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声夺人全文阅读 第7分节

第061章 丹方

    听到沈久留的感谢,云游风干笑了两声。

    当年闯入郁族还有他呢,虽然没杀人,但面对苦主依旧心虚的厉害。

    幸好解围的来了:“久留师弟,久留师弟。”

    迎面,粉荷和铃兰快步走来。

    沈久留朝着两人身后看了眼,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担忧的问:“荷师姐,你们怎么来了,小娴呢?”

    铃兰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小娴小娴,你眼里除了容娴还有什么。”

    面对铃兰忽然发出的脾气,沈久留一脸茫然,他语气清冷的问:“铃兰师姐,谁惹你了?”

    一旁的云游风嘴角抽了抽,将自己朝着角落处藏了起来,这等感情上的纠葛实在不是他能掺和的。

    铃兰被沈久留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木头险些炸了:“沈久留,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在喜欢你的人面前心心念念别的女人,你还有没有心。”

    沈久留眼里隐隐有几分无奈,即便他不喜欢铃兰,但毕竟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多年的师姐弟情分在,他又不可能直接撕破脸皮将人给赶走:“铃兰师姐,我喜欢的,唯一人尔。”

    这些年来,唯容娴一人让他心动。

    说罢,他连忙转移话题,朝着粉荷道:“粉荷师姐,怎么不见小娴?”

    粉荷也很无奈,她倒是很希望师弟师妹能成为一对,这样亲上加亲,少宗主的位置也会更稳,可偏偏感情上的事情谁也没办法。

    “容大夫还在房间,她让我们尽快离开紫薇城。”粉荷说道。

    云游风忽的蹦了出来:“让我们离开?”

    他看了眼沈久留,问道:“与刚才府里出的事有关吗?”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清波也不会如此匆忙,他连一直想要抓的沈久留都顾不得了,可见出的事有多大。

    “什么事?刚才有发生何事吗?”粉荷不解的询问。

    沈久留心神一动:“可能有关,我们去问问小娴。无论是走是留,小娴都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不放心她一人留在这里。”

    他大步离开,方向郝然是容娴的小院,气得铃兰牙齿咬的咯咯响。

    云游风也连忙跟了上去,伸手抹了把冷汗,这女人发起飙来让他心里也毛毛的。

    恍如白昼的房间内,药香浅淡清幽,容娴坐在桌前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竹简,上面所著除了各种药材之外,还有罕见的炼丹术。

    “余生所寻不死长生,所求起死回生,一百八十余载终得奥妙。然回首蓦然一人尔,著此书以传后人,死生大事因果变数……”容娴轻声念道,后面的字迹再也看不清了,这竹简也遗失了一部分。

    容娴轻叹了口气,以凡人之身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可惜依旧抵挡不住时光的摧残,岁月将一切应该的不应该的全都掩埋,余下只言片语让后人在缝隙中去窥探那曾经辉煌的过去。

    长生不死,起死回生,这等大道不止凡人在寻找,就连修士不也在追求超脱,超脱生死,超脱天地,不被道所束缚吗!

    她定定地看着竹简,眼睛忽的一亮:“若将普通的药材换成仙药呢,是否会有不同的效果?”

    容娴并非真的想要练出什么长生不死、起死回生的丹药,她还不屑于用丹药去达到目的,她想要长生不死的路早已经定好,该怎么走她很清楚。

    如今所谓的炼丹不过是好奇而已,既然已经选择修习医术作为修行之余的娱乐休闲,作为辅助的炼丹术当然也是多多益善了。

    她将竹简中的丹方和炼丹手法全都记住后,她闭着眼睛在心中推演丹术的成功性。

    “咳咳!”刚开始没多久,容娴的身体便支撑不住,或者说是她的神魂支撑不住。

    那一碗遮阳之后,她为了让‘禁令’离开神魂,不惜伤及己身,阳光在遮阳的作用下,让她的神魂十不存一,神魂支撑不起身体,这让她的身体也开始衰败。

    即便后来有功德之力的帮助,但神魂的创伤依旧没有痊愈。

    以前为了牵制狴犴魔狱,她千年修为不得寸劲,功力全部镇压魔狱了,禁令脱离后她才有资格寻求超脱。

    且不管是身体的伤势还是神魂的伤势都是可控的,跟‘禁令’相比,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她忽略身体的问题,将心神全部沉浸在推演中。

    时间一分分过去,她推演了数百次,终于在矫正中成功了。

    ‘噗!’容娴吐了口血,她睁开眼睛,脸色虽然苍白的厉害,但眼睛却十分明亮:“没想到炼丹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有趣,当真是有趣。”

    她没有理会地上的血迹,反而拿起笔在纸上将刚才推演的药方默写了出来,沉吟片刻,又将炼丹手法记载了下来。

    容娴刚刚放下笔,便感应到远处几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

    沈久留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清波没有为难他们吗?

    他们难不成还真只是喝杯茶叙叙旧?

    容娴眉目流转间,直接就任性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还似模似样的感慨道:“果然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啊。”

    容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但她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从她敷衍似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来。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微微皱眉,拂袖挥去,血迹瞬间消失。她指尖划过衣服,裙摆处的点点血迹也蒸发不见。

    这时她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轻轻地将嘴边的血迹擦去,帕子挡住了嘴,她喉咙动了动,还是没忍住咳了出来。

    一股腥甜涌出,将锦帕浸湿。

    容娴掌心火光一闪,锦帕被燃烧为灰烬。

    她取出一粒七品莲丹药放入嘴中,丹药化为一股能量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将五脏六腑的衰败止住。

    容娴重新取出一方帕子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帕子刚刚放入袖中,门外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容娴,是我。”云游风那痞痞的声音十分有特色。

    容娴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带沙哑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一脸兴冲冲走进来的云游风脚步忽的一顿,鼻尖轻嗅了嗅,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不对,有血腥味。

第062章 心机

    看到云游风率先跑来,容娴坐在原地没动,她伸手整理竹简时不经意间将香炉的青烟扫了一下,药香顿时布满整个屋子,驱逐了屋内轻微的血腥味。

    云游风再去嗅时已经没有了味道,他深深地看了眼容娴,却没有多嘴。

    在他身后,沈久留疑惑道:“游风?”

    你要么朝前走要么向后退,卡在门口作甚?!

    云游风嘿嘿一笑,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容娴身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他一点儿也不见外,一手拿出一个茶杯,一手提起茶壶就被自己倒了杯茶来,轻轻一嗅,脸上笑嘻嘻的,口中意有所指道:“容娴,你这里的茶香都盖住了药香呢。”

    虽然屋内的血气没有了,但容娴身上的血气还在,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愿意坏了容娴的事,只能这般提醒一句了。

    但云游风心里十分担忧,容娴到底在隐瞒了些什么,从容娴身上问不出来的话,也许他可以去找青二套套话。

    容娴听得出来他说的什么,她虽然驱逐了屋内的血气,但袖中的帕子上还有血迹沾染,那是药香驱逐不了的。

    她收回手,长袖遮掩下,手中一团光亮闪过,帕子上的血迹顿时消失。

    就在这时,沈久留也走过来坐了下去,他动了动鼻子,坦诚道:“茶香没有盖过药香啊。”

    云游风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了。

    容娴弯唇一笑,极不走心道:“久留的鼻子真灵。”

    顿了顿,她神色微妙的补充道:“就跟游风似的。”比狗鼻子都灵光。

    云游风:容娴她真是夸他吗?为何他没觉得有半点开心。

    沈久留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后,目光落在桌上的竹简和那一沓纸张上,清冷的眉眼微微柔和:“小娴一直在看医书吗?”

