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全文阅读 第245分节

第六百九十八章 准备开战吧,我来了!(求订阅)

    星空族会!

    竹林中,苏乞年长身而立,眸光沉凝,他同样很清楚,这四个字的分量,也没有想到,为了遏制人族的壮大,诸天异族居然有如此决断。

    欲提前掀起纪元之劫吗?只是在当下,诸族谁也没有准备好的境况下,更像是一种声色内荏的威胁。

    但没有人能够赌得起,这涉及族运,绝非是一两人能够左右的,即便是诸皇,一旦纪元之劫掀起,也会自神战中醒来,届时,打破诸天,至高的皇战就在眼前。

    “诸族未必敢现在一战,”第一刑天深吸一口气,又沉吟道,“星空族会,可能只是一场有预谋的胁迫,想要逼迫我人族退让,自废武功。”

    “重要的是,现在谁也不赌不起,需要有万全的准备。”大师兄洛生摇头道,“这么多纪元过去,我人族与诸天异族之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自上古蛮荒延续至今的征伐,谁都不想被覆灭,谁都不能接受对方的认知,异族骨子里自认的血脉尊贵,绝不容许他们向昔日的血食,奴隶俯首,他们要的,不止是百族共存,而是重现上古蛮荒之象,成为这诸天下的主宰,而我人族,只能成为其附庸,任凭摆布与驱使。”

    “可是,这么多纪元过去,我人族已经站起来了,没有愿意做奴隶的人,”第一刑天沉声道,“异族明白,无论是近古年间,还是浩瀚星空,我族都占据了最丰饶最古老的祖地碎片,若是不能彻底回归,也想先占据一方土地,再不断侵蚀,所以才有了这一条又一条古天路,哪怕是战死,付出再大的代价,历代先贤,都绝不允许异族贯通永恒天路。”

    “恩怨纠葛难释,不是说化解就能化解的,这其中诸多利益纠葛,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星空族会就在半个月后,至多再过一个月,诸族战师就会开拔,无论是星空界关,还是天路界关,都将迎来最大的考验。”

    顿了顿,第一刑天再次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准备开战吧!”

    准备开战吧!

    这五个字,像是五道惊雷,在先草圣主耳边炸响,这话从第一刑天的口中说出来,就真的不是开玩笑,身为五大刑天之一,对于界关天路,乃至诸族关系的洞悉与了解,称得上是立在人族之巅,连其都没有把握,那么劫数,就真的不远了。

    苏乞年始终没有开口,因为他同样明白,异族扼杀人族未来的心,是坚凝不催的,不会因为任何意志而转移,正如后世的古中国的某一段时期一般,一些刻在骨血中的认知与荣辱,不会因为岁月的变迁而渐渐消逝,只会历久弥深。

    而与后世不同的是,人族在诸天百族中,并没有几个朋友,不只是因为根本分属不同的种族,也因为自上古蛮荒延续至今的恩怨,而对于人族占据的祖地,于诸族而言,亦是必争之地,即便是与人族化解恩怨的真龙与凤凰二族,事实上,彼此之间也一直存在芥蒂,就像当下,随着南海敖家的叛族,至今杳无音讯,人族境内,很多人对于真龙一族,也生出了抗拒与抵制之心。

    这浩瀚星空第三纪元,若是纪元之劫开始,不用想两族伸出援手,只要能够保持中立,两不相帮,在苏乞年看来,已经难能可贵,毕竟十年前牧灵星上,如非是三海人龙世家诸位龙王赶到,真龙与凤凰二族,最终会选择怎样的阵营,还尚未可知。

    相比于后世的古中国,当下的人族虽堪称诸天第一强族,百族洪流亦非是等闲,哪怕有些种族在这个纪元并不强,但能够延续至今,都曾辉煌灿烂过,真正拥有的底蕴,足以令诸天惊悸。

    第一刑天走了,战皇殿乃人族战师祖地,接下来的星空界关与天路界关的驻防,会超乎想象的严苛,直到星空族会落下帷幕,纪元之劫真正开启。

    大师兄洛生也离开了,他要去召集诸位师兄弟,同时也要有所准备,纪元之劫若真的开启,不会是数年,乃至数十年就能终结的,身为人族无上,肩头都很沉重,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他们永远都会站在最前方。

    “一部战王策,掀动纪元之劫,这到底是无上法,还是灾劫法。”

    在整个人界星空,都在为星空族会的消息震动,并风起云涌的同时,仅仅半天后,有声音响起,提出了质疑。

    “谁能说,这战王策祖血之变的筑基篇,到底蕴藏着怎样的至理大道,或许,也是一条他所认为的未知的歧路。”

    “难道真的没有门槛,我看也不见得,短短数千字的筑基篇,就能完成祖血之变,大夏人皇是哪位人皇,纵观古今,历代人皇中有这一位吗?怕不是杜撰的,居然还能蒙蔽历代人皇,给予认可,我们怀疑,这或许亦是一场阴谋。”

    “不错,以壮大我人族为阳谋,祸乱诸天,挑动纪元之劫,自己却从中积蓄底蕴,以求超脱而上。”

    这些声音,都是从一些无上传承中响起,开口的,也是沉寂了一个多月的一些年轻无上体质,他们虽然没有明言,但也只差指名道姓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们所质疑的,到底是谁。

    因为有传闻,这些无上体质中,有不少人苦修战王策一个月,却一无所获,别说异象了,就连战血也波澜不起,根本没有生出半分灼烫之象。

    九极蜕变之路,他们走得很顺畅,但这战王策,多少人都有所收获,他们这些年轻霸主偏偏一无所获,如何能够接受,一部无上法,还挑人吗?是该是那位对他们开创的桎梏,这是无声的嘲弄。

    “历代人皇的眼光,毋庸置疑,至少九极蜕变之路,没有得到历代人皇认可。”

    “自己没有底线,就不要以恶意揣度他人,觉得世人都与自己一般,心术不正,心胸狭隘!”

    “祖血之变,是向先贤强者靠拢,亵渎先贤者,参悟不了没有什么稀奇的,战王策是强族法,异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死,星空族会恰恰说明了,战王策于我人族是何等重要,已经令诸异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做出回应。”

    “为众抱薪者,尚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锁天战王开创战王策,于我人族是福泽万世的功绩,岂容尔等污蔑!”

    这些质疑的声音发出没有多久,就有人反驳,同样来自不少无上传承,甚至其中也有少数一些无上体质开口,走的虽然也是九极蜕变之路,但并未汲取无上宝血,是以直到现在,几年过去了,也不过堪堪完成了一次蜕变。

    战皇殿,域主府内。

    苏乞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有些人,骨子里的薄凉,是无法融化的,失去了底线的他们,坚定地为力量所奴役,质疑一切无法获取力量的方式。

    “域主,要不要禀告刑天大殿。”

    先草圣主沉吟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些异样的声音,无疑会令人族看上去松散而凌乱,这样的状态,彼此之间都不信任,如何能够携手抗击异族,抵御纪元之劫。

    苏乞年却轻轻摇头,淡淡道:“刚刚好。”

    先草圣主一怔,就见苏乞年抬脚迈步,足下清濛濛的光雨流淌,交织成一条璀璨光路,他踏上光路,呼吸间,就破开了第一战域,离开了战皇殿,朝着北荒延伸而去。

    这是……

    先草圣主看向刘清蝉,却见这位不空天女朝着他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清濛濛的光路自战皇殿内延伸出去,自然落进了很多人的眼中,尤其是众多战皇殿前参悟战王策的各方人族强者,他们目送着光路远去,猜测年轻的锁天战王,该是去往锁天祖地,就算是他们,今日若是不能有所领悟,也都要离去了,星空族会的消息传来,上至无上传承,下至普通血部,都要开始备战,这是关乎整个人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大荒北境。

    清濛濛的光路,散发着伟岸的气息,横跨荒莽大地,山河倒转,几乎在十数息后,就跨越了亿万里之遥,但在冲入这大荒北境的一瞬间,清濛濛的光路,倏尔变得紊乱,而后一下溃散,显露出苏乞年的身影。

    神情淡漠,苏乞年平静看眼前这片荒莽大地,看似真实不虚,但仔细看,却又有些朦胧,仿佛海市蜃楼,却又散发出蓬勃的生机。

    一道苍老的身影,盘坐在一片青碧的山丘上,那是一名看上去形容枯槁的老者,但满头黑发如墨,披散在肩头,身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貌,令其整个人,都透发出一股混乱的气质。

    “你来了。”老人抬头,一双浑浊的眸子,落在苏乞年身上,声音却像是从上下四方,任何一个方向响起。

    “你们在等我,所以我来了。”苏乞年平静道。(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 挡不住的未来身,天刀再现!(求订阅)

    你们在等我,所以我来了。

    苏乞年神色平静,但眸光却带着几分冷冽,这些隐藏在暗中的毒瘤,荼毒、腐蚀人族的未来,他很想问一问,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为体内流淌的人族血脉而感到羞愧吗?

    而纵观人族古史,乃至后世古中国曾经的抗战史,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缺少这些人的存在,他们祸乱一方,崇尚力量,向强者屈膝,俯瞰弱者的卑微,以各种粉饰之词,来掩盖自身丑陋的心灵与污浊的目光。

    “你很自负,看来已经有所猜测,竟然还敢一个人来。”青碧山丘上,满头黑发的枯槁老人浑浊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好奇。

    “我不来,你们这些腐化者,又如何会现身。”苏乞年淡淡道。

    枯槁老人摇摇头,道:“你不懂,无止境的征伐,只会流血不止,一个纪元一个纪元的劫数,轮回往复,共存才是诸天之意。”

    “苏某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的脊梁骨,为何折断了,空有一身强大的修为,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强者之心,到底是共存,还是重新被奴役,成为被俯瞰的血食,这恐怕不是什么诸天之意,而是你们这些人的臆想与空谈。”

    对于苏乞年的回应,枯槁老人没有动怒,只是叹息一声,道:“你这样被气运所钟的年轻无上,我们并不想与之为敌,奈何你却不愿意罢手,既然道不同,大可不相为谋,何必赶尽杀绝,你不放手,那我等,只能选择将你埋葬。”

    “在大义与底线上,从来没有不相为谋,只有针锋相对。”苏乞年认真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枯槁老人浑浊的眸子,浮现出一抹冷意,“你敢孤身一人前来,倚仗是什么?现在星空界关与天路,已经牵扯了几大刑天的心力,你这一脉那位大师兄,我们也有人亲眼看着他远去,一直在追踪行迹,难道,是那位成道的盖世战王?你可能不清楚,宇空阵中,截断天地,脱离诸天,此前离得太远,我阵力难及三成,现在我亲自坐镇,非阵道大宗师不能破,就算是战帝,也打不进来,而你,要为你的自负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只问一句,”这时,苏乞年盯住了枯槁老人,沉声道,“星空族会,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枯槁老人沉默数息,开口道:“现世的格局想要变革,就要有阵痛,长痛,不如短痛。”

    苏乞年闻言,一双眸子流溢寒光,杀机前所未有的盛烈起来,此前他有所猜测,但真正得到回应之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他沉喝道:“你们,该死!”

    枯槁老人则面无表情,道:“你该瞑目了。”

    轰!

