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二字,老娘都说倦了全文阅读 第7分节
第61章 暗恋皇后
武云昭做个噤声的手势,免去小顺的礼数,说道:“燕才人才睡下,小点儿声。”
小顺低声道:“是!”
原来,方才对答之中,武云昭见小顺眼神躲闪,便知他有隐瞒之处,该是有不适合紫燕听的内容,因此,等哄走了紫燕,再让小顺接着禀报。
小顺惶恐,颤声道:“皇后娘娘,小顺只是转述,不敢妄言,还得请娘娘恕罪啊。”
武云昭淡淡道:“放心说,不管什么,本宫不会怪罪。”
小顺“哎”“哎”答应,面上仍犹豫,要说不说,吞吞吐吐半晌,终于苦着脸道:“娘娘,承平王和德妃娘娘胆大妄为,直接去了冷宫附近。那地方阴,还曾传说闹过鬼,连侍卫都不去,大晚上的就更加没人,十分荒凉。他俩躲进了一个拐角就开始做混账事,奴才躲在另一个拐角,今儿晚上没月亮,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的,也挺好,两眼一抹黑,他们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们,但他们毫无顾忌,叫声恁大,跟鬼哭狼嚎似的,配着嗖嗖的小风,真跟鬼叫似的,奴才听了个清清楚楚••••••”
武云昭心道:“这俩人胆子是真大,竟不怕碰鬼。”听小顺絮絮叨叨,糊里糊涂,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正题上,心知小顺仍有顾忌,心道:“这俩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吓人。”更加好奇,看着小顺哭笑不得,有苦难言,却又不得不说的无奈表情,不禁莞尔,轻声道:“好啦,站起来说吧,本宫说不怪你就不怪你。”
小顺也知道自己过度胆战心惊,尴尬一笑,竟脸泛红晕,忍不住挠挠头,说道:“还是跪着吧,安•••安心,踏实。”
武云昭点了点头。
小顺咽了咽唾沫,接着道:“一开始的时候,王爷只说些昏话,这个奴才就不学了。”说到这儿,又停下了。
武云昭笑道:“要不要喝杯茶,压压惊!还是说,今儿回去想一晚上,明儿再讲?”说着,真的倒了杯茶。
小顺忙道:“不敢,不敢!”
武云昭道:“小点声儿。”伸出手指,指了指偏殿方向。
小顺连连点头,低声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奴才还是今天说了吧。”
武云昭道:“这不就是了,说完了就算完了,大可抛到脑后,以后由本宫一人烦恼就是了。”
小顺定了定神,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娘娘,到中间的时候,奴才突然听承平王喊了一声,喊了一声•••”注视着武云昭,突然俯身在地,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当”的一响,后背颤抖着,声音也抖着,只听他道:“承平王喊了一声‘蕊瑶!’”心道:“死了,死了要死了!”
武云昭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小顺,说清楚些,承平王喊了一声什么?”
小顺心道:“还说一遍,还能保住脑袋吗?”欲哭无泪,可皇后有令,不得不从,只好听话,声如蚊呐道:“蕊••蕊瑶!”吐字却清晰。
蕊瑶,是皇后的名讳,众人皆知。
承平王与宫妃有染也就算了,竟然还觊觎皇后,简直不可理喻,胆大包天。小顺当时一听,霎时吓蒙在了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武云昭听了“蕊瑶”两个字,也吃了一惊:“大狗熊跟怀里抱着德妃,居然心里想的是王蕊瑶,这•••可有趣!”问道:“小顺,当承平王喊了本宫的名字之后,德妃有什么反应?”
小顺心道:“娘娘可真厉害,都到这份上了,还问德妃的反应。”连连暗自叫苦,答道:“天太黑,奴才看不清德妃娘娘有什么反应,不过听德妃娘娘的动静,那时候她已经意乱情迷,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承平王说什么,挺···投入的。”
武云昭“噗嗤”一笑,心道:“可真难为这孩子了!”暗自在脑中将王蕊瑶和韩容嘉对比,心想:“王蕊瑶处处比韩容嘉要强,单以姿色论,属于顶尖儿美人,熊豪暗恋也是有道理的,可既然他把韩容嘉当做王蕊瑶的替身,那么韩容嘉身上一定有与王蕊瑶相似之处啊。”左思右想,猜测道:“难道是书卷气?”
小顺匍匐半天,等不到武云昭回应,忐忑不已,突然听到“难道是书卷气?”几个字,心惊肉跳,猛地抬起了头,见皇后娘娘神色如常,没有动怒迹象,心中更加疑惑:“娘娘真不生气吗?还是气过了头?”更相信后一种推测,赶紧又趴下,面对地面。 第62章 爱的瓶颈
过了好一阵子,武云昭思索完毕,说道:“小顺,起来吧,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小顺心中一喜:“看来娘娘真不怪罪我,太好了。”刚站起身来,要躬身告退,只听武云昭道:“等等。”小顺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武云昭微微一笑,说道:“小顺,想个法子,将冷宫闹鬼的事情传出去。”
小顺一怔,心道:“娘娘这是要暗中示警吗?”不敢胡乱猜测主子心意,赶紧应下,赶紧退下。
小顺走后,武云昭坐在桌旁,习惯地用手指轻敲桌面,发出“嗒嗒”声响,思索着如何折腾韩容嘉,要她吃些苦头。
翌日清晨,武云昭坐在妆台前正描画眉毛,突然手指一顿,转头看向屋中矮桌,那是她在立政殿处理奏章的地方。
因为提拔了王康瑞为丞相,近些日子以来,送到熊严手中的奏折不多,相应的,武云昭的工作量少了很多,可也是因为这个,武云昭接触政务的也机会少了。
武云昭盯着矮桌良久,心道:“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老娘竟然主动把权力分了出去,真是••得不偿失。”想到这儿,武云昭问道:“婉儿,我的经验值现在是多少了?”