    容娴扫了眼刚刚默写出来的丹方,再想想自己一直在疗伤的日子,毫不亏心道:“近日身体欠佳未曾出门,闲着也是闲着,便多看看医书。”

    说着,她脸上还浮现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神色,温温柔柔道:“我除了懂些歧黄之术外,一事无成,身无长物。而今,众生多苦难,我能做的便是凭着自身微末本事,多救一人是一人。”

    云游风与沈久留听罢,感动的热泪盈眶。

    沈久留目光落在容娴苍白的脸上,忍不住道:“小娴,我知道你心念苍生,但也要多顾念自己身体,要知道还有无数沉浸在苦痛中的病人等待着你呢。”

    云游风在一边附和道:“没错没错,你康健了,才能救助更多的人。”

    听着二人的劝慰,容娴不由得感慨:“今日我才得知,游风与久留竟是同道中人,竟都这般心地善良,宽宏仁爱。”她装模作样的扯住袖子挡住脸,假装感动的不能自己。

    云游风与沈久留一脸懵逼,他们只是劝说容娴多注意自身罢了,怎么到了容娴耳中就成了心怀天下了?!

    但看着容娴眼里那欣慰的光芒,二人没好意思说出本意来,不然这也显得他们太过于自私,好么?

    二人干笑了两声后,有些坐立难安了,不知怎地,竟觉得有几分尴尬了。

    一时间,房间竟然安静了下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不知不觉将天给聊死了的容娴对这古怪的气氛视若无睹,她慢吞吞的将桌上的丹方收了起来,夹在医书中递给云游风,笑容温和道:“麻烦游风帮我放在书柜上。”

    云游风像是得到解放一下,立刻跳起来接过医书,心里暗暗送了口气,终于从那尴尬的气氛中出来了。

    他随意扫了眼,随手便将医书放在书柜上。

    并没有吃一暂长一智的云游风口中啧啧称奇道:“容娴,你可真是勤奋,医术这么好还整天手不释卷。”

    容娴故作惋惜道:“可能是我的医术还没那么好,才手不释卷。”

    莫名觉得自己被噎回去的云游风嘴角一抽,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再不敢随意开口了。

    容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将天给聊死后,她没有半点愧疚道:“唔,二位师姐来了啊。”

    迎面,粉荷和铃兰走了过来,二人也没有客气,分别便坐在了沈久留两侧。

    云游风忙殷勤地伸手替二人倒了杯茶:“二位道友请。”

    粉荷友善的一笑:“多谢云道友。”

    铃兰朝着云游风颔首表示感激后,看了眼容娴,还是没忍住刺了一句:“容大夫这病养得这么久,怎么气色依旧这么差。”

    容娴眨了眨眼,好声好气道:“可能是心病吧,自久留离开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

    沈久留眉目柔和,感激的不得了,很甜的说:“让你为我操心了。”

    容娴没有接话,她抬头对着铃兰露出一个让天地失色的笑容后,意料之中的见到铃兰被气得脸色铁青的神色,顿时心情舒畅了。

    铃兰:“……”

    被迫看到心上人对别的女人柔情满满,铃兰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死死盯着容娴,心里暗骂:心机!

    出了口气的容娴朝着沈久留微微侧身,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耿直道:“久留不必如此作态,换成是任何人,我都会去救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在我面前受苦。”

    容娴这话一出,可谓是将‘过河拆桥’诠释的彻彻底底。

    刚才为了气铃兰还甜甜蜜蜜柔情百转,眨眼的功夫便用过就扔。

    沈久留感动的神色一僵,眉心跳了跳。

    #最尴尬的莫过于表错情#

    空气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云游风轻咳一声,厚道的解围道:“对了容娴,我来时在外面碰到了小乐,小乐很担心你。”

    似乎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孩子,容娴嘴角抿起一个柔软的笑意,温声道:“小乐有心了,若你再碰到他,替我向他说一声,我一切都好。”

    沈久留从刚才的节奏中缓过神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觉得容娴的话有些问题,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便道:“小乐说木木最近有些咳嗽,别的大夫都不要,一直在等你看病。”

    容娴没有露出任何端倪,面上依旧一派温柔和煦,极不走心道:“木木真是小孩子脾气。”

第063章 破绽

    云游风笑容里满是痞气道:“木木本就是小孩子,当然是小孩子脾气了。”

    见容娴没有说话,云游风神色一喜,带着‘终于怼嬴对头’的得意昂扬的小表情,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雀跃之意十分明显。

    容娴神色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只意味不明道:“我很高兴游风没有理解错字面的意思。”

    云游风:“……”

    云游风得意的表情一滞,不管是容娴的眼神还是容娴的话语,都给他一种容娴是在夸智障的错觉??

    房间一片寂静,铃兰端着茶杯安分的抿着,她现在是不敢上去捋虎须了,要是容心机为了报复她在她面前再次故意与师弟甜甜蜜蜜的,她怕控制不住将这杯子给砸了。

    没错,在容娴毫不客气的‘过河拆桥’了一把后,铃兰终于反映过来她是被报复了,这才有了此时这短暂的平静。

    铃兰没有作来作去,粉荷也轻松了许多,她端起茶杯遮住了上扬的嘴角,眼里满是趣味的在云游风身上转动。

    她实在很难想象,怎么有人这么笨,永远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呢。

    这都被容娴噎了多少回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沈久留作为好兄弟,硬着头皮上前解围了:“小娴,木木还在等着你,我们是不是先去为孩子看诊?”

    话音落下,沈久留得到了云游风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

    嗯,男人的友谊在互相解围中得到了无限升华。

    但沈久留这解围的话题却没有选好,因为中了遮阳的容娴,压根就出不了门。

    容娴被戳中痛脚神色未变,她想了想,说:“我记得上次给小乐娘亲看病时,木木端了一杯他爷爷卖的茶水给你喝,还说下次再去便送你一包茶叶呢。”

    沈久留:“……”

    沈久留懵了懵,他刚说了什么,怎么小娴一言不合就怼他呢。

    想到那茶叶的味道,沈久留面色一苦,看着幸灾乐祸的容娴,沈久留默默道:“木木也说会给你一包。”

    容娴神情自若,口中假惺惺的感慨道:“老人家以卖茶为生,我怎么能去拿人家安身立命的东西,这话久留以后不要再提了。”

    她说的好似沈久留怂恿她去做一件天怒人怨、丧尽天良的事一样。

    沈久留:“……”无言以对!

