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全文阅读 第260分节

第八百四十八章 夺取一次成皇之机!(求订阅,求月票)

    葬龙谷,被扫平了!

    这是肃清人间的最后一战,连同掘墓人一脉五方大帝,也成了帝囚,自当日战帝巡天,不灭龙船落入那片无垠战土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从战皇殿传出。

    但毫无疑问,这几天里,虽然人间沸腾,比之过往却是要太平了许多,一些部族之间,有私怨或是大仇需要了结的,这几天也都按捺了下去,怕被巡天殿盯上,作为祸乱人间的忤逆者,沦为与掘墓人一脉五方大帝一般的下场。

    “你是脸有多大,敢和无上大帝比,那是帝囚,你们这点修为,都未开天辟地,以为战皇殿禁地地牢,一点格局都没有,什么人都收吗?”

    “谁才是无知者,或许巡天使从这地界走过,只当是风淡云轻,因为看不到草林石山下的砂砾,和匍匐爬行的蝼蚁。”

    “那位巡天殿主,也曾起于微末,莫要小觑世间英杰,都曾有孱弱之时。”

    “英杰?你们也算?自诩的吗?”

    ……

    这几天里,五荒大地很嘈杂,诸部族传承都很克制,自然火气很旺,当然,这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纷争,对于人间大势而言,并不能生出多大的波澜。

    战皇殿,不灭龙船坐落的那片战域内。

    哐!哐!

    第一刑天不断敲击那黢黑的棺椁,没有棺材板和黑血的空棺,看上去平淡无奇,除了坚固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无论是第一刑天,还是苏乞年等人,都认为能够承载那黑血,这口黑棺,也一定有着非凡的来历,可惜葬龙谷大帝生死未卜,没人能够向他们讲述,这黑棺的起源与发掘之地。

    “见鬼了!这黑棺到底是什么来历,太古黑血到底又是什么?战皇殿内竟然没有这些记载,一鳞半爪都没有。”

    几天过去了,一群人围着这口黑棺精研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个子丑演卯,一点成果都没有,而对于初代战皇留下的十六个字,苏乞年也没有隐瞒,这也令得五大刑天沉默了很久,战王图录,他们不是没有参悟过,但初代战皇的成道烙印,可从来没有理会过他们……

    有时候,哪怕身为大帝,他们也不禁有些怀疑,到底他们是嫡传,还是苏乞年是嫡传,还是说,因为这位延续了初代战皇的道,为战王路开创出了普世法,所以连初代战皇的成道烙印,也对其青睐有加。

    “要去觐见战皇吗?”河老三有些不耐,一群无上强者看了这么久,不乏无上大帝,都窥不破半分虚实,恐怕除了皇者之外,再没有人能够洞悉真相。

    但第四刑天却摇摇头,言道现在不是时候,此前为了阻断诸皇的目光,五大人皇自神战中苏醒,眼下暂时不能分出精力,若是他们这么多人都参悟不透,那也就只能先行搁置。

    又是神战!苏乞年眼中有神光闪过,这种未明的状态,即便是五大刑天也不甚明晰,那是属于诸皇的领域,但既然现在五大人皇都无法分出心力,那这口黑棺,就只能暂且放置于这处秘境战域中,一来有不灭龙船镇压,二来身在战皇殿内,哪怕是再惊悚的变故,有人皇与刑天斧在侧,相信怎样的诡异,也能够瞬间斩灭。

    众人散去,唯余苏乞年与五大刑天。

    秘境战域内,不灭龙船静卧,不远处,如山岭一般的黑棺横陈,没有棺材板,只有空荡荡的棺身,第一刑天抬脚迈步,五指擎天,像是举起了万古星空,大帝气机弥漫,朝着苏乞年印落。

    虚空平静,这里是承载不灭龙船的秘境战域,无尽岁月以来,早已被至高气息浸染,锤炼得无比坚固,别说是无上大帝,就算是诸皇在其中交手,也能够撑过一时半刻,是以此刻第一刑天出手,看似惊人,但声势却并不隆重,一切杀伐伟力所应该呈现的破坏力,像是被削弱了亿万倍不止。

    苏乞年神色不变,亦举拳向前,永恒战体复苏,战帝气机弥漫,与属于第一刑天的大帝气机碰撞。

    轰隆隆!

    刹那间,这方秘境战域内,像是炸开了万千惊雷,有飓风起陆,各种异象浮现,而最为宏大的,则是一片古老的战场,一道朦胧而未知的背影,在血与火弥漫的枯寂大地上,踽踽而行,但那背影却挺拔如混沌青松,仿佛将古往今来都背负在了身上。

    “那是……”第四刑天如天阳般的眸子浮现异色,两人交手,生出这样的异象,却是闻所未闻。

    铛!

    下一刻,拳印与掌印交击,两者间迸发出刺亮的混沌火花,苏乞年周身战辉弥漫,永恒清气流溢,他立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蓬勃的生机,甚至其余四大刑天从其身上,仿佛可以听到泉水汩汩涌出的声响,那生机太浓郁且阳和了,仿佛一汪生命之泉在静静流淌。

    而在他身前三尺之外,第一刑天同样一步未退,不过眼中却是浮现出几许感叹之色。

    “战帝道果,当真非同一般,源自人体神藏,而非是诸道,自然也就无需铭刻意志于诸天道海。”第一刑天收手而立,慨叹道,“等你真正成道,诸天道果与肉身道果交织共振,那应该就是你那具未来身所拥有的伟力了,到时候,你即便不能媲美绝巅大帝,也多半相差无几了。”

    顿了顿,第一刑天道:“所以这样来看,某种时候,我是不想看到你斩三身的,等你成帝,那具未来身,又会攀升至何等境地,是否会没入那至高的领域……”

    没有再说下去,第一刑天明白,这样干涉他人的修行路并不厚道,但他实在很想看看,这位能否缔造出奇迹,葬龙谷大帝费尽心力,也还差了半步,而今生死未卜,在第一刑天看来,这个纪元,或许唯一能够有机会成为至高大帝,却不会累及现世真身的,也就只有苏乞年了。

    就算是现在,亲手印证之后,第一刑天真切感受到战帝的强横,或许更归属于苏乞年的强横,虽然他身为绝巅大帝,但仅凭大帝体魄,根本不能压下这位的战帝之身分毫,也就是说,刚刚跻身战帝领域的苏乞年,仅凭永恒战体,就足以与绝巅大帝比拼体魄。

    这是战王路第九重界限!

    但五大刑天都明白,苏乞年绝非是一般的九重界限的盖世战王,他在九界领域凝聚肉身道果,跻身战帝,这或许不可复刻,日后在战王策上,或许更多体现的,是战王路九重界限之后,还有第十重界限,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苏乞年。

    对于第一刑天的话,苏乞年没有回应,事实上,而今的他,对于斩三身,随着真正跻身战帝领域,对于属于他的十重真如境,也有了一些新的思考,他并不急于斩三身,至少现在的他,还有成道的路要走,斩三身并不急于当下。

    深吸一口气,第一刑天收束心神,看向苏乞年,素来邋遢桀骜,甚至有些慵懒的他,露出了罕见的郑重与肃穆之色,甚至不仅是他,其他四大刑天亦如此。

    苏乞年眸光微挑,他神色沉静而从容,认真道:“诸位但说无妨。”

    “甲子之内,可成帝否?”第一刑天盯着他,开口道。

    甲子之内,可成帝否?

    对于第一刑天的问询,苏乞年心念微动,而今的他,战王路已经走到终点,跻身战帝领域,接下来就是成道了,这对于已经常驻身神一界的他来说,也非是什么难事,甚至成道的他,可直入帝路,一步越过大成或是绝世领域,成帝之前,横亘在身前的,也就只有斩三身,诞生永恒道心。

    成道,若是有意,一年半载之内,苏乞年就有把握跻身于内,但斩三身,诞生永恒道心,就没有那么容易,对于他而言,玄黄与星空修行路的交织,就在这最后的斩三身内了,能否真正交融如一,不只是他,玄黄诸天命也都在路上。

    所以,何时成帝,苏乞年也没有对于时间的绝对掌控,可能一年半载有所顿悟,就可一蹴而就,也可能要参悟数十载,乃至几百上千年,也都有可能。

    当然,苏乞年并非是没有半分头绪,尤其是跻身战帝领域,诞生永恒战体之后,无论如何,百年之内成帝,在苏乞年看来,当有八九成的把握,至于甲子之内成帝,就只剩五六成了。

    苏乞年如实相告,但无论是第一刑天还是其他四位刑天,都不禁有些无言,什么时候,成帝的把握,以数成来估量,古往今来,谁敢言一定能跻身大帝之境,千百个帝路强者,或许最后成帝的,也就一两人罢了,哪怕是他们五大刑天,昔年成帝,也是诸多造化与积淀,方才极尽一跃,若是认真来说,怕是一成把握都不足。

    再次深吸一口气,第一刑天沉声道:“那位留言,若甲子之内成帝,可为你夺取一次成皇之机。”(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八百四十九章 天人五衰,至高大帝之路!(求订阅,求月票)

    夺取一次成皇之机!

    即便已经跻身战帝领域,自问也算历经世事变幻,俯仰星河与人世间,此刻的苏乞年,也不禁深吸一口气。

    成皇,即便于现在的他而言,也过于遥远了,连成帝,也还多半需要数十载光景,修行至今,他也才堪堪年近甲子,现在第一刑天忽然告诉他,那位至多在甲子之后,会为他夺取一次成皇之机,强如眼下的苏乞年,也感到有些恍惚,觉得过于不真实了。

    他才刚刚稳固初立的巡天殿的根基,在尝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族强者,族群的上位者,而人皇所需要的背负的,则是整个族群的兴衰,和前路的方向,苏乞年自问,当下的他,还远没有做好身为一族皇者的准备。

    整个人世间,远非是玄黄大地那点人口,即便是道缺之地,于整个人族星空而言,也只是沧海一粟,在以兆亿计的族人中,或许连亿万之一都占不到。

    他背负起玄黄人皇的身份,却还没有背负起整个人族星空之力,无论是修为还是心境,都远未达至。

    苏乞年直言不讳,他修行时月尚短,底蕴的积蓄与心境的熬炼都不够,怕是无法在甲子之内背负起人皇之重。与此同时,他也提及,五大刑天功参造化,尤其是第一刑天与后来得赤皇战魂指点的第四刑天,都已位列大帝绝巅之上,或比他更能把握成皇之机。

    第一刑天闻言则轻轻摇头,道:“从你凝聚战名诛神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注定了无法避免,冥冥之中,虽未天定,但气运命数,或许都已隐隐被你左右,这乱世里,诸神将要归来,长生路可能被续接,若论成皇的可能,我等皆不如你。”

    “不错,身为星空以来第一战帝,战王策的开创者之一,你得到人界星空的眷顾之丰厚,即便是我等也有所不及。”第四刑天也开口道,“所以,你无需妄自菲薄,人皇的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只有跻身至高的生命领域,当长生路续接,方有可能更进一步,将那所谓的神威,彻底粉碎。”

    苏乞年明白,两位刑天所言都很诚恳,尤其是将要归来的诸神,对于星空诸族,都是一场天劫,光是那众多的神主,就足以横扫星空,遑论比神主更进一步的诸神,长生久视的领域,远非是后世的诸族可以揣度。

