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全文阅读 第164分节

第五十七章 寻觅,指点,你以为自己是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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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38年1月5日。

    地市泰州海陵区,军属小区。

    晨曦未至,房间里,苏乞年自静坐中睁开双眼,空气寂静,可以听到清晰的呼吸声,他回到地球是1月4日,元旦已经过去四天了。

    这里是聂庚午在军属小区的别墅,他妻子同样是一名军人,只是分属文职,副团级,很温和的一名中年妇女,样貌清秀,因为练武保养尚可,看上去就和三十来岁一样。

    昨天,聂庚午拉着他,从上午一直聊到子夜,这些年在军伍中的种种经历,直到结婚生子,还有当初孤儿院中,他们几个亲近的故人的消息。

    爱哭鼻子的顾小丫已经嫁人了,丈夫卖空汽,家境不错,儿子也有十九岁了,和他家小子聂念年是校友;最调皮的李立最后爱上了文史,现在一点也不调皮了,文质彬彬,当了一名武校老师;喜欢安静,有点自闭的小姑娘罗英,则努力考上了武校,后来硬是靠着奖学金,以及他们这些哥哥姐姐多多少少的资助,打破了人体桎梏,成为了极限武者,现在已经是打破两次人体极限的武术家,在泰州武协公安分局,坐上了副局的位置……

    有人过得好,有人过得不好,但在这个世道,总饿不死人,当初一起走出来的,多少都顾念一些旧情,能帮衬就帮衬一把,也都跌跌撞撞,过到了现在,日子或许平凡,但总算有了个家,不再孑然一身,懂得了什么叫责任,也有了一身羁绊。

    到了子夜零点,即便有再多的话想说,聂庚午还是离开了房间回去休息,这些年的军伍生涯,一些习惯和规矩已经养到了骨子里,哪怕在家里,也会同样严苛要求自己。

    起身,苏乞年走出房间,来到种满了青竹和腊梅的院子里,天蒙蒙亮,远方的鱼肚白还没有翻起,冬至之后,寒气愈发浓重了。

    天地间的精气稀薄而显得有些浑浊,在苏乞年看来,生活在这样的地球上,若是修行,一定会比浩瀚星空艰难不少,因为浊气太重,会滞留在体内,阻塞经脉,令精气神不纯,科技给人类带来了足够的便捷,同样也阻碍了进化之路。

    在枯黄的草坪上朝着正东方向盘坐下来,苏乞年静心凝气,先天光阴小世界在体内缓缓转动,流溢蓬勃的朝气与生机,无量光明中,十方道莲与雷劫木晶莹,长势很好,尤其是雷劫木,已经长到了一丈来高,生满了银色斑纹的枝干,已经有了普通人手臂粗细,七八根枝条舒展,有闪电如符文一般缠绕其上,道韵天成。

    开天辟地之后,先天光阴小世界成形,几乎每时每刻,苏乞年都能感到道法精进,比开天之前更快,其中光明与时间尤甚,真正得到先天小世界之力滋养的十方道莲,开始显现出来它身为绝世灵物的神用,每一天过去,光明与时间道符各自的增长,都堪堪逾万,这对于寻常开天境大能而言,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堪称惊世。

    揉了揉似乎还有些生疼的后脑勺,聂念年腹诽,到底是亲老子,下手就是狠,但想想自家老子的武力,他又忍不住心中哀叹,这反抗之路太漫长。

    推开门,来到院子里,聂念年微微一怔,就忍不住撇撇嘴,这还装上瘾了,这年头,练武靠静坐就有用,母猪都能扛核弹了。自家老子曾提过,这位“苏伯伯”先天体弱,根骨有差,不能练武,他终究忍住没有开口。

    “嗬!”“哈!”

    半个小时后,聂念年浑身是汗,几趟拳打下来,他浑身暖融融的,筋骨又有些生疼,他取了些许药膏在身上抹,同时又忍不住瞥一眼双目微阖,一动不动的苏乞年,这半个小时,他有心吓一吓这个伯伯,呜呜的拳风在其耳畔刮过,也不见其睁眼,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石像。

    “出拳不要用尽,势必早尽,十留其三,才能不绝。”

    蓦地,有声音响起,聂念年心中一惊,就看到那位苏伯伯缓缓睁开眼,像是煞有介事道。

    “谢谢伯伯指点。”

    聂念年应一声,不冷不热,然后就转过身走进屋子,留下一道孤傲的背影,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位“苏伯伯”就是一个十足的忽悠,昨天他老子送过去的纤维仿生衣故意不要,这会儿又来装模作样指点他练拳,且不说其根本没睁眼,哪里看得清他练拳,再者,他练的可是武院中一位武术家创演的,名为八步崩拳的极道拳法,那位武术家就是这么教的,怎么可能有错。

    接下来的几天,苏乞年没有离开,按照聂庚午的话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许再走了。

    聂念年却是愈发看这个“苏伯伯”不爽,尤其是最近几天,只要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就一阵牙疼,不过这个似乎暂时没有离开打算的伯伯,吃得倒是不多,甚至有些稀少,喝酒却是一把好手,又一次,他看到自家老子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其还是面不改色。

    虚伪,死要面子,大忽悠,再加上一个酒鬼。

    这就是聂念年对于这个新认识的“苏伯伯”所有的印象,最初的一点气质分,早就灰飞烟灭。

    三天后的中午,聂庚午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告诉苏乞年,四十多年前,泰州各区县医院的记录,他都查过了,并无能够与他匹配的。

    苏乞年并不意外,到了二十三世纪,只要是在医院出生的,必定会留下详尽的记录,不可能伪造身份信息,那是重罪,既然查不到,那就只有几种可能。

    “十天,省内掘地三尺,我都给你翻一遍!”

    聂庚午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些年过来,他也曾帮一些故友办过同样的事,大多有所收获,大多也只是看一眼,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就不了了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寻不到时日夜难寐,真正找到了,又弃若敝履。

    聂庚午也一样,只可惜,他是大多有所收获之外。

    ……

    这些天,聂念年很烦躁,每天晨练时,那个苏伯伯都像石像一样坐在那里,练时不看,练完又故作高深地指点两句,整个一嘴上宗师,让他不厌其烦。

    在其看来,你装也装得有逻辑一点,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你以为自己是雷达?

    市中心,极限武馆,私人演武房。

    砰!

    聂念年收拳,对面一个年岁相仿的青年大汗淋漓,拳架子散开,踉跄倒退数步,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年年,你丫吃药了,这么凶,请对我温柔一点。”

    “是啊,念儿,你这么野蛮,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三连长,你变了。”

    ……

    擂台下,三、四个青年男女嬉皮笑脸,听得擂台上的聂念年眼角直跳,嘴角抽搐,神特么的年年,神特么的念儿,神特么的三连长,人家都是坑爹,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却要背锅,想到自己这些年几次想要修改身份芯片,差点被自家老子修理到不能自理,他就觉得自己蛮需要安慰的,生长在二十三世纪自由的天空下,我难过的样子就没人看到?请不要在意我身上的名号。

    咚!

    不等聂念年再开口,演武房的大门一声巨响,既而砰地一声,就被人一脚踹开,七八个青年男女走进来,为首的,是一名染了一头奶奶灰长发的青年,青年看上去目光桀骜,容貌俊秀,只可惜嘴唇太薄,看上去有些生性薄凉的样子。

    相同的是,这些人与聂念年几人一般,都是一身制式藏青战衣,这是南京武院的院服,而南京武院,则是江苏境内,专门培养极限武者的高等学府,放眼国内,都能够排进前二十位。

    “鲶鱼,你果然在这里,上次武院大比给你逃掉了,这次你可逃不掉了,若是没胆子,你现在走,我也不拦你。”

    一行人在擂台前站定,为首的青年冷笑道,刻意让开半个身位。

    “上来,打不死你!”

    聂念年面色一黑,神特么的鲶鱼。

    “有胆!”

    青年灰白长发一甩,一踏地,咚的一声,整个人一下弹起五六米高,落到了擂台之上。

    “年年,小心!”

    本来站在聂念年对面的青年走下擂台,忍不住开口叮嘱道,他们都是出自地市泰州的南京武院同窗,能培养出极限武者的,有几个家底不殷实,不少人父母在泰州各个机关,都有实权,如眼下擂台上那一头奶奶灰的青年周成,就是泰市武协副会长之子,家学渊源,十八岁刚入武院半年就打破了第一次人体极限,成为极限武者,而今两年过去,极限武者的道路上已经走出了不短的距离,乃是武院三年级的风云人物之一,极有望在四年级前摸到第二次极限的门槛,甚至突破桎梏,晋升成为武术家。

    当然,聂念年也不弱,父亲是军区团长,从小按照军人的要求打熬精气神,两人在武院常常互别苗头,多次交手,互有胜负,但总的来说,还是三代皆为极限武道修行者的周成底蕴更深厚一些,聂念年负多胜少。(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月票推荐票。比较顺手了,但写得还是慢了点,明天尝试恢复两更。)

第五十八章 武术大师,十留其三,三能不绝!(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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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房。

    合金铸的擂台上,聂念年与周成两人隔十米相对而立。

    留着一头奶奶灰长发的周成虽然看上去目光桀骜,但是真正与人交手,身上的轻浮就全部收敛起来,他目光锐利,盯住了聂念年,宛如一头将要择人而噬的猎豹,整个人渐渐开始散发出滚烫的气息。

    好强的血气!

    擂台下,与聂念年同属军属小区的几名年轻男女微微变色,相比于之前的期末大比,这周成提升有些快了,这种血气的浑厚程度,怕都接近了打破第一次人体极限的后期,开始朝着第二次人体极限的桎梏逼近。

    嗬!