    下一刻,他手中出现了一杆长鞭,四尺多长的鞭身星光点点,仔细看,那分明是一颗又一颗灿烂的星核,只是一眼望去,怕不是有数千上万之众,而每一颗星核,也都预示着一颗曾经诞生过生命的古星,苏乞年不信,这么多星核,都是从将要枯寂的生命古星上挖出来的,那股蓬勃的生命气机,分明正处在鼎盛岁月。

    牧星鞭!

    这是属于阵道强者的兵器,只是这口牧星鞭,汇聚了成千上万的星核之力,放眼浩瀚星空,就算是一条星河中,生命古星也不会很多,如此众多的星核成鞭,足以令几条星河都陷入死寂,生机断绝。

    此刻,深蓝色的牧星鞭被枯槁老人甩动,这一鞭超越了时光与虚空,所过之处,令一切都变得朦胧而虚幻,像是要从这方诸天内抹去。

    苏乞年静立不动,周身清濛濛的光雨飞舞,体内,一道修长而伟岸的身影迈步而出,举拳就朝着那落下牧星鞭横击而去。

    铛!

    有恐怖的金属颤音响起,伴着一股灼烫诸天的盖世战血,在这片朦胧的荒莽天地间席卷,令这天地都动荡,隐隐生出了崩溃的迹象。

    枯槁老人瞬间色变,不只是因为宇空阵被突破了,一双浑浊的眸子一下变得犀利无比:“未来身!”

    不错,这刹那间,在看到那自苏乞年体内走出的身影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那锁天一脉的盖世战王,根本不是某个神秘人物,而是这位年轻锁天战王的未来身!

    古往今来,谁能斩出这么强的未来身,诸皇成为至高的路上,都没有过这样的记载,年轻的锁天战王,现在至多媲美绝世王者,一位战帝层次的未来身,这怎么看,都太离谱了,哪怕是以枯槁老人的阅历与眼界,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但接受不了,这一战也无法避免,因为属于苏乞年的未来身太强势了,盖世战血像是一轮天阳沉坠,恐怖的光和热,伴着原始而灼烫的盖世气机,像是亿万口天刀,在这宇空阵中伐戮,他每一寸肌体,都弥漫出道果的气息,沉静的拳锋,硬撼牧星鞭,打得星屑飞溅,如万千彗星坠落。

    枯槁老人,终于真切体会到了当初杀星大帝的感受,一位成道的盖世战王到底有多强,只是那盖世体魄,就足以媲美无上帝兵,说是一口人形帝兵也毫不为过。

    至于苏乞年,则看向未来身的背影,在战王策出世,他得到人界气运眷顾之后,虽然他未曾汲取全部的紫气琼浆,暂时压制了精神意志的破境,但作为与他休戚相关的未来身,还是向前迈进了一步,如今哪怕不再借用远古天龙之力,也彻底破入了九界之境,成就肉身道果。

    铛!铛!铛!铛!

    枯槁老人挥动牧星鞭,与未来身激战,身为一位同样临近大宗师领域的绝巅阵道宗师,他眼界阅历之广博,很快就察觉到了未来身身上的异样,那道果气息,竟然不是来自体内,非是源自道与法的蜕变,而是来自纯粹的肉身战体。

    这是……前所未有的肉身道果!

    难道说,盖世战王之后还有路!枯槁老人心神震动,不仅如此,他截断天地,脱离诸天的宇空阵力,竟然撼动不了这未来身无俦的拳锋,那拳力像是不属于这方诸天之内,别说以宇空阵力无法截断,甚至牧星鞭,都被那股似可截断一切诸天之力的拳锋,打得颤鸣不止,深蓝晶莹的鞭身,隐隐浮现出裂纹。

    该死!

    枯槁老人心绪激荡,宇空阵内隔断一切,只有他一人,但眼下这未来身出手太过霸烈凌厉,他连脱身都做不到,他是可以比肩大帝,但也是凭借阵道修为,以及手中这口历代传承的万星鞭,若论真实修为,也不过踏在成帝路上,与一位前所未有,肉身成道的盖世战王如此搏杀,宇空阵力被克制,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大荒北境,在这片荒莽天地千万里外,四方之地,四座孤崖之上,各自盘坐着一道静谧的身影,但若是有绝世王者至此,一定会惊骇失色,四座孤崖上,万道被压制,山脚下草叶俯首,上面晶莹的露珠,弥漫着淡淡的斑斓光辉。

    这是四位无上大帝!

    此刻,一座孤崖上,有一袭黑袍笼罩的身影眉头轻蹙,有他们截断八方,阻断一切外力,以那位的阵道修为,以及那一方准宇宙极的宇空阵,那年轻的锁天战王,恐怕就连半息也撑不住,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数息光景。

    不对!

    大帝的精神意志,何等敏锐,只是有所怀疑,他们心中就陡生不安,黑暗笼罩的帝影在孤崖上起身,千万里山河变色,也就在这一刻,前方的虚无骤然间被撕裂开来,一缕雪亮的刀光,照亮了九天十地,从那虚无之中贯透而出。

    太刺目了,哪怕身为大帝,面对这缕刀光,也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精神意志的灼烫感,刹那间,他毛骨悚然,雪亮的刀光中,诛神两个古篆字熠熠生辉,这分明就是一个多月前,在东荒惊鸿一现的那缕刀光,哪怕隔着东荒,也能够感受到那一刀的可怖,足以令大帝心惊。

    这是天刀!

    这一刻,整个大荒都被这缕刀光照亮了,无数长刀颤鸣俯首,而盘坐在另外三座孤崖上的大帝,也在第一时间被惊动了。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令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千万里外,那位黑袍大帝被立劈成两半,在这缕雪亮的刀光下,连一息半刻都没能挡住,他们同样看到了两道修长挺拔,近乎一般无二的身影,尤其是当先的那道身影,盖世气机弥漫,道果气息盈体,威严之盛,简直比真正的大帝还要慑人。

    “盖世战王!”“未来身!”

    三位大帝隔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动之色。

    与此同时,距此百万里外,一片荒芜的草原上,一头黑发肆意披散,如浪子一般紫袍中年挑眉,眼中浮现一抹癫狂之色,冷笑道:“时候到了!”

    他抬起双手虚握,一口看上去古朴无华的石斧在掌心浮现,被其缓缓抬起,宛如托举着一座太古神山,哪怕是紫袍中年,也露出无比吃力的神色,但他的眸光,却冰冷而狂热。(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七百章 刑天斧,人皇世家!(求订阅)

    未来身!怎么会是未来身?

    哪怕是四位无上大帝,也心生摇曳,换做今日之前,有人告诉他们,有人还在战王境,就斩出了未来身,他们一定会以为是开玩笑,若再有人告诉他们,可以在战王境,斩出战帝层次的未来身,他们一定会认为是在说胡话,到底喝了多少罐血泉,才能够醉成这样。

    但眼下,却由不得他们不相信,那雪亮的刀光,照亮了整个大荒,他们看清楚了,那未知的兵器,正是那年轻的锁天战王的战刀,看上去更像是一口传承兵器,此刻复苏,连黑袍都没能挡住其锋芒,帝身都被斩破了。

    转眼间,黑袍大帝再现,这一刀虽强,但想要磨灭他,还远远不够,不过身为大帝,神觉何等敏锐,从那口石刀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他心悸的气息,那是沾染过帝命留下的,也就是说,一个多月前,杀星大帝,正是陨落在这口刀下。

    黑袍下,那位被立劈的大帝周身弥漫着令诸道都腐朽的气息,那双灰白色的眸子在未来身与苏乞年身上驻留一眼,仿佛要将二者的气息铭刻在心中,而后低喝一声:“走!”

    对于无上大帝而言,只要身在大荒,想要出手,不过数息的光景就能赶到,这一刀一定惊动了战皇殿,再不走,几大刑天出手,于他们而言,会有很大的麻烦。

    然而,四位大帝念头刚刚生出,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阴霾,一下笼罩在了他们心头,心神没有半分征兆的剧震,就连大帝意志,也晦暗下去。

    不好!

    大帝的精神意志有多强,几乎超越了时光而转动,但有一道斧芒,却凝固了一切,神阳像是一下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比阳光还要炽烈的斧芒,自百万里外升起,诸道溃散,似乎不敢面对这道斧芒,那是一股至高的气息,九天十地都黯淡,漫天星河,在这道斧芒前,也黯然失色,不用说五荒大地,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这道斧芒惊动。

    “那是……皇道兵器!”

    有恐怖而古老的存在,在沉眠中惊醒,眺望大荒,却在霎那间被那灼烫的斧芒灼伤了双眼,连忙收回目光。

    “刑天斧!”

    黑袍大帝惊喝出声,他们有人盯住了几大刑天,盯住了锁天一脉那位大师兄,甚至有断命师蒙蔽天机,推演时光,却依然没料到,战皇殿居然有这么大的气魄,竟请出了刑天斧,更避开了他们所有的封锁,来到了百万里外。

    轰隆!

    四位大帝崩碎虚无,一下冲入了混沌之中,但斧芒若有灵,也追随着四位大帝,劈入了混沌之中。

    炽烈而灼烫的斧芒,几乎是擦着苏乞年的身子没入混沌中,那股至高的气息,激得未来身手中的休命刀铮鸣,在战帝道果的支撑下部分复苏的休命刀,那石质的刀身炽亮,完全不怵。

    “刑天斧。”

    苏乞年喃喃道,这是初代战皇的兵刃,一直传承至今,甚至为了蕴养这口刑天斧,历代战皇都放弃了铸炼自己的人皇兵,无数纪元过去,这口刑天斧,绝对堪称是人族最强的皇道兵器之一,虽然苏乞年而今已经不惧绝世王者,但斧芒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战栗感,哪怕以他而今不灭的意志雏形,也难以抑制,这并非是畏惧,而是肉身精神,对于毁灭性力量的一种自然反馈。

    至于挥动这一斧的……

    百万里外,一身紫袍,看上去浪荡不羁的四绝准王没有半分形骸,瘫坐在地上,手中拄着一口看上去平淡无奇,甚至斧刃有些斑驳的石斧,只是挥动了一斧,就差点将他这个顶尖准王吸干了,这还是刑天斧有所收敛,否则别说是他,就算是一位无缺的真王,也别想动用这口至高的人皇兵器。

    但他的眸光,却是癫狂而灼热,这种经历,令他迷醉,不禁大喝一声:“痛快!”

    铛!

    然而,仅在下一刻,有恐怖的金属颤音,自混沌深处传来,甚至掀起了清濛濛的涟漪,这碰撞声,宛如相隔了无尽时光与虚空,从未知的领域传来,某一刻,苏乞年分明看到,混沌中,隐隐有四色帝血溅起,但四位大帝的生命气机,虽然黯淡下去,却没有熄灭,很快就远去,难以追溯。

    朦胧中,苏乞年仿佛看到了一口赤红的炉鼎,潋滟如赤金铸就,在清濛濛的涟漪中,如梦幻泡影,一闪而逝。

    那是……另一口皇兵!

