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缓缓,来时迟全文阅读 第5分节

041:荒唐

“妈。”池北辙上前拉开江芷玥,不知为何他的眉宇间一片灰白,连嗓音都是沙哑艰涩的,“凝思没有怀孕。医生说只是月经不调,吃点药调养调养就可以了。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精明如池北辙,当然知道江嫂是江芷玥弄到他身边监视他和乔凝思的,只是心里清楚母亲这样做也是关心他们,他就没有计较这件事,估摸着刚刚江嫂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立即告诉江芷玥他们来了妇产科。

    “原来是这样……”江芷玥眼中的光芒一下子熄灭了,变成了失望和尴尬。

    从池北辙和乔凝思结婚起,她一直盼望着乔凝思怀孕,因为池渊承诺过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就会把池家的所有产业交给池北辙。

    而池骁熠也觊觎着家产,这些年少不了明争暗斗,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江芷玥就更加希望乔凝思顺利生下继承人了,但结果证明她还是太心急。

    江芷玥走后,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池北辙用力地闭上双眸,胸腔却还是抑制不住地震动着,情绪翻滚,“别太担心,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乔凝思只觉得浑身发冷、发颤,紧紧地抱住池北辙的腰,在这样寒凉的秋日夜晚里,她试图从池北辙的怀抱里汲取温暖,然而刚阖上眼睛,泪珠子一下子滚落而出。

    乔凝思的语声哽咽,“阿辙,对不起……”

    池北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他最大的力气把乔凝思深深地揉入胸膛。

    从叶承涵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她都被关在某个别墅的地下室里。

    她的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到,双手和双脚也被绳子紧紧绑着,即便她曾经试图把绳子弄断,负责看守她的人也会在每隔半个小时检查一遍,再换上新的。

    身为一个战斗力强大的警察,叶承涵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摆脱掉自己的困境,她几乎快要绝望了,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命丧于此。

    这时有脚步声传过来,向来敏锐的叶承涵立即把脸转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嘶哑不成语调,刚问出口就有人走上前按住了她,随后一只大手掐住了叶承涵的下巴,把那种液体灌入了叶承涵的喉咙。

    “唔……咳……”

    池曼站在离叶承涵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叶承涵拼命地挣扎,听着她绝望而渐渐消失的喊叫,池曼的唇边露出了满意而森冷的笑。

    直到几分钟后叶承涵晕过去了,池曼侧过头对身后的下属吩咐,“把这个女人送到我哥的床上。他身边的下属我已经打点好了,过去酒店后那个下属会接应你们。”

    这段时间她已经把叶承涵折磨够了,现在倒不如成全哥哥对叶承涵多年的渴望,这也方便她实施下一步计划。

    “好的,三小姐。”

    这天晚上池骁熠刚走进下属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就听见从大床的位置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池骁熠顿住,拧着眉头瞥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背对着他扭动。

    池骁熠的脸色顿时一沉,胸腔里的火也冒了出来,虽然他在某方面很强,几乎每晚都需要女人,但这段时间叶承涵失踪了,他还有那方面的兴致?

    这个下属真是不想活命了!

    池骁熠打算让下属把这个女人直接丢出去,谁知刚拿出手机,床上不停扭动的女人在这时转向了池骁熠。

    当池骁熠看到女人的那张脸时,池骁熠的手臂蓦地僵硬在半空中,瞳孔不敢置信地睁大,就连手机也跌落在了地上。

    “好热……好难受……”床上的叶承涵一边翻滚着,一边发出声音。

    这时,池骁熠终于从天塌下来一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几步上前抓住叶承涵的肩膀,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确认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叶承涵,而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自己欺骗自己、麻痹自己的某个替身后,池骁熠的脑子“轰”地炸开了。

    以他的经验,叶承涵必定是被人下了药,那么先不管他找了半个月的叶承涵是如何突然来到他床上的,他此刻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叶承涵的解药。

    并且这样的叶承涵展现在他的眼下,对于渴望了叶承涵身子十几年的池骁熠来说,就算此时叶承涵不愿意,他也会强硬地要了叶承涵。

    叶承涵这个女人他想念了太久太久,有多少次在其他女人身上时,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叶承涵的一颦一笑、嘴里呢喃而出的都是叶承涵的名字?

    虽然池骁熠在这种事上身经百战,但在面对自己这一辈子最珍视的女人时,他却像是毫无经验又青涩的毛头小子,心中紧张而又狂喜,以至于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更担心自己粗鲁一点就会弄疼了叶承涵,所以在没有正式开始之前,他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是那么温柔细致而又小心翼翼。

    然而后来池骁熠并没有遇到那层阻碍,池骁熠猛然停下,面色惨白地盯着身下神志不清的女人,池骁熠的俊脸上有痛苦、愤怒和恨意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把她自己交给付朝桓了,可悲的是他刚刚竟然还有一丝奢望和幻想,既然她和付朝桓早就不知道缠绵多少次了,那么他何必对待一个二手货这么温柔?

    短暂的停顿后,池骁熠所有的怜惜都变成了最疯狂凶狠的动作。

    夜,不过刚刚开始。

    这边酒店的房间里,池骁熠还在早就晕过去的叶承涵身上不知疲倦地发泄着,而一大清早,池北辙和乔凝思正在餐厅里吃东西,江芷玥就打来电话让他们两人立即过去一趟池家。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握着乔凝思的手坐下,对面的江芷玥“啪嗒”一下,将一盒药丢在了茶几上,她面无表情地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这是王嫂在你们客房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的,我想让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乔凝思一眼看过去,顷刻间她的面上就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而池北辙拧着长眉拿过药盒。

    去氧孕烯炔雌醇片,也就是临床上使用时间最长的妈富隆,其作用是……避孕。

    这种药在他和乔凝思的家里找到,有那么一瞬间连池北辙这个医生都不知道这种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再转头看向身侧的乔凝思。

    她一张漂亮的脸僵硬而又惨败如死灰,娇嫩的唇都被她的一排牙齿咬出血了,在池北辙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别开脸,避开了池北辙。

    直到这一刻,池北辙才真正明白昨天晚上乔凝思在她怀里哽咽地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觉得莫大的讽刺和荒唐,而手下快要把药盒捏成了碎片。

042:不会和她生孩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芷玥见池北辙和乔凝思都不说话,她拧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严厉中透着怒气。

    池北辙想到昨晚在妇产科医生那里给乔凝思检查,医生问乔凝思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吃过含激素的药物,比如减肥药、避孕药这些,还有一种治疗青春痘的药物,能让女人在半年内无法怀孕,其副作用很大,最容易引起内分泌失调。

    当时乔凝思很坚决地告诉医生她没有吃过这类药,医生找不到病症和明确的原因,只能判断乔凝思可能是精神上压力太大,或者饮食方面造成的,没有什么大碍,以后注意调节就可以了,若是再有什么问题,就要引起重视了。

    而事实结果证明,乔凝思对医生说了谎,内分泌失调是吃避孕药导致的,昨晚他带乔凝思去医院,也难怪乔凝思会抗拒,找出各种理由推脱。

    池北辙看了乔凝思很久,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微颤抖,他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那淡蓝色的血管似乎都快要裂开了。

    几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向来雷厉风行的江芷玥忍不住了,正要再开口,这时池渊从楼上下来,看到这种情况他问江芷玥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嫂在阿辙家的客房里找到了短效口服避孕药,这种药的用法是每天一片,服用21天,停药7天,然后再服用下一盒,也就是说……”江芷玥停顿了一下,用刀子一样冰冷的眼神看着乔凝思,“这一年多来,她应该都在避孕。”

    池渊听后脸色当即大变,紧接着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怒火冲天地问乔凝思,“你竟然一直在吃避孕药?!”

    虽然平日里池渊对乔凝思这个儿媳妇不见得有多和颜悦色,但至少从来没有当着乔凝思的面发过火,此刻这样的吼声吓得乔凝思整个人一惊,猛地看向脸色青黑的池渊。

    乔凝思是真的害怕了,瑟缩着肩膀想往池北辙身边靠一靠,可却感觉到连池北辙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冷漠。

    于是乔凝思就懂了,这次池北辙护不了,或者说池北辙根本就不想再护着她了。

    自作孽,不可活,乔凝思没有资格怪池北辙,她眼中的热泪差点滚下来,慌忙低下头,“对不起,我……”

    然而乔凝思刚开口,池北辙语气淡淡地打断她,“这件事错不在凝思,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孩子,我们两人这一年多来才会避孕,只不过前段时间家里的安全套用完了,我就让凝思暂时先吃药。”

    “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江嫂现在去主卧室的抽屉里看看,那里面还放着新买的安全套。并不像我妈说的,凝思一年多都在吃这种避孕药。”主卧室平日里都是乔凝思整理的,池北辙还是防着江嫂,一直以来都没有让江嫂进去主卧室,而此刻江芷玥和池渊也不可能真的让江嫂去找避孕套。

    池北辙这话说完,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尤其是乔凝思满脸的不敢置信,睁大的瞳孔颤动着。

    池北辙的表情太认真了,这一时刻乔凝思无法判断池北辙是在揽下所有的过错保护她,还是如他所说,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和她生孩子。

    “你说什么池北辙?”江芷玥连名带姓地叫儿子,面色也变得苍白,惊讶中带着恼恨,“我让你和凝思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的,现在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你是一直在演戏敷衍、欺骗我们吗?池北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对江芷玥的质问,池北辙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对凝思那么好,故意秀恩爱上头版头条,其实都是做给你们看的。至于为什么,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这个婚是你们逼我结的,孩子也是你们想让我生,但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一个白倾念,即便如今她嫁给别人为妻了,我还是不想背叛她,这世上我只允许白倾念一个女人为我生孩子,哪怕我断子绝孙,其他任何女人也都没有这个资格。”

    池北辙深情而又决绝地说着,唇边噙着一抹讥诮和桀骜,从容地看着池渊和江芷玥,“所以你们懂了吗?就算你们用尽手段逼我娶了乔凝思,这辈子我也不会和她生孩子。要么你们成全我一个人孤单下去,而跟乔凝思离婚,要么我们就这样一直耗,反正无论怎么样,这个孩子我都不会生。”

043:以后不会再碰她

    江芷玥听完这一番话,顿时怒火攻心,眼前发黑,看到的东西全都在晃动着。她被气得差点晕过去。

    好半晌江芷玥才缓过来,脸色苍白满是倦意地靠在那里,一手撑着额头,仿佛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断子绝孙……”江芷玥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哭泣,满是悲哀和痛心地说:“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江芷玥承认自己逼着池北辙结婚生子,是为了让儿子接管池家的家业,自己的后半生也就不用那么艰辛了,可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终身不娶、断子绝孙?

    这几年她为池北辙的婚事操碎了心。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眼看着儿子过了三十岁。她越来越希望儿子能建立一个家庭,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而就算婚姻里没有爱情,同样可以维持下去。

    所以她千挑万选给儿子找了乔凝思,一年多下来,她看着儿子和乔凝思相处融洽,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若不是她知道儿子过去有多爱白倾念,从儿子看着乔凝思的眼神中,她就真的以为儿子对乔凝思动心了。

    然而事实真相却是残忍的,她这个母亲做了那么多。时间也过去了一年那么长,为什么儿子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人和岁月的力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儿子依旧深爱着白倾念,而抗拒着婚姻和其他任何女人,让他和哪个女人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江芷玥脸上浮现出悲凉,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从白皙的指尖淌了出来,而对面沙发上的乔凝思在池北辙说完那一番话后,她就没有任何反应了,因为她的心早就痛得让她失去了一切的能力。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整个客厅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向来脾气暴躁的池渊此刻变得也异常沉默,他没有安慰身边无声掉眼泪的江芷玥,消瘦的手指间夹着烟。

    直到一根燃尽,池渊把烟头轻轻地摁在烟灰缸里,很平静地对池北辙说:“离吧,与其一直耗着,让你这种男人耽误糟蹋凝思这么好的姑娘,倒不如放过她,让她找到更好的归宿。”

    池渊对池北辙这个儿子什么都满意,唯一恼得就是这几年儿子为了白倾念要死不活的,他本来就打算以后让池北辙接管池家,以家产利诱他,让他和乔凝思结婚、生孩子。不过是一种说辞而已。

    原本想赌一把,或许儿子和乔凝思真的能过一辈子,儿子不至于孤身到老,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欣慰了。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这些年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直到此刻池渊决定放弃,以后儿子是否终身不娶,有没有后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想再管了。

    “这件事是我们池家没有考虑周全。”池渊的目光落在一直低着头的乔凝思身上,他用温和而愧疚的语气道:“当初你因为你父亲而自愿提出要嫁给阿辙,我们池家也没有逼你,但你一个女孩子好好的清白和人生就这样毁了,责任还是在我们池家身上,所以我们会给你一大笔钱,俗是俗了点,但希望能做点补偿吧。”

    乔凝思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池渊,泪珠子在清透乌黑的瞳孔里打转,“我……”

    难怪池北辙会那么仁慈,是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吗?之前乔凝思一直觉得池渊老谋深算、冷血无情,可此刻她对池渊有了改观。

    “不行!”刚刚还绝望挫败的江芷玥,在这时突然恢复了精神,用力抓住池渊的胳膊,她摇摇头坚决地说:“还不到两年,他们不能离婚。池渊你难道忘了吗?若是没有凝思的话,阿辙他……”

    池渊锁紧眉头,试图劝说江芷玥,“阿玥……”

    江芷玥却根本不听池渊的,一下子冷了脸色不容置疑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他们离婚,就算是阿辙不愿意和凝思生孩子,那也要给我继续耗下去。”

    她松开池渊,转头看向对面的池北辙,语气里带着一贯的警告和危险,“听好了池北辙,别再想着给我折腾出什么来,你也不要拿那套跟我们和整个池家断绝关系来反抗,否则你试试我能不能把白倾念怎么样,我就不信你能保护得了她一辈子。”

    闻言,池北辙握着拳头,脸色紧绷着没有说话,而乔凝思的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此刻从江芷玥口中才知道池北辙之所以娶她,原因之一也是在保护白倾念,不让江芷玥对白倾念下手。

    虽然乔凝思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但如今在她真正喜欢上池北辙后,这一原因还是让她深受打击,心里难过得厉害。

    尤其是此刻池北辙在江芷玥的威胁下又妥协了,没有再提出离婚,而是继续跟她耗下去后,乔凝思问自己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心从池北辙那里收回来了?

    趁如今还没有陷得那么深、还不至于无法自拔时终止对池北辙的感情,一切还不晚吧?

    就这样闹了一场,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乔凝思跟在池北辙身后走出池家老宅,再不像每次那样池北辙握着她的手,或是搂她的腰。

    一路上池北辙沉默地开着车子,乔凝思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急速闪过的风景。

    树木已经很萧条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冬天又快要来临,算起来再过半个月就是她和池北辙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可如今恐怕没有那个必要了。

    走进客厅后,乔凝思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跑过去从后面抱住池北辙的腰,用哀求的语气说:“对不起……但阿辙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真的不想和池北辙分开,明明不久前他们两人还互相许诺要过一辈子的,再没有什么合约和交易,她只不过是吃了避孕药而已,怎么会闹到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池北辙却拽住乔凝思的胳膊,一把将乔凝思从自己的背上猛力掀开。

    乔凝思踉跄后退几步,身子晃动着,可即便差点栽倒,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也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地对姿态狼狈的乔凝思说:“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理解你。”

    “自从嫁给我以后,你放弃了很多东西,比如你的梦想和奋斗的目标,你想去美国读研究生深造,也不可能再实现了。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束缚住了你,偏偏我还操控你的人生,给你安排好工作,昨天晚上还强硬地要求你来我身边做秘书。”

    “那天你说得对,我太大男人主义,向来都是以自己的标准和想法来要求你,而从未给过你体现自己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机会。在我身边,你受了很多委屈,你还年轻,不愿意过早生孩子,我同样也理解,但乔凝思,你为什么背着我吃避孕药?”

    这不仅让池北辙感到了欺骗,并且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自己一个人幻想着能和乔凝思有个如公主般可爱的女儿,可乔凝思却偷偷地用避孕药扼杀了这一切。

    她吃避孕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也就代表乔凝思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生孩子,她没有让他避孕,而是自己偷偷摸摸地背着他吃药,这不就说明一直以来乔凝思对他都是在敷衍、做戏吗?

