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妃全文阅读 第7分节

正文 第61章 诡异的熟稔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成为皇学里某位公子的嫡妻,她这辈子就出头了。

    这个愿望,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是白日梦,一个相府的庶女,何德何能能成为世家贵族的当家嫡母?

    可她是琴琬的姐姐,琴琬的身份在那里,她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算计好了,她只要讨好了琴琬,与琴琬交好,在外人眼里,只要琴琬高看了她一眼,她就是琴琬最要好的姐妹,琴琬的身后是当今圣上,当朝太子,相信,很多人会奔着琴琬的身份求娶她!

    所以,她在琴琬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明着是琴琬的陪读,可只要有机会,她连荔枝的活儿也做了。

    到了御书房,琴明丽与萧景行自然只能站在外面,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将琴琬迎了进去。

    “陛下前儿还在念叨,这段时间娇娇没到御书房来,御书房冷清了很多。”

    “娇娇怕打扰皇帝伯伯。”琴琬“乖巧”地说道。

    文公公笑道:“陛下嫌御书房冷清,娇娇要是得了空,可得到御书房陪陪陛下。”

    “嗯,那是自然。”

    “娇娇?”老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一脸惊喜地看着琴琬。

    琴琬按捺住心里的复杂,迈着小短腿朝老皇帝跑去,“皇帝伯伯。”

    “哟,娇娇重了不少啊。”老皇帝将琴琬抱起,夸张地掂了两下。

    琴琬老脸一红,别扭地扭了两下,“娇娇正在长身子。”

    “是啊,转眼娇娇就长大了,皇帝伯伯没记错的话,正月二十七是娇娇的生辰,今年娇娇就六岁了。”将琴琬不合规矩地放在龙椅上,老皇帝又问道,“今年娇娇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

    琴琬对着手指,又别扭上了。

    老皇帝呵呵一笑,“怎么,还不好意思说了?”

    琴琬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娇娇想要……一个免死金牌。”

    老皇帝神色一凝,“娇娇可是担心什么?”

    在他心里,不管琴琬犯了什么错,只要不是通敌叛国,他都可以护着她,任由她胡作非为。

    如果说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那就只有是太子章睿舜了,将来能压制住琴琬的,只有他。

    “不是,娇娇只是觉得,多个保命的东西,会安心许多。”琴琬人小鬼大地说道,“娇娇知道很多人不喜欢我,也知道很多人巴不得娇娇出丑,或者出事,娇娇只是想多一道保命的依仗。”

    “谁敢!”老皇帝面色一沉,“娇娇将来会是龙都最尊贵的女人,就是你太子哥哥也动不了你,皇帝伯伯这就拟旨,只要不是叛国,日后的新帝都不能动娇娇一分一毫。”

    他说的是“新帝”,不是“太子”。

    琴琬认真点头,反正这辈子章睿舜是甭想坐上那个位置了。

    “不过,既然娇娇想要,那皇帝伯伯就拿两个给娇娇玩。”老皇帝不以为意的语气,真的拿了两个免死金牌给琴琬。

    琴琬小心翼翼地收好。

    看着她过于谨慎的神色,老皇帝微微一笑,随即却是一脸凝重。

    如果不是最近频繁发生“意外”,这丫头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娇娇,可是还担心皇学的事?”老皇帝不给琴琬答话的时间,继续说道,“这事,皇帝伯伯心里有数,只是要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能一招制敌,娇娇可不能因此就不理皇帝伯伯了。”

    说完,老皇帝亲昵地刮了刮琴琬的鼻子。

    “皇帝伯伯放心,娇娇长大了,懂事了。”琴琬一脸傲娇。

    老皇帝大笑几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娇娇,皇帝伯伯听说你把萧景行带在身边了,镇山王妃可有为难你?”

    “没有,萧景行不过是个庶子,镇山王妃不介意。”

    老皇帝点头,“萧景行在镇山王府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倒是帮她解决了麻烦。”

    琴琬对老皇帝的话不置可否,作为龙都权利最大的男人,对下面的人自然要了如指掌,毕竟,他要保证自己绝对的实力。

    “不过,”老皇帝话锋一转,“萧景行留在相府也不是长久之计,娇娇可有什么想法?”

    琴琬懵懂地摇头。

    她还真没多想,一来收留萧景行,只是她一时兴起,觉得他对她有用罢了,决定来得突然,她没有长远的规划,二来,萧景行如今在相府待得好好的,那就继续待下去呗。

    老皇帝颇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萧景行是镇山王的庶子,你把镇山王的儿子带在身边,像什么话?”

    老皇帝是真的把琴琬当女儿来疼,凡是与琴琬相关的事,他都从她的利益出发。

    “那……怎么办?”琴琬一脸无助。

    老皇帝说道:“皇帝伯伯听说,前次你们在相国寺遇难的时候,多亏了那孩子的一股子狠劲,为你们争取了时间?”

    “是,”琴琬老实地点头,道,“确实是多亏了他,他没有武师傅,只自己琢磨了一些拳脚功夫,打起架来真不不要命。”

    “这就好,”老皇帝似有所指地说道,“不要命才能活下去,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

    琴琬深深看了老皇帝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老皇帝却只是淡淡一笑,“既然萧景行有这个天赋,又一心护你,要是皇帝伯伯把他收入你外祖父的军队,娇娇觉得可好?”

    白家军?

    那是民间百姓对护国公手下军队的称呼,绝对忠于老皇帝的军队。

    把萧景行放进“白家军”,那日后的“萧家军”呢?

    在琴琬的印象里,萧景行是带着“萧家军”扬名沙场的,进“白家军”,那未来的战神呢?

    她的保障呢?

    她还没理清楚头绪,老皇帝自顾自地又说道:“娇娇对萧景行有恩,日后,萧景行绝对会护着娇娇。”

    琴琬心里一紧,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她都来不及抓住点什么,只本能地抬头,朝老皇帝看去。

    老皇帝却只是温润地笑着,冲她眨着眼,“娇娇是不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如今你对萧景行好,日后,他会用生命保护你。”

    难道,是老皇帝?

    琴琬心里发寒。

    老皇帝不遗余力地帮助萧景行,不可能单单只是因为她,那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个借口罢了,难道,老皇帝要对镇山王动手了?

    那个权势仅仅在他之下的王爷。

    真的对上了,老皇帝有多少胜算?

    琴琬开始纠结了。

    难道,前世萧景行的崛起,也是老皇帝的手笔?

    可是,既然他有能力除掉镇山王,为什么还要扶持一个萧景行,多个战神,对他的儿子,他的江山不是一个威胁吗?

    越想越混乱,琴琬摇了摇小脑袋。

    前世,她还真是白活了啊。

    文公公进来禀报说,端王爷来了。

    琴琬两眼发亮,连忙直了直身子。

    老皇帝察觉到她的动作,无奈地摇头。

    端王爷一进来就看到琴琬,先是冲她笑了笑,才对老皇帝拱手道:“臣,拜见圣上。”

    老皇帝白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酸溜溜的说辞了?”

    端王爷呵呵一笑,“这不是看到丫头在吗,要是她回去,向阿水提起我见到你也不行礼,那阿水不是又该笑话我,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不懂礼数。”

    一边的琴琬不难听出端王爷与老皇帝之间的亲切,不管是自称还是对老皇帝的称呼,都极其随意,没有一点矫揉造作想来,他们私下就是这般,而老皇帝也是一脸微笑,不觉得有什么对他不敬和冒犯的意思。

    只是……

    琴琬心里一紧。

    他们为何与她娘亲如此熟稔?

    阿水?

    那是娘亲未出阁时的小名啊。

    “娇娇?”见琴琬似乎呆住了,端王爷凑到她眼前,眨了眨眼。

    “褚伯伯。”琴琬回神,直接朝端王爷扑去。

    端王爷哈哈一笑,一把抱起琴琬,将她放在自己的肩上,驮着她在御书房里转圈。

    琴琬“咯咯咯”地笑着,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却只能在端王爷身上玩玩,琴东山别说抱她了,连看她一眼,都是施舍。至于两个舅舅,因为她的任性与无情,被她推得远远的。

    玩够了,端王爷终于放下了琴琬,老皇帝却斜眼,吃味地说道,“你见到皇帝伯伯的时候,可没这么高兴。”

    琴琬卖萌一笑,“嘿嘿,都一样,都一样。”

    端王爷亲昵地刮了刮琴琬的鼻子,才对老皇帝说道:“那件事有点眉目了,两拨人,第一拨人暂时没有线索,不过,第二拨人到是查清楚了,是靖王府的人。”

    “容兴?”话音一落,老皇帝就摇头,“不,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纵使靖王因为容婷与琴琬的赌约,可能会怀恨在心,可依着他万事谨慎、小心,却胆小的性子,不会做这种事。

    “那会是容景吗?”端王问道。

    容景岁数小,可因为被老靖王自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缘故,无论是手段还是气魄,都比靖王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完全有可能为了容婷出手。

    毕竟,琴琬打的是靖王府的脸面。

正文 第62章 来日方长的筹谋

    而当事人容婷,则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端王爷神色古怪地说道,“那拨假扮匪徒袭击娇娇的人全部死了。”

    “死了?”老皇帝阴鸷地紧眼。

    “是的,都死了,本来臣还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没有对他们动手,只让人暗中盯着,没想到这些人一夜之间就全消失了。”

    “消失”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死亡。

    老皇帝皱眉,“能做的这么隐蔽且迅速的,只有他了。”

    琴琬安静地坐在一边,默默点头。

    老靖王,容阳国。

    除了他,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手笔。

    “不管这件事是靖王府的谁做的,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担心我们顺藤摸瓜,查到靖王府,所以先善后了。”端王爷揣测道。

    老皇帝冷笑,“他一辈子都这么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端王爷揶揄道,“他不小心,靖王府还能存在?他儿子不行,可他有个好孙子,他还想将祖上的基业传下去呢。”

    老皇帝与端王爷的对话一点也没避着琴琬,也不知他们是无心还是刻意,反正琴琬竖着耳朵,从头听到尾,搜刮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连正事都忘了,还是临走前,端王爷突然问道:“对了,娇娇怎么到御书房来了?”

    老皇帝白眼,“怎么,娇娇能去端王府,就不能来御书房?”

    端王爷憨厚一笑,“臣就随口问问。”

    琴琬却后知后觉地说道:“对了,娇娇差点忘记了,是皇后和太子哥哥让娇娇来的。最近太子哥哥不被皇帝伯伯重用,心里惶恐,所以想让娇娇试试皇帝伯伯的口风。皇后还特意嘱咐娇娇,不能让皇帝伯伯知道娇娇的目的,要小心谨慎。”

    琴琬一脸认真地出卖了皇后与太子。

    老皇帝却是笑了,“他们也真敢想。”

    端王爷也是冷笑,“皇后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缜密。”

    单凭老皇帝最近的举动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皇后察言观色的能力不输朝臣,只是可惜了,是个女人。

    老皇帝眼睛一紧,嘴角的笑容更深,眼底却是上位者的威压,凌冽且阴鸷,“娇娇,如果皇帝伯伯把苏梦之许给你舜哥哥,可好?”

