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赵长乐
谁知朱律接过来一看，却微微张大了眼，只见帖子上的字竟是簪花小楷，十分秀气，好看极了。
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念娇，见她神采飞扬的看着自己：“怎么？你家小姐我的字，那可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变就怎么变，你就说，服不服吧。”
朱律咽了咽口水，朝她伸出大拇指：“服，不服不行。”
将帖子还给她：“小姐，现在夜已深了，您不会想要现在送过去罢？”
顾念娇确是这样想的，但见她这样说，又仔细想了想，便道：“不必，明日一早送过去。”想了想又道：“他府....住在哪里？”
朱律认真回想一下：“听白藏说，秦公子住在西街的一家夫妇家里，那家夫妇膝下无子，秦公子与他们商议后，给予一定银两给那家夫妇。”
顾念娇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朱律道：“你遣人去查一下他的好友是哪位。”
朱律一愣，看着她欲开口，却见她又道：“算了算了，这样做不好，不查了，就这样罢。”
顾念娇将帖子又看了看，封好给了她，仔细叮嘱道：“明日一早别忘了。”
朱律接过帖子，笑着看着她：“知晓了。”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渐晚，深冬时节，小姐，早日歇着罢。”
“行，伺候梳洗罢。”顾念娇站起身来。
一夜无梦，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顾念娇刚起了，正在梳洗，便见朱律拿着帖子走了进来。
顾念娇见状，惊讶道：“这么快就回贴了？”
朱律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何事，抿抿嘴笑道：“并不是，是陆公子母亲，赵夫人递过来的帖子。”
赵夫人？赵长乐？顾念娇恍然，伸出手去将帖子拿过来，打开一看。
片刻后合上了帖子，拿给了朱律，没有说话。
朱律看着她问道：“小姐，您今日下午约了秦公子，这赵夫人又约了您，这不是冲突了吗？”
顾念娇垂眸：“赵夫人约我明日下午申时一刻，到白沁亭观雪。”白沁亭在城内西边儿，是观景煮茶的好地界儿。
朱律点点头：“那挺好的啊，怎么小姐好似神情有些奇怪。”
顾念娇沉默，片刻后才抬眸看着她道：“朱律。”
顿了顿又道：“你有没有觉得，赵夫人对我，好似有些问题？”
朱律一脸茫然，“赵夫人向来对小姐十分好，怎会有问题呢？”
的确，赵长乐对顾念娇是十分好，平日里两人一见面，就对顾念娇嘘寒问暖，有时候寻得了什么好玩意，还叫人送到顾府，简直就是将顾念娇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
“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有问题。”顾念娇的直觉，向来十分准确，但赵长乐，又不可能害她，毕竟害了顾念娇，她自己，没有好处。
朱律见她一张脸沉着，也仔细想了想，但又想不到什么，便看着顾念娇道：“说不定是小姐多虑了，又或者是赵夫人当小姐是自己儿媳来看待的呢？”
顾念娇见她揶揄自己，便瞪了她一眼，“好了，吩咐人摆膳罢，吃完饭，我去将院儿里的花草修剪一番。”
朱律点头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可要回贴？”
“午时再回罢。”顾念娇不太想见赵长乐，但是她算是长辈，再说去见见，也没什么大碍，去就去罢。
这厢，秦谓之正在用早膳，桌上摆着一碗白米粥，一碟萝卜干，看上去十分寒酸。
一老妇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帖子，很是恭敬的躬身将帖子递给他，朝他缓缓道：“秦公子，有您的帖子。”
秦谓之一愣，伸出手将帖子递了过来，打开一看，待看清内容，心中十分诧异。
原是这顾念娇邀他今日下午，到亭欢楼喝茶，但他下午有事在身，想了想问道：“送帖子的人可还在？”
“还在门口。”老妇低着头，弓着身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怪异，不像是朱律说的那般，只是住客和房主，倒像是主子和下人。
秦谓之沉吟片刻，看着帖子上的簪花小楷，淡淡说道：“拒了吧。”
“是。”
顾府清欢苑，顾念娇不可置信的瞪着一双眼，看着朱律，“拒了？？？”
朱律见她一脸难受，便有些心疼她，但是又不得不说实话：“是，送贴的人来说，秦公子说下午有事，不能应此次约请。”
顾念娇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无精打采的摆摆手：“我知晓了，你下去罢。”
朱律见她如此，便开口劝慰：“小姐...”
“我无事。”顾念娇趴在桌上，眉眼都耷拉着，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挑挑眉看着朱律：“百岚呢？”
朱律沉默，见她没说话，顾念娇便猜到了，冷笑一声：“江婉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小姐，小姐！”白藏连忙走了进来。顾念娇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白藏一脸激动的回望着她：“江夫人带着百岚过来了。”
顾念娇与朱律对看一眼，直起身子来：“可是捆着来的？”
“是。”
顾念娇勾唇一笑：“迟点就迟点罢，我看这江婉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顾念娇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婉走进来，旁边是捆着的百岚，两人皆一脸平静。
“看江夫人如此，是已经有了对策吗？”顾念娇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下面的两人。
江婉抬眸看着她，“大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人带来了。”
“呵。”顾念娇嗤笑一声，“然后呢？江夫人？”看着江婉的眼神充满了讽刺。
江婉淡淡的看着她：“任由大小姐处置。”
顾念娇身子前倾，盯着江婉，一字一句道：“任由我处置？”
“是。”江婉面不改色，“此事是百岚有错在先，无论如何，她是逃不过责罚的。”
顾念娇又重新靠在了椅子上，看着江婉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责罚？按照我的规矩，这百岚嘛，是要乱棍打死的。”
百岚毫无波澜的脸色，出现了惊慌的神色，转头看着江婉，向她求救。
江婉也是惊了片刻，为了一个丫鬟，要打死一个人？顾念娇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做，是否太过不近人情了。”江婉看着她说道。
顾念娇笑着摇摇头：“不近人情？”笑意不达眼底，“那你的亲戚，用滚烫的热水泼在无序的手臂上就是近人情吗？你亲戚用鱼刺故意刺伤我们院中的人是近人情吗？你亲戚逼迫我院儿中的一个杂洒丫鬟吃馊食，这也是近人情吗！江夫人你且说说，这一道道，一桩桩的“好事”，是你所谓的近人情吗，还有许多事，我是说不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婉一脸震惊，而百岚则是一脸雪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