卓尧的拳头一下子紧紧攥了起来,一双绿褐色的眸子里汹涌着什么,挺直的身体构成一条僵硬的弧度,乔凝思能感觉到唐卓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被唐卓尧那种宛如猛兽看到猎物的眼神惊得心里一震,直觉再待下去就会出什么事,乔凝思面色苍白着,脚下挪动正要退出去。

    谁知唐卓尧突然在这时从沙发上起身,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握住乔凝思的一只胳膊,根本不给乔凝思任何挣脱的余地,随后唐卓尧直接把乔凝思甩在了沙发上,男人高大的身躯紧接着压了上去,唐卓尧低下头,用力地擒住了乔凝思娇嫩的唇。

    他肖想、垂涎很久了。

    “唔”乔凝思猛地睁大了瞳孔,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唐卓尧,在意识到唐卓尧把对自己的喜欢付诸行动后,乔凝思踢着腿拼命地挣扎起来。

    然而唐卓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身下,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乔凝思身上一样,娇弱的乔凝思根本无法撼动唐卓尧分毫,反而在这半分钟时间里,她的两片唇被唐卓尧蹂躏、攻城略地。

    乔凝思连喊叫声都发不出来,死死地睁大瞳孔,浑身哆嗦地躺在那里,灯光下两行透明的液体从她眼中涌了出来,无声无息的,很快湿了整张脸。

    唐卓尧在尝到唇齿间泪水的咸涩后,亲吻着乔凝思的动作就顿在了那里,而恰在这时,郝荼菲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一看到沙发上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郝荼菲的酒瞬间全都醒了。

    她用力地摇摇头,视线比之前更清明了一些,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手机,迅速地拍下了照片。

    乔凝思听到动静后猛地转头看过去,郝荼菲早就收起了手机,几步跑上前,用力把唐卓尧从乔凝思身上拉起来。

    随后郝荼菲将唐卓尧沉重的身躯推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郝荼菲也不管唐卓尧,而是蹲身在乔凝思面前,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地问乔凝思:“池太太你没有事吧”

    乔凝思没有反应,唯有眼中的泪珠子不停地往外滚,郝荼菲见状满脸透着心疼,伸手帮乔凝思擦着眼泪,她安慰着说:“你不要哭了,唐大少爷他不是故意的。最近唐家那边出了很多事,他心情不好喝了一点酒,喝醉了才这样。”

    乔凝思满心的悲凉,闻言往地上看了一眼,唐卓尧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乔凝思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装的,但既然他想以醉酒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她再哭着、喊着找他算账,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最后乔凝思只能咬牙吞下所有的泪水,坐起身抬手用力揉着被唐卓尧亲吻过得已经红肿的唇瓣,过了很长时间,乔凝思才慢慢地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种事千万不能让池北辙知道了。

    刚想着池北辙,乔凝思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过一看果真是池北辙打来的电话,乔凝思连忙把房间的音乐关了,走到窗户那里接通手机。

    她从高处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压制着情绪,竭力平静地说:“阿辙,你下班了”

    “嗯,我已经在家里了,你人呢是在帮阿修照顾孩子,还是跟朋友待在一起”这边池北辙坐到沙发上,一手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在跟乔凝思说话时,他的唇边噙着温柔而宠溺的笑。

    乔凝思心里很慌乱,好在池北辙看不到她,她用手抹了一下脸上屈辱的泪水,声音如往常一样轻软,“我和沈末离以及步琛远在一起,马上就回去了,你不用过来接我,步琛远和沈末离会先把送回家。”

    如今池北辙并不干涉乔凝思的任何自由,另一方面,步琛远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对乔凝思有那方面的感觉,因此乔凝思和沈末离在一起,池北辙很放心。

    他俊美的眉眼在灯光下舒展开来,低沉地应着乔凝思,“好,你不要回来太晚就可以了。我给你做点宵夜吧,也顺便给无敌送过去。”

    乔凝思:“”

    池北辙倒是没有少给她做饭,但宵夜还是第一次做,而池北辙这语气听起来反而像是她乔凝思这个妻子,占了无敌这一只狗的光,才有宵夜吃的。

    因为池北辙的话,乔凝思沉闷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不就是被一个醉酒的男人亲了一下吗

    没什么的,她是被强迫的。

    挂断电话后,乔凝思走过去,看到郝荼菲正艰难地把睡过去的唐卓尧从地上扶起来,乔凝思犹豫片刻,还是弯下身,帮着郝荼菲一起架着唐卓尧。

    半年前乔凝思才拿到驾照,唐卓尧醉得不省人事,而郝荼菲也喝了不少酒,于是回去的路上只好乔凝思负责开车,巧合的是叶承涵和付朝桓也一起出来了,付朝桓的车子在乔凝思的前面。

    乔凝思顾及着两个喝醉的人,一路上车子开得并不快,郝荼菲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低头给陈默发短信,半晌后突然警觉地抬起脸,目光犀利地盯着前面,她沉沉地开口对乔凝思说:“有人跟踪我们。”

    “你见过哪个蠢货跟踪会走在被跟踪的车子前面的”乔凝思觉得郝荼菲是真的喝醉了,直到现在郝荼菲才发现不对劲,而事实上,从会所里出来后,乔凝思就注意到有车子在跟踪付朝桓的那辆车子,而她的车子则在跟踪付朝桓的车子后面。

    郝荼菲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转头看向乔凝思,“所以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叶承涵和付朝桓吗我们要不要救他们是报警,还是叫人来跟他们打一架”

    对于郝荼菲这种打打杀杀的作风,乔凝思只是翻了一个白眼过去,她暂时不能确定对方仅仅只是跟踪,还是会对付朝桓和叶承涵下手,若是报警打草惊蛇,那些人跑了怎么办她无凭无据的,不是让警察扑个空吗

    另一方面,会对叶承涵动心思的人可能是尚未抓获的柳淳芳,也有可能是叶承涵和付朝桓两个人这些年树敌太多,如今叶承涵不做警察了,也就少了保护自己的屏障,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时候正是那些跟叶承涵有仇的不法分子下手的最佳时机。

    果然警察和侦探都是一种太危险的职业,难怪叶父叶母一直不同意叶承涵和付朝桓的婚事,而叶承涵嫁给池骁熠,背后有池家豪门这个强大的靠山,叶承涵是最安全的,所以大晚上的叶承涵没事跑出来做什么

    乔凝思正想着,只见那辆车子突然加速,几秒钟超到付朝桓的车子前,紧接着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两辆车子快要相撞之际,付朝桓的车子停了下来。

    对方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五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乔凝思只能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以及手中拿着的钢管判断,几个人并非是正规犯罪团伙里的,应该是那种亡命天涯的。

    乔凝思停下车子,连忙拿出手机报警,并且立即打给池骁熠,而郝荼菲打开车门下去,走到后面把唐卓尧拽出来。

    唐卓尧确实醉得不轻,一时间郝荼菲也弄不醒他,只能拧开一瓶矿泉水往唐卓尧脸上泼去。

    唐卓尧这才迷惘地睁开眼睛,墨色头发上的水滴下来,他的睫毛和脸上都挂着水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郝荼菲,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叶承涵遭人报复,那五个人好像平日里还招惹过我们,太远了看不见,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过去帮帮他们两人。”郝荼菲一边快速地对唐卓尧解释着,两手继续拽着唐卓尧。

    乔凝思在这时转过头,胸腔里本就积压着对唐卓尧的怨恨,此刻不由得冷着脸色,冲唐卓尧吼道:“你还磨磨蹭蹭地做什么我和郝荼菲两个女人都要上去了,你难道要待在车子里观战吗”

    唐卓尧头昏脑涨的,此刻总算缓过来,眼看着前面的乔凝思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唐卓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冲下去两步走到乔凝思面前,“砰”一下把驾驶座这边的车门用力关上。

    “你一点功夫都不会,过去不仅是送死,还会给我们添乱,好好地待在车子上。”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阴冷气息,而车灯中精致的面容则是紧绷而又肃穆的,乔凝思还是第一次看到唐卓尧动怒,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锁好车门,千万不要出来。”这句叮嘱唐卓尧却是说得极其温柔,也透着不容置疑。

    乔凝思想了想自己确实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一点忙,那么就乖乖地待着,不要给他们制造麻烦就好了,最终乔凝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前面几十米外,叶承涵和付朝桓已经跟对方的几个人动起了拳脚,而付朝桓除了有身为男人的体力外,他并没有学过武术,正如那时叶承涵所说的,这些年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叶承涵保护付朝桓,面对几个拿着钢管的歹徒,付朝桓这个男人甚至比不上叶承涵。

    叶承涵让付朝桓去车子上,偏偏付朝桓觉得不能让叶承涵一个人面对危险,身为一个男人,他要帮叶承涵这个女人。

    这一刻叶承涵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往常从来都是以一种仰慕的姿态面对付朝桓,而此时叶承涵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心里恼恨付朝桓真是猪一样的队友,这若是换成池骁熠那个废物在场,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估计池骁熠早就自觉地躲在车子里不出来了。斤边私圾。