    是“舜哥哥”,不是“太子哥哥”。

    琴琬抬头看了一眼,老皇帝明着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决断。

    她不知道娘亲是如何与老皇帝说的,现在看来,她与章睿舜的亲事应该是不做数了,遂点头,道:“嗯,这事听皇帝伯伯的。”

    琴琬前脚回到皇学院,老皇帝的圣旨后脚就到了苏府,不过半堂课的时间,皇学里的人都知道了圣上赐婚的事,苏梦之得意洋洋地朝琴琬瞟去。

    后者正接过萧景行递来的莲子羹,慢条斯理地吃着。

    苏梦之轻蔑地笑了笑,带着丫鬟朝琴琬走去,“安平县主。”

    “苏小姐有事?”琴琬缓缓抬眸。

    苏梦之轻笑,“没什么,梦之只是来看看安平县主,你也知道,这是圣上下的旨意,梦之也是……身不由己。”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如果苏小姐愿意用性命抗旨,也不是不可以,端看苏小姐愿不愿意了。”

    “你!”苏梦之一声怒吼,话音一落,见学堂上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忙正了正身子,缓声说道,“梦之不过是好心,想来安慰县主几句,不过,看来是梦之多此一举了,县主心情很好,是梦之想多了。”

    苏梦之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高姿态地走了。

    毛病!

    荔枝小声嘀咕了一句,挤开萧景行,将手里的锦帕递给琴琬。

    琴琬擦了擦嘴,正欲起身,章睿舜神色严肃地过来了。

    “娇娇。”

    琴琬叹气,遂又坐下,眼巴巴地看着章睿舜。

    “你今儿中午到御书房,都和父皇说什么了?”这么突然的赐婚,章睿舜虽然满心欢喜,可来得太突然,太蹊跷。

    而且,他隐隐有种感觉,父皇把苏梦子指婚给他,明着是做良娣,却有可能是唯一的正妃。

    心里一紧,章睿舜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没,娇娇今儿没与皇帝伯伯说什么,娇娇才到御书房不久,端王爷就来了,因为皇帝伯伯与端王爷有正事要说,娇娇就没敢插话。太子哥哥可是有什么疑问?”琴琬故意凑到章睿舜面前,一脸认真。

    章睿舜仔细查看着琴琬的脸色,确定她没有说谎后,才说道:“父皇突然下旨,赐婚太子哥哥与苏梦之,还给了她良娣的身份,娇娇你……”

    “太子哥哥放心,娇娇都明白,”琴琬体贴地说道,“太子哥哥马上就要开府了,身边没个人,娇娇也不放心,更何况,太子哥哥、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身边的人不会少。娇娇要是因为这个就生太子哥哥的气,那日后娇娇也别想有心平气和的时候了。”

    “娇娇能这么想,太子哥哥很欣慰。”章睿舜佯装露出欣慰的表情,审视的目光依旧戳在琴琬身上。

    琴琬又道:“娇娇猜想,皇帝伯伯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哥哥。”

    “哦,怎么说?”

    琴琬歪着脑袋说道:“娇娇曾听爹爹说过,皇上平衡后宫各妃子的恩宠,其实就是在平衡朝堂上各个政党之间的势力。想来,皇帝伯伯给太子哥哥指婚,也是为了日后太子哥哥在朝堂上能平衡各个派系之间的争斗,太子哥哥不要多心。”

    章睿舜原本就自负地这么想着,现在被琴琬这么一说,他就更笃定了心里的想法,虽然对章逸晔的回归依旧抱着戒备,可没有之前那么有危机感了。

    苏梦之一路洋洋得意地回到苏府,还没来得及到主院向母亲请安,就有小厮来传话说,苏源阳叫她到书房去。

    苏梦之心里一紧,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人不是严厉的父亲,而是不苟言笑的祖父,她知道祖父找自己的原因,忐忑之余,她心里隐隐多了一抹期待。

    平日里,只有大哥才能进的书房,从来没有女人进过的书房,如今,她苏梦之进去了!

    站在书房门外,苏梦之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

    “梦之。”苏正清回头看了一眼。

    “祖父,爹。”苏梦之极力表现出端庄大气的模样。

    “过来,我和你祖父有话要说。”苏正清对几个孩子原本就严厉,特别是这对嫡子、嫡女,眼下因为有重要的事要说,脸上更是带上了凝重的神色,让他整个人更加冷峻。

    苏梦之心里的窃喜也因为苏正清的严肃而消逝,正色走到书案前。

    苏源阳站在窗边,半侧着身体,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梦之。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苏梦之后背沁出了冷汗,心里那点小得意,最后也被凛冽的眼刀分割成碎片。

    “皇上今儿下旨的事,你都知道了?”

    见苏梦之点头,苏源阳又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梦之一愣,思忖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梦之知道这是苏府的机会,祖父与爹爹一直都希望苏府能更进一步。朝堂上的事,梦之不懂,可梦之知道,梦之是苏府的人,不管梦之在人前如何风光,只有苏府是梦之的后台,苏府好,梦之好,梦之是依仗苏府而存在的。”

    一段视死如归的话,苏梦之倒是有几分觉悟。

    苏源阳暗暗点头,嘴里却严厉地提醒道:“你能这么想,祖父很欣慰,你说的都没错,以你的年纪能想到这些,很不容易。可是,这些只是一方面……”

    苏梦之神色一凝,等着苏源阳后面的话。

    果然,苏源阳终于转过身子,正面看着苏梦之,“你该知道琴琬是未来的太子妃,说难听点,将来她就是正室。”

    苏梦之脸色一白。

    这是她最不愿听到的话。

    她堂堂苏府的嫡女,竟然只是个妾,没错,哪怕是良娣,哪怕日后是四妃之一,甚至之首,依旧是个妾!

    琴琬算什么,不过是仗着圣上的喜欢,圣上对她再好又怎样,说句大不敬的话,圣上迟早要让位,太子才是她们的依仗。女人,本就是依附男人的存在,她只要在琴琬进府前,抓住太子的心,生个一男半女,她的地位就稳了。

    苏源阳很满意苏梦之脸上的愤怒,他要的就是这个!

    没有斗志,如何为苏府谋划?

    如何与琴琬争?

    区区一个相府,竟敢与苏府斗?

    琴东山也不怕死成渣渣!

    没有护国公府,相府算什么?

    而护国公府……

    很快就会不存在了。

    “琴琬虽是将来的太子妃,可你进门早,又与太子岁数相当,以你的本事,拴住太子不是难事。一个黄毛丫头,进府至少还有十年,你没什么好担心的。琴琬岁数太小,将来你肯定会在她前面诞下太子的子嗣,母凭子贵,要让琴琬让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祖父?”苏梦之一脸欣喜地看着苏源阳。

    苏源阳高深莫测地说道:“事在人为,端看怎么筹谋了。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想着如何抓住太子的心,其他的,祖父和你父亲会为你做主。还有,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直接和琴琬对上,毕竟圣上最宠的就是她,现在,你还不宜与琴琬硬碰硬。”

正文 第63章 温馨的生辰

    苏梦之点头,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祖父,那琴琬为什么能得圣上如此宠爱?连皇子和公主都没有她风光。”

    如果只是因为要拉拢护国公府,那圣上要宠的也应该是护国公嫡亲的孙女白怡曼才对,这个琴琬算什么?

    “这事你就别问了,只要记住,目前还不能与琴琬直接对上。”苏正清正色说道。

    太子其实在十岁的时候就住进了太子府,府里跟去的,都是皇后身边的人,如今太子已经十三,这个年纪也不小了,身边安排个人也合情合理。苏梦之与太子岁数相当,从圣上指婚,再到两人成亲,中间断断续续,需要一年的时间,所以算下来刚刚好。

    因为这件事,苏梦之成了学堂上继琴琬之后又一风云人物,且,她是太子娶的第一个女人,意义重大,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男人再花心,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是有那么一份情怀,所以皇学里不乏有人转向苏梦之,想着方地讨好她。

    琴琬对这些并不在意,章睿舜这辈子不会是太子,更不会是新帝,他娶谁都和她没有关系,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关注——她的六岁生辰到了。

    按理说,一个孩子的生辰用不着大张旗鼓地操办,琴东山更是不愿意被一个孩子骑在头上,每年琴琬的生辰他都刻意低调,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记这个日子。

    可奈何上面有个宠爱琴琬的老皇帝,每年琴琬生辰的前三天,宫里的打赏就源源不断地到了相府,而作为琴琬未来的婆婆,皇后自然也要表示。龙都两大巨头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朝堂上众大臣的视线,不管平日里与琴东山的关系怎样,只要没有明着撕破脸的大臣,都会跟风往相府送礼,一时之间,即使琴东山再想低调,也会成为盛京的头条。

    索性,琴东山也就不再低调了,他不希望琴琬出风头,更害怕琴琬失宠,既然这样,干脆每年琴琬的生辰都给她大办,一是做给老皇帝看,二是憋了口气,做给政敌看。

    他有个好女儿,这是外人羡慕不来的。

    琴琬迷迷糊糊中穿好了县主规格的宫装,虽然今儿不用进宫,可来的都是盛京的权贵,就是她再不注重规矩,也会被迫做她不愿意的事。

    如今萧景行在相府安家落户了,虽然是琴琬的陪读小厮,可一逮住机会,他就会到琴琬的院子里帮琴琬端茶递水,荔枝忍了他很久,面上不显,私下却向琴琬打了好几次小报告。

    琴琬只微微一笑,萧景行无非是想多表现,博好感,为自己安稳的日子争取一个保障而已。她不过举手之劳,却能换来萧景行的涌泉相报,何乐而不为?

    虽然琴老夫人和琴东山默许了留下萧景行,可他老是朝后院跑实在不合规矩,琴东山越过琴琬,单独与萧景行谈过两次,可后者依旧我行我素,琴东山除了愤怒之外,还真的别无他法!

    平常人家的庶子也就罢了,可萧景行偏偏是镇山王的庶子,还是唯一的庶子。虽然眼下他在镇山王府的处境并不好,可他与未来的镇山王是兄弟,只要他能平安长大,福泽都不会浅。

    所以琴东山的心情是矛盾的。

    这种矛盾的心情,导致了他对萧景行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琴琬迷迷糊糊地接过萧景行递来的漱口水,洗漱完毕后,才睁开惺忪的眼睛。

    这段时间萧景行个头窜了不少,再加上跟着武师傅习武,骨架长开了,还长了肌肉,除了那张愈加面瘫的脸,整个人看上去俊朗不少。

    “萧景行,我娘和你说的事,你觉得怎样?”