    她只不过是表面上迎合他、装作很心疼他、关心他、依赖他,一度让池北辙以为乔凝思爱上了自己。

    而他也被乔凝思的温柔融化,感动了,渐渐对乔凝思动情,甚至动心越来越喜欢她,他也在试图放下白倾念,决定从此以后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乔凝思,一心一意给予乔凝思他所有的爱。

    可为什么他的感情再一次重蹈覆辙?

    就像和白倾念在一起,他是被辜负的那个一样,如今他好不容易打开心扉,愿意试着去爱乔凝思了,到头来乔凝思却没有对他付出真心。

    但还能怎么样?

    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他却慢慢动了心,是他活该。

    这一次他真的不敢再去爱了。

    乔凝思僵硬地站在离池北辙几步远的地方,再也无法向他跨出去半步,她久久地看着池北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刚在池家知道池北辙仍然对白倾念用情至深后,她再也没有一点把握若是此刻告诉池北辙自己喜欢他,那么她的感情会不会被践踏?

    她没有那个勇气,两人之间不过一场交易,她还是想维持自己最后一点的尊严和骄傲。

    “我们两人生孩子的任务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碰你,你也就不用再吃避孕药了。”池北辙开口对乔凝思说,面上无悲、无痛、无怒,连声音都是那么波澜不惊,“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未来,因为不用跟我秏多久,只要我父母那边松了口,我们就可以离婚了。而在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你也是自由的,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就当彼此不存在好了。”

    从始自终池北辙都很平静,对乔凝思没有半分责怪和恼怒,可乔凝思宁愿池北辙对她发火,告诉她不能吃避孕药,因为太伤身体,至少这样还能证明池北辙有那么一点在乎她。

    直到池北辙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透着冷漠和尊贵,乔凝思一时间都还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转变。

    明明前几天晚上她和池北辙还那样抵死缠绵、耳鬓厮磨过,在书房里的那幅油画前,池北辙还那么霸道地说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她乔凝思逃不掉了……一切都历历在目,怎么转瞬间他们两人就变成了此刻这种状态?

    乔凝思还是不愿相信池北辙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她站在楼梯下再次叫住了池北辙,“阿辙。”

    见池北辙停下脚步,乔凝思的两手紧攥在了一起,抛开了两人之间的种种矛盾和真真假假,她所耿耿于怀的依旧是同一个问题,“我只想知道刚刚你在爸妈面前说的那番话,是你的真实想法,还是为了保护我而说谎?”

    “是真的。”池北辙不假思索,伟岸的身躯背对着乔凝思,在楼梯上投下一片暗影,男人看上去那么高不可攀,“这一年多来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在做戏。我可以轻易宠一个女人,不管是谁,就像施舍一样,我既然有那个资本,就无所谓把整个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我没有当真,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忘了最好。”

    乔凝思脸色一白,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穷追不舍地问:“可是那天你说白倾念已经成为了你的年少和曾经,你想和我生一个……”

    “这些话我是在床上说的吧?”池北辙这时转过身,从高处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乔凝思,这显得他唇边的讥诮意味更明显了。

    他带着笑意说:“乔凝思,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是一个男人,同样也不能免俗,我迷恋的只是你年轻的身体而已。若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想和你生孩子吗?”

    “不是,那只不过是生理上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并且你不觉得自己犯贱吗?明明是你违约不生孩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乔凝思无言以对,没有血色的脸上只余下悲凉和自嘲。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池北辙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那么她是不是该庆幸没有对池北辙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庆幸没有给池北辙践踏、嘲笑自己的机会?

    “我只不过是在玩弄你而已。”

    池北辙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乔凝思整颗心都已经麻木了,抬起脸一点也没有表情地看着池北辙。

    而乔凝思的反应让池北辙的心抽搐一样的痛,如果乔凝思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那么此刻面对他刻意的羞辱和伤害,乔凝思就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

    她真是冷血。

    若是她哭了,她看上去特别难过,或许他真的就会心软了。

    乔凝思越是不在乎,他越要伤害她,若不然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心痛?

    池北辙嘲讽地想着,表面上是一种操控一切、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用淡淡的口吻继续对乔凝思说:“其实第一次跟你离婚后,是我故意设局让你回来的。叶承迹被逼无奈之下和江心瑶结婚,一次也没有碰过江心瑶,所以江心瑶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叶承迹的。”

    “那次是我安排江心瑶约你在咖啡厅里见面,后来再在你父亲面前演了一场戏,就这样你主动回到了我身边,而恨起了叶承迹。叶承迹的方式虽然不对,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爱你,你从此错过了这个世上真正爱你的男人。这样,我是不是赢了?乔凝思,现在知道真相了,你后悔吗?”

    乔凝思身上的温度一点点丧失,在池北辙的这一番话下,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池北辙。

    原来这一切都是池北辙在背后操纵的,叶承迹变成那样凶狠让她陌生的样子,归根结底是池北辙逼的,导致曾经相恋三年的情侣,如今几乎成为了仇人。

    “你应该还喜欢叶承迹吧?”池北辙看到乔凝思脸上的自责和难过,他胸腔中的嫉妒之火再次冒了上来。

    乔凝思内心深处到底还没有放下叶承迹,若不然怎么会宁愿吃避孕药,冒着伤害身体的危险,也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夹叼吉弟。

    叶承迹最好是现在过得很惨,若不然他难以控制自己不对叶承迹下手。

    池北辙一双黑沉的狭眸紧锁着乔凝思,表面上并不显山露水,漫不经心地说:“你放不下叶承迹,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没有人会阻拦你,刚刚我就说过你自由了。”

    乔凝思苦笑着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叶承迹?

    就算池北辙给了她绝对的自由,但在她和叶承迹这样的种种误会和伤害中,她和叶承迹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如今知道了叶承迹并没有那么狠毒地害死他自己的孩子,她顶多是不怨、不反感叶承迹了。

    乔凝思知道了答案,就没有再和池北辙争吵下去。

    她向来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人,在池北辙说了一切都是做戏、仅仅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后,她就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放弃对池北辙的感情了。

    她性子洒脱,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她就会及时抽离,绝不作践自己。

    耗吧。

    如池北辙刚刚所说,等江芷玥和池渊同意他们离婚了,她就自由了。

    乔凝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平息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慢慢接受突然的巨大转变和此刻的处境。

    后来池北辙上了楼,打开书房的门从里面关上,他走到书桌那里看着墙上的油画,脑海里浮现出刚刚乔凝思不吵不闹、不在乎也不难过的样子。

    池北辙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突然上前用手扯下了装裱精致的油画,只听“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声响,池北辙把几天前还那么珍爱的油画摔了。

    随后他也不管地上的玻璃碎渣子,就那样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在桌角上,池北辙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衔在嘴角抽起来。

    他透过淡青色的烟雾,目光没有焦距、虚无地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在彻底失去白倾念,心渐渐变得麻木后,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此刻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他也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和乔凝思走到了这一地步,或许在还没有对乔凝思动心之前,他和乔凝思之间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时,他一点也不在乎乔凝思是否喜欢他、愿意不愿意为他生孩子,而如今在对乔凝思有了感情后,他就不能忍受乔凝思的欺骗和不爱了。

    原来他并非博爱,他也是自私的,付出后却没有得到回报,他也会痛、会怨、更会恨。

    楼下乔凝思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唇边尝到泪水的咸涩,她才发现不知在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于是乔凝思再也撑不住了,把脸深深地埋在两腿中,肩膀剧烈地颤动着,过了一会发出压抑的哭声来。

    但楼上的池北辙不会听见,两人谁都不知道对方在为这段刚开始,却又结束的感情而痛苦。

    池北辙也不去上班,甚至把手机都关掉了,锁着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个上午。

    而乔凝思也只是在沙发上坐着,眼中的泪早就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她的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空洞整个人都很恍惚。

    同样的,陈默和林敏南也在老板家的玄关处待了好几个小时,在陈默又一次打老板的手机,得到的还是对方关机的提示后,林敏南终于怒了,抬腿就要往客厅里冲。

    陈默伸手第无数次把林敏南拽了回来,苦口婆心地劝说,“就再等半个小时而已。若不然现在进去打扰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好事,我们两人就真的要去非洲做医疗支援者了。”

    林敏南:“……”

    几个小时前,也就是从池北辙和乔凝思吵架开始,陈默和林敏就等在玄关处了,但陈默这逗比秉承着“床头打架,床尾和”的真理,觉得老板和老板娘吵架后滚一次床单,老板在床上征服了老板娘,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后来两人吵着吵着果真没有动静了,陈默觉得一定是去滚床单了,于是在等待老板结束的这几个小时里,陈默对自家老板的崇拜之前再次上升了一定的高度。

    老板真的是太强大了,以后私下有机会,他一定要向老板请教经验。

    “我的脑子也发育不良,才会信你这种话,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林敏南面无表情地说,见陈默还不松手,她干脆抬起腿就往陈默的下半身踹去。

    正中目标,下一秒钟就传来陈默痛苦的哀嚎声,他弯下腰抱着某处,顿时额头冒汗,连骂林敏南的力气也没有了。

    乔凝思听到动静后颤了一下,刚转过头,就看见林敏南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客厅里寻找什么。

    “林助理,你是来我家偷东西的吗?”

    乔凝思突然的开口让林敏南吓了一跳,见乔凝思赤着脚站在沙发边,衣衫却很整齐,并且池先生不在,林敏南总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真的害怕进来后看见激情的场面。

    “我有事找老板。”林敏南恢复了一贯的面瘫,注意到乔凝思脸色苍白、眼睛浮肿,林敏南的眉头皱起来,看样子池先生和太太这场架掐得还不小。

    林敏南正琢磨着,冷不防从楼梯口那里传来池北辙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至于你们两人蹲了那么长时间的点?”

    乔凝思一下子听到池北辙的嗓音,尤其还那么沙哑,她心中不由得一颤,抬头看过去,没想到池北辙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即便是几步远的距离,乔凝思还是看到池北辙那双狭眸里布满了血丝。

    乔凝思的心控制不住地揪疼起来,他……怎么了?

    而池北辙刚刚听到陈默的哀嚎声后,他一下楼目光就在整个客厅里搜寻,直到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一团身子,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不可否认,他害怕乔凝思真的会去找叶承迹。

    “池先生。”林敏南忽略掉池北辙和乔凝思之间诡异的氛围,走到池北辙身边时,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涌入鼻尖,差点呛到林敏南,可见池先生在刚刚的几个小时里抽了多少烟。

    林敏南这时也不好关心什么,压下情绪,对池北辙低声说:“早上十点多,付朝桓和警方在某酒店的房间里找到了叶承涵,但叶承涵应该是被池骁熠下了药,不清醒之下和池骁熠发生了关系。”

    “于是警方以‘迷奸、强暴’的罪名逮捕了池骁熠,而叶承涵的情况很不好。”

    乔凝思怔愣地听着林敏南说完,脑子一时间发懵,还没有反应过来,池北辙已经问出了口,“叶承涵对付朝桓一心一意,如今被向来视为死对头的池骁熠夺去了清白,她会自杀吧?”

    林敏南摇摇头,一脸凝重道:“事情可能比池先生想象得要复杂很多,叶承涵她并没有寻死觅活。”

    “叶承涵现在在恒远医院吗?我们先去看看。”池北辙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大步往楼上走,准备去换一身衣服。

    乔凝思却几步跑上去,抓住池北辙的胳膊说:“我也去。”

    池北辙顿住脚步,慢慢地回头看向乔凝思,语气淡淡地说:“没有谁阻拦你,你去你的,拉着我做什么?松开。”

    “哦。”乔凝思失落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放开池北辙的胳膊。

    她像每次一样,把脑袋埋低在池北辙的胸口,如做错的孩子以一种很卑微的姿态,池北辙的心肠本来就太柔软,此刻看到这女人如此温软的样子,他的胸腔里又控制不住地生出怜惜之情。

    池北辙的目光往下一扫,乔凝思连拖鞋都没有穿,脚踝纤细白白嫩嫩的,让池北辙想起那天他屈膝蹲在她身边,为她穿鞋的场景。

    其实那天他说的是真心话,乔凝思的脚真得好看,他很喜欢。

    “你还不快点,等下自己走路过去是吗?”池北辙的眸子暗了一暗,好在陈默没有上来,若不然看到乔凝思这样香艳的一面,估计眼睛都要直了。

    乔凝思一听池北辙还让她坐他的车子,连忙点点头,“好。”

    刚走了几步,乔凝思就看见池北辙的左手腕上竟然冒着鲜红的血。

    乔凝思浑身一震,也不知道池北辙是怎么伤的,开口要叫住池北辙,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她又顿住脚步,拉住林敏南的胳膊低声说:“阿辙的手受伤了,你到屋里给他包扎一下。”

    “既然太太那么关心池先生,为什么自己不做?”林敏南刚刚也看到了,跟在池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池先生痛苦时,喜欢用自我伤害的方式来缓解,这其实也够变态的。

    乔凝思想起刚刚池北辙那一番话,她的唇边蔓延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们两人大概是不可能了,他厌倦了我,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对我从来没有用过真心吧。男欢女爱很正常,我看得开。”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感情上很保守,或许早在遇见池北辙之前,她就把自己给叶承迹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种感觉,就像她第一眼看到池北辙,是池北辙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付出去的,如今即便结束了,甚至是被玩弄了身体,她对池北辙也恨不起来,不曾后悔最初的选择。

    不等林敏南开口,乔凝思故作轻松地对林敏南说:“我没事,林助理你不用担心。”

    闻言林敏南莫名其妙地瞥了乔凝思一眼,“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只不过是在关心池先生。”

    乔凝思:“……”

    好吧,林敏南不仅忘恩负义,而且特别现实,她刚说了自己往后不再是池太太,林敏南看着她的眼神就充满了淡漠。

    再下楼后,乔凝思注意到池北辙手上包了纱布,穿着剪裁得体的墨色西装,身躯伟岸、面容沉凝,恢复了平日里气场强大而又从容的样子,乔凝思就放心了。

    一路上陈默开着车子,不断地说他受了工伤,影响找女朋友和下半身幸福,各种算下来,陈默要让乔凝思这个老板娘赔偿他八十万。

    乔凝思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翻杂志的男人,他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显得越发修长,那样的姿态也是优雅而尊贵的。

    乔凝思抿了抿唇,半分钟后才对陈默说:“以后这些事你还是找你家老板吧,我已经不是池太太了。”

    陈默:“……”

    这又是闹哪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山,难道他又要前功尽弃了?

    而池北辙听了乔凝思这话,“吧嗒”一下丢了手中的杂志,他转头面无表情地问乔凝思,“你是祥林嫂吗?是不是每见一个人就要告诉他们我抛弃了你?乔凝思,你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也只是过去几个小时,她就那么想撇开跟他的关系,迫不及待地要摆脱掉他吗?

    乔凝思发现池北辙没有以往那么温润柔和了,而是在面对她时变得太尖锐,好像是在不遗余力地伤害她。

    乔凝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池北辙的两手攥成拳,阴沉的目光盯着乔凝思头顶,好半晌他才移开,缓缓地阖上长眸。

    这个女人越来越能左右他的情绪,让他失控了。

    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进病房,床上的叶承涵还处在昏睡状态,付朝桓两手握着叶承涵的一只手,放在唇边或摩挲,或亲吻着。

    他的面色苍白满是痛苦,乔凝思还看到付朝桓眼中淡淡的血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付朝桓的肩膀,“你还好吧?”

044:不要勉强你自己讨好我

    乔凝思说着,就看到付朝桓裸露的胳膊上包着一大片厚的纱布,她惊了一下,不等付朝桓开口。乔凝思满是焦灼地问:“你这是怎么伤到的?”

    乔凝思身后池北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一个小时前玻璃渣子不小心割到他,他也受伤了,乔凝思不可能看不见,但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此刻却在心疼付朝桓?

    池北辙上前不动声色地把乔凝思推到一边,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乔凝思的视线,站在那里低声问付朝桓,“承涵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精神失常,刚刚醒来后闹了一阵,医生强行打了镇定针。这才睡了过去。”付朝桓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痛色和尚未消散的怒恨。

    也就是说叶承涵疯了。她谁都不认识,在付朝桓这个男友试图抱她时,她用水果刀刺伤了付朝桓的手臂。

    乔凝思看到病床上叶承涵灰白而没有血色的脸,除了心疼外,向来嫉恶如仇的她胸腔里也燃起了仇恨的火焰,瞥到叶承涵被宽大病服掩盖的手腕上有青紫的勒痕,乔凝思的面色微微一变,“还有其他伤吗?”