系统道:“350”
武云昭纳闷,问道:“还是350,没变化?”
系统道:“是,没有变化。”
武云昭沉吟片刻,心道:“我虽然少了政务,但中书省里从上到下都有自己人,算不得真分了权力,或许还能从中多得好处,其间经验值增增减减,该是互相抵消或小幅上升才对。”脑中回忆这些天来的经验值数字,270、280、290、300、295、285、300、•••,发现经验值升降变化勉强能与自己的行动对上,转念又想:“如今熊严对王蕊瑶生了爱意,他所贡献的经验值可不少,怎么到现在停滞不前了呢?难道熊严又有新宠了?”补好眉毛的最后一笔,对镜照了照,对妆容甚是满意,拿起一旁的妃嫔侍寝记录,翻了翻后,没瞧出异状,于是问道:“婉儿,经验值停滞不前的原因是什么?”
系统道:“回主人,熊严是花心、多情之人,他对女子的爱意比较有限。”
武云昭皱眉,说道:“也就是说,他爱王蕊瑶还不够深。”
系统道:“正是。”
武云昭暗道:“要想爱的深,除非两情相悦,可那种东西怎么配跟老娘两情相悦,哼!”然而,爱的瓶颈期真叫人无可奈何,如果不能突破的话,经验值的上升速度将会重回以前的均匀龟速,慢得令人发指。
武云昭也不禁有些难应付,思索一会儿,想不出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心道:“总不能一根树上吊死!”决定暂不理会,先筹划其他。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女帝真本色!
武云昭精神一振,站起身来,说道:“婉儿,今日换那套百鸟朝凤。”
系统道:“是。”
自从任意换装功能开启,对武云昭来说,每天的早晨都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华衣美服,怎能不教人欣喜呢?
武云昭站在人高的铜镜前,左顾右盼,笑道:“果然啊,女人对美的东西就是没有抵抗力。”微微仰首,袖袍一甩,展开衣服的后摆。
孤芳自赏,乐趣无限。
一个时辰后,武云昭想起了正事,摆驾德妃宫中。
韩容嘉昨夜‘辛劳’,心神俱醉,手脚俱醉,怎能早早起身?
是以,当武云昭驾临时,韩容嘉还卧于榻上酣睡,不知今夕何年。
皇后驾临,宫妃怎敢怠慢!
韩容嘉这一惊可不小,匆匆裹了衣衫,前来迎驾,为表对皇后的尊重和自知有罪,行了大礼。
武云昭今日来此便是寻由头整韩容嘉,没成想,自己还没开口,韩容嘉先递来了把柄,可谓正中武云昭的下怀,心道:“一切自找,莫怪本宫苛刻。”冷冷打量韩容嘉。
韩容嘉心虚,越听不到武云昭言语,心里头越慌,有些后悔昨日荒唐,然而想到熊豪热烈,又不禁心头怦然,暗自回味,腿脚麻木而不自知。
武云昭见韩容嘉一脸春/情荡漾,暗暗好笑,突然厉声道:“德妃,你身在妃位,该为后宫女子表率,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怎可如此糊里糊涂,你的心中还有‘羞耻’二字吗?”
韩容嘉一听“羞耻”二字,脸上更红,却断定王蕊瑶不知自己行事,只当这二字理解成对自己衣衫不整的评价,忙歉然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嫔妾一时懒散,下次再也不敢了。” 第63章 天时地利
武云昭冷冷道:“下次?居然还想有下次?德妃,尔视宫规为何物?”
韩容嘉自知有错,但思及前因后果,自己也不算亏,于是老老实实听训,半句不反驳,显得诚意十足。
最后,武云昭道:“念在你是初犯,本宫不作严惩,今后三日内,本宫命你在宫中思过,抄写宫规十遍,你可服气?”
韩容嘉道:“皇后娘娘宽厚,嫔妾自然服气。”
宫里的消息很快,武云昭离开德妃宫中,还没走多远,便隐约听到了德妃被罚和冷宫闹鬼的消息。
武云昭赞道:“小顺,办得挺好,回去自己拿赏。”
小顺心中欢喜,恭敬道:“谢皇后娘娘。”扶着武云昭缓缓而行,问道:“娘娘,等一会儿去哪儿?”
武云昭道:“计划不变,不过,得先回宫拟旨,今儿痛痛快快让张司制当上尚宫,免得以后波折不断。”
小顺道:“娘娘,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引人怀疑?”
经过昨夜一事,小顺已经是武云昭的心腹,可以完全信任了。武云昭也不介意与他多说一些事宜。太监门路可比宫女要多,不失为一大助力。
武云昭道:“无妨,德妃助我筹备饮宴事宜是一早吩咐下去的,众人皆知,眼下她被禁足,一切只能重新由本宫亲自打理。后宫这么大,本宫怎么可能一直久坐宫中,而不出来行走呢。再有,蔡司设为人张狂,行事有差,近些日子纰漏不少,办坏了事情,自然要罚,合情合理;本宫肩负管理后宫女官之责,升降打罚宫中女子是应有之义,谁敢指责本宫的不是?”