    萧景行垂着的眸子微微一紧,抿着嘴,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琴琬叹气。

    那日从御书房回来,她就向娘亲说起了萧景行的事,老皇帝的提议不错,如果萧景行能跟在舅舅身边,日后的造化不小。她也想通了,不管是萧家军还是白家军,只要萧景行能混成战神,她就有了保障。

    只是,萧景行似乎不乐意。

    琴琬也不强求,反正萧景行才不过八岁,还有时间。

    “小姐,奴婢们祝您生辰快乐。”荔枝与桂圆带头,“娇苑”里的丫鬟婆子们纷纷跪在琴琬面前磕头。

    “你们有心了。”琴琬笑道。

    桂圆答道:“小姐今儿生辰,奴婢们凑份子,给小姐买了一个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却也是奴婢们的一份心意。”说到这里,她与荔枝对视一眼,两人纷纷从怀里掏出各自准备好的礼物,“小姐身份金贵,身边不缺东西,奴婢与荔枝想了好久,才一人做了一双鞋,希望小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琴琬老成地说道,“你与荔枝的女红是相府最好的,我最喜欢你们做的鞋了,穿着舒服。”

    一边的萧景行张了张嘴,藏在袖口下的小手紧紧拽着什么。

    仿佛是故意的,琴琬挑眉,将目光转向了萧景行。

    萧景行眼睛一闭,硬着头皮说道:“娇娇,我、我也有东西给你。”

    “是什么?”琴琬眼睛一弯,眯成了月牙状。

    萧景行别扭地伸出手,手掌却死死攥成拳头,琴琬根本就看不清被他握住的东西。

    琴琬硬是将萧景行的手掌掰开,将东西拿了过去。

    是个木雕。

    确切地说,是个以她为原形,雕刻的木雕,不大,只有成人手掌大小,没有描颜色,淡淡的原木味道,很是舒服。

    “这、这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欢。”萧景行磕磕绊绊地说道。

    “刀工不错。”琴琬鼓励了一句。

    萧景行顿时两眼发亮,“娇娇可是喜欢?”

    见琴琬点头,萧景行终于松了口气。

    他送的礼物是所有人当中最土的一个,却是最用心的一个。他花了很多功夫才做成了这么一个,不过,想到另一个被他藏在屋子里的木雕,萧景行心里偷着乐。

    整理好仪容,琴琬先到了白芷水的院子里。

    “娇娇。”白芷水一脸喜色,拉着琴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今日,娇娇就大了一岁,比以前更懂事了。”说到这里,白芷水恍惚还在做梦一般,女儿与自己如此亲近,这是她从前梦里才会有的事。

    “娘……”琴琬故意羞涩地撇嘴。

    白芷水哈哈大笑,抱着琴琬坐到桌边,“今儿你生辰,娘给你煮了一碗阳春面,趁热吃了。”

    将碗朝琴琬面前推了推,白芷水递上了筷子。

    “娇娇!”琴睿焯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后面跟着手捧锦盒的白木。

    “哥。”琴琬抬头看了一眼。

    琴睿焯乐颠颠地坐在琴琬旁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娇娇,大哥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琴琬眼睛一亮。

    琴睿焯嘿嘿一笑,从白木手里接过锦盒,递到琴琬面前,“大哥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娇娇看看可喜欢。”

    “这是……”

    “这是娇娇一直想要的蝴蝶玉簪,大哥找了好久,才找到工匠打磨出来,娇娇可喜欢?”

    说不感动是假的。

    与一般的玉簪不同,这种蝴蝶的玉簪,翅膀是可以动的,它并不是单独地用金丝绑在蝴蝶的身体上,做出扇动翅膀的动作,这个玉簪是用一块玉雕刻而成,没有一丝裂缝,至于那展翅高飞的翅膀是怎么做出来的,琴琬还真没看明白。

    “谢谢大哥。”琴琬惊喜地接过玉簪,白芷水替她别在了头发上。

    想了想,琴琬让荔枝又拿来三副碗筷,将碗里的面分给了白芷水和琴睿焯,甚至连萧景行也有!

    白芷水神色复杂地看着端着碗,站在角落里满足吃着面条的萧景行。

    这段时间,她一直留心这个孩子,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还因为他看琴琬的目光。

    做娘的,又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那目光的含义。

    最初,她也没多想。

    只当这孩子是感激琴琬,所以看向琴琬的目光就带上了儒慕,可现在看看,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娘?”琴琬奇怪地看着白芷水。

    白芷水垂下目光,再抬眸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娘是高兴,你舅舅和舅母已经在路上了,今儿你几个表哥表姐也要来,你这个小主人可要招待好客人。至于其他人……捡几个看上去顺眼的,随便聊几句就行,其他的不用搭理。”

    琴琬点头。

    每年她的生辰,琴东山都会借此机会带着琴明轩结交盛京里的贵人,为自己,也为琴明轩铺路,今年,是不是稍稍改变一下呢?

    用了早饭,琴琬才与琴睿焯走到二门,前面就传话来说白华风和白华瑜领着家眷来了。

    琴琬迈着小短腿把几个表哥表姐迎了进来,心满意足地收了礼物,一行人朝花园走。

    而大人们,则留在了花亭。

    寒暄了几句,白华风和白华瑜到了前院,李氏又闲聊了两句,才说道:“本来今儿娇娇生辰,婆母要来的,她早就给娇娇准备了礼物,连带着这几年准备好了,一直没送来的,整整五辆马车。”

正文 第64章 好戏开唱

    白芷水额角抽了抽,“娘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考虑合不合规矩,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娇娇一个孩子,若不是宫里的动静,我们怎会给她操办这些?哪有长辈给晚辈祝贺生辰的道理。”

    李氏附和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我和弟妹劝了好久,才劝住她。”

    说到这里,李氏与杨氏对视一笑,眼底皆是无奈。

    “对了,”想到了什么,李氏突然正色说道,“我听你大哥说,白勇回来了。”

    白芷水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茶杯,却看着脚尖说道:“他在边关五年,是该回来了。”

    “是啊,他岁数也不小了,今年该有二十七了,其实……”

    “大嫂,”白芷水打断了李氏的话,“白勇有自己的主见,什么时候成亲,是他自己的事,外人怎能插手?如今,他是大将军,是盛京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不知道多少权贵世家巴巴地想把女儿送进去呢。以他的年纪和成就,没准还会被赐婚呢。”

    李氏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杨氏递来的眼色,只得咽回嘴边的话。

    这本就是个禁忌的话题,她也是嘴碎,干嘛提到这个。

    后怕地喝了一口茶压惊,见白芷水似乎真的没上心,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比起这边的沉闷,琴琬那边就要……激烈得多。

    原本琴琬只打算与几个表哥表姐联络感情,前世的经历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对几个表哥表姐,琴琬心里既有愧疚,也有讨好。

    只是,偏偏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巴巴地朝她面前凑。

    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不请自来的众人,琴琬有些郁闷。

    琴明月和琴明柔肯定会借机会在她面前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画面,琴明丽如今是她的陪读,在外人眼里自然也是要好的姐妹。

    这些都是相府里的庶女,逃不掉的关系,她也就认了,可容婷与苏梦之凑什么热闹?

    靖王府与相府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私下,都仅仅只是点头之交,什么时候好到她过生辰,容婷会亲自带着礼物来为她祝贺?

    当初她们在学堂不仅不是亲密无间的手帕交,还是见面就要绕着走的仇人啊,更何况,靖王府虽然逐渐落魄,可也用不着巴结一个相府啊。

    至于苏梦之……

    琴琬猜想,或者是因为日后她与苏梦之都会是太子的人,苏梦之提前来打好关系。

    琴明月与琴明柔对视一眼,对琴琬说道:“六妹妹,今儿来的都是朋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琴琬斜目,“大姐哪只眼睛看到娇娇厚此薄彼了?”

    大家都在一个亭子里坐着,吃的喝的都一样,她还真不知道这也能被琴明月拿来说事。

    显然,琴琬低估了琴明月的战斗力,后者笑道:“大姐也是好心提醒六妹妹,怕六妹妹耍小性子。今儿容婷郡主可是特意来祝贺六妹妹的。”

    做和事佬?

    琴琬撇嘴,“大姐是担心娇娇呢,还是担心相府?”

    琴明月无助地环视了一眼,“六妹妹,大姐也是……”

    “琴明月,”琴睿焯冷眼,“你确定要在娇娇的生辰上作?”

    琴明月神情一僵,这几日琴睿焯给她的感觉很古怪,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纨绔,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查不出琴琬最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原本以为爹都开口要往琴琬的院子里塞人了,她的人应该很容易进去,可没想到白芷水的眼睛那么毒,她娘亲准备的人都被剔出来了!

    愤恨地绞着手里的手帕,琴明月不敢再吱声。

    “大哥,大姐也是好心,”不怕死的琴明柔帮腔道,“也是想着……”

    “俞公子,”琴琬突然打断琴明柔的话,对俞沛说道,“一直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三姐,琴明柔,也是你未来的妻子。”

    不伦不类的一句话,因为信息量太大,众人都惊讶。

    琴睿焯与俞沛的事,大家隐隐约约都知道一些,不过后来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众人也就收起了八卦的心思,毕竟豪门大户,谁家没有那么点龌龊的事,只要不当众揭开那条遮羞布,众人就当不知道。

    所以俞沛来了这么久,众人还真没多想,要不是琴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众人的心思还不会引到这件事上。

    琴明柔顿时红了眼,朝褚凡看去。

    褚凡在众人中身份显赫,更别提那拔尖的模样了,更何况今儿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在众人中更加显眼。只可惜他的注意力都在琴琬身上,只觉得戳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是碍眼。

    俞沛轻飘飘地扫了琴明柔一眼,没有答话。

    琴琬却继续说道:“按理说,娇娇先前的那番说辞很不合规矩,可想着俞公子与三姐的亲事都是定下了的,所以……”

    说到后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琴明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期期艾艾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褚凡身上。

    俞沛阴鸷的目光在琴明柔身上稍作停留,自从身子被伤之后,他的性格越来越古怪,虽然他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更没有尝试过,却也知道这辈子他都无法体会那种销魂的滋味了。

    因为无法想象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更无法亲自体会,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扭曲。

    以他的年纪来说,这些事太遥远。可他私下从勾栏院带了人回来,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上演春宫,从那些人的表情上,他能猜想出那是种什么滋味。

    如果不是琴睿焯,他也可以体会这种销魂蚀骨的滋味。

    他得罪不起琴琬,一个相府庶女,他还不放在眼里,可这个庶女竟然当着他的面,对别人的男人搔首弄姿!

    公然给他戴绿帽!

    俞沛眼底的阴狠更是浓郁了几分,他微微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的情绪。

    “小姐,”桂圆慌慌张张地跑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小姐,镇山王和王妃来了,夫人请您过去。”

    哗!

    众人惊讶。

    就是朝中大臣祝寿,也没胆子邀请镇山王,琴琬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她居然敢下帖?

    更重要的是,镇山王还真的来了!

    什么时候镇山王这么好说话了,那下次他们是不是可以向镇山王下帖?