    是以,那续接的长生路,也是最大的异数,对于天劫下的芸芸众生,乃至诸皇而言,都是一场难以言叙的机缘与造化,若能有所把握,开辟出新路,延伸出新法,就算是诸神归来,诸族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尤其是诸皇,在远古之后,长生路断的岁月里,还能够达至这样的领域,跻身这至高的生命层次,每一个,都堪称是惊艳古今的存在,哪怕是那些九九重劫的至高神主,在当今这样的诸天之下,若是从头再来,苏乞年相信,或许连成帝都不易。

    “好。”苏乞年郑重道,到了而今这样的境地,已经容不得他有半分退怯。

    至于夺取怎样的成皇之机,就是五大刑天也不清楚,成皇的路不可摹刻,每个人的成皇路都不尽相同,古往今来,都没有遵循前人的路而跻身至高皇道领域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苏乞年与五大刑天论道,当然,更多的是苏乞年在请益,他刚刚跻身战帝领域,对于大帝之境,乃至至高的皇道领域,都只是一知半解,尤其是何谓皇者,与至高领域有何不同,在这几天里,也都有所洞悉。

    皇者,一定身在至高领域,但无尽岁月以来,也有人在至高的皇者路上,走出了岔路,虽然勉强跻身至高领域,却并未成皇。

    最广为诸无上传承所知的,就是以力破道这条岔路,在绝巅大帝之上更进一步,跻身至高领域,并非是生命层次的完全进化或跃迁,古往今来,很多大帝在最后成皇无望,都曾经尝试过,大都磨死了自己,倒在了至高天壁上,即便勉强跻身于内,也都不得善终。

    当然,若论至高伟力,足以与皇者比肩,即便有所不如,也不会相差很多,这等未曾成皇,却又跻身至高领域的存在,被诸族共尊为至高大帝。

    凌驾于绝巅大帝之上,问鼎至高,在活着的岁月里,可与诸皇论道,但据第一刑天所言,古史上记载的,那些至高大帝,最终都没能活过一纪元,最长寿的,也只活了六万余载,且并非是寿终正寝,而是莫名坐化了,没有半分征兆。

    此外,其他至高大帝也相差无几,活过寻常大帝的五万载寿数的都没有,皆在四万多岁时,就莫名陨落,没有人知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古史上也语焉不详,哪怕是以战皇殿的底蕴,诸多秘辛遗刻中,也只提到了寥寥数语。

    “天人五衰。”第一刑天沉吟道,“这五个字,是佛陀一族一位至高佛帝在最后一刻留下的,但无人能够洞悉真意。”

    “所谓五衰,诸天丧钟起,天光晦暗,肌体干枯,幻境丛生,而众生心念尽显,观照大千,诸邪入体,杂念横生。”第四刑天道,“这是佛陀一族昔年公诸于世的天人五衰之解,但也只是阐述,究其根源,则无人知晓。”

    是以,没有人知晓,至高大帝的天人五衰,到底意味着什么,又有怎样的起源,甚至于诸天众生而言,甚至很少有无上传承知晓,天人五衰,是源自至高大帝的坐化。

    而除了以力破道之外,还有诸如以身合道,以己身意志为天意,截取一角诸天权柄,化为至高的符诏,从而跻身至高领域,这林林总总的皇者路上的岔道,无尽岁月以来,或许有数十条之多,但真正走通,以此跻身至高领域的,却寥寥无几,其中当以以力破道为最,足有五位至高大帝的诞生。

    但无论是何种岔路或分支,至高大帝最后,都逃不过天人五衰。

    而想要真正跻身至高领域,活满一纪元,承载这至高的生命层次的厚重,唯有成皇。

    众生有感,诸天落劫,这是成皇的部分异象,但皇道领域内的风光,却只有诸皇才知晓,五大刑天早年刚刚成帝时,也都曾向当世战皇请益过,却没有得到翔实的阐述,因为每一位皇者,都是诸天唯一,他们在皇道领域所见所闻,都不尽相同,不足以为后来者指引方向。

    至高大帝!

    这几天,对于苏乞年而言,收获最大的,是对于接下来的修行路有所把握,也进一步了解了至高领域,了解了至高大帝的无奈与悲哀,注定了难以摆脱的天人五衰,甚至比寻常无上大帝还要更早离世,即便如此,能够借以跻身至高领域,无尽岁月以来,依然令诸族强者前赴后继,苦苦追寻。

    成皇太难了,有史以来,从上古至今,一个纪元内,并世的皇者从未超过双十之数,星空诸族,除了那排在前二十之内的强族,多少族群几个纪元,乃至十几,数十个纪元,才走出了一位皇者,却也在与诸人皇的交战中或是被击毙,或是重伤之后黯然落幕。

    无论是近古的人界,还是百界破碎之后,而今浩瀚星空的人族星空,都承载了上古蛮荒最大的碎土与根基。

    “无尽岁月以来,诸族争夺,欲回归的祖地,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世间最大的成皇之地。”

    第一刑天凝声道,虽然没有明证,但纵观古史中的皇道篇章,历代人皇的强大,诸天瞩目,即便每个纪元,人皇的数量不及诸族,但人皇之威,很多时候,都令异族诸皇忌惮,乃至暂避锋芒,漫长岁月以来,强势的异族皇者不是没有,但相比于人族历代人皇,就要少了许多。

    祖地!

    这两个字被苏乞年铭记,或许,诸族执着于夺回人间所谓的祖地,真的拥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不只是因为被践踏的上古荣光。

    苏乞年走了,与五大刑天论道之后,令他刚刚跻身战帝领域而滋生的几分心气,再次沉寂下去,乱世中,最珍贵的就是时光,而今的人族,不仅有星空诸族环伺,更有诸神国度在上俯瞰,那片天碑林立的沉眠之地,诸神随时都可能归来,只等那长生路续接的契机现世。

    加固天碑,无法除根。

    在愈来愈多次接触至高的伟力之后,苏乞年隐隐明白,此前所谓的对于天碑的加固,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若是诸神这么容易被镇压消亡,仅凭他一人,又如何不能独自演化诸神黄昏。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种拖延,他所见的,那诸多神主,诸神天碑,一旦复苏归来,留给这浩瀚星空中的,恐怕唯有绝望。

    所以,无论是他,还是五大刑天,都没有将之公诸于世的打算,甚至连诸人皇世家,都没有传递消息,一来牵扯到诸神沉眠之地,一旦泄露出去,引动诸神国度的征伐,只会令星空诸族平白受益,二来,这种绝望,只会消磨战意,乱世初至,不利于凝聚人心。(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章 留下一个子嗣!(求订阅,求月票)

    星空浩瀚,瑰丽也冷寂。

    自上古蛮荒以来,历经近古一百零八纪元,再到而今浩瀚星空第三纪元,星空不只是变得更加绚烂,从最初的星星点点,到而今一挂又一挂星河交织,星云璀璨,星海无垠,诸天星辰,不知不觉中,已如时光砂砾,无法计数。

    而诸族脚下的大地,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片故土,破碎再破碎,即便是人世间,也只剩下中域五荒大地,其它四域,都化成了广袤的星空,一颗又一颗生命古星,滋养了兆亿计的人族。

    在星空诸族,很多强大的无上传承,在年轻子弟最初踏上修行路时,都会给他们观摩几块上古遗刻,非是什么无上法门,也不是先辈强者的神形,而是上古蛮荒的地势图,古老的蛮荒山水间,曾经先祖们的栖居之地。

    那是属于诸族的上古荣光。

    夺回曾经先祖们完整的栖居之地,宛如传承记忆一般,铭刻在星空诸族一代又一代族人的脑海中,而与人族的征战,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纪元的延续下来。

    而今,百界都破碎了,原本破碎的蛮荒再次崩碎,很多上古蛮荒的遗存都不甚明晰了,加上时光流转,地势变迁,真正能与上古遗刻上的地势图相对应的,放眼浩瀚星空,诸族族地,都寥寥无几了。

    原本,对于诸天百族众多的普通族人而言,数百年的光阴流水转瞬即逝,眼下不过浩瀚星空第三纪元三万多年,距离通常意义上的纪元之劫还很遥远,那已经不是他们,乃至他们之后的很多代后裔需要考虑的。

    但随着诸神血脉的临世,一切都变了。

    乱世到了,甚至因为之前战王策的出世,星空族会都已经落幕了,虽然诸族征伐的星空战师,因为诸神国度而暂时止戈,但谁都明白,血与火并未沉寂,一切都只是杀劫到来之前的宁静,更像是一种阴云积聚,星空中,随时都可能有瓢泼血雨倾泻而下。

    人世间,还能平静多久,很多无上传承都已经开始为劫数而推演,雪藏的底蕴尽数启出,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至少也要能够保留下一颗火种,留待战血复苏之时。

    近段时月,于星空诸族而言,也是十分沉重的,因为人族星空不断有消息传来,关于那场撼动诸天的惊变,诸皇的复苏,真相已经被揭开了。

    依然绕不开的,是那禁忌一脉,那一脉绕不开的,也依然是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只是这一次的惊变,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以惊世的伟岸身姿,向人世间,乃至浩瀚星空昭告,继近古第四纪元,初代战皇之后,又一位战帝临尘。

    虽然星空中一直有传闻,年轻的锁天战王已临近战帝领域,但临近与真正跻身于内,依然相隔了两重天地,其意义截然不同。

    战帝,是人间的传说,未成帝,却可与无上大帝比肩的存在,而纵观诸天百族,皇者也不过十四位,诸皇之下,大帝就是屹立在最巅峰的存在,足以俯仰星河,睥睨宇宙八极。

    而年轻的锁天战王,在星空诸族付出了血的代价传回的消息中,不仅仅是跻身战帝领域那么简单,其更早早斩出了过去、未来二身,以一己之力,压制了人世间掘墓人一脉五方大帝,并以那口身为劫器的休命刀,与葬龙谷大帝争锋。

    掘墓人一脉五方大帝深居简出,潜藏在阴暗之地,但早年也曾年轻过,有过惊绝世间的风姿,不用说葬龙谷大帝,诸族普通人,或多或少,也知晓一点关于这一位的传说,不仅是绝巅大帝,誉为这个纪元星空最强大帝之一,也是人族这第三纪元最有可能成皇的存在。

    “这才过去了多久,至多也就是几个月,神话也没这么离谱吧。”

    “从八界战王,到盖世战王,再到战帝,虽有十年沉淀,这种升华也依然违逆常识了。”

    “这世间,古往今来,多少绝艳了纪元的皇者,有几个不是违背常识,击碎传说的存在,离谱于他们而言,只是一种常态,不足为奇。”

    “学着去接受吧,既然存在了,就不要去否定,让格局膨胀,才能有眼界的跃升。”

    诸族内,有很多声音,质疑者众多,真正接受的普通族人寥寥无几,就算是各大无上传承,此番也大都瞠目结舌,实在是消息太过于惊悚了,或许对于人族而言,一位年轻战帝的崛起,仿佛看到了这个纪元,一位新皇将要继位,但对于星空诸族而言,除了惊悚与忧虑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实在是因为差距太大了,哪怕是在圣王山脉摹刻天碑,留影的诸族年轻圣王,与那位相比,也黯然失色,而一些无心星空武道大会,专注于天路杀伐的诸族年轻霸主,即便有惊绝世间之辈,但在此前九大神明子嗣入世时,也都一一显形,根本不是对手。

    当初,诸族强者认为,能够与年轻的锁天战王比肩的,还有神魔体,还有那神秘的青衣少年,还有神皇子,还有剑族剑子,毕竟都是可以镇杀诸神子嗣的存在,但现在,随着那位跻身战帝领域,传出了如此惊悚的战绩,试问同辈之中,谁能与之争锋?