原来,自从上次传出尚宫之争,蔡司设自觉赢面甚大,提前摆起了架子,疏于职守。连日来,先有太后寿宴,后有中秋宴,后头还有重阳宴,哪一处不需要尚宫局四司出力。蔡司设敢在如此繁忙之时,自视甚高,自作聪明,捅了篓子出来,那是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落不到好下场,乃咎由自取,怨不得宫规,更怨不得旁人。
武云昭今日本来是要带着韩容嘉去尚宫局,借她的手,当面处置蔡司设,教她二人狗咬狗,有口难言,吃口恶气。然而,事有凑巧,也可说是天时地利,韩容嘉贪恋欢情,以致宫规难守,闹了这么一出,给了武云昭将她暂且隔离的机会,一时不能出来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武云昭心想,与其等韩容嘉出来之后与蔡司设再有勾结,不如趁此机会,值此靠山自顾不暇之际,直接打压了蔡司设,将尚宫局打理干净。
午后,皇后懿旨,张司制提拔为尚宫,蔡司设降职,由刘掌史任司设一职。
韩容嘉得知消息后,在宫中如何气恼不必提了,只有无计可施的份儿。
这日午后,武云昭、刘若华和紫燕正在宫中小聚,有说有笑,气氛正好。
不料,宫中突然传出噩耗----淑妃暴毙。
三人都吃了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武云昭最镇定,问道:“小顺,淑妃因何去了?”
小顺道:“回娘娘,大多人都说是因病,熬了这么些年熬不住了,不过,奴才看淑妃身边伺候人的脸色,多半另有内情,不过当时人多口杂的,奴才怕惹来麻烦,没敢问。”
武云昭点点头,当即道:“若华,跟我去一趟含章殿,燕儿,你留在宫里。”
两人到含章殿门口时,只见淑妃已经入了棺,要被抬走了。
武云昭和刘若华对视一眼,均想:“怎么这么快?”一瞥眼间,看到了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林姑姑,随即明白,这是太后的意思了,不过,两人都不明白太后此举何意,却也都猜到,淑妃的死另有蹊跷。
林姑姑挥挥手,吩咐几名宫人将棺材抬走火化,而后来到武云昭和刘若华的面前,恭敬道:“太后有旨,请皇后娘娘走一趟。”
武云昭拍了拍刘若华的手跟着林姑姑去了。
林姑姑将武云昭带到后,招呼着随侍宫人退出,却留下了一个身着淡紫衣衫的宫女。
武云昭的眼光在那宫女身上停留一瞬,说道:“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此所为何事?”
太后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淑妃。皇后啊,哀家不跟你绕圈子了,这是淑妃的宫女紫莲,自从淑妃病了,一直在身边伺候,含章殿里发生过什么,紫莲都清楚。”
武云昭点了点头,却不主动发问。
太后笑道:“皇后行事分寸拿捏妥当,很好,很好。”向紫莲道:“别等皇后问了,该说什么说什么。”
紫莲道:“是。”果然说出了淑妃的真正死因。 第64章 恶有恶报
淑妃并非病死,而是吓死的,而且是被自己吓死的。
原来,自从宫中出现了闹鬼传闻,淑妃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疑神疑鬼,时不时地喃喃自语。她本就体弱,疾病缠身,惊吓过度之后,白日惶恐,夜不能寐,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今日午间小憩时,睡梦中一声惊叫之后,断了气。
武云昭放出闹鬼传言,为的就是引出一些人来,可也没想到居然把久居深宫,至今未曾谋面的淑妃吓得魂归天外,香消玉殒,真的觉得很惊讶,说道:“吓死!不会吧,冷宫那地方经常传出些流言蜚语,多半是晚上时候有鸟雀鸣叫,被宫女、太监们误会了,才传了这些话来,岂可当真。淑妃真的不是急病发作吗?”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紫莲摇了摇头,继续道:“皇后娘娘,婢子不敢隐瞒,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她确实不是病死的。”说到这儿,面露踌躇,好像再考虑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出口。
这时,太后说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哀家替你向皇后求个情,免你一死,回头去掖庭当苦工去吧。”
武云昭暗自好笑,心说:“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娘从不对付无辜之人。”皱眉倾听。
紫莲跪地道:“谢太后,谢皇后娘娘。”接着道:“回太后,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如此惊恐,乃事出有因。而这个原因便是•••便是彼时皇后娘娘禁足期间,淑妃娘娘曾命奴婢在娘娘的饮食中投毒,要害死皇后娘娘,只是•••”声音微微发颤,说道:“不知怎的,皇后娘娘安然无恙。自那之后,淑妃娘娘一直心中不安,病情才反复了起来,这回宫中闹起了鬼怪,淑妃娘娘听到了冷宫那头有女子尖叫声,以为有女鬼来向她索命,所以•••所以才吓得狠了。”
武云昭“啊”一声,看向太后。
太后长叹一声,说道:“恶妇已死,无须害怕。”
武云昭缓缓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淑妃下毒,这宫里的女人们还真是努力,自己都该病死了,还想着害别人,求什么呢?可笑啊,可笑。”定了定神,问道:“母后,淑妃为何谋害儿臣?儿臣可从未亏待过宫中姐妹,更与淑妃未曾交恶啊。”说着,眼圈泛红,似是伤心极了。
太后柔声道:“人心诡谲,真有害人之心,哪里会管你是好人、坏人。”又叹一声,接着道:“哀家这个侄女自幼心慕皇帝,可惜,她不论品貌,都及不上皇后,再加上一副病弱的身子,怎么可能担起皇后之责,本来呢,连让她入宫的机会都不想给的。娇滴滴、病怏怏的小姑娘在宫外过平静日子岂不美满吗?可是啊,这孩子性子倔,非要嫁给皇帝,先帝念其痴心一片,又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允她入宫为妃。这孩子自从入了宫,就没断过药,成日里没精打采的,怎么能得皇帝的喜欢,若非哀家时刻提点皇帝,惦念着表兄妹的情分,只怕她每年都见不着皇帝几面,唉,何苦来的,身为皇妃,在宫里生生守活寡。”顿了顿,笑道:“哎呦,瞧哀家这话说的,越说越远了。有道是人心不足,蛇能吞象,这孩子看着你们能得皇帝恩宠,心里头怎么会痛快,日子一久,怨念积累下来,无从发泄,心性变了许多,有些不可理喻,这么一来,陛下和哀家对她的关照就更少了。”
其实,太后考虑到自己母家在宫中出了一位太后,又出了一位妃子,权势过盛,怕惹上外戚干政的罪名,故意冷着淑妃。
武云昭配合地点了点头,惋惜道:“淑妃爱慕陛下,自然看不得儿臣坐在后位上,与陛下成为夫妻,所以•••”
太后道:“尊卑之别,有如云泥,最后能陪王伴驾的还得是皇后,贵妃如何,淑妃如何,只是陪衬罢了。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自己走错了路,种下恶因,得了恶果也怨不得旁人。”
武云昭也不好说旁的,于是道:“太后,这事儿要不就这样吧,人已经走了,就别添别的了。”
太后却摆摆手。
武云昭奇道:“母后,还有其他旁支吗?”