    所有人将目光转向萧景行。

    不知镇山王夫妇来相府会不会与萧景行有关。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有羡慕的,也有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

    琴琬领着众人到了花厅,琴东山带着琴明轩一脸谄媚地坐在那里,一向稳重的琴明轩脸上隐隐有丝惊喜。

    琴老夫人略带几分局促地坐在一旁,本来她是不想出席琴琬的生辰的,一个孙女,排场比她寿筵的排场还大,她心里不舒服,面子上也挂不住,她甚至都没让人送东西过去。

    哪知镇山王到了!

    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但她得罪不起镇山王,只能把怒火烧到琴琬身上。

    年纪小小,就学着狐媚的手段,谁知道这死丫头在皇学院做了什么,这么多人巴巴地赶来给她撑场面。

    琴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泛起青筋,深吸了两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寿星来了,快到祖母这里来。”

    琴琬迈着小短腿过去了。

    琴老夫人亲昵地拍着琴琬的手背,“这是镇山王和王妃,还不快问好。”

    琴琬心里翻着白眼,转向镇山王与王妃。

    镇山王正直壮年,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清俊,一点也不像武将,身上反倒有种文人书生的儒雅气息,只是那双眼睛却比文人犀利了很多,那是文人身上没有的煞气,是用无数亡魂的血祭祀出来的煞气。

    琴琬只微微一愣,随即甜腻腻地笑道:“镇山王和王妃是来看萧景行的吗?”

    咝。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话也只有琴琬敢问。

    琴东山习惯性地想训斥几句,话都到了嘴边,眼角瞄到镇山王,又咽了回去,与其他人一样,幸灾乐祸地看着琴琬。

    镇山王却是微微一笑,“景行能在娇娇身边,也是他的造化。”

    上位者的亲昵,直接叫琴琬的小名!

    琴琬嘴角抽了抽,无视镇山王拉仇恨的行为,腼腆地朝白芷水走去。

    激动的琴东山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娇娇这孩子最是任性,她也是看着与景行这孩子投缘,所以……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望王爷多担待。”

    “无妨,”镇山王看着琴琬说道,“景行这孩子缺的就是磨练,跟在娇娇身边对那孩子也是锻炼,难得娇娇愿意。”

    琴琬天真地摆手,“景行办事,娇娇很放心。”

    “哦?”镇山王眉梢一挑,对萧景行说道,“既然娇娇如此看中你,你可要用心了。”

    “是。”萧景行不情愿地说道。

    “对了,”镇山王妃笑眯眯地对琴琬说道,“今儿娇娇的生辰,小寿星可有什么愿望?”

    琴琬一怔,随即红着脸说道,“娇娇没什么大的愿望,就希望娘亲和大哥好好的。”

正文 第65章 是真爱还是拉仇恨

    “这孩子倒是有心了,”镇山王妃亲切地拍了拍琴琬的小手,抬头,对白芷水说道,“打我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就喜欢得紧,难得这孩子和我投缘。”

    这就是他们来相府的原因了?

    因为一个琴琬?

    这样的话,真的能相信?

    嫉妒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琴琬戳去。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琴琬一脸淡然。

    镇山王微微挑了挑眉。

    镇山王妃继续说道:“今儿我们不请自来,还希望夫人不会认为我们唐突。”

    哗。

    众人又激动了。

    居然是不请自来!

    琴琬究竟是如何入了镇山王妃的眼?

    在座的各府夫人思维活跃了,要是她们的女儿也能入了镇山王妃的眼,那岂不是……

    不敢往深处想,众人一时间,望向镇山王妃的目光带上了隐隐的谄媚。

    早就习惯了被这种目光包围,镇山王妃谈笑自如,“今儿娇娇生辰,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要送上一份大礼。”

    镇山王妃每句话都牵扯着众人的心,一波接一波的震惊,让屋里的人无法再做出别的反应了。

    琴琬只羞涩地笑着,一脸懵懂。

    镇山王妃从嬷嬷手里接过锦盒,笑眯眯地递到琴琬面前,“娇娇看看,可还喜欢?”

    琴琬当着众人的面将锦盒打开。

    “这是……”琴老夫人惊讶地看着盒子里的水晶红珊瑚。

    虽然只是婴儿手臂长短,可要知道,红珊瑚本就是稀罕物,龙都也就圣上手里有一截与这个差不多长短的红珊瑚,还是皇宫里的镇宫之宝,每年只在特别的日子里拿出来。

    透明的红色,阳光下泛起微微的波纹,像是在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带着勃勃的生机与亢奋的蛊惑。

    琴老夫人朝前探了探身子,垂涎的目光一直盯着琴琬手里的锦盒,要不是身边的嬷嬷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口,说不定她整个人都扑上去了。

    收起异样,琴老夫人做作地端起一杯茶。

    与琴老夫人一样,周围众人也是惊讶羡慕的神色,好在众人都谨记镇山王的身份,没敢表露太多的嫉妒与不甘。

    倒是当事人琴琬一脸淡定。

    这个水晶红珊瑚,前世不就在她的寝宫里吗?

    那是章睿舜登上新帝后不久,镇山王夫妇蹊跷离世后,他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红。

    满目的红。

    就像那日染红了整个护国公府的红。

    就像那日从她体内流淌出来的红。

    兜兜转转,它还是回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王妃。”琴琬大大方方地说道。

    “这……王爷、王妃太客气了,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生辰,王爷这样,这孩子……”激动中的琴东山语无伦次。

    镇山王却摆手,“内子难得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孩子,而本王也对这孩子喜欢得紧。更重要的是景行这孩子愿意跟在娇娇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屋里的众人不禁心尖一跳,这是要和太子抢人了?

    难不成,镇山王是想要琴琬做儿媳妇?

    还是个庶子的媳妇?

    按理说,能进镇山王府,哪怕是个庶子的妻子,也是无上的荣耀,这个馅饼砸中相府,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可琴琬是谁?

    内定的太子妃,未来的东宫皇后,镇山王竟敢与圣上抢儿媳妇?

    幸灾乐祸多过惊讶。

    要是琴琬成了萧景行的媳妇,这下……就有意思了。

    镇山王府门槛再高,萧景行一个庶子,还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子,娶了盛京最骄傲的女人,相府的处境,就有意思了。

    说它水涨船高吧,一个随时可能被放弃的庶子,能给相府带来什么?

    说它不如从前吧,能与镇山王联姻,那是盛京权贵们的白日梦,可望不可即的荣耀。

    众人纠结间,门房又慌慌张张地来说,太子章睿舜和七皇子章逸晔来了。

    来不及细想,众人忙整理仪容,到前面迎接。

    今儿各府主母带着女儿们来给琴琬庆祝,除了因为正常的交际,还因为太子章睿舜。

    琴琬的生辰,太子一定会出现,这个时候正是她们的女儿出头的机会,日后能否成为贵人,就看今日的造化了。当然了,章睿舜不是她们唯一的目标。

    今儿来的,基本上涵括了几大世家贵族的嫡子,随便一个都是顶尖尖的人物,这种机会,除了宫宴,也就只有琴琬的生辰才有了。

    章睿舜今日十分亲民,虚扶一下,让众人起身,“今儿本宫只是来给娇娇祝贺生辰,大家不用拘束,随意即可。”

    回头,笑眯眯地对琴琬说道:“前儿送来的东西,都是这一年来太子哥哥特意给娇娇搜罗的,娇娇可还喜欢?今儿太子哥哥瞧着天气不错,一早就到猎苑去了,还真被太子哥哥打了一只狐狸,等处理好了,给娇娇做条围脖。”

    “谢谢太子哥哥。”琴琬勉强笑了笑。

    “琬姐姐!”一稚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刚刚起身的众人再次齐刷刷地跪下。

    琴琬微微一笑,稳住身体,接住朝自己跑来的肉球,故意说道:“才多久没见,怎么又长胖了。”

    “琬姐姐!”懊恼的声音,闷声闷气地从琴琬怀里发出来,小人儿拱了两下,才郁闷地说道,“最近钰熙已经没有吃夜宵了。”

    “那零嘴呢?”

    “……吃了一点点。”迟疑的声音,不难听出章钰熙的羞涩。

    琴琬微微一笑,将怀里不安分的小人儿捞起来,“好了,今儿有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章钰熙一个劲儿地点头,末了,还不忘讨好地说道:“琬姐姐,钰熙有带礼物给你。”

    肉嘟嘟的小手一边在挎包里胡乱摸索,一边学着大人的模样,对跪下的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琴琬摇头。

    章钰熙,老皇帝最小的儿子,章逸晔一母同胞的兄弟,华贵妃的次子。

    章逸晔挑眉,他常年在外,与弟弟不是很亲密,却也经常有书信往来,却从不知琴琬与自己的弟弟关系这么好?

    迎上章逸晔狐疑的目光,琴琬得意地眯眼。

    前世也是这样,她与章钰熙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她与章逸晔没有交集,但是章钰熙却最是喜欢缠着他。因着他是老皇帝最小的儿子,所以没那么严的规矩,再加上上面有个才华卓越,又深得帝心的大哥,章钰熙的成长路上没那么多压力与束缚,所以也就养成了他随性的性子。

    琴琬依稀记得,章逸晔死后,华贵妃出人意料地将章钰熙也送出了宫,至于送到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也因为这件事,华贵妃与老皇帝渐行渐远,到最后彻底失宠,郁郁寡欢死在后宫,直到她死后,也没有人知道章钰熙究竟在哪里。

    只是后来,章睿舜继位后,隐约有人说,在江南看到过容貌类似章钰熙的游方和尚。

    谨慎的章睿舜也曾派人去寻找过,最终无功而返。

    只是没想到,重来一次,这个小家伙还是这么粘她。

    “琬姐姐,琬姐姐,这是钰熙送给你的。”章钰熙宝贝地拿着手里的雨花石,讨好地递到琴琬面前。

    众人哭笑不得。

    到底是个孩子,才会把这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当宝贝。

    章钰熙眯着眼,露出两颗小虎牙,“这是钰熙在小青山上的溪边捡的,琬姐姐,是不是很漂亮?钰熙捡了好多回去,父皇和母妃都有。”

    所以,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却是只有当今圣上和贵妃才有的东西了?

    琴琬好笑地接过石头,认真地收起来。

    “王爷也来了。”章睿舜努力做出上位者的优越感,可奈何岁数太小,气势上就输给了镇山王。

    镇山王今日的笑容多了些,“太子倒是怜香惜玉,都说娇娇人缘好,以前本王还不相信,今儿见着了,才知道这孩子的人缘比我这个王爷还好。说来,也是这孩子懂事,不然,哪有这么多人来?”