    聂念年眼中冷光一闪,擂台上,两道身影就如同两颗彗星般,狠狠撞击在一起。

    嘭!

    一团空气在两者超过二十米每秒的速度下,被挤压生出爆鸣声,两人手肘撞击处,两团热汗炸开,而后,只见那周成撤步后退,三步后站定,而聂念年,则接连退后五六步,方才止住身形,刹那间,两人肉身体魄的明显差距,就显现出来。

    提升这么快!

    聂念年心神一震,而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周成后退三步之后,指掌舒展,宛如一头雄鹰般扑出,五指如钩,竟刮动空气,生出嘶嘶的摩擦声。

    极道武学,鹰击空!

    这是南京武院对于学生开放的打破二次极限的极道武学之一,为武术家所创,至于打破三次极限的大武术家层次的极道武学,就不是一般的学生可以学到的,有种种限制,要么是家传,要么加入军伍,拿到一定军功,要么就是为武院做出贡献,诸如参加极限武道大会等等……

    八步崩拳!

    仓促之下,聂念年稳住心态,他双足连踏,两步之后身如大弓弯起,而后猛地弹起,拳锋如箭,向前洞穿。

    周成嘴角泛起淡淡的嘲弄之色,电光火石间,他从容侧身,如天鹰拔空,五指拂过聂念年手腕,聂念年手臂一震,整个人就偏离了方向,向着左前方直冲出七八米,方才勉强止步,一转身,周成如影随形,双手交错,十指撕扯空气,发出尖锐宛如鹰啼的破空声……

    不好!

    几名军属小区的年轻男女脸色彻底变得凝重起来,露出担忧之色,因为气血修为的不足,聂念年被死死压制,一步落后,始终没能找到反击的机会,反而八步崩拳这样最重气势,一往无前的拳法,被对手以巧劲接连遏制,十成威力发挥不出来一半,再这样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

    砰!砰!砰!

    擂台上,聂念年时而踉跄,时而倒退,八步崩拳这样刚猛的拳法,此刻在他手中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不但气势全无,往往拳招施展到一半,就被截断,一而再,再而衰,衰而竭,气血消耗远超对手,才几招下来,这本来消耗就大的八步崩拳,令得聂念年整个人热气腾腾,汗水浸透了衣背。

    再看那周成,虽然鼻尖也微现汗迹,但呼吸平缓,状态要好上太多了。

    十招之后。

    噗!

    周成五指合拢,如鹰击长空,一下啄在了聂念年肩头,打得其倒退七八步,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左半边胳膊简直不像是属于自己。

    “念年!”几名军属子女惊呼。

    “还没完!”

    擂台上,聂念年咬牙,汗流浃背,死死地盯住了前方的周成,这个老对手此刻也不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的嘲弄之色愈发分明,仿佛在说,现在的你,已经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根本不屑乘胜追击。

    “八步崩拳!”

    大吼一声,聂念年一下冲出十米,双足如打桩般,闪电般踏出八步,他浑身白烟蒸腾,气血催发到极致,肌体泛红,仿佛一只煮熟的大虾,这种极限状态难以持久,至多两击之后就会脱力,任人宰割。

    呜!

    空气呜咽,这一拳势大力沉,一往无前,更多出了一股惨烈的气势,看得擂台下所有人浑身绷紧,至少跟随周成到来的几个年轻人,也不否认,这聂念年身为武院三年级的风云人物,的确不弱,只可惜……现在的周成,已经不是期末大比时的周成。

    “困兽犹斗!”

    周成冷哼一声,脚步朝着左前方斜踏出半步,看上去不缓不急的步子,却诡异地避开了聂念年的拳锋,聂念年瞳孔骤然间收缩,想要撤拳却力有不逮,对方如闲庭信步,从容不迫出手,五指如钩,一下扣住了他的肩膀,顺势朝前甩了出去。

    噗通!

    聂念年扑倒在十来米外,几乎跌落下擂台,他踉跄起身,鼻孔淌血,双目几欲喷火,到了此时,他哪里还感受不到,这个老对手,寒假刚过去半个月不到,却好像生出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不仅气血增长,逼近打破二次极限的桎梏,且身法从容,爪法精准,令他的八步崩拳几乎废掉了一半,难以建功。

    “不可能!”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成,喝道,“你怎么可能一下提升这么多。”

    “鲶鱼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周成淡淡道。

    “不错,周成哥这些时日,可是得到了我泰市武协名誉主席,祁连大师的指点,”擂台下,一名青年嗤笑道,“祁连大师可是不吝赞叹,周成哥一点就透,半年内,有望冲击二次极限桎梏,晋升武术家。”

    祁连大师!

    一干军属小区的年轻人大吃一惊,能够被称之为大师的,唯有打破了四次人体极限,从大武术家晋升成为武术大师,这样的大人物,一般都在省里或是一些直辖市、特区,像泰市这样的普通地级市,也只能依托关系,邀请成名人物出任武协名誉主席,从而提高身价,并获得一些指点。

    武术大师!

    聂念年捏紧了拳头,知道自己不是败给了这周成,而是败给了一位武术大师,他不相信这周成没有向那位祁连大师请教过,关于如何破解他的八步崩拳,以这小子的尿性,肯定做足了功课,憋了近半个月,才来找他的麻烦。

    就算如此,要他就这样灰溜溜地被打下擂台,再灰溜溜地离开,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躁动的气血,聂念年捏紧拳头,重新摆出了拳架子。

    “冥顽不灵!”

    周成目光一冷,说实话,他不仅得到了指点,那祁连大师更是看在父亲尽心接待的份上,赠了他一枚百年老参混合其它几种大补之物,精心熬炼而成的参丸,借此,他才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气血暴涨一大截。

    两分钟后。

    嘭!

    不知道第几次倒地,聂念年浑身酸痛,一些地方更好像被鹰啄了一般刺痛,隐现血色,就连那周成,也是蹙眉,两人是对头不假,但他也不想太过,毕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但这小子平日里不仅装冷酷,现在看,更特么比牛还犟。

    “念年,认输吧!”

    “快认输,别逞强了!以后再找回来!”

    “快下来,别比了,再比下去你会气衰休克的!”

    ……

    耳畔的声音都好像隔了一片海,聂念年努力睁大眼睛,看前方十米外的周成,竟好像看成了两个人,生出了重影。

    “出拳不要用尽,势必早尽,十留其三,才能不绝。”

    “足下不拘,不滞于形,八步生万步。”

    “心与力合,拳与神合,意与体合……”

    朦胧中,聂念年只觉得脑海中有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往外钻,不由自主地,就重新摆开了拳架子。

    “妈的!”

    周成吐一口唾沫,一头灰白色奶奶发扬起,泥人还有三分火,他身形一晃,一个呼吸不到,就跨越十来米,他身如雄鹰展翅,一足抬起,一足五指微曲,直如一头天鹰自九天之上俯冲而下,对准了猎物的后脑勺,就要一爪落下。

    “小心!”“快逃!”“住手!”

    这些声音,此刻的聂念年统统听不到,几乎在后脑勺微凉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身形微侧,于霎那间避过足风,而后一脚踏出,咚的一声,再一拳捣出。

    什么!

    周成一惊,双手成爪,交错护于胸前。

    砰!

    拳入爪心,周成被一拳打得生生弹起,但他并不惊慌,对方拳力比刚刚更弱,而八步崩拳重心意,不留余力,再而衰,三而竭,一拳打出需要换气,亦有间隔,足够他从容反击。

    然而,他一只手刚刚抬起,本该撤步蓄力的聂念年,猛地一个转身,足下划一个完美的圆,第二拳接踵而至。

    嘭!

    拳入爪心,反震回胸口,周成闷哼一声,就被打得横飞出去十来米,踉跄落地,他心中震动,怎么会这么快,完全没有间隔,第二拳更比第一拳势大力沉。

    怎么回事!

    擂台下的众人更是没有回过神来,突兀而来的逆转,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实在出乎预料。(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推荐票,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九章 逆转!大师级?(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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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八步崩拳?

    擂台上,周成目光有些惊疑,但很快收敛心神,觉得刚刚只是巧合,这小子看上去已经浑浑噩噩了,哪里有这样的半步崩拳,这与祁连大师描述的,根本有着天壤之别。

    乱拳打死老师傅!

    周成觉得一定是这样,刚刚两拳一定是巧合。

    呼!

    他冷喝一声,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聂念年身后,修为气血上的优势尽显,这一秒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二十米以上,他双手成爪,就触及了聂念年的肩膀。

    心中松一口气,只要卸掉其双肩关节,什么乱拳都消弭于无形,这一场比武,也就尘埃落定。

    然而,就在这弹指间,周成整个心脏都一下绷紧了,就在他双爪触及对手肩膀的一刹那,聂念年动了。

    他一只脚抬起,一只脚为支点,原地划一个圆,看似不快,却诡异而流淌地出现在其身后。

    “小心!”

    这一次惊呼的,换成了与周成同行的几人。

    哪里来得及,周成都来不及转身,后背如遭锤击,他一下扑出去七八米,面部朝下啃在合金擂台上,疼得他涕泪齐流,牙齿都差点崩飞了。

    该死!

    他一下跳起来,刚转过身,就看到聂念年一双冷冽的眸子,以及那气势迫人,密集如擂鼓的脚步声。

    八步崩拳!

    太快了,拳出如箭,和之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周成只能双手横于胸前,硬生生挡下这一拳。

    嘭!嘭!嘭!

    谁知道挡下了一拳,聂念年不等手臂绷直就收回,进步紧逼,又是一拳,一拳连着一拳,一拳比一拳沉重,没有半点间隔,宛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绝,刚猛中,又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味道。

    什么!