    更不用说那口休命刀在手,怕是诸皇之下,其也是屹立在最绝巅的存在,这种落差太大了,那位年轻的战帝晋升太快了。

    “成帝!等到那位成帝,就算没有那口休命刀,怕也足以与绝巅大帝比肩,多半不会弱于那位葬龙谷大帝。”

    “不是多半,一定比肩,或是更强,不要忘了,其还是战王策的开创者之一,祖血之变的路上,当世恐怕没有人比那位走得更远。”

    很多异族强者沉默了,因为忽然发现,那位已经无法掣肘了,诸皇不出,有那口劫兵在手,怕是动用皇兵,也未必能够将那位留下,这无疑打乱了星空诸族很多算计,因为抛开战帝的身份,诸族或许更看重的,是其战王策的开创者的身份,尤其是其眼下跻身战帝领域,相信用不了多长时月,完整的战王策就会出世,毫无疑问,这对于人族而言,才是真正千秋万世的功绩。

    除非现在就掀起纪元之劫,抛开一切,诸皇出世,倾力一战。

    有异族老辈无上随即摇摇头,这几乎不可能成行,若是没有那诸神国度,诸族对于战王策的开创者,一定是作为首要猎杀的存在,但眼下,诸神将要归来,长生路将要续接,谁也不想在这乱世里被抛在身后,都想占据先机,开辟万世不拔的功业。

    相比于人族,眼下的诸神国度,才是悬于诸族头顶的天劫,远古天界的诸神,自黄昏中归来,浩瀚星空的众生,要如何自处,是俯首匍匐,还是平起平坐,前者不可能,后者更不可能。

    正因为执着于上古消失的荣光,星空诸族更加明白,诸神归来之后,对于这当世诸天下,必然生出的野望。

    无论是人族,还是星空诸族,这诸天百族,于诸神而言,不会有半点分别,都是远古下界的凡俗众生,归来的诸神所要做的,只是重新回到天界,而后继续俯瞰众生。

    所以,这乱世里,比纪元之劫更令星空诸族感到强烈压迫感的,是来自远古年间的诸天旧主,这是两个年代的争锋,旧主归来,想要复辟,诸天百族,谁都不会答应。

    “命运湍急,无穷岔路,哪一条才指向既定的未来。”

    这是诸族断命师一脉的强者在推演,最后咳血叹息,遭到命运的反噬,这种涉及诸天大势的变化,哪怕是断命师一脉,也无法把握,触之即伤。

    人世间,战皇殿所在的无垠战土。

    元谷地旁,苏乞年与刘清蝉并肩而坐在田埂上,看金色的元谷如浪翻涌,转眼间,又是收获的时节,岁月枯荣,这片无垠战土内,恐怕也只有这些元谷,才能够静谧的生长,而不需要思虑来自外界或未来的种种凶险。

    “你在思虑未来吗?觉得渐渐把握不住,不知道能否背负起肩头的重担。”刘清蝉看他一眼,一双眸子澄澈而明净,哪怕在苏乞年面前,她也少有小儿女的姿态,更多的是一种恬淡与超然,烟火气都留在了玄黄大地。

    “有时候,我都在想,这场重生与时空的跨越,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我们一直活在一场编织的梦境中,始终无法醒来。”

    苏乞年轻叹一声,最近十年来,他常有这样的感慨,也明白,多半是突飞猛进的修为与战力,心境的熬炼还缺少时月的打磨,但有时候,也并非是心境的缺失,而是真的拥有这种感叹,谁能想象,当初还身患绝症,行走世界,寻求活命之法的他,时隔不到一甲子,哪怕呼吸间,也足以令恒星熄灭,群星移位,举手投足之间,更是破灭星河也不过一念之间。

    “我们……可以留下一个子嗣。”

    什么!

    苏乞年一怔!(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八百五十一章 我们成亲吧!(求订阅,求月票)

    苍山幽静,灵泉汩汩,元谷地满是成熟的谷香。

    苏乞年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道:“你再说一遍。”

    砰!

    一只秀足如天柱踏落下来,苏乞年脚下的大地顿时裂开数十丈的沟壑,虽然一点也不疼,却让他回过神来,再看向刘清蝉,早已撇过头去,只是耳根通红,甚至蔓延到了洁白晶莹的玉颈,苏乞年眸子发光,难以抑制心中的惊喜,哪怕而今身为战帝,已经屹立在了这人世间的顶峰之上,也难掩汹涌的情绪喷薄。

    这些年来,无论是他还是刘清蝉,都在修行路上上下求索,从没有半分懈怠,很少有驻足的时候,两人虽然已是道侣,但对于是否留下子嗣,都没有主动开口过,甚至苏乞年自己,有时也觉得,在这样的乱世里,若是留下了子嗣,是否过于残忍,诞生在动乱里,活在血与火中,而他的父母,也多半不会有太多的时月陪伴左右,身为人族强者,族群的上位者,肩头背负的东西太多,很多时候,都难以兼顾。

    苏乞年伸出手,没有犹疑,将眼前这看似清冷,实则将一切烟火都深藏心底的女子拥入怀中。

    刘清蝉肌体瞬间绷紧,但很快放松,纤柔的手臂也随即环住了苏乞年的腰,她将臻首轻轻埋在苏乞年的胸前,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柔软:“这一世,你注定了要为族群征战在最前方,我未必能够跟上你的脚步,但我会和孩子在这里等你,传他你的道,你的法,不求他无敌于世,只愿他平安快乐……”

    苏乞年心神轻颤,他听出来刘清蝉对于未来的忧虑,清冷如她,心中也有极致柔软的地方,却没有阻止他,愿意永远在身后等待,眼下,更想为他留下血脉子嗣。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刘清蝉的清冷烙印在骨子里,清丽绝艳,如天女临尘,难以亲近,但苏乞年从来都明白,那只是她心中的柔软不对外开放,虽然少去了几分明媚与柔美艳丽,于他而言,却更贴近真实。

    “说起来。我们都五十多了,换做后世地球上,都是近花甲的年岁了。”苏乞年在女子耳畔轻语道,“这一世,我们虽然成了道侣,但这些年来,我从未驻足,永远在四处奔忙修行,我欠你一个交待,这里不是后世,不同的时空,我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但所谓道侣太出尘了,与修行牵扯,还是不够纯粹,既然入乡随俗,且落红尘,我们成亲吧。”

    我们成亲吧!

    刘清蝉浑身一颤,清亮的眸子抬起,忍不住白他一眼,道:“你这木头也开花了。”

    话音刚落,她就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清冷绝艳如她,此刻笑意明媚,令眼前这片金黄的谷浪都黯淡了,明月高悬,漫天清辉,都似乎凝聚其身,空灵而又热烈。

    苏乞年又是一愣,看那饱满红润的双唇,仿佛莹润着水光,忍不住低头,将那唇角的笑意全部饮尽。

    那是比纪元血泉更浓烈的沉醉。

    巡天殿内。

    三疯道人眼中先是浮现一抹诧异之色,随即就颔首笑道:“老道不食人间烟火久矣,没想到还能有为新人祝福的机会。”

    殿内,玄黄诸天命相视一眼,很多人感到有些恍惚,哪怕在玄黄大地,他们大多也高高在上,参加的婚宴之类,最早的,怕都在百十年前,尚且年轻的时候,等到元神纯阳,乃至跻身天命之后,身份地位不再相同,也就渐渐远离普通人,就算是汉天子等五国国主,很多时候,也只是赐婚罢了,就算是太子立妃,也是成婚之后,再前往宫内请安。

    人皇要成亲,这怎么看,都有些太过突然了,但众人很快也回过神来,毕竟年轻的人皇的道侣,他们也都是熟识,尤其是汉天子,此刻微笑着点点头,这是他刘家的郡主,这么多年过去,一直相伴在年轻的人皇左右,道侣虽然同样被认可,但成亲的意义,或许很多时候,是红尘里最绚烂而美好的辰光。

    尤其是对于年轻一辈而言,这样的经历,或许是不可或缺的红尘洗炼。

    不过眼下乱世里,一切从简,什么三书六礼大都被摒弃,对于苏乞年与刘清蝉而言,数十载两世的相识与相知,一些繁文缛节,并无太大的意义,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的认可,当然,至亲尚在,成亲之日,也都要禀明父母。

    短暂的沉静之后,巡天殿内顿时嘈杂起来。

    一群玄黄天命平日里除了修行悟道,要么就是交手切磋,就算成了巡天使,在监察五荒大地时,很多时候,也都在与人交手,至多观摩一番各地水土风物,如眼下这般,一群人聚在一起,商讨一桩亲事,实在是有够新奇,也激起了不少玄黄天命的奇思妙想。

    “巡天谷旁有片灵湖,灵湖畔修一座府邸,一群辟地境或开天境的兵匠出手,一两天就够了。”

    “选阳宅不要看风水吗?再说了,灵湖边雾气重,妨碍观礼。”

    “人皇在哪里,哪里就是风水圣地,要看什么阳宅!”

    “我看十里外那座山涧也不错,依山傍水,稍微休整一下,算作迎宾之地……”

    苏乞年有些发怔,看一群过往看上去超然出尘的天命宗师,此刻像是市井里的普通人家,在商讨儿女的婚事,一脸的兴奋与计较,甚至到后来,真临剑圣与大元天鹰还急眼了,两人为了迎亲的时辰僵持不下,直到三疯道人没好气地冷笑道:“你们争什么,他们两个的生辰八字,你们知道吗?”