    对方五个人都有钢管,叶承涵却全凭自己的拳脚功夫,一个人根本不是拿着武器的五个人的对手,再加上付朝桓这个累赘,她要分心保护付朝桓,因此两分钟后,叶承涵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所幸唐卓尧和郝荼菲在关键时刻赶上去帮忙,乔凝思开着车灯坐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前面缠斗在一起的几个人,她心惊胆战的,额头上早就冒出了冷汗,见唐卓尧这边处在了上风,乔凝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五分钟,接到乔凝思电话的池骁熠也及时赶了过来,只是刚刚他一个人开车回家,一时间并没有来得及叫自己的下属帮忙,此刻他紧急刹车停下,直接几步冲到叶承涵的身边,伸手把叶承涵拉到他的后面护着,紧接着抬起腿,“砰”一下朝对方的脑袋上踢过去。

    “太帅了”坐在车子里观战的乔凝思看到池骁熠那样凌厉而利落的一脚,差点就为池骁熠鼓起掌来,估计对方的脑袋都会开花,对比之下付朝桓简直太怂、太不能称之为一个男人了。

    这样想着,乔凝思看向付朝桓。

    下一秒钟乔凝思满是笑意的眼睛瞬间睁大,里头充满了惊恐,只见有个歹徒出现在付朝桓的身后,同时灯光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向付朝桓的腰上刺去,乔凝思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朝桓小心”这一句话是叶承涵大喊出来的,叶承涵那一抹纤弱的身影往付朝桓的背上扑去,池骁熠根本拽不住她的手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池骁熠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力把叶承涵推到一边,随后池骁熠代替叶承涵扑到了付朝桓的身上。

    他已经来不及躲那把刀子了,毫无悬念的,几秒钟后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插在了池骁熠的右腰上,就在池骁熠感到巨大的疼痛,眼前晕眩尚未缓过来时,那个人举起手中的钢管,对着池骁熠的后脑勺用力砸了下去。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乔凝思早就用手捂住嘴,却丧失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在池骁熠倒下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很安静。

    唐卓尧迅速地解决掉了那个伤池骁熠的男人,而被池骁熠推在地上,手肘撞破血的叶承涵在十几秒钟后,僵硬而机械地回过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不愿真的发生了什么,保持着侧趴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很长时间,直到借着路灯看见有鲜血从池骁熠的头发里淌在白皙的脖子上。

    叶承涵积聚在瞳孔中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池骁熠”

    紧接着叶承涵的手按在地上,用胳膊撑着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向池骁熠,“嘭”一下跪在了地上,用一种扑的方式不管不顾地抱住池骁熠,她把池骁熠放在自己的腿上。

    叶承涵只感觉大片温热浓稠的鲜血很快染湿自己的膝盖,同时叶承涵也看到鲜血从池骁熠的额头往下一直淌,流进池骁熠的眼眶里,以至于池骁熠连睁开眼睛都成了困难。

    “池骁熠”叶承涵哭着叫池骁熠,一张脸早就像被泪水洗过一样,二十多年来从未像这一刻害怕生命的消逝,以往她当场击毙过不少罪犯,可从来没有此时看着大片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来,那么让她恐惧过。

    乔凝思刚刚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此时警车的鸣笛响了起来,乔凝思打开车门跑着到了池骁熠和叶承涵身边。

    池骁熠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叶承涵两手紧紧地抱着池骁熠的脑袋,左脸贴着池骁熠的脸,那些鲜血沾染到叶承涵的脸上,和她眼中流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在路灯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艳丽。

    乔凝思僵硬地站在那里,离得近了,只听见叶承涵泣不成声地说:“池骁熠老公你不要有事,你好好的,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往后我都乖乖地听你的,再也不跟你闹了好不好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错了,对不起”

    乔凝思捂住嘴,突然间泪如雨下,是不是很多人都在快要失去或已经失去时,才知道后悔和珍惜

    叶承涵,你是从这一刻知道池骁熠对你的重要性了吗

    那么但愿一切都还不晚。

    后来池骁熠被送去了医院,唐卓尧和郝荼菲则到警局那边配合调查,乔凝思把电话打给池北辙,十几分钟后,池北辙也从庄园里赶了过来。

    一看到乔凝思,池北辙就把乔凝思搂过去检查,在确认乔凝思真的没有受伤后,池北辙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紧紧地裹入胸膛。

    他不想把乔凝思像金丝雀一样关在华丽的牢笼里,可为什么乔凝思陪朋友吃个饭都能遇到这种事

    “阿辙。”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胸腔的震动,知道自己今晚又吓到这个男人了,乔凝思从池北辙怀里抬起头,伸手抚上池北辙苍白的脸,心疼地说:“我没事,倒是池骁熠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池北辙闻言面容又紧绷起来,握着乔凝思的手走到叶承涵身边,低沉而温和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和付朝桓在一起好像上次我们在酒吧里,也碰上你和付朝桓了吧”

    池北辙并非是兴师问罪,他只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叶承涵却用力地摇摇头,哭得早就虚脱了,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哪怕是她精神崩溃的那几天,乔凝思也没有看到叶承涵这样过。

    乔凝思连忙跑去拿来毛巾,坐在叶承涵身边,一边给叶承涵擦着满脸的鲜血和眼泪,乔凝思声音嘶哑地安慰着叶承涵,“别太担心,我们等医生出来,听听他们怎么说。你别哭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再自责也没有用,我们不怪你。”

    叶承涵猛地用力推开乔凝思的手,在乔凝思怔愣之下,叶承涵忽然扑到乔凝思的怀里,抱住乔凝思的脖子,再次哭出声来,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乔凝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何况可能这时叶承涵也听不进去,乔凝思抬头望了池北辙一眼,随后弯起手臂,把浑身颤抖不止的叶承涵紧紧抱在了怀里,一手轻轻拍在叶承涵的背上。

    深夜的手术室门前格外的安静,便显得叶承涵的哭泣声很突兀而且凄厉,叶承涵一直都在哭,直到泪水流干了,她也哭累了,精神和体力上都支撑不住,后来在乔凝思的怀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乔凝思调整了一个姿势,低头凝视着叶承涵一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那些事都过去了,自从叶承涵嫁给池骁熠后,乔凝思就不再讨厌叶承涵了,而此刻看着满面泪水沉睡过去的叶承涵,乔凝思的心里只剩下疼痛和怜惜。

    池北辙把毛巾浸了温水递给乔凝思,乔凝思轻轻地擦着叶承涵的脸,等到林敏南提着医药箱过来后,池北辙蹲身在乔凝思和叶承涵腿边,托着叶承涵的胳膊,给叶承涵处理着手肘上的撞伤。

    叶承涵在疼痛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乔凝思的肩膀上,而池北辙也是不计前嫌温柔地包扎着她的伤,这一刻叶承涵忽然觉得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心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愧疚,能说出来的也就只有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别哭了。”乔凝思见叶承涵又要掉眼泪,她连忙打断叶承涵,按着叶承涵的手臂安抚道:“从你嫁给池骁熠时,不管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承认,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亲人之间不需要道歉。”

    叶承涵一愣,随后用力地点点头,她的眼睛红肿,拼命地忍住又要滚出的热泪。

    半晌后等池北辙的纱布包好后,叶承涵低着头,嘶哑地开口说:“我没有想到池骁熠会那么勇敢地救我,因为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个连付朝桓都不如的废物。”

    自从在新婚夜轻易被池骁熠压在床上后,叶承涵才对池骁熠有所改观,至少池骁熠是个比她还要厉害的练家子,而不是她眼中养尊处优、只知道玩女人的花花公子。

    “骁熠二十几岁时就去学了武术。”池北辙站在乔凝思的身侧,低着头对叶承涵说:“因为那个时候他知道你立志要做一个警察,他就想着自己以后也是警局的人,要做你的上司。”

    “但你也知道池家是经商的,池渊怎么可能同意池骁熠去做一个警察所以到头来他空有一身本领,而没有任何用处,就连这些年你每次对他动手时,他都没有还过。”池北辙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透着无限的心疼和无奈,“恐怕他学得一身功夫,也就在今晚发挥了作用吧”

    叶承涵听后一点点睁大瞳孔,紧接着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滚落而出,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些年池骁熠在背后为她付出了多少,原来在她跟着付朝桓的脚步、追逐在付朝桓身后,并且企图与付朝桓并肩时,也有一个男人多年来就在她的背后。

    或许在这一段路程上,只要她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身后的池骁熠,然而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前行,从未驻足、停留,更何况是回头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了,叶承涵推开乔凝思,第一时间冲上去,当听到医护人员说池骁熠的情况并不乐观,要送去重症加护病房时,叶承涵眼前一黑,只觉得头晕目眩,强撑着的身体在这时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她浑身一软,随后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承涵。”乔凝思惊慌地叫了叶承涵一声,而池北辙早就伸出手臂扶住了叶承涵,转过头吩咐医护人员把叶承涵送去病房。

    整整一夜的时间,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

    而这边,唐卓尧和郝荼菲半夜从警局里出来后,只见朱静芸的车子停在那里,两人几步上前问候朱静芸。

    朱静芸什么都没有说,让两人坐上车后,她示意司机开车,随后车子一路驶回唐家老宅。

    唐卓尧喝了太多的酒,回到房间后洗了澡,躺床上就沉睡过去,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唐卓尧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头的朱静芸,灯光下朱静芸低着头,目无波澜地凝望着他。

    “母亲。”唐卓尧的嗓音有些沙哑,只觉得头痛欲裂,正要抬手按一下太阳穴,朱静芸的手已经覆盖上他的额头,柔软而又清清凉凉的,让唐卓尧感到很舒服,于是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动。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一会,朱静芸轻缓的声音在唐卓尧的头顶响起,“我听荼菲说你喜欢上了凝思,并且在昨晚吻了凝思对吗”

    ...