    这一下,不仅仅是跟随周成而来的几人,就是军属小区的几个发小,也目瞪口呆,突然间,念儿一下生猛起来,压制得那周成难以喘息,那施展的八步崩拳,除了刚猛凌厉之外,又仿佛蕴藏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韵,要知道,擂台下也有两三人修习八步崩拳,此刻看擂台上聂念年有些随意的步伐,要是在武院中,怕是会被那位创演的武术家骂得狗血喷头,但不知为何,几人总觉得,在聂念年的手中,这八步崩拳更加的流淌,无所窒碍,看那周成渐渐涨红的脸色,想来拳力也并不轻。

    何止是不轻!

    周成这会儿就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憋屈,聂念年的拳头,像是一口不断加码的秤砣,震得他双臂酥麻,渐渐失去知觉,这哪里像是一个打破第一次人体极限才一年多的人,更何况,什么时候八步崩拳如此疾风骤雨,不经过蓄势,依然势大力沉,甚至愈发沉重,违背了常理。

    这一刻,心中有再多的困惑,也难以开口,聂念年时而侧步进拳,时而腰肢微曲,转身如风车,时而脚步连踏,看似随心所欲,但拳锋破空的声响,简直像是点火后不断鸣笛,愈发嘹亮的老式蒸汽火车,搅得周成心中窝火而烦躁,心神濒临失守。

    就是现在!

    倏尔,聂念年眼前一亮,打在周成双臂上的拳头收回,借势转动,再次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他暴喝一声,周身白烟蒸腾,气血催发到极致,制式藏青战衣猎猎作响,拳锋如钻头一般,打得空气爆鸣,如一连串的爆竹炸响,再次落到周成交叉的双臂中央。

    啪!

    一蓬汗水炸开,连带着周成的架子,也被一股刚猛无俦的拳力一下打散,属于聂念年的拳头长驱直入,周成一下心胆欲裂,双目瞪大,这一拳落实了,以他极限武者的体魄,也多半要重伤,五脏移位。

    两秒后,周成瞪大的双眼露出错愕之色,看胸前方寸之地,那静止的拳头,什么时候八步崩拳可发可收,收发自如,兔起鹘落之间,周成有一种错觉,八步崩拳在聂念年的手中,威力怕还要在那位开创的武术家之上,等到其成为武术家,怕能直追打破三次极限的极道武学。

    “你,输了。”

    聂念年微微喘气,但眸子很亮,他刚刚看似狂风骤雨般的拳击,其实很大程度上借助了周成的力道,看似消耗极大,事实上除了最后一次极限爆发,消耗并不很大。

    输了?

    耳边只剩下这两个字,接下来四周嘈杂的声音,周成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怎么可能,周成哥怎么会败。”

    “祁连大师可是专门针对八步崩拳指点过,怎么到了这里就不灵了。”

    “不对,最开始还是灵的,后来就不灵了,谁特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八步崩拳还能这么打?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骗我。”

    一干周成的同伴如丧考妣,有人忍不住翻白眼,愤愤不平,这种逆转,怎么看怎么不真实,像是开玩笑一样,你丫之前是在装猪吗?

    至于几名军属小区的发小,则一脸惊喜,看走下擂台,浑身是汗的聂念年,尤其是之前与聂念年交手的青年,此刻忍不住叫苦道:“年儿你这么生猛,我以为怎么吃得消你。”

    “狗子变了,三连长你也变了!”

    “念儿还是念儿,年儿已经不是年儿了。”

    ……

    聂念年一下黑了脸,特么的刚刚生出的一点沾沾自喜,一下被这帮损粗败坏了,但这也令他想到了一些东西,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捏成拳头,再松开,再回忆脑海中,那几句话依然历历在目,此时前所未有的清晰。

    “出拳不要用尽,势必早尽,十留其三,才能不绝。”

    “足下不拘,不滞于形,八步生万步……”

    这……不是巧合!

    聂念年深吸一口气,刚刚下意识地按照这几句话来施展八步崩拳,除了最初的生涩与不习惯,后面渐入佳境,全无窒碍,竟能将受到武术大师指点的周成反制,这算是他与其这么多次交手以来,碾压之势最明显的一次,即便对方体魄气血比他更胜一筹,也挡不住他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一浪强过一浪的重拳。

    “来,来,来!年哥儿说说感悟,八步崩拳怎么能练成这样,快教我。”

    “不错,说说体悟。”

    紧接着,一帮损友就围上来,聂念年两只手一扒拉,就钻了出去,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回家!

    十分钟后,空汽落下军属小区。

    聂念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战衣,忽然觉得冷酷如自己,就这么主动打招呼,似乎有些……尴尬。

    我也要气质的好不好……好吧,是面子,他相信,那位苏伯伯一定感受得到,他这几天明显的冷淡与应付。

    走进家门,聂念年一眼就看到,院子里静坐着的,可不就是那位苏伯伯,只是在他前几天看来的装模作样,现在就好像有了一些别样的味道,不过真的看见了,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肯定,这位苏伯伯已经不再体质孱弱,如此年轻的相貌与朝气,极可能是很早在治愈绝症之后,同样弥补了体质不足,再一鼓作气,在二十来岁,就打破了第三次人体极限,衍生了内力,驻颜有术。

    大武术家!

    聂念年觉得自己发现了这位苏伯伯的秘密,至少打破了三次极限的大武术家,甚至能指点自己改进拳法,胜过受到武术大师指点的周成,那么,其也有可能已经迈出了那一步……

    想到这里,聂念年忽然有些兴奋,要知道,就算他老子聂庚午,这些年在苏省军区得到赏识,多次磨砺,也尚处在大武术家的巅峰,想要打破第四次人体极限,据其所言,运气好再有四、五年,运气不好,十年也有可能。

    而现在,自己家中这位伯伯,就极可能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以其年近天命的岁数,绝对有很大的可能,破而后立的道理,他也是听说过的。

    极限武道,前面三次人体极限,依靠经年的苦修,还是有希望在花甲之前,气血未曾衰竭之前闯过去的,但到了第四次人体极限,就不只是纯粹的打破极限那么简单,涉及到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聂念年听他老子听过一嘴,可惜云里雾里,根本理解不了。

    这么说吧,就是他所在的南京武院,在国内高等学府中都能排进前二十位,普通导师,也就是打破三次人体极限的大武术家,在上面,就是专门教导那些毕业前就突破到达武术家层次的高年级学生的教授,每一位教授,都是武术大师级的人物,地位尊崇,配备有专门的助教,在学府中有专属的独立别墅,最重要的是,教授级的人物,有资格赋予看中的学生,得授打破三次极限的极道武学的权力。

    当然,学府教授不多,上面还是有一些更上层次的人物,只是那样的人物,就不是一般的学生可以接触到的,自然聂念年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有资格求见。

    现在,一位极可能是武术大师的高手就在眼前,聂念年却还是有些纠结,有时候年轻人就是这样,会被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羁绊,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求推荐票。)

第六十章 蜕变,布衣之怒,流血五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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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

    院子里,苏乞年平静的声音响起,缓缓睁开双眼。

    “苏……伯伯好。”

    聂念年嘴角扯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欲言又止,想要转身离开,脚下却好像生根了一样,天呐,我怎么会挪不动脚步,我会不会是中定身法了,一定是这样,这是仙术,是魔咒,既然这样,非是我本愿,也就……勉强接受了。

    “苏伯伯!”

    再开口,聂念年就顺溜了许多,一路小跑着来到苏乞年身侧,看一眼不远处的茶盘,殷勤地倒上一杯热茶,端到苏乞年面前,嘴角扯动两下,终于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而又不做作的微笑,道:“天冷,伯伯喝口红茶,暖暖胃。”

    接过茶杯,苏乞年看这小子一眼,默不作声,露出似笑非笑之色,真要是他的胃冷了,就算是岩浆也暖不了,这个故友的子嗣,看似冷酷,其实九成都是装的,还有一成是习惯,总的来说,心性尚可。

    不知为何,聂念年总觉得自己被这一眼看得通透,心底拔凉拔凉的,转变了旧观之后,他就觉得,平日里这位苏伯伯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大师风范,自己前几天那根本就是猪油蒙了心,要是早点听从指点,今天最开始哪里会被戏耍,他可以将对手直接打出翔。

    “苏伯伯,你再看看……看看我的八步崩拳,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进的。”

    一咬牙,聂念年开口,颇有些忐忑道,但嘴角依然挂着微笑,这要是被军属小区那几个发小损粗看到,怕就要惊呼出声,向来冷酷无情的三连长,居然这么有温度,要赶紧看看今天的天气,是不是马上要飞雪。

    半个小时后。

    “头顶虚礼,沉肩坠肘,用意不用力,用身不用劲。”

    “头脚有上下,八步揽乾坤。”

    ……

    聂念年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从来没有哪一天,他觉得熬炼体魄,练拳这么舒坦过,有一种连绵不绝,想要一直打下去的念头,筋骨酥麻,痒痒的,像是在生长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最重要的是,仅仅只是半个小时,他居然感到了一身血气的增长,虽然不多,却清晰可见,可以想象成效,是多么的惊人,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比那周成更快一步,触摸到打破第二次人体极限的桎梏。

    至于八步崩拳,这半个小时内,在那位苏伯伯的指点下,可以说得上是面目全非,很多细节聂念年还不能理解,但只是演练间,就令他生出无限期待,下一次再和人交手,他这半步崩拳,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

    省军区。

    “聂庚午团长,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性质有多严重。”

    指挥部中,聂庚午笔直地站在一名雪白镶金边少将服的中年军人面前,他目视前方,浓眉微蹙,面容方正,大声道:“报告首长,知道!”