    真临剑圣与大元天鹰目光一滞,顿时有些尴尬地彼此拱拱手,而后侧过身去,又与其他同道交流去了,看眼前这闹哄哄的一幕,苏乞年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暖意在身上萦绕,也许,这也是很多强者,在成王、成帝,漫长岁月以后,最渴望的东西。

    屹立在绝巅之上又如何?感受过极尽璀璨之后,到后来,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世间只剩下孑然孤影,在时光长河中看沧海桑田,最后黯然老去。

    所以,无上战史上的记载,真正寿终正寝的王者或大帝并不是很多,在苏乞年看来,或许为了避免最后的麻木,不少年老的王者或大帝,都选择了天路上极尽一战,在辉煌中落幕,或是陨落在大敌的手中,于很多无上强者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归宿。

    “这可真是……热闹啊!”巡天殿一角,河老三感叹道。

    二师兄祁清瞥他一眼,淡淡道:“青雨堂,你还有机会,你可以试试,乘一乘小师弟的东风。”

    “能别提吗?”河老三顿时面色一垮,苦笑着摇摇头,“错过了就错过了,这乱世里,又能奢求什么,不过在错误的时光,遇到了错误的人。”

    “渣男。”

    “什么?”河老三一怔,看向一旁的七师妹,却见其认真道:“小师妹说过,在她的家乡,对于三师兄你这种境况,有着统一的称谓。”

    “渣男,心碎如渣的男人吗?倒也是恰如其分的比喻。”河老三感叹道。

    “不,小师妹说,那是渣滓,是糟粕。”一身雪白的荒蚕长裙,容颜绝丽的七师妹如明月般的眸子斜睨他一眼,平静道。

    我@#¥%…………

    河老三不想说话了,很想一个人静静,所幸祁清等人对他那些过往也并不很感兴趣,他们随即也加入了商讨的行列,毕竟若是成亲,锁天祖地也是绕不开的必经之地,需要去叩首,禀明恩师,祖地那些族人,也一定很期待那一天的热闹与喜庆。

    巡天殿中央,苏乞年与刘清蝉相视一眼,都有些头大,即便是从简,也有很多无法省略的东西,对于从未经历过的二人而言,真是宁可找一位大帝或是王者激战一场,也好过这诸多繁复的细节,不过很快,两人又相视一笑,正是这些鸡毛蒜皮,才构筑了人间万家灯火,曾经的他们,也一样是寻常百姓人家,生命的进化到深处,再回首,才发现,这些孱弱时候的记忆,或许才是最刻骨铭心的。

    高处不胜寒,脚踏实地是人间。

    这一下,足足过去了大半天,一群玄黄天命与大师兄等人,方才勉强议定了那一天的流程,及至需要送去请帖的人或无上传承,虽说从简,但眼下的苏乞年身份地位已不再相同,一言一行都万众瞩目,有些世事人情,是无法避免的,无论是他,还是战皇殿,都要顾虑周全。

    当然,众人也考虑了苏乞年二人的感受,除了几大无可避免的人皇传承或故旧,九成以上的无上传承,都不去惊动,而时辰由把握气运禁忌的汉天子算定,就在半个月后,迎亲在辰时,迎宾在巳时到午时之间,未时拜堂。

    而地方,就在巡天谷十里外,那座毗邻元谷地的山涧中。(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八百五十二章 河老三的苦,回到红尘中去!(求订阅,求月票)

    巡天殿内。

    在初定了成亲当日的流程之后,很多准备就要立即展开了。

    首先,确定了由大师兄洛生与三疯道人走一趟玄黄大地,将苏望生夫妇等至亲与故旧请来,因为玄黄大地的隐秘,也唯有身为绝巅阵道宗师的大师兄亲往,才能够杜绝隐患。

    至于过去与未来二身,这种境况下,苏乞年觉得,就没有必要惊动他们两位了,遑论现在的过去身,多半会对于他的召唤有所抵制,不愿轻易现身。

    此外,诸玄黄天命身为巡天使,其中一些人将带着苏乞年亲手铭刻的灵玉请帖,送往各大人皇传承与一些故旧所在之地,另外剩下的人,将与第一战域诸多兵匠对于那座毗邻元谷地的山涧进行修整与府邸的筑造,而后,成亲当日需要宴客,身为巡天殿主,星空第一战帝,也不能太寒碜。

    祁清几人的目光,几乎在同时落到了河老三身上。

    “往事不可追,你好好把握当下吧。”六师兄轻笑道。

    河老三顿时炸了毛,这是惦记上他的那点家底了,但看到无论是祁清,还是冷风,抑或是其他几人目光都带着几分俯瞰的味道之后,他顿时泄了气,这是要生生掏空他那点珍藏,过去这些年,可没少被这几个偷挖。

    而除了战皇殿这片无垠战土,锁天祖地也需要准备,但并不很繁琐,只有七师姐与河老三两人动身。

    至于剩下的二师兄祁清几人,则坐镇巡天谷,以维系巡天殿监察天下的权责,因为除了巡天殿外,战皇殿诸多刑天,也都有巡守天下之责,只是而今一旦出手,所擒拿的一些罪囚,不再交由刑天殿发落,而是由巡天殿裁定。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苏乞年与刘清蝉二人反而落得清闲下来,眼下人间刚刚肃清,天下宁定,这短暂的清宁时光,在这乱世里,实在是难得的恬淡与祥和。

    两人都很珍惜这样的平静,因为他们很少驻足,彼此之间难得这般回归生活,体悟男女之间的温情与热烈。

    刘清蝉很美,能被挑剔的星空诸族同辈誉为天女,她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气质清冷,但的确风华绝代,身姿婀娜,如玉石般晶莹的脖颈下,划出饱满的弧度,她腰肢纤细,双腿笔直而修长,莹白的肌体上弥漫淡淡的清辉。

    两人并肩而行,刘清蝉一头青丝如瀑,披散在身后,素纱长裙随风轻舞,周身更流溢淡淡的馨香,相比于往日的清冷,此刻的她嘴角含笑,像是天女堕入凡尘。

    他们穿过山涧的灵溪,走过碧青的草地,掬起灵花上的晨露,采撷不知名的山果,真正驻足下来,苏乞年发现,原来号称战土的战皇殿,居然还有如此幽静出尘的风光。或许并不是他们忽略了,或者缺少一双体悟万物自然的眼睛,而是在战皇殿这样的人族战师祖地,守卫人族疆土的最前方,哪怕是诸多势力虬结的各大战域,众人的念头,或许更多的,还是专注于生命的进化。

    “甲子之前,谁能想象,我们可以见到这样古老的风光,后世的地球上,虽然有着诸族道统的痕迹,但相比于这方天地,却是真正的净土了。”一汪灵泉前,刘清蝉轻语道。

    “那一定是无数先贤征战,用血与骨堆砌出来的。”

    苏乞年感叹,当年星空深处,那些蛰眠的异族强者,或许还有尽数复苏的一天,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地球或人间,能否挡得住那自星空深处而来的铁蹄。

    随即,苏乞年又摇摇头,这难得的清静与驻足,这些忧虑与思量,就暂且抛诸脑后,一整天,两人都在山野莽林中漫步,时而登上凝翠的苍山之顶,以万年古茶的新芽煮茶,时而于清泉汩汩,幽邃如墨的潭水前垂钓、烧烤,早已辟谷,不食烟火的二人,感受到了久违的红尘气息,尤其是苏乞年,脸色不再平静或沉凝,而是彻底舒缓下来,嘴角也常常挂着微笑,那周身弥漫的生命清气,也愈发灵动盎然。

    夕阳如火,映照在一片如镜的大湖上,时而有飞过的灵鹤踩水,那如火的夕阳顿时破碎开来,惊起湖边汲水的荒兽,顿时四散没入莽林中。

    两人并肩坐在湖畔一块生满了青苔的磐石上,看这人间如山的古老神阳坠落,一轮神月早已在东荒的尽头露出了芽儿。

    直到明月高悬,两人熄灭了湖边的篝火,走进了百里外的刑天谷,刑天大殿内此刻只有第四刑天在,当看到苏乞年二人后,第四刑天轻笑道:“你们是来送请帖的吗?”

    身为战皇殿五大刑天,这片无垠战土内一切种种,又如何逃得过他们的眼睛,遑论一整天过去,消息早已在这片无垠战土蔓延开来。

    “让诸位见笑了。”苏乞年嘴角含笑,送上灵玉请帖。

    “战皇殿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这何尝不是令我等重返人间,不再高高在上,”第四刑天笑道,“成亲这样的喜事,我觉得以后可以在这里推行下去,守卫人族疆土,也有体悟人间温情与喜乐的时候,这对于心境的熬炼,或许也是一场难得的洗礼。”

    “对了,等到那一天,河老三的血泉,可要管够,当年他隐姓埋名,行走中域,酿造血泉,这人世间三位大宗师,他可是硕果仅存了。”

    “一定让大家尽兴。”苏乞年笑道,一点也没有慷他人之慨的自觉。

    而刚刚赶回北荒锁天祖地的河老三,倏尔背脊生寒,他眉眼直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冥冥之中,他竟有一种空空荡荡的失落感。

    见鬼了!

    河老三腹诽,为什么小师弟成个亲,他却有种要倾家荡产的感觉。

    身侧,七师姐斜睨他一眼:“你那些存货,难道留给青雨堂吗?”

    “求别说了。”河老三脸色一垮,现在万分后悔,当年嘴瓢,一次几人喝醉后,一股脑倒了出来,现在成了几人手中的天剑,动不动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些年来,怕是有近三成,都落进了这几个黑心的肚子。

    半炷香后,苏乞年与刘清蝉走出刑天殿,因为其他四大刑天不在,苏乞年将灵玉请帖交由第四刑天转交,出乎意料的,第四刑天向他多要了两张请帖,但并未多说什么。

    而看苏乞年二人并肩走出刑天殿的背影,第四刑天倏尔感叹一声,从这位年轻的巡天殿主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蓬勃朝气,他们这些无上大帝,哪个不是已经修行了千载以上,漫长的岁月,终究令他们沾染了几分暮气,岁月打磨,一些棱角变得圆滑,而身为族群的上位者,时刻保持威仪,才能慑服众人,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孤寂。

    虽说论道修行,更看重生命层次,但生命进化,难道真的只为了长生久视,活得更长的意义在哪里,当观遍沧海桑田,日月轮转,诸世变迁,一颗心再无波澜,永生不死,又有何用?

    道侣,寻道路上相伴而行,而成亲,才是人间烟火。

    在诸无上传承,第四刑天知晓,更多的修行者,只是结成道侣,不愿耽误修行的时月驻足,尤其是一些无上生灵,世人更多知晓的,是他们的传说,他们的子嗣与血脉后裔,至于他们的道侣,哪怕曾经也艳冠一方,也渐渐被世人遗忘。

    成亲就更不用说,一般只在至强师部之下的诸多部族盛行,最为热闹的,反而是那些游散部落。

    这一刻,第四刑天的眸光有些悠远,或许远离红尘,可以静心养性,但这烟火人间,超凡入圣,成王成帝,或许最初的愿景,并非是为了获得力量,乃至长生久视。

    及至至高的皇者路,何谓人皇,是否要回到红尘中去……

    第四刑天露出深思之色,他一身修为,在五大刑天中并不顶尖,但此前赤皇战魂的附身,令他真切感受到了一代人皇的伟力,这种经历无与伦比,乃至令他在短时间内,已经碰触到了绝巅大帝的领域,甚至以残留的人皇之悟,就算是真正的绝巅大帝,也未必能够压其一头。

    更重要的是,赤皇战魂附身,为他指引的方向,但路,还是要他自己去开拓,每一位皇者的路,都是不可摹刻的。

    五荒大地。

    虽然苏乞年等人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意思,诸玄黄天命送请帖也是低调行事,但消息还是在第一时间席卷了整个中域。

    巡天殿主,要成亲了!

    这位刚刚肃清人间,扫平了葬龙谷的星空第一战帝,而今要成亲了,与其成亲的,也是其道侣,那位在圣王山脉声名初显,而后为诸族同辈瞩目的不空天女。

    一个是战帝,一个也是世间少有的女战王,绝艳星空,如天女临尘。(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八百五十三章 星空中重逢!(求订阅,求月票)

    五荒震动。

    巡天殿主要与不空天女成婚,若论当下的人世间,毫无疑问,年轻的巡天殿主万众瞩目,星空第一战帝不是说说而已,这种道果古今难觅,上溯至近古年间,也唯有初代战皇有所成就。

    不是结成道侣,而是成亲,这在诸无上传承,实在是无比罕见,因为对于那些超凡入圣之上的存在而言,他们更想要的,是修行路上的道侣,甚至就算是寻找道侣,很多时候,也只是为了留下血脉后裔,以壮大部族或传承。

    成亲,对于无上生灵而言,实在是太过遥远,是他们不愿沾染的领域。

    “这可真是出乎预料,巡天殿主怎么会想要成亲。”

    “传闻不空天女与其同为那位离世的诸天禁忌的弟子,早在其出身之地,两人就已经结为道侣,何必再成亲呢?”