    苏乞年的眸光很冷,终于忍不住了吗?毕竟四位大帝不是四位真王,放在浩瀚星空中,一些排名靠后的异族中,大帝已经是绝巅战力,至少非是纪元之劫,这些异族拿得出手的,明面上,也就是几位大帝罢了。

    这世间皇者几何,除了人族五位人皇,异族九位皇者之外,大帝,便是这诸天下的最强者,除了不可逆转的时光之外,几乎是不朽不灭的存在。

    是以,若是任由四位大帝被刑天斧所斩,这种损伤,就算是对于暗中的那群势力而言,也是难以承受之重,换做其他人皇兵器,四帝还有生还的可能,但刑天斧不一样,不只是历代战皇蕴养的人界最强皇道兵器之一,也号称是人族杀伐力最强的皇道兵器,没有之一。

    所以,那群人不得不出手,他们赌不起,即便会因此曝露,也在所不惜。

    大荒北境,被帝气压塌,破败的荒莽中,未来身背对着苏乞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起休命刀,迈步远去,对于未来身而言,苏乞年越强,他与过去身就会越强,即便如此,在远去的同时,向来沉默寡言的未来身,还是有声音响起,远远传来。

    “你进化的速度,远没有你招惹敌人的速度快,已经超纲了。”

    未来身的语气平静,苏乞年顿时有些无言,他怎么觉得,未来身说话的方式,在朝着过去身靠拢,难道被他斩出体外之后,真的是被他压抑的性情被释放出来了?

    我有这么压抑吗?

    下一刻,一身兽皮袍子猎猎作响,第一刑天的身影,在身侧浮现,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沉声道:“赤皇鼎!”

    “赤皇鼎!人皇赤家!”

    此刻,手持刑天斧跨越百万里赶来的四绝准王,也露出了震动之色,竟然是人皇赤家!这背后,真的有堕落的人皇世家,虽然过去有一些猜测,但真正得到印证,四绝准王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忍不住掌掴自己一记,苦笑着摇摇头:“真是想不到。”

    苏乞年却摇摇头,道:“人皇是人皇,人皇后人是人皇后人,岁月最善于打磨人心意志,这么多年过去,有人腐化了,就算是人皇世家,也不过比寻常传承更能承载重负,但并不预示着,是铜墙铁壁,不可侵蚀。”

    “不错,”第一刑天也感叹一声,“不能因为人皇的功绩,就将人皇世家与人皇同等视之,只是这么多纪元过去,人皇世家从来都是戍守在人族界关的最前方,历代人皇,不少征战了一生,最后连子嗣都没有留下,时至而今,还存世的人皇世家,已不足双十之数。”

    癫狂如四绝准王,此刻也沉默了,人皇世家,向来不争于世,甚至他们的嫡血传人,大多也很低调,很多都征战在各大天路界关上,并不去争什么地榜、天榜,甚至就算是当年的星空武道大会,众人皇世家中,也有不少嫡脉年轻强者,戍守界关,并未加入角逐,他们更信奉在征战中破关,对于机缘造化,出身人皇世家的他们并不很看重。

    赤家,就是而今存世的不多的人皇世家之一。

    历代人皇数百位,从开元三皇至今,一百多个纪元,真正传下来的人皇世家,也就只剩下不到二十家了,每一方人皇世家,可以说,都是所有人族心中不朽的神圣之地,至高无上,不可亵渎,人皇功绩震古烁今,每一位人皇,都被历代人族所铭记,不能忘却,也不敢忘怀。

    人皇世家,历来秉承历代人皇的遗志……

    “我们现在……”四绝准王欲言又止。

    “回去。”苏乞年沉吟道。

    回去?

    四绝准王挑眉,却见第一刑天亦颔首,沉声道:“回去!只要曝露了,就不再是未知,腐朽与堕落,不是说说而已,眼下,星空族会才是我等最需要关注的。”

    没有再多说什么,四绝准王明白,虽然他意难平,现在也只能暂且压下,他同样明白,若说意难平,年轻的锁天战王,一定比他更盛,但人皇世家,绝不同于一般的无上传承,至少眼下不可轻动,并非是合适的时机,可能到来的纪元之劫,已经人心躁动,若是心中的神圣崩塌,可能生出诸多变故。

    遑论一方人皇世家,扎根人族大地漫长岁月,根须有多深,这些都需要理清,不能错杀一个,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堕落者。(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七百零一章 镇压之地,擢升巡查使!(求订阅)

    人皇赤家,坐落在南荒落阳谷。

    古老相传,神阳西坠,天下光明尽入落阳谷,人皇赤家,传承的是人族的光明之火。

    赤皇,成道于近古第十五纪元,相比于后世人皇,人族在最初的二十个纪元,都不算太宁定,尤其是开元三皇所处的岁月,更是人族立世之初,最艰难的一段岁月。

    第十五纪元,赤皇成道于纪元交迭之时,秉承先辈人皇遗志,第十五纪元之末,更是撬动诸天道火,焚煮百界,与异族诸皇激战于诸世之外,几位人皇中,赤皇最先陨落,而异族付出的代价,不只是两位皇者的重伤坐化,还有两大族界,也几乎被道火彻底焚毁,哪怕而今近古已逝,浩瀚星空已过去了两个多纪元,这两大族群,也依然未能彻底恢复过来。

    而因为赤皇的陨落,人皇赤家的传承有所缺失,就连赤皇的兵器赤皇鼎,也是残破的,不过经过后世历代赤家强者的修补,不说再现近古赤皇鼎之威,也相差不多了。

    只是自赤皇之后,人皇赤家再没有走出过至高的皇者,这与其他存世的古老人皇世家不同,这一百多个纪元过去,都曾经诞生过不止一位人皇,哪怕是最近的一方人皇世家,在十个纪元前传承下来,也诞生过两位人皇了。

    历代赤家家主,都被尊为赤帝,执掌赤皇鼎,一代又一代纪元之劫中,都曾经血战诸天,被无数人族强者敬仰,哪怕自赤皇之后,无有人皇再生,也没有人敢生出亵渎之意,小觑之心……

    域主府中,苏乞年听着先草圣主的讲述,对于人皇赤家,在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轮廓。

    这也是他所缺失的,毕竟这些年来,他要么专注于修行,要么就在生死间各种历劫,很多东西,还是最初来到锁天祖地时,来自二师兄祁清的传授,但诸天浩瀚,就算是人族一界星空,也不是三言两语,甚至几天,几年能够说得完的。

    “赤家,有哪些强者?”苏乞年问道。

    先草圣主目光有些复杂,在刚刚得闻之时,他几乎难以相信,号称传承人族光明之火的人皇赤家,竟然可能是那群堕落者背后隐藏的势力,且极可能与异族有所勾结。

    “赤家,当代家主赤帝,成帝于一万三千年前,在无上大帝中,也是少有的强者,是成皇有望的绝巅大帝,加上执掌赤皇鼎,皇者不出,或者说没有其他皇道兵器对其进行制衡,堪称当世最顶峰的战力之一。”

    “此外,赤家大帝,应该还有一位在镇守魔窟,至于是否还有隐藏的帝级人物,就不知道了,王者应该有十几位,大都在镇守天路,坐镇落阳谷的并不多。”

    顿了顿,先草圣主沉吟道:“虽然过去了近百纪元,人皇赤家的赤皇血脉已经淡薄,但帝血、王血后裔不绝,这一辈,传闻赤家就有几名年轻高手血脉返祖,觉醒了部分赤皇血脉,但一直很低调,只在天路上磨砺,少履人界星空。”

    血脉返祖!

    苏乞年挑眉,这不完全等同于祖血之变,是一种朝着嫡脉祖先血脉靠拢的蜕变,唤醒隐藏在血脉中的先祖之力,更像是一种对于血脉的纯化,与祖血之变相近,却是两条不同的路。

    而光是听先草圣主讲述,人皇赤家并无什么异样,与当世的其他人皇世家一般,大多很低调。

    不过,人皇风家等当世五大人皇所在的传承不同,他们更像是五座丰碑,要为这个纪元的人族指引方向,是以传承中的强者,相对而言则高调了许多,在人间留下赫赫威名,无尽传说。

    第一刑天来了。

    此时,距离刚刚大荒北境一战,仅仅过去了半日,但第一刑天,已经与其他三位刑天会过面,并有所定论。

    “人心易改,除了我等五大人皇传承,其他人皇世家,都需要有所警惕。”

    第一刑天语气沉重,他很不愿意以这样的恶意来揣度对于人族有大功绩的各方人皇世家,但却不得不警惕堕落者,是否只有人皇赤家一方传承。

    在这乱世里,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万劫不复,这对于当下的人族而言,是莫大的考验。

    无数纪元积累的弊病,在这突如其来的乱世迸发,在预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就算是过往,每一次纪元之劫,人心浮动,人族之中,也常有群邪乱舞,即便是诸天异族之间,也常有纷争,剪不断,理还乱。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纪元,祸乱,竟有可能起源于人皇世家。

    “已经以秘法知会了另外四家,既然已经惊动了赤家,那么我战皇殿,一定要有所回应。”第一刑天沉吟道,“我们怀疑,第四刑天,可能被镇压在魔窟中。”

    魔窟!

    苏乞年凝神,无数纪元过去,多少纪元之劫,无尽征战,人血与异族血浸染了诸天,尤其是人族大地,在诸异族征伐的无尽岁月中,多少异族强者的尸骸坠落在人族,又有多少异族强者被镇压囚禁,一来已供后世子弟观摩磨砺,二来也是与异族交换的底蕴,亦可尝试挖掘出异族的诸多秘法,洞悉其血脉奥秘。

    魔窟,就是众多的镇压之地之一,而人族大地上,最为知名的,则是葬仙山,因为初代仙皇,被燧人氏斩于葬仙山中,这是人族大地上,为数不多的异族皇陨之地。

    “既然已经惊动了他们,第四刑天恐怕已经不在魔窟之中。”先草圣主思索道。

    最初,他得知第四刑天消失的消息,着实惊骇莫名,谁能无声无息间囚禁一位大帝,但若是魔窟中,就有很大的可能,这众多的镇压之地,都很不一般,大都可以追溯到数十纪元之前,乃至近古之初,甚至传闻,最初这些镇压之地,就是人皇伏羲氏在开辟阵道之后,行走人界星空,选取的九十九座特殊的地势,衍化而成,留待后世镇压异族。

    “第四刑天不一定在,但一定要去。”苏乞年与第一刑天相视一眼,“我去。”

    “以巡查之名,入驻魔窟!”第一刑天冷笑道,“赤家一定想不到,他们刚刚出手,我们就敢让你去魔窟,我们敢让你去,他们却未必敢再出手,他们赌不起,至少在星空族会之前,一定会安安稳稳。”

    没有逗留多久,第一刑天就离去了,在这乱世,哪怕是无上强者,也要珍惜时光,因为时势瞬息万变。

    为了应对星空族会,身为人族战师祖地的战皇殿,所有人的心弦,都前所未有的绷紧起来,属于第一刑天的恬淡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刑天大殿,就有诏令传出。

    “有感诸天动乱将至,以防异族潜伏者趁势搅乱人间,今以诸紫绶刑天为巡查使,巡回人间镇压之地,因星空界关与天路镇守所需,巡查使有所空缺,现擢升第一战域之主,不空天女等四十余位为巡查使,位等紫绶刑天,即日启程。”

    突如其来的诏令,令战皇殿内很多人心弦进一步绷紧,但并未感到诧异,在这多事之秋,巡查镇压之地是惯例,因为在曾经的纪元之劫中,镇压之地曾经生出祸乱,虽然最后被镇压下去,却也给那个纪元的人族,带来了无尽的血与痛,是以此后,几乎每隔一段时月,战皇殿都会巡查镇压之地。

    尤其是眼下,星空族会将至,更需警惕,但诸位紫绶刑天也大都身兼要事,临时擢升一群巡查使,古史中也曾有先例。

    但也有人注意到,此次巡查镇压之地,擢升的巡查使中,除了惯例擢升的来自其他四大人皇传承的无上强者之外,剩下的,竟有九位锁天一脉。

    除了而今身为第一战域之主的年轻的锁天战王之外,那位诸天禁忌的弟子,除了那位未知的战帝之外,皆被擢升为巡查使。

    曾被诟病的锁天一脉,在这浩瀚星空第三纪元,得到了战皇殿前所未有的信任,甚至比肩其他四大人皇传承。

    这其中,或许有战王策出世之功,但不可否认,而今的锁天一脉,在很多人族心中的印象,已经彻底扭转了过来,与难以追溯的过往相比,很多人更愿意相信当下所看到的一切,他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战血。

    在这诏令发出后,五荒大地,就有人皇世家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谨遵战皇殿巡查诏令,这其中,亦有人皇赤家的声音。

    魔窟,在南荒极南之地,与南域星天接壤,赤地亿万里,寸草不生,整个天空,都赤红一片,是人间少有的,阳光难以临照之地。

    是夜,一条清濛濛的光路,横跨南荒的星天,引动了大地上无数强者的目光,落入了魔窟所在的亿万里焦土中。

    年轻的锁天战王,到了!

