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全文阅读 第14分节

第一百一十九章 漏洞

    ;    云中剑终于憋不住,先发飙了,暴喝道,“还废什么话高君莫,老夫只问你放不放人,牙缝里胆敢吐出半个不字,老夫掉头就走,后果自负”

    豪言出口,威势自生,宽大袖袍,无风自动,鼓荡满满。

    “老贼太狂若是有种,现在就走一个我看看,你若是敢踏出此间一步,本大人立刻 对你云家发起挑炸n ”

    许易言出如刀,刀光一闪,已架到云中剑脖间。

    轰

    山雨骤来,日月无光

    忽地,众人心中生出的是啼笑皆非,而这啼笑皆非方生即灭

    霎时间,猖狂如云中剑此刻也意识到这件事不是好笑,而是恐怖。

    眼前的小贼,胆大妄为,猖狂无边,偏生一身本事,在锻体巅峰之境,难觅抗手,而在广安城该死的公决规则之下,这小子发起蛮来,却不是任何家族能扛得住的。

    就如收拾黑龙堂那般,这小子完全可以将云家锻体巅峰的后辈子弟,连根拔起,而若是失了如此多的菁华子弟,云家传承便断,后继无人,必将灭亡云中剑突然一阵牙疼,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众世家高门和广安府令共同订下的决斗规则,竟生出如此大的漏洞,如今却是悔之晚矣。

    李中书惊怒交集,恨声道,“许易,你太猖”

    “狂”字未出口,许易便叫他看到了什么是真正 的狂。

    他身形一晃,人就到了近前,啪啪啪,闪电一般甩出三巴掌,身形又是一晃,人已回到位上。

    一圈之内,方寸之间,李中书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暴虐的耳光抽懵了,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站稳,一张脸迅速肿胀,血水顺着口角,流了半襟。

    “哇呀呀”

    李中书发了狂,仓啷一声,拔出宝剑,就要冲过来拼命。

    许易冷喝道,“姓李的,你若找死,老子现在就将你请上升龙台。”

    升龙台”三字入耳,李中书好似被施了定身法,愣在当场,再也不敢动作。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别人说这话,他最多当是壮胆,可眼前这煞星,连水长老都敢硬撼,发起蛮来,什么事不敢干。

    他还年轻,正大有作为,缘何跟一莽夫比拼性命。恨恨半晌,眉目一转,冲着高君莫哭诉道,“高司长,你还管不管,这,这也太蛮横了。”

    他甚至连“许易”二字,都不敢呼出口外。

    高君莫心中冷笑,“你个王八也好意思说蛮横,恶人自有恶人磨,尽情享受 吧。”

    嘴上却道,“许主事是当事人,我巡捕司之事,他尽能做得主,有什么事,你找他接洽吧,本座还有公务,先行告退”说着,起身转入屏风,消失不见。

    李中书跳起来要拦,许易大手扬了扬,他竟如耗子见了猫,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二位,现在可以坐下来,和许某谈谈了吧。”

    许易端起茶水,咪了一口,闲适至极。

    他是聪明人,既然熟知规则,自然会利用规则。

    尤其是在他熟悉了公决规则后,他胸中的豪气就压抑不住地开始飙升,也正因此,他才敢连水长老这等巨擘,也敢碰上一碰。

    公决的规则中,存在 一个绝大的漏洞,那便是同阶争竞。

    倘使一个人修练 了同阶的最高水平,必将拥有不受限制的权限。

    就拿许易而言,他打了李中书一巴掌,李中书只能忍着,惹得他火起,他就要李中书上升龙台。

    同理,云中剑背后站着堂堂一个巨族,在此公决规则之下,竟也惹不动许易。

    一旦惹得许易不爽,云家也唯有撤出广安城。

    许易既然参破了其中关窍,在这广安城中,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儿,绝无受欺负的道理。

    好死不死,李中书和云中剑,还敢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不是伸过脸来,让他许某人抽巴掌么

    要说许易想的不错,窥破此规则,他大可纵横广安。

    然有一点,他却是想错了,并非公决规则存在 什么漏洞,毕竟,是合众多上位者之智,定下的规则,又哪里好寻漏洞。

    如果非要说漏洞的话,只能说许易的存在 本身,就是个漏洞。

    试想,同境界武者,谁敢妄称第一。

    高攀自觉不凡,连胜八场紫旗擂,有法衣护体,蛇戒潜伏,结果如何,魂断升龙台。

    万腾云天生贵胄,号为广安十大公子,天资绝伦,武道不凡,身挟重宝,如今何在照样被许易打成残废。

    像许易这种在锻体巅峰境内,能横虐气海境强者的,闻所未闻。

    是以,设定公决规则之初,众上位者根本就没考量会出现同阶之中,不可战胜的存在 。

    即便是出现了这种存在 ,也一定是在世家子弟之中,绝不可能有荒野小辈,成长到如此地步。

    而世家子弟出现了像许易这种人物,无论如何,不敢像许易这般无解。

    道理很简单,因为世家子弟皆有羁绊,锻体境无敌 ,气海境的长辈可敢保证无敌

    倘使因这位锻体境无敌 的世家子弟惹出祸事,别人出动气海境强者挑炸n ,该世家子弟如何保证自己长辈不被灭杀

    反观许易,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上无老,下无小,如此孤魂野鬼,牛皮糖一般的鬼见愁,谁见谁都得肝儿颤。

    黑龙堂只惹了他的救命恩人,一个老渔翁和一个野丫头,黑龙堂今何在只怕万有龙的尸骨都能拿出来当棒子敲了。

    面对如此无解的许易,李中书再狂,云中剑再傲,心中再不情愿,也只有乖乖坐到了谈判桌前。

    许易扫了满面阴晴不定的二人一眼,笑着道,“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跟老子张狂要放人是么好办”

    二人精神一震,齐齐朝他望来。许易诡秘一笑,二人心中炸响一道惊雷,果不其然,暴风骤起立时压来,“鸿宾楼内,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大家都清楚,用不着打文字机锋。云小三明知道 是老子要的东西,还敢抢,不仅抢了还动手打老子门客,嘿嘿,我要是不给他点好kan ,许某这张脸往哪搁这个道理,你们二位认同吧”

    ...

第一百二十章 勒索

    ;    “认同认同。”李中书赶紧回话,随即使劲扯了扯满面不服的云中剑一把,后者只好点点头。

    没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中书主动请缨而来,本意是想演一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结果差点演成了“胡汉三回来了就回不去了”,好不容易看到许易肯坐下来讲话,他只求将事情办成,要不然便是回了长史府,他也没脸见人。

    云中剑和李中书差不多心思,他是云家大管家,从来云家有事,都是他出马,从来他出马,不待亮出云家这杆大旗,便马到功成。今次,若是带不回去人,他云家的脸,可算丢尽了!

    “认同就好!既然我的人受了欺负,挨了打,且又坏了人家酒家,致伤要钱,平复心理要钱,给酒家整顿同样要钱,我算了算,就凑个整吧,一人五千金,你们出一万金,把人带走,堂堂云公子,和一位气海境强者,别说这二位不值这个价!”