太后望着墙角的一盆矮松盆景,沉默良久,突然问道:“皇后,哀家问你,宫里女人的心是要向着母家还是向着皇家?”
武云昭沉吟片刻,答道:“自然是要向着皇家的。”
太后点头,满意道:“是啊,宫中女人为后、为妃、为嫔,身后的关系千丝万缕,与普通女子大不相同,如何把握其中的‘度’,还须皇后自己体会。” 第65章 立下功劳
普通女子嫁了夫家,帮衬一二是无所谓的,顶多了令夫家看不过眼,挑挑刺儿罢了。可要是换了宫中女子,帮衬夫家可就不是简单为了柴米油盐等琐事,涉及前朝、后宫安宁,万万不可疏忽大意,肆意妄为。
然而,话又说回来,不帮也是不行的。
母家将女子培养成人,这份恩情必须得回报,否则便是知恩不报,一样会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武云昭明白,太后是在教导自己如何为后,提点自己如何处理皇家和母家的关系,恭敬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道:“皇后聪慧,一点即通,先帝果然是没选错人的。”抬手指了指紫莲,说道:“皇后啊,带着紫莲回去慢慢问吧,余下的,哀家不想听了。”
武云昭道:“是”,将紫莲带回立政殿,详细审问。
审问结果真是不得了,武云昭、刘若华皆有些目瞪口呆,而紫燕早就被武云昭支开去休息了,免得被她听了不合适的东西,心中惶惶。
武云昭道:“紫莲,你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吗?”
紫莲哭道:“紫莲只求能留得一命,不敢有半句虚言,请皇后娘娘开恩。”连连磕头。
武云昭道:“太后已经落下了话,要饶你一命,本宫也不会违逆太后的意思,不过,此间事了后,你不可再留在宫中了。”
紫莲叩谢!
刘若华道:“蕊瑶姐,怎么办?”今日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令她没了主意。
武云昭道:“没什么难办的,若华,你暂且留在立政殿,我去寻陛下,从他那里得了口谕后,立刻让小顺通知你,你带着人手直接去尚宫局拿人,无须顾忌,谁敢罗唣,一并抓了。”
刘若华举起拳头,重重点头,心道:“英雄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武云昭带着小顺前去御书房。
熊严得了禀报之后,龙颜大怒,将桌面拍得“啪”“啪”响。
武云昭劝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将那恶人绳之以法,以正前朝、后宫纲纪。”
熊严沉着脸,说道:“是,皇后说的对,王德,传朕口谕,让刑部侍郎去李府拿人。”
王德应了,匆匆离去。
武云昭想起系统所言熊严对自己的情意虽有却不深的话,心道:“老娘偶尔也得委屈,委屈啊。”走到熊严身旁,劝慰道:“陛下,消消气,等将人捉了来,咱们亲自动手,到时候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轻轻将熊严按在椅子上,手掌本来是往熊严胸口送的,事到临头,巧妙一转,转到了熊严的背后,轻轻拍着。
熊严重重“哼”一声,气哄哄不说话。
武云昭站在熊严背后,心道:“这不就是个毛孩子吗,难为你都二十多了。”深吸一口气,闻言软语地劝慰,费尽心力。
半盏茶后,武云昭离开御书房,回到立政殿进行审理事宜。
半柱香后,人犯彻底缉拿完毕。
落日之前,案件审理完毕。
太后之兄,淑妃之父,中书舍人之一的李海英联合尚宫局司膳部的沈掌史暗中谋害皇嗣,罪同叛逆,立即处斩。
这场引起合宫哗然的风波仅在两个时辰内便尘埃落定,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称奇不已。
托太后的暗中相帮,武云昭成为在此事中/功劳最大的一个,大大显示了一把皇后威仪,令六宫震颤。
次日清晨,熊严借口完成大事一桩,没去上朝。
武云昭再次发挥贴心皇后的作用,前去跟自己的父亲,如今的丞相王康瑞为熊严告假。
近些日子以来,熊严上朝次数明显增多,王康瑞还是比较欣慰,对熊严突然罢工之事不以为意,又因为自己女儿昨日立下功劳,心中欢喜,连多余的废话都没讲,只是嘱咐武云昭在宫中小心行事,将调查承平王熊豪蓄意造反之事略提了提,要武云昭多加防范。
武云昭道:“父亲,刘建章快回来了,您联合大臣们想个不让人起疑的法子,将他不着痕迹地安排到禁军里头,职位最好别太低了。”
王康瑞却道:“蕊瑶,你想得路子不对,刘建章无论如何到不了高位,不能指望他发挥作用,儿子到底不如老子靠谱,此事还得仰仗刘守业刘将军?”