099:你……你是谁?

        唐卓尧没有想到朱静芸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抿紧唇沉默半晌,随后低沉而认真地应下一个字,“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乔凝思的,在他发现时。他就开始嫉妒拥有乔凝思的池北辙,就像那天的黄昏,池北辙在满树开花的凤凰木下抱着乔凝思,那样的画面美好,却看得唐卓尧心里没有来由得恼怒,疯狂地想要把乔凝思从别的男人怀里抢回来,让他这一个男人抱着乔凝思。

    那次乔凝思拒绝了跟他一起吃饭,他心里难过而又失落,昨晚在车子里抱住乔凝思的那一刻,他连日来慌乱不定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圣洁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以为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和哪个女人结婚生子、相伴到老,三十年来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自己都分不清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他让乔凝思带着自己去会所,想在那些女人身上找到想要对方的**,然而那些女人一张张脸无论是漂亮。还是年轻,都没有他喜欢的,尤其是在其中一个女人贴到他身上时,让他觉得无比的反感,想都没有想就把对方的两只胳膊卸了。

    直到吻住乔凝思唇的那一刻,唐卓尧知道了,就是这种感觉,很多时候他都有一种想亲乔凝思的冲动,而在真正吻上乔凝思后,果然如他幻想中的那样甜蜜,让人疯狂欲罢不能,那一刻唐卓尧感觉到了浑身血液的沸腾,每一处神经都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大脑处在极其兴奋激动的状态,下身的某物渐渐起了反应而此时再回忆起来,唐卓尧的心依旧是火热、砰砰跳动着。快要冲出胸腔,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

    唐卓尧的唇边勾出笑,他想之所以会对乔凝思动心,并没有多大的原因,而是恰好乔凝思的长相和气质都让他感觉很舒服,跟乔凝思在一起,他从来没有波澜的一颗心会变得柔软,生平第一次会对一个人生出怜惜和宠爱之情。

    而朱静芸也是第一次在唐卓尧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从小到大这个孩子都很像她,就仿佛是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也好像看透了一切,所以在别人眼中,唐家家主朱静芸和唐家大少爷都是神圣高贵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并非冷漠拒人千里,而是很超脱。让人感觉特别不真实。

    可如今唐卓尧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她朱静芸的女儿,虽然唐卓尧和乔凝思没有血缘关系,但唐卓尧对名义上的妹妹动情,依旧是朱静芸不能接受的,更何况女儿早就嫁给了池北辙,两人很相爱。

    朱静芸的手抚了一下唐卓尧额前的墨色发线,灯光下她低头凝视着唐卓尧,“卓尧,你可以喜欢凝思,但你必须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不要想着破坏阿辙和凝思的婚姻,更不能把凝思从阿辙的手中抢回来。”

    “我根本不用抢。”唐卓尧不以为然地说,他从床上坐起身,转过头看着朱静芸。“凝思和阿辙早晚都要生孩子不是吗如果她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么她像当年的你一样,必须要抛夫弃子回归唐家,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和凝思在一起了。”

    朱静芸并不气恼唐卓尧的想法,反而是心疼唐卓尧这个孩子,他喜欢上谁,都不应该喜欢上乔凝思。

    朱静芸对唐卓尧摇摇头,想到自己对池北辙的要求,她心里泛起酸楚和疼痛,“那天早上我把一切都告诉了阿辙,他答应我不会让凝思生孩子,至少在凝思三十岁之前绝对不会。”

    “什么”唐卓尧的面色微微一变。

    从一开始他的立场就跟朱静芸相反,朱静芸希望乔凝思永远不要踏入唐家这个是非之地,在池北辙身边安稳、平淡地过完一生,而唐卓尧则坚持让乔凝思回到唐家,肩负起本该属于她的使命。

    这些年来唐卓尧和朱静芸从未说服过对方,此刻唐卓尧再次试图劝说:“母亲,每个人从出生下来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和以后要走的路,凝思身上有一半唐家的血统,那么回归唐家、为唐家的兴荣而奉献,就是她推卸不了的责任。”

    “池、步、唐三家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一直都在盯着她,而我们这边谁都没有那个精力时时刻刻守着她吧即便如今我和荼菲在她身边,阿辙也把凝思保护在他的世界里,但你大概不知道,步琛远已经和凝思成为好朋友了。”

    闻言朱静芸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白,盯着唐卓尧问:“步琛远怎么会和凝思有交集”

    “他利用了凝思的闺蜜沈末离,凝思对他没有任何防范之心,我估计他已经拿到了凝思的头发或是其他什么,去做过亲子鉴定了,凝思的身世我们已经瞒不下去了。就像步琛远的出现,有些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我们都不是神,敌人那么多而且强大,怎么可能滴水不漏、面面俱到”斤妖巨划。

    唐卓尧一边说着,观察着朱静芸的脸色,他的声音越发低沉,“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总是见招拆招处在被动的位置,唐家和步家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分出个胜负,如今只有让凝思回来,唐家才能”

    “不要再说了”朱静芸突然打断唐卓尧,漂亮而年轻的面容上一片肃穆之色,朱静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不同意让凝思回来,唐家的担子太重,她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和力量支撑得起来。到时候唐家会败在她手里不说,恐怕她自己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唐卓尧见朱静芸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伸手握住朱静芸的胳膊,仍旧不急不缓地说:“她身边还有我们,而且当年母亲你不也是和凝思一样柔弱吗当所有人都以为你撑不起唐家这么庞大的家族时,你还不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你的手腕和魅力丝毫不输给上任家主唐俊兴,这些年你为唐家做出的成就和带来的荣誉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而凝思遗传了你,就算很多东西她现在不会,我们也可以教她。”

    “我知道母亲你想保护凝思,但事实证明,你这种保护其实是在害她。另一方面,你难道真的忍心让凝思和阿辙没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吗母亲,我们从来没有问过凝思的想法,反而自以为是地安排她的人生,这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所以让我告诉她真相好吗”

    朱静芸早就没有了辩解的能力,但她并没有妥协,身为唐家家主,这些年她的路走得太艰难了,从来没有快乐过一天,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想放下这一切,和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那天在花园里荡着秋千的乔凝思是那么幸福而无忧无虑,她不能为女儿做什么,只想守护住女儿的笑容和这份美好,怎么能狠心让女儿来走她过去几十年走得这条路

    “不行”一想到过去几十年的种种,朱静芸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样,心中悲凉而疲倦,她用手覆盖着一张脸,摇摇头喃喃自语地说着。

    半晌后再看向唐卓尧时,朱静芸恢复了以往淡漠而高贵的姿态,“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喜欢凝思,也要放在心里,不要做出夺人所爱这种行为。”

    唐卓尧闻言勾起唇,向来没有情绪的男人,此刻语气里透着讥诮,“难道唐俊兴当年不是夺人所爱吗母亲你这些年是怎么忍受他的,又怎么能待在他身边这么久既然你默认了唐俊兴的行为,那么也就没有立场教导我了。就算我把凝思抢到我手里,你也无法阻止我。”

    “卓尧”朱静芸蹙起眉,眼瞧着是真的动怒了,这时佣人在外面敲门说唐俊兴醒了,让朱静芸过去。

    朱静芸也只好压下情绪,沉沉叹了一口气,手掌在唐卓尧的脸上怜爱地抚过一下后,她起身走出去。

    主卧室里的床上,唐俊兴用两只胳膊支撑着身子艰难地起来,他试图自己坐到轮椅上,进来后的朱静芸见状连忙几步跑上去,弯身扶住唐俊兴,却被唐俊兴一把用力推开,铁青着脸色让朱静芸滚出去。

    朱静芸踉跄退后几步,差点栽倒时被跟上来的唐卓尧扶住,他吩咐旁边的佣人把唐俊兴弄到轮椅上。

    唐卓尧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怜悯而又同情的目光看着狼狈顽固的唐俊兴,“我母亲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请不要整天一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姿态。”