    早有人侯在焦土前,一位生有一头晶莹赤发,身姿魁梧的中年王者,每一寸肌体,都如赤铜铸成,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像是一口神炉立在那里。(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七百零二章 有颗光明心,朱雀折羽地!(求订阅)

    这是一位大成王者。

    魔窟前的焦土上,一位大成王者早早候在这里,对于苏乞年这样一位年轻战王而言,即便有着战皇殿域主的身份,人皇赤家的礼数,也得不到丝毫诟病,甚至于更多的,还是因为巡查使的特殊,能够被战皇殿信任,赐予巡查使之位,若是进入镇压之地,在权力上,几乎等同于镇守使。

    如这南荒极南之地的魔窟,镇守使只有一位,便是人皇赤家那位镇守的大帝。

    镇守使之下,则是八大镇魔使,一般都是由无上生灵担任,这其中有镇守使直接擢升的,也会有来自其他帝族,或是无上传承的强者,除了一些极其特殊的镇压之地,哪怕是人皇世家为主,看守一方镇压之地,也会有来自其他势力的强者,由当世五方人皇传承直接或间接推荐,但最后,都要由战皇殿准允,持盖有刑天大印的法旨,才能到任。

    这也是为了避免一言堂,或者其他一些可能生出的变故,在过往的历史中,都有血的教训。

    “见过巡查使,赤玄静候多时了!”

    中年王者刀眉修长,面容俊朗而威严,此刻嘴角含笑,朝着苏乞年拱手一礼。

    “原来是人皇赤家的玄王,玄王静候多时,这是早就知道苏某要来了吗?”苏乞年淡淡道。

    “巡查使要来,镇守使早早就命赤某出迎,至于其他同道,因魔窟中魔气躁动,都在竭力镇压,稳固魔窟,未能远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巡查使见谅。”赤玄苦笑着摇头道。

    看这位玄王满脸无奈之色,如非是早已知晓人皇赤家可能已经堕落,苏乞年都要以为,自己的到来,给这些镇压魔窟的人族强者,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搅扰了他们维系了多年的日常秩序。

    “玄王言重了,巡查镇压之地,是苏某要做的,搅扰诸位清宁,非是苏某所愿,诸位与平常一般即可,不用理会苏某的到来。”苏乞年平静道。

    “早闻战皇殿年轻的锁天战王不止战力惊世,更正大光明,眼里揉不得沙子,今日一见,果然更胜闻名,”赤玄赞叹道,“巡查使,请。”

    这位赤家玄王伸手虚引,有神圣光辉在眼前的焦土上交织缔结,化成一条光芒大道,延伸进这亿万里焦土深处。

    光明道!

    苏乞年挑眉,这人皇赤家,号称天下光明尽入落阳谷,传承的是人族的光明之火,这神圣光辉,的确堂皇正大,就算是苏乞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以那位暗王光灭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就没有招惹过这人皇赤家的强者吗?

    “传闻巡查使精擅光明法,我人族境内,参悟光明者,却是寥寥无几,就算是我赤家子弟,每一代,能有所成就者,也不过十之一二,若有暇,倒是要向巡查使请教。”

    走在神圣光路上,这位玄王一头晶莹的赤发轻舞,嘴角含笑,与苏乞年并肩而行,时而开口,将姿态放得很低。

    “精擅谈不上,只是有颗光明心罢了。”苏乞年平静道。

    光明心?

    玄王闻言倒是罕见地一怔,而后心中摇头,怎么可能,光明心,哪怕是在他赤家,无尽岁月以来,凝聚的都不多,更多的,在跨入无上领域之前,称之为光明种子,随着光明秩序的领悟,才能生根发芽,最终成道,结出光明道果。

    至于光明心,那是最契合光明法的存在,才能够凝聚而成的光明之源,种子与源泉,孰高孰下,显而易见,能够以光明心成道的,结成的,都是至强的大光明道果,而历代赤家大光明道果的成就者,日后凝聚永恒道心,斩过去、现在、未来三身,也要比寻常王者,更多几成把握。

    而这浩瀚星空第三纪元,他们赤家,只有当世赤帝,是以大光明道果成道。

    当然,这些都是隐秘,普通人间的修行者,甚至很多无上传承,都误以为,光明种子就是光明心,其实两者之间,根本是天壤之别,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怕也是蚍蜉不自知,光明种子,如何能够与光明心相比?还只是有颗光明心罢了……

    镇魔城,修筑在这亿万里焦土的最中央,看上去却是一座荒凉的小城,没有高大的城墙,赤红的焦土垒起,焦黑的城墙不过十来丈高,与荒莽中那些动辄高逾千丈的宏伟古城相比,实在是太过简陋。

    不用解释苏乞年也明白,这焦土中央的灼热,恐怕就算是融魂境的修行者,也难以常驻,这里无尽岁月过去,寸草不生,更不用说什么机缘造化,这里是镇压之地,没有目的,没有谁无事随便往这里跑,被当成异族的傀儡,被镇魔兵错杀了,也没处说理去。

    神圣光路,一直延伸到荒凉小城前焦土垒起的拱门前。

    这城不很大,里面没有外人,只有一个个身披黑甲,驻守于此的镇魔兵,这些镇魔兵,都是些来自人皇赤家,或是其他帝族、无上传承的强者,通常每隔十年,都有轮守替换,这被各大传承视为历练,也是一场难得的磨砺,而成为镇魔兵,十年之后只要不死,都能够得到一些于寻常部族子弟而言,渴望而不可及的恩赐造化。

    所以,很多时候,出身真的很重要,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得到的机会,一些人不但唾手可得,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收获,而这,只是他们一生中,众多缤纷绚烂的经历之一,甚至在他们老去之后,在记忆中,都不能占据足够分量的位置。

    苏乞年的到来,吸引了很多镇魔兵的目光,十年轮守,加之经常有补给送达,镇魔城中消息还是通畅的,只是没有那么及时罢了。

    不过,一个多月前,战王策的出世,众多镇魔兵还是知晓的,历代人皇的身影映照心间,而战王策的经文,随着半个多月前的一次补给送达,也传进了魔窟,他们这些镇魔兵,大都已经尝试过,不少人已经有所蜕变,只是有快有慢。

    看着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到来,很多镇魔兵黑甲覆盖下裸露出的双眼,都露出浓郁的好奇之色,有敬畏,也有探究,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不再年轻,但年轻时代的百年时光,却是他们最难释怀的,有人在这样的年岁,成就了他们曾经的诸多幻想与梦境,哪怕这些曾经的热血,早已离他们远去,但还是激起了不少人的感怀。

    镇魔城中,入眼的,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镇魔兵,人数不是很多,不超过五百人,城中很平坦,入眼的石阙屈指可数,最多的,就是铸兵的石阙,还有一座药庐,至于食阙这样的地方,小城中是没有的,这些镇魔兵,就席地而坐,静修为主,或升起一堆篝火,熬煮血泉,痛饮一口,以驱散身上累积的煞气。

    “拜见巡查使!”

    赤家玄王接引苏乞年入城,这些镇魔兵倒是齐齐起身,恭敬行礼,他们因为出来透口气,所以得以知晓,有巡查使要降临魔窟,这倒是数百年未有了,巡查使或许修为不及镇守使,但权力大小,却可同等视之,于他们这些镇魔兵而言,实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诸多镇魔兵,年岁没有一个比苏乞年小的,也都姿态恭谨,毕竟很多时候,无论在人间还是天外,辈分固然被认可,但修为有时更在辈分之前。

    “镇压魔窟乃要务,玄王不必相伴左右,苏某想在这里看看,稍后自会前往拜会镇守使。”苏乞年看向赤玄,轻笑道。

    “既如此,赤某就失礼了。”玄王笑着拱手,“若有所需,巡查使可命镇魔兵传令即可。”

    苏乞年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这位赤家玄王随即转身迈步,诸多镇魔兵身后,焦土化开,生出一道黑漆漆的洞口,殷红的火光若隐若现,朦胧中,苏乞年仿佛听到了群魔在哀嚎,嘶吼,尖叫,这位赤家王者没有犹疑,纵身一跃而下,那如魔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随即合拢,消失不见。

    这,就是魔窟!

    看似生在地底,但苏乞年却知道,这亿万里焦土,被誉为朱雀之地,远古神兽朱雀,有传闻是神凤与神凰的血脉,也有传闻,与二者同源而生,这朱雀之地,乃人皇伏羲氏开辟的九十九处特殊的地势,称之为朱雀折羽之地,第一刑天有言,后世人猜测,这里在古远的岁月之前,或许曾经陨落过一头真正的朱雀。

    朱雀折羽,赤地亿万里,从远古至今,都无法消弭,生机绝灭,这里的朱雀阳火之气,形成绝域,是镇压、囚禁魔族的绝佳之地。

    苏乞年不通阵法,在这里看不出什么玄奥之处,但不灭的意志雏形,能够感受到这亿万里焦土下,沉寂的古老伟岸的气息,镇魔城不大,苏乞年行走在城中,感受这片焦土的灼热与苍凉,沿途有镇魔兵打量他,他视若不见,半个时辰后,他脚步驻留在一座铸兵的石阙前。(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 苏某是洪荒猛兽吗?(求订阅,求月票)

    石阙斑驳,里面热浪滚滚,金铁气很重。

    苏乞年踏入其中,入眼的,是一口暗红色的炉子,看上去有浓重的岁月痕迹,满是沧桑的气机,而炉火,则是接引自地下,炉身铭刻有一道又一道若朱雀般的符文。

    金红色的炉火吞吐,空气微微扭曲,但苏乞年却能够感受到,当中内敛的灼热,怕是寻常圣兵,都承受不住,一时半刻就要被融化。

    铸兵打铁的,只有一个赤着上身,裸露出虬曲筋肉的老人,没有学徒,也没有搭手的,独自挥舞着一柄不过巴掌大的小锤子,却敲出了金戈铁马的杀伐气。

    对于苏乞年的到来,老兵匠没有丝毫在意,只是紧盯着手中铁砧上那口烧红的铁剑,巴掌大、金红色暗沉的锤子不断敲落,火星四溅,那捶打的声音,仿佛蕴藏着某种奇异的韵律,竟隐隐在与这天地间的道法共振。

    足足一个时辰,老兵匠全神贯注,苏乞年也没有开口或挪步,就这么静静观摩,直到嗤的一声,有水汽蒸腾如青云直上,而那口铁剑也终于现出真容,一口青金色的长剑,哪怕尚未开锋,也像是通灵一般,在老兵匠手中颤鸣,吞吐出锋锐无匹的剑气,裹挟着风的气息。

    “好剑!”