    镇山王故意扭曲事实地说道:“能让景行跟在娇娇身边,对这孩子也有颇多的好处。”

    章睿舜不满地看着镇山王,他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可又琢磨不出个味儿来。

    琴东山打着圆场,上来谄媚了几句,领着章睿舜等人与镇山王朝前院走,转身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琴明轩一眼,示意他跟上。

    “大哥,”琴琬回头,对琴睿焯说道,“今儿,你可得帮着娇娇招待好贵客。”

    琴睿焯奇怪地看着琴琬。

    琴琬又道:“平日里你偷懒也就算了,今儿是娇娇的生辰,你是娇娇的大哥,要是再偷懒,那可就说不过去了。你是嫡子,又是大哥,自然要帮着父亲招待客人,太子哥哥、七殿下都是贵客,怠慢不得。往常吧,二哥帮衬你一些,那也无可厚非,今儿可不行了。”

    琴琬故意做出一副刁蛮的模样,“大哥身为嫡子,你可不能偷奸耍滑!”

    琴睿焯微微一愣。

    他还真没有这个觉悟,可既然琴琬这么说了,他照做就是,不过就是应酬几句。

    只是,看到他朝琴东山身边走,琴明轩脸上的笑容渐渐沉寂了下来。

正文 第66章 暗潮汹涌

    尽管琴琬没有明说,可他还是读懂了琴琬的意思。

    不就是说他身份不够,没有资格接待太子等人吗?

    琴明轩双手握拳,极力控制着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

    琴琬的话无可厚非,可琴东山习惯了将琴明轩带在身边,为自己,也为儿子谋划。

    琴睿焯?

    从头到尾都是被他抛弃的那个。

    琴琬的话乍一冒出来,气氛有短暂的停滞。

    可琴东山是谁?

    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忙对琴睿焯说道:“太子和几位皇子就交给你了。”

    琴睿焯面无表情地点头,他虽然不善交际,可章睿舜是他妹妹未来的夫君,这点交情还是要维持的。

    待男人们到了外院,花厅里的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

    “琴老夫人好福气,有个这么贴心的孙女。”不知哪位官家夫人酸溜溜地说道。

    琴老夫人佯装出得意的神情,“相府的孩子个个都是好的,尤其是娇娇,这也亏得她母亲教导得好。”

    这是在间接夸赞白芷水了?

    不管相府窝里斗到了什么程度,在必要的时候一致对外,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也是,相府的几个孩子中,就是小姐最有孝心,每次得到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夫人和老爷,前几年生辰,宫里送了不少好东西,这孩子连东西都没捂热,就朝老夫人屋子里送。”陆姨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边的柳姨娘迟疑了一下,朝琴老夫人望去,见她身边的琴明箐冲自己眨眼,硬着头皮说道:“老夫人一直都劝小姐把东西留着,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可小姐总是说,孝顺老夫人和老爷是应该的事,大箱小箱的东西往老夫人院子里送。对了,今儿镇山王妃送的水晶珊瑚,奴婢瞧着可是好东西,听说整个龙都,也就宫里有一个。奴婢听说,这珊瑚是可以入药的,对身体极好。”

    坐在白芷水身边的琴琬冷笑。

    除了这点伎俩,她们就想不出别的招数了?

    除了架着她,用言语来诱导别人,逼迫她做她不想的事,她们就没有更厉害的招数了?

    这种老掉牙的招数失败了一次,她们又来?

    琴琬不禁有些失望。

    前世她究竟是有多蠢,才让这些人一次次地得逞?

    也是,她前世那么骄傲,以为这些人的阿谀奉承是因为她们怕她,她随便给她们点好处,她们就要对她感恩戴德,她们是仰仗着她的鼻息而活着的,没有她,她们什么都不是。

    就是这种骄傲,让她看不清身边的人,更看不清她们的野心。

    活该被这些人压榨到最后连渣都不剩。

    因为尝到了甜头,所以这些人才把一顶顶高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当她被这些话冲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她们已经从她身上捞到了不少好处。

    前世,琴明月嫁进太子府的时候,那些嫁妆,不就是纪氏从她手指缝里抠出来的吗?

    虽然只是个良娣,一个妾,可那十里红妆羡煞了多少旁人?

    这辈子她们拿了多少?

    是该算算了。

    “姨娘这话就差了,”琴琬缓缓说道,“宫里的东西岂是能随便送出去的?那是娇娇暂时放在祖母和父亲那里的,毕竟那些都是好东西,祖母和父亲喜欢,娇娇也不能藏着、掖着不是?而且,陆姨娘怕是忘记了,这些年祖母一直在老家,娇娇也就每年趁着娘亲和爹爹送东西过去的时候,与大哥尽了份孝心,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祖母用的上的药材。娇娇和大哥一直都希望祖母能长命百岁,相府有祖母坐镇,不仅父亲安心,娘亲也跟着高兴。”

    明着是奉承的话,暗地里却是否认了陆姨娘与柳姨娘的说辞。

    “再者,娇娇之前就说过,宫里的东西是御赐的,得小心翼翼地保管起来,它们不是玩物,是圣上的恩宠,今儿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娇娇就当陆姨娘和柳姨娘这话没有说过。要知道这些话传出去了,不仅娇娇难辞其咎,就是整个相府都会受到牵连。两位姨娘一直跟在纪姨娘身边,规矩差了些也可以理解,可关系到相府前程的事,两位姨娘还是谨慎点好,当心祸从口出。”琴琬不痛不痒地说道。

    “小姐,奴婢……”

    “还有,两位姨娘也是时候学学规矩了,母亲心善,曾经免了你们的晨昏定省,后来虽然重新把规矩立起来了,可众姨娘也是三天两头的生病。眼下开春了,相信各位姨娘的身体也好了大半,别老是窝在屋子里,出门透透气,晒晒太阳。最后……”

    琴琬突然抬眼,朝琴老夫人看去。

    “两位姨娘的话,倒是提醒娇娇了,之前娇娇放在祖母和爹爹书房里的那些东西……以前是娇娇不懂事,此举实在不妥,为了不让皇帝伯伯对父亲有微词,所以娇娇晚些时候,派人把东西收回来,放在库房登记在册。嗯,几位姨娘那里也是,等娇娇把册子清点好后,就让人过去拿东西。”

    相府里,谁的手里没有从她手指缝里抠去的东西?

    自作自受的滋味,一定会让这些人铭记很久!

    果然,她话音一落,琴东山的几位姨娘顿时变了脸色。

    她们从琴琬手里拿到的,哪一样不是精品?

    她们还想着放在屋子里撑脸面呢。

    当下,所有的人都记恨上了陆姨娘和柳姨娘。

    花厅里剩下的人都不敢多话,这是相府的家务事,她们在中间已经很尴尬了,要是再擅自发话,得罪了琴琬,得不偿失。

    气氛骤然尴尬起来,琴老夫人老脸一红,“怎么,你连祖母都要拿捏了?”

    “祖母误会了,”琴明箐轻声说道,“六妹妹最是孝顺您,怎么会做这种事?六妹妹也是为相府着想,担心父亲。”

    琴明箐一边帮琴老夫人顺气,一边说道:“六妹妹想多了,祖母也是瞧着你年纪小,怕你被这些东西迷了眼,所以才想着帮你把东西收起来。你也说了,这些都是宫里的东西,谁敢乱动?至于你放在姨娘那里的……六妹妹,你也该知道,你是相府的脸面,可相府也是你的脸面,你总不能让姨娘屋子里过于寒碜吧?”

    琴琬挑眉,第一次正眼看着琴明箐。

    说实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琴明箐的交集都不多。

    只知道前世,因为琴明箐跟在琴老夫人身边的缘故,她的亲事不错,对方虽然只是个庶子,可开府之后,她就是嫡妻,相公虽然没走仕途,可有经商的天赋,小两口日子过得不错。

    唯一的婆婆性子又是个软绵的,所以琴明箐的日子,可以说是她们姐妹中比较好的一个。

    她不难猜测,章睿舜后期很多的钱财都是出自琴明箐之手。

    她只是不确定,琴明月什么时候与琴明箐联手了。

    “四姐说的是,娇娇是相府的脸面,相府也是娇娇的脸面,只是,娇娇的脸面是自己挣的,没义务还要为姨娘们挣脸面。我好歹也是嫡女,是县主,为了一个下人做这些……四姐,你可是跟在祖母身边学规矩的。”

    “六妹妹,四姐也是好心。”琴明箐眼泪在打转。

    琴琬却不按常理出牌,她点明琴明箐在琴老夫人身边,她没规矩,只能说,琴老夫人没教导好。

    “你……”

    琴老夫人还想说点什么,琴琬却打断了她,“祖母,娇娇只是提前告知你一声,至于几个姨娘那里,晚点的时候娇娇就让人过去。”

    这是丝毫不给她们时间想对策了。

    琴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琴明箐一眼,没点用,越帮越忙的家伙!

    琴明箐委屈地垂泪,重新站回琴老夫人身边。

    “好了,今儿娇娇在花园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我们走吧。”琴琬对几个要好的姐妹说道。

    有她开头,琴明月、琴明柔等人也邀请了熟识的好友,朝不同的地方走去。

    到最后,花厅里只剩下了各府的当家主母。

    这些人都十分尴尬。

    当初,与她们交好的是纪氏,虽然她们知道纪氏的身份,可当时相府的中馈都在纪氏手里,白芷水基本上没在众人面前露过脸,再加上纪氏在相府一手遮天,没有实名,却享有“夫人”的待遇。每次聚会,她们也接受纪氏,甚至还因为纪氏的八面玲珑和出手大方,成了很好的朋友。

    现在乍一下换成并不熟悉的白芷水,她们除了尴尬之外,还有几分不自在。

    在白芷水未出阁前,她也曾有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所以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有个大概的猜测,可陈年往事涉及到她们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她们渐渐与白芷水疏远了。

    好在这些年白芷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之间也就少了那份尴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纪氏。

    比起白芷水的高高在上,她们更愿意看到纪氏的洋洋得意。

    可不想,白芷水为了琴琬,突然站出来了,重新拿回了相府的中馈。纵使她们做好了准备,可在看到白芷水的时候,还是有几分不自在,随着琴琬先前那番肆无忌惮的话,这个不自在渐渐变成了一点点的卑微,虽然,她们也不知道这卑微来自哪里。

正文 第67章 越来越多的未知

    与白芷水熟稔的,知道当年的事,幸灾乐祸之余,多的还是羡慕,幸亏白芷水没那个运气,不然……

    可是,白芷水没有得到的,圣上连本带利地给了琴琬,这让她们又嫉恨上了,白家的人,个个这么好命!

    白芷水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这种应酬,她以前不屑,现在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与在座的人闲聊了两句,就与端王妃带着李氏和杨氏到了后面,留下琴老夫人与几位姨娘在花厅里与各府主母闲谈。

    见识过琴琬的嚣张,容婷与苏梦之收起了想挑衅的心思,琴琬的风头不是她们能比的,与其到时看琴琬的脸色,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挑衅。

    于是,琴琬这个生辰宴的气氛出其的诡异,可相府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气氛,游刃有余地应酬着各自的交好。

    正当琴琬松了口气,以为今年的生辰宴就会这么结束的时候,五辆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外。

    琴琬皱眉,这可是前世没有的情景。

    跟着白芷水和琴东山到了前院,早已等在那里,一副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相爷,夫人,小姐。小的是白将军府上的管家,今儿小姐生辰,这些都是家主特意送来的贺礼,是家主在边关搜罗来的,也不知小姐会不会喜欢。这是清单,请夫人收下。”

    管家双手递上清单。

    跟来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不说别的,这架势就足以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

    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他们寿筵的时候,也不会有人一次性地送五辆马车的寿礼,而且敢这么送的,肯定都是好东西,不然这么大张旗鼓地做什么?