    “那些孱弱的部族中人,才会在意这些凡尘俗世的礼仪与形式,红尘多妖娆,红颜易老,韶华流逝之后,也只是一坯黄土,埋下的是红粉骷髅。”

    “你们懂什么!不空天女是一般人吗?这才是回归初心,不忘出身……”

    五荒大地一片嘈杂,消息传出之后,就引动了各方热议,很多人不理解,尤其是诸多无上传承,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多此一举,还是说,战皇殿想要继续为那初立的巡天殿造势,以加深根基,彰显声威。

    这该是五荒这么多年来,少有的盛事了,人们可以想象,成婚那一天,战皇殿到底会是怎样的盛景,诸无上传承云集,各种大人物现身……

    但再次出乎他们意料的,不多久,再次得到消息,似乎那位巡天殿主成亲,并没有惊动诸无上传承的意思,只是给诸人皇传承,以及一些故旧送上了请帖,其余九成以上的无上传承,都未曾邀请,这场婚事,似乎并不打算张扬。

    “这算什么!我们西荒的女儿哪里不如那不空天女,成亲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低调不张扬,还是不想招惹非议,这是不想给交代了。”

    “成亲那天,我们去堵门,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视而不见。”

    西荒很多无上传承不时有声音传出,但也只是针对年轻的战帝成亲一事,至于西荒雷神世家族地,那位雷家之主脸色很不好看,不时咒骂,一群就知道拱火的老东西,他不用问都知道,除了那三四个老不死的,趁机拿他开涮,其他西荒无上传承,才不会妄议这种儿女私情。

    遑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换做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抡下去了,但那几个老东西,他实在是……打不过。

    这位雷家之主苦笑着摇摇头,事实上,从葬龙谷一战尘埃落定之后,他就明白,那的确不关那位年轻的巡天殿主现世真身的事,至于那过去身,日后斩三身,多半也要烟消云散,实在是追究不起来,他更不会妄加揣测,那位年轻战帝之所以成亲,是为了避嫌,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以那位的身份地位与修为,素来中正堂皇,若不是源自本意,谁也不能强求。

    虽然年轻的巡天殿主没有广发请帖,不想张扬,邀请的只是避不开的人皇世家与至亲故旧,但五荒大地很多人,还是不想错过这样的盛事,至于诸无上传承,也都召集了部族的上位者,年轻战帝没有邀请,但他们却不能视而不见。

    身在战皇殿,虽然这几日里苏乞年二人不问世事,但一些消息还是传入了两人耳中。

    这该就是上位者的无奈了,苏乞年忽然生出一些体会,从他接任巡天殿之主以来,很多时候,就不再如之前一般肆意,尤其是在做出一些决断前,需要有所考量,并不是每一个强者,都能够接受这样的束缚,所以,一个族群的强者可以有很多,但上位者就寥寥无几。

    因为这不仅仅需要强大的修为与战力,也要能够约束自己的心,从心所欲不逾矩,将变得十分艰难。

    这一天,苏乞年二人路过元谷地毗邻的那座山涧,开阔的山涧,已经被修整得差不多了,一条灵溪穿越山涧而过,两侧尽是青碧凝翠的草地,各种奇葩盛放,灵气氤氲如薄雾,随着第一战域诸多兵匠出手,在灵溪上,一座不大而幽静的府邸已经初具轮廓。

    “这算是婚房吗?”刘清蝉如水的眸子眨动,睫毛很长,轻笑道。

    苏乞年饶有兴致道:“上辈子我可买不起这么大的婚房,战皇殿也等同于京城了,十几亩地的房子,首富也要掂量一下了。”

    “你是想说,这辈子你逆袭了吗?”刘清蝉瞥他一眼,唇角微翘,像是挂满了春花秋月。

    “我想,我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主角了。”苏乞年语气带着玩味道。

    刘清蝉先是斜睨他一眼,而后又轻声道:“若是真的,那故事的结局应该会很好,愿这人间太平成真。”

    愿这人间太平成真。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这些美好的愿景,若是都能够实现,那么这人间还会有无数个圆满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传奇里的主角,红尘里烟火不熄,只是,这些美好的愿景,能否有实现的一天,哪怕而今身为战帝,苏乞年也看不清半点未来。

    “拜见殿主!”

    灵溪前,看到苏乞年二人到来,修筑府邸的一群兵匠皆躬身行礼,却被苏乞年挥手止住,笑道:“诸位无须多礼,苏某私事,却要诸位费心,到时候请诸位共饮血泉。”

    “殿主言重了,您修府邸,我们这些弟兄都是千百个愿意,我们修行人出手,自然胜过普通人千百倍不止,就这您还不肯修筑太大,最多还有一天,我们就可以收手了,若有不满意的,您直接让人来说一声,我们立即过来修整。”

    一名为首的兵匠裸露着强健饱满,如铜铸的上身,他憨笑着开口,确实是心甘情愿,殿内诸位紫绶刑天,开辟战域尚且不说,战域内各种天宫、圣堂、及至域主府,哪一个占地不是千百亩还多,十几亩的府邸,他们已经是拖延再拖延,只为了精心布置,否则哪里用得了三四天的工夫。

    此外,他们对于年轻的巡天殿主,也心存敬仰,无论是战王策的出世,还是纠正九极蜕变之路,及至其生平虽然只有短短数十载,但其对于人族的功绩,就算是人间诸帝,很多都远远不及,这要是换做战皇殿寻常神圣,乃至紫绶刑天,五大刑天早已赏赐下不知道多少灵物或造化,但巡天殿与刑天殿并立,再向上,就是当世战皇了,身为战皇殿的上位者之一,如五大刑天,更多的是给予,而非是索取,从苏乞年的身上,一群兵匠仿佛看到了五大刑天的影子。

    “那就有劳诸位了。”苏乞年点点头,也没有再客气。

    再看山涧里,好几位玄黄天命进进出出,安排第一战域的杂役,对府邸进行布置,一切风貌,都是依玄黄大汉而行,尽可能地再现出来。

    这要是让玄黄大地五国中人看到,一定会瞠目结舌,他们素来只能仰望,高高在上的诸天命宗师,眼下如管事一般,在一座府邸前不断挥手,那样子,像极了堕入凡尘,从超然物外,变得有血有肉,不再那么令人望而生畏。

    倏尔,苏乞年念动,转过身来,刘清蝉也随之转身,就看到大师兄洛生与三疯道人并肩走进山涧,嘴角含笑,望向两人。

    “大师兄,师祖。”苏乞年凝声道。

    只见大师兄洛生一挥手,山涧里就多出了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苏望生夫妇,身侧侍奉的,除了兄长苏乞明外,还有弟子玄不念,此外,与苏望生夫妇并立的,还有那位一身墨色长袍的大汉镇妖王刘曾安。

    再世为人,苏乞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虽然带着前世记忆,但这并不妨碍他接纳苏望生夫妇,与大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家一般,他渡过了一段他前世奢望而不可及的平凡岁月。

    所以,他厌倦了纷争,只想静心读书,安然生活,度过此生,有亲人相伴足以。

    可惜到后来发现,身负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的他,注定了要觉醒,他曾经抗拒,甚至迷失在书中的道理里,想要融入玄黄,融入大汉,不显得那么另类,但终究还是踏上了修行路,并就此扶摇而上,未能止步。

    深吸一口气,苏乞年没有犹疑,身边的刘清蝉也一样,两人一步迈出,就出现在苏望生夫妇与刘曾安身前,而后双膝落地。

    “爹!”“娘!”

    “起来!跪着做什么!我们来了,给你们主婚!”苏望生唇角轻颤,伸手托住苏乞年的手臂。

    刘曾安也托住女儿的手臂,深吸一口气,道:“爹来了!”

    这位大汉镇妖王深知这个女儿的性子清冷,素来不喜繁文缛节,往日里别说叩首,哪怕是逢年过节,请安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虽然他不清楚这些年,刘清蝉在星空中经历了多少,但从其眼中,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四章 传法玄黄,不存在的鸿沟!(求订阅,求月票)

    山涧寂静,唯有苏望生夫妇与刘曾安的声音。

    “你们要成婚了,我们很高兴,但走得太急了,想带的东西只准备好了一半。”苏氏微笑道,“你不知道,你爹得到消息,高兴得一整夜没睡,和曾安两个人喝了一宿的酒,若非你大师兄出手,怕是要醉着上路呢。”

    “你们要成亲了,这很好。”刘曾安看着刘清蝉,温声道,“你母妃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很高兴。”

    刘清蝉眸光微动,没有清冷,只有几许歉疚之色,道:“过去……”

    “过去的都过去了。”这位大汉镇妖王,却是止住了女儿的话头,摇头道,“你从小就早慧,极有主见,这些年来,你走过的路也一直没有令为父失望,你是大汉的天阳,你有你的心气与故事,不管过多久,只要记得,哪天累了,为父这里,随时等你回来,镇妖王府,你的厢房一直还在。”

    刘清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正因为她执着于前世,毕竟与苏乞年前世不同,她曾经拥有着近乎圆满的一切,想要她就此彻底接受这一世的至亲,至少她花费了这么多年,也始终觉得父女之间,似乎有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原来,这所谓的鸿沟,一直以来,都只是她人为臆测,乃至缔造的。

    “刘……”这边,苏乞年刚要见礼。

    “你该叫我什么!”这位大汉镇妖王虎目一瞪,虽然面相普通,但此刻却有一种迫人的气势,令苏乞年窒息。

    “岳父大人!”苏乞年立即改口道。

    既然成亲了,那就不是道侣了,一些凡俗的称谓和礼仪还是要的,过往,这位大汉镇妖王不太好摆架子,修行路上,讲究的是缘法,有些东西不能强求,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他玄黄人皇又如何,成亲了,那也是他的女婿!

    刘清蝉玉靥微红,但还是配合刘曾安狠狠瞪了苏乞年一眼。

    “师父!”“师叔!”

    紧接着,就是玄不念、秦伤、罗升等一群青羊峰弟子,他们露出无比激动的神色,尤其是玄不念,她入门最早,也得承了苏乞年的衣钵,一身光明法,在玄黄大地,光明圣女之名,早已名动天下,是玄黄大地而今一等一的纯阳绝顶人物,是苏乞年改变了他们爷孙二人的命运。

    “都起来。”苏乞年心中也有诸多感触,当年行走江湖,一切种种都自脑海中浮现,如刀刻斧凿般清晰。

    随即,他又看向一身紫色道袍的清夜,身为青羊峰峰主多年,他那一身赘肉早已被熬炼光了,再加上跻身元神之境,现在看上去竟颇有几分丰神俊朗的气质,与过去截然不同,还有清羽,他一身剑意愈发纯粹,竟有几分化身为剑的气韵了,以其九重不灭境的修为,那股无形的锋芒之气,足以令这星空中的开天境大能都为之忌惮。

    再相见,三人之间没有半点生分,尤其是清夜,他伸手拍了拍苏乞年的肩膀,在一群青羊峰弟子看不见的角度,朝着苏乞年挤挤眼,道:“我可是听说,你有位三师兄擅酿一种血泉,这种酒以血入曲,当真是新奇得很,成亲那天,可要管够。”

    “只要你喝得下,顺走就免了。”苏乞年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哈哈,还是你了解他!”清羽笑道,“这些年里,他已经成了诸峰谢绝光临的恶客,天柱峰的山中窖藏,也被他光顾了几次,宁通掌门亲自为他下达了手谕,如非召唤,禁入天柱峰!这武当山七十二峰,历代峰主中,这种殊荣,他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清夜闻言顿时翻白眼,道:“一群修道人,好酒的本就少,那么多存货,拿出来分享才是道友嘛,心胸要开阔一点,这么计较有意思吗?”