    苏乞年赞叹一声,只是道铁,却铸炼出了接近半神兵的灵性与锋芒,这样一口长剑,若是交给开天境的大能,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蕴养成天兵,省却无数水磨的工夫。

    老人瞥他一眼,淡淡道:“这里是镇魔城,能上来透口气已经不容易,人体天兵损毁了,要么重铸,要么修补,老头子只是个兵匠,其他并不关心,也不知晓,要看魔窟,老头子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那么,看看这口刀如何?”

    老兵匠浓墨般的眉毛挑起,随即就看到一口石质的长刀,被抛到了铁砧上,那个年轻人,已经转身走出了石阙:“稍后自取。”

    这口刀……

    老人眸光沉凝,石质的刀身,隐隐超过四尺九寸长,刀镡上盘踞着一头有别于真龙的石兽,哪怕盘卧着,老人也能够感受到一股神圣而伟岸的气韵,这就是传说中的远古天龙吗?

    随即,老人注意到,那天龙眉心处如铁锈一般的印记,似跳动的火焰,他不禁轻抚刀身,握住刀柄想要拿起。

    嗯?

    下一刻,老兵匠就变了颜色,太重了,他像是在托举一座远古神山,任凭他一身修为已至圣境巅峰,双手发力,也只是堪堪抬起一丝,而后石刀落下,又如飞羽般轻盈。

    无论是一身战血,还是道与法的加持,在碰触到这口石刀的一瞬间,就溃散于无形,这种异象,令老人不禁蹙起了浓眉,幽邃而黑亮的眸子里,随即渐渐浮盈出一抹难以抑制的震动之色。

    “劫器!”

    走出石阙的苏乞年,则来到了魔窟的入口处,对于老兵匠,他没有勉强什么,一位圣人,在这魔窟之地,当为镇魔将,却宁可待在镇魔城中打铁,也不愿下魔窟,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焦土化开,那如魔兽的殷红的血口再现,苏乞年抬脚迈步,落入其中,转瞬之间,天地倒转,他脚踏实地,眼前赫然是一片殷红如血的天地,阳和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却又夹杂着紫色阴冷的魔气,这里就是朱雀折羽所化的绝域,非是镇魔城中人,除非有战皇殿的法旨,否则是进不了的魔窟的。

    说是绝域,这里火树银花,无论是草木还是山峦,都殷红一片,散发出灼烫阳和的气息,但因为夹杂了魔气,无尽岁月的积淀,空气中同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煞气,难怪那些辟地境,甚至开天境的镇魔兵,一段时间后就要出魔窟到镇魔城中透口气,以驱散身上积郁的煞气,以免被魔气侵蚀,堕入魔道。

    魔窟很大,巡守的镇魔兵也很多,整个魔窟,共分为九重天地,前八重天地,每一重都由一位镇魔使镇守,只有最深处的第九重魔窟,才由镇守使亲自镇守,相传,第九重魔窟中,有陨落的魔皇的血肉,还有魔帝的骨骸。

    眼前,就是第一重魔窟所在,苏乞年进入魔窟,第一时间惊动了镇守的镇魔兵,有镇魔将带人赶到,黑压压一群,怕不是有上千人,浓烈的煞气与刚阳血气混杂,为首的镇魔将有小成圣境的修为,但在苏乞年感来,只这些人,煞气之盛,外界的寻常大成圣者,恐怕也要暂避锋芒。

    “拜见巡查使!”为首的镇魔将躬身一拜,玄黑甲胄下的面容冷清,“奉玄王之命,为巡查使引路。”

    苏乞年看他一眼,道:“不需要尔等引路,我自会观摩。”

    “上命难违,望巡查使体谅……”

    这位镇魔将再拜,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有一股灼烫的气机,裹挟着令他心灵世界崩塌的威严,仿佛比这天地间的阳和气息还要纯净,却恐怖无边,包括他在内,上千镇魔兵几乎在一瞬间被压趴在地,每个人都在战栗,无论是肉身战体,还是心灵意志,全都止不住地颤抖。

    哪怕见惯了这魔窟中的滔天魔威,见识过几位镇魔使的无上威仪,这位镇魔将此刻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即便身为神圣,也唯有俯首,他咬牙,想要抬起头,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是一缕气机,就仿佛比远古神山还要沉重,比天阳还要灼烫,压得他动弹不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苏乞年淡淡道,“不论你们背后是什么人,苏某为巡查使,自有决断,这些场面功夫少在苏某面前施展,念你们初犯,就此罢了,再有下次,苏某会视同叛族,送你们去见列祖列宗。”

    虽然苏乞年的语气平淡,但包括那位镇魔将在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像是从战魂中滋生,等到众人身上的重负消散,那位镇魔将抬头,却见那一袭白袍的身影已经远去。

    第一重魔窟深处。

    一条殷红的大河奔涌向前,仔细看,那分明是涌动的暗红色的岩浆,在这条岩浆大河畔,一座黑红色的石屋前,一名青袍男子端坐在石桌前,在熬煮血泉,晶莹的血泉在石罐中翻滚,浓烈醉人的气息,令石桌前候着的三名镇魔将忍不住掀了掀鼻翼,一人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那位巡查使……”

    摆了摆手,青袍男子道:“那是赤家与巡查使的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这是一条强龙,不是你我能够沾染的,练战王策可以,不要练傻了性子,这人间,太过中正,活不长久。”

    三名镇魔将闻言顿时沉默下去,虽然他们知道,这位大人比他们战王策练得还要快,都已经快要完成一次祖血之变了。

    半炷香后,看三名镇魔将离去的背影,青袍男子冠玉一般的脸上,一双黢黑的眸子幽邃,隐泛赤霞,倏尔叹息一声,这乱世来得太快,星空族会在即,对于他们这些无上生灵而言,在过往,显得有些遥远的纪元之劫,忽然近在眼前。

    现在每一天过去,甚至每一个时辰,每一炷香的流逝,都仿佛可以感受到腥风血雨,扑面而至。

    第一重魔窟很大,关押在这里的魔族也是最多的,都是一些开天境之下,辟地境的魔族,怕不是能有数十万之众,此外,就是一些堕入魔道的人族强者,也被镇压在这里,在火树银花间,一座又一座殷红的山岳上,都有着很多囚牢,每一座囚牢,都有镇魔兵看守。

    苏乞年走过不少囚牢,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那些被囚禁的魔族,不少都萎靡不振,显然在魔窟中,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在一些山涧里,苏乞年还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魔骨,有镇魔兵或是将之焚烧,或是以道火熬炼,汲取残留的血气精粹,炼成人体大丹,但大都是地阶,少有天阶出世。

    此外,还有魔武台,有囚禁的魔族不断被押上魔武台,与镇魔兵交战,魔武台下,有人或以灵石留影,或以骨书玉册记录一些什么,苏乞年了解到,这也是轮守的各家镇魔兵,都要经历的磨砺,每三日,就要与囚禁的同境的不同的魔族交战,体悟他们的道与法,魔气与魔意,借以熬炼己身,捶打精神,如此十年之后,无论是血肉体魄,还是精神意志,只要不死,都能完成一次不小的蜕变。

    最后,苏乞年来到了第一重魔窟深处,那炽热岩浆汇聚而成的大河上,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石屋,还有石屋前,余热未消的血泉。

    顺着这条岩浆大河,就能到达第二重魔窟,苏乞年没有逗留,只是瞥一眼远方,就顺着这条岩浆大河而下。

    一个时辰后。

    第二重魔窟深处,有着赤甲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听身后镇魔将传来的消息,摇头道:“既然那位避而不见,那我们也不要见了。”

    “苏某是洪荒猛兽吗,诸位避之不及。”

    突兀的,有平静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不是很高,却清晰在耳边响起,赤甲中年眸光陡变,而后霍地转身,就看到了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如缩地成寸,呼吸间,就从千里之外行至眼前。(求订阅,求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 火皇后裔,躁动的光明!(求订阅)

    年轻的锁天战王到了。

    突如其来的造访,甚至超出了祝熔的感知,直到近身千里,方才被他察觉到,而对于无上生灵而言,千里之遥,等同于近在咫尺。

    甚至如非是年轻的锁天战王出声,他亦难以觉察,这就不禁令他心神一凛,这位比传说中更加可怕,难怪连八千年前那位从绝世领域退转的伐仙王,也陨落在其手中。

    “巡查使言重了。”看着来到近前的苏乞年,祝熔笑着摇摇头。

    前方,苏乞年看眼前这位一身赤甲的中年王者,面容方正,不仅浓眉呈赤金色,一头长发,亦如赤金般绚烂,他身量很高,肩背宽阔,看上去十分雄健且英武。

    “敢问镇魔使名讳。”

    “南荒祝家,”顿了顿,赤甲中年王者再次道,“祝熔。”

    祝融?

    苏乞年一怔,相传近古年间,也有一位火皇祝融,在人界乃至诸天百界都留下了无尽传说,那是一个传奇人物,以帝尊之身,融诸天灵物榜上第四十五位的金刚神火,问鼎至高领域,但也是人族近古年间陨落最早的一位人皇,成皇之日,敢以神火炼百界,引动诸族皇者出手,虽然最终连毙三大皇者,却也皇体残破,不久之后便黯然坐化。

    这种战绩,震古烁今,哪怕是历代人皇中都不多见,曾有后世无上强者推断,若是火皇没有那么早陨落,多半有望达至开元三皇的高度。

    “巡查使见笑了,此熔非彼融,安敢与先祖比肩,只是长者赐,不敢辞。”祝熔一眼便看出,苏乞年想到了什么,他苦笑着摇摇头,要不是最初打不过,现在又与他气运纠缠,说什么,他也要改了这名字。

    太羞耻了。

    “原来是人皇祝家的炎王祝熔。”苏乞年颔首。

    来魔窟前,对于魔窟中镇守的强者,苏乞年还是有过一些了解的,除了赤家之外,就有这人皇祝家的祝熔,人皇祝家起源于火皇祝融,近古年间,火皇虽然成道之日不久就坐化,但还是留下了完整的传承,还有一缕金刚神火火种,后人继承其遗志,在此后的数十纪元,也曾诞生了数位人皇,人皇祝家的金刚神火,威震诸天。

    传闻,这位炎王祝熔,曾有幸得到一缕金刚神火传承,但成道之时不得法,金刚神火寂灭,而金刚神火每万年,方能传承一人,其得闻魔窟乃朱雀折羽之地,于是三千年前,便请求离开祝家镇守的那处镇压之地,来到这魔窟作为镇魔使,以求借助此地蛰伏的朱雀阳火之气,复苏金刚神火。

    转眼间,三千年过去,这也是为数寥寥的,同时有两大人皇世家强者坐镇的镇压之地。

    “炎王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苏乞年平静道。

    “想说的,不想说的,都不如巡查使自己的眼睛,这里,我就不掺合了。”炎王祝熔回绝得很干脆。

    “事无不可对人言,炎王在怕什么。”苏乞年淡淡道。

    “巡查使行使巡查之权即可,祝某身为镇魔使,却非是此地的魔囚。”炎王祝熔语气变淡,“巡查使请自便。”

    苏乞年深深看他一眼,道:“苏某从来不勉强他人,只愿炎王谨守金刚神火的荣光,他日离去之时,还能共饮一碗血泉。”

    炎王祝熔沉默数息,沉声道:“祝某等着那一天。”

    他目送着苏乞年的身影远去,身侧,那位镇魔将方才大口呼吸,有些骇然失色,这真的是年轻一辈的强者吗?那种气息太迫人了,威严气机哪怕分毫无漏,也给予了他莫大的心灵压迫,简直比炎王还要可怕。

    “大人,我们真的不插手吗?素闻这位中正堂皇,连九极蜕变之路也敢斥责不讳,魔窟早已腐化,趁着这位身为巡查使,巡察魔窟,难道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这位镇魔将随即忍不住道。

    炎王祝熔瞥他一眼,道:“若是没有将至的星空族会,我或许会尝试一二,你对于一方人皇世家的底蕴一无所知,赤家在这里扎根了多少万年了,当中多少布置,就算是无上强者,也不要妄图在这里与赤家为敌,遑论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其他巡查使到来,你看到赤家曝露过吗?”