    云游风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锋很快落下帷幕,意料之中的沈久留输掉了。

    他在心中悄悄感慨了下,没敢出声。

    嗯,恭喜云游风学会了明哲保身。

    在别人意识到不对劲前,容娴率先开口了,她话锋陡然一转道:“小乐没说木木的病情严重吗?”

    容大夫可是一个仁心仁术的好人啊,听到有病人在受苦,那可是比她自己受苦还难受。

    她刚才几次岔开话题都有些不符容大夫的身份了,幸好这里的几人都坚信她表里如一的纯良。

    放在心思敏感的人身上,指不定就怀疑她了呢。

    即便不是怀疑她的身份,也会怀疑她可能伪善。

    容大夫的身份容娴用得很顺,她暂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能少些纰漏便少些纰漏。

    “……木木有些咳嗽,小孩子咳嗽起来很容易发热的。”沈久留回过神来说道。

    听罢他的话,容娴脸上的笑意散去,微微皱眉有些忧虑,她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逝。

    容娴想了想,决定故意卖一个破绽出来。

    容娴站起身想要朝着药箱的方向走去,却忽然又停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顾虑一般,容娴回头朝着沈久留故作平静道:“久留,你去见见木木吧,若他病情严重,将他带来城主府,我亲自替他瞧瞧。”

    沈久留猛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快速地跳动了两下,古怪,很古怪。按照他对小娴的理解,一旦听到有人病了,她定然第一时间背起药箱赶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云游风神色一凝,显然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容大夫,这一来一回的肯定耽误时间,不若我们陪你走一遭吧。”铃兰忽然出声道。

    粉荷没有开口,她看着容娴神色有些奇怪。

    从传言中可以看出,容娴遇到病人并不会这般敷衍啊,这难道是闻名不如见面?

    容娴垂下眼睑没有去看任何人,她温声说道:“游风,你拿我的帖子,让安和堂的坐诊药师走一趟,替木木看病。”

    云游风脸上的痞笑消失,他刚站起身准备说什么,沈久留却忽然开口:“游风,你跟二位师姐先出去。”

    沈久留的目光紧紧盯着容娴,半点也不放松。

    “师弟……”铃兰开口想说什么,但被沈久留周身强横的气息所窒,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

    沈久留没有回头,他清冷的声线没有半分感情,语气不容拒绝:“粉荷师姐,你跟铃兰师姐还有游风先出去,我有些话想与小娴聊聊。”

    粉荷看了看容娴,道:“好,我们就在外面。”

    她拉着不情不愿的铃兰离开了房间,云游风最后一个出来,顺手将房门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容娴和沈久留,气氛一度很沉寂。

    “小娴。”沈久留率先开口,他站起身走到容娴面前问:“你不能离开城主府吗?”

    容娴望进这双清冷中却毫不掩饰其柔情的眸子,扬唇一笑,十分自然道:“久留在胡思乱想什么,师叔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沈久留眉宇间的朱砂越发红艳,他沉声问道:“那你为何不愿去帮木木治病?”

    容娴佯装吃惊道:“久留为何会这般想,木木只是普通的咳嗽而已,我让游风去请安和堂的坐诊药师已经够了,木木的病情对那位药师来说手到擒来,如何是我不愿帮木木呢。”

    “不对。”沈久留果断的说:“虽然你说的合情合理,但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认真的看着容娴,目光落在这张略显苍白的脸上,低声喃喃:“若非必要,你一定会亲自出手,而木木跟你关系也很不错。我已经说了木木在等着你看病,你却要遣别人前去,这根本不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他凝声问道:“小娴,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告诉我。”

第064章 解释

    看沈久留这姿态,不问出什么是不罢休了。

    容娴晃了晃衣袖没有吭声,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沈久留抿了抿唇,清冷的神色满是认真和坚定:“小娴,不要瞒着我,我想知道……”

    “好,我都告诉你。”容娴干脆利落道。

    沈久留的话音被打断,他嘴角动了动,神色有些茫然,似乎被容娴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给弄懵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劝慰的话,没想到一句都没用上。

    沈久留干咳了一声,只觉得刚才心头那点难受黯然瞬间消失,隐隐的有几分无力升起,他干巴巴道:“……小娴,你说,我听着。”

    容娴轻步走到桌前,将桌子上的竹简收了起来,她喉咙难受咳了几声,轻叹了声道:“你又何必追根究底呢,难得糊涂不好么?”

    “放在你身上,怎么能好。”沈久留回过身来,脸上带着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柔情和惶恐:“小娴,我怕付不起难得糊涂的代价。”

    容娴看懂了他的坚持,弯唇一笑,极不走心的敷衍道:“你啊,就是想太多,我不过是小小伤寒罢了。”

    她从袖中拿出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后,声音带着沙哑道:“走吧,去瞧瞧木木。”

    沈久留:“……”先别急着走啊,不是说解释吗?你快解释啊,我在等着呢。

    容娴似乎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刚准备说什么,却忽然顿住了。

    她可疑的沉默了下,略显担忧的问:“是这样的,我若是给你解释,你会不会捂住耳朵撕心裂肺的喊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沈久留:“……”

    沈久留险些嘴角一抽,他觉得小娴对他的印象可能有些误解。

    沈久留无力道:“小娴放心,我不会如此……”

    他停顿了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小女儿作态!”

    容娴一脸纯良的表示信了他的邪,啊不,是信了他的话,并告诉他——“久留不必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

    沈久留努力崩住自己清冷的神情,内心甚至有点儿小崩溃。

    小娴铺垫那么多,竟然只是随便问问。

    为了不让话题又歪了,他努力奋斗着将谈论扯回正事上。

    他先强调道:“小娴,我并没有那种矫情的恶习。”

    然后,神色严肃道:“小娴放心说罢。”你解释啊,你倒是快解释清楚!!

    容娴轻轻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揭过之前的话题,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久留还想听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只是有些伤寒。”

    沈久留表情一裂:“你的解释就是自己得了伤寒?”

    容娴拢了拢广袖,一脸无辜道:“不然呢?”

    沈久留:!!

    说好的深有苦衷、迫不得已呢?说好的被人迫害、心口难开呢?

    我都准备好赴汤蹈火了,却发现自己特么又表错情了。

    看着沈久留严阵以待的表情龟裂,容娴不禁眉梢上扬,不用问都能猜出沈久留心里在想什么。

    她似模似样的感叹道:“原来在久留心中,一直都想着如何拼劲全力拯救可怜无辜的我出城主府这水深火热的地狱啊,我真是太感动了。”

    说着她还抬起手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假装感激涕零。

    沈久留: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尴尬。

    “不过在久留心中,竟然打算为了‘默默承受痛苦’的我而舍生忘死,视死如归,这可真是——”容娴拖长了声音,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想要逃开这尴尬气氛的沈久留迫不及待的接话道:“你不必感动。”

    容娴却紧跟着她的话音道:“——想太多。”

    沈久留:“……”

    这就有些尴尬了,好么?