    “医生和法医检查过,除了私处因为过度而受伤过,承涵的身上全是绳子勒过的痕迹。”付朝桓的语调艰涩而又颤抖,眸子里的血色更浓烈了。他的拳头紧紧握着,连牙齿都咬出了声音。

    池骁熠把叶承涵伤得这么重,就算杀了池骁熠,也难解他心头只恨。

    付朝桓用力地闭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他冲进房间后,池骁熠和叶承涵躺在床上的画面,顿时一股热血又直往头顶上冲,付朝桓的拳头“嘭”一下砸在了铁架床上。

    乔凝思倒吸了一口冷气,女朋友被人糟蹋了,想也能想到付朝桓此刻的心情,乔凝思看到付朝桓手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了,她叫来医生帮忙包扎。但付朝桓不配合,阴着脸色让医生都出去。

    乔凝思只好走上前亲自为付朝桓清理伤口,期间抬头往池北辙那里看了一眼,他正在和白倾念以及其他几个医护人员低声说着话,似乎从始自终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但之前就算她和其他男人只是多说几句话,池北辙就难以忍受,此刻他却一点醋意也没有,可见池北辙是一点也没有喜欢过她,原来他可以把戏演得那么好。

    池渊那边也很快知道了消息,打电话给池北辙问了叶承涵的情况,让池北辙好好治疗叶承涵,先看看情况再说,另一方面,池渊当然舍不得池骁熠这个儿子受牢狱之灾。

    他觉得整件事并非那么简单。必须要调查清楚,也叮嘱池北辙这个做大哥的为池骁熠请辩护律师,在背后多走点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让池骁熠的罪名坐实被判刑。

    池北辙挂断电话后,走到付朝桓面前,“这件事我们还是再查查吧,毕竟承涵现在神志不清,就算池骁熠跟她发生关系了,也不能断定药是池骁熠下得……”

    “所以你什么意思池北辙?”付朝桓抬起头打断池北辙,发生了这种事,他不可能冷静下来,此刻迁怒到了池北辙身上,“除了一直想要得到承涵的池骁熠外,还会有谁给承涵下药?承涵她自己难道会爬上池骁熠的床吗?”夹低每号。

    “因为池骁熠是你的弟弟,你就千方百计地维护他,但池北辙我告诉你……”付朝桓冷笑,漆黑眸子里的杀气很重,一字一字对池北辙说:“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池骁熠,他必须得死,而你和整个池家不要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能让池骁熠逃过法律的制裁,否则我不惜与你们整个池家为敌。”

    这一番话听得乔凝思心中震颤,脸色苍白地看着池北辙,她真的担心付朝桓报复到池北辙的身上。

    倒是池北辙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用一种包容的语气对付朝桓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我也无法理智地面对这一切,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慢慢冷静下来,不要让真正伤害承涵的人逍遥法外。”

    “对!”乔凝思立即附和地点点头。

    她和池北辙的想法一样,先不管池骁熠的人品怎么样,至少她相信池骁熠是真心喜欢叶承涵,叶承涵失踪的这段时间,池骁熠找人都找得发疯了,那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或许池骁熠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

    池北辙瞥过乔凝思一眼,见她眸子里亮晶晶的特别坚定,池北辙的心在这时变得又柔软了,他喜欢乔凝思这种无论何时都会跟他站在一起的感觉,让他不至于那么孤单。

    付朝桓抬起手掌盖住脸,宽厚的肩膀震动着,满身的疲惫和颓废感,不如乔凝思初见他时那么霸气光芒万丈,看得乔凝思心里都生出悲凉来。

    她还想再安慰几句,池北辙却拉住她的胳膊,跟付朝桓道别后出了病房。

    “承涵都那个样子了,我不能留下来吗?”乔凝思蹙着眉头问池北辙。

    他不是不在乎吗?现在又强行把她拽出来是什么意思?

    池北辙松开乔凝思,抬脚往电梯那里走,料定乔凝思会跟上来,他面无波澜地说:“等会叶家的人就过来了,你身为叶承迹的前女友,待在那里肯定不合适,而且他们现在都把矛头指向了池骁熠,自然也不待见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有……”

    池北辙突然停下脚步,紧跟着他的乔凝思一下子撞在了男人厚实而坚硬的胸膛上,男人身上浓重的野性气息瞬间就把乔凝思整个人包围了,回味起这一年来每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乔凝思就怎么也舍不得远离他了。

    在池北辙没有推开她之前,她立即伸出胳膊紧紧环住池北辙的腰,小脸蹭在他的胸口,那样子特别温顺,轻轻软软地说:“你其实是在关心我对吧?毕竟我还是名义上的池太太,你担心叶家的人也会视我为仇敌。”

    池北辙僵硬地站在那里,面对乔凝思的主动示好,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并且心里很烦躁。

    既然乔凝思不喜欢他,没有对他付出过半点真心,那么她总是一副很贪恋他、亲近他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他看不起乔凝思这样故作姿态,然而她在别人面前都是安静而荣宠辱不惊的,也只有在他身边时才会变得如此温软如娇花。

    她喜欢动不动就抱着他,那么大的人了还总是在他胸口撒娇,可却丝毫让他感觉不到矫情、做作,而是让他这种大男人心里满足得很,控制不住就想怜惜她。

    这或许就是乔凝思的本事了。

    池北辙用力闭了下眼睛,攥紧的拳头松开,半晌后他抬起手掌抚在了乔凝思的后颈上。

    乔凝思的身子一颤,紧接着心中充满了欢喜,手臂越发抱紧池北辙,往他炙热的胸口依偎。

    乔凝思觉得自己确实卑贱,即便知道了池北辙迷恋的只是她年轻的身体,她还是那么喜欢这个男人,池北辙只要给她一点的疼惜,她心里就足够甜蜜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池北辙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从一开始就不在乎池北辙是否爱自己,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愿意宠她,让她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满足了。

    池北辙的下巴抵在了乔凝思的头顶,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你先回去吧,我去警局走一趟,向池骁熠了解了解情况。”

    “好。”

    晚上乔凝思自己做了海鲜面条,不知道池北辙在外面有没有吃过,她发短信给林敏南,林敏南很快回复过来说没有吃,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乔凝思就把池北辙的那份也一起端到了餐桌上。

    池北辙刚进家门,乔凝思就殷勤地跑过去,“你回来了!”

    在池北辙诧异的目光下,乔凝思把拖鞋拿到池北辙的脚边,让他换上后,她又将池北辙的皮鞋放进鞋柜,随后起身去接池北辙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

    做完这一切后,乔凝思柔声对池北辙说:“江嫂做了海鲜面,我们一起吃吧?”

    池北辙站在那里没有动,拧着修长的眉宇盯着比平常都要热情好几倍的乔凝思,他以为从早上两人那样的争吵过后,就算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不是相互仇视,但至少也会变成陌生人,此刻乔凝思这样,反而让池北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你在看什么?”乔凝思的怀里抱着池北辙的西装,见男人的目光竟然盯着她的胸口,乔凝思一愣,随后伸出手握住池北辙的胳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是上次你给我买的裙子,怎么样好看吗?”

    池北辙突然反拽住乔凝思的胳膊,一下子将她甩在了鞋柜上,池北辙上前一步,俯身贴在乔凝思的耳边,“你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傻。乔凝思,不要勉强你自己讨好我,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说完池北辙放开乔凝思,连晚饭都不吃了,直接上了楼,乔凝思站在那里看着他高大透着冷漠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并非是刻意讨好池北辙,而是发自内心想对这个男人好,她更不想离开池北辙,就试图改变目前的局面,但没有想到池北辙说这样的她让人更讨厌,甚至被她恶心得连晚饭都不吃了。

    乔凝思无力地蹲在地上,怀里抱紧了池北辙的西装,鼻尖满满的都是她熟悉的、贪恋的男人气息。

    乔凝思的眼睛里浮起一团水雾,她知道错了,要怎么做才能让池北辙对她不要这么冷漠?

045:退让

    接下来的几天,乔凝思和池北辙两人进入了冷战模式,他们上班不在一个地方,白天也就没有多少交集。

    而晚上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但都是各自占着各自的一边床沿,互相背对着彼此。

    即便乔凝思想靠近池北辙,也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场震慑,就只有在半夜估摸着池北辙睡着时,乔凝思会翻过身去,在月光下盯着池北辙的脊背,眼中流出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湿了整张脸。

    她却只能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而乔凝思不会知道,池北辙就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困扰他多年的失眠症又犯了,让他整晚都睡不着觉。

    乔凝思有空闲时就去病房看叶承涵。叶承涵的身体在治疗下一天天康复,但精神上所受的创伤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到的。一天中多数时间叶承涵都在沉睡,一旦醒来了,就发疯大吵大闹着要跑出去,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几天下来,付朝桓也不知道被叶承涵用杯子和枕头这些东西砸过几次了,乔凝思在旁边看着曾经冷若冰霜、正气凌然的女警察,此刻披头散发、形如枯槁变成一个真正的女疯子,乔凝思就觉得特别心酸。

    池北辙每天基本上都是晚上八九点才下班,陈默开车负责送乔凝思回家,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老板和老板娘的私人感情问题,这天陈默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对乔凝思说:“其实老板这人虽然确实很腹黑,但老板娘你要搞定他也不难。”

    乔凝思刚刚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听这话立即转过头看向陈默,“你有办法?”

    乔凝思觉得陈默毕竟跟在池北辙身边很多年了,所谓伴君如伴虎,陈默肯定知道怎么搞定池北辙。

    谁知陈默低下头,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变得通红,他不看乔凝思,小声说:“男人不都是那样吗?最受不了女人的勾引和诱惑,而老板正处在精力旺盛时期,时间久了,他会憋出病来的。老板娘你这么漂亮。勾引一下老板,应该不难吧?”

    乔凝思:“……”

    小默默害羞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到底都在琢磨什么?

    乔凝思觉得虽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错,但池北辙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从乔凝思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觉得他清心寡欲属于禁欲系,根本不是容易被引诱的。

    若是真的如陈默所说,池北辙精力旺盛无处发泄,那池北辙在失去白倾念的这些年里,池北辙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难道一直在用手吗?

    这个问题即便是在与池北辙最甜蜜的时候,乔凝思也没有好意思开口问。

    陈默还在拿眼神时不时偷偷瞄乔凝思一下,乔凝思觉得若是让陈默这逗比知道了池北辙对她的兴趣不大,那她以后的威严何在?

    于是乔凝思抬抬下巴,傲娇地对陈默说:“我根本不用引诱你家老板,他自己就扑上来了。”

    “是的!”陈默用力地点点头。乌黑的眼睛里绽放着光芒,“那我们就来打赌,如果今天老板娘你和老板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作为出谋划策的人,我的要求不高,老板娘你给我提二倍的薪水就可以了。”

    陈默:“……”夹宏叨亡。

    近墨者黑,陈默这货也学会给人挖坑了。

    晚上池北辙有应酬,在饭桌上自然少不了跟人推杯换盏,他的心情不好,一来二去间喝了很多酒,身边的林敏南劝都劝不住。

    中途池北辙起身去洗手间,林敏南放心不下跟过去,站在外面果然听到一阵一阵的呕吐声,池先生自己是个医生,平日里也算爱惜自己的身体,对比其他男人,池先生酒和烟都很少沾。

    可这几天,林敏南每次去办公室都能看到池北辙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即便下属过来清理走了,烟灰缸里很快又满。

    他把那幅油画重新装裱好,放在了办公室里,多数时候都在对着油画出神,工作效率都下降了大大半,而开会时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自家老板俊脸苍白,说话时声音沙哑得像砂子打磨着一样。

    早上还有人问林敏南这个贴身助理,是不是池先生和池太太又闹什么矛盾了,池先生才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没错。

    不仅恒远一些亲近池北辙的下属,就连外界媒体也渐渐找到规律了,若是三天内池北辙和乔凝思没有再秀恩爱,出现在头版头条上,那就代表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于是外界有了各种猜测,是不是池北辙和乔凝思有一方出轨了,或是两人因为所成长的环境不同,导致价值观各方面产生了很大的差异,两人根本不适合长久生活在一起……如此等等这些,池北辙自己看到后,唇边勾起自嘲而涩然的笑。

    外界真不是一般的关心他和乔凝思,但乔凝思这个曾经对他那么温柔体贴的当事人,这几天却冷冷淡淡的,每晚他回去后,乔凝思都已经睡了,而早上池北辙醒来后,看到的依旧是那一团背对着他沉睡的身子。

    两人的关系如池北辙希望的那般形同陌路,就算晚上同床共枕,彼此也从来没有靠近过彼此,大概有些感情就是这样,上一秒还生生世世、海誓山盟,转瞬就回到了原点。

    即便池北辙再怎么不甘心和痛苦,除了用烟酒来麻痹自己外,他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

    池北辙在洗手间里吐完了后,觉得整个胃都发疼,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很多,他一手按在大理石台面上,额头上的汗珠一大颗一大颗地砸落下来,弯腰站在那里很久都一动不动。

    敲门进来后的林敏南以为池北辙哭了,顿时吓了一大跳,上前正要说些什么。

    池北辙淡淡地道:“我没事。”

    林敏南沉默地站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池北辙背对着林敏南,沙哑地问:“敏南,你觉得乔凝思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如果她对我是真心的,为什么宁愿冒着伤害身体的危险,背着我吃避孕药,也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她如果能坦然地告诉我,我也能理解,何必惺惺作态?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林敏南听后一愣,这才知道池北辙和乔凝思冷战的原因,林敏南略一沉吟,“我还不是很确定太太对池先生你的感情是怎样的,只知道池先生你是真的动心了。”

    “是啊……”池北辙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男人苍白的眉宇,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白倾念之外的女人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心疼如刀割。

    他声音艰涩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曾经我一度以为这辈子我都放不下白倾念,并且非她不可,然而和乔凝思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发现对白倾念的感情就越淡了。”

    “我甚至觉得过去的那段感情不值得让我变成现在这个这样,从一开始我在乔凝思面前就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优柔寡断,我把我的真实性情都收敛起来了,我不敢让乔凝思知道我喜欢她,因为我怕……”

    林敏南沉默地听完,想了想,她认真地说:“其实关于避孕药的事,我觉得池先生你没有必要这么耿耿于怀,你为什么不试着往另一个方向想?”

    “比如太太她或许真的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毕竟她才二十三岁。你想想看,有多少女孩子愿意这么年轻就让孩子把自己的以后都束缚住了?而且本身太太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她不想那么早做母亲,不是很正常吗?”

    “正因为你父母把她当成了生子工具,太急于求成了,才让池先生你也以为太太这么年轻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让她在两年内生下孩子,把她逼得太紧,结果适得其反。”

    林敏南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语气中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叹息和无奈,“其实真正委屈的那个人是太太才对。大概是我和她同身为女人,我才能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为她想,所以我觉得她背对着你吃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你,反而是不想伤害你,让你失望。”

    池北辙的身子一点点变得僵硬。

    这边乔凝思刚从浴室走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敏南发来的讯息,“池先生喝醉了,今晚正是你下手的好机会,如果你成功了,不要忘记把我的薪水提三倍,太太你知道我特别爱钱。”

    乔凝思:“……”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回来了,但走路稳稳当当的,面容沉静、狭眸清冷,乔凝思除了闻到浓烈的酒精气息外,并不觉得池北辙像是醉酒的样子。

    他跟这几天一样,直接把乔凝思当成了空气,到衣柜那里拿了浴袍后,走进浴室去洗澡。

    乔凝思趁着这个时间去楼下的厨房煮了醒酒汤,端上来放在池北辙那边的床头柜上,从浴室出来够的池北辙这次倒是没有再出言讥讽乔凝思,而是端起汤沉默地喝完。

    池北辙渐渐清醒过来,胃里也好受了很多,虽然今晚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氛围明显比往常要温馨了。

    乔凝思如往常一样靠坐在床头翻着书,灯光洒下一小片地方,把乔凝思笼罩在其中,她那张本就漂亮的脸越发柔美,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安宁而柔软。

    这是一种从内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即便这些年池北辙阅人无数,也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乔凝思这样让人从心里就感觉很舒服的女人,池北辙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乔凝思对人的吸引力在哪里了。

    很快的,池北辙的视线从乔凝思的脸上移到了肩膀上,这女人竟然只围着浴巾,她平日里等他时,怎么样也还会穿着睡衣,今晚她却是如此赤裸裸的引诱。

    但他说过了,他不会再碰她,免得她不愿意生孩子,做出背着他吃避孕这种伤害身体的行为。

    池北辙面色平静地走过去,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破天荒的,乔凝思没有像每晚一样立即伸手抱住他,也不知道是故意无视池北辙,还是看书太认真压根没有注意到池北辙,反正这种完全被忽视的感觉,让池北辙很难受,胸口沉闷堵得慌。

    池北辙瞥了一眼乔凝思手中的书,他抿抿唇温和地说:“11点多可以睡了,不要太晚。”

    平日里乔凝思几乎什么都听池北辙的,可这次却仍旧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也没有看池北辙一眼,淡淡地应着,“哦,你先睡吧。付朝桓送我的这本书还挺有意思的,我再看一会。”

    随后她的手指翻过去一页,从床头柜上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下去一口,又放回去,在此期间眼睛甚至没有从书上移开过一秒。

    池北辙:“……”

    池北辙记得自从那天晚上让乔凝思以后不要再喝牛奶后,她就果真不喝了,此刻池北辙看到乔凝思娇嫩的唇上沾染的那一抹乳白,在灯光下泛着润泽,池北辙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两人欢爱的场景来,下腹倏忽一紧。

    他猛地用力闭上眼,克制住想把乔凝思压在身下的欲念,过了一会,池北辙抬手“啪嗒”一下关掉自己这边的灯,平躺着准备睡觉。

    乔凝思觉得灯光暗了,就往那边的床沿挪了挪,转过头看了一眼池北辙,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这么早就睡了?”