    “知道!你他娘的知道还插手!”少将师长聂九青挑眉,喝道,“你知不知道,你打断了古军长独子的……不能人伦,这是要古军长断子绝孙!”

    “报告首长,他辱人妻女!”聂庚午沉喝道。

    “你他娘的小声点!”聂九青眉毛直跳,一步跨出,宛如瞬移一般,就与其面对面而立,低喝道,“你以后晋升旅长,升任上校,古军长有一票否决权,再说,你特么不知道省军区古系势大,已成顽疾,你一个小小的团长,几斤几两,能够挡得住古系的倾轧,还敢出手伤人,嗯!”

    顿了顿,聂九青沉声道:“这样,古军长那边,我来化解,想来古系也不会贸然与我撕破脸,但是接下来,你一定不能再出手了,古有侠以武犯禁,现代极限武道建立,武道重生,规则这种东西,只要不触及底线,有时候只是玩物而已,你不应该不懂。”

    聂庚午只摇摇头,坚定道:“我的兵,一个也不能少!”

    “你!”

    聂九青恨不得给这嫡系看好的下属一拳,这犟脾气,特么的真像啊……

    叹一口气,聂九青道:“不要太天真了,你也年近天命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些东西,得到不容易,失去却很简单,今天你敢得罪他们,后面不知道多少明里暗里的麻烦,哪个时代都有腐朽,光明与黑暗并存,水至清则无鱼,你要学会变通。”

    “报告首长,我只知道,古有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军人替国家、人民镇压遗迹祸乱,流血可以,不能让他们流泪!”聂庚午梗着脖子道。

    “滚犊子!滚!滚!滚!”聂九青瞪眼挥手道,特么八十年了,没见过这么犟的。

    “是,首长!”聂庚午敬礼,转身迈步。

    “站住!”就在聂庚午即将推开指挥部的大门时,聂九青低喝一声,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复,只要你不插手,剩下的老子来,古系气数未尽,上面还有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知进退,记住,这只是暂时的妥协!好了,你去吧。”

    几秒钟后,听大门关上的声响,聂九青不禁露出无奈之色,这叫什么事儿,同时也咬牙切齿,古军长家的小子,说是纨绔却也不是,相反,因为从小受到优越的环境培养,那些古系的上校,大校,哪一个不是武术大师级的人物,就是古军长自身,更是一位打破六次人体极限的宗师级人物,这样从小培养,其年仅而立之年,就成了一位打破三次人体极限的大武术家,也正因为如此,从未被拒绝过,最终酿成了祸事。

    聂庚午手下的一个排长,从遗迹战场刚归来,就看到妻子被辱自尽,年仅三岁的女儿被摔成了植物人,顿时出手拼命,可惜,在遗迹战场上都侥幸只擦破点皮,回来后反而被打断了两条腿,粉碎性的骨折,换到两百年后的二十三世纪,也是重伤,需要一场极为复杂的手术,即便痊愈之后,极限之路也很难再有突破。

    得到消息的聂庚午暴怒,直接在南京郊区截住了准备回省军属大院的古军长独子,缺少鲜血洗礼的古家小子,哪里是聂庚午这样久经沙场,逼近打破第四次人体极限壁障的对手,几招之后,就被废掉了坏事的玩意儿,如非是最后施展出秘术逃掉,极可能被当场毙掉。

    想到上午刚刚被自己挡回去的几名省军纪处的同志,聂九青就有些头疼,古系在省军区根深蒂固,早已经膨胀了,那位古军长他虽然不惧,但聂庚午那小子却未必挡得住,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意气用事,不考虑后果,虽然那位古军长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上门,但聂九青知道,军纪处早已经被渗透,这两天两名同为少将级的师长看似随意提过一嘴,其实也是在试探他,只是这种试探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他左右也只是一个少将级师长,整个省军区足有十几人,但军长和军区司令只有一个。

    脸上浮现一抹疲惫,聂九青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时候,站不站队,队伍都在那里,有人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这种习气客观存在,想要打破它,就要付出代价,但古往今来,能有几人有这样的魄力,不止要流汗,更要流血。

    有那么一刻,聂九青也想撂下这肩上的担子,但有时候,一些念头只能够想想,肩负的东西太多,有太多双眼睛看着,那种目光,叫希望。(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求推荐票。)

第六十一章 革大世命,你们,要死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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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军区大院。

    古河阴沉着脸,看床上面色苍白的独子,以及几名正在忙碌的,专程上门的专家。

    半个小时后,书房内。

    “古军长,这个……”几名专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很犹豫,不想第一个开口。

    “但说无妨。”

    古河站在窗前,背对着几人,但即便只是一道背影,也给了几名专家莫大的压力,这种无形的气场,让他们呼吸都不敢大声,除了上位者的气质之外,身为六极宗师的精气神,哪怕只是无意流溢出来一丝半缕,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要知道,打破六次人体极限的可怕存在,能有搬山断岳之力,打破音障,甚至拥有几倍音速,堪称非人一般的存在,寻常战术武器,已经不能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足以当得上一句,人型导弹。

    “这……古军长,令郎根器损毁严重,即便强行以手术再生,怕也不能……”终于,一名专家开口,最后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书房中静默数秒。

    “多谢几位,李师长,替我送几位专家,费用不要忘了。”

    书房里,嫡系的李师长看一眼窗前的背影,将几名专家送走之后,回到书房里,想了想,道:“军长,聂九青不肯松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放心,不会动用军中人马。”

    这一次,书房中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好。”

    ……

    地市泰州。

    一月过了十号,距离过年也就近了,科技发展的同时,人们愈发重视传统,就像苏乞年看到的,聂庚午的妻子,这位文职副团长,在忙完一天的工作之后,刚刚进入腊月,就开始采买年货,更自己动手腌制一些香肠和咸鱼,用她的话说,现在一些工厂出产的,吃不出过年的味道,千百年都是一个味。

    聂庚午回到泰州,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下了大半,他显得有些疲惫,走进院子,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和苏乞年聊几句,只是脸上的笑容,相比于几天前少了许多,他没有说,苏乞年也没有问,但还是被告知,省内各大医院的资料正在汇总中,因为工作量有些大,大概还需要四、五天的样子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晚上,吃饭的时候,聂念年有些疑惑,自家老子脸色不太对,但就连他妈开口,也罕见地被瞪了一眼,他也就怂了,自家老子都烦恼的事情,换做是他,不是一样的没辙。

    入夜。

    聂庚午终究还是提了两瓶老酒来找苏乞年,大半瓶酒下肚,聂庚午虎目微红,面色微醺,像是在喃喃自语道:“乞年,你说我有什么用,连手下的一个兵都保不住……”

    “我的兵在遗迹战场上流血,我连他的家人都护不住……”

    “狗他娘的军长,老子不干了,去他妈的派系,滚他娘的妥协,这是他妈的要把老子的良心喂狗……乞年你说,我做得对不对?我是不识大体,我是冲动,可他妈的,那是老子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啊……”

    聂庚午说一句喝一口,两瓶两公升装,七十度的老酒几乎全部下肚,大武术家的体魄也挡不住上来的后劲,舌头开始发麻。

    “该杀。”

    苏乞年平静道,无论是浩瀚星空,还是地球上,一些东西却是相通的,有人明哲保身,有人撞破南墙,被孤立,最后黯然落幕,落得个不识时务,乃至不得善终的下场。

    然而,革命需要有人引路,鲜血需要有人挥洒,前贤的血与泪不会白流。

    革天命,革己命,革这大世之命!

    “是啊,该杀啊!”

    聂庚午踉跄起身,大着舌头拍了拍苏乞年的肩膀,醉醺醺道:“没事,说出来就好了,这点事,还打……打不垮你兄弟!”

    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聂庚午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顿时冒出腾腾的热气,宛如一口火炉般,大量的酒气如掀开的炉盖一样,一下蒸腾干净,点滴不剩。身为一名打破三次人体极限的大武术家,只要不是自己想,哪怕是纯酒精下肚,也醉不了。

    叹一口气,聂庚午眼中浮现坚凝之色,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明天来迎接狂风骤雨。

    再看一眼屋外,院子里,自家小子还在站桩,消化晚上的高能量肉食,不知不觉中,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知道用心练武了,之前没有怎么注意,此时聂庚午看,儿子似乎已经比他高了那么一两公分。

    这,就是家。

    是啊,自己捍卫的,不只是公道,也是家,自己的团,也是家。

    ……

    子夜时分。

    房间里静坐的苏乞年缓缓睁开双眼。

    军属小区外几百米,一处街景公园里,一辆空汽落下,灯火尽敛,静谧无声,在丢下两个身着墨色武袍的中年人后,又重新腾空,消失不见。

    “罗大师,你我联手,务求速战速决。”

    “一名处在巅峰壮年的大武术家,一个刚打破第一次人体极限年许的小子,一个打破一次极限,从事文职的女武者,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不过赵大师,李师长说过,要不留一点尾巴,要让他们父子体会到一样的痛,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这样一来,事情办成之后,你我的案底就可以消掉了。”

    两名墨色武袍的中年人相视一眼,他们都有命案在身,身为极限武者,就算比普通人多一些优越,也有底线,两人就因为碰触了底线,被通缉好几年了,哪怕身为武术大师,也不要想与国家机器对抗,就算是武术宗师,也只有夹起尾巴做人。

    同样,在应承下来出手的同时,两位武术大师也有些不寒而栗,这些军中人,一旦走上邪路,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狠辣,正常一名武术大师出手就绰绰有余,两名武术大师,还是他们这种熬炼过十年,在武术大师的道路上走出了一段距离的资深者,结局如何,几乎已经注定。

    出发吧。

    然而,就在两名武术大师定下心神,准备潜入之时,一道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征兆,在前方十来米外响起。

    “你们要去哪里。”

    什么人!