    半晌后,沈久留默默走到书柜边拿起药箱,若无其事道:“小娴,我们快走吧,木木的病情耽误不得。”

    他心中哀嚎,自己竟然跟小娴没有半点默契,想象中的心有灵犀压根就是幻想。

    他郁闷的垂下头,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之前被他老戳痛脚的容娴却不会简单的放过他。

    容娴故意松了口气,直言不讳道:“我还以为久留准备告诉我,你与游风他们是如何商议救我,又制定了何种逃亡路线呢。”

    沈久留耳朵一红,之前还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何这会儿被小娴说出来却莫名有种羞耻感。

    见到他的姿态,容娴也见好就收。

    她转锋一转,一本正经道:“既然久留没有问题了,我们便去看木木吧。”

    顿了顿,她侧头看向沈久留,不确定的问:“久留是没有疑问了,对吧?”

    沈久留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唯恐将自己又给坑了。

    容娴垂眸轻笑,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她故意露出破绽让沈久留发现她的异样,否则她想要掩饰什么哪能有这么多漏洞。

    可结果让她有些失望,沈久留竟然没有追根究底,也没有深想。

    容娴意味不明的扫了眼沈久留,唔,这人到底是粗神经没有发觉,还是胆小的不敢深究呢?

    沈久留不知容娴心中所想,他争得容娴同意后,快步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

    靠在树上的云游风和坐在竹林边石桌上的粉荷、铃兰走看了过来,云游风从树上跳来,嘿嘿一笑:“看来你们是解决了内部矛盾啊。”

    容娴站在门内朝着他微微一笑,言不由衷的称赞道:“游风心思细腻,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啊。”

    云游风:虽然被夸了,但并没有开心的意思。

    沈久留提着药箱走出门,经过门口的两位婢女时鬼使神差的顿了顿,忽而问道:“一会儿容大夫要出门看诊,需要请示城主吗?”

    左边的婢女弯了弯身子,认真回道:“回少侠,不用如此。城主曾经吩咐过,容大夫想去何处便去何处,只要有空回来替夫人看看诊便可。”

    沈久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清波确实没有限制小娴的自由,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他走到云游风身边,忽而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温柔叫道:“小娴,走吧。”

    铃兰冷哼一声,蹦到了沈久留身边,半步不离,她才不会给容娴与师弟独处的机会呢。

    粉荷无奈的跟了上去,对任性的师妹似乎毫无办法。

第065章 任性(掐指一算,该加更了)

    容娴对铃兰的挑衅视若无睹,她抬头看了看灿烂的阳光,有些晕眩的扶住门。

    果然,遮阳对她伤害最大的便是神魂。

    容娴面上不露半点端倪,只是看起来有几分心不在焉道:“久留真是个急性子,我出门也得换身衣服,在房间闷了好几天,这件衣服上满是药味。”

    沈久留疑惑道:“小娴身上的药味跟以前一样好闻,并不重啊。”

    容娴对于即将踏进阳光下没有半点慌乱纠结,她还有心情调侃沈久留了:“大概是我出门前总忍不住想要打扮一下。唔,就跟久留来城主府前要先计划好用哪种方式搭救我是一样的,我这么说很是通俗易懂,想来久留也能听得明白的。”

    沈久留:“……”

    他一点都不想回想起自己之前因为想太多而做的蠢事,这让他有种被尴尬支配的恐惧。

    他连忙脱口道:“小娴去换衣服吧,慢慢来,时间还早呢,不着急。”

    容娴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着沈久留,轻轻叹了口气说:“让我赶紧去给木木看病的是你,让我不着急慢慢换衣服的也是你。”

    顿了顿,她认真的下了一个定义:“久留真是任性呢。”

    沈久留:“……”差点被憋得内伤。

    “那我去换衣服了啊。”容娴礼貌的说了一声。

    沈久留无力道:“嗯,我等你。”

    容娴啪的一声关上门,快速换了一身紫裙外罩银纱,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广袖流云,眉目精致中隐隐流露出几分高贵。

    她伸手将荷包挂着身上,荷包内的药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闻起来更像一个大夫了。

    房门打开,容娴一眼便看到举起手维持敲门姿势的云游风。

    容娴垂眼看他。

    云游风干笑了两声,说:“你这么快就好了?”

    他只是忽然想到那会儿在房间嗅到的血腥味,心里有些不安,想来出其不意探探罢了,不成想容娴这么快便收拾好了。

    容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语气兴趣盎然道:“听游风这语气,似乎见过姑娘家换衣服啊,不然对我换衣服的时间长短又如何这般惊讶?”

    云游风:“……我只是礼貌的问一句。”

    容娴微微一笑,不走心道:“嗯,我知道了。”

    听她这么通情达理的应着,云游风没有半点高兴,盖因容娴又补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云游风:“……”

    他默默地转身朝着树下的沈久留走去,捂着胸口那咽下去的一口老血,只觉得再跟容娴呆下去,他肯定得噎的岔气了。

    沈久留略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抬头朝着容娴道:“小娴,我们走吧。”

    容娴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脚朝外走来,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再犹豫。

    一步。

    她隐隐感受到像是置身火炉一样的滚烫,无处可逃,只有被烧成灰烬这一跳路可走。

    两步。

    她的呼吸一紧,被玄黄功德之力止住不再衰败的神魂隐隐开始动荡。

    三步。

    七品莲的功效快速的消耗,身体的衰败已经止不住了。

    第四步踏出,便将彻底走出屋子的阴影,暴露在阳光之下。

    容娴长袖下的手一紧,脚步刚准备跨出,一把似乎被特殊处理过的油纸伞出现在头顶。

    她猛地回头看去,却见青一背光站着,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大夫,城主知道您要出门看诊,对您的慈悲心肠感动不已,这把伞是城主命青一送给您的礼物,还请收好。”

    容娴凤眸一闪,悄悄将手中的,木灵珠收了回去。

    她从善如流的接过油纸伞,指腹轻轻触摸着纸伞,一股冷气钻入体内,一道道禁制符文在眼前划过。

    这可真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东西啊。

    容娴笑容美好而柔软,口中假惺惺的感慨道:“师叔他老人家总是这么体贴。”

    青一:对着城主那张青年的脸,你称一声‘老人家’不嫌牙疼?