    许易布展了半天画图,终于露出了小刀子。

    他抓云公子和姓吴的,半点好处没有,坏处倒是不少,关着这两人,既浪费粮食,又让高君莫难做。

    所图者,正是等着冤大头上门,好猛敲一笔。

    至于鸿宾楼的损失,他早用从云公子、吴刚身上搜刮来的钱钞,支付了,此刻又把鸿宾楼扛出来,不过是方便坐地起价。

    却说,他方喊出数字,云中剑和李中书屁股下像安了弹簧,蹭地一下,弹了起来。

    “你是痴心妄想,万金,万金能买你的脑袋!”

    云中剑怒不可遏,他从未想过,有人敢把竹杠敲到他云家的头上。

    “这,这也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李中书舌头直打结。

    “看来二位还是不认同许某的分析啊,不认同可以,二位自便!”

    许易端起茶水,细细品咂起来,看也不看二人。

    二人又羞又恼,相顾无言,对视半晌,最后只得落回座位。

    “五千金!最多五千金!”

    一咬牙一跺脚,云中剑激动地白胡直抖,终于还出了价码。

    “一万一千金!”

    许易故技重施。

    “你!你,你……”

    云中剑嘴角又渗出鲜血,急得李中书不住替他抚平胸口。

    许易道,“再废话一句,许某还会加价,别给脸不要脸!”

    云中剑喘息半晌,恶狠狠瞪许易一眼,行到堂屋门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鸟,附在青鸟耳边,低语几句,随手放飞。

    很快青鸟便在空中拉出一道气浪,没入云霄,没了踪影。

    不多时,那只青鸟从云霄中,钻了下来,黄嫩的细腿上,多了个绿色布囊,直直落在云中剑掌中,张口吐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给他!将人带回来!”

    云中剑长舒一口气,解开布囊,拿出一沓金票,随手挥掌,细薄的金票,横空朝许易飚来,一张未散。

    许易伸手接过,眉开眼笑地数了起来,在这个世界,除了和秋娃戏耍,再也没有比天降横财,更让他开心的了。

    “这下可以领人了吧!”

    云中剑面无表情地扫了许易一眼,像看死人。

    许易虽不抬头,也知晓这位心里想什么,抬了抬手,“早些领走,省得老子还得管晚饭!”

    云中剑冷哼一声,掉头就走,紧接着又有声音传入耳来,“记得跟云小三说一声,我欢迎他继续来找茬儿,对了,叫上云老大,云小二更好!”

    云中剑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脚下明显加速。

    李中书更是招呼不打一声,搜到一下,窜到门外,像是躲避瘟疫。

    奈何他逃得虽快,许易声音更快,“老李,你这张脸怎么弄的,知道回去怎么说吧,若是让老子从府令衙门听到半点对老子不好的话,你就准备上升龙台吧!”

    “我撞的,撞的,不小心撞的……”

    李中书急急回道,脚下开了全速,愣是赶在云中剑前面,蹿出了执法二处的院门,好似逃离鬼门关。

    “好小子,打人的拳头硬,要钱的巴掌更硬,啧啧,张口就弄来万金,这得是高某多少年的俸禄。”

    不知何时,高君莫又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许易笑道,“您羡慕也没用,谁让您要端着,这钱呀,与您无缘!”

    他可知道,高君莫这会儿出来,打得什么主意。

    高君莫面皮一红,道,“你小子可不地道,有道是,见面分一半,我不要一半,沾点雨露总成吧。别忘了,没老子发话,他们可带不走人。”

    许易道,“见面分一半,那是江湖**的规矩,您可是堂堂高司长,怎好讲这话。至于您要将人留下,我可管不着,总归这钱,我是收了,他们就是要要回去,我也是不给的,您看着办。再说,方才我这儿刀光剑影时,您跑哪儿去了,这会儿,想着要钱了,不好意思,没有!”

    说话儿,许易身形一晃,人已在十丈开外,又一晃,竟转出门去。

    人去了,声音却飘了回来,“高司,我请假啊,估计要个把月!”

    高君莫又气又笑,心疼得不行,正牢骚满腹之际,耳边生风,他豁然伸手,抓出一个纸团,布展开来,满面怒容褪尽,换上笑颜。

    原来这纸团,却是两张千金的金票!

    掸了掸金票,满意地收回腰包,高君莫得意撇撇嘴道,“算你小子识相!准假了!”

    从巡捕司出来,许易径直归了家,到家时,袁青花已经在了。

    这家伙肿成猪头的脸蛋,终于有了几分人形,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正等着他归来。

    袁青花方要说话,许易先挥手了,“有话待会儿说,先吃饭!”说着,坐到桌边,左右开弓,吃了满嘴流油。

    不多时,桌上盘干碗净,许易满意地拍拍肚子,行到紧窄的泥巴院中,在一株桐子累累的梧桐树下的竹椅上,坐了下来,指着天空,对跟过来的袁青花道,“夜幕青青,星河灿烂,凉风习习,这才是说话的好时候,说吧,到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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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元丹的下落

    ;    袁青花道,“东主,我说了你别急。”

    “什么事儿,我能急!”许易打个饱嗝,没好气道。

    “您真不急?”

    “少他妈废话,信不信我让你脑袋恢复先前的样子?”

    “半个时辰前,我正在整治席面,有人往院中扔了个纸条。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时辰后,要你在西城平安坊胡麻子肉饼摊前见面,说有神元丹消息奉送!过时不候!”

    “什么!”

    许易一跃而起,抓住袁青花衣领,激动得满脸通红,“你再说一遍。”

    不管是真是假,有“神元丹”三字,已足够他癫狂了。

    袁青花又重复了一遍,许易激动得直搓手,忽地,想到了什么,急道,“他说一个时辰后见面,现在过去多久了。”

    “您还有一炷香时间!”

    袁青花木讷道。

    “你怎么不早说!”许易暴跳如雷。

    “是您不让说的,说先吃饭!”袁青花振振有词。

    蹭地一道烟尘飘过,许易已消失不见,却有声音飘了回来,“误了老子大事,追杀你到海角天涯!”

    前速突进之下,半柱香的功夫,许易跨越数十里,终于★在胡麻子肉饼摊前坐了下来。

    这是个不成规模的小店,矮小的店门前,用毛竹青毡搭了一个小棚,棚内置了三幅小桌小椅,正是饭点,人头却是不多,一张桌子却是空着,正好被许易霸占。

    要了两斤肉饼,一碗胡辣汤,边吃边等,心中的盘算,却一时一刻,未有停歇。

    此事离奇至极,一言概之,天上掉馅饼。

    然而,对他这个理智的人来说,是从来不信天上会掉馅饼的。

    但他还是来了,没办法,神元丹的诱惑,实在太大,即便是个玩笑,即便有危险,他也只有钻进来。

    好在此处还是广安城内,地方选在街市,便有危险,他也无惧。

    想到这一层,许易心中忽然多了几分欢喜,道理很简单,对方选在此地,显然是存了要他安心的意思。

    对方肯如此用心,证明神元丹之事,有多了几分可能性。

    半柱香早就过去了,他面前的碗里,也早已干净,却始终未有人来,就在许易准备起身之际,一个斗笠客,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沙哑着声音,像店家点了一斤肉饼,一碗胡辣汤。

    东西上齐,那人拿起肉饼挡在面前,伸手在汤里一搅,在桌上写出个地名。

    许易吆喝一声结账,扔下一个银角子,起身离开,留下那人安静地吃着肉饼,喝着胡辣汤。

    许易不知道来人弄得什么玄虚,既来之,则安之,没入汹涌人潮,朝来人桌上留的地址寻去。

    东折西绕,走了不少弯路,半个时辰后,许易在南城护城河左近的一座窄院附近,放缓了脚步。

    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全部释放,西边门前立着石狮子宅院的主卧内,员外夫妇正在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孩,东边庭院中戳出十余丈高的紫槐的矮院人家,醉鬼老公正在打老婆……

    而感知力完全集中的正中那间窄院内,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入他心来。

    低矮的厢房内,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东侧坐着一人,正端着盏茶,安静喝茶,在他对面的位置,同样置着一杯茶水。

    许易行到光影暗处,轻轻在地上一点,便跃入院墙,大步靠近厢房,推开门来,果见先前的斗笠客,安坐在屋内,幽暗的烛火,照得宽大的斗笠,在对面的墙上投下一片巨影。

    “是阁下找我!”