武云昭虽然立志称王称帝,也得到了称王称帝的机会,但来到此间,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第一次尝试应对谋逆叛乱之事,相当缺乏经验,所思所虑有独到处,更多的是不周全,此时听王康瑞如此讲,一时难以理解,问道:“爹,你说清楚些,女儿不懂。” 第66章 没话找话
王康瑞笑道:“你年纪太轻,又身处后宫,不懂正常,别着急,爹说给你听。”思索片刻,说道:“蕊瑶,不要总想着禁军,禁军人数有限,不足为惧,论真刀真枪,还得靠打仗的兵。”
武云昭也知道禁军人数优势不足,但考虑到禁军身处宫内,一声令下,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十分危险,一不留神便会出现命悬一线的危险局面,是以,武云昭一直想要在禁军安排上动手脚,减少身边的威胁。
王康瑞显然是从另外一方面考虑的。
武云昭心想,王康瑞为老臣,在朝堂半载沉浮,见识和手段绝非自己能及,想要从他这里多得一些经验,说道:“爹,别说一半留一半,还要让女儿猜吗?”
王康瑞呵呵一笑,说道:“平时跟这些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耍心眼习惯了,说起话来总愿意故弄玄虚,不好改啊。”
武云昭心道:“文臣不都这样吗?要是都痛快些,有什么说什么,怎么还有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些话。”正要开口哄王康瑞快讲,一瞥眼,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人走了过来,正是熊豪。
今日的熊豪身着一身重紫朝服,更显精神抖擞,贵气十足,称得上皇亲贵胄四字。
武云昭心道:“大狗熊果然比小狗熊适合当皇帝,样子就足足的。这样的人若没有野心,真是说不过去。”又想到熊豪对王蕊瑶的一片暗恋,心想:“若熊豪争皇位的目的是王蕊瑶,那可有趣了。可惜啊,老娘也要当皇帝,没办法,只能对付你了。”
武云昭眼光动了动,示意王康瑞噤声,抢先一步转身见礼。
熊豪笑道:“本王见皇后娘娘和王大人在这儿,过来看看,没打扰吧。”
王康瑞道:“自然没打扰,老臣和娘娘随口闲谈罢了。”
熊豪负手而立,眼光扫过身边路过的臣子,仿似巡视一般,说道:“今日陛下又没上朝,想必皇后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武云昭微微一笑,不作回答。皇后怎能指摘帝王呢。
熊豪报以一笑,叹道:“皇后辛苦!”
武云昭道:“本宫本分所在,不敢说辛苦的。”
熊豪点了点头,说道:“昨日可真是轰动,皇后功不可没啊。”
武云昭谦逊道:“幸亏太后照拂,本宫才可立下功劳,否则的话,那谋害皇嗣的恶人,本宫轻易查不到呢。”
熊豪又点了点头,停了停,又道:“本王听太后讲,太后要去寺外住上一段时间,这事儿皇后晓得了吗?”
武云昭道:“早些时候请安时,本宫听太后说过了。”轻叹一声,说道:“李海英叛逆,太后身为李家人,身份尴尬,看着自己的亲人互相残害,算计,想必心痛万分,去寺里听禅、礼佛一段时间也好,佛音妙法,可使心境平和,减少些烦恼,对太后也好一些。”
熊豪道:“说的是,对了,此番太后出宫,身边的护卫可得安排妥当,莫要出了意外。”
武云昭心道:“怎么?想抓太后当人质吗?”说道:“护卫之事由陛下做主,本宫无权过问,不能详告,王爷见谅。”
熊豪道:“哎呦,是本王为难皇后了。”
武云昭道:“不敢,不敢!”
熊豪又问了几句,又得了几句不咸不淡,没有用处的答话,逗留片刻离去了。
王康瑞轻声道:“承平王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想起什么问什么?他什么意思?”
武云昭心道:“对你女儿有意思呗。为了多看几眼,可不得没话找话,乱说一通吗?”说道:“女儿不知。父亲,您长话短说,女儿身为皇后,不该与大臣多交流,若非你我是父女,旁人定要疑心的。”
王康瑞心中一凛,点头道:“好,那我就挑要紧的讲。”沉吟片刻,说道:“蕊瑶啊,爹身为臣子,本不该与你说这些,不过眼下咱们没办法,只好说给你听,要你在宫里多加小心,维护陛下安全。”
武云昭心道:“快说就是了,怎么这么罗嗦。”说道:“是!”
王康瑞点头,说道:“蕊瑶,筹谋布局不能只看小地方,眼界得放宽一些,有机会看看京畿周围的兵将部署,为父只告诉你,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调兵遣将不是问题。”拱拱手,告退了。
回立政殿的路上,武云昭将王康瑞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霎时恍然,原来,自己近些日子沉迷宫斗,眼界狭窄了不少,将自己和自己的意识困在了皇宫的方寸之间,忘记了什么是格局。 第67章 江山如画
武云昭忽地驻足,抬起头来,但见碧天如洗,无穷无尽,缓缓落下眼光,眉头微蹙,又见层层叠叠的楼阁,阻隔了视线,再也看不见远方。
红墙深深,金碧辉煌的皇宫,此时就像是一口井。而里头忙碌的人们,珠光宝气的人们,身居高位的贵人们,就像是一只只蹲坐井底的青蛙,拥挤着,互相冲撞着,却没有一只青蛙尝试爬上井壁,试图探索井外的世界。
或许曾经是有这样的青蛙,一次次贴附冰凉的井壁,一次次尝试着要爬出去,可是井壁太高、太滑,用尽全力的结果唯有落下,重新回到拥挤的青蛙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尝试后,这些青蛙老了、累了、倦了、没力气了,他们不再尝试,反而告诉新生的或是无意中落入井底的青蛙们,与其白费力气地攀沿,不如舒舒服服地在井底争食、掠夺,岂不是更好吗?