    “这……”这位镇魔将顿时语塞,但还是忧心道,“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等。”炎王祝熔淡淡道,“时候未到。”

    ……

    魔窟第九重,这里是一片晶莹的世界,土泥结晶化,宛如赤玉般绚烂,空气中弥漫着紫莹莹的魔息,尊贵、伟岸、苍茫的气韵,在这片天穹上聚散,与大地上蒸腾的阳和气息交织,弥散出一道道紫红色的极光。

    在这片绚烂的极光下,身姿魁梧,如赤铜浇铸而成的赤家玄王,恭敬立在一名赤发垂髫,一身白衣齐腰而束的少年身前,少年看上去丰神如玉,每一寸肌体,都流溢淡淡的清芒,他不像是人间的生灵,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股仿佛源自先天的雍容与尊贵气息。

    “这么说,冰家与祝家的那两人,都选择了避而不见,不过祝家的小子没有避得开,但还是拒绝了。”

    少年语气清幽,他有一双纯白无瑕的眸子,瞳孔则如墨玉一般,随着其目光落下,即便是赤玄这位大成王者,也浑身绷紧,恭声道:“叔祖放心,那两人都有过去与执念,不会轻易离开魔窟,但也不会愿意招惹我赤家,况且,没有光明心的指引,他们也寻不到那里,更不用说破封了。”

    “人心易改,战皇殿既然令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来巡查魔窟,就像是腹背受敌的孤狼,我们等得起,他们却等不起,所以,这几天,莫要大意。”

    “是,叔祖!”

    ……

    苏乞年走过一重又一重魔窟,随着不断深入下去,到了第三重之后,能够待在这里的镇魔兵,至少也要开天境的修为,第一重魔窟,关押的是辟地境,第二重是开天境,第三重已是圣境,哪怕被囚禁镇压了,那些魔族圣者一身滔天的魔圣气息,依然在不断改变着这第三重魔窟的天地,空气中弥漫的魔道煞气之重,就算是开天境的大能,也要谨慎小心,且每隔几天,就要上得镇魔城透口气,化解一身虬结的煞气。

    而第三重魔窟之后,相比于第一重魔窟动辄数十万的数量,关押在这里的魔圣,第三重魔窟不过数百人。

    一个看似惊人的数量,实际上却是人族星空界关与天路上,近两万年的积累,当中一些魔圣已经十分衰老,大几千岁了,神圣气息都衰竭了,已经濒临坐化的边缘。

    这不由得令苏乞年想到了当年星空战台开启,那该是他第一次走进诸天百族的目光下,魔窟中有这么多魔圣,由此可见,这么多年来,界关征战,或许人族被诸族囚禁的神圣,只多不少。

    第四重魔窟,囚禁镇压的还是魔圣,只是数量就要少了不少,不过数十人,但相比第三重魔窟,都是小成圣境之上的修为,到了第五重魔窟,大成魔圣,乃至绝顶魔圣只剩下三十多位,在这里,镇魔兵只能巡守,甚至很多地方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禁地,只有镇魔将能够在这里生存。

    相比于魔圣,第三重魔窟之后,更多的则是魔族的骸骨,与魔息滋养下,诞生的各种魔灵,这些魔灵没有灵智,只秉承了魔族陨落之后的死煞与怨气,在魔息的浸染之下孕化,比不上本体的强盛,但也十分难缠,尤擅精神意志的杀伐。

    不过这么多年来,这些魔灵都被束缚镇压在每一重魔窟固定的地域,无尽岁月的累积,哪怕是苏乞年眺望一些魔云笼罩之地,也不禁蹙眉,这些魔息,似乎渐渐与这方朱雀折羽之地纠缠在一起,那阳火气息,已经被浸染,难以分割。

    这么多年来,众多的人族先贤强者,为何不对这里进行净化,相信在最初,并不算是什么困难,而现在,哪怕是苏乞年自忖,即便是第三重魔窟,就算是他召唤未来身降临,也未必可以一劳永逸,非是不能净化,而是已经虬结太深,除非崩开这方绝域,打破魔窟,但这且不说能不能做到,也不可行。

    第六重魔窟,活着的,只有十几位魔圣,都是立在绝巅之上的圣人,在这第六重魔窟,有人族镇魔将时时刻刻以光明阵法炼化他们身上的魔气,将他们压制在最孱弱的境地,且每隔数年,都有镇魔使亲临,加固封印。

    走到第六重魔窟,苏乞年也见到了四位赤家王者,对于苏乞年的巡查,他们都很客气,与那位玄王一般,姿态放得很低,仿佛对于第一重魔窟没有半分感知,也没有阻止苏乞年的巡查,甚至还将沿途一些禁地的具体位置,开启之法,以及镇压的魔族所属与魔灵数量,悉数相告。

    很快,苏乞年走进了第七重魔窟。

    相比于第六重魔窟,这里的魔煞之气,几乎浓烈纯净了十倍不止,其中更弥漫有一股浓重的威严气机,那是属于无上生灵的生命威压。

    与此同时,苏乞年挑眉,因为神庭之中,沉寂的光明心,倏尔生出了几分躁动之意。(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 染血的光明地,第四刑天!(求订阅)

    光明心在躁动,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应。

    刚刚踏进第七重魔窟的苏乞年,有些诧异,这第七重魔窟,分明就是关押魔族无上生灵之地,那空气中弥漫的无上魔煞气息,浓烈无比,可知无尽岁月以来,这里到底镇压埋葬了多少魔族无上生灵。

    光明心躁动,莫名感应的源头,却是一处孕生有魔灵的魔坟。

    根据几位赤家王者的讲述,这最后的三重魔窟,对于神圣也凶险异常,是以通常只有镇魔使坐镇,或是持有镇魔使符令的镇魔将,才能够勉强在其中行走。

    苏乞年没有立即前往光明心感应的那座魔坟,在这七重魔窟,孕生魔灵的魔坟不止有一座,苏乞年先去巡查了几道他感知中,还存在生命气机的魔族无上所在。

    一座掏空的殷红山腹中,一名头生紫色魔角,面容狰狞的魔族无上静静盘坐着,四肢还有琵琶骨,都被纯白无瑕的光明神链洞穿,这神铁锁链上,铭刻有诸多秩序符文,交织缔结,与这神铁链合一,看上去宛若天成,苏乞年一眼看出来,布置这神链封印的,是一位成道的王者,光明法已臻至道境。

    “嗯?年轻的人族无上吗?还未成道。”

    倏尔,这被束缚的魔族无上骤然间睁开一双紫红色的眸子,暗紫色的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看走进山腹的那一袭粗布白袍的年轻身影。

    十息之后。

    头晕目眩的魔族无上将脑袋从山腹中拔出来,一脸的骇然之色,刚刚某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简直就像是遭遇了一头可怖的洪荒猛兽,浑身软绵绵的,不用感应也知道,这一身顶尖的准王魔骨,碎裂了七七八八。

    哪怕被封印了,他一身顶尖准王的体魄,也非同小可,人族年轻一辈,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无上生灵。

    不错,这位魔族无上自忖,就算是自己恢复到巅峰,恐怕也不是此子的对手,他眼力还在,那个年轻人举手投足之间蕴藏的那种威仪,简直比他见过的族内的一些魔王,还要更盛且浓郁。

    半炷香后。

    苏乞年走过八座殷红古岳,八座山腹中,几名魔族无上或是嵌在山腹中,或是扎进了土泥里,目光都有些呆滞,而后就化成了浓浓的惊骇。

    随即,苏乞年走进了一座魔坟中。

    在七重魔窟中,魔坟有很多座,漫长岁月的累积,不止一个纪元,这里的魔坟大大小小,能有逾万座之众,也预示着漫长岁月以来,被人族关押,直至陨落于此的魔族无上,有逾万人之多,放眼整个魔族,恐怕几个纪元加起来,族内诞生的无上生灵,都没有这么多。

    有靡靡之音传来,像是走进了一片神圣世界,纯白无瑕的圣土,开满了灵花,有天女起舞,洒落圣洁的光雨。

    比玉石还要洁白的肌体流溢微光,纤细的玉足不着寸缕,在花海中转动,如蝉翼一般的裙裾起伏,没有裸露,伴着晶莹的花瓣飞舞。

    天女没有理会苏乞年,直到苏乞年走到近前,天女的真容方才渐渐明晰,看眼前熟悉的容颜,苏乞年挑眉,不愧是无上魔灵,哪怕缺乏灵智,这种植根于魔道的本能,依然能够展现出可怕的幻魔之境。

    轰!