    平日里等他满足时,基本上都到凌晨了,然后第二天早上他还能神采奕奕地上班,这男人的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乔凝思不信他能习惯这么快入眠。

    乔凝思的话意味深长,池北辙却装作没有听懂,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嗯,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哦。”乔凝思语气淡淡的,但心里却失落得很。

    她已经各种暗示,意图很明显了,像池北辙这样在床上很邪魅的男人,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可他仍然没有一点回应,难道就连她的身体也厌倦了吗?

    乔凝思心烦意乱,注意力丝毫没有放在手中的书上,而闭着眼睛的池北辙当然睡不着,不仅是因为心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安眠,而且之前每晚他的怀里都抱着一团娇软温香的身子,呼吸间全是乔凝思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让他心里满足而又安宁。

    此刻他的臂弯和胸膛上空荡荡的,让他感觉心就像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样,眼前也不由得浮现出每次和乔凝思欢爱时的激情画面。

    她从来都不反抗,在他身下乖巧得很,无论是怎样的乔凝思都能让他满意。

    而此刻她与自己隔着咫尺的距离,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都飘散出她身上的味道,池北辙不是一个自制力差的人,这些年他处在这样的高度和位置,有多少女人倒贴上来,使劲浑身解数引诱过他,但除了白倾念外,他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动过欲念。

    而如今对乔凝思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强的克制力,那是因为他对乔凝思是先动了心,若不是因为喜欢她,他的身体上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冲动,否则他就像池骁熠那样,可以随随便便跟一个女人上床。

    乔凝思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毒瘾,突然让他在这段时间戒掉,可想而知他要承受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池北辙只觉得浑身燥热,某处紧绷着实在太难受了,他打算去浴室里冲冷水澡,谁知一片阴影在这时笼罩下来。

    池北辙蓦地睁开眼睛,乔凝思已经往他的胸膛压了下来,两手握住他的肩膀,一张脸慢慢地凑近,不等他推开乔凝思,乔凝思的唇已经吻住了他。

    “唔……”池北辙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被动,而乔凝思在他面前从来不懂得矜持,浴巾早就被她自己扯掉了,她从一年前一个青涩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变成眼前这个精通此道并且熟悉他身体各处敏感点的妻子,池北辙觉得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那么他就枉为男人了。

    于是下一秒钟池北辙抓住乔凝思的胳膊,猛然一下子将乔凝思掀翻在床上,随后他欺身压住乔凝思,把她那一团娇软的身子禁锢在他健壮的胸膛下。

    池北辙抬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在她脸上方几厘米的位置俯视着她,池北辙邪佞、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乔凝思,你在玩火。”

    乔凝思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她对上池北辙紧锁着自己的双眸,“那天你说就算白倾念已经成为了别的男人的妻子,你也不会背叛她,心和身体上都忠诚于她,不会和任何女人生孩子。”

    “而事实上在我们新婚夜你夺走了我的清白后,就算你只是把我当成了白倾念的替身,但你也不能否认自己已经背叛了白倾念,既然如此,你何必再坚守下去?”

    “池北辙,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迷恋我的身体,那又何必再克制着自己,而不是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而我乔凝思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乔凝思说着,一手抚上了池北辙的脸。

    她的心忽然就疼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不管你是把我当成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还是白倾念的替身,我都无所谓。”

    “你说你可以轻易宠一个女人,因为拥有的多,你可以随便施舍给那个女人,既然这样,那你以后还继续宠着我好吗?这几天你对我那么冷漠,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池北辙原本想说根本不是白倾念的问题,他就是气她偷偷吃避孕药,但他插不上口,他被乔凝思后面一番话震撼了,表情错愕中池北辙捏着乔凝思下巴的手松开,很快又回过神,池北辙狭长的双眸眯起,手指下也倏忽收紧。

    他想起林敏南的一番话,乔凝思真的也喜欢他吗?

    池北辙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胸腔里狂跳着,他渐渐屏住了呼吸,缓慢而有些艰难地问:“为什么想留在我身边?我爸都说离开了我这种男人,你会有更好的归宿,为什么偏偏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耗费青春?”

    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他啊……哪怕低贱、卑微、永远也得不到回报,她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喜欢这个男人,把自己能给予他的,全部都给他,她舍不得让这个男人那么寂寞,更不忍心看着他痛苦、画地为牢。

    就算她和池北辙不会相爱,两颗心永远不能相守,她也要一直陪着池北辙,无论发生什么事,池北辙如何伤害她、厌恶她,她这辈子都不会放弃池北辙了。

    乔凝思摇摇头,没有告诉池北辙她卑微到尘埃里的喜欢和暗恋,而是抱住池北辙的肩膀,依偎在他的胸口轻声说:“如果你必须要一个为什么的话,那么我觉得这一生只有你这个男人是我最好的归宿,所以我不会离开你,而再找下一个男人。”

    “池北辙,我爱你……”最后一句话是乔凝思在心里说的,而几乎在同时,她的唇就被池北辙堵住了,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把乔凝思整个人淹没。

    冷战了整整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两人用最原始而激烈的运动宣泄着彼此心中无法表达的情感,在最后一刻来临时,乔凝思猛然一下子清醒过来,用破碎的声音提醒池北辙,“阿辙……不要……”

    既然他不想让其他女人为他生孩子,而她也不能再吃避孕药这种伤害身体的药物了,那么以后就让池北辙用安全套。

    池北辙听清楚乔凝思破碎的言语后,他浑身顿时一僵,所有的激情瞬间都褪去了。

    池北辙尚未发泄,就立即离开乔凝思的身体,随后起身拿过床头的浴袍披在身上,池北辙背对着乔凝思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乔凝思也被吊在高空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池北辙高大的身影走去浴室。

    他在生气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说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要跟除了白倾念之外的女人生孩子的不是吗?

    十多分钟后池北辙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上下冒着水汽,显得整个人特别慵懒温润,等他一上床,乔凝思就伸手抱住他,依偎到他的胸口,“阿辙……”

    “睡觉吧。”池北辙语气淡淡地打断乔凝思,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他的一手抚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明天我去买避孕套。”

    就算说了不会再碰乔凝思,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口是心非,他能看清自己的心,他是真的喜欢上乔凝思了,如今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再放下乔凝思。

    在这次的一场冷战后,他选择了退让和妥协,或许正如林敏南所说,乔凝思不愿意那么早为他生孩子,并不代表乔凝思对他没有感情,那他就不能像自己的父母一样逼乔凝思。

    反正这辈子乔凝思注定只是他的,他不会让她逃掉,更不会让她属于除了他池北辙之外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池北辙醒来时,乔凝思不在,这让池北辙有些不习惯,平日里都是他先早起的那一个,睁开眼睛能第一次看到怀里的女人,是一种很安心满足的感觉,即便是和乔凝思冷战的这几天,池北辙也都会坐在床头看乔凝思很长时间。

    大概是最近几天他太心力交瘁了,就连乔凝思什么时候离开自己怀抱的都不知道,池北辙恢复了精神,洗漱后走下来,乔凝思刚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桌。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挽起在脑后,外面的天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一种神圣而从容的光芒,对比起一年前那个笑容浅淡、眼睛明亮的女孩子,池北辙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乔凝思显出一种嫁为人妻的柔婉韵味来。

    这个场景让池北辙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过去的几年还在为白倾念伤筋动骨、生不如死时,他从未想过将来有一天他的生命里会出现第二个女人,他会成为那个女人的丈夫,担起一个家的责任。

    池北辙的胸腔里忽然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他几步走过去,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揉入胸膛。

    池北辙的脑袋埋在乔凝思的肩上,用沙哑而动容的语调说:“凝凝,我们不吵了,和好可以吗?”

    他原谅了乔凝思背着自己偷吃避孕药的行为,愿意相信林敏南说的,乔凝思只是不想伤害他。

    而就像那天晚上他告诉乔凝思的,乔凝思就算现在不爱他,在以后相伴的几十年时光里,他一定会让乔凝思爱上他。

    就像他坚信自己以后会越来越爱乔凝思,乔凝思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

    乔凝思:“……”

    池北辙的举动让乔凝思莫名其妙,难道昨天晚上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这男人的反射弧是有多长?

    想到和陈默打的赌,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上,唇边勾出甜蜜的笑。

    过了一会,她对池北辙说:“阿辙,我觉得小默默也挺不容易的,你给他提两倍薪水吧。”

    “好。”池北辙点点头,已经猜到是陈默怂恿乔凝思在昨晚引诱他的,而这几天陈默同样也对他说过很多遍,只要在床上征服一个女人,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他一定要让乔凝思的心也属于他。

    这几天叶家和池家因为叶承涵的事闹了起来,关系几乎崩裂眼看着来往多年的两家就要成为仇敌,池北辙身为池家的长子,最近不得不避着叶家人,直到今天下午趁着叶家人不在,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去了叶承涵的病房。

    叶承涵刚醒过来没有多久,这个时候正反抗着几个医护人员,试图挣脱掉拉住她胳膊的某个医生,“你们放开我,让我出去!我是警察,你们这些人没有权利关着我……”

    叶承涵大喊大叫着,长发披散在肩头,似乎把她那一团过分瘦弱的身子都掩盖住,那一张脸就更看不到了,但乔凝思还是听见了叶承涵声音里的恐慌和哭泣。

    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握住池北辙的一只手,低声说:“还是让医生给她打镇定吧。”

    池北辙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沉默地回握了一下乔凝思的手,他走过去吩咐几个医生。

    而这时叶承涵听到了池北辙的声音,她突然一下子安静了,抬起头猛地看向池北辙,盯着池北辙整整有十几秒钟的时间。

    叶承涵噙在瞳孔中的泪珠子滚落而出,越来越多直到湿了整张脸,她的唇瓣颤抖轻轻呢喃着,“朝桓……”

    付朝桓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乔凝思以为是付朝桓回来了,转过头往池北辙身后看去,但并没有看见付朝桓的人。

    那么叶承涵在叫谁?难道因为精神失常,她就把池北辙错认成了付朝桓吗?

    乔凝思蹙眉正想着,刚安静不到一分钟的乔凝思又怒吼了出来,“放开我!你们这群禽兽,朝桓来救我了!”

    那两个医生已经拉不住叶承涵了,更何况之前她还是一个优秀、身手了得的警察,叶承涵转身反扣住其中一个医生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把对方撂倒了。

    池北辙眼瞧着叶承涵闹出的动静还不小,他担心一个女疯子会误伤了乔凝思,立即伸手把乔凝思拉走,让乔凝思离得远一点。

    而池北辙两步上前,手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准备在下一秒制住叶承涵。

    谁知叶承涵却猛然扑到了池北辙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池北辙的腰,失声痛哭出来,“朝桓,你终于来救我了,幸好我等到了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着了,尤其是乔凝思在看到叶承涵扑到池北辙的怀里,叫着池北辙“朝桓”时,乔凝思的脑子顿时一懵,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她。

046: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池北辙这样身形高大的男人被叶承涵如此猛力一撞,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出几步,站直后他的两手举在乔凝思肩膀上的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况状。

    毕竟以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一般人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此刻却被神志不清的叶承涵抱住不放。

    “叶小姐……”池北辙短暂的错愕后回过神来,面容肃穆地叫着叶承涵,他用两手握住叶承涵的肩膀,试图把她从怀里扯出来。

    但叶承涵却死死地抱住池北辙的腰不松,整个人毫无缝隙地紧贴在池北辙的身上,池北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叶承涵勒得疼了,而他坚硬的胸膛压在了叶承涵的那柔软的身体上,随着叶承涵越发大力的拥抱。

    叶承涵长得漂亮,身形修长窈窕,以一种绝对亲密的姿势磨蹭着池北辙。这若是换做其他男人,估计早就血脉喷张、把持不住了,但池北辙却是脸色阴沉,对此很排斥。

    他这辈子也就只抱过两个女人,而以后他的胸膛仅仅是乔凝思一个人的,若不是因为叶承涵是个病人,即便他再仁慈,这个时候也会把对方摔得半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付朝桓刚刚出去买晚饭了,在外面就听见叶承涵歇斯底里的哭声。顿时就让他慌了。

    这几天以来叶承涵虽然大吵大闹的,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伤心。夹乐见技。

    乔凝思见付朝桓进来了,连忙拉住付朝桓走过去。“承涵把阿辙错认成了你,你想想办法。”

    付朝桓皱起眉头,近了看到埋在池北辙怀里的女人确实是叶承涵,一团火气就从胸腔里冒了出来。他的女人却两次都和其他的男人纠缠在一起,这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吗?

    “叶承涵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付朝桓。”付朝桓知道叶承涵现在神志不清醒,但面对这种状况。他的语气还是严厉起来,伸手拽住叶承涵的胳膊,准备把人从池北辙的怀里扯出来。

    谁知叶承涵却死命地摇着头,披散的长发更加散乱如稻草,让她看上去越来越像是一个女疯子。

    她依旧抱着池北辙不松,察觉到有人要把她拉走,叶承涵转过头,狠狠地咬在了付朝桓的手腕上。

    几天下来付朝桓也被叶承涵咬过好几次了,平日里不跟一个女疯子较真,此刻付朝桓却不抽回自己的手,修长的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他低着头,面容沉静地看着叶承涵,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是痛苦和血色。

    乔凝思见付朝桓没有挣脱的意图,她心里疼痛而又觉得悲哀。

    叶承涵始终都没有松开,乔凝思于心不忍,终究还是上前把付朝桓的手腕拽了出来,拉着他往后退出几步。

    付朝桓白皙的手腕上印着一排深深的牙印,一层皮都翻了出来,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看得乔凝思心惊。

    她觉得自己刚刚太冲动了,叶承涵是个病人,认错人抱住池北辙,她这个正常人跟叶承涵计较什么?

    乔凝思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平息情绪,随后她望了一眼仍旧在池北辙怀里的叶承涵,低声对付朝桓说:“先冷静一下,看看承涵到底想做什么。”

    叶承涵觉察到乔凝思在说自己,她的身子一颤,猛地又抱紧池北辙,把脸靠在池北辙的胸膛上,那露出的半张脸异常苍白,越发衬得她唇边付朝桓的鲜血娇艳。

    叶承涵瞪着乔凝思,用一种害怕却又满是威胁的语气对乔凝思说:“你们这群禽兽,不要碰我……朝桓已经来了,他会为我报仇的。”

    乔凝思听后心一下子疼了,被绑架的那半个月叶承涵肯定受了很多可怕的折磨,所以如今她才会又怕又恨他们那些人,叫他们禽兽,并且把池北辙当成了她的救世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

    乔凝思对叶承涵的心情很复杂矛盾,一会生气叶承涵抱着池北辙,一会又同情叶承涵,面对这种局面,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而叶承涵在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仰着一张脸看着池北辙,唇边有嗜血的意味,却是笑盈盈的,声音轻软又满是骄傲地问池北辙,“朝桓,你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对吧?我恨他们,你要帮我杀了他们。”

    池北辙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几秒钟后再睁开,他把叶承涵从怀里拉出一些,试图跟叶承涵沟通,“叶小姐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付朝桓,我是别的女人的丈夫。”

    说着池北辙望了乔凝思一眼,原本乔凝思还心慌意乱的,听到池北辙说“别的女人的丈夫”,她平静下来,对上池北辙墨色的双眸时,她心里前所未有的柔软而甜蜜。

    不管叶承涵是不是一个病患,池北辙能和其他女人撇清关系,都让乔凝思觉得很欣喜。

    然而叶承涵的表情却猛地一沉,“朝桓你说什么?!你是我的男朋友,那么你的女人不就是我吗?难道因为我被人欺负了,你就嫌弃我,不要我了吗?”