小顺在一旁静候,见武云昭怔怔地看着楼阁一角,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提醒道:“娘娘!”
武云昭回神,说道:“本宫无事。”心念一动,接着问道:“小顺,宫里最高的地方在哪儿?”
小顺道:“回娘娘,最高的地方该是揽月楼。”
武云昭道:“摆驾揽月楼。”经过一间间殿宇,吩咐小顺楼下等待,独自登上揽月楼楼顶。
凭栏远眺,天际朦胧,连绵的山峦隐隐约约,举目四顾,天地广阔,皇宫只是偏安一隅,不见江河,却能想象到江河之壮丽,江山之锦绣。
武云昭暗道:“这才是我武云昭眼中该有的世界,这才是我武云昭志在必得的江山。”回忆古今学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则天女皇,撒切尔夫人•••,心潮澎湃,精神大振。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蓬莱殿里,贵妃孙红香正面对一碗黑漆漆,泛着苦味的汤药愁眉苦脸,几次三番欲伸手端起,还是收了回来。
韩容嘉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用食指挡住鼻子,劝道:“妹妹,已经喝七八天了,不能这时候放弃啊,憋一口气,喝了吧,越看是越喝不下去的。”
孙红香点点头,刚要再次端起药碗,口中无端端的泛起汤药苦涩、辛辣味道,忍不住扭头干呕,气喘吁吁。
韩容嘉见孙红香受到如此折磨,心中暗爽,面上却假装心疼,说道:“妹妹,要不•••算了吧,如今皇后风头越来越盛,手段越来越凌厉,好在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咱们老老实实的,也能过好日子,别受这个罪啦。”说着,伸手要将药碗端走。
孙红香急道:“不••呕••,不,不行,姐姐,放下,放下。”
韩容嘉轻叹一声,重重将药碗放在桌上。
孙红香缓了缓,说道:“王蕊瑶越来越受宠了,指望陛下的话,我孙红香将永无出头之日,必须得靠子嗣,只要有了皇嗣,我孙红香就能飞上枝头,把那只下不出蛋的母鸡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心一横,快手夺过药碗,眼睛一闭,仰头喝下,黑褐色的药汁从她的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滴落在精致的宫装上,也不能在乎了。
韩容嘉心道:“狐媚子还真有几分蛮劲儿,若是有朝一日得知我在戏弄,怂恿她对付皇后,终有一日会反受其害啊,要不•••”斜睨痛苦不堪,狼狈不堪的孙红香,杀心一起而消:“暂时还是留着吧,至少有狐媚子在,我不用亲自应付王蕊瑶。”想起那日被禁足,罚抄宫规,恨得牙痒痒。
孙红香连连喝了好几碗水,才消解口中不适,面容都显得憔悴了。
韩容嘉关切道:“妹妹,辛苦了,吃了这药后有什么感觉吗?”心里头打算着,若是此药有效,自己也弄来喝一喝,暗自遥想熊豪得知有了孩儿之后将会对自己如何宠爱。
孙红香苦着脸,缓缓道:“除了苦就是苦,我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微微撩起腰间的衣衫,说道:“自从开始吃药,我的腰好像变粗了。”
韩容嘉道:“听说有孕的女子腰身会有变化,妹妹,或许这是好兆头呢。”
孙红香闻言一喜,随即忧愁,说道:“可也不能一直长腰啊,若是没将孩子等来,毁了身段,先被陛下嫌弃了,岂不是更糟?”
这副所谓的助孕之药,内中皆是有益女子的补药。孙红香天天进补,身材变得丰腴乃是情理之中,不过,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韩容嘉都想不到其中门道罢了。 第68章 庸人自扰
韩容嘉为让孙红香多受罪,多长肉,没有疑虑地吃药,劝说道:“妹妹,有失才有得啊,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咱们不能太贪,老天爷念着咱们知足,或许就愿意多发善心,子嗣的到来就不是问题啦。”
孙红香丝毫没有察觉韩容嘉的用意,反而觉得韩容嘉说得十分有道理,重重点头道:“姐姐说的对,有失才有得,只要我天天喝,不断地喝,老天爷念在我的一片苦心上,也会让我得偿所愿。”
韩容嘉道:“这样想就对了。快吃颗梅子。”
孙红香胃里难受,摆了摆手,想起昨日之事,脸色凝重,难以置信,诧异道:“德妃姐姐,王蕊瑶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一下子端了淑妃一家,这女人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韩容嘉脸色微变,也道:“是啊,悄没声儿地就把事情办完了,直到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孙红香担忧,说道:“这女人道行这么高,咱们可怎么办,别••别还没出手,就被••哎呀,可怎么办啊。”
孙红香素来没有主意,只知道依仗美貌在宫中横行,但随着自己美貌的优势一点点消失,恩宠一点点被分走,她十分慌乱,比如宁可身受苦楚,咬着牙也要服用助孕之药,就是病急乱投医的结果。
韩容嘉道:“妹妹莫慌,敌人如此厉害,咱们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孙红香连连称是,道:“姐姐说的对,姐姐说的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喃喃道:“不能乱,不能乱。”
韩容嘉见孙红香似是害怕过了头,心道:“难道也被宫中闹鬼之事吓到了?”她自是知道,此番冷宫闹出鬼怪惨叫是因为自己所致,所以并不害怕。韩容嘉有心试探,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说道:“妹妹,你听说了吗?”语调神秘,若有其事的样子。
眼看着孙红香娇躯一颤,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姐姐也听说了?”