    清羽不理他,只是与苏乞年相视一眼,两人随即放声大笑。

    此刻,锁天祖地。

    在七师妹明媚如朝阳的眸光注视下,河老三心中滴着血,从地窖中搬走一罐又一罐血泉,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寒,总觉得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手脚麻利点,一罐一罐搬,你要搬到什么时候,是你战王域不够大,还是觉得过几天只是家宴,这点就够用了。”七师妹嗤声道,“瞧你那点出息!”

    河老三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口,早知今日,他就不该埋在祖地里,这下好了,早惦记晚惦记,他这些经年的宝贝,终究是要与他永别了。

    战皇殿。

    一群至亲故旧,就在山涧里燃起了篝火,一大群人围坐着,脸上都流溢出灿烂的笑,苏乞年与刘清蝉相视一眼,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原来如眼下这般的恬淡与温情,是如此令他们沉醉,那是不灭意志也无法给予他们的精神愉悦。

    此番,经过与三疯道人商议,苏乞年请大师兄洛生走了一趟玄黄大地,将清夜等青羊峰弟子,以及苏望生夫妇,玄惜老爷子一干人等带来了浩瀚星空,至于其他武当门人,以及江湖武林中的故旧,则没有轻动,一来而今的玄黄大地身为道缺之地,与浩瀚星空隔绝,出来的人越多,越有曝露的可能,二来,身在玄黄大地,元神路上走得越深,对于觉醒人族战气,踏入星空修行路的助益越大,毕竟诸玄黄天命已入星空,剩下的诸元神,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攀升至神圣乃至无上领域,不若在玄黄大地继续打熬,以待合适的时机。

    此外,这一次大师兄与祖师回到玄黄大地,还带去了战王策,以及各种战皇殿收录的兵法,圣法,尽皆交由宁通道人,与五国国主商议,择选部分公诸于世,尤其是战王策,融入了人皇经文,哪怕不立即选择觉醒人族战血,对于气血的凝炼与蜕变,及至元神纯阳,也有诸多难以估量的好处。

    这是唯一要在玄黄大地公诸于世的修行法,因为不是什么惊世的杀伐术,只是涉及修行与祖血之变,是生命进化前路上的明灯。若能有所领悟乃至成就,日后踏入浩瀚星空,元神法融入星空修行路,定能不断打破界限,获得生命本质上的跃迁。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篝火不断熄灭,又重新燃起,众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哪怕是玄不念这群小辈,也都放开了矜持,这些年玄黄大地江湖上的种种变故,虽然不过三十余载光阴,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已经是半辈子了。

    苏乞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将苏望生夫妇,乃至清羽等人借此成亲的机会接来,在这样的乱世里,哪怕是玄黄大地,或许也终究会有曝露的一天,而今,元神法与星空法的交融尚未有实质性的突破,身为他缘起之地的青羊峰众人,早一步踏入浩瀚星空,或许从不同的境界尝试,更能寻到一丝契机所在。

    当然,也有少数一些青羊峰弟子选择了留在玄黄大地,或是因为至亲老去,或是因为有家室不忍远行,就算是眼下选择了踏入浩瀚星空的诸多青羊峰弟子,苏乞年估摸着,若有所需,每隔半个甲子,也要带他们回去看看。

    他们选择了孑然一身相随,征战星空,身为前任峰主,无论这乱世最后会如何,他都要有所交代。

    翌日辰时,横跨灵溪两岸,一座红墙黑瓦的府邸落成,苏乞年引着苏望生夫妇等人入府,十几亩的府邸,真正走进其中,就发现不是一般的大,苏乞年轻笑着摇摇头,第一战域那群兵匠难怪耗费了足足好几天,原来他们更在府邸中勾勒,嵌入了一方洞虚阵法,纳须弥于芥子,这十几亩的府邸,走进其中,放眼望去,怕不是足有数万亩大,府内亭台水榭,各种阁楼素雅却又不失华贵,每一处细节都尽善尽美,毫无瑕疵,宛如天工。

    尤其是一些栽种的灵竹奇葩,流淌淡淡的灵气,甚至有上百口灵泉,被接引至府内,哪怕才数日光景,府内已弥漫了一层淡淡的灵雾,呼吸吐纳之间,哪怕还无法炼化,对于苏望生夫妇而言,也感到身轻体健,浑身通透,宛如天境。

    就算是普通人到了这里,哪怕不入修行路,活满一两百岁,也是轻而易举,对于修行人而言,更是足以称得上圣地了,哪怕神圣在这里日夜吐纳,也不会令府内的灵气减少几分。

    清夜更是啧啧赞叹,这可比青羊峰大多了,只是一座府邸,快抵得上小半个武当山地界了,这可是生生造就了一方修行圣地,而这一夜,他们也得闻了眼下苏乞年所在的修行境界,虽然初入浩瀚星空,他们对于星空中的生命层次,还缺少十分直观的认知,但神圣领域还是接触过的,似乎也与当下的苏乞年相差甚远,几乎隔着不止一个大境界,身为他们玄黄人皇,哪怕踏入了浩瀚星空,而今也仅次于五大人皇,被誉为星空第一战帝。

    安顿好苏望生夫妇以及清夜等人之后,一群人就开始为十日后成亲当日的种种布置忙碌开来。(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举世瞩目,四方大帝!(求订阅,求月票)

    星空无垠,十日光景于诸天星辰,很难生出半分变化。

    某一刻,浩瀚星空一角无人区,冰冷的虚空中,骤然间弥漫起金色的光雨,浩荡神圣的气息,像是一片阳河坠入了凡尘,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身披金甲,自神圣金雨中浮现,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丰神如玉,只是淡金色的眸子漠然,他伸手竟掬起一捧斑斓的海水,而后任其自指缝间流逝。

    看一眼掌心,身披金甲的年轻男子轻轻摇头道:“这后世的诸天道海,也太过孱弱了,远不及当年了,看来长生路断,连诸神权柄也被削弱了。”

    顿了顿,他眺望远方星空,淡金色的眸子浮现冷色:“这么多人,连一个后世的少年都没能抓到,既然曾与那诛神者同行,那就姑且看看这后世的人间,如此孱弱的诸道,居然还有人敢以诛神者自居。”

    人族星空,中域五荒大地。

    这一天的五荒宁静祥和,也热闹非凡,尤其是大荒境内,各种宝辇战车时而横空而过,也有天马灵禽展翅,若垂天之云,大地上,很多部落的族人忍不住仰望苍茫天宇,眼中浮现出浓浓的艳羡之色,尤其是众多的年轻人,心中着实泛酸,一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的同辈强者,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祖辈也难以企及的境地,与大帝比肩,现在更是逆着潮流,要与一位同样举世难见的女战王成婚。

    毫无疑问,这一天注定了举世瞩目,下至荒莽中居无定所的游散部落,上至诸人皇传承,人世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向了那片无垠战土。

    朝阳初升,辰时刚落,战皇殿就迎来了一位又一位宾客。

    “神农姜家,明轮大帝到!”“人皇姬家,剑空大帝到!”“人皇风家,河洛大帝到!”“补天宫,幕雨大帝到!”

    最先到来的,就是四大人皇传承,就算是接引的战皇殿神圣,也都吃了一惊,一下就来了四位大帝,明轮大帝也就罢了,无论是那剑空大帝,还是河洛大帝,都是成名多年的帝境人物了,尤其是剑空大帝,在姬家祖地,是轩辕昆吾剑的护剑人,辈分之高,甚至比姬家当世人皇还要更高一辈,已经活过了三万多年,乃人间诸帝中,少有的比那位葬龙谷大帝也小不了几岁的老辈无上强者之一,而姬家大帝不止一位,剑空大帝亲至,足以说明对于年轻的巡天殿主的看重。

    同样,河洛大帝也是先天河图的执掌者,哪怕先天河图早已残缺,身为世间的第一口阵兵,也拥有无穷伟力,乃初代伏羲氏的承道之器。

    河洛大帝,更是一位绝巅的阵道宗师,甚至千年之前就有传闻,其半只脚已经迈入了大宗师的领域,而今千年过去,其就算尚未跻身于内,多半也相差不多了,而古往今来,阵道大宗师难觅,这个纪元,除了风家这一代的人皇伏羲氏外,世间再无一位阵道大宗师。

    而河洛大帝,就是这个纪元,除五大人皇外,人族最有可能走出的一位新的至高战力,相比于至高大帝,或许本身不曾跻身至高领域,但多半比至高大帝还要活得更长,没有天人五衰,再服用一些珍稀的延寿灵药,若非战死,多活个几千上万岁,绝不是什么难事。

    暮雨大帝就不用说了,补天宫素来清心寡欲,专注于镇守天路,即便不如战皇殿这样的人族战师祖地,其镇压的天路之数,也仅次于战皇殿。

    世人皆知,补天宫一向对于五荒大地一些所谓的盛事漠不关心,很多时候,即便是人皇传承相邀,至多也就是一两位无上王者到来,暮雨大帝,是补天宫三位大帝中唯一的一位女帝,经年镇守补天宫中,更是这一代娲皇的亲妹妹,体内同样流淌着历代娲皇的血脉。

    这是一位绝巅大帝,暮雨之名,在于天路上,只要与其遭遇的异族无上强者,都要英雄迟暮,血落如雨,曾杀得天路无光,异族绝迹,堪堪退回了星空的另一头,在这浩瀚星空第三纪元,生生封镇了一条古天路。

    这样四位无上大帝联袂而至,不得不令战皇殿很多强者感叹,这绝非是战皇殿的脸面,而是年轻的巡天殿主,得到了四大人皇传承的认可,这其中的意义,堪称是划分纪元的。

    某种层面上而言,也等同于当世五大人皇,都认可了年轻的锁天传人,而今的星空第一战帝。

    不只是锁天一脉,从此不会再遭到诟病,四位无上大帝的到来,也为初立的巡天殿打下了四根坚实的天钉,这种根基再无可撼动,预示着,巡天殿监察天下的权责,也得到了其余四大人皇的加持,谁也不能再有所质疑。

    一身红袍的苏乞年,也随即出现在无垠战土前。

    明轮大帝嘴角含笑,道:“今日来向苏殿主讨一罐贵师兄的血泉喝。”

    “苏某成亲,劳动四位大帝亲至,实在是惭愧。”苏乞年拱手笑道,“四位请。”

    他伸手虚引,随即与四位大帝并肩而行,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气度风采,也毫不逊色,这一幕看得战皇殿很多强者心驰神往,同样也令得一些远眺的紫绶刑天心生无限慨叹,要知道,十几年前,刚刚踏入战皇殿这片无垠战土,走进第一战域的这位,才是一位刚刚踏入战王路的年轻后辈,根本没被诸紫绶刑天真正放在心上,没想到短短十几年过去,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与大帝并行,成为了诸皇之下,人世间真正的上位者之一。