    她声声质问着池北辙,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来,痛哭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几个局外人都面面相觑,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一个认错人的女疯子。

    “算了。”付朝桓被叶承涵哭得心都碎了,想到是自己身为男朋友的失职,没有保护好叶承涵,才让叶承涵遭遇了恐怖的折磨,变成这个样子,付朝桓心里越发愧疚,用淡淡请求的语气对池北辙说:“先哄着她,再让医生好好治疗。”

    池北辙仍旧保持着双臂举在半空中的动作,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这样包容而又仁慈的男人,此刻也冷着脸色,变得有些无情,“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妻子还站在身边呢,你让我充当别的女人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在今天早上之前,池北辙从来没有意识到或者没有那么强烈地意识到从和乔凝思结婚后,他就有一个家了。

    昨晚听了林敏南那番话后,他自我检讨发现,虽然他说着要和乔凝思过一辈子,没有合约关系永远不会离婚,可在潜意识里,他仍旧跟池渊和江芷玥的想法一样,和乔凝思结婚最主要的任务是生孩子,并非是因为爱情而结合。

    所以他可以随口把离婚挂在嘴边,却忘了婚姻不像恋爱那么儿戏,既然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对乔凝思放手,那么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结婚了,成为了乔凝思的丈夫,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把和乔凝思的那处住所,当成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家。”

    而乔凝思先是一愣,见池北辙表情郑重丝毫不像开玩笑,她却是“噗”地笑了,心里为池北辙这样简单而认真的一句话感动。

    虽然结婚有一年多了,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池北辙像是夫妻,反而说是各取所需的性伴侣比较贴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池北辙展开双臂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发现似乎有什么已经在悄然改变了,就像此刻,她爱极了池北辙带给她的这种说不出的感觉。

    池北辙眯起狭长的双眸扫向乔凝思,她在笑什么?难道直到现在她还觉得他们之间依旧是一笔交易,她没有认真对待这场婚姻吗?

    池北辙想起昨晚乔凝思说的那番话,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这个傻女人。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叶承涵,看到乔凝思和池北辙两人眉来眼去的,她又抱紧池北辙。

    这次叶承涵把整个脑袋往池北辙的怀抱里埋去,只感觉她喜欢的男人的胸膛是那么温暖厚实,西装外套上的气息也特别好闻,让叶承涵很贪恋,一颗心安定下来。

    大概是闹累了,在几个人的僵持下,叶承涵闭着眼睛睡着了。

    付朝桓半天听不到叶承涵的动静,走过去试探着把叶承涵搂到自己怀里,看见她双眼紧闭安静沉睡的样子,付朝桓心疼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弯腰勾住叶承涵的腿,打横抱起她走向病床。

    而在此期间叶承涵仿佛察觉到了,也就是几步的距离,她已经伸手搂住付朝桓的脖子,把脑袋往付朝桓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而苍白的脸上全是满足。

    付朝桓见叶承涵睡得很香甜,他也舍不得再放下叶承涵,直接上了床,付朝桓靠坐在那里,让叶承涵趴在他的胸口睡,手指理了一下叶承涵汗湿的头发后,付朝桓这才抬起头对池北辙说:“谢谢,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池北辙见付朝桓这么诚恳的样子,他抿了一下唇,也不好再说什么。

    乔凝思看到付朝桓刚刚出去买回来的晚饭,她走过去温声说:“若不然让承涵自己一个人睡一会,你跟我和阿辙一起出去吃晚饭?”

    这几天下来付朝桓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眉宇灰白显得特别憔悴,若不是之前认识付朝桓,乔凝思无法将曾经在楼梯道里一枪击毙对方那个气场凌然的男人和此刻的付朝桓联系到一起。

    “你们去吧,我留下来陪承涵。”付朝桓拒绝了乔凝思的好意,抬起头对池北辙说:“以后你最好不要再过来了,免得承涵再认错人,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付朝桓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池北辙也不好再计较叶承涵刚刚的行为,对付朝桓点点头,随后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离开病房。

    走出去后,池北辙的手臂习惯性地搭在乔凝思的腰上,可谁知乔凝思微微用了力将他推开,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池北辙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条胳膊僵在半空中很久。

    陈默就迷惘了,早上财务那边分分钟把他和林敏南的薪水涨了,这也就代表老板和老板娘的矛盾解开了,那么眼下这种状况是什么意思?

    老板和老板娘他们两个高情商的人,能不能不要打哑谜考验他陈默这种压根就没有情商的?

    乔凝思一个人走在前面,半天没有等到池北辙跟上来,难道是刚刚她太矫情了?

    乔凝思这样想着,蹙起眉头往回看去,紧接着瞳孔一下子睁大了。

    池北辙在公众场合把西装脱下来,直接丢到地上也就算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修长的手指移到脖子上,扯了领带后,一颗一颗解着衬衣的扣子。

    这人疯了吗?

    乔凝思也顾不上和池北辙赌气了,立即跑到池北辙的身边,抬手按住池北辙的手腕,“你做什么呢?”

047:当成家人一样照顾她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手,那双狭长而漆黑如墨的眼眸专注地凝思着她,低沉地说:“如今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让其他第二个女人抱我。而且刚刚你不让我搂你,不就是因为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吗?现在我先把衣服脱掉,回家再好好洗澡。”

    乔凝思被池北辙灼热的目光盯得脸色发烫,白皙的耳朵都红了,脑袋埋在池北辙胸口,她的手指绞着池北辙的衬衣领口,小声说:“那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呀……”

    至少找个诊室脱,再让陈默送来另外一套换上吧?而这里是医院的走廊,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人,那边已经有好几个小护士往池北辙身上看了,他这行为分明是在勾引人、招桃花。

    还有。更让乔凝思在意的是这男人平日里严肃正经,除了在床上花样百出外,其他时候在她面前也都是一张面瘫脸,而且他还特别传统大男人主义,此刻在公众场合脱衣服,多没有素质和修养?

    他这样的地位自然很注重形象,难道就不觉得丢人,有失尊严吗?

    池北辙唇边噙着笑,还没有说话,身后的陈默把老板丢掉的西装和领带捡了起来,狗腿地对乔凝思道:“老板娘你不用担心。你也知道老板长得好看、有权有势,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不仅不丢人,反而是老板自身的另外一种魅力。”

    “若不然你看那几个小护士的脸都红了。指不定她们晚上会怎么把老板当成幻想的对象呢,你再不信的话,现在我拍一张照片给媒体,保证明天老板能上头版头条,到时候倾慕他的男男女女会更多。”

    乔凝思:“……”

    那些人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是池北辙的独特魅力,这是有病吧?池北辙的身材确实好没有错,但他身上有很多伤,有的看上去甚至显得狰狞,确定不会吓到那些人吗?

    估计也就只有她乔凝思最爱池北辙的野性了,乔凝思想到如今这男人赤身裸体的一面只有她能看到,心里顿时很甜蜜、满足,并且有一种骄傲和成就感。

    而陈默说完,就拿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池北辙衣衫不整的照片,随后他抱着池北辙的西装和外套,试探性地问:“老板。既然这件西装和领带不要了,可以送给我吧?”

    这点是他跟林敏南学的,有时候林敏南把老板用过不要的物品收集起来,比如一次性杯子和毛巾这类,然后再打着老板的名号,卖给那些疯狂迷恋老板的小姑娘们,几年下来这是林敏南一项不错的收入来源,而老板穿过的外套和领带估计能卖更高的价钱。

    对于陈默的要求,乔凝思简直被惊吓到了,小默默是本身有收集别人衣服的变态嗜好,还是小默默对自家老板……乔凝思满脸惊恐地摇摇头。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除了没有把白倾念放在心上外,当初乔凝思可是把林敏南列为自己的头号情敌,但事实结果却好像更可怕。

    池北辙在这时握住乔凝思的手,俯身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大冬天的他对着乔凝思的脖子吹着热气,暧昧而戏谑地说:“衬衫只能回到家脱了,因为我只给你看。”

    乔凝思跟被电流袭击一样,身子颤抖着。红着脸推开故意调戏她的池北辙,“不用了,没有那么夸张……”

    她也只是吃吃醋而已,若是真有如此严重的洁癖,那么过去池北辙和白倾念之间的情事,不得让她纠结死?她所求的是池北辙在拥有自己的情况下,不能身体上出轨背叛她。

    后来池北辙果然只穿着白色的衬衣走出去,对比他平日里西装革履、面容肃穆的样子,此刻池北辙墨色的头发搭在俊逸的眉宇间,而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便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温润而柔和,让人越发心动。

    外面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池北辙的手握着乔凝思的,从后面看过去男人的身躯高大、肩膀宽厚,而女人纤细娇软,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的身上,整个天地显得广阔浩大,那样的场景美得像是一幅画。

    陈默和林敏南都忍不住顿住脚步,陈默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深沉,过了一会转头问林敏南,“至刚至柔,敏南你也觉得老板和老板娘很般配对吧?”

    “嗯。”这次林敏南没有反驳陈默,仰脸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想起池先生和太太结婚的那天也下着雪,如今那么快就过去一年了。

    池北辙果真先回家洗了澡,抱着乔凝思亲了一会,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时,池家老宅那边打来电话,让池北辙和乔凝思过去吃晚饭。

    乔凝思因为那天早上的事情心里紧张而又忐忑,毕竟这一年多来江芷玥这个婆婆对她很好,上次和池北辙闹到那种地步,今晚过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渊和江芷玥。

    “不用担心,有我在。”一路上池北辙亲自开着车,腾出一只手握住乔凝思的。

    乔凝思感受着他厚实掌心的炙热温度,也渐渐安定下来,她一直相信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能为她遮风挡雨。

    到了池家,江芷玥看到池北辙的手臂搂在乔凝思的腰上,她“啪嗒”一下丢掉手中的遥控器,斜眼睨着池北辙,江芷玥冷嘲热讽地说:“怎么,前几天还不是要跟凝思离婚吗?这又用什么花言巧语哄得人凝思配合你在我面前演戏?”

    乔凝思舍不得让池北辙挨骂,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引起的,池北辙为此差点和江芷玥决裂,江芷玥不给池北辙好脸色也情有可原。

    乔凝思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池北辙却紧握住她的手,在江芷玥跟前垂眸敛目,“对不起妈,这件事是我错了。因为凝思想为我生孩子,我却逼着她吃伤害身体的避孕药,所以我们两个人吵架了。”

    “那天早上对你们说的话都是我一时气愤之言,事实上我对白倾念已经没有那个心了……”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乔凝思。

    他与乔凝思十指相扣,江芷玥一眼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池北辙低沉道:“反而我一直都很满意妈给我找了凝思这个妻子。”

    这话池北辙对乔凝思说过一遍,但因为池北辙今天这样,明天又能推翻所有,如今乔凝思已经难辨真假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北辙对她是真心的,什么时候是在应付江芷玥。

    可无论池北辙对她只是身体上的迷恋,还是愿意施舍给她宠爱,这都不重要,她所关心的是池北辙愿意不愿意让她一直留在他身边,仅仅是如此卑微简单。

    儿子没有再为白倾念那个女人要死不活的,江芷玥心中的火熄了一大半,脸色缓和下来问池北辙,“所以生孩子一事,你们怎么打算的?”

    池北辙抿了抿唇,波澜不惊地对江芷玥所:“凝思还年轻,我们过两年再要孩子也不晚,毕竟我们刚结婚,想培养培养感情,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另一方面,我也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上,也尽量让凝思多做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事。”

    “所以我不会再以任何理由束缚凝思,也请爸妈你们能谅解,给我们一些空间,不要再逼着我们生孩子了。”不管乔凝思是否明白他的心意,或许只有池北辙自己知道此刻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已经完全想通了,不再对孩子一事耿耿于怀,往后他会倾尽所有对乔凝思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乔凝思。

    乔凝思轻易就被池北辙这一番话感动了,就算这一刻池北辙是在做戏,她也想自欺欺人下去。

    乔凝思只觉得眼中涌出一片潮热,在她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之前,池北辙微一用力扯过她的身子,当着母亲这个长辈的面,池北辙把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

    池渊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向来严肃的面容露出笑意,让他看上去有了身为父亲的慈爱,无论儿子以后和乔凝思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们两人的状态让池渊很欣慰。

    而江芷玥虽然一心想要个孙子,但儿子和儿媳妇都差点没有了,她哪还敢逼着他们,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池渊现在还不老,每晚还有跟柳淳芳这个情妇厮缠在一起的精力,也就不急于把池家的家产交到任何一个儿子手里,那么在儿子和儿媳妇生孩子一事上,她愿意做出退让。

    江芷玥还是很疼爱乔凝思,笑着对乔凝思伸出手,“外面冷不冷?坐过来喝杯热茶。”

    池北辙这才放开乔凝思,手掌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抚了一下,他墨色的眸子里染上笑意,那样的宠溺让乔凝思脸红,低着头走过去,在江芷玥的身侧坐了下来。

    江芷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乔凝思,发现经过池北辙这一年的滋润,乔凝思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越发柔婉如花像人妻。

    江芷玥的心里不免生出怜爱之情,伸手摸着乔凝思的脸,“凝思你真是越长越讨人喜欢。”

    池渊这时坐在了另一头的沙发上,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严父形象,他问对面的池北辙,“上次你去警局见到了骁熠,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池北辙点点头,把喝过一口的茶放回去,“他并没有制造商场事件绑架叶承涵,也没有给叶承涵下药,而是有人把叶承涵送到了他的床上,他就顺理成章地跟叶承涵发生了关系。”

    在这点上,池北辙身为一个男人,自然很理解池骁熠的行为,渴望了十几年的女人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他的床上,并且还被人下药死缠着他,估计就算是换做池北辙,也无法控制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而至于把叶承涵送到池骁熠床上的那个人是谁,池骁熠的回答是不知道,池北辙觉得能轻易进去池骁熠房间的,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也就只有池骁熠身边的下属了。

    池北辙查过酒店的工作人员,确定不是他们做的,那么只有当天晚上跟在池骁熠身边的几个下属了,池骁熠心里肯定清楚是哪个下属,但池骁熠却守口如瓶,显然是在保护哪个人。

    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在这个世界上,池骁熠除了会把叶承涵放在最珍视的位置上,那么他一直守护的只有池曼这个妹妹和身为母亲的柳淳芳了。

    柳淳芳向来软弱逆来顺受,待在池家这么多年,只有被强势的江芷玥欺压的份,只有池渊宠着柳淳芳,事实上柳淳芳在池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佣人,所以这件事跟柳淳芳应该没有关系,那么剩下的只有池曼了。

    池渊和江芷玥听后都是一脸的质疑,江芷玥冷笑道:“烂泥扶不上墙,池曼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制造出商场事件,声东击西绑架叶承涵?叶承涵是个警察不说,而且就池曼那种脑子,能布置出这样一个局来?”

    乔凝思闻言沉默几秒,抬起头不确定地对江芷玥道:“之前阿辙告诉过我,三妹这些年很叛逆、不学无术,整天跟社会上那些作奸犯科的人混在一起,为此被叶承涵弄过局子里几次,所以她至少有了报复叶承涵的动机。”

    “另一方面,可能她认识的那些人都是黑道上的,也或许是某个犯罪团伙也不一定。”

    池渊和江芷玥两人听后脸色都变了,他们觉得乔凝思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但池曼是池渊的女儿、池家的三小姐,若是跟某犯罪团伙有交集,那么到时候就会有损到池家的声誉,更何况池渊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大义灭亲。

    再者,既然能制造出商场事件,那就代表池曼背后的人不可能是社会混混流氓那么简单,若真的是某个犯罪团伙,那么在眼下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池北辙他们这边若是轻举妄动,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池渊的手指揉着额角,既然整件事和某犯罪团伙有关,那就不在池渊能控制的范围了,这应该是警方的工作,他不方便、也没有那个能力插手。

    过了半晌,池渊低声问池北辙:“我听说叶承涵的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创伤,导致精神失常变成了疯子,那么她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池北辙摇摇头,作为一个医生,他很同情叶承涵,此刻表情有些凝重,“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康复,除了我们医生的治疗外,这种心灵上的创伤还要靠她自己。”

    池渊沉思几秒,唇边慢慢地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意,“一个女疯子的指正,警方是不会采用的对吧?”