    两位武术大师悚然一惊,身为武术大师,接触精神奥妙,方圆里许之内,都尽在感应之中,谁能无声无息到达他们身前十来米,要是出手,简直就是瞬息之间。

    嗯?一个年轻人?

    不对,有古怪!

    两名武术大师盯住了前方,那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气质相当平静沉稳,但事有反常必为妖,两名逃亡多年的武术大师可不会以为,自己的神觉失效了,要么来人修为高过他们,但怎么看,这年轻人朝气蓬勃,生机盎然,以他们曾经偶然得到的观骨法看,不像是一些驻颜有术,而年岁很大的高手,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掌握有一种隔绝精神感知的秘法,所以才能不被他们的神觉感知到,来到近前。

    “年轻人,你到底是谁!”

    罗姓武术大师沉声道,与赵姓的武术大师相视一眼,虽然是年轻人,但也要防备一些年轻武者中的妖孽,但这个年岁,能打破三次人体极限,成为大武术家,已经是难能可贵,放眼全国,也不会超过五十个。

    并且,对方好巧不巧现在出现,说是与那聂庚午一家无关,他们根本相信。

    “你们,要死了。”

    那年轻人再次开口,语气依然平静,甚至有些笃定的味道。

    “死!”

    刹那间,两位武术大师就一齐出手了,但就在这一刻,似乎一切都变得缓慢了,两人身上的肌肉绷紧,衍生的细微波浪,都清晰可见,当这筋肉的波纹彻底停止的一刻,两位武术大师,就如同从未出现在这街景公园中一般,两缕青烟袅袅,很快消散在这霜气浓重的夜空中。(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求推荐票。)

第六十三章 弹指间,俯瞰与仰望!(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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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厅内。

    李长鸣感到有些脸红,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但有些事情,却是要问清楚,他看向苏乞年,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消息走漏,那么就要排查,此事知晓的人极少,要防止被外人渗透进来,这是大忌。

    “你是说姓罗的和姓赵的两个吗,刚刚我亲手送了他们上路。”

    苏乞年长身而立,不悲不喜,气质宁静而淡然,虽然不想承认,但李长鸣不得不感叹,一个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气度,绝不是普通家世可以培养出来的,至于那些古代中穷小子逆袭,练成绝世神功,一夜成名的,也只能是臆想,以满足这世间最多的普通人对于美好的想象,但有时候,现实比想象中更残酷。

    “年轻人,你疏忽了。”

    李长鸣冷冷道:“那两个人,十分钟前,我才刚刚和他们结束通话,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泰州市军属小区前的街景公园上空,但在九分钟左右前,你却出现在我书房中,试问,这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你如何在击杀两位武术大师之后,又远跨三百多公里,通过两个空中收费站,再避开巡逻的极限武者,潜入这戒备森严,各种先进扫描仪器密布的军属大院,在数十座别墅和家属楼中,找到我的书房里。”

    在李长鸣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就算是他,想要瞬间杀死两名武术大师,也有很大的困难,而远跨三百多公里,在一分钟内,就是在开玩笑了,空汽最快也就是三倍音速,六极宗师也做不到,在李长鸣想来,要做到这一步,至少也要一位熟悉地形和各种布置,对省军区大院了如指掌的七极宗师,才能有把握。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七极宗师?这个年岁,打破五次极限的武术宗师,在极限武道建立的一百多年里,也只出现过不足五指之数,除了意外陨落的两人外,剩下的两人无一例外,跻身当世全球仅十三个,打破第十次人体极限,获得称号的武圣之列。

    所以,二十岁出头,打破七次人体极限的七极宗师,见鬼去吧!

    “外强中干。”

    这是古河的评价,这位军长政委久居高位,什么手段没有见过,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虽然不错,但还是太嫩了,一般人或许被骗过去了,但他们两个是什么人,摒弃身份不说,二十三世纪的军衔,没有武力是不可能晋升的,靠普通战功,积累到死,左右一个校官就顶天了。

    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这个年轻人即便有些身份,也不足挂齿,真正那些古老传承的杰出传人,以古河的身份,自然是见过的,那些年轻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哪怕气度不凡,骨子里也无比自傲,大多只会直来直去,哪里像现在一般拐弯抹角。

    当然,这是在这位古军长,以及李长鸣看来。

    “说!你的来历和消息途径,谁指使你来的!”

    李长鸣向前迈出一步,哪怕身着羊绒大衣,也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在这演武厅中升腾而起,空气一瞬间变得灼热,整个演武厅如同化成了一口火炉,空气噼啪作响,竟隐隐生出了扭曲的气象。

    真气熔炉!

    这种可怕的力量中,蕴藏的更有一股精神威压,在李长鸣的背后,隐隐浮现出来一道虚幻的身影,这身影与其一般无二,亦是身为武术宗师,才能够凝结而成的神,居于眉心神庭中,显异象于外。

    只可惜,立在十几米外的苏乞年一动不动,甚至连那一身在李长鸣看来无比寒酸的粗布白袍,也没有生出一丝的晃动。

    古河眉头微蹙,武术宗师的神,足以对寻常武术大师造成实质性的压迫,这个年轻人却看上去风淡云轻,难道真的是一个不世出的妖孽,已经打破了五次人体极限?

    “哼!”

    就在这一刻,李长鸣出手了。

    嗤啦!

    空气裂开,如同被利刃划破了一般,但比声音更快的,是李长鸣的身法,无声间出现在了苏乞年面前。

    破音障!

    如果说寻常打破四次极限的武术大师,一身极速已经逼近了音障,那么打破五次人体极限的武术宗师,就撕裂了音障,甚至其中的资深者,能够达到三倍音速。

    但紧接着,李长鸣就愣住了,因为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间不能动弹了,如同遭遇了一堵无形的气墙。

    不对,不是气墙!而是两根弯曲成环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处。

    不可能!

    李长鸣心中大吼,但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体验,精气神如同被禁锢了一般,根本不能调动分毫,就连眉心中凝结的神,竟在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令他在转瞬之间,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下一个瞬间都不到,那交织成环,印在他眉间的两根手指,轻轻一个弹指。

    啪!

    如遭雷殛,李长鸣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黝黑的合金墙壁上。

    咚!

    整个演武厅在这时都剧烈晃动了两下,可见力道之重,把演武厅外守候的警卫员吓了一跳,这是军长在演武吗?要知道,这可是特制的演武厅,能够承受逾千吨的重击而不变形,坚固之处,就连最先进的激光武器,都难以在三分钟内击穿,足以扛住十吨级的小当量核弹。

    什么!

    演武厅内,古河终于变了颜色,这位军区一把手,见惯了风雨的大人物,此时也难以抑制的心生摇曳,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正因为看得一清二楚,才觉得不可思议,太离谱了,就像是李长鸣自己将额头送上去了一样,轻轻一弹指,就击飞了一位逼近打破六次人体极限的武术宗师,再看瘫软在地的李长鸣,如同一条没骨的蛇一般,显然刚刚一击,几乎震碎了他全身的骨头,如非是身为武术宗师的强大生命力,普通极限武者,也要立即毙命。

    “你到底是谁!”

    古河沉喝一声,如临大敌,这样的对手,就算他身为六极宗师,也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诸多推论,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根本就是一条蛰伏的龙,一旦苏醒,龙气外溢,必定山河皆定,万兽伏首。

    却见苏乞年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就令得古河心胆欲裂,他居然来不及反应,不是他太慢,而是前方那个年轻人太快了,快到超越了他的神经反应速度,连生出反应都来不及,更不用说传递到达全身,进行反击,最重要的是,就连他凝结的神,都捕捉不到这个年轻人的身影。

    苏乞年近前,一只手抬起,再落下。

    那轨迹在古河看来清晰可见,却诡异地依然超出了他的神经反应速度,落到了他的肩头。

    事实上,在古河的判断中,这或许连一毫秒都没有,这种极速,已经进入了微秒级,绝不是他这样的六极宗师可以达到的。

    砰!

    接下来的一幕,于这位叱咤风云数十年,久居上位的当权者而言,足以令他铭记一生,至死也不会忘怀。

    那本来平视的目光上升,变成了俯视,那种平静而带着俯瞰的目光,就在他身前咫尺之外,他就这样被这一双目光的主人,一只手按住肩膀,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在那股力道面前,他就如同惊涛骇浪间的一叶扁舟,渺小而无力,刹那间生生跪倒在地。

    叮!叮!叮!