    虽是这么想的,但青一却不敢说出口,他的目光在容娴拿着伞的手上一转,客气的说:“希望您玩的愉快。”

    容娴垂眸,意有所指道:“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清波业障缠身,杀了他可是有功德拿的。即便她不能动手,别人却可以。

    想到这里,容娴眸光闪烁了下,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婉柔和的模样。

    青一拱手一礼,道:“容大夫的话属下会带给城主的,属下告退。”

    青一如同来时一般快速离开,但他与容娴之间的对话却没瞒着沈久留等人。

    几人觉得这对话很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铃兰嗤笑一声,说:“秋天没多热吧,这种天气还撑着伞,娇气,装模作样。”

    粉荷无奈的扯了扯她的袖子道:“铃兰,快别说了。”

    既然喜欢少宗主,那就在少宗主面前保持好形象啊,这么斤斤计较、尖酸刻薄的,本来就是喜欢恐怕也很快变成厌恶了吧。

    再美的女人嫉妒起来,总是丑恶难言的,并且完完全全把自己置于了下方,更显得有些蠢笨。

    粉荷朝着容娴略带歉意道:“容大夫,铃兰她只是心直口快,还请见谅。”

    容娴将‘心直口快’四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嘴边的笑意深了深,说:“无妨,铃兰师姐年幼无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个‘师姐’,一个‘年幼无知’直接将粉荷被噎了一下,她愤愤然瞪了眼容娴,却不敢再多嘴。

    这么短短时间内,她可算是看清楚了,尽管容娴脾气很好,但却不是个愿意吃亏的,她又说不过人家,自然不愿意再去受气。

    “久留,我们先去看看木木吧。”容娴撑着伞语气柔和的说道。

    沈久留看了眼她头顶的油纸伞没有说什么,提着药箱跟以往一样走在她身边,像个衷心的骑士一样守护者容娴。而刚才容娴跟自家师姐打嘴仗,他完全没有听出来。

    云游风背着大刀哈哈一笑,说:“看来好像没事了,我先去找个酒馆喝它个三天。”

    他要大醉一场醒醒神,今日被容娴左噎一句又噎一句的,有点怀疑人生了。

    云游风的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府内,沈久留与容娴也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院子。

第066章 喝茶

    雅致的小院内瞬息间只剩下粉荷和铃兰二人面面相觑,良久后,铃兰笑容苦涩的说:“久留师弟将我们完全给忘了。”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便沈久留性子再怎么清冷,却从不会将她们完全抛之脑后。

    但自从沈久留心系容娴后,便好似被勾了魂儿似的,眼里只有容娴,除了容娴再也容纳不下别的东西。

    “粉荷师姐,那个容娴有什么好的,为何久留师弟偏偏就看上她了。”铃兰神色满是悲哀和不解。

    她与沈久留相伴十几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管是身份背景还是未来前途,他们都是最相配的一对。

    她本已经打算好等这次久留师弟回山,他们便由宗主和长老做主成亲,谁知却横生枝节。

    一个会点功夫的凡人,身份资格如何能配得上昊天仙宗少宗主。

    “师姐,我决不允许容娴跟师弟在一起,她不配。”铃兰语气阴沉至极。

    粉荷一看便知道她钻入了牛角尖,怎么劝都劝不回来了,除非少宗主能跟容娴分开与铃兰成亲,否则这件事定然会成为铃兰的执念,执念入魔可不是好玩儿的。

    她沉吟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师妹放心,我会帮你的。”

    外人跟亲人之间如何选择粉荷分的很清楚,容娴再怎么优秀也没有她看着长大的铃兰重要。且铃兰还是大长老的孙女,她与少宗主之间的亲事更能稳定少宗主的位置。

    打定主意,二人也不怎么着急了,她们第一次下山,山外的东西十分新鲜,之前有长老跟着她们不敢放肆,现在没有长辈在旁,两人都好奇的四处逛着,偶尔看一眼沈久留,不让人离开她们的神识范围内。

    贫屈,小孩儿稚嫩的咳嗽声很是清晰。

    容娴端着药碗走过来,语气温柔的说:“木木,喝了药会舒服一些。”

    小乐小大人般走过去将木木扶起来,容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直接坐在了床边,拿着勺子搅动了下药汁,碗里滚烫的药汁瞬间变温,入口的温度刚好。

    还未等她给木木喂药,木木的爷爷便端着两碗茶水过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老头子这里除了茶水啥都没有,还望容大夫不要嫌弃。”

    容娴的目光在那茶碗上停顿了一瞬,用勺子搅了搅药汁,装模作样道:“我一直听小乐说您泡的茶水最好喝,之前尝过小乐泡的,今天有口福尝尝您泡的,真是来对了。”

    她说话时神色温暖和煦,完全看不出之前嫌弃人家茶水嫌弃的要死的态度。

    守在一旁的沈久留听到她的话,眼皮跳了跳。

    要是没记错的话,在来之前他只是稍微提了句这茶水,小娴的态度便像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

    虽然那茶水的味道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现在——

    他的目光在容娴身上划过,微微沉思,难道姑娘家的心思都这么善变吗?

    而听到容娴恭维的老人家,脸上的紧张和忐忑消失,完全将她的客套话当成真的了。

    老人家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直接将茶碗朝着容娴递去:“既然您想尝尝,那便趁热喝吧。”

    容娴低头对上送到嘴边的茶碗,抬头看看老人家热情的笑脸,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苦恼的揉了揉额头,觉得伪装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虽然盛情难却,但容娴不太想委屈自己。

    她抬手轻轻扬了扬药碗,故作可惜道:“这药凉了喝不好,看来要品尝老人家的茶水,还得耐下性子等等了。”

    说着,手中的勺子还在药碗搅动了下,刚刚还稍显温凉的药汁又开始冒热气了。

    默默看透一切的沈久留:“……”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老人家一听这药耽误不得,连忙将茶碗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茶水随时可以泡,孙子的病更重要。

    不用立刻面对那碗难以下咽的茶水,容娴松了口气,这才将药碗递给木木,笑吟吟说道:“木木,一口气喝光就不会觉得苦了。”

    老人家在一边着急道:“有点烫,木木吹吹。”

    容娴眨了眨眼,也不嫌麻烦的重新将药汁弄凉。

    木木乖乖地接过药碗,小舌头像猫咪一样试探的舔了舔,发现不烫后,一口气直接喝完,苦的他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忽地,他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嚼了嚼,一股奶甜的香味在蓓蕾蔓延而开,立刻就驱散了嘴里的苦味。

    木木惊讶的看向一旁笑吟吟的容娴,目光在容娴的手上打量了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忍不住奶声奶气的问道:“容大夫,那是糖吗?”

    容娴抿唇一笑,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说:“是糖,吃了我的糖,准备好让我扎针了吗?”