韩容嘉点点头。
孙红香轻声道:“我听宫人说,淑妃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惊疑不定地向四周瞧了瞧,生怕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说道:“而是被他们一家害死的婴灵活生生吓死的,正因为这个,才不敢停尸,人一死就入棺入殓,一刻都没等。”顿了顿,见韩容嘉面上戚戚,接着道:“太后此番去寺庙也不是躲清静而是专门诵经祈福,洗刷李家罪恶,免得祸延子孙。”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经很低了。
韩容嘉顺势接口,说道:“说的是呢,太后出宫是何等大事,这一回如此匆忙、草率,大不寻常呢。”
孙红香听韩容嘉说太后出行异常,对谣言更信了几分,颤声道:“姐姐,我怕,咱们要是做了坏事,会不会遭报应啊,我虽然恨王蕊瑶,但也不想因为整她把自己搭进去,要不,要不趁着还没动手,别对付她了。”
韩容嘉急道:“这怎么行?”猛地按住了孙红香的手,心道:“你可是我的挡箭牌啊,可不能让你打退堂鼓。”
孙红香皱眉,问道:“怎么不行?姐姐,我想过了,我恨王蕊瑶只是一时气话,再说,她也没折腾过我,我••••••”
韩容嘉心念电闪,急中生智,厉声道:“你的孩子怎么办?”
孙红香一怔,道:“孩,孩子?”心说:“我哪儿有孩子?”
韩容嘉道:“你在想,你根本还没孩子是不是?想不明白对付皇后跟孩子是什么关系,是不是?”
孙红香愣愣点头,有些被韩容嘉急切的神情吓到了,同时却在疑惑,自己平时的胆子也挺大的,这些日子听了几句流言蜚语怎么就不得安宁了呢。
韩容嘉沉吟一瞬,说道:“妹妹,你早晚都会有孩子的,难道你不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吗?”
孙红香“啊”一声,说道:“姐姐的意思是,皇后会容不下我的孩子?会加害我的孩子吗?不••不会吧,王蕊瑶心地还是很好的,从未苛待过宫中人。乔美人和周婕妤的孩子不都活得好好的,那些没出世的孩子都是淑妃他爹联合司膳部的人害死的,跟王蕊瑶没关系啊,昨天刚查明的。”说到这儿,突然干呕起来,不住拍胸口,说道:“姐姐,我去里头再吐一会儿,这药太难为人了,堵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这方子肯定是骗人的,只能让人活受罪。”捂着口赶紧跑开了。 第69章 口蜜腹剑
过了一会儿,孙红香手脚酸软,摇摇晃晃地重新回到韩容嘉身边,脸色已现惨白,可见所遭苦楚不小。
韩容嘉暗自嘲笑,关切道:“妹妹,快歇一歇吧。”
孙红香点点头,没精打采的,双手支颐,有气无力道:“姐姐,这药•••太厉害了。”
韩容嘉鼓励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接着方才的话,接着道:“妹妹,姐姐也不想害人,但为了你着想,姐姐不能不提前把一些话说给你听。当然了,妹妹若觉得姐姐心思歹毒,你可以不听,咱们以前商量过的事情就当做没有,行不行?”
以退为进,是韩容嘉惯用的招数。
孙红香听韩容嘉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关心,怎能不感激?怎会想到好姐妹的险恶用心?忙道:“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妹妹愚钝,肚子里也没墨水,想不出好主意,思虑也不能周全,姐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妹妹都听,都信。”
韩容嘉往孙红香的身旁靠了靠,揽着她的肩头,柔声道:“有妹妹这句话,姐姐掏心掏肺在所不惜•••”正要引导孙红香激起斗志,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只听孙红香的贴身侍女紫鹃在门外道:“娘娘,该喝药了!”
韩容嘉奇道:“妹妹,你病了吗?怎么又喝药?”
孙红香苦笑道:“钱太医说了,这药得每隔一个时辰喝一回,每天喝够五碗才最有用。”扬声将紫鹃招了进来,再次面对黑漆漆的药汁。
钱太医的医嘱自然是在韩容嘉的授意下讲给孙红香的,为的就是让孙红香难过。不过,韩容嘉也没料到钱太医办事如此得力,竟给下了一天五碗的猛药。
韩容嘉掩鼻,偷瞧着孙红香吞吃苦药时扭曲的脸,大呼过瘾。
孙红香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将药碗往托盘里一摔,吩咐紫鹃赶紧端出去,真是看一看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韩容嘉幸灾乐祸,问道:“这是今天的第几碗?”
孙红香道:“第三碗,午后还有两碗。”
韩容嘉心中一喜,说道:“妹妹,姐姐看你难受得很,我就赶紧把话说完,你赶快去歇一歇。啊。”
孙红香点头。
韩容嘉续道:“妹妹,子嗣对咱们宫里的女人有多重要,姐姐就不多说了,你自己肯吃苦受罪,便是最好的力证。咱们只谈皇后。”拉起孙红香的手,说道:“你当真以为皇后如表面那般善良、宽厚,公正严明吗?”
孙红香道:“难道不是?”
韩容嘉冷冷一笑,说道:“傻妹子啊,你想想,如今尚宫局的人、近些日子分了你恩宠的妃嫔,哪一个不是跟皇后提拔上来的?这都是非精心策划不能得到的结果啊。这女人的心计已经深不可测了,你说,咱们还能不防吗?”
孙红香心中一凛,想到张尚宫、刘司设、宁美人,付婕妤,宋婕妤、吕充容•••等,说道:“哎呀,还真是这样,王蕊瑶真的提拔了不少人呢。要是继续下去,半个后宫就全是王蕊瑶的人了。”
韩容嘉心道:“人缺了就得补,皇后就是干这个的,可不都是她提拔的吗?只有你这傻东西,说什么信什么,真是白瞎了一张脸。”继续道:“妹妹,依照皇后这般心思,你想,若你比她早一步有了子嗣,有了皇嗣,她会怎么想,怎么做?”重重拍了拍孙红香的手,沉声道:“妹妹,你可是贵妃,恩宠不少,与后位只差一步啊。”
孙红香道:“那我岂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越想越怕,真把自己当成了皇后的最大威胁。
韩容嘉道:“除之而后快!”