    兵器架上的兵器互相撞击,演武厅再次摇晃。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古河咬牙,想要挣脱,苏乞年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一只手负于身后,他眸光平淡而冷漠,也不见他发力,咔嚓一声,那属于一位军区政委,权柄滔天的大人物,坚逾合金的双膝一下折断。(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月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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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震慑,我们不一样!(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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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景公园。

    苏乞年长身而立,眸光平静,仿佛刚刚消失的不是两条生命,而是山脊上风化了千年的两块枯石,随风而散,尘归于土。

    一分钟后,省军区大院。

    相比于地方军属小区,省军区大院就要严苛许多,不仅出入需要通行证,所有外来人员,如非大院内部人士引路,都要进行登记和搜身。

    除此之外,还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巡逻,这些军人可不是一般的士兵,都是打破了一次人体极限的极限武者,少尉军衔,手中的枪也是极为先进的激光枪,两三把激光枪齐射,就算是一般的武术家,也要被打成筛子,寻常狙击子弹也不能洞穿的,坚如金铁的皮膜,在成熟的激光武器面前,形同虚设。

    在距离军区大院中央不远的一座独立别墅里。

    落地窗前,李长鸣晃了晃手中酒杯里特供的陈年茅台,换下了军装的他,身着一件羊绒大衣,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富家翁,入夜的军属大院寂静,他还在等消息,想来现在,那两个亡命之徒,已经准备动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作为古军长的心腹嫡系,他很会揣摩上意,他相信,这次事情办好之后,他在古军长心中的分量,必定会更重几分,接下来的两、三年内,只要他能够打破第六次极限壁垒,成为六极宗师,军区政治部主任的位置,就八九不离十了,最重要的是,他这正师级,也可以再向上挪一挪,一旦晋升副军级,不仅各种待遇提升,实质性的好处不少,也会为他将来晋升中将,积累更老的资历及深厚底蕴。毕竟眼下,省军区十几个师长,少将级的师长,连他在内,也就三个人,其它都是大校级的正师,或者是大校级的副师,这要在两百年前的二十一世纪,师长是少将的几乎没有,但现在就不同,全世界几百座遗迹,很多遗迹化成了战场,军中也就比和平年代的晋升,要容易得多。

    “在等消息吗。”

    空旷的书房里,声音平静,带着几许回声。

    李长鸣举到嘴边的酒杯戛然而止,他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霍然转身,看花梨木书桌前,一名粗布白袍,看似寒酸,却气质宁静的青年。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长鸣目光锐利,没有露出惊慌之色,沉吟开口道,对方能够逃过他的神觉,进到书房里,就绝不是泛泛之辈,但身为一位打破了五次人体极限多年的武术宗师,当得上古代力拔山河气盖世这七个字,宗师有宗师的骄傲,已经凝结出了神,于普通人,乃至普通极限武者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就是六极宗师,想要击败一位打破五次人体极限的武术宗师,或许会很轻易,但想要将其杀死,就十分艰难,只要神不灭,依靠现代科技,就不算死亡。

    与此同时,李长鸣感应别墅中熟睡的妻儿,心中松一口气。

    “我们不一样。”

    苏乞年的声音平淡,令李长鸣心神愈发绷紧,对方居然识破了他的心思,这就不是一般的洞察力。

    “带我去见古河,我没有出手,你该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

    苏乞年道,要毁灭一个人容易,最后破碎的,却不只是一个人,对于这里,属于他的灵魂起源之地,革大世命要抽丝剥茧,而非是纯粹的杀戮。

    “好。”

    最终,李长鸣选择了妥协,因为在他神觉映照之下,对方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看不到熊熊燃烧的气血,他摸不清底细,向来谨慎的他,决定等到古军长面前,再出手试探,至于现在是不是子夜,与身家性命相比,就微不足道。

    五分钟后。

    别墅的铁门被拉开,警卫员有些诧异地看一眼李长鸣,以及他身边陌生的青年,道:“李师长,军长他已经休息了。”

    “有紧急军务,请军长到演武厅会面。”李长鸣肃容道。

    “是!”警卫员一惊,立即应声敬礼。

    两分钟后,苏乞年两人走进了别墅中一间能有两百平米的大厅内,大厅的墙壁黝黑,不知道是何种合金铸成,脚下的地面一般无二,角落里,还有两座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刀枪剑戟各种合金兵刃,锋芒内敛,一看就不是凡品。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一名身着将服,面目威严,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进来,警卫员从外面按按钮,合金大门缓缓关上。

    “古军长。”

    李长鸣上前行礼,同时以精神传音,告知之前发生的种种变化。

    古河抬头看不远处的苏乞年,眼中浮现一抹异色,这位省军区一把手政高官,看上去倒是气质庄严,但落到苏乞年的眼中,光明心映照之下,就无所遁形,分明有不少邪祟之气萦绕,皮肉之相,难以消融已经被侵蚀的本质。

    “年轻人,你很不错。”

    这时,古河开口了,甫一开口,就令得身旁的李长鸣一怔,年轻人?这个能够近到他身前,还不被他神觉发现的高手,是个年轻人?

    “李师长,你太谨慎了。”

    古河淡淡道:“极限武道发展一百多年,在二十一世纪末,二十二世纪初,随着对于生命科学的研究逐步深入,结合我古中国的武术体系,印度瑜伽,古欧洲骑士训练体系等对于人体的开发探究,集合全世界诸多武术家之力,初步创造并建立了人体进化体系,认为人类个体拥有庞大的身体潜能,可以进行九次超越极限的进化,谓之九极武境,这是极限武道的前身,后来进入二十三世纪,证明,九次极限之上,打破第十重极限桎梏,可以由凡而圣……”

    李长鸣有些不解,不明白古军长此时为何突然提起极限武道的发展史,这是人人皆知的东西,又与眼下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古河话锋一转,道:“但无论是我古中国的武术体系,还是印度瑜伽,古欧洲的骑士训练体系,哪一样不是千锤百炼,经过一、两千年的完善,虽然其中或因为敝帚自珍,断绝了很多传承,但到极限武道成形的这一百多年里,诸多极道武学层出不穷,很多都是建立在前人的基础或古籍理论之上,一些秘术也层出不穷,在原有的根基上,百花齐放,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您的意思是……”

    李长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身为打破五次人体极限的武术宗师,一些眼界和阅历还是有的,此时得到提点,隐约明白,自己很可能被吓住了,的确,极限武道虽然建立才一百多年,却是基于此前一、两千年的根基,有隔绝神觉感知的秘术,或许不多,但也曾听说过,并不是不存在。

    “你敢骗我!”

    一念及此,李长鸣目光一寒,盯住了苏乞年,若真是一个年轻人,这样的年岁,即便他知晓国内一些古老武术世家传承,有一些极为出众,堪称妖孽的存在,不被普通人所知,却也顶天了在这个年岁打破四次人体极限,成为武术大师。

    一个年轻的武术大师,战力再强,凭借一些强大的秘术和极道武学,至多也就能在武术宗师面前活命,而自己身为一位货真价实的武术宗师,更是其中的资深者,逼近了打破第六次人体极限,居然在自己的家中,被一个小辈生生唬住了。(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月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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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三天,我给你机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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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厅寂静,只剩下一位六极宗师如汽笛般强劲的喘息声。

    “军……军长!”

    瘫软如泥的李长鸣嘴角溢血,断骨在修复,他难以置信地盯住了演武厅中央,在他眼中,打破第六次人体极限多年的古军长,一位堂堂的六极宗师,此刻居然被人一只手生生压得跪倒在地,双膝都折断了。

    这太玄幻和离谱了,很难让人接受,什么时候年轻一代出了这样的惊世妖孽,有那么一刻,李长鸣都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七十多年了,古河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以这样的目光仰望他人,是什么时候,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要在二十年内再进一步,打破第七次人体极限,就算是从省军区进入大军区,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做不到一把手,但二把手、三把手,还是有不小的可能。

    “你敢折辱我!”古河嘶声道,“你是在玩火!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袭击军区长官,你会受到国家的制裁!”

    啪!

    演武厅一片死寂,李长鸣怔住了,古河也怔住了,既而,这位军区政委一张脸涨得通红,滂沱的真气在体内鼓荡,气血如岩浆一般汹涌,但偏偏不能起身,那一只看似普通的手掌,仿佛一座五指山,将他死死压在山下,动弹不得。

    “你……噗!”

    下一刻,古河张口,吐出一嘴带血的白牙,他居然被掌掴了,堂堂六极宗师,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跪下,并遭受掌掴,这简直是一种天大的耻辱,倾尽五湖四海,也不能洗净。

    “尸位素餐,公权私用,欲壑难填。”

    苏乞年淡淡道:“一个国家的腐朽,就是从权利开始,一个军队的领导者,你也配。”

    出奇的,听到苏乞年的话后,这位古军长并未动怒,只是涨红的脸色依旧,反而稍稍镇定了下来,并未搭话。

    苏乞年也没有理会,只是继续道:“权力的行使,并不是以可以手握日月乾坤而膨胀自喜,觉得高人一等,我知道你认为我会忌惮,不敢杀你,你是一区军长,位高权重,国家机器的力量非是个人可以抗衡,要考虑后果,所以,我最终会妥协,不过虚张声势,以赢得筹码罢了。”

    古河目光一凝,真是一个妖孽,居然如此洞彻人心,这样的年纪,如非是他掌握观骨龄之法,简直会以为是一个经年磨砺世情的老怪物。

    “所以……”

    顿了顿,苏乞年按在肩膀上的手抬起。

    咔嚓!