    “是啊,你既然不想看到家主,那你一大清早的叫她来做什么”郝荼菲接着说道,她对待唐俊兴这个废人没有像朱静芸和唐卓尧那么客气,冷冷威胁着说:“你再不安分点,信不信我在你的饭菜里下毒,毒死你”

    “好了。”朱静芸自己站直身体,摆摆手出声唐卓尧和郝荼菲,她侧过头吩咐佣人带唐俊兴去楼下用餐。

    刚走出几步,女下属上前告诉朱静芸,步敬谦打电话过来约她喝早茶。

    “推了。”朱静芸想也没有想就淡淡地说。

    步敬谦是步琛远的二叔,也就是朱静芸的妹妹朱静柔的丈夫,但步敬谦多年来和朱静芸纠缠不断,这几个月倒是没有找过朱静芸了,今天又想做什么

    女下属低声回答朱静芸,“步先生说如果家主你拒绝的话,就亲自回电话给他。”

    唐静芸心中微微一震,淡淡粉色的唇瓣泛着苍白,过了半晌,她用力地闭上双眼,“那就不用理他了。以后他再打电话找我,你直接回绝就可以了,不用再告诉我。”

    “好的家主。”

    池骁熠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度过了二十几个小时,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被医护人员转去普通病房。

    而在这几十个小时里,叶承涵不吃不喝甚至一秒钟也没有阖上眼睛,一听说池骁熠从鬼门关里走了过来,她丢掉的魂也立即回来了,狂喜之下差点又晕过去。

    叶承涵掀开被子后随便穿上拖鞋,连身上的病服都来不及换下来,叶承涵就往池骁熠的病房里跑,乔凝思根本劝不住,只好一路跟着叶承涵。

    池骁熠仍旧处在昏睡中,叶承涵坐在床头,两手紧握着池骁熠一只没有扎点滴的手,偶尔放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或是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池骁熠。

    叶承涵眼中的泪珠子像断线似的,不停地往下掉,哭着一遍一遍哽咽地喊池骁熠的名字,“骁熠对不起,你赶快醒过来,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

    叶承涵平日里骄傲而又强大,乔凝思何时见过此刻这样脆弱、放低姿态哀求的叶承涵,这让乔凝思心里酸涩又悲凉,一手放在叶承涵剧烈颤抖的肩膀上,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池骁熠,乔凝思安静地陪伴着叶承涵。

    一整天池骁熠还没有醒过来,医护人员让叶承涵和乔凝思不用太担心,总之池骁熠不会成为植物人、这么一直睡下去就是了,他只是伤得太重,实在太需要休息了,再耐心等几个小时就没事了。

    叶承涵的心在极致的绝望和恐惧过后,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她抱着无限的希望,也不像最初那么六神无主、慌乱不安了,而是不吵不闹地等待下去,在饭点乔凝思送饭过来时,叶承涵也会乖乖地吃。

    而其余时间叶承涵都一个人守着池骁熠,她唇边含着笑,低声对池骁熠讲着过去这些年里,她所经历的种种有趣或危险的案件,当然,她再也没有提起过付朝桓的名字,就好像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付朝桓这个男人一样。

    叶承涵想着池骁熠很快就会醒过来,那么到时候需要给池骁熠在饮食上补身体,叶承涵知道生病的人最好喝些汤和粥类,然而遗憾的是从小她就被家里的人捧在手心里,没有做过家务,长大后整天打打杀杀、除暴安良,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也因此从来没有下过厨,连米饭怎么做都不知道,何况是让她煲汤

    一想到这里,叶承涵心里就很自责难过,从嫁给池骁熠后,不要说是给池骁熠做一顿饭了,就连衣服她都没有给池骁熠洗过或是收拾过,真的就像那晚她对池骁熠说的,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池骁熠的妻子。

    但以后不会了。

    虽然她的性子不像乔凝思那样温柔、善解人意,很多男人都喜欢乔凝思这样的,但她叶承涵也有自己的优点,而且有些不会的,她可以去学,不管怎么样,从此往后她一定会努力做好池骁熠的妻子。

    叶承涵跟着乔凝思一起学厨艺,半天下来手指被锋利的菜刀切了两次,这东西真的没有手枪听人使唤,而且炒菜时滚烫的油好几次溅在叶承涵裸露的手臂上,顿时白皙的皮肤就变红、发黑了,于是乔凝思就让叶承涵穿上长袖衫。

    叶承涵全都照做了,也没有去病房里死守着池骁熠,一整天她都待在乔凝思庄园的厨房里,努力地学做菜,乔凝思站在旁边看着叶承涵执着而认真的样子,心疼得厉害,眼泪差点都要掉出来。

    若是池骁熠醒来后就能吃到叶承涵做的菜,肯定会感到很幸福吧

    黄昏时,乔凝思从温婉那里叫来一个佣人,让佣人陪着叶承涵,乔凝思则沿着湖面上的栈桥,一路走去找池北辙。

    此刻池北辙和穆郁修两个人正拿着铁锹等工具,在一片空地上挖坑,种着乔凝思想要的凤凰木。

    穆郁修拿着一本有关花卉树木的彩绘书,修长的手指翻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夹竹桃对池北辙说:“种这个,我看这个花挺漂亮的。”

    池北辙雪白的衬衣袖口半挽起来,露出胳膊上紧实而性感的肌肉,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光泽,闻言他狭长的眼眸淡淡地扫过去一眼,丝毫不掩饰对穆郁修的鄙视,“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就算这么没有见识,也看一下旁边有关夹竹桃的介绍好吗”

    “这种东西有毒,尤其是对小孩子和孕妇不好。如果孕妇闻这种花香久了,会造成流产。你长点心行不行依我看,倒不如种上几株黄梅,到时候在萧索的冬天里开出这样鲜艳的花朵,凝凝她一定很喜欢。”

    穆郁修“啪嗒”一下把手中的书合上,脸色阴沉嘲笑着对池北辙说:“我不懂花很奇怪吗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池北辙一样,有一颗柔软、仁慈、善良的少女心反正我不喜欢黄梅,你若是坚持要种,那我们来打一架好了。”

    穆郁修果真把书丢了,同时一脚踹开腿边用来挖坑的铁锹,而池北辙点点头,往后退出几步,那样子确实是要跟穆郁修打一架,乔凝思看到这一幕,“噗嗤”忍不住一下子笑出来。

    这两个男人在她的定义里都是高冷而深沉的面瘫,怎么此刻竟然这么幼稚,仅仅为了种哪种花木就打起架来

    不过乔凝思也偶尔会碰到池北辙孩子气的一面,尤其是吃醋的时候,而池北辙和穆郁修作为彼此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从轻狂的年少到如今,恐怕他们两人在彼此面前才能感到最轻松、最恣意吧

    乔凝思喜欢这样的池北辙。

    她本来是要上前帮忙种树的,然而无敌那只狗就跟在池北辙和穆郁修身边,在察觉到乔凝思的靠近时,无敌就冲着乔凝思狂吠起来,所幸因为池北辙的训斥,无敌才不敢真的扑上乔凝思。

    池北辙和穆郁修两个人还在争论着除了凤凰木以外,要种其他什么花木时,另一边无敌已经用前面的两只爪子挖出一个坑来,随后把凤凰木的幼苗叼在嘴里,走过去放在了坑里,再用爪子将那些土一点点埋住坑。

    无敌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乔凝思目瞪口呆,卧槽,这东西竟然还会种树

    乔凝思想起电影里的八公为了追主人,就用爪子在关着它的围栏下挖通了一个坑,随后八公从那个坑里钻出去,顺利地逃了出去。

    结果无敌比八公还厉害,竟然会挖坑把树苗放进去,乔凝思觉得像藏獒这么智力低下的狗,做这种事肯定是要人教的,果然池北辙用铁锹刨了几下,用手指过去,无敌立即跑过去帮着挖剩下的土,最后像刚刚那样将树苗放在坑里。

    这个时候乔凝思总算没有那么排斥无敌了,那天听池北辙说一只藏獒抵得上三匹狼,或许以后的日子里她能看到无敌更大的优点和用途,所以暂时就放弃了将无敌煮吃了的念头吧。

    夏知世在这时推着一个婴儿车走过来,穆郁修的儿子在家睡着了,婴儿车里女孩挥舞着短小的手臂,眉开眼笑的看上去特别开心,乔凝思连忙弯腰把女孩抱在怀里。

    几天相处下来,穆郁修的女儿和乔凝思渐渐熟了,她的上半身攀在乔凝思的肩膀上,乖巧地在乔凝思的怀里蹭着,对着穆郁修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

    穆郁修听到女儿叫自己,立即丢下铁锹,连树都不种了,几步冲到乔凝思面前,伸手就把女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凑过去在女儿粉嫩的脸蛋上用力亲了一下,眉梢眼角俱是身为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和温柔。