    木木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但看着容娴温柔的模样,硬是鼓起勇气道:“准备好了,我不怕。”

    容娴轻笑了声,将药箱中的布包拿了出来,布包打开,里面别着一根根纤长的银针。

    容娴指腹划过这些银针,从中取出来一根,脸上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指尖弹过银针,针上一点灵光闪烁。

    银针飞快在木木身上的穴位扎过,不过片刻的功夫,容娴手指微动,银针已经回到了布包内。

    看着闭目昏睡过去的木木,容娴她将木木放平在床上,位他盖好被子后,替他把了把脉,随即笑道:“肺部湿气已除,木木睡一觉便没事了。”

    老人家面色一松,脸上的笑意更为真切。

    老人家表达谢意的方式十分质朴简单,他将木桌上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给容娴与沈久留泡了一大碗端来。

    并没有躲过一劫的容娴:“……”这茶水是什么味主人家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但看着老人家笑容真挚的模样,他可能还真没数。

    容娴无奈接过面前明显缺了个口子的破旧瓷碗,朝着老人家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道:“您真是太客气了。”

    老人家他感动道:“容大夫不收诊金免费施药,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泡两杯茶算不上什么。”

    他心里感叹,容大夫真是太过仁善了,只是喝杯茶都推三阻四怕给他添麻烦,真是个好人啊。

第067章 例外

    容娴见实在躲不开这碗茶,也没再使什么手段。

    不喜欢归不喜欢,伤了老人家的心就是大事了。

    容大夫可是个心肠柔软的烂好人呢,老人家一片赤诚之心,怎能拒绝,她可不想惹得别人怀疑。

    容娴低头盯着碗里的茶水,做足了心里建设后,凑上去小小抿了一口。

    嘛,这卖两文钱一碗的茶水味道跟上次的并无区别,还是难喝的厉害。

    这么想着,容娴又喝了一口。

    刚想上前替她解围的沈久留脚步顿住,眼里隐隐浮现出几分笑意柔情。

    他就知道小娴心肠柔软,温柔善良,哪怕勉强自己,也不愿意伤了别人那一片真心。

    沈久留看向容娴,清冷的眉眼柔和缱绻,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招人喜欢的人,好像汇聚了人世间的所有美好,让他只要一想到就满心欢喜。

    容娴只看沈久留的表情就知道沈久留心里想的是什么,对此,她昂头朝着沈久留微微一笑,厚颜无耻的接受了他的赞美。

    容娴捧着茶碗,明明是最劣质的瓷碗和最低劣的茶水,她却也没有半分嫌弃。

    她动作优雅、姿态随意,仿佛坐在云端引着醇香的美酒,眉眼弯弯,让人一看便心生愉悦。

    放在茶碗,容娴面上不动声色,微微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您泡的茶味道格外独特,这一次喝了之后,恐怕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喝不下别人的茶了。”

    嗯,连提茶这个字眼都不想提了。

    老人家当她的话是真诚的恭维,开心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他们这些穷人一直被人看不起,也是那些乡绅仙人口中卑贱的低等人,但容大夫身上却从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容大夫对他们太好了,他心里也清楚,容大夫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容大夫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他这廉价的茶叶如何会有容大夫说的那般好,容大夫是在哄他这个老头子开心罢了,可这种感觉太过珍贵,让他这个活了一辈子的老家伙都觉得温暖。

    嗯,看样子老人家对他的茶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然后,老人家笑容满面道:“容大夫要是喜欢,走时老头子给您拿一包茶叶。”

    容娴神色一滞,对上老人家真诚的目光,心中暗道:难道是她伪装的……用力过猛吗?

    她朝着老人家调皮的眨眨眼说:“好啊,就当是木木的诊费了。”

    老人家心下暖洋洋的,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他连忙走到放茶叶的地方去给容娴包茶。

    沈久留站在一旁看着容娴费尽心思的逗着老人开心,嘴边无意识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冰川雪莲花开,珍贵而稀有。

    片刻,老人家快步走来,将小包茶叶递给容娴,语气慈祥的说:“容大夫若是喝完了可以再来,我的茶叶管够。”

    “恐怕我是不能来了。”容娴假模假样的遗憾起来:“我可是个大夫,只要有病人的时候我才会造访,您身体康健,精神矍铄,我啊,就不给你添晦气了。”

    老人家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他也朝着容娴调皮的眨眨眼:“有容大夫在,我老头子什么病痛都不怕。”

    容娴笑容一敛,认真的叮嘱道:“您可不能因为有我在就不注意了,病了难受的可是您呢。”

    老人家虽然被说教了,但心里依旧很开心。

    他儿女去的早,只留下了一个小孙子,上次容大夫为他治腿时他就忍不住心疼这姑娘,将容大夫当成了自家女儿疼爱了。

    且容大夫也是为了他好,他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见老人家听了进去,容娴站起身接过他的茶叶,细细交代了他木木生病期间的禁忌后,便招呼着小乐跟沈久留一起走出门来。

    沈久留刚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转身来到桌前,将桌子上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嘴里顿时泛着一股苦味,这样的茶水还不如白水喝着好。

    可这是老人家的心意,心意的贵重是什么都比不上的,所以小娴才会那么珍视,他也不舍得让老人家失望。

    沈久留朝着老头子沉声说道:“多谢招待。”

    看到老人家眼里的慈祥笑意,沈久留眼底也泛上了一层暖意,转身朝着容娴走去。

    门外,小乐母亲正担心的守在那里,见到容娴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容大夫,木木如何了?”

    老人家一直在卖茶生存,木木一直跟着小乐长大,在妇人眼里,乐乐跟亲生的儿女没什么不同,木木病了她也十分担忧。

    容娴温声安抚道:“木木已经无碍,嫂嫂放心。”

    小乐在一旁小大人般的挺挺胸膛,道:“娘,我也有帮忙照顾弟弟。”

    妇人慈爱的笑了笑,夸奖道:“我儿懂事,娘最是高兴。”

    她侧头看向容娴,感激的说:“劳烦您了,容大夫。”

    容娴扬眉一笑,一本正经道:“嫂嫂不必客气,我本就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本分,木木平安无事,我心中也甚是愉悦。”

    妇人赞道:“您真是好心肠啊。”

    容娴弯弯唇角没有接话,她看着妇人拉着小乐帮老人家殷勤的收拾屋子,脸上的笑容依旧,眸色似有几分迷蒙,仿佛陷入了心魔中一样。

    面前这些人贫穷无能、平庸弱小,可他们却能尽享天伦之乐,但她呢?

    蝇营狗苟一生,只为了追求起死回生,让容家的人重新现世这个不可能的希望?

    容娴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裙子上的绣花纹路,喃喃道:“所谓重生,所谓涅槃,都是骗自己的。”

    没错,容娴很清楚这世间从没有起死回生一说,人死了就死了,魂魄要么投胎了要么散了,死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哪怕找来转世之身,也不再是曾经那人。

    容娴所有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后,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就是死了又活的,她猛地醒过神,清了清嗓子,似模似样的自圆其说:“唔,我是个例外。”她有神器护体,若是别人,死了也就真死了。

    容娴她啊,连魔障了都放不下自己完美的人设,有半点纰漏立刻就描补了。

    可喜可贺的是,这一系列动作让心魔没有半点用武之地。

    并不是……

    现在要紧的是,容娴今后想做什么?!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啦上架啦上架啦,✿✿ヽ(°▽°)ノ✿

    好吧,作者是提前先发了感言的,毕竟等待是漫长的,作者都等了快俩月了,小天使们也等着爆更爆更爆更!