    “苏殿主这不灭的意志化身,倒是有些意思,看上去有血有肉,似乎还有魂族魂经的影子。”行走在战皇殿内,剑空大帝姬剑空看苏乞年一眼,饶有兴致道。

    “剑空大帝慧眼如炬,”苏乞年一身红袍镶金色天蚕丝,看上去十分喜庆,并未隐瞒,道,“早年曾经有缘得到过一门精神法,以魂族残缺的魂经为根基创衍而出,点亮神庭中诸多星辰,暗合天象变化,以滋养精神意志,诞生诸多妙用,后来有幸又从一位魂族强者身上剥离了部分魂经,融入己身,衍化至今。”

    大帝的眼力何等敏锐,走在至高的皇者路上的他们,对于诸多道与法已经没有过多的追求,更多的,是基于自身,而不断挖掘出潜藏的伟力,大帝的精气神或许有强弱,但几乎不会存在破绽,已经臻至一种极境圆满之境。

    “苏殿主倒是好机缘,”河洛大帝赞叹道,“不过这血肉之躯,应该就是战帝道果了,这是我等所不能及的,若论对于人体神藏的挖掘,苏殿主可以称得上是人间诸帝第一了。”

    这位河洛大帝一身黑衣,如少年般清秀,长发齐腰,以荒蚕丝束起,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剑眉内敛,当初在南荒魔窟,这位也曾出手,共镇赤光大帝,今日不算是初见了。

    四位大帝中,唯有暮雨大帝是初次遭逢,这位人间少有的女帝,看上去雍容而恬淡,丝毫没有传闻中杀得天路上异族无上强者绝迹的杀伐气,反而有种雍容与静美,虽然其姿容不算绝艳,但身为一代女帝,立在那里,哪怕是明轮大帝三人,也不能遮掩其风采,反而愈发凸显出来。

    “你身上,有那块石头的气息。”暮雨大帝却是看一眼苏乞年,道,“为什么我感觉,那石头上的气息,更像是源自于你。”

    随着其开口,明轮大帝三人眼中也浮现异色,补天宫内那块石头,他们也都有所闻,甚至可以追溯至近古第三纪元,传闻当年赤皇,也曾在这块石头下悟道,诞生光明,而今,这块奇石取代了人皇赤家,镇压在九重魔窟中,还有那奇石上的石人,也身份成谜。

    苏乞年轻轻摇头,认真道:“苏某的确也感到熟悉,但却也不明根源。”

    暮雨大帝略一沉吟,道:“若有余暇,苏殿主可至补天宫一行,这涉及一桩旧事,或许要请苏殿主相助。”

    “此间事了,若无要事,苏某定当拜访补天宫。”

    苏乞年作出承诺,对于补天宫,他是心存亲近的,当初天路上,在无空海眼中,在天心的引动下,以未知的方式跨越时空而行,曾经来到那近古第三纪元,那矗立在黑暗极渊前的补天宫,那诸多补天宫的弟子,天阙之主,以及娲皇帝身,他们以身筑成一道天堑,横亘在黑暗极渊前。

    黑暗极渊那一战,至今苏乞年也铭刻于心,时而在脑海中浮现,无论是黑暗天牢中的诸多先贤,还是以一具帝身独对黑暗五帝,衍化五色帝身,风华绝代的娲皇,都是支撑他这些年不断在无上之路上坚定行走的一座座丰碑。

    而闻言,暮雨大帝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眸光沉静而恬淡,像是比星空还要深邃,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数息后,苏乞年将四帝引入元谷地毗邻的山涧,这里挂满了红灯笼,剪纸的福与喜,带着与浩瀚星空截然不同的风格,贴满了石壁与草木。(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二更大家还是等明天中午看,别熬夜了,汗颜,十步调时间也调出鬼了,现在晚上写反而不中了,越写越慢。)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六章 诸帝来贺,一群狗东西对吗?(求订阅,求月票)

    山涧幽静,灵溪如玉。

    但这一天,整个山涧里,都飘散着浓烈馥郁的血泉香气,光是闻闻,就令人头重脚轻,连漂浮在空中的灵气,都像是被灌醉了,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

    在灵溪两岸,已经摆上了数百张玉案,而灵溪上,府邸正门外,则是一条由花瓣铺就的水道。

    此刻山涧里,很多张玉案前已经坐了人,玉案上摆满了各种灵果,一壶又一壶血泉,还有用元谷打成的喜糕。

    “姬兄,这里!”

    剑空大帝甫一踏入这座山涧,就看到了最前方的几张玉案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他招手,不是第一刑天又是谁?

    “暮雨姐姐,来这里坐。”有柔和的声音响起,那是第三刑天开口,这同样是五大刑天中唯一的女帝,只是相比于暮雨大帝,第三刑天看上去绝丽而柔美,气质雍容,身段婀娜而修长,即便身为大帝,也难掩其倾世的容光。

    “风兄!”“姜兄!”

    第二刑天与第四刑天也朝着明轮大帝二人招手,这不禁令来自四大人皇传承的四方大帝微微一怔,继而嘴角同时泛起一抹微笑,这灵溪两岸,不分座次与修为高低,如第一刑天不远处,就坐着两名开天境的大能,腰间还拴着道锤,两人虽有些拘谨,但脸上笑意盈盈,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

    再看不远处,青羊峰的两名弟子在划拳,星空的血泉令他们沉醉,这是有别于玄黄的酒香,光是年份保底五百年,换做玄黄大地,活不到天命宗师的年岁都很难喝到,与玉液琼浆何异?

    “真是令人怀念的烟火气。”

    明轮大帝感叹一声,尤其是对于出身人皇传承的他们而言,至高无上的出身,令他们很早便远离了人间烟火,哪怕是行走于五荒大地,也令四方敬若天人,不敢亲近。

    所以,有时候并不完全是他们威仪隆重,只有同为大帝才能够平等视之,身份地位的差距,给他们与普通人之间,挖开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人皇祝家,炎灵大帝到!”“人皇共家,方舟大帝到!”“人皇昊家,昊月大帝到!”“人皇尊家,不空大帝到!”……

    在明轮大帝四人到来后不久,诸人皇传承陆陆续续有人到了,来的都是人间诸帝,且都是诸人皇世家大帝中的头面人物,星空中都有赫赫威名与传说,这样的气象,令得战皇殿所在的无垠战土外,一些早已候着的无上传承感叹不已,年轻的巡天殿主如日中天,光芒万丈,诸帝道贺,自浩瀚星空以来,这算是纪元盛事了。

    也就是这一位,否则他们诸无上传承,不乏有帝族中人,无上生灵,又何须静候至此,没办法,诸人皇传承这样的主宾不到,谁敢僭越。

    昂!

    不多久,在诸人皇传承众大帝到齐之后,大荒尽头,有滂沱的龙吟声响起,那是三条巨龙,每一条都有逾万丈长,如山岭般巍峨,穿破云霄,在九天之上遨游,大帝威仪尽显,而后真龙之身一收,在无垠战土前,落下三位头生峥嵘龙角的中年人。

    “西荒敖家家主到!”“东荒敖家家主到!”“北荒敖家家主到!”

    接引的战皇殿神圣先是深吸一口气,而后高声吟唱道,不多时,一身红袍的苏乞年再次出现在战皇殿前,将三海人龙世家之主引入无垠战土中。

    战皇殿前的荒莽中,很多无上传承都不禁动容,不用说,三海人龙世家的到来,一定是得到刑天殿准允的,但即便受到了南海敖家牵连,三海人龙世家也依然是至高的人皇传承,三家家主亲至,这种姿态,足以说明三海人龙世家对于那位年轻战帝是何等的看重。

    不过,此番三家家主亲至,为了避嫌,西海老龙王等故旧并未到来,以免遭人诟病。

    “通明帝族,剑帝通明到!”“乱空山,乱空大帝到!”

    半个时辰后,继诸人皇传承,又有两位大帝联袂而至,无论是剑帝通明,还是乱空大帝,都是人间诸帝的绝巅战力,尤其是乱空大帝,以乱空山与战皇殿的恩怨纠葛,此番不仅遵从了巡天殿诏令,眼下那位年轻的战帝成亲,乱空大帝亲至,这对于乱空山与战皇殿而言,其中的意义非同一般。

    是以,不仅仅是苏乞年,五大刑天也亲自出迎,以显礼数,乱空大帝白发束起,嘴角含笑,过往不提,一行八人有说有笑,走进战皇殿内。

    随后,又有少数年轻无上受邀而来,如年轻的补天宫传人,风追羲,姬家、姜家族子等等,都是当今人世间少有的年轻霸主,当然,即便他们可与诸王媲美,战力惊世,但与而今的年轻战帝相比,也有着巨大的落差。

    “大荒北境,火灵王部贺……”待宾客到齐,荒莽中,诸多无上传承也纷纷现身,奉上贺礼。

    一个时辰后,战皇殿接引的神圣深吸一口气,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前来道贺的诸无上传承,几乎遍及五荒大地,近乎九成都到了。

    还是低估了他们战皇殿这位年轻的巡天殿主,不知不觉中,其对于人世间的影响,已经到了举足轻重的地步,其立身之所,可谓天下风云的汇聚之地。

    元谷地毗邻的山涧内,此刻灵溪两岸,坐满了各方来客,光是大帝,就超过了双十之数,殿内不少紫绶刑天也都在座,今日不分身份,哪怕只是开天境,乃至是辟地境的尊者,身旁邻座,也可能坐的是一位无上王者,乃至大帝。

    叮!

    有悠长的琴音响起,像是比山涧内汩汩流淌的灵溪还要轻灵,这是四绝准王在拨动四绝琴,奏响了喜乐,很多无上生灵都不禁眼前一亮,尤其是诸帝挑眉,好琴音,这四绝准王他们也听说过,曾经战死界关的两位王者夫妇的独子,性情乖张,素来疯疯癫癫,但手中的四绝琴,却是以凤凰一族世代守护的梧桐神木打磨而成,世人皆知,梧桐神木乃是凤凰一族根本所在,不同于一般的梧桐木,抑或是灵木,相传蕴藏了凤凰一族的起源之力,当下浩瀚星空,那位杀名赫赫的琴帝墨幽,手中那架墨幽琴,传闻便是以梧桐神木打造而成。

    此刻,四绝准王以四绝琴奏响喜乐,没有绝情绝性,其嘴角挂着微笑,看得战皇殿不少紫绶刑天心生摇曳,这位似乎有了了不得的突破,一身音律大道,已臻至未知的境界,有淡淡的道果气息弥漫,虽然淡薄,并不浓郁,但想来其真正凝成道果,踏上第九道天梯,臻至无缺真王领域,该就在这数年之内。

    一切都遵循大汉礼仪,在喜乐下,一身红袍的苏乞年与同样一身红裙,凤冠霞帔的刘清蝉踏上铺满了花瓣的水道,在府邸前苏望生夫妇的主婚下,不敬天地,只敬父母,致谢宾客。

    省却了不少繁琐的古礼,礼成之后,今日惊艳了整个山涧的刘清蝉则被送入了府邸内,而苏乞年则留下,与灵溪两岸各方来客共饮。

    “殿主,我敬你一壶!”有修筑府邸的兵匠大着舌头,醉眼迷离,举着血泉,朝着苏乞年遥敬。

    “好!干了!”苏乞年笑道,来者不拒。

    噗通一声,再一壶数百年的血泉下肚,那不过初入开天境的年轻兵匠一下醉倒在地,鼾声四起,这毕竟不是一般的血泉,至少五百年的陈酿,以河老三的独门古法酿造,光是血曲,就加入了各种珍稀的老药,甚至还有灵药的粉末,虽然醇厚馥郁,堪称绝艳,但后劲也绵长,河老三谓之诸王醉。

    此刻宾主尽欢,哪怕是诸帝也都纷纷起身,玉壶交错,作为大多都只是拥有道侣的诸无上生灵而言,哪怕对于诸帝来说,今日也是非凡的体悟,他们感到了久违的红尘烟火气,超凡出尘的心,像是一下又回到了那年那月。

    若说唯一脸色不太好看的,只有河老三了,他一脸肉痛,看灵溪两岸不断变空的玉壶,这可都是他的家底,尤其是一群大帝,诸王醉也醉不倒他们,一个个面不改色,河老三怀疑,就算是饮尽千罐,他们也不会打一个饱嗝。

    “我……”在看到明轮大帝张口一吸,十罐血泉如百川归海一下落入其口中,河老三心态顿时崩了,这是大帝在拼酒。

    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尤其是看到明轮大帝对面,那位北海敖家家主同样一声长吟,那是真正的龙吸水,二十罐血泉倒卷,一下没入其口中,河老三顿时像是要窒息了,这拼法,他今天怕是要倾家荡产。

    “一群狗东西对吗。”倏尔,身侧有声音响起。

    “不错。”

    河老三狠狠点头,蓦的一怔,看向身侧,瞳孔一下剧烈收缩,那是一名身披黝黑甲胄,黑发浓密的年轻男子,此刻孤身坐在一张玉案前,自斟自饮。(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七章 坐下一起喝一壶!(求订阅,求月票)

    “战……战皇!”

