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全文阅读 第278分节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未知的琉璃战名,阵道大宗师!

    吼!

    银色巨蟒横天,自混沌蛇窟中蜿蜒而出,满身的蟒纹,是一重又一重被贯穿的大世界,它像是自虚空道海中诞生,至高气机仿若亿万虚空根须,又像是无数古老而神秘的经文,扎根在这片天外天,不再主杀伐,而是抚平一切裂纹,在构筑不朽的虚空天堤。

    噗!

    银色天光四溅,墨色刀光斩入天堤中,在艰难推进,即便如此,这一幕还是令在场的很多至高神主心神一震,因为无论是虚空天堤,还是墨色刀光,都是两大至高强者一身精气神,道与法演化到极致的外象显照,是极致战力的体现。

    除了至高体魄略胜一筹,年轻的人族神话在至高本源之路上,与钩无神主相差甚远,但就眼前所见,两者之间的落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天碑之力!

    诸位至高神主目光在那座宏大天碑与墨色刀光间流转,在他们足以令时光凝滞的至高意志下,很快就有所判断,如神话中记载的一般,天碑无法摹刻神形,难以把握神意,那么这年轻的人族神话是如何参悟天碑神意,并掌握天碑之力的……

    钩无神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一刀终究被他抵住了,虽然很艰难,这的确难以想象,天碑锋芒几乎无坚不摧,无物不破,若非是这股至高本源尚未真正凝聚出完整的印记,还缺少一次质变,这一刀下,足以取代他在神榜上的排名。

    “可惜了。”

    战血天桥上,天磨神主轻叹一声,九成虚空天堤都被斩破了,但终究力竭了,不过很快他嘴角又泛起一抹微笑,也就是钩无神主,这一族在虚空藏形与破禁之力上本就独步天界,虚空蛇甲也比很多真神天功更多出一部分至高本源真身的铭刻,若是换做神榜上两千名后的其他任何一位至高神主,都未必能够挡住这一刀。

    当然,也只是未必,因为天磨神主深知,神榜上的水有多深,有时候排名也只是排名,一些厚积薄发,或是深藏不露者,凝锋于鞘,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旦出手,足以令神榜大地震。

    简而言之,至高生灵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神榜上有很多老阴货。

    “你很强,但终究差了一线。”

    钩无神主看向天碑虚影上盘踞的赤金天龙,语气很淡,无论怎样,他抵住了天碑之力,但很快就蹙眉,因为看到了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即便到了这一刻,也依然没有半分失措。

    嗡!

    下一刻,在那天龙角下,两团朦胧的琉璃战辉腾起,不是很炽盛,却引得这片天外天剧震,有神电横空,这琉璃战辉一闪而逝,那被抵住的墨色刀光铮鸣,至高锋芒再次暴涨一截,虚空天堤轰然崩塌,那银色巨蟒哀鸣,被拦腰截断。

    太快了,瞬息之间的变化,强如钩无神主也措手不及,虚空蛇甲上,无数银色纹络浮现,交织成一张银色天网,但还是没能抵住苏乞年这一刀,墨色刀光像是可以劈开诸天,有银色漩涡浮现,那是通往虚空蛇甲本源天地的入口,被这一刀生生劈开了一道缝隙。

    噗!

    钩无神主咳血,惊怒交加,这一刀不仅劈碎了他衍化的虚空天堤,也劈碎了他身为神榜强者的尊严,毕竟无论是怎样惊艳绝世的人物,最终崛起的道路上,都饱含着老一辈人物的黯然落幕,这在天界战史上,有着数不胜数的战痕。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样一块磨刀石,成为一个年轻后辈晋升神话第一战的对手,并被强势倾轧过去。

    “看来他比你想象中更重要,但这是我的本源天地,你不会比我更快毁掉他!”

    钩无神主冷哼一声,勾动虚空蛇甲,要在那墨色刀光彻底劈入本源天地前,震死那个人族中年,却发现,天碑虚影上,盘踞的那条赤金天龙,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也就在这一刻,本源天地内,一身麻衣的大师兄洛生睁开了双眼,那束缚周身的虚空本源锁链竟直接脱落,他伸手虚握,打神鞭落入掌心,时光像是凝滞了,一股难言的气机在这本源天地内升起,钩无神主瞬间惊悚,宏大的至高本源天地内,竟密密麻麻,浮现出无数繁复的阵纹。

    “这是什么时候布下的!”

    哪怕与苏乞年交手,他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因为在虚空蛇甲的本源天地内,他竭力运转虚空化宇经,想要将这个麻衣中年立即震死,却发现失去了对于本源天地的感应,那铭刻在虚空蛇甲上的至高本源纹络,竟像是在与那无穷阵纹共鸣,而后如百川归海一般,注入那原本虚幻的阵纹中,有绚烂的银芒腾起,整个本源天地瞬间像是千疮百孔,银色阵纹取代了钩无神主扎根天外天的虚空根须,就像是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轰隆!

    下一刻,大师兄洛生挥动打神鞭,无穷阵纹齐聚,像是划破了上下四方,石质的打神鞭斑驳,满是裂纹,此刻那每一道裂纹中,都迸射出璀璨的银色光束,循着苏乞年的刀光,将这本源天地一角抽碎。

    一身麻衣轻舞,大师兄洛生迈步,像是乾坤倒转,银色阵纹在脚下延伸,瞬间脱离了这方本源天地,出现在天碑虚影上,与苏乞年化身的赤金天龙并肩而立。

    钩无神主再次咳血,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银色虚空蛇甲上,赫然缺失了一块,蛛网般的裂纹蔓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忽然生出这样的惊变,本源天地内铭刻的至高本源纹络,竟被剥离,成为了对方阵道晋升的养分。

    阵道不入诸天,当今天界虽有阵法,但更多的是作为神国之战的战阵,映道诸天何其难,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道祖,封神路上已经劫难重重,诸天万道有着太多的选择,是以精通阵法并能有所成就者,在当今天界也寥寥无几,更不被诸族至高神主看重。

    “钩无神主!”

    “那阵纹里,有至高气机,这算是什么!阵道至高领域?”

    诸族很多神主级强者面面相觑,震惊之余,更感到惊悚,阵道伟力,竟然也能撼动至高,那麻衣中年分明也就是勉强比肩六九之劫的气息,换做下界凡俗,该是所谓的大帝,但还没有臻至绝巅,但此刻展现出来的伟力,令不少至高神主都侧目,非是有多强,或许还及不上新晋的至高神主,但那种对于至高本源的掌控与驾驭之力,是脱离了他们认知的衍化。

    “恭喜大师兄,成就大宗师。”天碑虚影上,苏乞年散去天龙之身,嘴角含笑道。

    大师兄洛生看他一眼,轻笑道:“比不得伱的生命破限,只是借力破境,还不圆满,宇宙两极阵法,也就这大宇阵勉强初窥门径。”

    “大师兄过谦了,近古以来,人皇风家之外,有几个阵道大宗师,我很想看看,宇宙两极阵法齐聚,到底有怎样的神鬼莫测之力。”

    苏乞年摇摇头,并不认可大师兄洛生的说法,虽然他得到消息时就知道,他这位大师兄多半是对于虚空钩蛇一族的虚空蛇甲,本源天地有所探究,想要借力勘破大宇阵的变化,以晋升阵道大宗师的领域,但这种晋升绝不是说说而已,否则浩瀚星空中,无尽岁月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阵道宗师,终其一生,止步于绝巅,黯然坐化,无望更进一步。

    直到刚刚,隔着钩神虚的本源天地,在见到大师兄的第一眼,苏乞年就知道,今日多半会见证一位他人族阵道大宗师的诞生。

    南天门内外,此刻无比嘈杂,突如其来的惊变,不止震动了诸族至高神主,也令天庭诸天山之主惊愕,这就是阵道之力,两界裂缝刚刚贯通,关于下界的传闻有很多,有一些即便是诸族也觉得有些夸大其词,所谓的诸皇能有多强,比肩至高罢了,至多比寻常至高神主略胜一筹,不用说这被人族辟道,却未映道诸天,但传说可比肩诸皇的阵道,在一些至高神主听来,更多的像是一个笑话。

    此刻,唯有天磨神主眸光流转,立在战血天桥尽头,微微蹙眉,因为刚刚苏乞年眉心处一闪而逝的琉璃战辉,像是人族无上战名,但又未曾彻底显照,他感到冥冥之中的命运轨迹似乎在躁动,在那战辉腾起的一霎那,命运的心弦似乎被拨动了。

    他的人族战名,到底是什么?

    天磨神主看向震元神主,这位神榜第七若有所感,只是轻轻摇头,因为他也没有听苏乞年提过,人族战名在天界,到踏上封神路之后,也就失去了意义,他们这些至高神主也不会过多关注,更像是一种对于族群功绩的认可与考量,与族运有一线牵连。

    “你们敢毁我本源天地!”

    南天门外像是有阴雷滚滚,钩无神主失态了,近乎咬牙切齿,虚空蛇甲于他这一族太重要了,本源天地被破,这是极其严重的道伤。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新法,半部战神图录!