    许易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先喝茶!”

    斗笠人冲茶杯抬了抬手。

    “我怕有毒!”

    许易干脆实话实说。

    “那肉饼摊上的肉饼,你怎么敢吃?”

    “是我买了双份,同邻桌换的?”

    许易无须隐藏。

    斗笠人拍了拍巴掌,笑道,“易神捕,名不虚传!不仅艺高人胆大,而且谨慎小心,最难得的是,感知能力精妙,老夫故意只说了个巷子,千百户人家中,你却精准地寻了过来,看来找你,是找对了。”

    斗笠人的声音陡然一变,由沙哑变作了清亮,许易听在耳中,却有种莫名的熟悉,脑海里过了过,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既想不透,他便压在心中,说道,“些许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许某若是连这点小心也没有,早该死了无数回了。同样,阁下约许某,不也是换来换去,小心至极么?”

    斗笠人道,“非是我小心,难道许主事不知自己每日出行,身后藏了多少条尾巴么?”

    许易怔了怔,笑道,“你说那些臭鱼烂虾,许某倒从未放在心上,都快忘了这些人的存在了。”

    许易在广安城掀起好大风浪,但是水中镜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更不提还有早看他不过眼的其他世家高门。

    谁都盼望着他出城,只要他敢出城,下一刻面对的必然是多方绞杀。

    而以许易的本事,区区苍蝇的行迹,又怎瞒得过他?

    知之而已,却从未放在心上。

    “好气魄!”斗笠人比出了拇指。

    许易没兴趣绕来绕去,干脆单刀直入,“阁下传讯,有神元丹的消息,到底是何居心,但愿不是消遣许某,许某近来心情不是很好!”

    斗笠人哈哈一笑,“知道知道,堂堂许主事,在这广安城中,叱咤风云,在下怎敢消遣于你。某有一事相求,若许主事能够应允,神元丹之事,包在某家身上。”

    “好大口气!”

    许易冷哼一声,道,“现在看来,阁下倒真像在消遣许某。神元丹何等珍贵,在阁下的话中听来,倒像等闲事尔!罢了,多说无益,你凭什么让许某相信,除非你能拿出神元丹。”

    忽的,斗笠人解下斗笠,露出一张须发花白,面目圆润的胖脸来。

    许易脱口而出,“齐名齐长老!”

    “没想到你竟认得老夫,倒省了老夫自证身份了。”

    说话之际,齐名将一块金牌搁在了桌上,金牌镌刻山水,雕镂祥云,中间“丹鼎门”三个大字,威势凌人。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丹王

    ;    许易自然认得齐名,当初在玲珑阁的拍卖会上,第一个出拍的人参娃娃,便被齐名买走。

    彼时,齐名拉下黑袍,露出真容,言道,这人参娃娃,他买去,乃是试炼神元丹之用,这才断绝了其余人等同他争竞,顺利购得了那株人参娃娃。

    此刻,见是齐名,许易一颗心,欢喜得都快炸开了。

    任谁担保,都不如眼前这位丹鼎门的三大丹王之一的齐名担保,来得令人信服。

    “丹鼎门大名,谁人不知,三大丹王,更是广安全体武者敬仰的对象,我认得齐长老,又有何奇!”

    许易压下兴奋,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至于拍卖会上那一节,却故意掠去不提。

    齐名道,“既是如此,咱们也省却不少唇舌,老夫此次藏掩行迹,邀你前来,却有一事相求……”

    接着,齐名便道出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因果来。

    原来,齐名买回人参娃娃,所需炼制神元丹的主材,便已备齐,当下,便闭关炼丹。

    齐名沉浸丹术,凡五十余年,炼丹的本事早已臻入化境,在炼制神元丹前,他已做过无数次演练,自以为万无一失,才行开炉。

    哪里知道,此次闭关,神元丹一炼十数炉,却尽是废丹,无一粒成丹。

    遭此重大打击,齐名险些一蹶不振,苦思无解,便翻阅门中典籍,以求能得一二灵感。

    不曾想,这一翻阅,还真让他翻出了些许门道,一篇《论鼎炉》中关于炼丹鼎炉的精妙见解,让他大开眼界。

    他忽然意识到,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不是丹术不精,非是宝药有异,恐怕是自己炼丹所用之鼎炉品质不够。

    弄清此点,他又作了难,身为丹鼎门三大长老,外界有丹王之誉,他所用的丹炉品相自不可能差了。

    然而,如此品相的丹炉却还是不足用,又让他去何处求炉。

    就在他烦闷无聊,胡乱翻书之际,忽然发现,若是快速翻阅那本《论鼎炉》,便能看到闪过一道淡淡的金线。

    这诡异的发现,勾起了他的兴趣,研究片刻,便弄明白了,原来每本书中都藏着一个淡淡描金的字,若不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而若快速翻动书页,每页的淡金色便能连成一线,醒人眼目。

    得了这奇异结果,齐名便将这淡金字,摘录下来,竟是一篇文字,准确地说,乃是一封信,一封两百年前,丹鼎门太上长老留下的信。

    信中讲述了他死后,将葬于某地,多年积攒之异宝,留待能发现《论鼎炉》异状者发掘,此谓天教重宝付与有缘人。

    当然,因果虽繁复,齐名却未如此详尽地告知许易,而是简略讲了,他炼神元丹,独缺一方高品质鼎炉,经过万般辛苦,终于确认某处墓地,埋葬有品质绝佳之鼎炉,若是取出,神元丹必成。

    虽是略述,也听得许易目瞪口呆,半晌方道,“此事太过离奇,齐长老可有把握,那墓中真有绝佳鼎炉?试想,那人有墓,必为后人所立,既然传承尚在,那人缘何不将宝物赐予后辈,作甚要带入墓中?”

    齐长老怔了怔,想起传言中,这位乃是乡野出身,入城不过旬月,便也理解了,当下道,“许主事有所不知,武者重宝器,有的宝器跟随主人数十年,早就养出了感情,便是身死,也多愿将宝物随身而葬。而存此念者,多是自掘坟墓,寿元将尽,便闭合墓穴,与世长辞。古往今来,如此行事的前辈,多如过江之鲫。遂引得世人盗墓成风,往往掘得一座修士之墓,得获重宝,不管是发卖,还是自用,都足享用一世。”

    许易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齐名一说,他便回过味儿来。

    那本论圆的秘笈,可不就是那俩家伙从墓穴中挖出来的,还有那本《霸力诀》,周夫子隐隐绰绰只说从秘处所得,单看此物数百年历史,恐怕也是从墓穴中刨出来的。

    可见,墓中藏重宝啊!