    老实说,作者每次听到爆更这俩字,都觉得会吐半升血。

    上架是什么意思呢,科普一下,大概就是开始销售了,而这本书就是一个商品,商品的好坏就看订阅它的数量了,嗯,大概就是酱紫(一本正经脸.jp)

    感谢花椒主编,感谢卫矛责编,感谢每一位投票、收藏、点击、打赏(划重点)的小天使们,鞠躬敬礼∠(°ゝ°)

    下来,我们说说正经事吧(正经脸.jp)

    第一,本文无CP,如果小天使们发现文内哪位男性角色疑似男主,请默默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个炮灰。

    第二,主角表里不一(字面意思),翻脸比翻书快,#谈恋爱不如修炼爽#

    第三,作者一生放荡不羁爱银票,所以一万起点币加2更,五万起点币加5更,十万起点币那就十更了呗,看来作者的算数还不错(骄傲脸.jp)。月票每200张加一更,这是加更的基本条件啦。当然了,也可能从上架到完本作者都没机会加更的(委屈脸.jp)

    第四,说完加更后,再说更新问题,若无意外,每天第一更都是在7:05分,最晚一更在23:05分,无论中间多少更,这两个时间段不会变的。咳,请大家不要脑补这两个时间段有何意义,那不过是作者看着顺眼罢了。

    第五,作者玻璃心,虽然玻璃是钢化的,但依旧是玻璃不是。所以跟作者江湖不见的朋友,千万不要跟窝打招呼,也千万不要留言跟窝说再见┏(^0^)┛,因为那样的话,窝内心哭成狗,面上还要装模作样来一场离别感言,太虐,窝承受不来。

    第六,有好的意见或建议,可以在评论区提,虽然作者不一定采纳(*^▽^*)

    第七,请大家一定支持正版,不然某天一觉睡醒,你们去看更新的时候,可能一脸懵逼的发现作者给你们……防盗了呢。(哈哈哈,是不是有很多小天使以为作者不更新了?放心,作者的节操很有保证的。)看正版一章真心不贵,几分钱而已的,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第八,看的不开心千万不要在文底下诅咒作者,听说作者是高危职业,很容易穿越的,一旦穿越,这不就断更了吗?

    第九,看盗版的也千万别来刷存在感,作者不会骂人,也不会诅咒人,作者只会端着一杯苦苦的咖啡,维持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轻叹一句:人生多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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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很唠叨,看到最后一条的小天使绝壁是作者真爱粉,而不是折翼的奥尔良鸡翅。谢谢大家,谢谢,(* ̄3)(ε ̄*)

第068章 戒备

    从容家消失的那天起,容娴的人生便拐了一个弯儿,以前她最想做的是结束镇压狴犴魔狱那不自由的人生,抛开与天道的交易。

    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再也没有什么能掌控她。

    不管是作为息心尊主时遍布四方的魔修还是作为容大夫时踏遍四州,落满棋子,她都在将这片世界一点点变成她自己的。

    属于自己的风景远比她人的更为炫目耀眼。

    论霸道掌控欲的可实施性

    而今她想做的能做的,好像只剩下惩治那帮叛徒了。

    容娴嘴角微翘,笑容明媚而柔软,依旧是那个仁心仁术、至纯至善的容大夫,谁都没有看出她的偏执。

    她抬起头看着沈久留眉心那艳红的朱砂痣,默默想道:唔,她还可以收回剑帝精血。

    最是关注她的沈久留模模糊糊间听见她说了什么,却没有听清,他疑惑的问:“小娴,你刚才说了什么?”

    容娴抚了抚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施施然道:“我说,老人家给的茶叶,回去后我泡给久留喝。”

    沈久留:“……”

    “久留也不愿意老人家失望的,对不对?”容娴眨了眨眼,满是希冀道。

    沈久留默默道:“可那是给你的。”

    容娴露出一个灿如夏花的笑容,对着稍微失神的沈久留道:“久留如何跟我这般生疏,我的不就是你的。”

    被这笑容闪了神的沈久留下意识点头。

    见他答应,容娴的笑容立刻收敛,慢吞吞道:“既然久留已经答应,那回去后就拿走拿包茶叶吧。”

    回过神来的沈久留身体僵住了,想说什么吧却又说不出来,将自己给憋的脸色通红。

    不远处的大树上,粉荷看着破旧屋子前的男女,目光隐隐有些复杂。

    容娴并不是最美的,修为也不高,心肠软又好骗……

    但不可否认,即便这人浑身都是缺点,但却比他们修士多了最大的一个优点——人性。

    善良美好,纯净温暖。

    她能让任何人感受到温暖和美好,能给所有绝望的人一丝希望和坚强,她像光却没有光的璀璨,反而如月光那般温温柔柔的让所有人都忽视不了,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来到你的身边,赋予你活下去的勇气。

    而修士呢?

    粉荷在心底叹气,自从走上修仙一途,不管她们是为了斩断红尘还是为了不结因果,都远离了人群高高在上。

    她们将自己与普通人分离,与寂寞孤独作伴,在追寻道的途中再也找不回曾经身为普通人的心态。

    不管有意无意,他们都与普通人彻底分开,成为两个不同的群体。

    容娴真的很好,她就像天道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全部汇聚在一起创造出来的,仅仅是看着她便让人觉得幸福和温暖。

    而少宗主虽然修了仙,看似清冷淡漠,偏有一副柔软心肠。

    这两人很般配,让她完全挑不出任何理由阻止他们。

    粉荷侧头看着目光炯炯盯着少宗主的铃兰,轻声问道:“铃兰,你喜欢少宗主什么?”

    铃兰收回停在沈久留身上的视线,想了想回道:“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当久留师弟告诉我他以后一定会很厉害,一定能保护我的时候,我便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粉荷摇头苦笑:“铃兰,宗门那么多人都愿意保护你,为何一定是少宗主?”

    铃兰怔了怔,看着不远处风姿卓越的青年,喃喃道:“可宗门那么多人,为何不能是沈久留。”

    粉荷没有接话,铃兰这般固执,她完全没有办法。

    两人坐在树上安静无声,似乎都在想着什么。

    门口,此时阳光正值头顶,容娴看了看被阳光照射到的油纸伞撑起,轻声说道:“久留,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沈久留抬头看了看时间,忙将药箱背在身上,顺手捡起地上的油纸伞递给容娴,柔声问道:“小娴饿了吗?我们去用午饭。”

    看着他似乎没有发现这伞的作用,也不觉得容娴带着这把伞有何奇怪,容娴忍不住扬眉一笑,语气温温柔柔:“好,听你的。”

    这一瞬间,沈久留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从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让他牵肠挂肚,让他随其喜而喜,随其忧而忧,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情绪。

    容娴并不是最美的,可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古典的气息,那种古意与现在交织在一起的神秘感让他心神动荡。

    容娴不是最优秀的,但她的品性无人能够指摘,她就像光,只是站在那里便照亮靠近的人,她身上无一处不让他心动。

    “好,我们走。”沈久留听见自己清冷的声线染上了说不出的温柔道。

    两人相伴离开,门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小乐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娘,我觉得容大夫跟沈哥哥很相配啊。”

    站在他身后的妇人轻咳一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小小年纪知道相配的意思吗?”