    白雾区在消散,八道至高的身影显露出轮廓,向前逼近。

    尤其是时空岭的空明神主,光阴长河在脚下延伸,无尽时光将他笼罩,看不清真容,明面上,这是一位神榜排名更在震元神主之上的恐怖存在。

    天碑虚影上,苏乞年与大师兄洛生并肩而立,没有半分退意。

    有一点钩无神主等人都看错了,从他们的眼神中苏乞年能够看出,以为天碑之力不过如此,事实上,在他们脚下的天碑虚影,并非是至高本源印记雏形的显照,而只是一枚……至高本源符文。

    即便是眼下肉身诸天进一步完善,摹刻了钩神虚等九大诸神子嗣的至高本源,诸道归一,封镇法也只是蜕变出一道至高本源符文,且尚未完全凝实。

    至高本源之路,融入天碑神意的封镇法,只能算是初涉,这种本质的拔高,底蕴的增厚,在苏乞年感来,比以前精进更难了。

    相对的,上限也更高了,不说凝聚出完整的至高本源印记,哪怕只是雏形,苏乞年相信,也足以令他在神榜上打穿一片天空。

    “身为至高神主,却没有该有的气度,毁诺在前,就勿谓言之不预。”

    对于钩无神主,苏乞年很不客气,即便是九大至高神主,他也不惧,索性今日放手一战,他还有神话天劫,还有最后一次召唤未来身的机会,再不济,即便曝露出休命刀沉寂的伟力,也要让这些所谓的上界至高生灵看看,下界的蝼蚁,也能长成天龙,拥有俯瞰他们的姿态。

    散开的白雾区,一些至高生灵带着族中后辈强者后退,要远离这片可能爆发的至高战场。

    钩无神主太糟心了,竟然被一个年轻后辈戳脊梁骨了,然而不等他再开口,震元神主一步迈出,落到南天门外,他语气平静,但这片天外天却像是一下陷入了死寂,无论是翻滚的白雾,还是被八股至高气机扭曲的虚空,都在瞬间被抚平了。

    “万道,规矩还在吗。”

    万道花道韵天成,扎根在天外天,根须没入虚无中,还包裹着一具至高生灵的遗骸,作为花肥而存在,十分扎眼,万道神主立在一叶晶莹的花瓣上,看上去丰神如玉,白玉般的眸子不见瞳孔,淡漠如天道,闻言颔首道:“按规矩,诸族退出天外天。”

    他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情绪,诸族很多人这才发现,合道族一群族人早已失去了踪迹,因为实在待不住了,他们这位叔祖不听劝,他们怕心脏受不了。

    “万道!”时空岭的空明神主语气冷冽。

    “无规矩,不成诸天。”万道神主罕见地认真道。

    出乎意料的,时空岭的空明神主没有再多说什么,竟第一个抽身而退,时光长河蔓延,晶莹的浪涛卷起一干时空岭族人,就消失在虚无中。

    诸族很多人吃了一惊,这就罢手了?万道神主有这么可怕吗,连空明神主都走了,毕竟两者在神榜上的排名相差无几,而很快,他们就发现,白雾区内,一道道恐怖身影的轮廓都在消失,包括刚刚准备出手的几族的苦主,一句话都没留下,转身就带着族人离去。

    钩无神主也走了,只是临走之前,银色瞳子阴沉,深深看苏乞年一眼,又在大师兄洛生身上扫过,而后头也不回地踏入层层虚空中。

    这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样子,令天庭众部很多天兵天将面面相觑,有些迟疑,刚开始还是一副威压天庭,不交人就誓不罢休的姿态,这才交锋了几个回合就罢手了,真的只是为了守规矩吗?

    不过半盏茶后,南天门外白雾蔓延,似乎将一切痕迹都抹去了,哪里还看得到半个人影。

    但这一天,注定要被整个天界铭记,尤其是一个年轻人的名字,沐浴着诸神子嗣的鲜血而崛起,一位至高神主成为了磨刀石,随着诸族强者散去,消息如潮汐一般,席卷五方天界。

    即便如此,还有一个消息,同样震动了五方天界,哪怕是诸族齐聚南天门外,也没能压过一头。

    那就是天龙巣飞升,重归天外天,这一天,四方神界,还有天庭都在摇晃,天外天上空,映照出一座庞大的龙巢,赤金龙血木流淌混沌物质,有群龙乱舞,龙吟声响彻天上地下。

    这一幕,同样映照在五方天界上空,无论是诸族还是天妖、神兽族群,很多活得足够长的老一辈强者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天龙巣自远古诸神黄昏后,就有一半坠落天外天,而今重新飞升,复归天外天,这其中的意义,就有些耐人寻味。

    是因为那位年轻的人族神话吗?

    百万天师卸甲,但天庭众部无数人的心神,直到半天之后还难以平复,因为他们见证了一位属于他们人族的年轻神话,过往,这都是诸神子嗣角斗场上,乃至至高生灵间半公开的秘史,但今日,很多人都知道了神话领域这四个字。

    “大哥!你真的跻身神话领域了吗?你的神话天劫呢?”

    “化身为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龙尾相对于我们人族而言,属于哪一部分,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大哥,伱脸色怎么不好,是刚刚交手的暗伤吗?”

    自踏上战天山的那一刻起,姬镇狱这小子就没有消停过,苏乞年发现,有时候太过纯粹的赤子之心也的确有些讨嫌,难怪诸天山都立下了不成文的规矩,姬镇狱与异族不得入内,他觉得日后应该参考这一做法,否则这战天山上,也不得安宁。

    除了姬镇狱外,归舟月等六位人神子嗣也都紧随其后,还有震元与天磨两位神主,今日南天门外一战,对于这两位下界同族,他们有太多的困惑想要解开。

    战天山巅,曾经的明光天宫的残垣断壁间,一蓬光明火升起,一群人席地而坐,没有什么形骸,大师兄洛生取出了河老三曾经珍藏的血泉,天磨老人也没有吝啬,在震元神主的注目下,嘴角轻轻抽搐,取出了几坛万年珍酿。

    “大哥,你真的跻身神话领域了吗?”姬镇狱再开口,众人目光齐聚,就算是震元与天磨两位至高神主也落下目光,再多的猜测,都不如苏乞年只言片语。

    苏乞年点点头,道:“若说神话界关,的确打开了,只是神话天劫被我暂时隔断了诸天的感知,但也压不了多久,应该就在这数日之内。”

    神话天劫也能强行推迟?

    归舟月几个人神子嗣相视一眼,神话秘史上,可没有这么离谱的记载,界关一开,天劫降临,没有什么好说的,隔断诸天的感知,看来,也只有那号称封镇一切的天碑之力能够做到。

    关于肉身诸天,这是自己的根本法,苏乞年并未过多解释,他随后着重解释了关于化身天龙的祖血之变,第一次向这些天界同族,阐述了战王策的开辟与对于人族原始战血,神藏大窍的挖掘。

    原初战血,原初战体!

    归舟月几大人神子嗣瞬间动容,这怎么听着都像是朝着原初战血蜕变,不过在天庭,这种蜕变需要倚仗天帝海,以三十七代天帝留下的一滴战血为种子,在非人的熬炼中不断蜕变,直至凝聚出最接近三十七代天帝的原初战血,以及原初战体。

    且不说两种方式孰优孰劣,若真的可行,即便他日天帝海真的枯竭了,天庭也将留下原初战血的传承,这对于整个天庭,乃至人族的未来,都至关重要。

    苏乞年口诵真经,直接向震元神主等人阐述战王策的经义,当然,这是他经过不灭体与纯阳原始残篇两种经文交织共鸣,修正过的战王策,关于战王路的八界之境,也替换成了人体九重神藏大窍,契合纯阳清气,无论是浩瀚星空还是天界人族,都可以修行。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战天山巅静谧无声,直到震元神主深吸一口气,与天磨神主相视一眼,两人起身,以无法拒绝的方式,朝着苏乞年郑重躬身一礼拜下。

    以两位至高神主的眼界与道行,这半个时辰内,虽然还没有完全洞悉这部战王策的真意神韵,却也已经有所明悟,尤其是震元神主,脊椎大龙发光,第一重神藏大窍竟已然有洞开之象。

    “这是新法!”

    震元神主罕见地动容,诸天复归远古之象才多少年,居然就开辟出了新法,调和了因诸天分裂而走向了不同分岔的星空修行路,以契合永生。

    这种才情,哪怕是见惯了诸神子嗣,遍观天界古史,震元神主也没有见过。

    更重要的是,这部新法的开辟,对于天庭,乃至整个两界人族而言,所拥有的意义。

    “既然是新法,不能再称之为战王策了。”大师兄洛生也深吸一口气。

    苏乞年沉吟,的确不能再称之为战王策了,虽然九重神藏大窍的终点,多半也会因人而异,他自身还没有尽数洞悉,但随着六重神藏大窍的洞开,对于接下来的三重神藏大窍,他更多出了几分期待。

    在浩瀚星空,有无上王策,有帝录,有皇道经文,而在天界也有真神天功,神王法,这部新生的战王策,虽然还不完善,但在苏乞年看来,已经有别于无上帝录,乃至皇道经文,也不再是过去玄黄大地的大夏人皇经,虽然有纯阳原始残篇的神韵调和,称之为天功,也并不妥帖。

    “战神图录!”

    苏乞年扬眉,一字一顿道:“半部战神图录!”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两界气运,升起的虚幻神座!

    战神图录!

    战天山巅,随着苏乞年开口,归舟月几人不禁愣住了,这真是……好大的口气!

    但想到这位刚刚在南天门外,以一己之力击毙了一群诸神子嗣角斗场上的顶尖强者,并生生压过了神榜上快要跻身两千名之内的钩无神主一头,他们又觉得,或许战神图录这四个字,终有名副其实的一天。

    “此新法半部足以。”

    天磨神主感叹道,命运长河无定数,但有了这半部战神图录,只要老神王还在,两界人族及至天庭,或许一个纪元,或许两个纪元,乃至更加漫长的岁月,终有复归绝巅的一天。

    人族崛起,自古以来都不是为了称霸天界,只是想要这茫茫世间,能有一方净土繁衍生息,但就算是这样的愿景,无尽岁月以来,葬下了多少先贤强者的血与骨,也未能彻底摆脱这天界纷争。

    归根结底,还是不够强!

    若是人族能够更多几位三十七代天帝一般,令诸神惊悸的存在,或许就能够为这诸天重立秩序,令众生安享太平,所求者,不过生老病死,寿终正寝。

    至高神主的念头,有时比时光流转还要快,天磨神主随即看向苏乞年,道:“新法出世,族运有感,只是老头子想问一问,你准备好了吗?”

    苏乞年自然听得出这句话的深意,他目光在震元、天磨两位至高神主,乃至归舟月,玄无界,继明几人脸上扫过,今日一战,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一些顾忌与思虑被放下,无论未来如何,他只知道今天他站在这里。

    “若天庭不负人族,苏乞年不负人族。”

    震元神主眸光先是一凝,而后就笑了,继明瞪大了眼珠子,他入门的这些年里,震元神主不苟言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高兴,这简直比与其他天山之主论道有所得,还要更加欣喜十倍不止,他看一眼苏乞年,总觉得这话在两剑山时曾经听过,但似乎又有所不同。

    嗡!

    下一刻,天磨神主深邃的眸子里,两口石磨浮现,缓缓转动,这像极了命运磨盘,但苏乞年却能够感到,这两口石磨勾连的,似乎不只是命运长河。

    轰隆!