    霎时,许易的贪心被诱发了,何况,还有神元丹必须惦记。

    然而,虽贪却不失理智,一些疑问,不全部解开之际,许易但不会轻易下注。

    但听他道,“既然墓中藏宝,长老何不自取,缘何来寻许某?”

    齐长老道,“早知许主事必有疑惑,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寻许主事,自是因为许主事武道绝伦,谁也不敢担保墓中无险,老夫更担心掘墓之际,遭遇突发情况,往返城中,恐生惊变,实不相瞒,老夫志在丹道,武道低微,勉强修行至锻体巅峰之境,如凭老夫单枪匹马闯墓,恐怕有去无回。”

    许易道,“长老贵为丹鼎门丹王,堂堂丹鼎门焉能连气海境强者也无,以长老的地位,随便召唤一声,想必有的是人愿效犬马之劳。即便不方便托付门内之人,相请其他气海境强者,我相信就凭长老的身份,必定应者多多。”

    齐长老道,“你说的不错,齐某的确不方便托付门内之人,道理很简单,同道中人,往往互为对手。墓中鼎炉于齐某有用,于门中他人必也有用,对外人而言,却是无用。所以,齐某不求于内,反求于外。至于为何不选气海境强者,乃是墓中有禁忌,气海境强者恐难进入。”

    “那为什么是许某,莫非只因许某这些时日,在广安闯下的名声?”许易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个很好的信号,齐长老笑着替他续上一杯,“你武道绝伦,横扫锻体境,自然是老夫挑中你的主要原因。除此外,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理由。外界都说你许主事心狠手辣,霸道无情,老夫却不这么看,反之,老夫正为你有恩报恩,知情守义,是个英雄豪杰。老渔夫以赤诚代你,你以赤诚报之。老夫亦以赤诚待你,何愁你不以赤诚报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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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须弥环

    ;    说白了,却是许易为慕伯爷孙,惊天一战,造就了他的好名声。

    若非如此,齐名又怎敢将这生死攸关之事,来托付于他。

    得了这番赞扬,许易颇有几分得意,谦声道,“看来我是种善因得善果,让这么大的好事,落我头上了。好吧,原则上,许某答应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若是功成,长老许我几颗神元丹。”

    这才是许易终极关心的问题。

    从宋长老处,他已知晓,不同武者,丹田化海之际,结果不尽相同。

    这就意味着,所需的神元丹数量差异极大。

    他对自身的实力有绝对信心,自也认定自己丹田化海之际,必定不同凡响,他可不愿得个一颗两颗,以至于自己方化到半途,便没药了,弄成一片废海。

    齐长老捻须道,“方才老夫说了,以赤诚待你,只要宝鼎入手,神元丹以老夫而言,不过就是辛苦筹集药材,老夫可以承诺,必定全力助你化海成功。”说着,不知他从何处掏出一张血色符篆,正是血咒。

    许易摆摆手,“既是赤诚之约,何必用此俗物,许某信得过长老。”

    正如齐长老所言,他的确是个知情守义之人,齐长老如此赤诚,他又何必枉做小人,信任是需要培养的。更何况,他不信血咒对齐长老这种丹鼎门的重量级人物,会有多大约束。

    齐长老重重拍了下巴掌,叹道,“齐某果未看错人!这枚手环,还请许主事先收下。”说话之际,他手中多了个金色的手环。

    许易诧异了,先前齐长老从何处掏出血符,他未弄明白,此刻,齐长老又拿出个手环,他照样不知道这手环从何而来,好似凭空而生一般。

    齐长老知他疑惑,冲他晃了晃左手腕上又一个金色的手环,分说道,“此手环名叫须弥环,取纳须弥于芥子之意,当然了,眼前这个手环呼之为须弥环,未免名副不实,真正的须弥物,乃仙家宝物,能移山装海。”

    “齐某手腕上的须弥环和手中这个须弥环,乃是一对,都是最低级的储物宝器,乃是齐某游历中州时,用上品丹药换得,齐某手腕上的内蕴空间稍大,手中这个小些,只蕴半方之地,却总好过腰囊负担,今以此物相赠,只望许主事随齐某行动之时,少些挂累。”

    许易有些感动了,别说有神元丹之望,便是没有,单凭这个须弥环,也必应允了。

    其实,自聊有余财后,他便想买个储物宝器,毕竟,整日挂着个腰囊,实在不便。

    可一打听,这种具备空间属性的高等宝贝,在广安府几乎没有出售的,便是有,那也是世家大族,名门大派不外传之宝物。

    许易悄悄托袁青花在黑市上,打听了下价格,结果根本无价,倒是打听到了一则传闻,昔年有破落公子,曾以一须弥戒,在玲珑阁换得十万金。

    那破落公子出售的须弥戒,内藏空间,到底多大,虽未打听出来,但价值十万金,便证明了储物类的宝器,何等珍贵。

    纵使这枚须弥环,只有半方空间,价值可能有限,对许易而言,却是解了近渴。

    当下,许易接过手环,抱拳道,“多谢长老厚赐,许某定不教长老失望。”

    齐长老摆摆手,“勿需多言,记住,你我赤诚之交。”

    说着,又介绍起了须弥环的使用方法和禁忌来,“这枚须弥环,虽是空间属性的宝器,在大修士眼中,恐怕也只是废品。齐某听闻真正的须弥宝物,禁制多多,便是盗去,窃贼也极难打开。”

    “而这枚须弥环,储物之得办法,靠掌力便能开启,于我等而言,却正适用,唯一须谨记便是,切记丢失。若是丢失,任何人都能将掌力催发其上,轻松盗取里间储藏之物。”

    按照齐长老交代的法门,许易将储物手环在左臂戴上,劲力催发其上,果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半方大小的空间,解下腰囊,心念一动,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整个腰囊出现在了空间之内,占去大半地方。

    此物确实解决了他绝大的麻烦,今后再也不用担心一堆见不得光的物件,东藏西藏了。

    许易心中欢喜,拱手道,“多谢长老,在下铭感五内。”忽的,想起一事,“不知此空间能否存储活物。”

    齐长老道,“空间内一片死寂,无有活人之气,自不能储藏活物。”

    许易点点头,心下未免不美,转念又释然了,小丫头还是自己贴身藏了,才得安心。

    二人达成合作的共识后,便研究起出行的方略来。

    许易和齐名皆无盗墓的经验,齐名还好些,年岁摆在这里,见识远较许易为高,倒是听说过不少盗墓遭遇的惊险,许易却是两眼一抹黑。

    两人计较半晌,也没个详略方案,最后齐名拍板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做好万全准备就是,墓穴之中,若论危险,无非是精怪、鬼物。”

    “要准备的无非是补充体力和治疗伤患之丹药,以及对付鬼物的器物。丹药乃老夫强项,此项可以略去,只差对付鬼物的器物,不如咱们各自准备,毕竟,趁不趁手,唯己自知。”

    许易点头,认可了他的分析,两人又约定了行事的时间,碰头的地点,便各自分散。

    潜入夜色,许易展开身法,如黑夜幽灵,飘飘荡荡,便转回了小院。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吃过袁青花备好的早餐,拍过三千金的金票,嘱咐他继续收购宝药,顺带着打听灵土的消息,又交代了短期内,自己恐怖归来了,不待袁青花相询,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阴器

    ;    斗笠遮面,许易直奔玲珑阁,方有侍者将他接住,棕发女郎一阵风也似地赶了过来,将许易截进了贵宾室,一双星眸粘在许易斗笠垂下的黑纱上,几乎挪不开。

    “请问姑娘这回是否还要签名,许某但无二话,必然奉上。”

    许易笑着打破了沉默。

    棕发女郎绽颜一笑,从兜里掏出纸笔来,“十个,呃,十五个,如果可以的话,二十个最好。”声到后来,微不可闻。

    许易接过一挥而就,棕发女郎接过来,眼眸中星光乱闪。

    “我的签名真能换东西?”