    穆郁修转头看见叶承涵也过来了,挑挑眉毛戏谑地说:“女儿比儿子乖太多了,以后你和池二少爷也一定要生女儿。”

    “这个”叶承涵最禁不住别人跟她开玩笑,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和池骁熠结婚有一年多了,池骁熠从来没有戴tt避过孕,而她自己在痛失了肚子里的亲生骨肉后,也没有吃过避孕药。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或许失去的那个孩子很快就会回到她的肚子里,并且叶承涵此刻才发现,以往在潜意识里她并不排斥自己再次怀孕,生一个和池骁熠的孩子,而此刻穆郁修提起,叶承涵心里本来很模糊的念头,突然间变得清晰坚定起来。

    叶承涵点点头,唇边第一次浮起那么甜蜜而幸福的笑,认真地应着等待她回答的几个人,“好。”

    乔凝思和池北辙看到叶承涵这个样子,心里想的都是叶承涵和池骁熠错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吗若是池骁熠知道叶承涵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就算是在昏睡中,池骁熠也一定是笑着的吧

    乔凝思和池北辙对视一眼,随后池北辙走过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乔凝思的。

    这天晚上几个人吃得是叶承涵做的饭菜,穆郁修把女儿小小的身子抱在自己强壮的臂弯里,从叶承涵手里接过一碗汤,他自己并没有喝下,而是吹冷了喂给女儿。

    叶承涵见状连忙走过去阻拦,蹙着眉头严肃地对穆郁修说:“你这不是坑自己的孩子吗我第一次做一顿像样的饭菜,不一定好吃,等下孩子吐出来不说,到时候若是拉肚子了怎么办”

    穆郁修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对面的池北辙漫不经心地接道:“没事,承涵你不用担心,反正阿修坑孩子的事没有少做。有次跟儿子喂奶,他试了一下温度,大概是觉得奶粉比较好喝,于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儿子的奶粉喝完了。”

    叶承涵、乔凝思:“”

    池北辙自己也盛了一碗鸡汤,喝过后对叶承涵说:“油而不腻挺好的,你别太紧张了。如果真的很难吃,恐怕孩子就不给面子,立即吐出来了。”

    “再者说了,就算你这汤里放了砒霜毒药,只要是你亲手煲出来的,池骁熠也都会喝下去吧”

    叶承涵一想确实是这样,照着她的性子,若是池骁熠不吃她做的汤,她就算灌,也全都灌进池骁熠的肚子里去,所以她跟个头一次上桥的大姑娘似的做什么

    叶承涵放松下来,对其他几个人笑了笑,走回去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过筷子夹起自己炒得莴笋。

    虽然盐放得多了,但并不是那么差强人意,乔凝思几个人也不骗她,在尝过后都会给她一点意见,总体上这顿晚饭吃得倒也愉快。

    几个人吃过晚饭后,叶承涵盛了一些汤放在保温盒里,不管今晚池骁熠有没有醒过来,以后的每天她都会煲好汤给池骁熠送过去。

    叶承涵和乔凝思一起刚走出厨房,医院那边的护工打来电话,叶承涵以为是池骁熠醒了,立即接通激动地问护工,“怎么样了”

    然而当听到护工在电话那边说什么时,叶承涵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乔凝思见状心里顿时一惊,等叶承涵收起手机后,她慌张地握住叶承涵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池骁熠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叶承涵摇摇头,唇边勾出的笑透着冷意,“半个小时前,江心瑶过去探望池骁熠,打算今晚留下来陪骁熠。”

    原本他们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池骁熠身受重伤的消息,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江心瑶应该一直都有关注池骁熠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池北辙开着车子把乔凝思和叶承涵送过去,十几分钟后停在医院门口,池北辙嘱咐了乔凝思几句,他就去办公楼那边加班了。

    而乔凝思和叶承涵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江心瑶的哭泣声,江心瑶一遍一遍“骁熠、骁熠”不停地叫着,进去一看,江心瑶就坐在床头,两手握着池骁熠的手,像叶承涵做得那样,江心瑶也在亲吻着池骁熠的手背。

    江心瑶要不要脸如今池骁熠都结婚了,江心瑶竟然还敢趁人之危,占池骁熠的便宜吗叶承涵胸腔里的火燃烧着,站在身后死死盯着江心瑶,若不是乔凝思拉着她,她早就上前把江心瑶踹个半死了。

    “江小姐。”叶承涵的两只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压着心中嫉妒而又痛恨的情绪,语气凉凉地对没有自知之明的江心瑶说:“请你自重一点,你现在亲着的男人是我叶承涵的老公。”

    江心瑶没有察觉到叶承涵和乔凝思进来了,她全然陷在悲伤和心痛中,突然听见叶承涵说话,江心瑶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向叶承涵,用那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对着叶承涵。

    江心瑶刚要说些什么,叶承涵却已经忍无可忍了,眼瞧着江心瑶还不松开池骁熠,叶承涵上前一把抓住江心瑶的肩膀,凭借着自己学过功夫的优势,轻而易举地就把江心瑶推到地上,连江心瑶坐过的椅子也一起掀翻了。

    随后叶承涵直接坐在了床沿上,头也不回地对江心瑶说:“人也看过了,我老公他没事,江小姐你可以走了。”

    江心瑶重重地摔在地上,裸露的胳膊肘和穿着丝袜的腿都磨破了皮,有鲜血冒出来,江心瑶发出疼痛的呻吟。

    而乔凝思看到江心瑶头发凌乱,很狼狈的样子,她心里不免有点高兴,当初被江心瑶欺负过,如今叶承涵这么霸气地教训了江心瑶,乔凝思当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过了一会,江心瑶扶着床头柜,从地上站起身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冷笑一声,她盯着叶承涵,充满恨意和愤怒地说:“你说自己是骁熠的妻子真是太可笑了叶承涵,你觉得自己配吗”

    “你一点都不喜欢池骁熠,更没有身为池家二少奶奶的自觉性,若不然你怎么会每天晚上背着池骁熠,而和前男友见面谁知道你们两人都做什么呢,反正你是给池骁熠戴了绿帽子,你肯定没有听到圈子里的那些污言秽语吧”

    叶承涵本就不是隐忍的性子,当然听不得江心瑶说这些话,她一脸冷若冰霜地转过头,看着江心瑶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字一字地问江心瑶,“什么污言秽语”

    事实上不用江心瑶明说,叶承涵大概也能猜出来了,那些人在背后辱骂池家二少奶奶水性杨花、婚内出轨吧而作为另外的当事人,池骁熠在圈子里必定也是丢尽颜面、名誉扫地。

    叶承涵不否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就是为了气池骁熠、报复池骁熠,才在半夜三更和付朝桓这个前男友密切来往,毕竟他池骁熠自己的私生活也不检点,在外面金屋藏娇,有无数情人不是吗

    可即便叶承涵如何过分,池骁熠也从来没有给她过什么反应,甚至池骁熠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此直到现在,叶承涵都无法捉摸池骁熠的心思,她给池骁熠戴绿帽子,让池骁熠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难道池骁熠不恨她吗

    “你想辩解什么吗”江心瑶并没有回答叶承涵的问题,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江心瑶冷嘲热讽地对叶承涵说:“你肯定是想说你找付朝桓,是因为要让付朝桓查清楚当初是谁陷害你,让你不能再做警察的对吗”

    “但叶承涵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为了再让你回到警局,做你热爱的工作,这几个月来骁熠在背后疏通了多少关系他早就查出来是局长的儿媳妇陷害你,所以池骁熠用几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局长贪污受贿的证据,借用局长在官场上某个死对头之手,举报了局长。如果最近你有看新闻报道,就应该知道上任局长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这件事乔凝思在报道上看过,但她不知道是池骁熠在背后做的,而叶承涵更不清楚有这回事,听了江心瑶的这番话,叶承涵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猛地回头看向病床上仍旧昏睡的池骁熠。

    叶承涵突然抬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水猝然滚落而出。

    就像她一直不知道池骁熠曾经为了她,而学一身本领也要进警局一样,她同样不知道在自己故意约会付朝桓,报复池骁熠、跟池骁熠赌气时,池骁熠却在背后默默地为她付出。

    因为局长的儿媳妇陷害她,池骁熠就就让局长倾家荡产,筹谋多日将局长送入牢狱,也因为她想做一名警察,不愿放弃自己热爱的工作,池骁熠就在背后默默地为她扫除所有障碍,帮她完成梦想。

    在池骁熠受伤的那一刻,叶承涵就知道自己有多自私、多任性,直到此刻知道了更多池骁熠为她做的,叶承涵只觉得自己简直罪不可恕。

    池骁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叶承涵曾经一度以为池骁熠对她的爱很肤浅,娶她为妻只是池骁熠的征服欲在作祟,因为追求了她那么多年,有机会挽回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了,池骁熠才会跟她结婚,而在婚后池骁熠三天两头出差,看上去工作很忙,总是冷落着她,让她以为池骁熠在外面养很多女人。