    紧接着,战天山之巅,虚空裂开,无穷紫气粘稠若浆汞,缭绕金色瑞霞,像是一挂天瀑垂落,将苏乞年淹没。

    这是一股与人界星空意志眷顾,截然不同的气运加身,苏乞年能够感到,在这股紫气琼浆中,弥漫着的苍茫而灼烫的战意,隐约间,他像是看到了憧憧人影,在无尽时空中显现,朝着他颔首,尤其是一些身影,像是扎根在了时空长河上,任凭时空河水冲刷,也岿然不动,像是已经屹立了千古岁月。

    苏乞年心中生出一股明悟,这是属于天界人族的族运,此刻在向他垂青,至此他与脚下的这座天庭,这中天界栖息的无数人族,再也难以切割,休戚与共。

    他接引这天界人族气运入肉身诸天,另一股紫气琼浆自虚无中浮现,这是来自人界星空意志的眷顾,两股气运之力,没有半分窒碍,在肉身诸天内融为一体,万道星辰齐震,整个肉身诸天瞬间紫意盎然,苏乞年心念通透,愈发明净,乃至对于诸道的把握,也更加圆融,但这些都是其次,他观照己身,忽然吃了一惊。

    因为六重神藏大窍,此刻齐齐复苏,像是有所感应,永恒战血自沉寂中醒来,却尽数涌入肉身诸天,至高永恒战血如汪洋般汹涌,倒映万道星辰。

    昂!

    一条赤金天龙自这片战血汪洋中扶摇而起,苍茫的龙吟声瞬间传遍了这肉身诸天的每一寸角落,继而,在那挤满了万道星空的紫气映照下,有难言的虚影,在战血汪洋上空缓缓浮现,那像极了一张……神座!

    苏乞年心神剧震,怎么也没有想到,两界人族,不同的气运眷顾交融,竟然滋生出了这样惊人的异变,此刻他映照肉身诸天,怎么看,那涌入肉身诸天的至高永恒战血,都像是另类的诸天道海,与万道星辰共鸣,神座也由此自诸天道海中升起。

    那是一张紫色的神座,虚影都谈不上,更像是一道朦胧的幻影,有金色瑞霞缭绕,而那条赤金天龙,就此盘踞在这虚幻的神座椅背上,像是图腾般,没有半分违和感。

    这算是……龙椅吗?

    苏乞年念头转动,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他尝试勾动一缕永恒战血,落在这虚幻的龙椅上,却落空了,似乎是因为尚未彻底凝实,还无法承载其身,但他总觉得,眼下的肉身诸天,像是生出了一分莫名的变化,似乎更多出了一分真实感。

    这一切,都只在苏乞年的念动之间,时光流转,甚至连一息都没有过去,他敛去气运眷顾,那映照肉身诸天的漫天紫气顿时没入虚无,至高永恒战血复又归寂,神座隐没,战天山巅,他睁开双眼,朝着天磨神主点点头,道:“多谢前辈。”

    “这是你应得的,”天磨神主摇摇头,道,“只是气运变化,同样难以捉摸,虽然不比命运虚无缥缈,难有定数,却也需要你悉心体悟,才能真正逢凶化吉,纳为己用。”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这的确难以捉摸,需要悉心体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超出他当下的认知。

    接下来,就是一场关于半部战神图录的论道,即便是两位至高神主,也放下了身段,向苏乞年请益,关于肉身神藏大窍与祖血之变,他们需要进一步与天帝海的战血蜕变进行印证,尤其是震元神主,早年曾经进入过天帝海,这部战神图录日后是否真的能够取代天帝海,令原初战血与原初战体不至于失去传承,还需要进一步参悟与修行,甚至在天庭众部传道。

    一部新法的诞生,绝不是闭门造车,哪怕是苏乞年也明白,越多人修行,他才能够进一步完善剩下的半部战神图录,尤其是关于肉身神藏大窍,不同的人族间的差异,这都需要各种印证,才能够真正圆满无瑕。

    毕竟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这部战神图录,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这一论道,就是三天三夜,期间两位至高神主也向大师兄洛生探寻阵道修行之法,毕竟对于天界而言,长生路从未断绝,是以对于阵法,从未有过多看重,不像浩瀚星空中,为了抗击百族,人皇伏羲氏开辟阵道,虽然未曾映照诸天,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极阵法,连诸族强者都敬服,无尽岁月中偷师者众,尤其是阵道大宗师,执掌宇宙两极阵法,在纪元之战中,是足以比肩诸皇的强大存在。

    至于归舟月几人,在铭记与尝试修行战神图录的同时,也不忘向苏乞年请教关于神话领域的种种关隘,但可惜,他们注定了要失望,因为六重神藏大窍洞开的苏乞年,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就直接以蜕变的至高永恒战血劈碎了神话天壁,打开了界关。

    六重神藏大窍!

    这无疑令归舟月几人震动,难怪这位跻身神话领域后,战体如此强大,连钩无神主都有所不及,远超一般新晋的至高神主,原来不仅仅是神话界关,贯通了六重神藏大窍,同样可以看做是另一道神话界关。

    相当于打开了两重神话界关,这无疑给归舟月几人开启了另一条神话之路,身为人神子嗣,他们背负的不仅仅是强大的血脉,也有无数的目光,他们很清楚,神话领域在角斗场上是存在的,即便他日跻身于内,又如何能够抹平与那些先行者的差距,这半部战神图录,令他们战血沸腾,生出无穷战意。

    “对了!”倏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姬镇狱问道,“大哥,伱最后斩开钩无神主虚空天堤的那一刀,那最后勾动的,是无上战名吗?”

    苏乞年一怔,而后就有些尴尬了,他连刚刚闭关开辟的新法都拿出来了,还是没能转移这憨货的目光,难怪诸天山对其避之不及,这实在是不止一点讨嫌,要不是震元两位至高神主在场,他都想一脚将其踹下战天山。

    大师兄洛生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古怪,看一眼苏乞年,又看一眼姬镇狱这七位人神子嗣,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

    天磨神主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确,此前南天门前一战,他也注意到那两团琉璃战辉,天界周知,他人族无上战名,只有青铜、白银、黄金、紫金四种,这种气运眷顾对于战力的提升,只在封神路前有所增益,一旦踏上封神路,就难以为继,至多只能令精神意志更加凝炼,心神清明,不为一般的精神杀伐秘术所伤。

    难道绝地天通这么多纪元过去,与阵道一般,下界的同族,在人族战名上,也有进一步的衍化?

    “要不……你们先走?”苏乞年嘴角挤出一抹笑,看向归舟月,在他看来,这位时光真神的嫡女性子最孤傲。

    “不!”归舟月轻轻瞥他一眼,拒绝得很干脆。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时空遨游者易,杀给诸神看!

    战天山上,明光竹轻轻摇曳,洒落下晶莹的光雨。

    残破的天宫没有阴冷的气息,一蓬光明火,像是永恒的火种,在这片残垣断壁间燃烧,照亮七大人神子嗣的脸。

    “大哥,自己人啊!”

    最先忍不住的是姬镇狱,他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向苏乞年,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我们过命的交情啊!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玄无界五人也摇摇头,拒绝离开现场。都是诸神子嗣角斗场上的强者,心思何等敏锐,这分明只是不想他们七个知道,而此前,连战神图录这样的新法都拿出来了,他们不信苏乞年会为了一个周知的战名而刻意驱逐他们,或许……

    “大哥,你的战名到底是什么?”姬镇狱心念纯粹,但并不傻,很快回过神来。

    苏乞年轻吸一口气,身为人神子嗣的气质呢?傲骨呢?

    再看天磨、震元两位至高神主,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些古怪,不会是立下了什么犯忌讳的战名吧?

    这种情况,在天庭还不多见,因为天庭众部,在对于各家子弟凝聚战名时,都会敦敦告诫,将各种忌讳一一列举,尤其避讳的,是诸位至高神主的名讳,至于九大人神,世人皆知,没人会犯浑。

    更多乱象的,是中天界众多的人族世家、国度里,一些野路子的人族修行者,往往天大地大我最大,桀骜不驯,凝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战名,不仅削弱己身气运,也引发各种纷争,劫数不断,无尽岁月里,没少给天庭惹麻烦。

    这一下,清绝孤傲如归舟月,那如光阴流水般清亮的眸子,也不禁落在苏乞年身上,罕有的好奇,这下界走上来的同辈强者,新晋年轻神话,气质看上去沉稳而从容,原来当年也曾有桀骜不羁的时候。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苏乞年没有多说什么,眉心处琉璃战辉流淌,两个古朴的篆字浮盈而出的一瞬间,整个战天山上空雷霆闪耀,神电如龙,比山岭还要粗大,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归舟月呆住了,清亮的眸子里,那流淌的光阴河水像是被冻结了,不用说姬镇狱六人,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从头到脚都在轻颤,战魂都像是在过电,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会在当今天界,当下的天庭看到这样的战名,这实在是比神话还要离谱,比时空长河逆流还要梦幻……

    天磨与震元两位至高神主缓缓起身,强如两位神榜上也堪称霸主的存在,此时也不禁生出了一种立即下山的冲动。

    无上战名,战名诛神!

    这到底是有多忤逆,才能够凝聚出这种战名,能够活到今天,踏入天界,比其跻身神话领域还要神话,两位至高神主很想剖开苏乞年的脑袋,看看当年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中天界那无数桀骜不驯的野修,也知道神明不可轻侮,再离谱的战名,也不敢涉及诸神,这位倒好,直接就要诛神。

    “你这简直是……”天磨老人气得眉毛都在抖,倏尔一怔,看向苏乞年,道,“当年伱应该不知道,人族还有天庭,天界还有新神,天庭内,还有九大人神和老神王吧。”

    琉璃战名一闪而逝,苏乞年颇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当年的确是针对诸多伪神与隐匿在无尽岁月中,谋划各种杀劫与纷争的诸神血脉,却没想到而今入了天界,他人族亦有成神者,但战名不可更迭,虽然感到尴尬,但苏乞年秉承心意,并不后悔。

    震元神主感叹一声:“也就是当年古神尚未复苏,下界的诸神国度未现,否则你未必躲得过重重神劫,诛神者不是这么好当的,不过我当年觐见老神王时,曾经听他老人家提过,锁天一脉,曾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只是战名有些逆天,现在看来,或许也是为诸神所忌的根源之一。”

    听到这里,苏乞年与大师兄洛生相视一眼,都默契地保持了缄默,反正两界裂缝已经贯通,日后随着星空诸族强者上界的越来越多,有些东西他们自然会知晓,一个诛神已经让他们吃不消了,要是再来一个不中听的,苏乞年怕他们当场下山。

    不过,下界的诸神国度,对他们这一脉有所了解,苏乞年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无尽岁月里,陆陆续续曾有一些诸神血脉挣脱了黄昏天碑的束缚,但两界自远古诸神黄昏后,随着不周山天柱被截断,绝地天通,那位老神王,是如何知晓他们这一脉的,难道天界与浩瀚星空,除了不周山天柱与冤魂海禁途之外,还有第三条未知的通路?