    上次,这位拿着许易的签名,跳跃着离开,许易曾听到这位嘟囔要拿签名换这换那。

    “当然,上次我换了一百多金,呀,不是不是,我自己留着,啊,呀……”

    棕发女郎涨红了脸,小跑着逃开了,“我给你叫蒋师傅。”却是不管许易此来何为。

    不多时,给许易配置虎胎易筋丸的胖员外,脚步匆匆奔了过来,冲到许易近前,伸手在胳膊他揉来捏去,像看妖魔鬼怪,募地,住了手,道,“跟我说实话,我给你开的药,用没用。”

    许易抱拳道,“还得多谢蒋大师,若无蒋大师,在下玄功怕是无法修成。”

    “什么!”

    胖员外头顶镶着蓝宝石的帽子都被冲起的头发戳得顶了起来,大手抓住许易肩膀,“你真服用了!怎么可能,明明你只有锻体期的境界,那玩意竟没把你撑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对,你小子一定是骗我,一定是骗我……”

    胖员外是药理大师,平素极是忙碌,但对给许易开过虎胎易筋丹,印象却是极深,他虽不似棕发女郎那般,和许易打过数次交道,知晓许易的真实身份,却是关照过棕发女郎,若是斗笠人再来,一定要通知他。

    这不,棕发女郎方把消息传到,胖员外便放下正调配的丹方,飞火流星地追了过来。

    待瞧见斗笠人毫发无损站在面前,还宣称服用了丹药,胖员外只觉常识被颠覆了。

    彼时,他开药给许易,有些被逼急了赌气的意思,虽再三关照许易不可单独修炼,且也听许易大言有秘法保命,心中却丝毫不信他能抗住虎胎易筋丹的霸道药力。

    若真服用,非爆体而亡不可。

    然,此刻许易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实在挑战他的认知,弄得他有些癫狂了,拽住许易,用力摇摆,口中竟是乱语。

    忽的,许易豁然出拳,轰的一声响,暴虐的拳劲打得空气爆鸣,五丈开外的桌椅,也被这强劲一拳,冲得撞在墙上,摔得粉碎。

    许易并未修出真气,却凭借强大拳力催生出的劲风,达到此惊人效果。

    狂躁的胖员外立时停止了闹腾,双目炯炯,盯着许易,沉声道,“小子,记住老夫的忠告,丹田化海之际,千万要隐匿动静,否则,你小子避到天涯海角,也难逃毒手。”

    许易猜到胖员外是提醒自己,像自己这种情况,丹田化海,必有异象,若被敌人侦之,恐怕不会放任一个天才的成长。

    知对方好意,许易凛然谢过。

    “今次寻我,所为何事,你小子大难不死,因祸得福,老夫心中甚慰,今次入阁,又有何求,用不着客气,大胆说,老夫有求必应。”

    面如平湖,胖员外心中实则激荡不已,他分明看到一位超级武道天才,即将冉冉升起,假以时日,此子必将晃瞎所有人的眼睛。

    结英雄于草莽,沽恩情于将来,胖员外已然将结交许易,做了一笔天大的生意。

    许易却还未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当下,便将今番所求,道将出来。

    他此次入玲珑阁,正是为赴齐名之约,而作准备。

    正如他对齐名分析的那般,此次盗墓,许易自信只要不撞上气海境后期强者,他都有能力护着齐名脱身,所虑者,乃是墓穴中的精怪、鬼物。

    来这个世界数十年,许易已意识到,鬼物和精怪,在这个世界,并非什么稀奇。

    墓穴乃聚阴之地,难保为精怪、鬼物盘踞,精怪还好说,有形有质,扑杀不难,而鬼物无形无体,对付此类,许易无有经验。

    虽无经验,他却知晓,弄上一件专门克制鬼物的阴器,终归是不错的。

    当下,许易便将求购阴器的想法,告知胖员外,请他代为介绍。

    “阴器?你要此物作甚,莫非有鬼物敢来缠你?不对,你小子血气旺盛,寻常鬼物避之尚且不及,怎敢近你的身子……”

    胖员外又犯了狂想症。

    许易笑道,“听说会阴山中多有仙墓,我是穷生盗心,想去碰碰运气,所以想求购一件阴器,专门克制鬼物。”

    此话半真半假,却最得宜,从齐名处,他已得知,当今之世,盗墓成风,便是世家子弟也有群聚探墓者,堂皇说出,也不为世人所鄙。

    这不,胖员外疑惑尽去,笑道,“会阴山有个屁的仙墓,便是凝液境强者墓穴,也未必会有,再说,那些死老鬼个个奸猾至极,你去打他们的主意,小心有去无回。”

    “我也只是随便一想,撞上了就试试,撞不上便罢了,不过,弄件阴器,总是有备无患。”

    许易继续不露痕迹地遮掩。

    胖员外笑道,“恐怕不凑巧,要让你失望了。”

    许易剑眉紧蹙,“莫非此间连阴器也无有出售。”

    胖员外摆手,“阴器,玲珑阁怎会没有,不过却没适合你小子使的。”

    “此话怎讲?”许易莫名其妙。

    “寻常阴器,比如散魂钉,桃木剑,无非都是选用至阳之物制成,以阳克阴,杀伤鬼物。都是锻体巅峰以下的武者,气血不旺,阳刚不足,往往采购来,对付鬼物。而对你而言,浑身充盈之气血,乃是一等一的至阳之物,你有满身至阳血液,还来购置阴器,岂非缘木求鱼?”胖员外哈哈一笑。

    许易哑然,念头一转,想到自己谏言准备阴器时,齐名丝毫无有反对,那便证明准备阴器,确有必要,总不能连齐名这堂堂丹鼎门长老,也不明白武者血液,能克鬼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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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保举

    ;    念头至此,许易道,“照您的说法,锻体巅峰以上,恐怕没有使用阴器的必要。”

    胖员外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锻体境以上的强者,他们武道绝伦,能入得他们眼中的阴器,无不威力强大,然而,此等级数的阴器,往往已达到血器级,而血器何等珍贵,又有谁舍得出售。”

    许易听明白了,所谓阴器存在严重的两极分化,太低端的,对锻体巅峰强者无用;太高端的,又难得获。

    “若在下一定需要阴器,不知要如何获得,还请大师教我?”

    许易一直对齐名所说的那个古墓,总有不好的感觉,对克制鬼物的阴器,一定是要得之而后快的。

    “这个你恐怕只有去炼金堂了,让炼金堂替你代练一柄,最好用天雷木之类的至阳之物,配合你的至阳之血,锻造一柄血器。”

    许易瞪圆了眼睛,“血器不是只有气海境强者才能使用,我拿在手中又有何用?”