    池北辙听懂了池渊话里的深意,目光里透出悲凉来,最终他还是点点头,“没错。”

    从池家出来坐进车子后,乔凝思低着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转过身,面对着开车的池北辙,她的手伸过去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阿辙,我觉得这样做不好,我们不能为了救你二弟,而伤害无辜的承涵,她已经很可怜了。”

    “但你忘了伤害叶承涵的那个人也不是池骁熠。”刚刚在池家池北辙就看出乔凝思的想法了,他两手握着方向盘,瞥了乔凝思一眼,“真要说起来,池骁熠也是受害者。你应该从另一个方面想,若是做了解药的那个人不是池骁熠,或许叶承涵受到的折磨会更可怕。”

    “虽然池骁熠那天晚上确实不知道节制,但至少他是真心爱叶承涵的,叶承涵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身在牢狱中的池骁熠必定也很痛苦、愧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再去计较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想想怎么解决。”

    乔凝思点点头,可脑海里浮现出白天叶承涵睡着时满是泪痕的脸,乔凝思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两手握住池北辙的一只手,她低着头语调嘶哑地说:“那以后叶承涵要怎么办?”

    “先治疗。”池北辙的声音低沉温和,修长的手指在乔凝思的掌心里划了一下,安抚着她说:“付朝桓和池熠都很爱叶承涵,我相信就算叶承涵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他们也会守护叶承涵一辈子,尤其是池骁熠,哪怕是变成了疯子的叶承涵,他同样还会要。”

    乔凝思满脸的诧异,她看得出来池骁熠喜欢叶承涵,可没有想到池骁熠会对叶承涵痴情到这种地步。

    乔凝思想到什么,抬起脸笑着问池北辙,“如果哪天我疯了,阿辙你会不会嫌弃我?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

    “唔……”池北辙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乔凝思正满心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可他却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车子刚开到家门前,池北辙一打方向盘调转回去,“刚刚说起池骁熠不知节制,我倒是想起来我们忘记买TT了。”

    乔凝思:“……”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而且车窗外还在下着雪,别人会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也太没有自制力了?

    外面雪花飞扬,寂静的车子里乔凝思看着池北辙的俊脸,在并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很柔和,乔凝思想到晚饭前池北辙对江芷玥说的那番话,她的心又是狠狠一震,就在这一时刻她下了一个决定,低声对池北辙说:“阿辙,我们不需要用TT了,我……”

    她本来想说可以为池北辙生孩子,以后他们两人顺其自然就好了,但池北辙却打断她,面容严肃地说:“不行,我不能再让你吃避孕药了,太伤害身体。”

    “哦。”乔凝思淡淡地应着,心里却想其实池北辙是不想让她为他生孩子吧?

    但很快乔凝思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轻轻笑着,戏谑地对池北辙说:“我们今晚就算了吧,明天再买。”

    “想得倒是挺好,但你觉得可能吗?”池北辙轻蔑地睨了乔凝思一眼说。

    车子在这时停下,池北辙俯身凑过来,借着给乔凝思解安全带的机会,他在乔凝思的唇上吻了一下,“好多天没有碰你,我都快不正常了,今天晚上要一次性补回来。”

    乔凝思:“……”

    乔凝思还是很想问在没有她的这几年时间里,池北辙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算他很清心寡欲,既然是个男人,那也不可能不解决吧!

    乔凝思正寻思着,这边的车门已经被池北辙拉开了,“下来,我们一起去。”

    一股寒意灌进车子里,乔凝思冷得瑟缩着肩膀,两手抱着椅背,坚决地对池北辙摇摇头,“我不去。”

    买TT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自己又不是不会,大晚上的他们两人一起去买,多让她不好意思?

    “你有两个选择乔凝思。”池北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威胁之意,他高大而伟岸的身形站在那里,雪花一片片飘散在他的身上,路灯下他的轮廓绰约不定,用很温和的声音对乔凝思说:“要么你跟我一起进去买,要么我在车子里等你,你自己一个人去。”

    乔凝思:“……”

    最后还是乖乖下了车,刺骨的寒风吹来,乔凝思年轻爱漂亮,在穿着上一向只讲究风度,单薄的衣衫抵挡不了严寒,她抱住池北辙的胳膊,往池北辙的胸膛里依偎,小脸蹭着他控诉地说:“好冷。”

    “是真的冷,还是想法设法地往我怀里躲?”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娇软温热的身子搂入怀里,她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他?

    若是真的冷,就应该快点进去买完回家,而不是站在下着雪的路灯下让他抱。

    “说出来了多没有情调?”乔凝思只是特别喜欢池北辙为她遮风挡雨的感觉,她只要待在他厚实宽敞的胸膛里,就觉得很安心,被揭穿了也不尴尬,乔凝思轻笑着,仰起头去亲池北辙的下巴。

    而池北辙用手握住乔凝思的后颈,目光深深地望着乔凝思那张漂亮而娇嫩的脸,半晌后池北辙俯身贴过去,温柔地含住了乔凝思的唇。

    乔凝思的大半个身子攀附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闭上眼睛迎合着池北辙,能感觉到天空中的雪花落在脸上,很快的又融化。

    两人在飘雪的路灯下拥吻,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声的布景,似乎彼此的耳边只听见唇齿和津液交缠的声音,他们呼吸急促,吻得火热而激烈。

    乔凝思虽然是第一次买TT,但作为一个医生,她自然很懂这方面,而且和池北辙在一起一年多了,她可能比池北辙自己都要了解,于是进去后就让店员给她拿。

    而池北辙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站在乔凝思身边,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忍住没有发出笑声,墨色的眸子里却早就染满了戏谑。

    晚上池北辙夸了乔凝思很多次,说她选择的确实挺合适,往后就由乔凝思负责买TT了。

    乔凝思听后就去咬池北辙,一整个晚上池北辙的肩膀和胸膛上都被乔凝思摧残,留下了不少的牙印,池北辙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结束后也不想去洗澡,池北辙一把将乔凝思搂入滚烫而汗水淋漓的胸膛,两人就那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池北辙醒来后一眼就看到怀里的女人,她一张雪白的脸在天光的映衬下几乎透明,眼睫毛乌黑而又纤长,偶尔颤动一下,沉睡时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温顺,让人心里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情。

    池北辙凑过去亲乔凝思泛着淡粉色的唇,但每次乔凝思在池北辙的身边睡得都特别沉,就好像是哪怕天塌下来,也不影响她安然沉静的睡颜。

    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听到付朝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后,池北辙修长的眉宇一点点拧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乔凝思被吵醒后看到池北辙这个样子,她渐渐清醒过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乔凝思连忙起身问:“怎么了,是不是叶承涵那边发生了什么?”状吐妖血。

    “自杀。”

    池北辙和乔凝思赶去叶承涵的病房时,不仅叶承涵的父母和叶承迹这个大哥都在,没过几分钟池渊和江芷玥也匆匆赶来了。

    江芷玥跟叶家人打过招呼,走过去低声问池北辙,“不是说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自杀?”

    昨天晚上叶承涵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找池北辙,结果没有看见池北辙,叶承涵就又大吵大闹的,后来好不容易安静了,却是不愿意睡觉,在病床上抱着膝盖无声地掉了一夜的眼泪。

    到了早上医护人员和付朝涵一不留神的功夫,叶承涵已经爬到窗户上,不断地把头往墙上撞,还有要跳楼的意图,直到付朝桓哄着她,答应把池北辙叫过来陪在她的身边,她才总算消停了。

    此刻叶承涵的头上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睡得很沉,旁边的叶母握着女儿的手,眼中的泪水就没有断过,感觉这氛围就像葬礼上哭丧一样,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了,心中充满了哀戚和悲凉。

    十几分钟后叶承涵醒了过来,乌黑却空洞的眼睛在病房里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要找的不是曾经亲密相爱的男友付朝桓,也不是含辛茹苦把她抚养成人的父母,在看到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的池北辙鹤立鸡群地站在几步远外时,叶承涵没有焦距的瞳孔一下子亮了。

    “朝桓……”她嗓音嘶哑地叫着池北辙,一手按住床上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随后推开要阻拦她的母亲,叶承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付朝桓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叶承涵,在她的奋力挣扎和喊叫下,付朝桓转过头看着池北辙,那双漆黑的凤眸里布满了血丝,他用沙哑而无力的语气对池北辙说:“她现在只认识你一个人,你先安抚安抚她,就当是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这么多年来付朝桓都是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他活得特别洒脱、不受约束,尤其性子特别高傲,此刻他却是低下头颅,抛下一个男人的尊严请求池北辙,这样的付朝桓看得乔凝思心疼。

    “阿辙。”乔凝思推了一下池北辙的手臂,而病房里其他几个长辈也都看向池北辙。

    池北辙的唇抿出一条僵硬的线,脸色也有些发白。

    若是这个时候他再拒绝,那么几个长辈会把过错归结到乔凝思身上,指责乔凝思不懂事、不识大体,而既然乔凝思都同意让他过去了,他也只好压下心中排斥的情绪,走过去坐在了床头。

    叶承涵伸手就要抱池北辙,池北辙却先按住她的双肩,让她躺在床上,池北辙低着头,温和地对叶承涵说:“你受伤了,多休息吧,我就在这里。”

    “那你不会走了?”叶承涵的两手抓着被角,躺在那里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池北辙。

    其他几个人都看向池北辙,而池北辙瞥了乔凝思一眼,见她低着头,垂下来的两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池北辙总算好受了一些,唇边不自觉地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对叶承涵点点头,“嗯,不走。”

    叶承涵这才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看上去很甜蜜,盯着池北辙足足有十分钟,大概是确定池北辙不会走了,她才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沉寂,乔凝思走过去站在池北辙的身边,叶承涵的母亲这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只红着眼睛看着床上瘦弱的女儿。

    她开口嘶哑地说:“医生说承涵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直在医院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整天这样吵吵闹闹的很影响其他病人,而且医院的环境也不利于她精神上的恢复。”

    池渊自觉叶承涵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的二儿子要负一大半的责任,而且叶承涵也是他一直疼爱的晚辈,亲眼看到叶承涵的状况,他越发愧疚、心疼叶承涵这个孩子。

    听到叶母这样说,池渊点点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既然承涵现在只认阿辙一个人,那倒不如让承涵住到阿辙家里去。只要让她安心了,她就不会因为找不到阿辙而寻死觅活的。”叶母说着把目光转向池北辙和乔凝思,尤其在看着乔凝思时,叶母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我想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承涵她是一个病人,你们就把她当一个家人照顾。毕竟承涵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最根本原因也是要救池太太你造成的,我希望你能帮着我们和医护人员治好承涵。”

048:登堂入室

    乔凝思闻言脸色一下子白了,放在池北辙肩膀的手倏忽按紧。

    只是乔凝思还没有开口,江芷玥就冷笑地接道:“叶夫人你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出来?如果你女儿把我儿子当成家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她把阿辙错认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你刚刚没有看到她对我儿子又搂又抱的吗?若是真的待在我儿子身边了。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爬上我儿子的床呢。”

    江芷玥的性格向来如此,虽然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乔凝思心里想的正是这样。

    可叶母不是被欺负的主,再加上因为女儿的事她本来就看不顺眼池家的人,此刻听到江芷玥这样说,叶母胸口积压的怨恨就喷发出来了,“什么叫勾引你家的儿子?我女儿她是个病人。”

    “是,你也知道你女儿是个疯子。”江芷玥用力地点点下巴,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睥睨着叶母,“正是因为你女儿是个疯子。疯子做出的事是最不可理喻的,我们才更要提防。”

    “若不然我哪天弄个以叶夫人自居的女人到叶夫人你家里去,你能接受吗?就只有你这个做母亲的心疼自家女儿,活该我儿子和儿媳妇受委屈是不是?”

    叶母闻言腾地起身,气得整个人颤抖,站都站不稳,她用手哆嗦地指着江芷玥,“你……池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说完叶母就哭了起来,一直沉默的叶承迹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母亲。

    江芷玥身形高挑,对于叶母这样柔弱的女人,她眼中尽是轻蔑和冷笑,大概是因为柳淳芳的缘故,她最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好像她江芷玥真的有多欺负人似的,而就算欺负人又怎么样?叶母也得有那个实力跟她斗啊!

    不自量力。

    池渊也觉得叶母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让江芷玥这个战斗力强的妻子杀杀叶母的气焰也好,看形势差不多了,池渊才伸手把江芷玥拉回来。

    江芷玥自然是有分寸之人,递给乔凝思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就没有再出言讥讽。

    叶父一直在抽烟,在几个人平息下来时,他的矛头指向了乔凝思:“池太太你怎么看?”

    江芷玥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们池家的儿媳妇看上去柔柔软软的很好拿捏是不是?

    虽然担心乔凝思太善良会答应让叶承涵住进去,江芷玥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眼神告诉乔凝思不能妥协,凡事有她这个婆婆在。

    乔凝思抿了抿唇,迎上叶家几个人的视线,“我不会让其他任何女人有机会靠近我乔凝思的老公。哪怕是以生病为理由也不可以。就像我妈刚刚说的,承涵动不动就对阿辙搂搂抱抱的,这当然是身为妻子的我不能容忍的。”

    乔凝思虽然性子柔软,但这并不代表她懦弱,可以轻易受人摆布,更何况很多时候她也只是在池北辙面前显得小女人,娇弱了一些,事实上她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和底线。

    乔凝思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光芒,看得池北辙心里一动,忽然就有一种幸福而又甜蜜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久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池北辙和白倾念在一起时,他永远都是付出的那一个,白倾念很少给予过他什么,他只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执着地爱着白倾念,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幸福。

    此刻池北辙知道了,过去和白倾念在一起以及后来种种求而不得的纠缠下。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幸福。

    原本以为他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白倾念,即便如今喜欢上了乔凝思,他也不会有真正拥有爱情后的种种感觉了,直到这一刻,池北辙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池北辙突然一把拽住了乔凝思放在他肩上的手,紧接着他大手一翻就把乔凝思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住了,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他一定会用力地抱住乔凝思,把她揉入自己的胸膛,并且亲吻她。

    其他几个人也都有些惊讶乔凝思竟然反对,正是因为叶父觉得乔凝思柔弱好欺负,才拿乔凝思开刀的,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这样,叶父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几个人争执不下时,叶承迹目光复杂地看了池北辙和乔凝思一眼,开口说道:“我们各自退让一步。我妹妹把池先生错认成了朝桓,一旦池先生不在身边了,她就寻死觅活的,显然她不能离开池先生,而池先生你们又担心我妹妹会逾越,那么倒不如让朝桓这个真正的男友也住进池先生和池太太的家里去。”

    “若是我妹妹真的做出什么来,也比较方便阻止不是吗?毕竟朝桓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太亲近别的男人吧?”

    叶母一听这话立即停止了哭泣,点点头附和道:“对,让朝桓也过去。”

    叶母一下子又恢复了战斗力,冷冷地瞥了江芷玥一眼,她满是不屑地说:“你以为我家宝贝女儿稀罕你的儿子吗?就算我家女儿不破坏,你江芷玥花钱买来的儿媳妇、一个生子工具,不是要早晚被你们池家抛弃?我不会让我的女儿也……”

    “叶夫人请你说话自重一点。”向来寡言的池北辙在这时打断叶母,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叶母,里头似乎有杀气弥漫,惊得叶母整个人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出几步,远离动怒的男人。

    “我愿意医治你的女儿,那是因为你的女儿是个病人,而我身为医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痛苦而不去救治,除此之外,你们叶家人在我眼里都是毫不相干的人,若是叶母你们得寸进尺、再不知轻重,那就不要怪我把你们请出恒远医院,并且我保证以后你们在整个T市都难以立足。”

    叶母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也发白了,被一个晚辈这样威胁也够丢人的,偏偏她也不敢反驳。

    而池北辙在说完那番话后站起身,也没有跟一屋子的人打招呼,他握住乔凝思的手走了出去。

    乔凝思也被池北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杀气给震住了,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胆子靠近池北辙。

    直到两人走进电梯,池北辙上前一步将乔凝思压在电梯壁上,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在乔凝思一脸的惶恐下吻住了乔凝思。

    乔凝思回过神来,手臂绕上池北辙的脖子,闭着眼乖顺地迎合池北辙,最后被池北辙一把裹入火热的胸膛。池北辙的脑袋埋在她的肩上,在寂静的电梯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过了好半晌,池北辙用沙哑的声线对乔凝思说:“叶母说的那番话你不要在意。我本应该救治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们池家花钱买来的,更没有生子工具一说,知道吗?”