    一瞬间,古河向后弹起,折断的双膝脆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续接,弹指间愈合如初,相比于刚刚接上全身断骨,尚未完全愈合,气血大败,勉强起身的李长鸣,一位六极宗师的生命力太强了。

    没有退出太远,只在三十米外站定,古河知道,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而言,他就算退出三公里也没有用,对方一身极速,绝对在十倍音速之上,远超六极宗师。

    但对方既然松了手,多半是他的话起了作用,道理说得再多有什么用?这年头道理只在嘴上,书上,和普通人的举报信上,个人武力再强,如何与国家机器抗衡,需要权衡利弊,到底值不值得,所以……

    “所以,我给你机会。”

    这时,苏乞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古河挑眉,还想谈什么条件不成,现在主动权,可是在他的手中,袭击一位高级军官,还是在军属大院,性质可大可小,不过,只要他开口,再小也是大,再大也是小。

    并且,从进入演武厅的一刻起,就有光子感应摄像头进行了拍摄,并传输到达了省军区加密的系统之中,可谓是证据确凿,当然,会有人进行处理,一些该出现的声音会出现,不该出现的,自然会销声匿迹。

    “你还想提条件?”李长鸣冷声道,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现在,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所有的画面都被记录在案,除非是做好这辈子亡命天涯的准备,但可以告诉你,国内,还没有那个极限武者,可以逃脱国家追捕十年以上,一个国家的力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年轻人,可以给你投诚坦白的机会,希望你珍惜,对于人才,国家都是很重视的。”

    古河没有开口,显然是默认,对于谈判,向来谨慎而思虑周密的李师长,比他更合适。

    人只要一有忌惮,只要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古河相信,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再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顷刻间的耻辱,他会慢慢找回来,但不会急于一时,身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审时度势和御下之道,是必不可少的两门功课。

    只是,苏乞年又是什么人,对于那位李师长,他视若不见,看也不看一眼,不等李长鸣心火上涌,他继续道:“我给你三天,动用一切你所能动用的关系和人脉,私人交情也好,你所谓的国家机器也罢,不管你如何冠冕堂皇,公器私用,我在泰州等你。”

    说完,苏乞年就朝着演武厅大门行去。

    古河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所以之后,迎来的不是妥协,而是这种堪称赤裸裸的挑衅与无视。

    这不亚于在戏弄了他之后,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掴在他另一边的脸上,一种叫做恼羞成怒的东西,以其数十年的城府,都几乎压制不住,就要爆发。

    而苏乞年却在演武厅大门前止步,背对着他。

    “你们该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但逾越底线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苏乞年的声音很淡,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但落到古河的耳中,即便对方背对着他,他也难以抑制地生出一种仰望感,仿佛对方的身影比山岳还要巍峨,眉心中居住的神在发颤,这种武道之神,对于气机感知尤其敏锐,这令得古河一些本来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这……

    李长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向来谨慎,但也许是久居高位多年,很多观念先入为主,眼前这个年轻人,哪里是什么安分的主儿,根本就是一个煞星。

    嗡!

    遥控演武厅的大门洞开,古河面沉如水,对于一位超越六极宗师的存在,他这演武厅虽然可以抵挡十吨级的小当量核弹冲击,却挡不住这样的高手以点破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直到看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别墅拐角,古河念动间,演武厅的大门重新关上。

    “军长!”李长鸣开口,语气苦涩道。

    摆了摆手,古河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轻抚自己的侧脸,沉声道:“我们该记住,这是一次教训,不要被自负蒙蔽了双眼,仇恨不能解决问题,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李师长,就靠你了。”

    浑身一震,李长鸣不顾尚未愈合的筋骨,站得笔直,行礼道:“是!军长!”

    ……

    地市泰州,军属小区。

    凌晨时分,月上中天,苏乞年行走在街景公园中,在他的目光下,沉寂的月球上,除了大大小小的环形山之外,就是许多高科技的武器设施,将整个月球装备得如同战争堡垒一般。

    早先没有注意,此时,随着苏乞年的目光凝视,他渐渐蹙眉,他总觉得,这头顶的月亮,有一种别样的气韵,说是涅槃重生也不像,有些熟悉,又有些似是而非。

    不知不觉中,他走进了军属小区,聂庚午一家已经睡下,只是苏乞年分明感到,那位童年故友,睡得并不踏实。(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第六十五章 消失的二十三年,不怕读书张弛有度!(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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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

    天不亮,聂庚午就起身了,他比往日里起得更早,洗漱之后,难得地在家中用了早餐,这么多年来,除了在遗迹战场之外,他也坚持在军中与团中的士兵一起用早餐和午饭,唯有晚饭才会回家。

    “苏伯伯。”

    院子里,聂念年小声道,看自家老子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种壮烈感,这特么是什么鬼,但自家老子是什么脾性他很清楚,不该问的不问,该问的问了,不想说的还是不会说,倒是这新入住的苏伯伯,在自家老子的心中有很重的分量,而聂念年也发现,虽然只短短的几天,但自己对于这位伯伯,是愈发信服,以及信任了。

    “练拳。”苏乞年只淡淡道。

    “哦。”

    聂念年撇撇嘴,特么的大人都一个样,不过他也决定,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也要这样,他要试试看,是不是特别有范儿。

    几株舒展的腊梅下,苏乞年看聂庚午的身影随着空汽升空,渐渐消失在天边,他暂时没有透露什么,一切都等到三天之后。

    有时候,真正降服一个人,不只是从力量上折服他,还要从精神上碾压他,将一切的倚仗和幻想击溃,对方才会对你真正生出畏惧,而不敢再有半点敌意。

    毁灭可以很轻易,但不是革命。

    一个小时后,省军区指挥部。

    聂九青看身前站得笔直的聂庚午,蹙眉道:“怪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军纪处的调查也取消了,不应该啊,这就偃旗息鼓了?”

    说到这里,聂九青忍不住看聂庚午一眼,疑惑道:“难道是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呸!我这张嘴!”

    说完,聂九青就嘴角抽搐,话不留神,把自己都坑了。

    “报告首长,我是孤儿!没有祖坟!”下一刻,聂庚午大声道。

    聂九青被噎得一口气差点堵住胸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不要太乐观,事有反常,肯定不对劲儿,他古河会有那么仁慈?别是古系那帮阴货憋着坏呢,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不插手,如果再有状况,我还能有办法,你这犟脾气,再不改别说升衔,迟早完蛋玩意儿!”

    聂庚午眼前一亮,道:“不要升衔,把罗三炮放出来归队就行。”

    “你!”

    聂九青指着他,气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不多时,指挥部外的警卫员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滚***蛋!给老子滚出去!”

    很快,砰地一声,他们就看到,聂师长麾下,堪称虎团的团长聂庚午,像个皮球一样被一脚踹了出来,啃了一嘴泥后起身,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居然挂起了一抹微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孩子脑子进屎了吧?

    两名充当警卫员的老兵面面相觑,觉得是不是要建议师长给他放个病假,去好好检查一下,毕竟遗迹战场上瞬息多变,别贻误了战机和军情才是。

    入夜。

    省军区,综合作战厅。

    大屏幕前,古河一身将服,面容肃穆,早前掉落的两排牙齿,经过一个白天,就全部重新生长出来,身为六极宗师,强劲的生命力足以支撑他们进行不太严重的断肢重生,新陈代谢旺盛到了极点。

    而在古河两侧,除了师长李长鸣之外,还有另外六人,都隶属于古系,政委和司令之下,十三位师长,其身侧占据了逾半壁江山。

    不过此刻,李长鸣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李师长,开始吧。”

    古河负手而立,气势如山岳峙,亦有几分铁血气息,身为六极宗师,也是多次踏上过遗迹战场的,只是有些东西,随着岁月的打磨,很难一尘不变,而这世间,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嘀!

    长吸气,李长鸣以精神力遥感,大屏幕上,顿时显现出来两张照片,两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只是一张照片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身形瘦削,虽然同样有着一头长发,却显得黯淡无光,而相比于另一张照片上,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李长鸣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乞年,出生于2191年,22世纪末,父母不详,收容于地市泰州海陵区孤儿院,十岁时查出患有先天绝症,成因不详,体质根骨孱弱,不能练武,专家门诊光脑病历记载,不可能活过三十岁。”

    顿了顿,李长鸣继续道:“苏乞年,十四岁离开孤儿院,寻访治病之法,有记载的民航记录,其足迹遍布国内,乃至世界诸国,最后在十年后的二十四岁,也就是2215年,消失在美国纽约,踪迹成谜,至此杳无音讯。”

    “2215年,二十四岁,消失在美国纽约?”

    古河瞳孔微凝,身为一名军中人,他很清楚,这消失的一段时间,绝对是重中之重,而他从未有误的观骨龄法,居然看走眼了?其真实年岁,是四十七岁!

    “继续说!”

    李长鸣看一眼两边,另外六人也都蹙眉,显然都意识到了关键之处,他也就不再拖沓,径直道:“根据龙眼系统以及我们可以动用的一切关系网络,从各国传回的讯息,可以确定,从2215年,到今年2238年1月4日之前,这大约23年,世界各地都没有监控到此人的画面,直到1月4日,此人出现在地市泰州海陵区,被龙眼系统捕捉到画面,其在曾经寄居的孤儿院前,与曾经一起长大的,聂九青师长麾下,有虎团之称的356团团长,聂庚午重逢,至此一直寄居在其军属小区的别墅中,到今天12号,已经8天了。”

    聂庚午!

    古河目光微冷,经历过子夜那一场变故,他对于情绪变化的掌控,愈发内敛了。

    “这二十三年里,一切的变化都在这二十三中,”古河沉吟道,“就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到底是谁治好了他?又是谁,或是哪一座古老的传承在培养他,一个根据视屏画面判断,至少打破七次人体极限的七极宗师,一个可以在小当量核弹中存活的存在,难道这二十三年里,就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几位古系的师长面面相觑,或许,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不是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七极宗师,而是四十七岁,四十来岁的七极宗师尽管依然十分惊人,但放眼全球,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的。

    “军长,还是有一点疑虑的。”李长鸣略一迟疑,道,“联合国方面,相比于各国的讯息,不仅仅晚了一些,根据龙眼的鉴定,似乎有过一些篡改的痕迹,但并不能完全认定,目前还只是猜测,难以追溯。”

    联合国?

    古河一怔,到了二十三世纪,联合国已经隐隐凌驾于诸国之上,陆陆续续有十三位称号武圣入主,诸国倾力支持,各种资源倾泻,却又独立在外,不受诸国管辖和左右,只为平遗迹战乱,不令人间祸乱,民不聊生。

    至于那些称号武圣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怕是古河,自认也难以想象,因为到了那种境界,已经不是国家可以支配的,都是一人敌国的伟岸存在。是以,诸国现在虽然依然希冀称号武圣的诞生,以提升国力,但对于联合国,也都在把握尺度,保持距离。

    “有猜测,就足够了。”

    古河喃喃道,眼中神光流溢,沉吟片刻,看向李长鸣,道:“去南京武院,老院长卸任好些年了,也该松松筋骨了。”

    顿了顿,如这位一省军区政委,也不禁深吸一口气,道:“告诉他老人家,前事种种,此番云散。”

    老院长,难道是……

    李长鸣心中猛地一跳,就难以抑制地露出了震动之色,这可是一尊大佛,真要请动这位出手,除了十三位称号武圣,以及那些金刚不坏,立在世界之巅的大人物,谁能挡得住?