    曾经叶承涵也以为池骁熠从来没有为她付出过什么,整天仅仅只是嘴上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从未付诸过行动,却总是在妄想得到她,她最看不起池骁熠这种男人了。

    然而在池骁熠昏迷不醒的这三天里,叶承涵突然一下子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事实,比如池骁熠确实需要去缅甸那边出差看翡翠原石,并不是故意冷落她,也比如池骁熠在婚后真的断绝了与其他任何女人的来往,结婚的这一年来池骁熠只有她这一个女人等等,其实池骁熠不是只做不说,反而他在背后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这一刻叶承涵终于知道池骁熠是怎样的男人了。

    叶承涵背对着江心瑶,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她知道不该在江心瑶这个情敌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她真的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她以往很少哭一样,而如今在池骁熠受伤后,她流出的眼泪比这二十多年来加在一起都要多。

    “我喜欢池骁熠很多年了,你叶承涵对池骁熠的感情,根本不能和我相提并论,但是为什么叶承涵,为什么十几年来池骁熠喜欢的女人偏偏一直都是你”江心瑶想到自己这些年从未得到回应的感情和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以及池骁熠为叶承涵身受重伤,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江心瑶顿时悲从心来,原本是高傲而控诉的姿态,可说出这番话时,她刚止住的泪水也顺着化过妆的脸淌了出来,“论家世和外貌,我江心瑶一点都不比你叶承涵差,我为池骁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失去了肚子里的亲生骨肉,可你叶承涵都做了什么”

    “你给池骁熠带来的只有伤害和痛苦,你根本配不上池骁熠,不值得池骁熠这么爱你。那天晚上若不是你和付朝桓约会,你怎么会遇到危险若不是你要舍命相救付朝桓,那么池骁熠怎么会身受重伤,直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叶承涵,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请你放过池骁熠好吗我才是最爱池骁熠的那个人,只有我才能给池骁熠带来幸福,所以请你退出吧。”

    放过池骁熠,并且从池骁熠的生命中退出是吗不这不可能,叶承涵怔怔地看着安静沉睡的池骁熠,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去。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不知在何时喜欢上了池骁熠,想等池骁熠醒来后,好好地做池骁熠的妻子,把亏欠池骁熠的,在以后的岁月里全都补偿回来。

    她还幻想着和池骁熠相爱、相伴,为池骁熠生儿育女,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付朝桓和其他的阻碍,她要和池骁熠白首到老,所以她怎么可能在这时放手、退出

    “这是我和池骁熠之间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手。”叶承涵竭力地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在江心瑶面前崩溃。

    她知道自己错了,等池骁熠醒来后,她会向池骁熠认错,告诉池骁熠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他,任凭池骁熠处罚她。

    “你”江心瑶气结,上前抓住叶承涵的胳膊,正想要把叶承涵拉开。

    这时江心瑶注意到病床上始终没有声息的池骁熠,眼睫毛忽然颤动起来,随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眼睛。

    “池骁熠”叶承涵也反应过来了,反手用力甩开江心瑶。

    叶承猛地握紧池骁熠的手,感觉到池骁熠指尖的颤动,叶承涵喜极而泣,哽咽而语无伦次地叫着池骁熠,“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池骁熠掀动了一下眼皮,又乏力地闭上,在叶承涵以为他会昏过去,吓得半死时,池骁熠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定定地盯着头顶泪流满面的女人。

    他干裂而苍白的唇动了好几下,过了半晌,池骁熠才一字一字艰难地问出来,“你你是谁我妈和我大哥,还有心瑶呢”

    池骁熠说得太模糊了,叶承涵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听清楚,她抚着池骁熠的脸,对他笑了笑,像是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温柔地说:“骁熠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是在找阿辙和凝思对吗”

    ...

100:头版头条

        池骁熠抿了抿唇,没有发出声音,平日里那双迷人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却是半闭着,绵密纤长的眼睫毛覆盖而下。遮住了那里头的光彩,叶承涵只觉得心口突然像是被割了一刀,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心电图。

    幸好还是正常的,若不然这样虚弱到说不出话,连胸膛都看不出起伏的池骁熠,会让叶承涵以为他已经死了。

    江心瑶要凑上前,叶承涵伸出腿一脚把江心瑶踹开,这时乔凝思倒了一杯水递过来,示意叶承涵先给池骁熠喂点水喝。

    叶承涵没有照顾过病人,连忙对乔凝思点点头,随后接过水杯,她用瓷勺舀起水,试过温度后,小心翼翼地送到池骁熠的唇边。

    池骁熠张口喝下去。灰白而干裂的唇瓣被染湿,这才有了几分的光泽,他缓了好几分钟,恢复了一些力气,目光静静地从叶承涵的脸上滑过,在叶承涵期待着池骁熠醒来后第一个要找的人是她时,池骁熠却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看向叶承涵身侧的乔凝思。

    “大嫂”池骁熠开口叫着乔凝思。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像是垂暮老人一样很难听,一顿一顿的几个字都特别缓慢,“我妈呢”

    果然,无论柳淳芳如何狠毒,在一个孩子眼中,最重要至亲的人还是母亲。只是乔凝思想到如今柳淳芳下落不明,池骁熠这样问,难道是有柳淳芳的消息了吗

    乔凝思蹙起眉头,满是困惑地看着池骁熠说:“我们也不知道你妈在什么地方,这半年来警方一直都在找她。”

    “警方在找她”池骁熠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大概是伤口太痛了,他的眉宇紧紧地锁在一起,闭上双眸无力地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池曼她还在牢狱中吧”

    乔凝思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才重视起来。

    她和叶承涵对望了一眼,见叶承涵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乔凝思拉过椅子坐下来,神色间越发凝重,“骁熠,池曼早在大半年前就在牢狱中自杀了,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你是不是特别累,脑子里很乱,所以才记不起来的”

    叶承涵附和地点点头。两手再次握住池骁熠的手,“没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几个医护人员在这时过来了,乔凝思和叶承涵连忙让开,池骁熠被医护人员围起来做简单的检查,叶承涵看不见池骁熠,却听到他一声呻吟,“痛”

    叶承涵的胸腔狠狠一震,猛地转过身把脸埋在了乔凝思的肩膀上,之前医生就说池骁熠两处伤都是重要部位,昏迷了三天才睁开眼睛,而一年前叶承涵承受过病痛的折磨,她都咬着牙坚强地挺了过来,那说明还没有到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池骁熠这个大男人却在潜意识中喊痛,可见是真的很痛,叶承涵的脑袋抵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心疼到了极点,眼中滚出的泪珠子很快湿了乔凝思的皮肤。

    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晚上和付朝桓一起出去,更不该自以为伟大地为付朝桓挡刀子,到头来却差点害死无辜的池骁熠,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事啊如果可以再重新来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地待在池骁熠为她建造的城堡里。

    此刻池骁熠留着几口气躺在病床上,她只想代替池骁熠去承受一切痛苦,只要池骁熠能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而乔凝思想到初见池骁熠时,这个男人的恣意轻狂或冷血毒舌,对比眼下的虚弱没有半分杀伤力,乔凝思只觉得心酸可悲至极,弯起手臂把哭泣不止的叶承涵搂入怀里,乔凝思自己也控制不住掉下泪。

    几分钟后池北辙也进来了,随后他让乔凝思三个人先回避,他和其他医护人员做更详细的检查,三个人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池北辙才从病房里走出来。

    乔凝思和叶承涵见池北辙面色泛白,两人心里皆是一惊,叶承涵冲上前抓住池北辙的胳膊问:“怎么样是不是骁熠的病情不太乐观大哥你告诉我实话,不要瞒着我”

    “他被钢管击中头部,导致严重的脑震荡,如今虽然恢复意识了,但会有头疼、呕吐、晕眩、畏光,以及”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手扶住叶承涵的肩膀,抿抿唇一字一字地说:“以及伴有明显的近事遗忘现象,医学上也称逆行性遗忆。”

    叶承涵恍惚的目光盯着池北辙,摇摇头神情怔愣地说:“我还是没有听懂。”

    池北辙侧头看了乔凝思一眼,见乔凝思的面色一点点褪去血色,池北辙试图更简单地解释给叶承涵,“也就是说池骁熠的记忆力会下降,可能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或许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眼他就忘了,也或许过去的一些事情,他一点都记不起来。”

    “脑震荡的程度越严重,他的遗忘症状就越明显,所以刚刚他醒来后会不记得承涵你,以及忘掉了柳淳芳被通缉、池曼在牢中自杀等等这些事。”

    池北辙的话音刚落,叶承涵顿时浑身一软,猛然间栽倒在了池北辙的臂弯里,她不知道池骁熠到底得了什么病,叶承涵只听见池北辙说池骁熠把她这个人忘记了。

    就是说池骁熠也不记得他自己这些年有多爱她、为她付出了多少,甚至不记得他们已经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种种有关她的一切吗