    边关啊,看似荒凉,可那里的边境贸易发达,很多行货都是从那里进关的。

    所以人都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除了小脸皱成一团的琴琬。

    白将军?

    谁啊?

    她两个舅舅确实是将军,可礼物都送来了,这个白将军又是谁?

    回头,她疑惑地朝白芷水望去。

    白芷水面色无异,倒是她身边的李氏微微挑眉。

    “白将军?哪位白将军?”琴东山问道。

    管家答道:“家主是大都护,白勇。”

    “白勇,白将军?”琴东山老谋深算的眼睛微微一紧,“白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年前圣上才下了旨意,正月过后,白将军就要回盛京常驻,这些都是白将军送来的?”

    “正是。”管家言简意赅地回道。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甚至不愿解释,琴东山也不多问,只深深看了琴琬一眼,“娇娇可是认识白将军?”

    琴东山的逻辑很简单。

    琴琬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认识一两个朝中大臣很容易,虽然他也不知道白勇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人,可这并不影响白勇对琴琬的巴结。

    想到这里,琴东山就一脸的鄙夷。

    传言中刚正不阿的铁面将军竟然也有巴结相府的时候。

    他的骄傲呢?

    他的清高呢?

    琴东山笑出了声。

    越是站得高,想要得就越多,再刚正不阿,淡泊名利的人,只要尝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哪一个不沉溺其中?

    琴东山一厢情愿地认为,白勇是看中了琴琬的身份,所以才向相府示好,靠着琴琬的身份,向太子投诚。

    想想也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是龙都未来权力至上的人,哪一个不想在他还未成事前,成为辅佐他的功臣,他日,太子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都有从龙之功!

    “白将军客气了,不过是个孩子的生辰,他还放在心上了。”琴东山客气地说道。

    白管家微微一笑,他知道琴东山误会了,却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琴东山没话找话地说道:“听说这次与白将军一起回来的,还有科克苏的九公主?”

    白管家点头,“这事圣上也知道。”

    琴琬微微挑眉,朝李氏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李氏有那么一点点的焦躁。

    琴东山又道:“白将军和九公主……”

    “回相爷,家主的事,小的也不清楚,家主只是恰巧救了九公主,这次九公主来盛京,也是两国互通友好的象征,没有别的意思。”

    琴东山点头,不在此事上做过多的讨论。

    白管家看向琴琬,笑眯眯地说道:“小姐,这些礼物只是头一批,还有其他东西随家主一起回京。”

    言下之意,后继还有别的东西会送到相府了?

    一头雾水的琴琬微微一笑,“麻烦白管家替我谢谢白将军。”

    不管这个白勇是什么意思,至少现在看来,不是她的敌人。

    她只是有些好奇,白勇为什么会突然巴结相府?

    琴琬的生辰宴上有太多的意外,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发生了太多的事,众人没有时间理清楚之间的关系,更没有时间去揣测各方的用意,只得拼命记住所有发生的事,回去以后好好琢磨琢磨。

    琴琬并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生辰宴会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宴会结束后,她让人清点了今儿收到的东西,登记在册后,到了白芷水的院子里。

    白芷水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琴琬说了要把以前“送”出去的东西全收回来,她这个做娘的自然要全力支持。

    所以前面宴会才结束,她后脚就让人把册子拿出来了,开始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地“清理”。

    这些东西,因为都是宫里的,所以那些人只能拿着撑撑场面,看着玩玩,还要小心磕着碰着,像养尊大佛似的捧着。可奈何这些东西都是珍品,即便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们也愿意。

    乍一下琴琬要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心里的落差太大,难以接受。

    琴明柔回到屋子里,一把推开上前,准备递热毛巾给她的丫鬟,径直走到窗边,不解气地挥手,将花瓶扫落在地上。

    站在一边的丫鬟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蹲在地上捡起碎裂的陶瓷。

    “你做什么?”琴明柔一脚踩在丫鬟的手上,用力碾压了两下。

    手掌被瓷片划破,甚至还扎进了肉里,丫鬟咬着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可琴明柔并不解气,她恶狠狠地在丫鬟的手掌上跺了几脚,“你们一个两个胆子都大了啊,没有我的命令也敢擅自做主了,我有让你把这些东西捡起来吗?”

    “小、小姐,是奴婢的错!”丫鬟抽泣着说道。

    “当然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琴明柔瞬间爆发,脚底更加用力,更多的血丝从她的鞋底蔓延出来。

    脚下的红深深刺激着琴明柔,她的呼吸也跟着亢奋起来,“痛吧?痛就对了,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再擅自做主,就不是挨几脚了。”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丫鬟不敢求饶,她知道自己越是求饶,琴明柔越是不会放过她,只有硬生生地挺过去了,琴明柔才会收手,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丫鬟的“硬气”讨好了琴明柔,她满意地眯了眯眼,缓缓抬起了脚。

    “把东西都收拾干净,知道怎么说吗?”

    “是,小姐,奴婢知道。”丫鬟一口一个“小姐”应着。

    在相府,能被称为“小姐”的,只有琴琬,其他人都是按照各自的排行来称呼的,像琴明柔,只能被称呼为“三小姐”,可她却要求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一律称呼她为“小姐”。

    琴明柔扶着丫鬟的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接过热茶喝了两口。

    “姨娘。”

    随着门外丫鬟的声音,陆姨娘来了。

    “这是……”看着一地还未收拾的狼藉,陆姨娘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赶紧的,快收拾干净。”

    “怕什么,”琴明柔吹走水面上浮着的茶叶,小小抿了一口茶,“这是我的院子,难不成,我在自己的院子里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你……”陆姨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今儿的事,你也瞧见了,那对母女摆明了是要拿我们开刀,这些年我们从琴琬手里得了不少好处,花出去的银子她们是要不回来了,可是这些东西却是她们随时可以拿回去的。”

    陆姨娘边说,边环视了一眼,这屋子里所有能看得上眼的,都是琴琬那丫头的,真要一下交出去……

    她的心在滴血。

    有些东西虽然是她受宠的时候,琴东山给的,可琴东山也是借花献佛,拿琴琬的东西撑面子而已。

    “啪!”

    琴明柔把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刚打扫干净的地面立即被茶水浸染,茶渍甚至溅到了陆姨娘白色的罗裙上。

    “你又怎么了?”陆姨娘心里也来了气。

    “我又怎么了?”琴明柔冷笑,“你那么喜欢琴琬,为什么不让琴琬做你的女儿?是,我是没有琴琬得宠,没她的身份,给不了你好处,你那么有本事,让爹给你个平妻做做啊,到时候,没准我还能成为太子妃呢!”

    “你……这些话也是你能乱说的!”陆姨娘忙遮住琴明柔的嘴,后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琴明柔却是脑袋一偏,躲开了陆姨娘的手。

正文 第68章 多出来的猜测

    “你不是想要琴琬吗?正好,你把琴琬拿去,我跟着白氏,以我的本事,我一定比琴琬还要风光!”

    “这你也敢说!”陆姨娘心痛地看着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肥嘟嘟的,只要冲她甜腻腻的一笑,她整颗心都融化了,什么时候,这孩子的野心这么大了?

    眸光一黯,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话以后断不可再说了,你是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是。是娘没本事,给不了你尊贵的身份,可你要知道,娘就是拼了老命,也会为你博一个锦绣前程!”

    陆姨娘掏心掏肺的话换来琴明柔的嗤之以鼻,“那你倒是拼啊,纪氏怀着身孕,也没见爹朝你的院子里跑,你怎么拼?”

    “你……”

    陆姨娘是真的怒了,这个女儿油盐不进!

    琴明柔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突然缓声说道:“娘,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母女俩进了内室,琴明柔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陆姨娘面前。

    “这是……”陆姨娘狐疑地看着琴明柔。

    琴明柔冷哼一声,“这可是好东西,你只要能把爹勾引进你的屋子,用了这东西,爹绝对会离不开你。”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陆姨娘的第一反应就是琴明柔从哪里弄来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这、这……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孩子,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她的手里,她的闺誉……

    陆姨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日后琴明柔的亲事!

    日后,她的女儿可是要做端王妃的,要是……

    不敢继续想下去,陆姨娘一脸正色。

    琴明柔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你别管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你只要收好就行了,你现在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把爹弄到你的屋子里。”

    “可是……”陆姨娘还想再争辩什么,可心里有隐隐的期待。

    看着她脸上的纠结,琴明柔冷声说道:“这东西是贵人给我的,有了贵人的帮忙,别说纪氏了,就是白氏也坐不稳她的位置,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我会谋划。”

    “可是……”陆姨娘心里蠢蠢欲动,又有一点担心,她跟在琴东山身边多年,想的自然比琴明柔多很多。

    “可是什么?”琴明柔反问。

    “你说的贵人……保险吗?”陆姨娘没有直接问琴明柔那人的名字,她知道越是身高位重的人,越是忌讳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份。

    “放心吧,这个贵人是琴琬惹不起的,”琴明柔夸大其词地说道,“至于她为什么帮我?还不是因为琴琬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以为大家都应该围着她转?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靠着圣上的恩宠,才能嚣张吗?也不知她哪里入了圣上的眼!”

    说到这里,琴明柔心里就不平衡,要是她知道琴琬究竟是哪里入了圣上的眼,她一定会比琴琬做得更好!

    当然了,前提是她得有琴琬那样的外祖父!

    陆姨娘听到琴明柔如此笃定的话,心一横,接过瓷瓶,藏在袖子里,“你从来都是有主意的,娘也管不了你那么多,娘只希望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轻易被人骗了。要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相府,巴不得我们窝里斗,所以,你要多长个心眼,不能被人利用了。”

    琴明柔还算耐心地听完,认真点头。

    陆姨娘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说话间,白芷水的人到了院子里,按照册子上登记的,把东西收走了。

    发泄过后的琴明柔异常冷静,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忙碌”的人,今日她们从她手里拿走的,他日,她会加倍从她们手里拿回来!