    胖员外笑道,“血器的确只有气海境强者,才能发挥出威力,但又有谁说锻体境用不得血器。须知血器其坚其锐,远胜普通凡品,你既是专用之对付鬼物,便是能激发真气又有何用?又不能伤得鬼物一分一毫。关键还在至阳克阴。”

    许易凛然受教,郑重抱拳道,“多谢大师为我解惑,在下还有急务,先行告辞。”

    胖员外微笑摆手,“无妨无妨,但有疑问,可随时来寻老夫,谁叫老夫与你投缘。”

    他下定决心要结好许易,以图将来的一份善缘。

    出得玲珑阁,许易直奔炼金堂,宋长老信物在手,一路畅通无阻,在一间暖阁内,见到了宋长老。

    老头子正安坐窗前观书,陡然瞧见他来,猛地冲了起来,满眼放光,疯狂地模样和胖长老差相仿佛,抓住他手臂,急道,“你小子总算来呢,老夫怎么也没想到你小子就是那传说中的炼金天才,才一日,你就通过了归理房的考验,啧啧,老夫简直难以置信,便是老夫当年,也用了十天时间,才勉强通过。”

    宋长老不提还好,一提许易便火大,没好气道,“不是一日,是半日好么?啧啧,长老对小子可真是青眼有加啊!”

    当日,宋长老抹不开面皮,只好推荐他入归理房,故意不告诉许易归理房的勾当,为的便是好磨磨许易身上的刺头,顺便让许易再来求他,又欠他个大人情。

    哪里知道,许易身携铁精这等异宝,轻松完成任务。

    彼时,宋长老还苦苦等候许易上门求告,哪知道等到第二日天黑,也不曾见许易上门,反倒是他沉不住气了,唤来谢管事询问究竟。

    待听说半日就炼得三十斤青铜,宋长老的眼珠子险些掉出眶来。

    这不,许易一来,他便奔过来,抓住许易胳膊,急问究竟。

    哪里知道,许易避而不答,反将他做的那不地道之事,摊在了桌面上。

    宋长老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其实我早看出你小子天赋异禀,想试试你小子的深浅,没想到你小子果真深不可测,半日功夫,便通过了考核,啧啧,证明老夫眼光依旧犀利。”

    “您老能再无耻些不,当着真人不说假话,看来您老是不打算为您犯的错误负责了,也好,就是不知道您老再使唤在下推拉风匣时,在下因为气闷,说不得手软脚软,那时,还望您老多多担待。”

    许易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格,虽然宋长老算计他,也算不得什么仇恨,可他是那种你瞪了他一眼,逮着机会也都讨回来的家伙,此刻,又怎会轻易放宋长老过去。

    宋长老丝毫不怒,捻须微笑,道,“老夫早料到你小子不会善罢甘休,早就准备好了补偿你小子的办法。”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朝许易递来。

    “这是何物?”许易接过信封,拆开封皮,扫了一眼,见不是金票,立时失了兴趣。

    宋长老得意道,“你小子运道来了,老夫可是你真正的贵人,还望你小子发达以后,须得记住老夫这个领路人哇。这是老夫给炼金堂总门写的一封举荐信,信中可是大大将你小子炼金的天赋夸赞一通,你小子只需持这封信,前往中州炼金堂总门,立时便能被收为正式弟子。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际遇,老夫送与你了,怎么样,你小子这回总该知恩图报了吧。”

    说罢,宋长老双目灼灼,盯着许易,万分想看到这家伙欣喜欲狂,喜不自禁的模样。

    可惜,宋长老失望了,对面这家伙冷峻得像一滩死水,别说兴奋,连情绪也无,许久,才见他眉毛一扬,“您老说完了?我只能说声抱歉,我对加入炼金堂丁点兴趣也无。另外,顺水人情,我从来不送,也从来不受。”

    顺水人情,这家伙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宋长老的赌票,谢无病的金票,难以计数。

    不受顺水人情,倒是真的。

    宋长老怒道,“顺水人情?你敢说老夫送的是顺水人情,你知不知道老夫这封举荐信,多少人求都求不得!”

    许易道,“噢?那怎么前日,我要学炼金术时,您老说要进炼金堂,先得学徒三年。现如今,怎么又想起送举荐信了。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许某天赋异禀,您爱才,所以才举荐。话说回来,既然许某天赋异禀,若要进炼金堂,也易如反掌,何须您举荐。”

    他心思细腻,将其中猫腻看得透彻,非是他锱铢必较,而是清楚对面老头的脾性,不将这老头面具戳破,迫得他不好意思,指不定老头子还得云山雾罩地装大尾巴狼。

    宋长老瞠目结舌,老脸烧得通红,暗忖,臭小子太难对付,简直生了颗七瓣玲珑心,憋了半晌,方道,“古人说,好心当做驴肝肺,今天老夫算是见识了。罢了,既然你小子不领情,老夫也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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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包天之想

    ;    “不提怎么行,您老挖坑埋我的事,总不能就这么了了。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若今次的事儿,没个说法,小子如何敢信赖长老?而小子不敢信赖长老,长老又如何信赖小子。如此,你我之间失了信任,以后如何相处。我给长老拉风匣,长老肯定担心我做鬼。长老走到我身后,我得担心长老突地给我一掌………”

    许易的脾性,拈着根稻草,也得炸出油来。

    宋长老听得肚子疼,这小子明里暗里把风匣顶在前面,这分明是红果果的要挟啊。

    “有话说,有屁放!老夫算是看明白了,老子有什么被你惦记上了,你不搞到手,绝不会罢休。”

    宋长老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暂时他还真缺不得许易,他锻炼许久,也未得到过中品血器,而许易配合了一次,便炼得一把。

    眼下,这小子就是大爷,他心中纵然千万个不爽,也得让这小子三分。

    许易等的就是这句话,微笑道,“您早承认错误,不就结了!小子虽被您那埋了一遭,好在坑不深,没埋死。所以,您放心,小子断不会狮子大开口,其实就请您帮个小忙,帮在下锻炼一柄能克制鬼物的血器。”

    宋长老眼球外凸,一屁股在竹靠上坐了下来,连连挥袖,“走走,赶紧走,老夫以后不用你就是!”

    “您老这是何意,莫非在下的要求,太过过分?”许易奇道。

    “不过分,不过分,你只开口找老夫要几万金,如何会过分。”宋长老没好气道。

    许易大奇,“这从何说起,不就是一件血器么,我自出材质,您只负责祭炼,这总行了吧,祭炼费用,您说个数,在下认了!”

    口上如是说,心中却暗暗乍舌,他真没想到血器竟然昂贵到这种程度,至少都要万金之数。

    在他的映像中,宋长老锻炼血器,如喝水吃饭一般随意,前有星月剑,后又血饮刀,都是他亲眼所见,却未想到是如此值钱。

    听了许易这番话,宋长老倒释然了,眼前这家伙除了一身蛮力,于修行界的知识匮乏得一踏糊涂,跟他较真,却是落了下乘,叹口气道,“你小子啊,真是无知者无畏,你是否看老夫先炼星月剑,再锻血饮刀,以为对老夫而言,那血器得来,易如反掌?”

    “莫非其中还有关窍?”许易顺口托了一句,此刻他已猜到必有纠葛。

    宋长老道,“自然!那星月剑,血饮刀,其实都是总堂颁下的任务,乃是他人委托我炼金堂代练,要不然,你真以为老夫如此豪富,能随手那许多足够锻炼血器的珍贵金属原材?”