    河老三声音都结巴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世战皇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再念及刚刚自己那恶狠狠的模样,河老三顿时臊得慌,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但他很快发现,虽然战皇就在这里,但似乎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无从察觉,不用想也知道,人皇的意志与精神,已经去到了一个即便是无上生灵也难以想象的境地,就像此前他们觐见时一般,就算是大帝当面,也不能洞悉半分异样。

    “不用紧张,我也是人,既然是家宴,我也是拿了请帖来讨壶血泉喝的。”

    战皇似笑非笑,朝着河老三摇了摇手中的玉壶,轻笑道:“怎么样,今天的血泉管够吗?”

    河老三先是目光一滞,而后苦着一张脸连声道:“管够!当然管够!”

    “坐下喝一壶?”战皇招招手,仿佛比星空还要浩瀚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笑意。

    “不了,不了,我还要招呼一下下面的杂役,以免生出什么疏漏,怠慢了诸位,您慢用,我先去了。”河老三连连摆手告退,虽然和人皇共饮,足以名传千古,但这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他可不想体会那种坐立难安的窘迫感。

    看河老三狼狈逃离的身影,当世战皇轻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注视着这山涧里的一切,无论是诸位大帝还是王者,或是正在与众人共饮的苏乞年,都没有察觉到,这位当世战皇的到来。

    此刻,战皇殿外的荒莽中。

    神圣金雨飞舞,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沐浴着神曦,迈步而出,这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披金甲,丰神如玉,他拥有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冷漠而孤傲,此刻立在一处断崖上,眺望远方那片无垠战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所谓星空界关,人族天堑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地,真是令我一点出手的念头都生不出,这些孱弱的生灵,实在不配降下神罚。”

    顿了顿,他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似乎这战皇殿是什么人族战师祖地,今日是那诛神者成亲的日子,这可真是一个好日子,真是下界生灵的劣习,这么多年过去了,都不知道追寻灵魂与道的契合,血肉之躯的结合,是那些洪荒猛兽才有的原始本能。”

    “不过,恰好让我看看,这诛神者有什么三头六臂,连神九都被他与那渎神者联手击毙了,九灭元神法虽然不算是最强天功,却也是少有的真神天功,九身合一,已经介乎六九之劫与七九之劫之间,但似乎,那诛神者身上还有一口罕见的劫器……”

    沉吟间,他抬脚迈步,整个人都变得虚淡了,像是一道幻影,行走在荒莽大地上,就这么从容地走进了战皇殿所在的无垠战土,无论是那铭刻在战皇殿内的血脉阵法,还是驻守的众多巡守与神圣,都没有半分察觉。

    他轻轻摇头,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当下下界最强的人族,所谓的人皇传承之地,也不过如此,如此看来,等到诸神回归的那一天,怕是没有半分悬念,这些下界诸族,当如土鸡瓦狗,弹指间被镇压俯首。

    嗯?

    当走进那座眼下最热闹的山涧时,身披金甲的年轻男子眼中浮现一抹异色,他感受到了很多股强大的气息,虽然极尽收敛,但依然令他感受到了浓重的危机,这就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多半可以媲美他的强者,要知道,他可是渡过了七九之劫的神主,虽然比不上那些九九重劫的至高神主,却也拥有可怕的诸神权柄,如此看来,这些带给他浓烈危机感的,该就是这后世下界生灵所言的无上大帝。

    当然,以他们执掌的诸神权柄,这些后世的大帝,要想能够与他比肩,或许要立在绝巅领域才行。

    “这里,有几位绝巅大帝!”

    身披金甲的年轻男子淡金色的眸光很亮,他倒是很想试试,这些后世的所谓绝巅大帝,到底有几分武力,能够令他生出危机感,诸神权柄有感,想来也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成色,别是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当然,他没有轻举妄动,没有忘了此行真正的目的,毕竟这里,似乎是那人族战皇的居所,哪怕其身陷神战之中,但若是他冒然出手,引动其手中的至高兵器复苏,他也多半要遭劫,他虽然自视甚高,但也明白,与至高强者之间的差距,八九之劫,都只能算是半个至高强者。

    随即,他的目光落向了那一身红袍,正在与一位绝巅大帝共饮的诛神者,那年轻的人族男子,看上去背脊挺拔,黑发如墨,深邃的眸子,像是比群星还要湛亮,此刻一壶又一壶血泉下肚,面不改色,只是凝望,虽然没有几位绝巅大帝带给他的危机感深重,却又令他感到了若有若无的凶险,似乎在其体内,潜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诛神者!

    金甲年轻男子挑眉,这是那位诛天者的弟子,传闻得承了诛天者的衣钵,那封镇法尽得真传,而在诸神国度有一种说法,那封镇法,或许脱胎于远古的天碑之力,是令诸位至高神主,都为之忌惮的一种道,甚至映照诸天,已经被强行嵌入了诸天道海。

    某种程度上而言,对于他们这些诸神血脉来说,等同于在他们的诸神权柄上,扎下了一根刺,偏偏又拔不掉,只能默默受着。不过眼下那位诛天者离世,等到诸神归来,或许有办法将那封镇法打落诸天,至于眼下那几位至高神主,却是无力做到。

    “有点意思,年轻人中,有这样的成就,在下界中修行,达至可以比肩诸神亲子的地步,的确算得上惊艳了,”金甲年轻男子轻语道,“不过可惜不是诸神的后裔,身在下界,注定了只能仰望天宇,敢以诛神为战名,却是无知而无畏。”

    “好像有点道理。”倏尔,一道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金甲年轻男子微怔,而后看向身侧数丈外那张玉案前,此刻一个身着黝黑甲胄,黑发浓密的年轻男子正安静地坐在那里自斟自饮,他眸光一凝,看一眼身如幻影的自己,而后再看向那张玉案前,沉声道:“你能看到我!”

    “不是我看到你,是你走到我这里的,这么大一个人,想看不到都难。”黝黑甲胄,黑发浓密的年轻男子轻笑一声,举了举手中的玉壶,道,“要不要坐下一起喝一壶。”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甲年轻男子眼中浮现凝重之色,他并不傻,不会相信什么这么大一个人,想看不到都难这样的鬼话,这分明是被洞穿了他的诸神权柄,一切幻象与阴影,都原形毕露,根本无从掩藏。

    “还是坐下喝一壶吧。”玉案前,那黑甲年轻男子微笑道。

    不等金甲年轻男子拒绝,他眼前一花,不知何时,竟坐到了那玉案对面,与那黑甲年轻男子相对而坐,而自己身前,也摆好了一壶血泉,一只玉碗,一碟喜糕。

    什么!

    刹那间,他一阵毛骨悚然,背脊上的寒毛一根根竖起,没有半点征兆,根本无从察觉,他像是成了一具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掌控,身不由己。

    “你是谁!”金甲年轻男子暴喝一声,他周身神力涌动,金色的神曦如刀剑铮鸣,诸道斑斓,有晶莹的海水被他踩在脚下,这刹那间,他根本不敢有丝毫保留,一上来就动用了极尽之力,但很快,他就绝望的发现,就算他迸发了极尽之力,勾动诸神权柄,也没能伤到眼前这普通的玉案分毫,更无法起身,至于说引动山涧内其他人的瞩目,更是无人关注,仿佛他所在的这方丈之地,被截断了,处在了另一重世界中。

    这是怎样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就算是那些八九之劫的神主,涉足了至高领域,也不会带给他如此恐怖的体悟,他明白,这是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大到了无法弥补的境地,所以显现出来的,只有他的徒劳与无力。

    难道是……

    他心中骤然间生出一个惊人的念头,但却发现,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即刻就见到玉案对面,那黑发浓密的年轻男子朝着他轻轻摇头,笑道:“今日你我并非是主角,还是不要叨扰了,来者是客,共饮一壶血泉,他日星空再叙。”

    金甲年轻男子沉默,太憋闷了,他是什么身份,当下诸神国度内复苏不多的七九之劫的神主之一,就算是几位至高神主,也是可以时常觐见,并给予他足够的礼遇,但眼下,他却被下界的人族强者生生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遭逢了当下星空中,最恐怖的下界生灵之一。

    “这是不多的几罐千年血泉,我加入了几枚罕见的灵果,早年也不过成品百罐,您尝尝。”

    这是河老三到了,他招呼了一圈后又回来了,奉上几罐血泉聊表心意,嘴巴咧开,笑意盈盈,不过在看到当世战皇对面端坐着的金甲年轻男子时,却是不禁一怔,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这是哪位,有资格与战皇共饮,相对而坐。

    “一位故旧罢了,你且忙去。”

    战皇微笑道,倒一碗血泉,与对面的金甲年轻男子玉碗碰撞,清脆的撞击音中,两人一饮而尽,只是背对着河老三,金甲年轻男子面沉如水,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根本不是他自己倒的,也不是他自己喝的,那隐泛血腥气的浆液令他作呕,一看就是下界茹毛饮血的恶习尚未尽祛,虽然他觉得味道还不错,这更令他一阵肝疼,自己竟然对于这种浆液生出了不该有的愉悦感,这简直令他羞愤难当。

    河老三走了,也没敢多问,他还在猜测,到底是姜家、姬家、或是风家的哪位人皇到了,反正肯定不是娲皇,他又不瞎。

    婚宴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中天,诸帝方才与苏乞年道别离去,一日饮宴,哪怕是诸帝,也放开了许多,苏乞年分明看到,明轮大帝与北海敖家家主勾着脖子,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这熟悉的一幕,却是这人世间难得一见的绝景。

    而无人察觉的角落里,身披金甲的年轻男子面沉如水,脸色发黑,他坐了一整天了,不停地自斟自饮,或是与对面那位互敬,可你倒是给我换一壶新的,他喝了大半天的空碗,嘴巴都发干了。(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