    这些谣言到底是传出去的,目前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必须要查清楚,并且压下去所有舆论,下次绝对不能再让乔凝思听到,这对乔凝思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和伤害。

    “什么?”乔凝思被池北辙吻得七荤八素,短暂几秒的诧异后,才明白过来池北辙是在心疼她、顾及着她的感受,心里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乔凝思用双手抱着池北辙的腰,脸埋在他炙热的胸膛上,轻声说:“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这场婚姻里她始终都是最卑贱的那个,都不在乎做池北辙的泄欲工具了,怎么可能会把叶母那番话放在心上?

    她一向很豁达。

    “不在意最好。”池北辙想到刚刚在病房里乔凝思对他的占有欲,他心里顿时又觉得很满足、欢喜。状长场圾。

    一只大手抚在乔凝思背后的头发上,池北辙低沉地说:“让叶承涵暂时住在我们家里,先应付着她。你相信我,就算她是个疯子,我也保证她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再等几天,只要池骁熠被保释出来,我就有办法解决叶承涵的问题了。”

    乔凝思当然相信池北辙,就算叶承涵对池北辙有那方面的心思,要勾引池北辙,池北辙也还是会不为所动。

    算起来,光是T市就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池北辙,估计也有女人用过不少手段,若不是池北辙抵抗得住诱惑,还怎么轮得到她乔凝思?

    她倒是希望池北辙能轻易动心,这样或许她就有机会了吧?

    从这天开始,叶承涵就住在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家里,而付朝桓自然也跟着来了,他负责照看叶承涵。

    这段时间下来,叶承涵倒是不排斥付朝桓了,住进客房里后,付朝桓对叶承涵解释了池北辙要上班,每天很忙,而且回来得很晚,不能总是陪着她。

    叶承涵听后很乖顺地点点头,几天下来都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

    而池北辙和乔凝思有意避开叶承涵,两人每天待在医院的时间多,每晚都是等叶承涵睡觉了,池北辙和乔凝思才会回去,早上不等叶承涵醒过来,他们就又去了恒远。

    反正池北辙是个工作狂,乔凝思自己下班后,就去他的办公室,叶承涵住进来的第五天,倒是没有对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造成什么影响。

    直到这天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如往常一样,正是激情时刻,大半夜的突然从隔壁房间里传来叶承涵的尖叫。

049:昨晚……发生什么了?

    池北辙惊得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脸色顿时黑得跟什么似的,也没有兴致再做下去,他抿紧唇抽离而出。顾不上和乔凝思说话,隔壁房间叶承涵的尖叫声一直没有断过,估计整栋房子里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池北辙侧躺着,弯起手臂搂住浑身娇软的乔凝思,他们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还在回味那种极致的快乐,这种时候动都不想动一下。

    谁知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来,大概没有听到回应,过了一会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

    池北辙闭着眼睛还是不理会,直到乔凝思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伸手接通电话。状私岛圾。

    那边付朝桓说叶承涵哭闹着要找池北辙。那架势若是不马上见到池北辙,她就要跳楼自杀。

    而池北辙在这种事上中途被打断,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烦躁,淡淡地对付朝桓说:“我一会过去。”

    池北辙用修长的手指压了压额角,随后起身一边把浴袍披在身上,一边对床上的乔凝思说:“你先睡吧,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乔凝思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找衣服也要穿上。

    池北辙回过头就看见乔凝思雪白赤裸的身子,肩膀往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刚欢爱过,乔凝思的身体白皙中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皮肤上还布满汗水。尤其是额头的头发都被浸湿了,看得池北辙下腹倏忽一紧,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搂入胸膛。

    “你不能去。”这女人自己是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有多让男人血脉喷张吗?他真想把她压在身下翻来调去地弄。

    灯光下乔凝思的小脸红红嫩嫩,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水一样,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风情和魅惑来,别人一看乔凝思这样,就知道刚刚被疼爱滋润过。

    池北辙贴在乔凝思耳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低沉而霸道地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你的这一面,无论男女都不行,这个样子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乔凝思:“……”

    这男人的占有欲真不是一般的强,乔凝思唇边扯出无奈的弧度,心里却很甜蜜。

    她全部的身子依偎在池北辙汗水淋漓的怀抱里,男人滚烫野性的气息包围着她,实在是太安心舒适了。乔凝思闭着眼睛差点睡过去。

    偏偏隔壁房间的叶承涵在这时哭了起来,大半夜的整栋房子里都很寂静,叶承涵的哭声跟鬼片里的女鬼一样。

    乔凝思和池北辙都听不下去了,后来两人在浴室里洗了澡,直到乔凝思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没有刚刚在床上时香艳而刺激人的感觉了,池北辙才满意。

    两人刚走进客房,就看到叶承涵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披头散发的浑身都在颤抖,好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她凄厉而悲惨的哭声再次让乔凝思心里涌出无限的同情来,烦躁之感顿时全都消散了。叶承涵只是一个病人而已,她何必较真?

    而脑袋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的叶承涵,在听到动静后猛地抬起头,她一眼看到了池北辙,随后猛扑过去抱住了池北辙的腰,那速度快得让乔凝思根本反应不过来,果然叶承涵是做警察的。

    “朝桓……我做噩梦了……”叶承涵在池北辙的怀里泣不成声的,大概是因为找到了依靠。她没有像刚刚那样惶恐,只是不断地用手臂抱紧池北辙,“我梦见那些人打我,用绳子绑着我,他们还灌东西给我喝,我好害怕、好绝望。”

    “朝桓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为什么?”

    叶承涵说着就握起拳头捶打着池北辙,哭着一遍遍地控诉池北辙,站在池北辙身后的付朝桓两手紧紧攥了起来,眸子里满是血色和痛苦。

    听着叶承涵的埋怨声,付朝桓的心一阵阵地抽搐,对叶承涵满是愧疚和自责。

    过了一会,付朝桓终于待不下去了,转身大步走出去,“砰”一下把门摔上,乔凝思见状望了池北辙一眼,到底还是担心付朝桓,乔凝思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付朝桓正在走廊的窗户那里,额头抵在墙壁上,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墙,等乔凝思跑上前时,付朝桓的整只手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付朝桓,你不要这样。”乔凝思惊慌失措地说着,正要抓住付朝桓的手腕,谁知下一秒钟,她就被付朝桓用力地抱住了。

    乔凝思蓦地睁大眼睛,全身都僵硬了,直到反应过来,乔凝思面色惨白地推付朝桓,结结巴巴地说:“你……付朝桓你先放开我。”

    然而乔凝思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脖子里,她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付朝桓在哭吗?

    这个曾经初次见面气场强大,让她连靠近都不敢的男人,他替她挡了一颗子弹,面对她的感激和愧疚,却云淡风轻地说只是他的职责而已。

    他曾经坐在花园的夕阳下,一边翻着书,一边告诉她池北辙的过去,那个时刻的付朝桓俊美、温润入了画……无论是怎样的付朝桓,都不该像此刻依靠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大男人默默地掉了泪。

    “我好累,让我抱一会。”听到付朝桓声音沙哑用请求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乔凝思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这段时间以来,付朝桓寸步不离地守在叶承涵身边,叶承涵哭闹时,他耐心温柔地哄着,即便叶承涵伤了他,他也毫无怨言。

    叶承涵睡觉时,他就打起精神看着她睡;叶承涵吃饭时,他就一口一口地喂……一个大男人不要工作和事业,整天照顾着一个女疯子,付朝桓该有多累?每次看到曾经心爱的女朋友发疯,他的心里又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久病床前无孝子,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再深爱也会被耗光,早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了,可付朝桓一直没有放弃叶承涵,这样的男人乔凝思已经不知道他是痴情,还是太傻了。

    她心疼而又同情付朝桓。

    此刻付朝桓俯身弯着腰,乔凝思的手放在了他宽厚的肩背上,原本想给他一个安抚性的拥抱,谁知付朝桓却是浑身一僵,随后放开了乔凝思。

    乔凝思也察觉到不对劲,仿佛背后有刀子割着她一样,乔凝思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回过头去。

    果真池北辙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身形高大伟岸,一手负在背后,走廊里的灯光不是很亮,池北辙的脸被垂下来的墨色发线遮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乔凝思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阿辙……”这男人的占有欲那么强,看到刚刚她和付朝桓抱在一起,乔凝思想都能想得到自己的后果。

    她试图开口解释,池北辙早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手腕,转身拽着她往卧室里走。

    到了门前,池北辙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以侧脸对着付朝桓,池北辙勾着唇,语气里透着嘲讽,“你若是觉得叶承涵让你心力交瘁,你就离开这里,不用再照顾她,反正她也不认识你,我找其他人替代也一样。若是还想守在叶承涵的身边,那你就不要找我池北辙的女人寻求安慰。”

    “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才是你最大的使命和责任,这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招惹我池北辙的女人,那就不要怪我不跟你费口舌了。”池北辙说完,抬起腿一脚踹开门,拽着乔凝思进去后,他又用脚“砰”一下甩上门。

    池北辙直接拉着乔凝思去了浴室,用力把乔凝思推到淋浴间,他打开冷水。

    莲蓬头的冷水“刷”地一下浇在乔凝思的身上,零下几度的冬季夜晚,再加上刚刚乔凝思已经在窗户的寒风中吹了太久,此刻一下子接触到这么冰的水,乔凝思浑身一个战栗,抱着肩膀就往一边躲,“好冷阿辙……”

    “你还知道冷吗?”池北辙一把扯住乔凝思的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乔凝思甩在墙壁上,他上前一步,俯身压向乔凝思的脸,唇边勾着冷笑咬牙切齿地问:“刚刚和付朝桓抱在一起的时候很暖和吧?”

    乔凝思的脸被刚刚的冰水冲得青白,瞪着池北辙委屈地辩解,“你都知道是误会了,还发什么火?”

    “所以呢?”池北辙抬起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男人的胸腔里燃烧着嫉妒之火,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竟然敢让别的男人抱她!

    池北辙眯起的狭眸紧锁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下次他如果还是这样,你就还让他抱是不是?”

    “我没有。”乔凝思觉得今晚只是一个意外,池北辙自己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还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说是占有欲未必也太牵强,他这么在乎她和其他的男人怎么样,难道是在担心她因为同情而慢慢喜欢上付朝桓吗?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不是代表池北辙喜欢她?

    乔凝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曾经和池北辙最亲密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池北辙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可自从那天池北辙告诉她只是在做戏,迷恋的仅仅是她的身体后,如今对于池北辙的爱情,乔凝思是连想都不敢想了,若不然她必定会在池北辙喜欢或不喜欢她之间纠结死。

    乔凝思在池北辙胸膛的禁锢下,抬起脸小心翼翼地看了池北辙一眼。

    男人的唇线紧抿着,脸色阴沉好像布满乌云的天空,这让乔凝思的心里很不舒服,别开脸不去看池北辙,“那你也抱叶承涵了,我知道她是一个病人,所以就没有在乎。”

    不在乎?

    池北辙手下猛地用力,把乔凝思的脸扳过来,他拧着修长的眉宇,墨色的狭眸紧盯着乔凝思,她竟然不在乎吗?

    就算叶承涵是个疯子,他身为乔凝思的老公,都已经和叶承涵抱在一起了,如果乔凝思真的喜欢她,那至少也该吃吃醋吧?

    可她不仅没有,她还那么大度地推着他去安慰叶承涵。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池北辙真想把乔凝思的心挖出来,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一点他的位置。

    池北辙没有再说话,低下头沉默地脱着乔凝思身上得的衣服,他的动作实在太粗鲁了,乔凝思白着脸色抓住池北辙正袭击她胸口的手,“你做什么?我自己来。”

    池北辙根本不听乔凝思的,贴过去封住了乔凝思的唇,而某处的火热勃发早就抵住了乔凝思,池北辙邪魅而又残忍地说:“洗澡,把你身上其他男人的气息都洗掉,只能留下我的。”

    乔凝思:“……”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几乎下不了床,倒是池北辙一副吃饱喝足后神采奕奕的样子,坐在床上扣着衬衣扣子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那里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装尸体的乔凝思。

    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染上戏谑的笑,却是用轻蔑的语气说:“那天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还说好火费碳,好女费汉吗?结果这才几次就不行了?若不然我给你办一张健身房的会员卡,以后闲了你就去试试?”

    “别浪费了,你确定我有空闲时间吗?就算有,也被你用在了床上吧?”乔凝思转过脸看着池北辙,伸出手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掐了一下,却被池北辙顺势握住手腕,随后乔凝思的身子被捞起,天旋地转下,她已经被池北辙打横抱在了怀里。

    乔凝思两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脑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唇边勾起一抹甜蜜而满足的笑。

    这样真好。

    池北辙和乔凝思洗漱后,刚下楼就听见从餐厅里传来的动静,走进去一看竟然是叶承涵把早饭摆在了餐桌上。

    乔凝思表情错愕,叶承涵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走过来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温柔地笑着说:“朝桓,我做了早餐,我们两人一起吃吧。”

    平日里这个时间叶承涵还在睡觉,今天不仅早起了,还到厨房亲手做了早餐,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吧?既然如此,叶承涵怎么还把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蹙着眉头跟在池北辙和叶承涵身后走过去,结果她还没有坐上平日里自己的位置时,叶承涵已经先坐了下来。

    乔凝思的胸口顿时一股火冒出来,攥紧手指僵硬地站在那里,过了半分钟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叶承涵是个病人,她应该同情叶承涵,她若是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较真,那么她也太没有胸怀了。

    不知道付朝桓去了哪里,乔凝思冷静下来后坐在了池北辙和叶承涵对面,就看着叶承涵把三明治和牛奶分别推到池北辙的身边,柔声说着让池北辙吃。

    池北辙抬眸看了一眼乔凝思,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在池北辙望向她时,乔凝思转瞬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和从容,她满不在乎地对池北辙笑了笑。

    随后乔凝思低下头正准备吃自己的,结果发现她的位置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叶承涵根本忽略了她乔凝思的存在,而只做了她自己和池北辙的那两份吗?

    乔凝思感到无地自容而有些气愤,明明是她的家和她的老公,叶承涵凭什么将她置于这样的境地?

    这次乔凝思还是忍了下来,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叫来江嫂,从容不迫地问江嫂她的那份早餐。

    江嫂毕恭毕敬地站在乔凝思面前,看了叶承涵一眼,她低声对乔凝思道:“叶小姐从早上五点多就占着厨房,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太太和先生准备早餐。”

    江嫂估摸着叶承涵应该是第一次下厨,一个多小时里做了很多失败品,直到卖相和味道都差不多了,才把那两份端上来。

    江嫂虽然没有碰到过精神病患者,但在新闻上看到过某个精神病父亲把女儿的眼睛戳瞎了,像叶承涵这样分得清食材头脑清晰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患有精神病。

    “是吗?”乔凝思听后点点头,望着对面的池北辙和叶承涵说:“那你们慢慢吃吧,我赶时间,先走了。”

    随后乔凝思拉开椅子起身,只是刚迈出去一步,对面的池北辙也站了起来,用一张面瘫脸对着热情的叶承涵,“我在楼上就吃饱了,恒远要开早会,我先过去了。”

    乔凝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真担心池北辙会坐下来陪叶承涵吃早餐。

    见池北辙没有一点犹豫,抬腿就走出餐厅,乔凝思满意地跟上去,经过叶承涵身边时,看到叶承涵低下头,雪白漂亮的脸上流露出难过和受伤,乔凝思的疑心越来越重。

    “朝桓……”乔凝思正想着,只听见叶承涵温柔而委屈地叫了池北辙一声,紧接着跑过去拽住池北辙的袖口,叶承涵仰着脸轻声问池北辙,“昨晚我对你那样了,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吗?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她一直和池北辙在一起,池北辙有机会和叶承涵怎么样吗?