    要真是如此,诸天也不会被截断,各自衍化出不同的生命进化之路。

    对于苏乞年的疑惑,震元神主也说不清,但他记得,第一次听老神王提起,应该在四个纪元之前,那时他刚刚跻身至高领域,因为积淀太过深厚,九九重劫惊世骇俗,从而得到了老神王的召见,指点他修行路上一些缺漏,也谈及了一些秘辛与旧闻。

    四个纪元之前!

    这一次,轮到苏乞年霍地起身,大师兄洛生也露出沉凝之色,因为在浩瀚星空,众所周知,锁天一脉崛起于近古末年那段消失的岁月,师父易也是在近古与星空两个年代更迭的大世里,被诸族列为禁忌。

    虽说活过了三次纪元更迭,从近古末年一直到浩瀚星空第三纪元,但怎么算,师父易的年岁,应该在两个纪元多,至多不到三个纪元。

    但震元神主却说,在四个纪元前,听老神王提起过锁天之名,难道是最初那门在人族流传,却常常断绝的兵法锁天拳?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就被苏乞年否决了,因为这些秘辛,这些年来,他与大师兄洛生几人也曾经探讨过,虽然师父易不愿多言,但也可以知道,即便上溯至那位在近古曾经名震诸族的封神大帝,凝聚的战名封神,也没有他这诛神来得大逆不道。

    而诸神国度那些诸神血脉,提到的也从来都是诛天者,对于那位封神大帝并不关注。

    在不符合的岁月里,出现在了后世的人族神王口中,这不得不令人怀疑,苏乞年想到了当年的时空路,以他现在的道行,已经可以洞悉,是师父易以一己之力截断了诸皇伟力,将他送回了后世地球之上。

    那么,在过往的岁月里,师父易是否曾经遨游时空,进入过天界,并非是没有这种可能。

    震元神主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仔细回忆,蹙眉道:“老神王当初也没有多言,但曾经提及重归远古这四个字,亦说时空无量,难以揣度,若是能够执掌时空之心就好了。”

    苏乞年心神一凛,虽然老神王没有明言,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但他有理由怀疑,当年师父曾经遨游时空,或许来到的,不是几个纪元之前的后世天界,而是远古诸神黄昏之前的古天界。如此一来,就可以理解,为何连神王也认为,有这样逆天的人族战名存在。

    这个念头一生,就在苏乞年的心中生根发芽,瞬息之间,他想到了很多,远古天界,诸神之光最为璀璨夺目的年代,也是人族天帝在世的年代,师父易在那场席卷诸天的诸神黄昏中,是否也曾惊鸿一现。

    因为初代佛祖曾经提及,那祸乱之源,也是诸神黄昏的根源之一,当初掀翻血族始祖湖,断裂的诛天枪就曾经追着湖底镇压的诡异祸乱而去,看上去很像是旧识。

    这一切都只是苏乞年的念头转动,他很快收敛心绪,这诸多疑惑,或许只有天柱上,紫微宫内的老神王能够解惑一二,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有做好觐见一位诸神之王的准备,神话天劫要来了,成帝也快要压不住了,玄黄与星空道心几乎时刻在共鸣,斩断与未来身的最后一缕羁绊,已经箭在弦上。

    接下来,震元神主话锋一转,落到了退去的诸族身上,没有人再提人族战名,就连最跳脱的姬镇狱,也被天磨神主以眼神呵止,但归舟月几人再看向苏乞年二人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郑重,虽然来自下界,但这两位南天门外一战,已足以令诸神侧目,遑论他们出身的锁天一脉,更是连老神王也感叹的存在。

    “一场声势浩大的试探。”

    这是震元神主对于此番诸族威压南天门外的盖棺定论,目的只有两个,看一看天碑之力与天龙血脉。

    谁都知道,向天庭要人不可能,仅凭一群至高神主,即便是神榜前十,也撼动不了神明的辉光,裹挟滚滚大势,更多只是为了壮胆。

    “诸神不愿触怒天庭,但也不会容许一位执掌天碑之力的神祗出现在天界。”天磨神主沉声道,“这只是神劫的开端。”

    苏乞年颔首,他同样看得清,所以南天门外一战,没有半点留手,击毙一群诸神子嗣,就是他对于这场闹剧的回应,杀给诸神看!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神话天劫,诸神虚影!

    战天山巅,气氛有些凝重。

    明光竹熠熠生辉,晶莹的光雨像是星星点点的火种,汇聚在苏乞年身上,苏乞年看一眼这满山的明光竹,透过这些漂浮的星火,像是看到了曾经那座如天阳般璀璨的天宫。

    “试探也好,神劫也好,从孕神立道的那一天起,我就准备好了,用整个一生来迎接这一切,我不死,就要这人间烟火永存,要这诸天伪神寝食难安。”

    苏乞年笑了,语气轻盈,但那眸光里,却像是有两团星火炸开,有燎卷天原之势。

    震元神主与天磨神主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但他们很清楚,接下来的天庭,乃至整个天界,怕是不会太平了,这个纪元,或许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剧变。

    许是受到了心意的激荡,苏乞年蓦的抬头:“要来了。”

    归舟月几人顿时露出郑重之色,眸光皆无比刺亮,尤其是继明,相比于归舟月七人他差得还有些远,但能够见证一场神话天劫,对于他日后在诸神子嗣角斗场上征战,将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神话天劫,很久没有看到了。”

    天磨神主赞叹道,虽然天劫还没有真正降临,但战天山上方的天空已经变得阴沉沉的,有极其压抑的气息,笼罩了整座天山。

    战天山四方,一座座天山上,大片的战血复苏,那是天庭众部的天兵天将,乃至九大人神的血裔,在第一时间升空,显然对于苏乞年神话天劫的消失,他们早有准备,但都没有过于靠近,因为神话天劫就算比不上至高神主晋升的九九重劫,通常也差不了几分,不是至高神主靠得太近,只会殃及池鱼。

    “这声势,好像有点大。”

    姬镇狱抬头,有些咋舌,虽然神话天劫还未成形,但整个战天山已经尽数被那劫数气息笼罩,一座天山有多大,神话秘史中记载的最强天劫,怕也就波及这么大的范畴。

    一想到六重神藏大窍与神话界关,等同于两重神话天壁被打破,能有这种声势也在情理之中,即便如此,归舟月几人还是在天磨神主的至高气机裹挟中,退到了战天山之外,跻身一位年轻神话的天劫中,除非有把握打散天劫,否则与寻死无异。

    天庭深处。

    这是一座荒芜的剑冢,到处都是残剑,有些只剩下了半截剑柄,杂乱无章地被丢弃在这里,放眼望去,仿佛一片剑海,只是缺少凌厉的锋芒,暮气沉沉,唯有岁月沧桑的气机,在这里浓得化不开,似乎在告诉世人,这里埋葬了,不止一段峥嵘岁月。

    此刻,一堆残剑里,一个白袍略显邋遢的年轻汉子,拎着一口石罐,醉醺醺地起身,他看上去剑眉修长,一头黑发肆意披散在肩上,眸光迷离,像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喃喃道:“这气象,够劲道!”

    又有一处静谧的泉潭,一个明黄僧袍的小和尚一只手撑着脑袋,呈睡罗汉状,躺睡在潭面上,身下一条条龙鱼静静漂浮,托举其身,有灵光一重又一重,像是九色虹霞,在这泉潭上,如潮汐般不断荡漾,冲刷在岸边,激起的是低沉而婉转的梵唱声。

    某一刻,小和尚耳朵动了动,一只惺忪的睡眼半睁开,像是在眺望远方,很快又闭上了,他砸吧砸吧嘴,鼻孔里有晶莹的气泡生灭。

    战天山巅。

    苏乞年长身而立,看头顶不断积聚的神话天劫,浓密的黑云中,像是有生灵栖居其上,雷霆闪耀间,有沉闷的轰鸣声,直接在他的祖窍神庭中响起,这天劫还没开始,就开始了对他精神意志的震慑与动摇。

    早在此前的时空长河上,冥冥之中他就有所预感,属于自己的神话天劫怕是不一般,加上诸族至高神主齐聚,稳妥起见,他没有贸然渡劫,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强如现在的他,也隐隐感到如芒刺背,那是劫数气息锁定了他,哪怕再次勾动肉身诸天,也不可能再推迟了。

    渐渐的,浓密的天劫黑云中,竟飘起了混沌雨,灰蒙蒙的混沌物质化成雨水,落在战天山巅,将山体击打出无数鸡蛋大小的坑洞,有金属颤音连绵不绝。

    也就是在天庭内,这要是在南天门外,天外天也要被击穿,这些混沌雨水,足以比肩最犀利的天剑,苏乞年静立不动,任凭瓢泼大雨打落在身上,他像是一块永恒的天铁,火星四溅,肌体上连一丝擦痕也没留下。

    轰隆!

    下一刻,没有半分征兆,成片的雷霆闪电,每一道都足有山岭般粗大,密密麻麻,像是一片雷霆汪洋,将整个战天山巅淹没。

    太可怕了!

    就算是很多神主级强者都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这些闪电都弥漫着混沌气,炽白如雪,那是凝炼到了极点的雷火,通常而言,唯有精通雷法的至高神主才凝炼的出,发丝大小那么一道,就足以劈开天界群山,烧穿重重虚空,蒸干一段天界阳河,至高神主一般都不愿沾染。

    这哪里是神话天劫,像是带有敌意,一上来就是绝杀。

    昂!