    叶承涵觉得这是命运在捉弄她,怎么可以在她刚意识到自己爱上池骁熠时,池骁熠就把她忘了,三十多年的记忆中一点也没有她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她应得的报应和惩罚吗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叶承涵想过池骁熠醒来后的千万种结果,比如池骁熠会恨她、不理她,更甚至会跟她冷战或离婚,她都做好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料到事实结果会是这样,此刻想起刚刚池骁熠问出的那句你是谁,叶承涵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而这样的结果反倒让江心瑶高兴了,如果她没有听错,刚刚池骁熠醒来后有在找她吧

    这样想着,江心瑶推开门疾步走进病房,她坐在床头轻声叫着池骁熠,“骁熠,我是心瑶,你还记得我吧”

    池骁熠原本又要睡过去,闻言掀动眼皮,看到一张被眼泪洗涤过的脸,视线和脑子里的影像都由模糊到清晰,隔了半分钟,池骁熠才应道:“我当然记得你,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对”江心瑶用力地点点头,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和激动,她握紧池骁熠的手,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那么多女人中,我是待在你身边最久的那个。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你还让我为你生孩子,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能保住那个孩子。对不起骁熠”

    池骁熠记不住那么多的事情,只觉得脑子里特别混乱,很多画面交织在一起,却模糊得什么都抓不住,反而因为想太多而头痛,整个人晕眩得厉害。

    池骁熠的胃里翻涌着,一股恶心感蔓上喉咙,本来想把江心瑶推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紧接着他一口淡黄色的酸水吐在了江心瑶的手腕上。

    江心瑶闻到一阵刺鼻难以忍受的味道,她顿时一惊尖叫起来,条件反射地甩开池骁熠的手,豁地站起身往后退出几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那里的池骁熠。

    江心瑶完全没有想到以往有洁癖的男人,此刻却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了”外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听到动静后大步走进来,叶承涵也闻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比喝醉酒的呕吐还要难闻,只是转头看见池骁熠手腕和床沿上全是黄色的酸水,她立即明白过来了。

    想到池骁熠平日里是多爱干净、注重形象的男人,不等池骁熠开口,叶承涵连忙跑去内室端来半盆水,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给池骁熠擦着手,动作温柔而特别有耐心。

    随后叶承涵用瓷勺喂给池骁熠温开水,让池骁熠漱口,再扶着他吐到盆子里,最后让池骁熠躺好,叶承涵这才俯身凑过去问池骁熠,“你感觉好些没有再想吐,告诉我一声。”

    “嗯。”池骁熠没有过多的力气说话,只是对叶承涵眨了眨眼睛,大概在他的认知里,叶承涵是护工或医护人员之类的吧。

    乔凝思看到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而江心瑶在这时走上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骁熠会突然不舒服,所以被他吓了一跳,并非是真的嫌弃他,我”

    “你够了吧江心瑶。”乔凝思冷冷开口打断江心瑶,语气里满含着讽刺,“你找什么借口其实你就是嫌弃池骁熠脏,谁也没有指望你能照顾他,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江心瑶转头看向乔凝思,“你”

    她想留下来陪池骁熠,如今池骁熠把叶承涵忘记了,这不正是老天给她创造的最好的机会吗或许因为池骁熠失去记忆,她江心瑶就能让池骁熠爱上她了。

    池北辙和乔凝思当然知道江心瑶的想法,但他们不会给江心瑶可乘之机,见江心瑶还是站在那里不走,乔凝思心里烦躁失去了耐性,走出去吩咐陈默叫几个人过来,不顾江心瑶的喊叫,直接把江心瑶架出了病房。

    这天晚上,叶承涵留在了病房里陪着池骁熠,而池北辙和乔凝思则回去了庄园,一路上乔凝思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她看了几分钟的夜景,转过头拉住池北辙的一只胳膊问:“骁熠他真的失忆了吗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池北辙大手一翻把乔凝思的小手握住,开着车子目光放在前面,淡淡地说:“要看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了,最少也要一个月吧。”

    乔凝思点点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圣场技。

    下车后两人沿着栈桥一路走进屋子里,池北辙放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一边往厨房里走,对身后的乔凝思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做牛排来一起吃。”

    乔凝思心里想着池北辙现在是越来越有情调,晚上下班不仅有宵夜吃,而且还是那么浪漫的烛光晚餐,她甜蜜地笑笑应了一声好,就回到房间洗澡,十几分钟后,乔凝思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

    果然池北辙在餐桌上点燃了蜡烛,中间还摆着一束鲜红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池北辙刚把两份牛排摆在餐桌两头,直起身子时,乔凝思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池北辙劲瘦的腰身,脸贴在池北辙宽厚的背上。

    乔凝思柔肠百结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阿辙”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胳膊,转过身把乔凝思揉入胸膛,他凑过去亲了一下乔凝思的额头,“阿修也加班刚回来没有多久,现在正在喂两个孩子,无敌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你一个人先吃,我给无敌送一份,马上就回来。”

    乔凝思:“”

    我去

    毛线烛光晚餐,说到底池北辙是特意为无敌做的,对她只不过是顺便而已,这男人的心机真是太深了,池北辙是欺负她不懂吗据她的了解,藏獒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结果到了池北辙这里,少喂无敌一顿都不行。

    乔凝思再次想到穆郁修说的,多年来池北辙一直把无敌当成自己的儿子,现在乔凝思觉得无敌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更甚至在池北辙心中,无敌那只狗儿子比她乔凝思还重要。

    池北辙一心挂念着无敌,并没有察觉到乔凝思的异常,临走之前让乔凝思等他回来一起吃,听在乔凝思耳朵里意思变成了他都能让无敌先吃了,那么乔凝思也要陪着他。

    乔凝思咬牙切齿地站在餐桌前,两手紧紧地攥起拳头,若不是桌子上都是蜡烛,她真想直接把桌子掀翻了。

    乔凝思哪还有心情吃烛光晚餐,弯身把全部的蜡烛吹了,她端着池北辙做得那两份牛排倒进了垃圾桶里,心中的怒火这才消散了一大半,随后也不等池北辙,乔凝思一个人回床上睡觉了。

    大半个小时后池北辙才回来,走去餐厅看到熄灭的蜡烛以及厨房里倒掉的牛排,池北辙关掉灯,修长的眉宇紧锁着,一路回到卧室,大床上乔凝思背对着他,脊背弯成僵硬的线条。

    池北辙就知道她没有睡,在床头坐下,他伸手把乔凝思搂到怀里,“怎么了凝凝,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乔凝思觉得可以吃其他女人的醋,因为一只狗跟池北辙赌气,则显得她太没有度量了,所以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

    可一想到池北辙身上都是无敌的毛,而且无敌还舔过他的手或是脸,乔凝思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都起来了,面无表情地推开池北辙,“去洗澡吧。”

    这几天是乔凝思的例假期,池北辙理解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心情不好,再加上池骁熠的事情可能也影响到了乔凝思,池北辙就没有再追根究底。

    他霸道地在乔凝思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这才放开紧箍着乔凝思的手臂,起身去浴室洗澡。

    乔凝思一整天确实很累,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后来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池北辙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搂住她的腰抱入胸膛。

    乔凝思一贴上男人厚实宽敞的怀抱,就觉得特别安心,暂时也忘记了跟池北辙较真,像往常一样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唇边含着甜蜜的笑熟睡过去。

    “这丫头”池北辙在灯光下看着乔凝思的脸,无奈而又宠溺地叹息了一声,身为一个男人,并且他也有那么大的年纪了,绝对会包容乔凝思偶尔的任性和无理取闹。

    池北辙掀开乔凝思的睡衣,那一只滚烫厚实的手掌贴在乔凝思的小腹之上,温柔而耐心地给乔凝思按摩着肚子,他把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大半个小时后才在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醒来后想到在自己肚子上揉了很久的大手,缓解了她不少的疲惫和酸痛,心里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反而再次感觉到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怪只怪池北辙这个男人太温柔,对她实在太好了。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后,池北辙搂着乔凝思的腰走出房子,步伐很慢,倒像是在散步。

    如今是秋天了,庄园里种的有几棵枫树,叶子红得像火一样,空气又清新凉爽,乔凝思站在湖面的栈桥上,温顺地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里。

    不远处的陈默和林敏南看到后,只觉得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像这秋天的风景一样,美丽得入了画,而陈默和林敏南两人这些天的状态始终都是那样,止步不前、形同陌路。

    谁都没有再跨出去一步,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吧,当然,林敏南想,前提是她能以同事的身份待在陈默身边一辈子。

    这天中午快下班时,林敏南在外面敲响池北辙办公室的门,听到低沉的回应声后,林敏南推门进来,这次她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随后走到办公桌前,林敏南低垂着眉眼,对池北辙说:“池先生,我们的人了解到步琛远和步敬谦那边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应该确定了太太的身世。”