    白芷水的人动作很快,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的清理,直到搜到琴东山的书房时,他才知道琴琬做的好事,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可还是保不住这些东西,眼睁睁地看着名画、孤本被白芷水的人拿走。

    在“松鹤堂”,琴老夫人直接被气到了床上,眼不见心不烦,双眼一闭,让白芷水的人自己折腾去了。

    整个相府,对这件事最淡定的就是纪氏了,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看着在院子里穿梭的众人,她的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如局外人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琴明轩因为之前琴琬的言辞,心里憋了口气,到了琴东山的书房里,他手里没多少琴琬的东西,除了那几幅用来撑场面的古画,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些字画,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所以他不稀罕。

    只有琴明月因为心高气盛,又因为这些东西真的让她在手帕交面前很长脸,所以心里一直不平,可她记得纪氏的话,在没有绝对胜算前,不与琴琬对上。

    娇苑。

    将拿回来的东西清点登记好后,荔枝和桂圆带着丫鬟们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搬进库房,琴睿焯特意过来坐镇,还带了小厮来帮忙。

    白芷水没有出面,而是让琴琬自己拿主意,一是琴琬最近的变化让她相信她有能力,二是,相府里还没有人能给琴琬脸色。

    今日的事,在琴琬不知道的时候,引起了盛京各方的动静,不管是镇山王还是白勇,都是风头浪尖上的人物。

    特别是镇山王,他与圣上面和心不合,闹翻是迟早的事,就看究竟是谁压得住谁了,要是镇山王赢了,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众人不禁幸灾乐祸,等着看琴琬最后的下场。

    大家都认为,镇山王对琴琬突然的关注,无非是在向圣上下战帖!

    圣上手里没有镇山王的把柄,奈何不了镇山王,这也是镇山王有恃无恐的原因!

    只是白勇……

    众人还没摸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勇什么时候与琴琬有交集了,难道真的如他们猜测那般,白勇如今是太子的人,他虽然在身份地位上比不了镇山王,可他是护国公的人,手里的军队绝对是镇山王忌惮的。琴琬是未来的太子妃,护国公肯定是站在自己外孙女这边,白勇是护国公的人,自然也是维护琴琬的。

    难道他这次回京,明着是因为圣上的旨意,暗地里却是因为琴琬和太子?

    护国公是保皇党,忠心于皇上,皇上为了儿子与儿媳妇,准备开始清剿潜在的危险了?

    盛京将迎来一波波暗潮。

    众人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惯了安稳的日子,大家都习惯了背后的阴谋算计,可也仅限在确保自身安危的情况下,从没想过要内战,或者谋朝篡位,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们可以眼睁睁地看到别人消亡,却无法接受自己的灭亡。

    镇山王从不掩饰他的野心,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

    在外界人心惶惶的时候,皇学院里的众人却极度兴奋,因为到了踏青的日子,所有人都会到小青山待三天。

    小青山虽然经常去,有的一个月要去好几次,更有甚者,在盛暑的时候会在那里长期包间庭院避暑,可与同龄的小伙伴出游,感觉又不一样了。

    这是琴琬重生以来第一次的集体活动,她多少有些期待,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的心思都在如何讨琴东山欢心,做一个好嫡女,如何让几个庶姐在盛京立足上。

    京城双姝?

    这当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啊,不然,以琴明月的身份,她怎么能得到这个名号。

    也就是凭着这点,再加上章睿舜的暗示,琴明月才能成为良娣。

    算算日子,琴明月很快就要不安分了。

    收拾好了行李,琴琬跟着琴睿焯坐着马车到了小青山山脚。

    因为皇学里的都是名门公子、贵族小姐,路上出个什么意外,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索性就让众人在山脚下集合,因为来的还有太子和几位皇子、公主,所以小青山周围早在几日前就戒备,更是增加了兵力。

    “安平县主。”

    循着声音看去,琴琬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梦之。

    与前段时间的隐忍不一样,再次站在琴琬面前的苏梦之突然有了大气的风范,虽然不如琴琬的嚣张,但隐隐有了强势在里面。

    琴琬微微一笑。

    到底是个孩子,只知道一味地释放,却不知道,这种威压要在适当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释放出来才有作用,不然,身边的人熟悉了这种威压,到了关键时刻,这些气息根本就没有震慑力。

    琴琬的发呆,在苏梦之眼里就是她被自己的气势震慑住了。

    她很满意琴琬的反应,不枉这段时间她跟着宫里的教养嬷嬷学了这么多。要知道为了今日让琴琬刮目相看,让大家看到她与琴琬的不同,这些时日她受了多大的罪,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看看,这些都是值得的。

    琴琬却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苏梦之的洋洋得意,不明白她究竟在得意什么。

    下了马车的众人悄悄朝两人靠近,等着看戏。

    苏梦之做作地一笑,“几日不见,安平县主的风采更甚从前。”

    这是什么文绉绉的话?

    琴琬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梦之。

正文 第69章 踏青

    苏梦之却因为自己的谈吐与众不同,又带了几分贵族气息而扬起了脑袋。

    琴琬眼角抽了抽,直接说道:“苏小姐可是有事?”

    “没有,就是过来打声招呼。”苏梦之一摇三晃地走到琴琬面前,半转过身子。

    这是什么鬼?

    琴琬眼角一跳,朝后退了半步。

    在她的记忆里,苏梦之不是这般……胸大无脑的啊,怎么,在经过苏源阳的栽培后,变成了这样?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朝仪仗队望去。

    “是太子的仪仗队。”琴睿焯站在琴琬身边,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琴琬没有答话。

    章睿舜与老皇帝不同,或许是这个位置他盼了很久,久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所有的执念都变成了“做皇帝”,所以,他极其讲究排场,做太子的时候还不明显,只是随着老皇帝久居高位,他迟迟坐不上那个位置的时候,排场就越来越大了,恨不得与老皇帝比肩,又似乎是在昭告着某种权势。

    “娇娇……”章睿舜一下马车,就笑着看向琴琬。

    琴琬歪着脑袋笑了笑,“太子哥哥,你迟到了。”

    “是吗?”章睿舜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啊,时辰刚刚好。”

    哄小孩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宠溺。

    “殿下。”苏梦之扭着杨柳腰,迈着莲华步款款走到章睿舜面前,微微一福。

    章睿舜眸子一缩,眼底破碎的星光汇聚成一点,最后慢慢隐去,“苏小姐。”

    苏梦之半埋着头,恰到好处地露出羞涩的一笑,优雅地侧着脖子,露出胸口欲说还休的曲线。

    琴琬鼻音轻轻地哼了一声,撇开脑袋,却看到章逸晔幸灾乐祸的笑。

    白眼,琴琬还没来得及转身,身体就被一团肉球抱住。

    “琬姐姐!”

    “钰熙,你也来了?”琴琬费力将章钰熙从怀里拉开。

    “嗯,嗯,钰熙也来了,琬姐姐可要看好钰熙,不然钰熙会走丢,然后父皇会担心。”

    不伦不类的话,逗得众人哈哈大大笑。

    琴琬故意说道:“那不见得,没准皇帝伯伯会因为少了个麻烦精而松口气呢。”

    “琬姐姐!”几分恼怒的声音,再配上章钰熙涨红的小脸,琴琬知道这个小家伙生气了。

    “好了,是琬姐姐不对,钰熙可要跟着琬姐姐,琬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了。”明明此时的琴琬也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却学着大人的语气哄着章钰熙。

    “嗯,嗯,好吃的,好吃的。”章钰熙小脑袋一个劲儿地点着,手指也含在了嘴里。

    “嗯?”一声高挑的鼻音,带着几分训斥的味道,章钰熙立即把手指放下了。

    琴琬眼珠子一扫,扫了一眼章逸晔。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山上走。

    初春的盛京还带着几分寒气,可没有长辈监管的众人如脱缰的野马,边走边打闹。

    半大的孩子,平日里被规矩约束着,一到了外面,自然是怎么疯,怎么来,才朝前走了不远,就陆陆续续不见了人影,身后跟着小跑着的,提心吊胆的小厮。

    好在整个小青山早就被清场,暗处又有老皇帝的人,所以随行而来的夫子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春天踏青,正是他们积攒灵感的时候,一双双绿豆眼四处瞄着,寻找着一切可以入画、如诗的景色。

    唯一还保持着一点点矜持的,只有那些官家小姐,毕竟这世道对女人的束缚远比男人严格得多。

    琴琬牵着章钰熙,慢悠悠地走在后面,作为章钰熙的长兄,章逸晔自然是要跟在身边的。

    章睿舜自认为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琴琬又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他责无旁贷地要照顾好琴琬,所以一路上都走在琴琬的身边。琴睿焯是琴琬的哥哥,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成熟不少,他更加不会离开琴琬身边。

    所以整队人马中,不请自来的,只有未来的太子良娣苏梦之。

    为了能在第一眼就让章睿舜迷恋她,她今儿特意打扮了一番,早早地换上了夏装,选的还是飘逸如仙子般的衣料。原本想着,爬山是力气活,走几步身子就暖和了,所以她只在马车上裹了一个披风,燃了炭炉,下马车后就取下了,却不知琴琬是故意还是无心,在光秃秃的山路上磨磨蹭蹭,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看风景。

    浑身冻得哆嗦,苏梦之还得极力保持微笑,随时准备与太子说上两句话,为了显示她的优雅与得体,她得随时注意自己的仪态。

    琴琬走得很慢,却是与苏梦之无关,不过是因为今儿心情不错,难得出来透口气,所以多关注了周围。只是在看到苏梦之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后,她的恶趣味来了。

    紧了紧脖子上的围脖,琴琬故意拉着章钰熙偏离了山路,朝小径上走。

    “娇娇?”章睿舜狐疑地叫住了她。

    琴琬狡黠地眨了眨眼,“既然是自由活动,自然要到处走走,夫子不是说,只要在午膳的时候到饭堂集合就可以了吗?”

    章睿舜皱眉,他是不愿意的,可看到琴琬身边的章钰熙,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琴琬其实没什么要逛的,一座光秃秃的山,有什么好看的?

    她只是故意带着众人朝风口走,甚至还在风口停留了好一会。

    一行人最后到了住宿的地方,苏梦之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身边的丫鬟忙将手里的披风递上,却在看到苏梦之恶狠狠的眼神后,退了回去。

    “太子哥哥,娇娇和大哥先回房间,稍作休整。”

    “好,太子哥哥在饭堂等娇娇。”

    简短的两句寒暄,众人各自回了屋子。

    为了方便管理,这次,所有的人住在小青山最大的客栈。

    说是客栈,可装潢和格调丝毫不输盛京里最豪华的酒楼客栈。

    琴琬前世隐约听章睿舜提起过,这客栈背后的老板似乎是某个权贵,只是那人一直隐藏的很深,没有人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但凡想在这里闹事的,最后的下场都不好。

    后来章睿舜继位,也曾打过这间客栈的主意。

    倒不是说章睿舜眼皮子浅,实在是这客栈每日的收益让他眼红,他不惜以“皇上”的名义征收这间客栈。

    至于最后的结果……

    琴琬摇头。

    那时她已经在冷宫了,哪里知道这些。

    虽然大家年纪小,可世家最是注重规矩,所以男女的房间是分开的。

    以主楼梯为界,楼道左边住的是男子,右边住的是女子,每层楼最靠近楼道的两个房间,则是夫子们的房间。

    早在琴琬带着众人乱转的时候,琴睿焯就让丫鬟小厮先行一步,将房间收拾出来,所以琴琬洗了脸,又用热水暖了手,就跟着琴睿焯到了饭堂。

    说是饭堂,其实是平日里客人们用餐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客栈被皇学包下来,所以大厅稍作整改,做成了饭堂的模样。

    萧景行给琴琬打好了饭菜,又递上干净的碗筷,走到角落里,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注意着琴琬这边的情况,确保在她需要的时候,自己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章钰熙一直惦记着琴琬说的“好吃的”,所以扒了两口饭,就屁颠颠地坐到了琴琬身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饶是琴琬脸皮再厚,最后也崩不住了,放下筷子,接过萧景行递来的棉帕,擦了擦嘴。

    “钰熙,你这样可不行,那些只是零嘴儿,不禁饿,对身体也不好。”

    “哦。”章钰熙耷拉着脑袋。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模样,琴琬叹了口气,“好啦,琬姐姐又不是说不给你,不过,钰熙,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碗里的饭菜吃完,下午琬姐姐多拿点零嘴儿给你?”