    许易道,“既是如此,可否由我提供原材,委托长老代练,正如锻炼龙鳄甲一般。”

    如此,许易身怀三万余金,算得上修行者中的富豪了,自信一件血器的原材,还是不在话下的。

    宋长老摆摆手,“纵使你出原材,老夫也不能代练,此乃我炼金堂之铁规,非经总堂发布任务,不得替任何人代炼血器,龙鳄甲虽然不凡,却非血器,老夫代炼也就炼了。所以,你要炼制血器,先去总堂下单,排上三年五载,或许就轮上了。”

    “血器竟珍贵如斯!”许易咋舌。

    宋长老站起身道,“你以为呢,宝材,重金,缺一不可,寻常气海境强者,根本就难求。名震广安的七绝剑高君莫,他手中那把七绝剑也不过是中上品,便此一把七绝剑,高君莫便名震广安!”

    “你小子龙鳄甲虽犀利,倘使对上高君莫,百余剑下来,未必不能将龙鳄甲破开。再者,近来,又听说你小子在鸿宾楼上演了一出好戏,横虐了云家客卿气海境强者。啧啧,好大威风,不过你小子也别得意,不过是仗了龙鳄皮的超强防御,且那吴刚穷困,连一柄血器也无。倘使吴刚血器在手,哪怕是下下品,你小子也定难胜得如此轻松。”

    “照您的意思,血器什么的,我就不用惦记了。”

    许易不禁有些气馁。

    宋长老送目远眺,江清云淡,几只白鸟追云逐波,出神道,“血器本就不是你小子该惦记的,你这叫好高骛远。谁不是到了气海境开始寻找机缘,得遇宝材,求获重金,再寻我炼金堂,代而炼之,一柄血器之得,历时十载,也是正常!若教你小子轻松便得,天下武者何辜?”

    说着,宋长老不禁想起自己得获第一柄血器,也不过十载之前,眼前这家伙不过双十年华,就开始惦记血器器了,心中竟生出不平来,替天下武者叫起了不公。

    许易哑然失笑,“看来真是在下贪心不足了。”

    “哪里哪里,你这要求正常得狠,你是天才嘛!对了,你不是半日就分解出了三十斤青铜么,你完全可以自炼血器,没准便成功了呢!”

    宋长老越想越气,竟冷嘲热讽起来。

    殊不知,他此话一出,在许易脑海中炸响一记惊雷,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在他心中飞速滋生,如潮拍岸,再不可遏。

    “喂喂,你小子在想什么呢,真不会就凭你那两小子,就要去锻造血器?”

    宋长老捻须笑道。

    许易回过神来,赧然一笑,道,“我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生此念想,方才在想,若不得血器,到底该准备什么阴器才好。”

    宋长老愕然,“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要这阴器作甚?莫非何处生了了不得的鬼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鬼物,只是听说盗墓能得重宝,想入山中转转,若是真遇到古墓,岂能不备下一件阴器防身。”

    宋长老吃了一吓,重重一拍窗栏,瞪着许易道,“昏聩!利令智昏!枉老夫一直还把你当个人物,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短视。你小子知不知道,现如今,满广安城中,多少人想要你这条命,不过碍于巡捕司,和公决规则,不好对你下手。多少人做梦都盼着你小子出城。你竟为了什么子虚乌有的古墓,冒此奇险,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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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底气何来

    ;    宋长老气愤已极,话至后来,已然声色俱厉。

    不管是真关心许易安慰,还是担心许易挂了,无人替他拉风匣,这份情谊,许易却是记下了。

    当下,他抱拳道,“谢长老关怀,小子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若无万全准备,小子绝不出这广安城。话说回来,即便出城真有天大风险,要出城时,小子也必出不误,若是因为贪生怕死,就蜗居城中一辈子,这条命被拿去,小子也毫不可惜。”

    他这豪情万丈的劲头,倒冲得宋长老不好言语了,长叹一声,道,“不畏生死,有大毅力,你小子不是俗物,比老子强,罢了,各人有各人缘法,老夫也不劝你了,只需记得,万事小心,事有不谐,可报老夫名号!老夫这点薄命,在整个广安,还算有些份量。”

    话说到这份儿上,许易也只剩感动了,当下,又和宋长老说了,可能月余功夫,不能来驾前效力了,后者挥挥衣袖,自下楼去了。

    离开阁楼,许易径自朝归理房行去,七转八绕,很快,便来到那极具特色的圆形石门前,老远,便看见一身绿衣的谢管事,歪在门边的竹靠上,眼皮子半搭不搭地,轻轻响着呼噜。

    许易轻咳一声,正待招呼,后者竟猛地一个打挺,从竹靠上翻了起来,双目四望,很快就锁定了许易。

    谢管事先前还睡意绵绵的脸上,立时春风拂面,如花绽放,一路小跑着到了许易身前,拉着许易打手道,“老弟,叫我想死,不瞒你说,方才做梦,就梦见你在跟我说话,要不怎么一听你咳嗽,我就惊醒了呢,这两日去哪里了,可叫我好等……”

    谢管事好似盼来了久别的情人,嘘寒问暖,满面关怀,热情地便是铁人,也得融化了。

    的确,自许易离开这归理房,谢管事便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儿,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许易再来。

    谁叫相比他的本职工作,伺候许易这位大爷的报酬要高到没法儿衡量。

    寒暄声中,谢管事殷勤地将许易引到了雅室,很快,便转上了正题,询问许易此次是到九十七号房,还是去他的九号房,若是去他的九号房,他是万万不肯再要租金的。

    许易道,“在下此来,却非为锻炼废兵,所以不用炼房。”

    他话音方落,号称不要租金的谢管事脸上立时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许易又道,“在下虽不用炼房,确有事要管事相帮,还望管事不吝一助。”

    听了这话,谢管事好似将枯的绿竹等来了春雨,颓废的人生又迎来了勃勃生机,重重一掌拍在条案上,“兄弟说这话,可就瞧不起谢某了,就凭咱们的关系,还用拐这个弯儿,兄弟有什么事,自管说,若是谢某职权范围内的,谢某绝无二话。”

    “既是如此,在下再客气,就不合适了。”

    随即,许易便将所求道将出来。

    “什么!你竟要血器那个等级的残兵!还要带出去!这,这怎么可能!”

    许易话音未落,谢管事惊得跳了起来。

    原来,彼时宋长老一句“你可以自己炼”的气话,却在许易眼前打开了一条路,不管这条路,走不走得通,他决定试一试,左右有一个月的时间。

    而他所有的底气,来自三个方面。

    其一,强大的灵魂力,让他有能力,在短短一个月内,进行无数次试验。

    其二,感知力的神妙,让他在感悟五行平衡之妙时,有了极大的优势。

    前次在归理房,许易用锻锤敲打大关刀,数百次下来,隐约悟出了重点,他自信即便无有铁精的横空杀出,他恐怕也能完成任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铁精的分解能力,让他有了接近零成本的重复试验的资本。

    铁精分解,他得原材炼器,至多消耗些辅料,炼出废品,再经铁精分解,如此循环,他坚信,只要功夫深,必定功成。

    正瞬间领悟到此三者,许易才有进行疯狂试验的底气。

    然这疯狂的想法,彼时,他却不敢稍稍宣诸口外,只要敢说出来,宋长老估计立时就能笑疯过去。

    一个才刚入归理房半日的炼金菜鸟,就敢想着锻炼血器,最荒诞的神话故事,也绝不敢这么编纂的。

    许易敢想就敢干,既然想到利用铁精的分解能力,自然将主意打到了归理房的废兵仓库。

    “在下知道困难?但在下不是白要,废兵仓库居然存着那些血器残兵,肯定是准许分解的。”

    谢管事的震惊,让许易意识到问题可能不似想象中的简单了。

    谢管事道,“老弟,不是谢某不帮忙,实在是这个忙不好帮,废兵仓库存放的血器残兵,的确可以分解,但禁绝杂役使用,再说,也不准带出炼房,更无买卖一说。要是只是普通残兵,老弟若要,我还能想办法,走走门路,可血器实在犯禁。”

    听到“门路”二字,许易眼睛亮了,他就怕没突破口,有突破口,便好说。

    “杂役自是不够资格锻炼,倘使管事您来锻炼呢?”