    乔凝思猛地顿住脚步,再看过去时,叶承涵已经泪流满面了,而乔凝思敏锐地捕捉到了池北辙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慌乱。

050:她真正的目的

        直到后来坐进车子里,池北辙都没有对乔凝思解释叶承涵那句话里的意思,乔凝思回想了一下,她跟着付朝桓出来大概也就十分钟。[燃^文^书库][].[].[com]这么短的时间池北辙和叶承涵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池北辙没有把叶承涵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对她解释吧?乔凝思看着池北辙俊美的侧脸,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叶承涵的存在却越来越成为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乔凝思和池北辙走后没有多久,叶承迹和池曼就过来看望叶承涵。

    付朝桓还没有回来,江嫂觉得叶承迹是叶承涵的大哥,就没有多想,带着他们去了楼上叶承涵的房间。状刚见号。

    叶承涵抱着膝盖坐在大床上,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缥缈、孤单。让身为哥哥的叶承迹心里疼痛,“承涵。”

    叶承迹走上前,一手正要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谁知叶承涵却抓住叶承迹的胳膊,猛地用力反扭过叶承迹的身子,就将叶承迹压趴在了床上。

    紧接着叶承涵的膝盖抵在了叶承迹的背上,她单膝跪在那里眼神凶狠地问:“你是谁?”

    叶承迹的胳膊剧痛,妹妹下手太重,估计把他扭得轻微骨折了,叶承迹额头冒汗,咬着牙艰难地说:“我是你大哥,爸妈让我过来看看你,我不会伤害你。”

    叶承涵蹙着眉头盯了叶承迹很久,想起前几天似乎在医院见到过他,确实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叶承涵迟疑了几秒钟,松开了叶承迹的胳膊。用力一下子把叶承涵推到地上,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池曼,叶承涵一愣,随后直直盯着池曼不动了。

    刚刚叶承涵敏捷的身手就让池曼忌惮,此刻更是被叶承涵那样森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叶承涵该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但不是说叶承涵疯了吗?并且当时她始终没有在叶承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以后叶承涵神志清醒了,也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这样想着,池曼冷静下来,化着妆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问叶承涵。“承涵,你还记得我吗?”

    叶承涵的眸子里一片迷惘,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的脸一下子煞白,惊恐地往大床的角落里后退着,“你……”

    叶承涵猛地抬起头,对着门的方向大喊,“朝桓!朝桓……”

    然而平日里一旦她有需要,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此刻并不见他的身影,太多零碎的画面在叶承涵的脑子里闪过。却快得什么都抓不住,在意识到求救没有用时,叶承涵只能不断地往墙角里缩,目光死死盯着池曼不放。

    叶承迹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除了池北辙和付朝桓以外的人。妹妹都会很排斥、很害怕,如今连他这个哥哥都不能靠近她了。

    叶承迹坐在床头,试着安抚叶承涵的情绪,“承涵,你不要害怕。我和曼曼都是你的亲人,绝对不会伤害你。”

    叶承涵用一双迷惘没有焦距的眼睛盯了叶承迹,好半天她平静下来,看上去特别温顺,轻轻地对叶承迹点点头,“嗯。”

    叶承涵果然疯了。

    起初池曼还以为叶承涵是在装疯卖傻,先靠近池北辙这个池家长子,为的是报复她和池骁熠,甚至是整个池家。

    今天池曼就是来试探叶承涵的,她把叶承涵害得这么惨,叶承涵对她却没有一点印象了,此刻的一举一动也丝毫不是能装出来的,看样子叶承涵是真的没有救了。

    这个结果出乎了池曼的意料。

    计划中她把池曼送到池骁熠的床上,她了解哥哥,事后哥哥必定不会再对叶承涵放手,说不定会娶叶承涵,同时她让神秘人通知了付朝桓叶承涵的下落,并且提醒付朝桓为了避免对方撕票,他要一个人过去。

    这样付朝桓亲眼看到叶承涵和池骁熠发生关系了,那么或许付朝桓就不会要叶承涵了,但付朝桓却并没有一个人行动,而是带着十多个警察赶去了酒店,后来付朝桓以强暴的罪名要求警方逮捕了池骁熠。

    不管怎么说,池曼的目的是达成了,她虽然没有顺利让哥哥真正得到叶承涵,但至少叶承涵如今变成了一个疯子,哪个男人还会去爱一个女疯子?更何况以她对付朝桓的了解,像付朝桓这样最不喜欢被束缚,向来追求自由大江南北游历的男人,是无法守护叶承涵太久的。

    另一方面,叶承涵既然把池北辙错认成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那么叶承涵这个第三者必定会破坏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感情,这样她就可以利用叶承涵了,甚至可以帮助叶承涵嫁给池北辙。

    池曼从一开始就对池北辙有一种很深的敌意和仇恨,凭什么她池曼是私生女?她要利用一切机会报复池北辙,并且绝对不会让池北辙继承池家的家产。

    而只要叶承涵做了池家大少奶奶,付朝桓和叶承涵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到时候付朝桓就是她池曼的了。

    池曼想到这里就特别兴奋,眼睛里的光都绿了起来,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池曼走过去也坐在了床头,对叶承涵友好地笑了笑,她温柔地说:“承涵,你是不是觉得最近付朝桓对你有些冷淡?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承涵满是防备地盯着池曼,闻言她想到昨晚要求“付朝桓”陪自己睡觉,但“付朝桓”却说他们还没有结婚,不能睡在一起,后来她都做到那种程度了,“付朝桓”还是脸色发白地推开了她,而且早上不吃她精心做的饭,很明显“付朝桓”生气了。

    叶承涵一下子想到“付朝桓”身边那个漂亮的女人,明明她才是“付朝桓”的女朋友,甚至她和付朝桓都已经打算结婚了,那个女人总在她面前和“付朝桓”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

    “你想到了对吧?”池曼在这时笑着开口。

    虽然叶承涵对其他人没有一点印象,但看样子应该没有忘记和付朝桓之间的一切,“其实我告诉你,那个叫乔凝思的女人是个狐狸精,在你生病住院的时候,勾引了你心爱的男人,你要把乔凝思从朝桓身边赶走才行啊……”

    叶承涵的面色一下子变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不……不可能,朝桓不是那种人……”

    叶承涵不停地摇着头,可想到“付朝桓”和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眼神中的交流,叶承涵又觉得池曼说得是对的。

    难道付朝桓是真的爱上其他女人了吗?那她该怎么办?她也很爱付朝桓,她不想失去付朝桓。

    叶承涵的表情里流露出惊慌和难过,池曼见状,笑得越发温柔无害地问叶承涵,“你和付朝桓发生过关系了吗?我是说你有没有真正成为付朝桓的女人。”

    叶承涵抿着唇不说话,觉得池曼是个陌生人,她不会把和付朝桓之间那么隐秘的事告诉池曼。

    “有没有都无关紧要。”池曼也不在乎叶承涵的态度,她微微靠过去,用一种魔力的语调对叶承涵说:“我教你一个方法挽回‘付朝桓’的心,晚上你打扮漂亮一点,把‘付朝桓’叫到你的房间里,然后倒一杯水给他,水里加入这个,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喝下去。”

    池曼把一包药拿出来递给叶承涵,叶承涵低头看着,即便是个病人,曾经身为一个警察,她还是有高度的警惕性,好长时间都没有伸手去接。

    池曼拉过叶承涵的手,把那包药放在了叶承涵的掌心里,“你放心吧,这不是毒药,不会对‘付朝桓’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就像酒精能催情一样,这种药也仅仅只是一种情趣。”

    叶承涵终于还是接下了,她沉思几秒,看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言的叶承迹,叶承涵抿抿唇,试探性地问:“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付朝桓’现在的情人是你哥哥以前的女朋友,她背叛了你哥哥,而勾引了‘付朝桓’,所以你哥哥要报复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也尝尝被甩掉的滋味。”池曼说着转头看向叶承迹,意味深长地问:“你说是吧?”

    叶承迹压根没有想到池曼会这样做,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吗?

    叶承迹自觉自己还想不到这么阴险的计谋来,不过他并不反对池曼这样做,把乔凝思和池北辙分开了,就算他和乔凝思还是没有机会,但至少他报复了池北辙不是吗?

    他这个局外人看得出来池北辙很在乎乔凝思,恐怕已经喜欢上了吧?

    池北辙把他害到这种地步,连热爱的教师职业都不能做了,如果不是妹妹出了这样的事,他极力请求父母走各种关系把他从山区弄回来,恐怕他真的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池曼和叶承迹一起下楼时,看到江嫂正在厨房里做午饭,而这栋别墅里也就只有江嫂这一个佣人,再加上叶承涵房间里有不错的隔音效果,所以刚刚池曼对叶承涵说得那一番话,应该没有第四个人听到。

    坐进叶承迹的车子里后,池曼唇边带着阴冷的笑对叶承迹说:“晚上我负责支开付朝桓,而你约乔凝思吃顿饭,叙叙旧谈谈情什么的,算着时机差不多了,就让乔凝思回来看看她的老公是如何跟别的女人翻滚在一起的。”

    在池曼的认知里,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如今叶承迹和江心瑶离婚了,叶承迹口口声声说着多爱乔凝思,结果在她池曼的勾引下,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跟她上了床?

    而叶承涵的长相并不差,乔凝思属于柔美的类型,但池曼知道池北辙深爱了十年的前女友比较冷若冰霜,这点叶承涵和白倾念很像,应该符合池北辙的口味,并且还是被下了药的池北辙,面对叶承涵的诱惑,绝对把持不住吧?

    池曼点了一根烟衔在嘴角,淡青色的烟雾笼罩下,她的目光透出几分迷离来,呵呵……等着看好戏吧,池北辙只要错了这一次,无论是对乔凝思,还是池家那边,他都不可能再力挽狂澜了。

    这天乔凝思下班后,打电话问过林敏南,说池北辙晚上有应酬,要八点多才能回家,乔凝思就没有再去办公室找池北辙,如往常一样,陈默负责送乔凝思回家。

    陈默的性格跟他的名字截然相反,只要跟哪个人混熟后,他和对方就有说不完的话,即便很多时候乔凝思懒得理他这个逗比,这也丝毫不影响陈默滔滔不绝的兴致。

    不过听着陈默说话倒是很有趣,一天工作上的压力和郁闷的心情都会一扫而光,乔凝思想这就是为什么陈默没有智商,却能待在池北辙这个作风严谨的老板身边那么久的原因吧?心情不好时,可以把陈默当成宠物来逗逗玩。

    往常陈默送乔凝思到家后,就会回到池北辙的身边,但在今天乔凝思要下车时,陈默却叫住了乔凝思,“老板娘,叶警官……叶承涵没有给你和老板带来什么困扰吧?”

    陈默一直很关心她和池北辙的感情问题,乔凝思并不奇怪,只是陈默对叶承涵的称呼让乔凝思蹙起了眉头,好像他们这些人对叶承涵都是直呼其名,只有陈默会尊称叶承涵为叶警官吧?

    乔凝思沉默几秒,才一脸无奈地回答陈默,“虽然叶承涵是个病人,但我已经把她列在我的情敌名单第一位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因为叶承涵,我跟阿辙闹矛盾了。你也知道你家老板不是那么喜欢我,再插进来一个叶承涵……”

    “什么?!”陈默的脸色早就变了,激动地打断乔凝思,随后见乔凝思眯起眼睛透出锐利的光,陈默连忙低下头。

    过了一会,陈默才重又抬起眼看向乔凝思,抿抿唇缓慢地说:“叶承涵是个警察,我觉得她装疯卖傻靠近池先生,其实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我,因为我……”

    乔凝思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陈默说下去,但陈默却转移了话题,“你问池先生吧。不过我估计池先生也不会告诉你,毕竟事关重大,从商场事件开始就很复杂,老板不让你知道,也是在保护你。”

    “反正不管怎么说,老板娘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不能误会了老板,只要相信老板不会背叛你,绝不会跟叶承涵发生什么就可以了。”陈默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深沉,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头脑简单,爱钱又狗腿的逗比。

    他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乔凝思,那里头流转着迷人的光芒,声线也是低沉而磁性的,“总之老板娘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不会让叶承涵为所欲为太久。”

    虽然这一番话听得乔凝思一惊一乍、莫名其妙的,但陈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便她有再多的困惑和好奇心,也没有问下去,注意到陈默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背血管凸显、泛着青白。

    乔凝思一愣,随后伸出手放在陈默的胳膊上,她温声说:“小默默你在害怕什么?别怕,不管你做了什么事,让叶承涵不惜这么大的代价盯上了你,你都不用太担心,你家老板和我,以及林助理都会保护你。”

    陈默摇摇头,“不是老板娘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陈默低下头不说话了,半晌后他对乔凝思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但愿叶承涵是真的疯了,这就能证明我们想太多了。”

    乔凝思点点头,没有再和陈默多说,她下车后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用手指压着额角。

    此刻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从商场事件到叶承涵神志不清,将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乔凝思越来越觉得他们这些人都在慢慢地走进一个局里,而那个局究竟是怎么样的,她无法想明白。

    乔凝思走进院子里,诧异地看到付朝桓正坐在花园前的一条长椅上翻着书,彼时夕阳西下、漫天霞光,付朝桓整个人被笼罩在橘黄色的光晕中,一如那天,温润生动得入了画。

    这时乔凝思忽地抬眸往二楼的露台上看去,一抹纤细的身影转瞬就不见了,那是叶承涵的房间,那么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叶承涵,所以叶承涵是在看付朝桓吗?

    付朝桓已经抬头向乔凝思看了过来,乔凝思走过去坐在付朝桓的身边,玩笑着说:“你适合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付朝桓的视线重新落在书页上,不冷不淡地应了乔凝思一声,“嗯。”

    高傲而又拒人千里的,乔凝思觉得这样的付朝桓才是她最初遇见的那个,看来付朝桓是振作起来了,没有再时时刻刻守着叶承涵,把他自己困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

    乔凝思发现付朝桓手中翻的依旧是那本《犯罪心理学》,但付朝桓不是把它送给她了吗?难道今天付朝桓进了她的房间,把书偷了出来。

    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问,付朝桓眉眼不抬地说:“我手里的是另外一本,你的那本只是我随便送的,好像是很多年前连一本书都买不起时,直接在地摊上找的,至于那句‘我最珍爱的……’,你听听也就算了。”

    乔凝思:“……”

    好吧,难怪池北辙总是嘲笑她心思单纯,亏她那天晚上还把这书当宝贝一样用来刺激池北辙,池北辙肯定笑她自作多情,她把付朝桓当成好朋友了,付朝桓却只是逗逗她这个小女孩玩。

    乔凝思屈膝坐在长椅上,用两条胳膊抱住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目光落在不远处渐渐下沉的夕阳,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付朝桓,“你就打算一直在我家白吃白喝下去?”

    付朝桓瞥了乔凝思一眼,夕阳下乔凝思的侧脸依旧那么美丽生动,不知为何付朝桓想起昨晚的那个拥抱,她柔软的身子和发间的淡淡馨香……付朝桓连忙收回视线。

    乔凝思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不自然,只听见他冷嘲热讽的语气,“怎么?你话里的意思是你家身价亿万的池先生养不起我,还是让我赶紧带着你的情敌走?”

    乔凝思有些好笑地说:“两者都有,但人生哪能事事顺心。”

    话音刚落,一只手出现在乔凝思的眼下,而付朝桓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金卡。

    乔凝思蹙起眉头,“做什么?如果这张卡是给我的,我劝你还是收回去,以后交给你老婆保管,而我只要我家池先生给的。”

    付朝桓嗤笑一声,果然没有推让,而是把卡收了回去,“我们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我明知道你不会要,但至少我要做做样子,省得你觉得我白吃白喝你们的,不愿意给钱。”

    乔凝思:“……”

    从认识付朝桓的第一天开始,乔凝思就觉得这男人很不会聊天。

    没关系,她性子好,不在意,顿了一下,乔凝思再次开口对付朝桓说:“我听王嫂说你今天一整天不在家,那么你外出做什么了?其实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具体的工作。”

    “今天我接到了邀请函,帮警方查案去了。”付朝桓转头看着乔凝思,对她抬抬下巴,“至于我的名气究竟有多大,你拿出手机,打开百度直接搜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乔凝思只好用手机在百度上输入付朝桓的名字,几十万词条两秒钟就出来了,乔凝思随便点进去一个,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孤陋寡闻。

    原来付朝桓是个神探,在全国各个地方几乎都有他的踪迹,这些年破获的案子都已经出版好几本书了,平日里稍微关注一下新闻报道,就能知道付朝桓这个人有多神。

    半晌后,乔凝思收敛起目光中对付朝桓的崇拜和仰望,终于把内容引到了正题上,“既然你是个神探,那么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叶承涵是在装疯卖傻,我只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伤害到阿辙和我身边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