    即刻,滂沱而苍茫的龙吟声,在这足以令至高神主色变的混沌雷火中强势撕开了一道缝隙,有刺目的拳光,像是在与这漫山遍野的明光竹呼应,一轮赤金天阳升起,苏乞年的原始拳印愈发恢宏,而拳法经过几次摹刻真神天功神韵,在归舟月几人眼中,也已有了出神入化之象,而这与大半年前相比,无疑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是这一位太强,而是他们没能跟上其精进的脚步,这一刻,归舟月几人不禁开始自省,这些年来是否太过安逸,缺乏下界那种苦难与困局中的磨砺,还没有彻底逼迫出全部的潜力。

    至高永恒战血复苏,混沌雷瀑中,苏乞年挥动原始拳印,他手臂舒展,勾动肉身诸天,将一身道与法极尽绽放,诸道归一,轰隆一声,他击穿了这片雷霆瀑布,拳光如一轮天阳炸开,没入神话天劫中,那浓密的黑云顿时像被龙牙撕开了一道缺口。

    不止于此,苏乞年踏步虚空,至高气机弥漫,他像是一尊年轻的战神,没有坐等劫数降临,而是登空而上,他要打入神话天劫中。

    呜!

    像是有地狱的阴风吹拂而下,一缕乌黑的刀光如满月,自神话天劫中劈落,也将这至强的神话天劫一角撕开,战天山外,天磨与震元两大至高神主浑身一震,而后两股至高气机像是天幕般升起,尤其是天磨神主,两口古老的石磨自眼中浮盈而出,在诸天山间沉浮,隔断天庭众部诸多强者,乃至人神血脉的目光。

    归舟月几人则像是被摄魂了,呆呆地立在原地,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超出了他们过往的认知,神话秘史上都没有过这样的记载,更重要的是……还有没有活路!

    铛!

    苏乞年挥动原始拳印,将那斩落的满月刀光击碎,而其自身也后退半步,没能第一时间打入神话天劫中,他看一眼拳锋上浅浅的白痕,有前所未见的至高死亡本源气息缭绕,纯净到就像是……死神降临。

    而后,循着那被刀光劈开的天劫一角看去,强如苏乞年,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一座伟岸神山,像极了当年偷渡诸神国度时所见的那座,此刻,这座伟岸神山上,有诸神虚影高居其上,一道又一道,宛如亘古以来的神祗齐聚,比天海还要磅礴的神圣气息,比天界阳河还要纯净无瑕,像是裹挟着整个诸天,朝着他压落下来。

    “众神山,诸神虚影!”

    震元神主深吸一口气,连他这位已经诞生封神之象的存在,也有些吃不准了,神话天劫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劫数,连众神山与诸神虚影都映照出来了,这是铁了心不想这位渡过神话天劫,要将其打回原形,甚至抹杀当场吗?

    “不是新神,是古神之象!”

    天磨神主凝望劫云中,战天山外,有命运长河奔涌的声响,两口天磨转动,任凭众人如何心痒痒,也无法感知战天山上的一切,悄无声息,此刻的战天山,被天磨神主以绝强的伟力,强行隔断了与现世的命运牵连。

    因为实在牵扯太大了,这要是渡不过去还好,万一渡过去了,恐怕到时候诸神真的要亲自下场了。

    诸天山上,此刻很多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一些老辈神主,甚至有天山之主都复苏了,他们深知天磨神主在天庭的意义,这位既然出手了,看来这场神话天劫,真的超出了预料,连命运痕迹都要抹去,以防被天庭之外窥探的牛鬼蛇神捕捉到。

    此刻,战天山外,归舟月几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因为实在不敢错过任何一丝劫数变化,但怎么会出现众神山与诸神虚影,难道与下界的诸神国度有关?这场神话天劫还要怎么渡?只是凝望,就感到无边的绝望。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与年轻诸神对决,打神鞭!

    众神山,诸神虚影!

    神话天劫以这样一种形式呈现,对于任何一位打开神话界关的年轻强者而言,都是堪称十死无生的劫数。

    刚刚那一刀,就是源自众神山上,一尊被黑袍笼罩的诸神虚影,在其背后,背负着一口形如满月的殷红镰刀,若是猜得没错,这该就是传说中星空鬼族与冥族的源头,远古神话里,执掌一切亡者归宿的死神。

    短暂的惊愕之后,苏乞年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刺亮光束,虚空中像是有天刀铮鸣,一身至高永恒战血前所未有的沸腾起来,以这样的方式,提前与众神山上的诸神交手,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虽然这体验于震元神主等人而言,凶险绝伦,古今未见。

    “这是古神劫,随着两界贯通,诸天归一,加上古神复苏,冥冥之中的命运纠葛,曾经累积的神劫,在今日彻底爆发。”

    天磨神主凝声道:“但神话天劫不是一般的劫数,源于无形的诸天意志,神劫也不是无端显照,这只能说,其拥有这种资格,令诸神虚影显照,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认可。”

    归舟月几人闻言皆沉默不语,天劫虽然令人窒息和绝望,这样一种认可的方式,实在不知该悲还是喜。

    就在他们思量间,苏乞年已经重新迈步,踏入了神话天劫中,黑云翻滚,浓稠无比,不时有粗大的雷霆闪电,像是一条又一条巨龙蜿蜒而过,混沌雨水滂沱,此刻也不能临近苏乞年周身十丈之地,永恒至高战血复苏,他周身像是拥有无形的场域,灼烫的战血,将混沌天雨都瞬间蒸发。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姬镇狱并不死心。

    震元神主摇摇头:“若是神话天劫尚未彻底爆发,我还能出手打散它,现在神话天劫彻底衍化,又掺杂了古神劫,就算是神明也不敢轻易触怒诸天意志,干扰天劫临世,现在出手,只会引动更加难以预料的变数,眼下没人能帮他。”

    倒是继明,此刻注意到了那位锁天一脉大师兄的脸色,虽然同样显露出几分凝重之意,却没有半分忧色。

    “您有办法?”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师兄洛生轻轻摇头,似乎洞悉了他的念头,平静道:“这么多年过去,都是这么过来的,生死于我等已经没有意义,我们更看重的,是怎么活在当下,怎么将坚守的东西变成未来,其它都不重要。”

    这……

    继明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也听出来,在下界的这些年里,这锁天一脉,或许经历了很多他难以想象的凶险,就像是神话领域,天界诸神子嗣中也是绝巅中的绝巅,能以下界之身跻身于内,这其间多少生死徘徊,才能抹平两界修行的巨大落差。

    众神山伟岸,山体混沌物质流淌,神圣曦光缭绕,亿万缕瑞霞如丝绦垂落,踏入天劫之中的苏乞年,仿佛可以听到诸神在呓语,令他祖窍神庭摇晃,他神色不变,勾动肉身诸天,立于身神一界,隔断这种无形的精神侵蚀,同时一只手抬起,朝着那此前出手的黑袍死神勾勾手。

    无声无息的,背负着满月镰刀的黑袍死神,自众神山上一步迈出,就出现在了苏乞年前方,这也令孤舟月几个人神子嗣心中略松一口气,因为众神山上的诸神虚影几百道,这么多瘆人的存在,若是一齐出手,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抵抗,所幸即便只是神话天劫的映照,诸神也保持着无上荣耀,绝不屑于同时出手。

    呜!

    即刻,神话天劫中,那背负满月镰刀的黑袍死神出手了,他一只黢黑的拳头,像是掀动了世界一切亡灵在呜咽,黑袍下,有殷红的眸光,如血月般沉静,拳势爆发,却是如满月的黢黑刀光,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拳法还是刀法,唯有死亡至高本源绽放,在其背后,一轮血月当空,同样虚幻,并不凝实。

    神话领域!

    震元与天磨两位至高神主心念一动,那是至高本源印记雏形,这道死神虚影,并未晋升至高领域,由此看来,这神话天劫映照的,该是远古那位死神晋升神话领域时被诸天意志摹刻下的神形,这等同于在与年轻时代的诸神争锋。

    只这一点,就不在神话秘史的记载中,因为有记载的,并无在跻身神话领域时,就凝聚出至高本源印记雏形的存在,现在看来,年轻时代的诸神,正是这种不在记载中的神话,这是连两位至高神主都不清楚的秘辛。

    毕竟天界广阔无垠,强者如云,尤其是诸神的成长史,很多都伴随着迷雾,就算是诸族至高神主的眼界,也不能尽数洞悉,因为在成神之后,诸神高居于神座之上,在命运长河中留下的诸多痕迹,也会被逐渐抹去,这也就造成了众生的部分记忆模糊,乃至缺失。

    哐!

    针对疑似年轻时代,刚刚晋升神话领域时的死神,苏乞年勾动肉身诸天,诸道之力尽归光明,他拳绽无量光,有璀璨天阳在拳锋上升起,而后一条光明天龙自原始拳印中冲出,硬撼那死亡刀光,神话天劫中虚空像是比天铁还要坚固,任凭两大神话领域激战,也没能掀动半分波澜。

    苏乞年身上不断溅起刺亮的火星,而死神黑袍上,也不断烙下一道道炽白的拳印,这是一场跨越古今的神话之战,苏乞年心意通明,战意高涨,六重神藏大窍齐开,至高永恒战血,像是亿万缕赤血天龙,在他的每一寸筋骨皮膜,战体天地内咆哮。

    这是一场堪称势均力敌的对决,在震元神主看来,苏乞年已经强得离谱了,远超神话秘史中关于新晋年轻神话的记载,连钩无神主也败了,但年轻时代的黑袍死神丝毫不弱,死亡至高本源印记雏形,像是铭刻在他的骨子里,那拳势刀光杀伐血肉与精神,换做新晋的至高神主,怕是连十招都撑不过去。

    昂!

    某一刻,苏乞年至高永恒战血沸腾,他化身赤金天龙,但不过一丈来长,苍茫而矫捷的龙体盘踞劫云中,他化天龙爪为拳印,精气神拔高,轰隆一声,他击碎了死亡刀光,第一次与年轻死神黢黑的拳锋硬撼一击。

    铛!