    “真的?”章钰熙两眼放光,见琴琬点头,他拿起桌上的筷子使劲扒饭。

    另一桌的章睿舜看到这一幕,微微紧眼,“没想到八弟与娇娇的关系这么好。”

    章逸晔收回盯着琴琬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个,连大哥都不知道的事,七弟又怎会知道?七弟这些年一直在外面。”

    “是啊,”章睿舜点头,嘴里却说道,“对了,听说八弟经常给你写信。”

    放下手里的茶杯,章逸晔好笑地说道:“他一个才刚启蒙的孩子,能写多少字?他的那些书信,画的鬼画符比字还多,臣弟除了连猜带蒙,实在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章睿舜斜睨了他一眼,“哦,八弟没找夫子代笔?”

    章逸晔无奈地摇头,“臣弟到是希望他能找人代笔,臣弟也不会猜得那么辛苦了。”

    章睿舜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才收回了怀疑的目光。

    他一直都很奇怪老八为什么如此黏琴琬,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老七回来了,他似乎琢磨出了什么。

    老八年纪小,又是口无遮拦的岁数,很容易就能与琴琬说上话,而且看琴琬的模样,似乎很喜欢老八。

正文 第70章 狗仗人势也得看主人

    要是老七以老八为幌子,接近琴琬……

    章睿舜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看向章钰熙的目光带上了一抹杀气。

    “大哥,”章逸晔突然开口道,“老八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虽然臣弟也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与安平县主如此熟稔,不过,安平县主日后是他的大嫂,俗话说,长嫂如母,这家伙难得如此亲昵一个人,日后,怕是会叨扰大哥了。”

    章逸晔说得委婉,可章睿舜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章钰熙对琴琬只是单纯的迷恋,就是好不容易找到同龄人,觉得可以玩到一起的那种迷恋,与章逸晔无关。

    虽然跟来的夫子众多,可皇学里的学生没有一个是他们能管得了的,这些学子们,随便拉一个出来,身份都是最金贵的,所以夫子们对学子们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伤及性命,小吵小闹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饭后,众人还在极度兴奋中,放弃了往日的午睡,三五一群地朝小青山最著名的景地走去。

    小青山除了梅林,还有杏花林,此时正是杏花绽放的时候,带上茶点,众人围坐在一起。

    琴琬坐在章睿舜身边,左右看了一眼。

    果然。

    这些人都是太子党,日后章睿舜登基,这些人都是他的左右臂膀。

    尽管她不愿意,可还是得承认,在人脉上,章睿舜很用心,也很有手段。

    这些名门公子的长辈并不都是他这一派的,可他能把这些世家下一代的掌门人拉倒身边,还能让这些人对长辈的训斥或者阻难视若无睹……

    不得不说,章睿舜的心机和手腕很厉害。

    可是……

    琴琬皱眉。

    前世,她与章睿舜在一起的时候,章睿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精明。

    多疑、小心、谨慎,如果说这些都是他登上皇位的先决条件,那他为何在登上高位后,表现出来的精明前后落差那么多?

    是了。

    琴琬垂着眸子笑了笑。

    她忘记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子,一个让她娘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都不得不低头的女子——如今的当朝皇后云凝!

    太子的生母,如今低调地住在东宫的女人。

    她在冷宫的时候,最初娘亲还会去看她,只是在见她之前,还得先去拜见整个龙都最尊贵的女人,彼时的皇太后云凝,得到她的允许后,娘亲才能到冷宫。

    现在想想,每次娘亲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强颜欢笑,一是担心,二是因为皇太后的为难,只是那时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着如何翻盘,如何重新回到章睿舜身边。

    不是因为爱,而是她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无法接受被打入冷宫的事实,在她心里,章睿舜能得到那个位置,是因为她!

    她的身份,她身后的外祖父一家,以及先帝对她的恩宠!

    可她却忘记了,彼时的章睿舜早已不需要依附她而存在,她的身份,在她嫁给章睿舜后,就只是他的附属品,外祖父一家,早就陷入了阴谋中,一场足以让护国公一家满门抄斩的阴谋。唯一从中受益的,除了章睿舜,就是琴东山和他最宝贝的一双儿女。

    琴琬心头一跳,要是他们早就联手了呢?

    乍一出现的猜测,让琴琬激动起来。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连呼吸都粗重起来,小手攥成拳头。

    琴琬并不笨,她只是懒得去揣测什么,她高高在上惯了,对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嗤之以鼻,那些伎俩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她甚至都不屑还手,因为那些手段压根就伤不了她分毫。

    可她却忘记了,有的时候,不是她不屑,那些人就会知难而退的。

    总有那么几个执着的,不怕死的会纠缠不休,一点点渗透,总会让她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琴琬转着手里的茶盏,看着暗褐的茶水,嘴角浮现浅浅的笑。

    众人的兴致很高,虽然是三五一群各自分散坐着的,可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围着章睿舜,偶尔会与其谈笑两句。

    因为是出来放松的,所以没有人大煞风景地要求行酒令、吟诗作乐什么的。

    休息够了,自然到了各位千金小姐比拼的时候,苏梦之还穿着那套看上去就冷飕飕的夏装,只是在脖子上围了一条雪白的围脖。

    “安平县主可有兴趣到湖边走走?”苏梦之主动做出了邀请。

    琴琬无所谓地点头,却是对身边吃得正香的章钰熙说道:“吃了这么多东西,散散步,消消食。”

    章钰熙懂事地点头,反正在他心里,只要有好吃的,又能陪着琬姐姐,其他的都无所谓。

    一行人朝湖边走去。

    三月的杏花湖并没有完全破冰,不过能看到混沌的湖底,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寒气。

    周围还有别的官家小姐结伴而来,容婷站得远远的。

    虽然琴琬的生辰,她作为“朋友”去了,可不代表她与琴琬之间的赌约作罢,所以为了自己的脸面,容婷并不主动走到琴琬面前。万不得已,两人要打照面,容婷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是个孩子,脸皮薄,心机也没那么重。

    琴琬与苏梦之无话地坐在湖边。

    琴琬百无聊赖地看着湖面发呆,虽然还有点寒气,可她穿得多,苏梦之都不怕冷,她有什么好怕的。

    瞄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苏梦之,琴琬觉得好笑,她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心态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被待见,还冒着发烧的“危险”非要拉着她一起。有闲工夫在这里傻坐,还不如到章睿舜身边玩暧昧。

    “琬姐姐!”章钰熙拿着几块石头,屁颠颠地跑到琴琬面前,献宝似的给她,随后去寻找更多的石头。

    苏梦之看着琴琬掌心里圆溜溜的石头,揶揄道:“没想到八皇子这么黏你。”

    琴琬微微一笑,“苏小姐是羡慕呢,还是嫉妒?”

    苏梦之冷哼,“梦之也是好心提醒安平县主,八殿下的哥哥是太子殿下最强劲的对手,这些年虽然风平浪静,可华贵妃在后宫与云皇后平起平坐,没有‘皇后’的称谓,却行使着皇后的权力。安平县主不要忘了,日后你的夫君是太子殿下,你过多地与八殿下接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七殿下有什么呢。”

    “放肆!”荔枝打断了苏梦之的话。

    苏梦之瞟了她一眼,“安平县主好气魄,连身边的丫鬟都这么有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官家小姐呢。”

    “狗仗人势,那是因为那条狗有个得势的主人,总比有的狗连吠两声的底气都没有要强,”琴琬不温不火地说道,“与其操心本县主的事,苏小姐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

    “你……”

    琴琬很少在人前端出自己的身份,因为有老皇帝的恩宠,一般人都不愿得罪她,所以大家即使客气地称呼她一声“安平县主”,心里也把她当相府嫡女,一个没有诰命的小孩子。

    可一旦她明确地端出了身份,别说这群孩子了,就是他们的长辈也要斟酌一二。

    因为“安平”两字,历来是嫡公主的封号,是龙都众公主中最尊贵的封号,要得到这个封号,不仅要是嫡公主,还得是圣上心尖尖上最宠爱的孩子,因为拥有这个封号,代表着这个封号的主人拥有某些特权,比如:先斩后奏,再比如:格杀勿论,且不负任何责任。

    突然想起这个封号的权利,苏梦之心脏颤了两下,却还是硬气地迎上琴琬的目光,“安平县主,梦之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分,当然,要是县主觉得无所谓,就当梦之多此一举吧。”

    仔细想想,她的话并没有错,琴琬日后也是太子的人,要是她不能全心全意地为太子筹谋,她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越想底气越足,苏梦之甚至还微微扬起了下颚。

    琴琬轻飘飘地说道:“没想到苏小姐有这么高的觉悟,可你只想着兄弟残杀,为什么没想过兄弟齐心?”

    看着苏梦之微变的脸色,琴琬继续说道:“诚然,你说的是某种可能,可你想过没有,华贵妃为什么能与皇后和平相处?为什么这么多年,两人从不内斗,任凭那些有野心的妃嫔挑拨离间,却从没闹过矛盾?你见过华贵妃几次?又见过皇后几次?你知道多少?”

    琴琬鄙视地说道:“不要用自己有限的小聪明去揣测贵人的心思,就你?至少,你现在不行,”琴琬摇头,“七殿下的能力确实很强,甚至可以说与太子不相上下,他的确是个威胁,可是……他也可能是个助力。太子哥哥身边有多少潜伏的不定因素,你也知道,不说别的,就说那位……”

    琴琬故意高深莫测地撇了撇嘴,“所以太子哥哥需要助力,苏小姐,别把你毫无根据的猜测胡乱用在别人身上,本县主是脾气好,不与你计较,只此一次。”

    威胁的话,琴琬信手拈来。

    苏梦之惨白着一张脸,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与琴琬的差距,在以前,她只认为那不过是背景上的差异,可在看到琴琬的气势后,她才明白,那是她现在无法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