    而其它六位师长,也很快反应过来,尽皆动容,没想到古军长居然还能请动那一位,虽然师出有名,但到了那等层次,也不是能随意征调的,但想来,就算现在去往北京,那里博弈正酣,也很难有比南京武院中那一位很合适的存在下来。

    ……

    地市泰州。

    转眼间,已经是一月十三号了,腊月也走到了初三。

    这几天,聂念年可谓是废寝忘食,全新的八步崩拳,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武道大门,每天感受气血的增长,连带着饭量,也比过去增长了近倍,不过那位苏伯伯却不让他一直练拳,反而要他去读一些古代典籍,如道德经,黄帝内经,易经等等,哪怕有白话注释,也看得十分艰难,头晕目眩,他有些不解,但还是遵从下来,最近两天,就连他那副团的老妈,也夸他更有气质了,似乎还长高了一、两公分。

    好吧,一切为了气质!

    “万物负鹰而抱羊,冲鱼以为鹅……”

    等到黄昏时,一个隔壁的隔壁的别墅住的损粗来喊他出门,他顿时松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读书,出去走走也好,大好的寒假,也要有张有弛不是?我肯定不是怕读书,嗯,张弛有度,方能持久,聂念年心中默念,全然没注意,不远处举着茶杯的那位苏伯伯,到了嘴边的茶杯止住,嘴角微微抽搐。(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第六十六章 年轻人,你的拳是谁教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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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景公园。

    聂念年看身边的损粗,狐疑道:“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们几个肯定没憋好屁。”

    “念儿你这么想我实在太伤心了,我们的情谊日月可鉴,没想到在你心中,我们居然是这样的人,如果上天给我一堵墙,我一定撞死在……”

    损粗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聂念年一只手抬起,指向不远处,一堵青灰色的墙,那是一间仿古的屋子,墙上有不知哪个熊孩子歪歪扭扭的石刻大字:公共厕所。

    咻!

    突兀的,没有半点征兆,一缕劲风扑面,聂念年大吃一惊,但根本来不及反应,速度太快了,像是箭矢一般,他只转过一个念头,神经反应速度根本跟不上。

    啪!

    一团白花在脸上炸开,打得他半边脸微疼,紧接着,从数十米外的银杏林里,窜出三道身影,笑得猖狂而肆意形骸,可不就是另外三个损粗,再看其中一人手上,一副精巧的手弩,不用说,刚刚出手的,正是这个精于手工的研究森!

    我的气质!

    聂念年面色一黑,两只拳头捏得嘎嘣响,他抹一把脸,看手上的东西,就是一怔,这是……奶油?

    “亲爱的年儿,生日快乐!”

    “三连长,二十一岁的小鲜肉,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其中一人一把扯掉旁边一块与树皮融成一体的棕灰色布,显露出一个能有一米多高,足有二十一层的大蛋糕。

    生日?

    聂念年愣住了,好吧,似乎、的确、好像真的是我的生日,自家老子这两天有心事,连带着老娘也心思很重,亲儿子的生日也不记得了,不过我当然不会承认现在有所慰藉,作为这么多年的精神补偿,我就勉强、宽容、大气地接受你们的道歉和心意。

    贯彻路线不动摇,一切为了气质!

    那么,刚刚的不友好,就暂时不计较,先记在本子上。

    吃蛋糕!

    “咦,你这是……”

    看其中一名身材略胖的损粗从怀中掏出的两只显得有些老旧的瓷瓶子,以及瓶盖上有些模糊的字迹,聂念年喉咙上下一动,道:“你胆子不小,你爹放了二十几年的陈年茅台,你也敢偷出来,你就不怕回去扒了你的皮。”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是面子工程,微胖的损粗梗着脖子道。

    在这个年岁,总有一些无谓的坚持,这是一个不低头的年纪。

    半小时后,酒过三巡,五个人都微醺。

    “念儿,你最近都窝在家里练拳不出来,你小子的八步崩拳上次真是神了。”

    “我似乎还听到读书声,你小子不是最讨厌文史吗?怎么还有些鸡啊鹅的,你在学报菜名儿吗?”

    “咦,新年晚会,你准备说相声吗?那可是一门古老的艺术……”

    最开始,聂念年虽然脸色冷酷,但心中还是颇为自得的,但很快,就变了味儿,他一张脸是越来越黑,不过四个损粗却是一点没意识到,一人搭着他的肩膀,醉眼迷离道:“年年你脸怎么好像黑了,你还会变脸?那也是一门古老的艺术啊!多才多艺三连长,你就是偶像!”

    麻蛋!

    聂念年一把甩开这损粗的手,冷冷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哇!年儿要切磋吗?居然要一打四,兄弟们,并肩子上,怼他!”

    “对,怼,一起怼死他!”

    四个醉醺醺的损粗一起上前,将聂念年围在中间,平时聂念年最多一次打他们当中两个,也败多胜少,就算前几天大发神威,干翻了周成,四人也不认为他有以一敌四之力,要知道,一加一在他们几个熟悉默契的人身上,一定大于二,何况是四人,只要没有打破二次极限壁障,晋升为武术家,四个人联手,绝对不怂任何人。

    很快,有淡淡的白色烟霭从五人身上升起,比武切磋,五人都认真起来,气血推动,将体内的酒气排出体外,换来更加清醒的头脑。

    ……

    距离街景公园一公里。

    一名穿着白色布衣,脚穿黑色白底布鞋,身量不是很高,花白短发梳得整齐的老人鼻子动了动,不禁眼前一亮:“二十七年的陈年茅台,这年头还有人忍得住陈放这么多年,嗯,在公园里……”

    老人一步迈出,看似闲庭信步,一道身影还在路灯下,一道身影已经进到了街景公园中。

    “嗯?这是……”

    老人站在一棵粗大的银杏树下,没有一点声息,哪怕是切磋中的五人也没有察觉到,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半点气息流溢。

    几棵银杏树中间,空气激荡,四道身影环绕着中央一道身影,配合默契,身如疾风,出手凌厉而果决。

    “有军中的气质,也有学院的战法……”

    老人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既而就微微蹙眉,看向中央那道被围攻的身影,相比于其它四人的疾风骤雨,那立在中央的青年,看上去脚步挪移不很快,但却每每在电光石火之间,避开了几人的招式,一只拳头向前洞穿,身如陀螺,划出一个又一个圆,拳锋毫不停顿,几乎堪称连绵不绝,甚至宛如海浪一般,一浪更比一浪高,拳力在不断叠加,空气爆鸣声愈发尖锐,围攻的四人在最初还敢硬接,到后来都避其锋芒,不敢直撄其锋。

    这似乎是……八步崩拳?

    老人依稀记得,这拳法似乎是一个武术家层次,接近大武术家的普通老师创演的,因为拳法刚猛,虽然还有许多不足,但威力不小,这一两年在学院中流传很广。

    只是,怎么到了这个青年手中,却面目全非,看似变化不很大,实质上整个拳法的神,宛如生出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拳势激荡,连绵不绝,刚阳浩大,很显然,并非是出自这个青年之手,他的拳法还很生涩,一些神髓只是初露端倪,哪怕是老人自衬,换做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做得更好,甚至其中一些内涵,他每参透一些,都不禁眼前一亮,修改这门八步崩拳的,想法堪称天马行空,绝对是一个不俗的家伙。

    虽然不能见到神髓完整的拳法,但老人可以肯定,就眼前所见,这门拳法就足以支撑这个青年一路打破五次人体极限,凝结出神,成为一位武术宗师。

    果然,很快战局就生出了变化。

    哗啦啦!

    聂念年演练八步崩拳,渐渐臻至忘我之境,到后来,他几乎忘记了周身还有四个对手,拳法一浪高过一浪,落到围攻的四人耳中,竟仿佛听到了浪花涌动的声响,他步履踏动,每一步都留下一个三寸深的足印,拳势连绵,甚至越来越快,转圜腾挪,不见半点窒碍,宛如没有止境一般,不见半点衰弱之象。

    砰!砰!砰!砰!

    围攻的四道身影再动,就感到立在中央的聂念年,如同一瞬间伸出了四只手,四只拳头如铁锤般落下,像大浪拍空,又快若箭矢,四人根本避之不及,被一下打得弹起,横飞出去七八米,再如滚地葫芦一样落地,一个个浑身脏兮兮,满是土泥,狼狈不已。

    “我靠!念儿你这哪是八步崩拳,简直就是八臂崩拳!”

    “连绵不断,像是海浪一重接着一重,这怎么攻,怎么破,除了蛮力,简直无解!”

    “三连长你太生猛了,好有气质,我醉了。”这是四个损粗中唯一的一名女孩子,容貌清秀,青春靓丽,此时做夸张迷醉状,像是被一拳打蒙了。

    聂念年收拳而立,还有些意犹未尽,要是四人能够再撑过一时半刻,他相信自己对于拳法的理解,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但现在也很满足了,今天真是要面子有面子,要气质有气质,我果然适合这种风格,要坚持走下去,聂念年嘴角微不可查地扯动,嗯,冷酷的同时也要亲民,不能让群众寒心。

    “年轻人,你的八步崩拳是谁教的。”

    突兀的,有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