    苏乞年出手了,哪怕眼前的天女圣洁而出尘,他依然抬起一只手掌盖落下去,原始战王血气如一汪天海覆压而下,什么天女魔灵,在这一掌下都灰飞烟灭。

    神圣世界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紫色的魔土,远方有一处坟包,如山丘一般,没有碑,只有丛生的赤红杂草,随风摇曳。

    七重魔窟深处,镇守的那位赤家王者一身金红战袍,晶莹的赤发微漾,听身前的镇魔将回禀,挑眉道:“好大的威风,一来就扫了一群魔族准王,还出手镇杀了一尊无上魔灵。”

    顿了顿,这位赤家王者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嘲弄之色:“不用管他,随他折腾,等星空族会开启,他自然会离开。”

    至于说那处秘地,他一点也不担心,没有光明心的指引,连入口都摸不到,不用说打开封印了。

    半个时辰后,辗转了十几座魔坟的苏乞年,走进了又一座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的魔坟中,而这里,也是他光明心的感应之地。

    此处魔坟中诞生的,是一名精擅魔体熬炼的无上魔灵,将魔煞之气当成躯体,仅凭本能,就熬炼得堪比准王兵器,苏乞年念动间,眉心处,不灭的意志雏形涌动,化成一道晶莹的漩涡,隐见星光点点,这是摄魂术,在蜕变出不灭的意志雏形之后,再次动用这摄魂术,苏乞年不禁生出几分别样的体悟。

    这一刻,他仿佛走进了这魔灵生前的记忆中,见证了一位顶尖准魔王的蜕变与成长。

    与此同时,又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自魔灵身后迈步远去,翻过几座殷红的古岳,来到了一汪在这魔窟中,再寻常不过的水潭前。

    殷红的池水泛着紫气,腾起滚滚热浪,这七重魔窟中的潭水,阳火之气浓郁,魔煞之气也浓郁,两者纠缠交融,这看似寻常的潭水,在苏乞年感来,足以轻易焚烧神圣的血肉与精神,哪怕是圣人,也未必能够抵得住,称得上是一种大毒。

    苏乞年走进水潭,殷红泛紫的池水宛如通灵一般,竟不敢临身,苏乞年下沉百丈,落到潭底,殷红的焦土,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随着苏乞年轻吸一口气,眉心处有无量光绽放,神庭中,光明心沉浮,指引方向,似乎触及了什么。

    嗡!

    光明照耀之地,潭底的焦土变得朦胧,苏乞年眼中神芒闪烁,这其中,似乎有那宇空阵的影子,他抬脚迈步,自身也变得朦胧起来,渐渐消失不见。

    这是一片光明之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光明气息,天穹之上白茫茫一片,有一轮炽白的天阳高悬,苏乞年眸光一凝:“光明心。”

    这里居然有一颗光明心照耀天地,且相比于他的光明心,这高天之上的光明心似乎更加圆满无瑕,有非无上生灵难以觉察到的成道气息弥漫,虽然高悬于天穹之上,却扎根于诸天那片光明的道海中。

    而相比于天穹之上的神圣与光明,苏乞年足踏的这片光明之地,就没有那么美好,不过千里方圆的光明土,到处都是骨骸,有魔族的,然而更多的……是人族!

    在这片光明之地,有不少人,大大小小的道场中,有很多炼药师,修为有高低,但即便是最高的,也不过准王层次,对于苏乞年而言,以不灭的意志雏形运转的摄魂术,足以蒙蔽此地所有人的感知。

    苏乞年走过这一座座大小不一的道场,眸光渐渐变得冰冷,这些炼药师,似乎在进行某种血脉的交融,这其中,除了魔族之外,还有堕落入魔的人族,这些苏乞年都不在意,苏乞年在意的是,除此之外,更多的,竟是一些正常的人族,甚至其中,还有怀胎的年轻妇人,不过炼血境的修为,而在她们腹中的胎儿,体内竟有魔息涌动,还有一些别样的特殊血脉,在交融,乃至冲突……

    吼!

    有道铁铸炼的铁笼子里,有形似人族,却生有魔角,眸子猩红的生灵在嘶吼,四肢被各种铭刻有符文的铁链锁着,看上去缺乏神智,但涌动的气血中,又夹杂有战血的气息。

    而像这样的铁笼子,这片光明之地,怕不是有数千上万个。

    苏乞年心中,有一团光明火在涌动,不过千里方圆,满地骸骨,就算摒弃当中的魔族与人族堕落者的尸首,属于正常人族的遗骸,能有多少,几百万?几千万?还是以亿计。

    这令他心中的光明宛如被亵渎了一般,像是被千万人践踏在脚下,尤其是那头顶高悬的光明心,在此刻的苏乞年感来,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这让同样孕育出光明心的他,感受到一种深刻的耻辱,但他还是生生压住了心火,这里是魔窟,人皇赤家在此镇压了何止一个纪元,仅凭他一人之力,冒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以摄魂术,想要截取其中一名开天境炼药师的记忆,在最后一刻止住,在其战魂深处,蛰伏有一道可怖的精神烙印,如非是他意志修为更进一步,孕育出了不灭的意志雏形,根本察觉不到,他没有妄动,强行截取记忆,只会触动那精神烙印的主人,多半是一位帝级人物。

    最后,苏乞年来到这片光明之地的最深处,看到了一座古朴的黄泥祭坛,不过十丈见方的祭坛上,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第四刑天!

    苏乞年凝神,在来这魔窟前,第一刑天曾经以精神意志将第四刑天的真容与意志气息传递给他,是以他第一眼就分辨出,眼前这盘坐在黄泥祭坛上,一身紫袍晦暗的中年男子,正是失踪多时的第四刑天。(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 黄泥祭坛与三生碗,你是光明还是黑暗!(求订阅)

    第四刑天!

    看上去是一个十分英武的中年男子,眉眼俊朗,尤其是一双剑眉,修长入鬓,满头浓密的黑发,随着苏乞年的到来,他睁开了一双眸子,简直比天上的皓阳还要刺亮,直指人心。

    “是你。”

    对于苏乞年的到来,这位第四刑天挑眉,语气沉凝:“你居然走得进来。”

    “说起来的确很羞耻。”苏乞年沉声道,并没有因为寻到第四刑天的踪迹而显露出半分轻松的神态。

    第四刑天盘坐在黄泥祭坛上,心若明镜,道:“是光明心。”

    苏乞年点头:“光明照耀之下的,却是秽土,是藏污纳垢之地,这里的每一寸光明地,都浸染了同族的鲜血,埋葬了他们的冤魂,我很难想象,光明的心也会堕落,在这里,却成了压制、净化残魂的无上伟力。”

    “力量从来不在于善与恶,即便是光明与黑暗,而在于人心是否堕落,光明也有迷失的一天。”第四刑天叹一口气,“就像神族,拥有光明,却以霸道横行于世,想做后世的神祗,而我人族的光明,未必比神族逊色,从古至今,强大的是人,从来不是力量本身。”

    这些道理,苏乞年一直都明白,只是明白与亲眼所见,依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悟。

    半盏茶后,苏乞年凝望第四刑天身下的黄泥祭坛,当年追寻至此的第四刑天,就是被这黄泥祭坛锁住,据第四刑天推测,这祭坛很古老,或许可以追溯到近古之初,乃至上古蛮荒年间,而被这黄泥祭坛锁住的生灵,除非有替代品,或是足够的献祭,否则绝不可能挣脱。

    这是一口古器,来历神秘,古史中都没有记载,只有如战皇殿这样的古老人皇传承,对于此物,才有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述,在古远的岁月之前,曾有人以此召唤过古老的战魂,但付出的代价太大,被认为不祥而封存,没想到漫长岁月过去,竟然落到了人皇赤家的手中。

    强如第四刑天,身为一方无上大帝,也没能奈何得了这黄泥祭坛,被生生囚禁在这秘地之中。

    而随着第四刑天的讲述,苏乞年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个念头,他们想献祭第四刑天,当成祭品!

    略一沉吟,苏乞年一只手抬起,按落在这黄泥祭坛上,古朴的黄泥祭坛,哪怕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岁月,看上去依旧湿淋淋的,像是刚刚堆砌而成,苏乞年按落在祭坛上的手掌,感受到一片冰凉,而据第四刑天所言,这黄泥祭坛有符诏,执掌在这魔窟第九重那位赤家大帝手中,没有符诏,谁都不能解救他,而冒然出手,只会惊动那位九重魔窟的赤家大帝。

    手掌按落在黄泥祭坛上,苏乞年仔细感应,并未付诸力量,在他的感应中,这就是一块堆砌而成的黄泥台,即便在不灭的意志雏形下,也依然如故。

    不过黄泥祭坛上的第四刑天,却是眼中浮现一抹异色,不灭的意志雏形,这位年轻锁天战王的精神修为,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看来十年过去,其更进一步蜕变,比十年前更强了。

    轻轻摇头,苏乞年就要收手,对于这样的古器,他一无所知,自然不用说破解了,能够囚禁大帝,就算是召唤未来身降临,强行出手,只会引发未知的变数。

    倏尔,他眸光一怔,感应到了什么,另一只手翻掌朝上,一只缺角的黑碗在掌心浮现。

    第四刑天面露异色,这是什么?那碗中一泓五色清汤,竟令他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忌惮之意,隐隐映照出他盘坐在黄泥祭坛上的身影。

    而手托缺角黑碗的苏乞年,不仅感受到了缺角黑碗的躁动,也同样感受到了来自黄泥祭坛的若有若无的渴望,只是那沉寂在黄泥祭坛中的念头,似乎并未复苏,更像是一种本能。

    苏乞年的目光,落到碗中那一泓五色清汤上,这黄泥祭坛,是在渴望这碗中物吗?事实上,直至而今,苏乞年也不清楚,这泓五色清汤到底是什么。

    孟婆汤吗?

    在近古第三纪元,征战黑暗极渊时,那位鬼王曾言及这是仿制的三生碗,而三生碗,则是历代孟婆的承道之器,孟婆是何等存在,哪怕在鬼族,都神秘无比,传闻与初代阎罗殿之主及九幽冥河之主有很深的牵连,没有人了解孟婆的传承,但历代孟婆,哪怕是诸皇,都不会小觑。

    黄泥祭坛想要碗中的五色清汤,苏乞年却没有轻动,因为不知道到底会生出怎样的异变,这不在掌控之中。

    略一沉吟,苏乞年将这缺角黑碗交给了第四刑天,既然黄泥祭坛渴望,那么这碗中的五色清汤,就可能成为替代品。

    与此同时,苏乞年还留下了战王策的经文,数万字的经文入耳,与体内的帝血共振,几乎在一瞬间,这位第四刑天罕见地动容了,难怪一个多月前,曾有历代人皇的身影映照心间,原来是这部战王策出世了。

    如此一来,这位能够在这个年岁,衍化出不灭的意志雏形,也就可以理解了,这种大功绩,人界星空意志的气运眷顾一定不会吝啬。

    而后,苏乞年转身离去,在光明心的指引下,他走出这片光明之地,走出那殷红的水潭,但他的心中,却积蓄了无尽的杀机,正如第一刑天所言,人皇是人皇,人皇世家是人皇世家,人皇的功绩不能忘却,要铭记于心,但人皇后裔中若有堕落者,也要以雷霆手段予以镇压。

    片刻后,苏乞年走出这座魔坟,那魔灵奄奄一息,颇有些惊恐地没入了魔坟中,本能中,令它对于眼前的生灵生出了无限恐惧。

    半个时辰后,通往第八重魔窟的路上,一身金红战袍的赤家王者,见到了那位闻名已久的年轻战王。

    而这时,苏乞年神庭之中,光明心下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至暗的心冉冉升起,他看向面前的赤家王者,轻笑一声,道:“耽搁许久,却是有些失礼了,还请镇魔使引路,苏某当前往拜会镇守使。”

    “巡查使言重了,请随我来。”

    金红战袍的赤家王者微笑道,伸手虚引,礼数很足,不过心中却在冷笑,他如何看不出,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此前以巡查之名,想要寻找什么,不过没有光明心,是不可能寻到的,而世人以为的光明心,实则只是光明种子,想要凝聚光明心,就算是他赤家,历代都不是很多,想要诞生一颗光明心,实在太苛刻了,这不是天资悟性可以决断的。

    是以,即便知晓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参悟有光明法,但如何凝聚光明心,在他赤家都是大秘,而在当世,他赤家更是只有当世赤帝,是以光明心成道,凝聚大光明道果。

    魔窟第九重。

    目光扫过如赤玉般晶莹的大地,绚烂的紫红色极光,感受过这方天地沉寂的伟岸且苍茫的气韵,苏乞年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那一名赤发垂髫,一身白衣,丰神如玉的少年身上。

    这是一位比神祗后裔气质还要雍容与尊贵的强者,每一寸肌体,都流淌着淡淡的清芒,根本不像是人间的生灵,尤其是那双纯白无瑕的眸子,墨玉般的瞳孔,虽然没有半分威严气机散溢,但太过平和且淡漠了,在苏乞年感来,宛如神灵在俯瞰下界,如世外之人,所以波澜不惊。

    赤光大帝!

