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女争吵
宋家的小姐死了，在杭州城并未掀起风波，人们还是该干嘛干嘛。
顾府清欢苑，顾念娇正翘着腿在院儿里晒太阳，时不时拈起一块糕点放嘴里，好不惬意。
白藏兴冲冲的跑进来，“小姐小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顾念娇换了只腿翘着，半眯着眼，瞥了一眼白藏。
白藏气喘吁吁的站住了脚，伸手给自己顺了顺气，才看着顾念娇说道：“陆公子约您去游街玩耍。”
顾念娇听罢，嗤笑一声：“游什么街啊，这杭州城大街小巷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有什么可玩的。”
白藏想了想也是，便又将那陆申的话给重复一遍：“陆公子说，去城外跑跑马也是十分得意。”
果然不出白藏所料，听到这里，顾念娇的眼睛唰一下的亮了，就听她兴奋说道：“你去回话，就说下午未时四刻，我在城门口等他。”
白藏点点头，笑着转身便走了。
青阳走了过来，站在顾念娇的身旁，温声道：“小姐，老爷来了。”
顾念娇一愣，心里知晓这顾闵为何而来，想到这里，眉间闪过几丝不耐，却还是抿抿嘴：“迎进来罢。”
顾闵一进院子，便看见少女，翘着腿躺坐在软塌上，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看到她与她生母极其相似的脸庞，顾闵叹了口气。
心里对亡妻的思念又重了几分，但脑海里又浮现出江婉的模样。
顾闵无奈，将心事沉淀几分，提步往顾念娇走去。
“你看看你，坐没坐相，没个正形儿，拿出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出来，免得丢你爹的脸。”
顾闵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开口就是训她的话。
“对啊，你的脸不是早就丢完了，我这算什么，不过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顾念娇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一点没将他的话放心上。
顾闵听完她说的话，心里蓦的一窒，看着她的脸，轻声劝慰道：“娇娇，你为何要如此抗拒阿婉和阿殊？你是在怪爹再次娶妻吗？可是那时你还小，我整天忙于政务，无法抽身陪你，所以......”
“可是你即便将江婉迎进了门，我还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人陪我。”顾念娇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她那时年纪五岁，却知晓自己没了母亲。
江婉进门后，是想同顾念娇亲近，但那时候不过才五岁的小念娇，对江婉却生出了浓浓的敌意。
“她是想好好待你的，可是你从未给过她机会。”顾闵仍是苦口婆心的劝她。
“行了，你莫要再说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多说无益。”顾念娇一点也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顾闵见她一脸抗拒，便不再说这个，“你与那宋潘月是怎么回事。”
顾念娇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哟，消息这么灵通？”
顾闵白了她一眼，“我是你爹！你赶紧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念娇拈起一块糕点放嘴里，慢慢咽下去，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就是我刺激了她两句，她要杀我，结果被绊倒了，误杀了自己。”
“绊倒她那人是不是你安排的？”顾闵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她的神色。
谁料顾念娇拿起一块糕点就掷在他身上，冷冷的看着他：“顾老头子，我看你是抱着娇妻儿子，忘了你这个女儿了，怎么？怀疑我杀人？”
冷笑一声，没去看顾闵苍白的脸，“你相信这种下作手段，是你女儿能做出的？随你罢，你信便信。”
说完，起身便要朝屋内走，“青阳送客！”朱律垂眸跟在她身后。
“娇娇.....”顾闵懊恼的看着她的背影开口喊道。
谁料顾念娇一点反应也无，走进屋里，朱律将门给关了起来，徒留顾闵一人站在院儿里。
“老爷，请吧。”青阳站在顾闵身旁，按照顾念娇的意思下着逐客令。
顾闵看了一眼屋子，转身便朝院子门口走去，跨过院儿门槛，朝松鹤院的方向走去。
青阳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便叹了口气，每次这对父女总是不欢而散。
转身对立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收拾干净。”一旁有丫鬟应了一声，青阳才提步往屋子走去。
汀兰苑，江婉听着下人的禀报：“大小姐与老爷吵了一架，便回了屋子让人送客，老爷出了清欢苑，往松鹤院走去了。”
江婉听了，沉默了许久，才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若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觉得自家夫人实在太苦。
年纪轻轻嫁与顾闵为续弦，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府中却无人喊她夫人，都是加了个江字，江夫人。
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却各不相同，江夫人，意思就是仍是外人。
江婉嫁进顾府多年，未曾苛待过顾念娇半分。
有什么好的，皆往清欢苑送，那清欢苑如数接下，却从未来汀兰苑道谢。
甚至小少爷对顾念娇都是喜爱有加，会说第一句话便是长姐二字，可这顾念娇，却从未与他有过好脸色。
若夏叹了口气，江婉却回过神来，见她神情郁郁，便淡淡的笑了笑：“这是作何。”
若夏愤愤开口：“奴婢替夫人不值。”
江婉知道她说的意思，看着她笑道：“有什么不值的，我只要不负我的良心，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夫人怎么无所谓了，夫人还是很想大小姐接纳自己与小少爷的.....”若夏见她神色黯然，后面的话便渐渐弱了下来。
屋内燃着浓浓的地龙，十分暖和，与香薰融合到一块儿，令人昏昏欲睡。
清欢苑内，顾念娇拿着书发呆，突然一拍桌子，给一旁的白藏吓了一跳，“小姐怎的了？”
顾念娇将书抵在额头，闷闷的说道：“竟忘记问他住处了。”
白藏一脸迷茫看向朱律，却见她笑了笑，看着顾念娇的头顶：“小姐可是说的那秦谓之？”
顾念娇嗯了一声，白藏张大眼睛看着她：“小姐莫不是心悦他？”
天呐，白藏很是震惊，居然看到自家小姐这么关注一个男人。
顾念娇放下书，竟还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我觉得他不错。”
白藏见她如此，有几分欲哭无泪，她认为那秦谓之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相貌平平的穷书生，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小姐？
这样一想，便开口劝慰道：“小姐，这杭州城德才兼备的公子许多，你怎的就看上了那秦谓之呢？”
顾念娇朝她凉凉一笑：“他们对我都避而远之，你觉得会喜欢我？”
“那再不济，还有陆公子啊！”白藏觉得陆申也不错。
“得了，我与陆申只是朋友，莫要瞎说。”顾念娇瞪了她一眼，不满她将自己同陆申绑在一块儿。
“那秦公子，好似还是东都人。”朱律在一旁搭腔。
“什么！？东都人？？？”白藏一脸可惜的神色，“那小姐是不是要远嫁啊！”
“远嫁个屁！我什么也还没说，你们就想这么远了？”顾念娇无语抚额，“赶紧准备午膳去，我饿了。”
白藏扁扁嘴，哦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午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