    小乐嗖的一下跑进后院帮姐姐做饭,嘴里嘟囔道:“我年纪虽小,知道的可不少呢,相配的意思不就是他们像夫妻嘛。”

    屋外,妇人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眼里满是祝福,希望这两位好心人能够修成正果。

    大树上,粉荷见到沈久留和容娴离开后道:“走吧,我们先回城主府。”

    铃兰看到那两人无比和谐的背影,目光沉了沉。

    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粉荷连忙跟了上去。

    大街上,沈久留看着身边的女子,尽管两人只是这么平淡的走着,他心里却忍不住涌出一股股满足,比他练会了一套剑法还开心。

    “小娴,你愿意跟我回去见师尊吗?”沈久留忽然脱口而出道。

    话音落下,他懵逼了下,完全没想到自己能不过脑子的说出这么孟浪的话来。

    这、这一言不合就见家长的节奏让他清冷白皙的俊脸上飞出一团红晕。

    他想要将这句话收回,偏偏又忍不住心里的渴望,他想知道小娴的答案,想知道小娴是否跟他一样的心情,对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情谊。

    容娴眨了眨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戒备了起来。

    沈久留为何忽然要带她去见沈熙?难不成沈久留发现了什么,想要借沈熙去验证或者直接出手?

第069章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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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娴细细的打量着沈久留的神色,却没有现哪儿有不对。

    她垂眸想了想,试探的回应了句:“好啊,我也想知道久留的师尊是何种模样,能教养出久留这般出彩的人物。”

    然后,她便见到沈久留寡淡的表情上绽放出一个精致炫目的笑意来。

    容娴撑了撑脑袋,果然是怀疑她了吧,不然听到她答应也不会这么开心,且她这么痛快答应了,便代表她不惧见到沈熙。

    换句话说,她并无异常,心里没鬼,打消了沈久留心中丁点的怀疑,所以他才会这么开心吧。

    但容娴始终想不通,她到底哪儿露出了破绽,让沈久留怀疑了她?

    看来必须尽快找机会收回沈久留身上剩下的那部分精血了,她不能让沈久留坏了她的事。

    沈久留哪里知道容娴在心里已经往他身上套了上百种让他死去活来的计划,他只听到容娴的回答,差点没原地爆炸了。

    一向波澜不起的心竟然荡起层层浪,眼里的喜色如何都掩饰不住,若非这是在大街上,恐怕早就拔出剑舞他个三天三天泄这股喜悦。

    小娴答应跟他见师尊了,小娴也喜欢他,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我喜欢你,而你恰恰好也喜欢我,两情相悦总是让人着迷的。

    沈久留沉迷脑补不可自拔,容娴撑着伞朝着城内最大那家客栈走去。

    刚刚走到客栈楼下,一道身影从二楼砸了下来,方向刚好是容娴这里。

    容娴撑着伞看不见,但她能感应到。

    她目光闪了闪,紧紧握住油纸伞向着旁边走去,借此躲开摔出来的那人。

    谁知那道身影像是预测到她躲开的方向一样,在半空中调整了下角度,直直朝着容娴砸来。

    容娴脸色微变,若真被这人砸中了,手里纸伞破碎,她肯定不好受的。

    容娴指尖一根银针飞快射出,本以为能轻易击中摔下来的人,让那人改变方向。

    不曾想一道轻笑声传来,一股庞大的力量自上而下将她推开好几步,连带手里的伞都有隐隐脱手而出。

    沈久留这时才去醒过神来,现容娴有危险,他脚下步伐变换间,转瞬便来到容娴身后,单手抵在容娴后背止住了容娴的退势,同时毫不留情的一掌朝着半空中的人打去。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呼吸间便完成了,沈久留看都没看被他打中的人,眼里只有容娴。

    “小娴,你有没有事,刚刚是不是被吓到了?”沈久留紧张的盯着容娴,似乎只要容娴有半点不好,立刻就扑上去找那人拼命。

    容娴心静如水,目光扫过从地上爬起来的黄衫女子,暗自猜测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跟她过不去,从客栈飞出非要朝着自己头上砸来。

    看到容娴握着油纸伞脸色有些白,似乎被吓得久久不能回神,沈久留忙紧张兮兮的唤道:“小娴,小娴!”

    他有些手足无措,清凌凌的双眼里闪烁着歉疚,似乎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心上人。目光扫向走过来的女子时,眼里满是凌厉。

    半晌后,容娴好似才回过神来,温声安抚道:“我无碍,久留不必担心。”

    她目光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隐隐的竟然感应到这女子与自己有莫名的因果,容娴眸色一深,看来她得查清楚这女子是谁了。

    容娴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问道:“姑娘刚才不小心摔了下来,不知可有大碍?”

    她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没有因自己刚才差点遭受的无妄之灾恼怒半分,还有心情去关心罪魁祸,真真将至纯至善演绎的淋漓尽致。

    黄衫女子笑颜娇憨,一双水润的眸子满是狡黠灵动,嗓音清脆道:“你这人好生有意思,明明是你身旁的男人害我摔了一跤,你偏偏不去提,护短到黑白不分也是让人钦佩。”

    容娴唇角弯了弯,似乎觉得这姑娘很有趣,她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活力的人了,整个人像一团火,很轻易便能将身边的人燃烧。

    至于这姑娘说的护短,容娴毫不客气的承认了:“我家久留只是担心我,若他真让姑娘受了伤,我负责为姑娘医治。”

    沈久留的命是她救的,身体里还安放着她的东西,说这个人是她的也不为过。

    她话音落下,女子还未如何呢,沈久留先荡漾了起来,‘我家久留’四个字在他脑中无限循环,让他好像吃了仙丹一样舒爽。

    小娴亲口承认了他们关系匪浅呢,他和小娴是一家人呢。

    黄衫女子晃动着腕上的铃铛,姣好的面容让人望过去有一种云泥之别,她没去计较容娴的话,反而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沈久留,认真道:“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人才一表,英俊潇洒颇为不凡。”

    沈久留神色清冷道:“姑娘过奖了。”

    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容娴身上,好似他的世界里只有容娴一样。

    容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久留这般孩子气的表现让她好笑不已。但看向黄衫女子,现这女子盯着沈久留的眼神格外熟悉。

    容娴又扫了眼沈久留,忍不住感慨万分,原来是看上沈久留了。

    这姑娘倒是大胆,行为举止完全不加掩饰。

    可因为沈久留而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这就不太有趣了。

    容娴弯弯眸子,好似无意的问:“之前看姑娘从楼上摔下来,不知是否是何误会?”

    沈久留被这句话引去了注意力,眼里寒光闪烁,眉梢微动,声音冷凝的质问:“姑娘刚才为何朝着我、师妹身上摔来?”

    他卡了一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容娴,叫容大夫吧太过见外,但在外人面前称呼小娴似乎也不太好,说妻子吧又不好意思,只能选了这个中规中矩挑不出错的‘师妹’称呼了。

    黄衫女子从这句话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后,开心的咧嘴笑开了,一见钟情的对象跟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只是师兄妹,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她本来还以为要在这女人手里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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