    恢宏的金属颤音,仿佛天匠在锤炼神兵,年轻的死神黑袍飞舞,比黑夜还要深邃的血气弥漫,一头地狱犬自黑袍中一跃而出,灰黑色的地狱火缠绕在这条黢黑的亡灵神犬身上,即便是面对苏乞年所化的赤金天龙,也怡然不惧。

    这是属于年轻死神的神通变化,与苏乞年打开六重神藏大窍,化身赤金天龙竟有几分相似,精气神同样拔高一大截,而神话中的地狱犬,是死神的坐骑,是象征着不祥与死亡的神兽,在神兽族群中,是仅次于远古天龙的强大存在之一,当今天界也已绝迹。

    仿若神话再现,战天山外,归舟月几人看着天劫中,赤金天龙盘踞,地狱犬嘶吼,古老的众神山高居于天劫顶端,两大神兽,尤其是苏乞年化身的赤金天龙,诸道至高本源流转,原始拳印千变万化,却依然没能压过那地狱犬一头。

    直到那赤金龙首上,天龙角下,有琉璃战辉迸射,诛神两个古篆字浮现,众神山轰鸣,原本静立的诸神虚影,此刻竟齐齐复苏,但苏乞年的战力,也在此刻再次生生拔高一大截,天龙爪像是五口天刀,噗的一声,将那地狱犬犬首击穿。

    年轻的死神虚影再现,而后如梦幻泡影般幻灭,那殷红的眸子始终沉静,最后消散的一刻,像是拥有了某种意识般,深深看苏乞年一眼。

    而直到最后一刻,这黑袍死神虚影,都没有动用背后的那口满月镰刀,苏乞年亦没有勾动休命刀,这一战,除了交融了天碑之力的封镇法,他真正动用了极尽之力,连化成星空道心的战名诛神都复苏了,与归舟月等人不愿勾动诸神权柄一般,对于诸神有所针对的天碑之力,在同境争锋中,他同样不愿轻易动用。

    但眼下,却是有些麻烦了。

    虽然击毙了诸天意志摹刻的晋升神话领域时的年轻死神,连天磨神主都感到精神一阵恍惚,但众神山的异动,却是令两位至高神主第一时间瞳孔剧烈收缩。

    轰隆隆!

    诸神虚影复苏,整个神话天劫虚空都剧烈摇晃起来,苏乞年浑身一紧,在这股无形的神圣威压下,难以维系天龙之身,他重归人身,虚空如天铁,又像是有两座太古神山压落在肩头,令他举步维艰。

    眉心处,琉璃战辉亦像是承载了莫大的压力,竟生出了几分崩溃之象。

    很显然,众神山上的诸神虚影复苏,多半是被他的战名诛神刺激了,众神山裹挟着浓郁的混沌物质与神圣曦光,仿佛一整个诸天都崩塌了,朝着他压落而下。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即便是打开了六重神藏大窍与神话界关,苏乞年也感到体内的至高永恒战血像是要凝固了,肉身诸天剧震,万道星辰晦暗,在这众神山下,怕是再强的至高神主,也要身死道消。

    深吸一口气,苏乞年明白,这怕是他踏上修行路以来,最大的劫数,他没有勾动未来身,因为未来身再强,在这样的劫数下,不是真正的神祗,都难以击溃这双劫合一的神话天劫,加上身为天界四大禁忌之一的伟力,更容易横生变数,乃至引动诸神降临,既然已经决定斩断羁绊,在苏乞年看来,无论是过去身还是未来身,都已经是独立的个体,这样十死无生的劫数,不需要再多一个同行者。

    但紧接着,不等他勾动休命刀,战天山外,忽然有一道石质流光击穿了黑云,落到近前,他目光一凝,竟是大师兄随身的那杆打神鞭。

    别说苏乞年,就算是大师兄洛生,此时也露出错愕之色,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神已死,唯一象限!

    打神鞭看上去灰蒙蒙的,石质的鞭身布满了斑驳的裂纹。

    在浩瀚星空,这是出自人族封神大帝的两口无上帝兵之一,有人说,两口帝兵本为一体,一曰封神榜,一曰打神鞭。

    也有一种说法,兵法锁天拳,最初就是在这位封神大帝手中现世,而并非是起源于人皇燧人氏。

    后来,锁天拳衍化成无上封神录,封神大帝也以此铸成帝兵封神榜,一日之间连镇诸天十二大帝,神威盖压诸天百界,诸族皇者复苏也未能将其杀死,但封神大帝之后,不知为何,无论是兵法锁天拳,还是无上封神录都失传了,两口帝兵也于人间蒸发,直到近古一百零八纪元,一个名为易的年轻人,出现在人界北荒西域,一个名为血石的小部落……

    星空诸族公认,虽然锁天一脉那位映道诸天,将封镇法生生打入诸天道海,但封神大帝,亦能算是半个道祖。

    神话天劫中,苏乞年握住自主复苏的打神鞭,一种前所未有的神觉打开,再看向那头顶镇落,天劫映照的众神山,就是另一番光景。

    那是一座腐朽的巨山,哪里有什么瑞霞与神圣曦光,那灰色的根本不是混沌物质,而是腐烂阴冷的气息,立在上面的诸神虚影,也都披头散发,有的神圣甲胄满是锈迹,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有的脑袋都裂开了,里面满是蠕动的蛆虫,还有的被削成了人棍,只剩下半截身子,双眼都被挖空了,还在那里咧嘴,朝他露出瘆人的笑……

    截然不同的两种视角,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来不及细想,因为感受到了打神鞭内复苏的朦胧念头,他毫不犹豫,抡起打神鞭,永恒至高战血灌注,就朝着那众神山凌空抽去。

    轰!

    一股难言的气机升起,石质的鞭身,那无数斑驳的裂纹中,像是有无穷混沌闪电绽放,每一道裂缝中,都隐约沉浮着一口不朽的雷池。

    与此同时,肉身诸天内,不灭体经文与纯阳原始残篇两股诵经声亦交织共鸣,苏乞年几乎是被一股莫名的道韵推动着,诸道之力尽归封镇,全部注入了打神鞭中。

    轰隆一声巨响,打神鞭像是一根天柱倾倒,将那腐朽的巨山压塌,什么混沌天雨,雷霆黑云,全都被一击抽爆,至于那腐朽巨山上的诸神虚影,则尽数被石质鞭身上的裂缝拉扯,吞没进去,混沌闪电消弭的前一刻,苏乞年似乎看到了一口又一口灰扑扑的混沌雷池,池身满是黑色的斑纹,有无头的尸首,伸出一只缺了拇指的手掌,将一颗神祗残破的头颅拎起,安到了脖颈上……

    战天山外。

    震元神主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与天磨神主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们看到了什么,那口未知的至高兵器,竟一击抽散了神话天劫,那神劫映照的众神山,诸神虚影,恐怖的神圣威压,皆被一鞭抽成了虚无。

    别说是最顶尖的至高兵器,就算是震元神主,自衬不计一切,冲入这神话天劫中,也未必能够挡得住那压落的众神山一时半刻,非是神祗之力,根本无法干涉,甚至就算干涉了,也极可能引动诸天意志,乃至古神劫的剧变,将这恐怖的天劫,推至无法揣度的深渊。

    神话天劫消散了。

    战天山上空,丝丝缕缕的至高清气,化成最纯净的纯阳甘霖,垂落在苏乞年身上,虽然及不上打开神话界关的那一刻,却也无比丰沛,苏乞年打开肉身诸天,每一寸肌体毛孔都像是天龙吸水,将这垂落的漫天至高清气一下吞没,通往第七重神藏大窍的不灭体符文,顿时有一千枚凝成实质,加上此前的两千枚,合共三千枚不灭体符文熠熠生辉,至高本源纹络蔓延。

    铛!铛!铛!

    至高永恒战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由脊椎大龙通达四肢百骸,每一寸筋骨皮膜,都像是天神在锻铁,肉身诸天内火星四溅,万道星辰交映生辉……

    没有理会至高永恒战体的精进,苏乞年目光落在手中恢复平静的打神鞭上,此刻他再看鞭身那诸多斑驳的裂纹,目光就不禁变得有些古怪,这口打神鞭握在手里也像是变得比天劫中那座众神山还要沉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姬镇狱瞪大了眼珠子,身为人神子嗣,眸光也有些呆滞,神话中那座伟岸神山,就这样被一鞭子打没了,这本身就像是神话一般。

    “这是什么鞭子,难道是诸神兵器?”赤殇沉声道,以他的眼界,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唯有打神鞭的执掌者,大师兄洛生似乎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他看一眼苏乞年,执掌打神鞭多年,他只知道,这是一口另类的阵兵,也是一口与众不同的无上帝兵,落在契合者的手中,不见得弱于皇道兵器,但刚刚这神话天劫,那众神山与诸神虚影,恐怕就算是皇极天兵,也未必打得动,更不用说一鞭抽爆天劫了。

    诸天意志没有其他反馈,按理说,这一鞭应该算是外力,神话天劫极可能进一步衍化才对,继明蹙眉,总觉得太过离奇了,但转念一想,这位不正是总给人以意外,自踏入天界的那一刻起,这一年里,几乎掀动了整个天界风云。

    神话天劫后的巩固与精进并未延续多久,苏乞年落下高天,而震元神主几人也重新登上战天山巅,每个人心中都有太多的疑问。

    “打神鞭。”

    没用震元神主几人开口,苏乞年将打神鞭抛还给大师兄洛生,在抽碎了神话天劫后,这打神鞭就像是陷入了沉眠中,再也不能被他勾动。

    听到苏乞年的称谓,如震元、天磨两位至高神主也不禁有些无言了,下界这一脉当真是吃了神胆,什么战名都敢乱起,就连兵器也敢叫打神鞭,这是跟诸神卯上了,难不成还想真的用这杆鞭子鞭笞诸神吗?

    那一幕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绝对会是震动古今的大事件,当然,首先要能够拥有比肩诸神之力,就像那半部新法的名字一样。

    战神图录!

    能战神,才能打神,否则只会沦为天界的笑话,不过此刻的苏乞年并没有几分渡过神话天劫的欣喜,因为若非是打神鞭,他根本没有把握,就算勾动休命刀,怕也是九死一生,他现在更看重的,是打神鞭与那众神山的异变,并不像是单纯的幻境。

    可惜,在他询问之后,就算是大师兄洛生,也没有见到那腐朽的巨山,以及那像是尸变的诸神,更不用说打神鞭那无数裂纹中沉浮的神秘雷池,与雷池中惊鸿一瞥,难以言叙的残肢断体。

    “神话天劫,是诸天意志对于生命进化打破界限的一种反馈,既是劫数也是磨砺,但神话秘史中,对于天劫的记载,甚至就算是封神路上九九重劫,也没有你说的这种异变。”震元神主摇头道,这实在难以解释,根本说不通。

    “只要世间有真神,众神山就不会腐朽,哪怕曾经绝地天通,也不会有变,而今,古神复苏,两界壁垒贯通,众神山应该也快要出世了,所以神话天劫中,才有神劫浮现,要诛灭你这诛神者。”天磨神主也予以否认,若是真有异变,涉足命运的他,再细微的命运涟漪,也应该能够捕捉到一丝半毫。

    所以,两位至高神主都更倾向于苏乞年在神话天劫中,被两股伟力碰撞的余烬震荡精神,从而产生了幻觉,幻视以及幻听。

    只有大师兄洛生沉默片刻,道:“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远古诸神,并未真的复苏,或者说……”

    他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天磨神主制止了他,诸神不可妄议,无论是古神还是新神,极可能引动未明的神劫,但对于他想说的,众人都了然于心。

    神,已经死了!