孙红香“啊”一声惊呼。
韩容嘉拉着孙红香,神色凝重,说道:“妹妹,别怕,你因恩宠,因贵妃位为她不容,但也因为恩宠和贵妃位,她也不能随便动你。”
孙红香稍稍放心,忙问:“姐姐,那我怎么办?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啊?”
韩容嘉道:“孩子当然得要,不过在你有孩子以前,在孩子生下来以前,你必须得想法子削去皇后的势力,这样一来,你才有生存之机。”将手掌按在孙红香的肚子上,说道:“你的孩子才有生存之机。”
孙红香道:“对,对。”急道:“姐姐教我。”
韩容嘉道:“妹妹,皇后就在眼前,她怎么笼络人心的,你学着就是,到时候你的势力起来了,还怕不能与皇后相抗衡吗?就算强不过她,也能跟她斗个平手啊。放心,放心,姐姐一定暗中帮你。”
正是祸水东引之计。 第70章 感性之时
离开蓬莱殿后,韩容嘉却不回自己的宫中,顶着八月正午的太阳走进了御花园。
临近中秋,园中景象与盛夏不同了,草木苍翠,花朵却少了,池塘中的荷花渐渐现出衰败样子,荷叶低垂、枯萎,一个个莲蓬光秃秃地直立着。
韩容嘉绕着池塘走了一圈,吩咐侍女紫玉放风,转进了池塘后方的假山造景中。韩容嘉侧耳听了听动静,将手掌伸入一个岩缝中,摸出一四方的油纸小包,微微一笑,将油纸包塞进胸口内衫里,幸福地拍了拍,调整好衣襟,转出假山,这才回宫。
韩容嘉走后不久,池塘旁的大柳树上钻出个人来,身着深蓝衣衫,正是太监小顺。
小顺快步绕到假山后,也伸手探入盛放油纸包的岩缝,发现里头空空如也,赶紧离开,从一团花草中拽出自己的太监帽,戴在头上,匆匆赶回立政殿禀报。
原来,池塘后的假山便是熊严和韩容嘉暗中沟通的交接地点。
自从发现韩容嘉是与熊豪偷情的人之后,武云昭便一直派人留意韩容嘉的动向,发现了这个隐蔽所在。
只听小顺回禀道:“娘娘,承平王在信上所书与以前无异,都是些与德妃娘娘调情的混账话,看不出有什么打算。”
武云昭道:“这俩人还挺有情趣!”呵呵一笑,说道:“小顺,继续盯着,以后查看的时候多加小心,免得被发现。”
小顺道:“是,娘娘还有其他吩咐吗?”
武云昭道:“暂时没有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小顺躬身告退。
武云昭独坐殿中,思索熊豪将如何利用韩容嘉。
真正能抓住女人心的东西从来不是物质,而是情感。金山银山,豪宅跑车,往往不如一句贴心的话,一碗热腾腾的饭更能让女人心动,死心塌地。
熊豪很懂得宫中女人寂寞缺爱的特点,不怕麻烦地,用书信的方式向韩容嘉传递甜言蜜语,爱意柔情,其用意定是要让韩容嘉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在得知熊豪心中真正爱慕的人是王蕊瑶之前,武云昭或许对熊豪和韩容嘉之间的情意有几分相信,但现在,武云昭清楚,在这层甜蜜的外衣下包裹着的是熊豪的假情假意,是对韩容嘉的算计,目的是为自己铺路。
然而,奇怪的是,通过近些日子来的查探,熊豪并未向韩容嘉安排什么事情,甚至并没有透露自己要谋逆的打算,至少在他们的来往书信中体现不出熊豪称帝之心,也没有给予韩容嘉后位的承诺,仅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甜腻的关切。
论才、论貌、论心计手段,韩容嘉在宫中都不突出,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武云昭一时无解,但她有预感,深陷情爱的女人是悍勇无畏的,为了情郎,这样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灵光一闪,武云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刺王杀驾。
韩容嘉能挑出来的用处也就是能近熊严的身旁罢了。既然,她已经深爱熊豪,自然不会把一个既不能带给她保障又不能带给她幸福的无能帝王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想来,熊豪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若是熊豪日后许给她一个皇后之位,韩容嘉下手的时候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武云昭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忍不住道:“蠢女人!”
正在此时,武云昭突感手心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庭院中的两只孔雀走进殿来,来到她的身边,蓝孔雀一下一下啄着武云昭的手。
武云昭的性情也很怪异,面对人的时候,总是淡漠疏离,理智在线,绝不松懈,但一碰上了如孔雀这般美丽的事物,心就变得异常柔软,没有理智可言。
只听她用轻柔的声音道:“怎么?饿了吗?”伸出手指头,轻轻点着蓝孔雀漂亮的羽冠,眼睛却看着一旁的白孔雀,说道:“小白,你又欺负小蓝了吗?”
白孔雀无动于衷,与武云昭保持着距离。
武云昭暂且将宫斗权谋抛到脑后,站起身来,边走边道:“小皇帝可真得感谢你们两个,要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心甘情愿想着救他的命。”走到多宝格前,拿起精致的玉盒,取出里头准备好的饲料,随手撒在地上,蹲下身子,招呼道:“来吃吧。”
蓝孔雀喜欢近人,没有顾忌地在武云昭的身前吃了起来,白孔雀警惕,亦步亦趋,磨蹭半晌才凑到蓝孔雀的身旁,吃一口,看一看武云昭,随时准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