    除了当世赤帝之外,这便是人皇赤家仅有的一位无上大帝,以赤光为名,曾经以光明法交融诸天道火,在王者境时,就衍化出一缕赤光,击穿了魔界一角,甚至惊动了当世魔皇,待其成帝,更曾以赤光击穿过帝兵,在星空界关惊鸿一现,令异族大帝负伤而归。

    是以,在无上战史上,世人将这位衍化的赤光,誉为破帝赤光。

    “见过镇守使。”苏乞年抱拳一礼,并未躬身。

    引路的赤家王者微微蹙眉,就算巡查使与镇守使地位相当,这位年轻的战王难道不明白,眼前立着的,是他赤家大帝,还是说,在这个年岁成为战王,甚至跻身八界之境,太过自负,缺乏对于大帝应有的敬畏之心。

    “没想到,世人皆传年轻的锁天战王身拥光明,堂皇正大,体内却蛰伏着黑暗的气息。”如少年神祗般的赤光大帝纯白无瑕的眸子落在苏乞年身上,露出一分诧异之色。

    黑暗的气息?

    不远处的赤家王者一怔,但他绝不会怀疑一位大帝的眼力。

    苏乞年淡淡道:“光明的尽头是黑暗,赤家精通光明法,镇守使应该明白才是。”

    “不错。”这位赤光大帝抚掌笑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黑暗与光明本就是阴阳交织的两面,正如日月轮回,本身就不可分割。”

    “那么,镇守使参悟的,是光明,还是……黑暗。”

    赤光大帝纯白的眸子哪怕含笑,也有一种异样的平静,此刻闻言,那双墨玉般的瞳孔,流溢出些许玩味之色,道:“这,重要吗?”(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 你们不如他!慢着!(求订阅)

    这,重要吗?

    绚烂的极光下,赤玉般晶莹的大地上,一身白衣的赤光大帝雍容如神祗,面带微笑,语气平和,但却令苏乞年生不出半分亲近感。

    “已经不重要了。”苏乞年轻轻摇头。

    赤光大帝笑意不减,道:“那么,巡查使以为,九极蜕变之路如何,这条路,可否到达彼岸。”

    “能否到达彼岸苏某道行有限,无法洞悉,但没有人可以亵渎先贤英烈,哪怕人族就此绝灭,也要清算。”苏乞年淡淡道。

    赤光大帝不以为意,仿佛没有听出苏乞年语气中的冷淡,轻笑道:“巡查使不觉得,有些偏激了吗?这世间大势,不可太尽,否则缘分势必早尽,人族,因为改变而延续,只有活着,才能有未来。”

    苏乞年嘴角泛起一抹嘲弄之色:“改变了根本与良知,失去了礼义廉耻,道德底线,活着的已经不是人,不如死去。”

    “放肆!”

    一身金红战袍的赤家王者冷喝:“年轻人,你太放肆了!你要明白,站在你面前的,是何等的存在!”

    “这天下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掌握力量的是人,不是禽兽。”苏乞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平静注视着眼前的赤光大帝。

    “好胆魄!”赤光大帝抚掌赞叹道,“年轻一辈中,古往今来,在这个年岁,能有如此成就者,可与近古之初的诸位人皇媲美了。”

    顿了顿,这位赤光大帝收敛了笑意,沉吟道:“不过你该明白,有些时候,过刚易折,这是你的缺陷,太过极端必不长久,有时候,学会放下,才能得见新天地,我想,你不会不懂,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再过一些时候……就走不掉了。”

    “每个人,都有缺陷,人无完人,圣贤三人行者尚有师焉,苏某又算得了什么,”苏乞年平静道,“若是为此,放下了为人的根本,苏某宁可向死而生,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极尽绚烂中死去,至于离开,还不急,身为巡查使,苏某还有应尽之责。”

    苏乞年的语气平淡,不疾不徐,听得不远处的赤家王者眉眼直跳,青筋凸起,真是好大的胆子!

    “既然如此,巡查使请便。”赤光大帝却轻笑道,摆了摆手,一点也没有动怒的意思。

    片刻后,看苏乞年消失在九重魔窟的背影,那位赤家王者忍不住开口道:“叔祖,此子太过狂妄,不知强弱尊卑,为何不镇压他,难道就任由他在魔窟中横行。”

    “镇压他?”一身白衣,气质雍容的赤光大帝纯白的眸子微挑,“若你们,也能斩出战帝层次的未来身,也同样拥有狂妄的资格。”

    这……

    赤家王者顿时语塞,但依然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之前的消息太过惊悚了,那令杀星大帝陨落,近日更破开了宇空老人的宇空阵,将掘墓人一脉那位大帝立劈的,竟然是同一个人,皆是属于这位年轻战王的未来身。

    身为无上王者,对于成帝路并非是一无所知,甚至早有参悟,但古往今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如此离谱的未来身,现世真身尚在八界战王之境,未来身已经以盖世战王成道,成为与初代战皇比肩的战帝。

    “叔祖,不是我等不信,这实在是太离谱了。”赤家王者随即苦笑道。

    “这世间的异数都离谱,循规蹈矩的是定数,越离谱则越能看出来,谁才是最大的变数。”赤光大帝淡淡看他一眼,“知道你们与那位年轻的战王,差距在哪里吗?你们不要认为,他是因为有底气,所以才敢这么与我说话,你相信吗,就算是没有那战帝层次的未来身,他也敢这么说,这样的人,诞生永恒道心,会比你们更容易。”

    原地,一身金红战袍的赤家王者有些发愣,等到他回过神来,却见到叔祖已经远去,走进了这九重魔窟深处,那赤玉大地与漫天极光交界之所。

    接下来的十天,苏乞年游走于九重魔窟之中,或审视囚禁的各境魔族,或于魔武台前观战,而驻守魔窟的众多镇魔兵,也渐渐熟悉了其存在。

    第二重魔窟深处,一身赤甲的炎王祝熔,立身在一座殷红的古岳之上,俯瞰山脚下连绵的焦土,眼中泛起一抹异色,赤家也会忌惮吗?已经十天了,魔窟中清宁一片,那群身影,已经很久不见了。

    八重魔窟,一座宏伟的赤铜大殿中,几位赤家王者端坐于上首,为首的,正是那位接引苏乞年的玄王。

    “星空族会在即,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待不了几日了,不能再拖延了,几位炼药宗师已经传话出来,药引子不能空放太久,就差几个特殊的药盆,或许就能孕育出我们想要的血脉之力。”一位赤家王者沉声道。

    “这样,照惯例,先入魔窟,而后直接送来我等的坐关之地。”沉默数息,玄王沉吟道。

    魔窟里,没有打上囚印或者不是镇魔兵等拥有身份印记的人族,是进不来的,即便短暂藏匿于人体世界中也不行,魔窟下,有人族先贤立下的降魔古阵,自有甄别之力,即便是大帝,也无法躲过阵力的感知。

    ……

    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只饮了几口山泉水,少年走在这片一望无垠的焦土上,身上披着火红的皮甲,据说这是一种四星荒兽火猴的皮毛,只有披上了这皮甲,才能不被这焦土的热浪灼烫至死,那可是四星荒兽,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恐怖的荒兽。

    赤红的天穹不见日月,少年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妹妹还有爹娘,本以为是遭遇了高人,有幸拜得名师,对于他们这些出身游散部落,族中最强者都只有淬骨境的弱小部落而言,开天境已宛如天人,而他先天就亲近火焰,据族中长老说,这应该是一种特殊体质,只是他们部族太弱小了,根本养不起他这样的人,不用说支撑他不断变强所需的诸多精石、草药。

    直到那所谓的游历五荒大地的师父出现……少年睁着疲惫的双眼,扫一眼身侧,还有几名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人,此外,还有一些魔气森森,看上去神志不清,时而嘶吼的恐怖身影,听说,这些人堕入魔道,是他们人族的叛逆。

    他们逃不掉,也不能逃,因为这些人清楚的知道,他们部族所在的位置,相对于他们的族土而言,这些人,便如魔神一般,不可抗拒。

    几名身披黑甲的赤家人眺望远方荒凉的小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一趟,总算收获尚可,若说最初,他们还有所顾虑,直到带回魔窟之后,才会撕下所有的伪装,那么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意,只要有牵挂,有顾虑,这些个少年人,便可随意拿捏,根本不会有丝毫反抗。

    这,就是人心的破绽。

    走进镇魔城,一些从魔窟中上来透气的镇魔兵似乎早已见惯了,只是瞥一眼,就收回目光,除了在几个少年身上略作停留,该调息的调息,该饮血泉的照饮,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打扰到谁,倒是一些同样上来透气的赤家镇魔兵,朝着进城的几名镇魔兵微微颔首,也便不再理会。

    “老石头,囚印!”一座石阙前,几名归来的镇魔兵止步,朝着石阙中一名中年兵匠扬声道。

    “来了。”

    中年兵匠笑意盈盈,转身从一口熔炉中取出了一枚烙铁,这烙铁被铸成特殊的符文,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韵,像是要扎根进皮肉魂魄中。

    一名赤家镇魔兵接过铁钳,夹着囚印,黑甲下的眸子冷若冰霜,先在那十几名魔气入骨,堕落的人族叛逆额上烫下囚印,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弥漫,伴着一道道低沉的嘶吼声,一枚枚赤红印血,如古篆魔字的印记,被留在了额间。

    少年忍不住肌体绷紧,瞥一眼身旁的另外几名少年,也都有些发抖,但没有人开口求饶,也没有人哭天抢地,他们虽然年少,但莽荒中,他们这些游散部落的少年,很小便明白了生存的艰难,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

    很多时候,哀求换不来同情,只有更加无情的践踏。

    金红刺亮的烙铁临近,哪怕身上披着火猴的皮毛鞣制成的皮甲,少年依然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灼烫感,滚滚热浪扑面而至,而一路上,少年已经知道,他们所踏入的这片无垠焦土,名为魔窟,是人族众多的镇压之地之一,被关押进魔窟,还没有听说,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爹娘,还有才几个月大,蹒跚学步的妹妹,那稚嫩的小脸,在他走时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舍不得他离开,还有族长爷爷,会扎鱼的独臂叔叔,住在隔壁石屋,曾糊他满脸兽粪的青泉,还有其他一起长大的同伴,他,回不去了……

    “慢着。”

    这时,一道平静,而略显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手持囚印的镇魔兵挑眉,目光落向不远处另一座铸兵石阙前,粗糙的台阶上,一名粗布白袍的青年,拎着一罐血泉,倚靠在石墙上,在孤独地自饮。(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