    但若是古神不再,贯通两界壁垒,与天界新神订立诸神契约的又是谁?这注定了是一场一边倒的争论,但震元神主两人也没有盖棺定论,而是言及会在近日择时前去觐见九位人神,神明的领域,自然只有神明才能够洞悉虚实。

    “你,更强了。”

    虽然并未跻身神话领域,但归舟月几人也都是诸神子嗣角斗场上的强者,眼力何等敏锐,此刻,这位时光真神的嫡女语气有些慨叹:“或许,伱真的能够成为这个纪元,天界唯一的象限。”

    超越神话领域之上,所立之地,即为象限,是一个纪元的最绝巅,为众生划定界限,为神话延伸想象,虽然神话秘史上没有确切的记载,但一般而言,一个纪元里,有且只能诞生一位象限级。

    这是连诸神都认可的说法,每一位象限级的诞生,对于诸神子嗣角斗场而言,都是一个纪元最大的盛事,所有人都会心生感应,而同时,这也是每一位神话领域的悲哀,因为神话……也在象限之内。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章 神话之路开端,失落的封神榜!

    神话也在象限之内!

    “从神话到象限,该如何晋升。”苏乞年问道。

    渡过神话天劫,跻身神话领域的他,已经有资格涉足象限领域的修行。

    而天磨神主却摇头道:“神话到象限,没有固定的界限,唯有跻身这一领域的人才知道,古往今来,神话秘史中也没有关于象限晋升的记载,但当年青帝曾经说过,每一个新的象限级,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走的路不尽相同。”

    “这么多纪元过去,难道就没有前人的路与法可供参考。”姬镇狱忍不住问道。

    震元神主瞥他一眼,淡淡道:“前人的路与法,就是象限所在,别自己找不自在。”

    归舟月几人都露出郑重之色,象限要是这么好达成的话,也不会有唯一象限之名,超越神话领域,延伸了神话尽头的想象,可想而知有多艰难,每一个纪元,一辈又一辈的年轻强者,诸神子嗣都在苦苦追寻,神话领域已经高不可攀,普通人根本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不用说象限了。

    而一旦超过五百岁,则象限路绝,神话无望,所以这也是诸神子嗣角斗场上很多老一辈诸神子嗣最大的遗憾。

    神话天劫已散,不多久,归舟月几个人神子嗣就心事重重地离去了,就连向来跳脱,赤子之心的姬镇狱,也收敛了几分性子,今日的苏乞年,让他们见识到了他们与角斗场上绝巅人物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他们迫切想要磨砺己身,进行各种熬炼,进而蜕变一身道与法,朝着神话领域逼近。

    七人走后,苏乞年对于古神劫,尤其是摹刻显照的诸神,又向震元神主两人提出了一些疑问。

    在打神鞭抽碎神话天劫之前,他曾与众神山走下来的死神虚影交手,虽然那位远古死神很强,但苏乞年总觉得其并未彻底放开手脚,尤其是背后那口满月镰刀,虽然并未出鞘,但始终给他一种如芒刺背感。

    震元神主颔首:“诸天意志摹刻的毕竟只是神形,哪怕再现了,也不可能拥有其绝巅之力,通常而言,这种摹刻的神形,能有真身七八成的道行就差不多了,至于那口死神镰刀并未出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诸天意志认为,这超出了神话天劫的范畴,所以被禁锢了,因为神话中,一些古老的先天神器,是与古神伴生的,亦是护道之器,一旦复苏,恐怕诸神之下,无人能挡。”

    先天神器!

    苏乞年有些感叹,他的感觉并没有错,那位远古死神,的确不是立在巅峰,否则即便勾动了琉璃战名的他,不动用封镇法,也难有几分胜算。

    他的神话之路,才刚刚开始,远古诸神中,比死神更强的,一定还有不少,至少那显照的众神山上,死神离山巅还有很远,远古同样有神王,那些曾经的象限级,在晋升神话领域时,又有多强,这些都是神话秘史中的空白。

    而这些空白,由后来者填补,为强者所缔造。

    见苏乞年不语,震元神主就知道,这位多半在审视己身,找寻与那远古死神间忽略的差距,事实上,在这样的年岁,能够跻身神话领域本身就已经举世难见,放眼天界这样的修行圣土,百岁神话也是传奇,一个纪元都未必能见到几个。

    不用说与年轻时代的诸神对决,能够成神的,都是盖代人物,几个纪元都未必能够有人登上神座,像在神话天劫中,能与古神跻身神话领域时被摹刻下的神形交手,这本身就是一场难得的熬炼与造化,就算是诸神子嗣,也求之不得。

    明月当空,战天山上光华如昼。

    等到震元、天磨两位至高神主也走了,继明也前往天庭众部之一的天工部,去召集天匠,重修天宫,此刻的山碑之下,只剩下了苏乞年与洛生师兄弟二人。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人拎着一罐血泉,先痛饮了十罐,他们师兄弟身为最先踏入天界的人族,时隔一年光景,不仅在天庭相遇,更双双获得了一次惊人的跃迁,拥有了与至高神主交手的底气。

    虽然当下的浩瀚星空与天界,古神与新神并世,生命进化的路上,他们还远未达至巅峰,但只要人还活着,就能有机会抓住未来,这也是无尽岁月以来,自人皇燧人氏开始,人族能够一直艰难而昌盛地延续下去的根源所在。

    “因为我们一直不曾放弃希望。”苏乞年道。

    现在的局势,比之两界壁垒贯通前,复杂了何止千百倍,天界浩瀚,多少强族并世,传说中的天妖、神兽,众多新神林立,还有高居于天外天的四大神界,天庭虽然强盛,但也群敌环伺,加上老神王经年不出紫微宫,近千年来,天界流言四起,南天门外的一场试探,在苏乞年看来,虽然是针对他,但未尝不是对天庭众神的一场试探。

    诸神未动,九大人神也没有现身,这就将纷争压制在了神战之下。

    当然,对于初入天界的苏乞年二人来说,如何把握天界大势,关于五方天界各大势力之间的恩怨纠葛,各种秘境与绝地,诸多禁区与秘史,都是他们接下来需要了解和涉足的,身为星空人族的先行者,南天门外一战,令他们站稳了脚跟,在天庭内赢得了尊重与敬畏,接下里,就是经营的功夫,不止于修筑一座天宫,人情世故,同样是一个族群的上位者所必须积累的道行。

    “关于那位封神大帝的两口帝兵,打神鞭在大师兄手中,那封神榜又在何处?”

    几分感叹之后,苏乞年目光又落在了打神鞭上,身负封镇法与天碑神意的他,不相信自己生出了幻觉,总觉得这口打神鞭怕是有什么古怪,先不论远古诸神黄昏的真相,能够抽碎那天劫中显照的众神山与诸神虚影,据震元神主所言,就算是最顶级的至高神兵,多半也够呛。

    但以这位诞生了封神之象,神榜前十的至高生灵的眼力,也没能看出打神鞭有什么异样,要等觐见九大人神之后,或许才能揭开一角真相。

    “不清楚,”大师兄洛生摇摇头,沉吟道,“封神大帝存世的岁月,横跨了近古第一百零五纪元和第一百零六纪元,在诸皇围猎之后,没有多少年就销声匿迹,古史上记载,有传说其重伤坐化,也有传说其在追寻茫茫皇道领域中迷失了,后来,一直有锁天拳出,封神榜现的古老预言,在第一百零七纪元之末,锁天拳昙花一现,直到一百零八纪元,在师父手中重现。”

    有些东西,早在锁天祖地时,他们师兄弟就探讨过,打神鞭是师父易传下来,至于封神榜,洛生也曾经好奇过,但师父易坦言并不在自己手中,至于对那位封神大帝,师父并不提及,往往缄默不语,自然也难以深究下去。

    这些年里,对于大师兄洛生而言,打神鞭更多的是作为一口至强的阵兵而存在,勾动诸道,罗列阵纹,兼具了牧星鞭与定星桩之力,将他一身阵道之力往往硬生生拔高一筹,否则当年锁天祖地前,面对妖塔,他也不能以阵道绝巅之力,强行衍化残缺的大宇阵,宗师就是宗师,境界不到,哪怕是强行涉足也不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苏乞年享受了难得的宁静,每日除了巩固一身新晋的神话修为,就是与大师兄论道,尝试挖掘六重神藏大窍的祖血之变,参悟这一重的神通变化,真正驾轻就熟,了然于胸。

    同时,对于宇宙两极至高阵法,苏乞年也作为入阵者,一来体悟这浩瀚星空的至高阵道之力,一来也为大师兄洛生彻底掌握大宇阵积蓄底蕴。

    而这几天,战天山上也多了不少烟火气,因为天工部的天匠们陆续开始了对于战天宫的修筑,以及当年明光天宫残垣断壁的清理,这几天,时常有天匠眺望山巅之上,那里常常被混沌雾霭笼罩,伴着雷霆闪耀,虽然杀伐气机被敛去了,但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那股无形的至高威仪,皆因那位年轻的神话栖居其上。

    此刻,距离南天门外一战,已经有了九天了。

    苏乞年这三个字,像是远古吹拂而来的飓风,彻底席卷了五方天界,大大小小的天界势力,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同样,天龙巣重归天外天,也已经过去九天了,两场大地震共鸣交织,余波不断。

    这一天,一个身着青色甲胄的男子,带着一名蓝袍少年,出现在了天庭所在的天外天,来到了南天门外。

    “天龙的气息。”

    青甲男子止步,呼吸间似乎有雷霆风暴,眼中混沌闪电横空,有星斗坠落的恐怖异象,他深吸一口气,脚背上青鳞隐现,有些后悔此前在两剑山没有强行带走那个年轻人。

    “你后悔也没用,除了那位震元神主,谁能抵得住各方截杀。”蓝袍少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屑道。

    青年男子顿时黑了脸,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和那位有旧,他当场就要教他怎么做龙。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龙族下任族长,龙族赘婿!