    意料之中的事,纸包不住火,池北辙放下手中的文件和钢笔,昂藏的身躯靠在老板椅中,他用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朱静芸和池北辙都不希望乔凝思回到唐家,也不想让乔凝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那么他现在要做的是不让步琛远他们有机会把当年的一切告诉乔凝思,但池北辙不可能把乔凝思关在家里,不让乔凝思见任何人吧

    “其实池先生”林敏南沉思几秒钟,抬起头对池北辙说:“我觉得倒不如调陈默到太太身边去。池先生不在时,有陈默寸步不离地跟着太太,就算步琛远想单独跟太太说话,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

    池北辙的手指一点点顿在了额头上,他抬眸看着林敏南,抿着唇没有说话。

    “而且那天晚上叶承涵遇到危险,太太当时也在场,好在她躲车子里没有出来,也有唐卓尧和郝荼菲保护她,但若是下次再碰上这种事呢”林敏南直视着池北辙的眼睛,波澜不惊地说下去,“下次太太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到时候殃及到她身上怎么办所以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都觉得陈默是陪在太太身边的最佳人选。”

    池北辙一言不发地听着这番话,好半晌,他看着林敏南的目光中流露出心疼,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叹息,“敏南,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些年来你和陈默一直都在我身边,除了几个月前陈默离职,你们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虽然只是把陈默调到凝思身边,或许跟待在我身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敏南你要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能你和陈默就没有机会了。”

    善解人意如池先生,原来他明白她心里所有的想法,林敏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闻言又是猛地抽搐一样的痛起来,她觉得自己和陈默的结局已经定下了,那么她何必如此自私,非要让陈默跟她一起工作

    这段时间每天早上去接池北辙和乔凝思时,陈默甚至不愿意跟林敏南在车子里多待一秒钟,而工作上陈默能避开她,就一定会避开她,哪怕他们是搭档,有些事池先生安排了他们一起做,陈默都会自己一个人揽下来,让她去做别的。

    林敏南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能在不经意间看到陈默眼中的排斥和厌恶,很显然陈默不想她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她既然不能消失,那就让陈默去乔凝思身边。

    这样不仅不用总是看到她,并且陈默可以离郝荼菲很近,如果郝荼菲是陈默的选择,那么她愿意成全陈默。

    池北辙摆摆手让林敏南出去了,算是答应了林敏南的要求。

    林敏南退出办公室,从外面关上门,谁知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几步远外的陈默,他挺拔的身形靠在桌角上,微微低着头,额前墨色的头发垂下来,把表情遮住了,林敏南只能看见他勾着笑的唇。

    “林助理,你现在真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一句话想把谁调到哪里去,就调哪里去。”陈默冷嘲热讽地说,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胸腔中的怒火却在刚刚听到林敏南和池北辙对话时,就已经腾腾燃烧起来了。

    林敏南就那么不想看到他吗他时刻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困扰到她了、让她感到厌烦了是吗

    这女人真是够冷血的,就算他们之间不曾有过那么一场爱恨缠绵,难道过去那么多年的同事之情也全都是假的,一点都不值得她留恋吗

    “作为一个下属,向老板提出合理化的建议,也是我的职责。”林敏南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绕过陈默走过去,随后坐在她的位置上。

    陈默放在裤子处的两手紧握成拳头,转过身看着林敏南时,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那我可能还要感谢林助理你了,荼菲离太太也就几步远的距离,以后我就能和荼菲朝夕相处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林敏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陈默真正说出来时,她的胸口还是像被什么堵住一样,以至于呼吸有些困难。

    在陈默紧逼的目光中,林敏南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的表格里,敷衍地应了陈默一声,“恭喜你。”

    “你这句恭喜恐怕说得早了一些。”陈默漆黑的双眸中跳跃着火焰,林敏南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他恼怒之下额头和脖子上淡的血管全都凸显出来,“虽然上次我妈没有同意我娶荼菲,但我毕竟是她的儿子,要不了多久,我妈总归会成我和荼菲,所以到那个时候你再对我说恭喜吧。”

    林敏南的指尖陡然颤了一下,原本以为心已经痛到了极致,然而此刻听到陈默这样说,她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可等到她再抬头看向陈默时,陈默却早就转身大步离去,那一抹背影透着冷漠决绝,丝毫没有一点的留恋和迟疑。

    他们在一起工作多少年了大概太熟悉了,所以才会有在一起几辈子一样的感觉,而如今陈默离开的时候,却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林敏南浑身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全部抽去,她挺直的肩背一下子垮了。

    在终于看不见陈默的背影时,林敏南趴在桌子上,连日来的情绪顷刻间崩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埋在臂弯里,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池北辙听到动静后,打开门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林敏南瘦弱的肩膀颤抖得厉害,耳边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池北辙并没有上前,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一下。

    这还是池北辙第一次碰上林敏南哭成这样,索性就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吧,这些年她活得太坚强又压抑了。

    而陈默出了办公楼后,直接找去乔凝思的诊室。

    乔凝思看到陈默的眼眶里一片通红,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默就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抱住了,沙哑地叫着乔凝思,“老板娘”

    乔凝思睁大眼睛,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即推开陈默。

    过了一会,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淌在了脖子里,只听见陈默哽咽地说:“对不起,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靠,因为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平日里陈默虽然是个人人都能欺负、脾气好得夸张的逗比,但事实上真正走进他内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如今池北辙和林敏南把他赶过来了,两个人都不要他了,所以这个世上,他就只剩下乔凝思这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了。

    池北辙在这时发短信给乔凝思,内容是照顾好陈默,乔凝思看后觉得很好笑,可另一方面也心酸得厉害,池北辙是让陈默过来保护她的,怎么变成了她照顾好陈默

    陈默流了不少眼泪,把乔凝思左肩上的白大褂都浸湿了,以往乔凝思觉得男人哭,是一种太没有出息的行为,可如今面对不停掉眼泪的陈默,乔凝思只觉得无比心疼,也跟着很难受。

    郝荼菲一进门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乔凝思和陈默,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而陈默以为是乔凝思的患者来了,立即放开乔凝思,连看都没有看郝荼菲一眼,就往里面的治疗室走去,随后“砰”一下甩上门。

    乔凝思则是不慌不忙的,反正她和陈默没有暧昧关系,而陈默不像唐卓尧对她那样有男女之情。

    乔凝思一边脱下白大褂,面无表情地问郝荼菲,“郝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郝荼菲这才收起脸上的情绪,淡淡地对乔凝思笑笑,“没有什么事情,唐大少爷让我过来问问,你中午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吃饭这种事唐卓尧亲自找她,不是更有诚意吗难道唐卓尧是担心会被拒绝吗

    不过乔凝思也不想再猜唐卓尧了,往后她要跟唐卓尧划分出一定的界限,于是乔凝思对郝荼菲摇摇头,“中午我和阿辙一起吃饭,你陪科主任吧。”

    这次郝荼菲倒没有威胁乔凝思,点点头,她打过招呼就出去了,但郝荼菲并没有立即回唐卓尧的办公室,而是走去洗手间,拿出手机把那天晚上在会所的包间里拍到的照片,给记者媒体发送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有关池家大少奶奶和陌生男人激吻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上,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闹得整个t市都轰动了,而身为池北辙助理的林敏南尚处在悲伤的情绪中,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穆郁修的电话打给了池北辙,听到穆郁修在那边说了什么后,池北辙的面色陡然一白,立即打开电脑网页点进去,一眼看到沙发上一上一下的男女。

    男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而身下的女人却是这个世上池北辙最熟悉的,所以他的妻子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吻在了一起

    池北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丢进了一枚炸弹,轰一下就炸开了,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个男人是谁,而发这张照片给媒体的人又是谁,此刻他只知道乔凝思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手机从池北辙的手中跌落,他俊美的面容上一点点褪去血色,僵硬地坐在那里,想起昨晚乔凝思的冷淡和抗拒,池北辙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时林敏南猛然间推门进来,“池先生,出事”

    话还没有说完,林敏南就见池北辙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林敏南的脚步顿住,她比谁清楚,如果太太真的背叛了池先生,那么这将会给池先生带来多大的打击。

    因为曾经白倾念已经背叛了池北辙一次,如今乔凝思和唐卓尧亲吻的照片都传出来了,连林敏南都不能预料后果会怎样。

    池北辙掉在地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林敏南见池北辙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她就走过去弯身帮池北辙接通,是江芷玥打过来的,江芷玥和池渊看到报道后,让池北辙立即带乔凝思回去池家老宅一趟。

    池北辙猛地站起身,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穿,他大步走出办公室后,就去另一栋楼的诊室找乔凝思。

    而乔凝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到池北辙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乔凝思连忙上前,“怎么了”

    刚问出口,池北辙就捏住乔凝思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乔凝思出了诊室。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池北辙打招呼,池北辙都置之不理,直接把乔凝思的身子甩到车子里,池北辙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嗖”一下往庄园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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