    许易先解决将血器弄出仓库的办法。

    “谢某自是够资格,可这血器价值不菲,不可能像普通废兵无限量供应,便是谢某锻炼,也得缴纳巨额保证金,锻废的话,保证金是不归还的。”

    话至此处,谢管事已经明了许易打的什么主意,心中虽痒痒到不行,却又无可奈何道,“即便谢某将血器从废仓中取出,根本运不出去,归理房的废兵,都经过标记,出得归理房时,经过检验台,会自动鸣响。”

    许易道,“先前管事说,普通废兵却是能帮在下弄出去,证明管事是有办法突破检验台的,怎么轮到血器,管事便毫无办法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人的价钱

    ;    谢管事摇头道,“这是一根草和一块金的区别,弄根草出去,便是被检验科的人发现,碍于情面,对方也多半睁只眼闭只眼,可弄得是血器,若查出来,归理房上上下下,都绝无好果子,他们又怎敢抬手放过。”

    许易听明白了,也明悟了,还是那句话,不是敢不敢的事,而是利润和风险不成比例,换句话说,当利润到达一定程度,便是再高的风险,也定有人承担。

    “血器的保证金,在下担负,除此外,在下愿付三千金好处费,不知管事可有胆一搏。”

    抛开所有的面纱,许易红果果地将金币堆在了谢管事面前。

    果然,贪财如命的谢管事撑不住了,满面通红,双眼发花,连膝盖都软了,一屁股跌坐在软榻上,紧握着双拳,似在下决心,又似在抵御诱惑。

    “五千金!想来管事还要不少门路要走,总不能让管事白白流汗,担风险!”

    许易再给谢管事注射一支强心剂,不待他考虑,立时又道,“算了,此事风险太大,在下就不牵扯管事了,我去寻别人看看,还请管事守口如瓶。”许易作势欲走。

    一软一硬,彻底击溃了谢管事心中本就在不住溃散的堤坝。

    “干了!”

    谢管事激动得似发了怒的公鸡,高高跳起,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老子拼了!”

    谈妥正事,二人再不耽搁,谢管事正得闲,当下,便引人许易朝废仓行去。

    进得宽广入城的废仓,许易正要向堆积如山的废兵行进,却听谢管事冷声道,“跟着我,别出声。”

    不多时,谢管事来到西侧角落一扇不起眼的石门边,取下腰间玉牌,放入石门中央的方孔。

    叮咚一声,石门打开了。

    方随谢管事行进门中,许易的呼吸就急促了!

    这是个紧窄的空间,走进来,像置身两排高大的书架之间。

    只不过眼前这黝黑重铁锻成的“书架”高大的实在离谱,抬眼望去,几不到边。

    “书架”上,一格格内,摆放着各式各样地兵器、铠甲,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许易听也没听说过的奇门兵甲。

    霎时,许易心中燃起浓烈的冲动,恨不能将这整座宝库搬空。

    就在他神游化外之际,谢管事催促道,“老弟,赶紧选,越快越好,指不定醉鬼黄灌饱了肚子,就杀了回来。本来,我就不该带你来,我自己悄悄办了就好,可你非要自己选,那就赶紧上手吧。”

    许易自然不放心谢管事挑选,谁能保证谢老贪不偷奸耍滑,弄个品相最差的与自己。

    为了心中那个疯狂的想法,许易这回可是下了老本,焉敢粗心大意?

    “在下需要阴器,不知哪处是存放阴器的。”

    “横二十七纵四,一整列都是!”谢管事道。

    许易心中默数,一步一格,行到第二十七格,果然看到这一列,尽数放着阴器,草草扫了几眼,发现一个规律,越底下的框格内,放置的残破血器越低端。

    这点可以从每个框格上文字介绍,和保证金铭牌,可以得出来。

    像最底下三格,从低到高,分别放置着十字烈焰刀,双股断魂钩,至阳双环。

    不仅备注了名称,主材构成,还列出了价格。

    最便宜的十字烈焰刀,竟已价值两千五百金,至阳双环,更是攀过了三千金。

    许易犹记得高攀那把点刚银枪,也不过才卖了三百金,眼前的十字烈焰刀,若是完好无损,也还罢了,明明只是一件残兵,竟敢标注三千金,实在离谱。

    “老弟,快些挑,囫囵拿一件回去就好!”

    谢管事见不得许易这细嚼慢咽的劲儿,急声催促。

    “怎么去高处?”

    费了偌大劲,舍出五千金的好处费,许易怎肯随便弄件玩意就离开。

    谢管事怔了怔,道,“高处的东西贵,不合算,普通鬼物,底下的血器,哪怕是残破的,也尽够对付了。”

    “管事,既来之则安之,要想快些离开,还是帮在下快些了却心愿合适。更何况,管事稍后还要去走门子,不如速战速决。”

    许易声音冷了下来。

    谢管事听出来许易的不快,但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许易后边那句“走门子”上,心中一凛,“是啊,钱还没到手呢,自己废什么话呢,好好做完这单,便是离开炼金堂,也够养老了!妈的,拼了,让这位大爷高兴是正理。”

    谢管事理清思路,又恢复了谄媚状,伸手在一个框格的内侧按了下,紧挨着窗格的两侧沿,各伸出个一只仅容两脚的踏板,“老弟,上去,到哪里要停,招呼声就得!罢了,老哥这次就陪你疯一次,大不了砸了这饭碗。”

    许易依言站上踏板,笑道,“管事放心,若是丢了饭碗,在下必负责到底。”

    谢管事等的就是这句承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手上却是不停,操控着踏板,缓缓上升。

    许易注意力高度集中,一个个阴器从眼前飘过,一段段文字,一个个惊悚的数字,让他目眩神迷。

    直到离最顶层,还剩三尺,一目能看尽从上到下的七八件阴器,踏板终于停止了上升。

    谢管事盯着许易斗笠下的黑纱,等了半晌,也不见许易言语。

    实在等不住了,他试着唤了两声,许易悚然惊醒,“啊,啊,挺好,挺好!”

    至于什么挺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随着踏板的升腾,慢慢地,他心中生出了疑惑,然这疑惑未几解,他已然被一个个惊悚的数字,晃得失了神。

    此刻,最高处的一件阴器,保证金,已达到惊人的一万两千金。

    许易记得袁青花说过,他从云公子处抢来的,那对速度惊人的翅膀,玲珑阁也不过肯花八千金收购。

    后来,许易从高君莫处知晓,那对翅膀,竟是用传说中的灵石碎片,作为能量。

    且高君莫也开出了不下于玲珑阁的价格求购,最后还是被许易拒绝了。

    如此一件品质高到连高君莫都惦记的翅膀,竟然还比不上此间的一件残败血器,简直要颠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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