    天龙巣来人了!

    在驻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看来,这都在意料之中,因为诸族齐聚南天门外,他们天庭那位新晋的年轻神话曾化身天龙一战,也就在同一天,那坠落天界大地无数纪元的天龙巣随之飞升,复归天外天。

    就算是当今的天界诸族,天妖、神兽族群,怕也没人认为,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唯一令镇守的天将感到诧异的是,已经九天过去了,天龙巣才有人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战天山上。

    通传消息的是白昇,这几日,这当初同行的几个年轻诸神血脉,也在继明的相邀下,带着各自所属神脉的知名天匠前来修筑战天宫,苏乞年二人也时而走下山巅,与众人共饮血泉,再闲聊几句天庭趣闻,对于这位没有什么姿态与架势,从不摆谱的年轻神话,白昇几人,乃至修筑天宫的众多天匠,也慢慢从最初的拘谨变得放松,甚而主动打招呼。

    战天山上的人气,就像是一颗火种,日夜燃烧,逐渐变得旺盛。

    随着消息传来,苏乞年眸光微挑,冥冥之中若有所觉,轻笑道:“似是故人来。”

    明光竹摇曳,洒落光雨点点,在战天山脚下,一袭熟悉的蓝袍映入眼帘,不等青鳞神主先开口,敖寒宇上下打量苏乞年一眼,惊诧道:“这就是神话领域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神话,你居然能化身天龙,早知道我就跟你入天庭了。”

    一边的青鳞神主面色发黑,虽然是旧识,但现在入了他天龙巣,就是正经龙族了,早知道是这德行,他当初就不该拍板接引他,让这小子“流拍”,滚回星空去。

    “敖兄,还有龙。”苏乞年善意地提醒道。

    “哦,老头子他不介意的,只是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算得上性情中龙。”敖寒宇满不在乎道。

    “敖寒宇!老子才四万三千岁!”

    青鳞神主暴喝一声,眼中像是有流星火雨,这实在不能忍,在天界,过了五百岁,到五千岁之间,算得上中青一辈,五千岁到五万岁,于修行者而言,才算是中年一辈,他在四千三百岁时立身在至高领域,而今在神榜上,也入了千名之内,哪怕放在整个天龙巣,同辈中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当年险些就踏入了神话领域。

    “我们那过了一百岁就不年轻了,过五百岁就老了,你都四万多岁了,比我年纪还大,我都是做祖宗的了,伱不是老头子是什么。”敖寒宇斜睨他一眼,根本不怵。

    “绝地天通又不是我龙族干的,再说了,你们短寿关我屁事!”青鳞神主气得肝疼,不知道这小子疲懒的模样哪里对了老族长的眼,像是筋搭错了,竟收其为义子,否则他早就一巴掌将他脑袋按进肚子里,这嘴碎的,哪里有一点比肩八劫神主的气质。

    “在有限的岁月里,达成无限的成就,这才是真正的盖代强者,与我这位小兄弟比,老头子你惭不惭愧。”敖寒宇嗤笑道。

    “你……”

    青鳞神主无言了,因为的确没办法跟眼前这位年轻的人族神话比,或许还不满一百岁,却生生打进了神话领域,引动五方天界风云变幻,连钩无神主这样的神榜强者都成为了磨刀石,这种横击至高之力,连神榜排名靠后的不少至高生灵,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谁也不想被一个小辈踩在头顶之上。

    “敖兄过誉了,昔年若非是敖兄相助,我这天龙血脉,也不可能更进一步凝炼。”

    苏乞年笑着摇摇头,算是提点这位青鳞神主,虽然看上去两人的关系不差,但毕竟敖寒宇进入天龙巣也才一年,哪里能有多深的情谊,更多看的还是未来,对于天龙巣来人,自南天门外一战,展露天龙之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感到半分讶异。

    在他看来,他这一身融入人族战血的天龙血脉,与这天界的龙族并无半分关系,唯一可以算是羁绊的,也就是他体内那一缕被融掉的天龙血,与这龙族拥有着同样的起源,仅此而已。

    “还是我那帝龙醉够劲。”敖寒宇一身蓝袍,如少年一般清秀,此刻嘴角含笑,让青鳞神主憋闷。

    他活过多少年了,见多了天界风云变幻,诸势力之间的恩怨纠葛,苏乞年这点人情世故,在他看来还有些稚嫩,但偏偏不能反驳,也不能质疑,否则接下来就没法谈了。

    “青鳞神主远道而来,战天山百废待兴,怠慢之处还望见谅,山上已备好几罐血泉和些许灵果,请神主上山一叙。”

    这是大师兄洛生开口,算是圆场,毕竟是一位至高神主,天龙巣虽然不复远古巅峰岁月,而今也是仅次于他们天庭和四大神界的一方神兽强族,且与人族交好,他们不是敖寒宇,一些礼数不能丢了。

    “这位该就是南天门外,以阵道名动五方天界的阵道大宗师,青鳞有礼了……”

    在大师兄的接引下,一行四人上山,一路上这位青鳞神主着实向洛生讨教了不少关于阵道的起源与基础阵道之理,听得出来,对于下界浩瀚星空,这位青鳞神主已有了不浅的了解。

    半个时辰后,四人在战天山巅的一处明光竹林里坐定,一张简单的石桌,几罐血泉,一盘灵果,青鳞神主先是一怔,继而就笑道:“好一片明光竹林,别致的风韵。”

    “这才叫真客人,摆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东西摆一堆吃不了几口多浪费,你笑一下,我再笑一下,还不如一个人睡大觉。”

    敖寒宇语气轻飘飘的,连苏乞年都听不下去了,这是怼上瘾了,也不怕回天龙巣之后被收拾,到时候他们可鞭长莫及。

    “敖兄真性情,有时口无遮拦,却是肺腑之言,青鳞龙主海涵。”苏乞年开口,而后话锋一转,没有半点征兆,“不知龙主此行所为何事。”

    压下额角跳动的青筋,青鳞神主深吸一口气,他是至高神主,很快收束了所有的情绪,再看向苏乞年,眼中浮现出几分感叹,道:“当日没能带走你,却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希望现在来还不算晚……”

    接下来,这位青鳞神主也算是直言不讳,因为也看得出来,和苏乞年这样的年轻神话打交道,若是拐弯抹角,反而适得其反,加上有敖寒宇在一边搅浑水,他若是说太多,指不定听到什么虎狼之词,怕要当场忍不住要出手镇压他,到时候反而失礼。

    只是,随着青鳞神主开口,即便是沉稳如大师兄洛生,也不禁怔住了,这直言不讳,也太直了。

    大体的意思就是,天龙巣与天庭历来交好,无论是天庭还是天龙巣内,都有人龙血脉,现在苏乞年身上的天龙血,得到了几位龙神的看重,天龙巣也因此复苏,重归天外天,所以老族长命他前来,请苏乞年前往天龙巣,可以有以下两种选择。

    一种,离开天庭前往天龙巣,可以作为天界龙族下一任族长,得到几位龙神的传道受业,成神路上为其护道。

    一种,若选择留在天庭,天龙巣将付出代价,任何天功秘法,奇物异宝,珍稀神药都可以,要求只有一个,与天龙巣挑选的一位龙女成婚,暂居天龙巣,直至诞下子嗣。

    在青鳞神主看来,这两种选择都不吃亏,尤其是第一种,老族长传递几位龙神口谕之时,着实在天龙巣内掀动了很大的波澜,生出一些异样的声音,但奈何这是神谕,无龙可以违背,再不认可,也只能遵从。

    第二种选择虽然传出去不太好听,但他相信,对于百废待兴的战天山,对于苏乞年这群下界上来的先行者而言,任何的底蕴积累,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的。

    苏乞年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他是人族,天龙血脉只是造化,并非是血脉根源,在人族有着他所有的坚守,与一切不可割舍的东西,前往天龙巣,易族而生,等同于换了祖宗,这是他不可接受的。

    至于与天龙巣的一位龙女成婚,这同样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怎么听着都像是龙族在招婿。

    “这算是什么……龙族赘婿?”

    敖寒宇眸光有些古怪,来之前,老族长可没跟他说这些,说白了,这是想尽办法,要让天龙血脉在天龙巣内延续下去,不容外流。

    而苏乞年全都拒绝了,也是青鳞神主没有想到的,他不解道:“不想离开天庭,离开人族,这第二种选择恰是折中之法,也无妨我两族世交,而我天龙巣的龙女,不仅是诸神子嗣角斗场上的顶尖人物,亦为绝代丽人,当然,若是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尝试撮合你与族内那位年轻神话,只是这可能更多的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我已经成婚了。”苏乞年言辞果断,瞥一眼大师兄洛生,没有半分犹疑。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一年之约,天庭新法热!

    成婚了!

    明光竹林熠熠生辉,像是给石桌前谈判的四人身上披上了一件绚烂的神衣。

    青鳞神主哑然失笑,道:“漫漫长生路,每一段旅程中都会有不同的风景,生命进化,每一个境界也会有不同的心境,我族龙女不会介意,这在我天界再寻常不过,否则你以为,这么多的诸神子嗣,是怎么来的,就算是诸神也在尝试,怎样孕育出更强的后代,去达成他们未尽的理想,这同样是一种血脉进化。”

    顿了顿,或许是觉得言重了,有些太直,青鳞神主歉意道:“这并非是训诫,只是你要学会适应,不只是为了族群的延续与未来的强盛,在天界寿元很漫长,动辄以万年计,踏上封神路,活过一个纪元都不是奢望,同行的,最好不能相差太多,否则当你遨游星宇时,她还在仰望星空,这并非是要抛却过往,只是更多一份选择。”

    苏乞年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但也不认同青鳞神主所言,在他看来,没有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只要伱足够强,令鸡犬升神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种渎神之言,他没有当着青鳞神主的面说,天龙巣的确带着很大的诚意而来,而他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人龙血脉,但有时候,得失并不能这么算。

    见苏乞年依然拒绝,以青鳞神主的心境,也不禁有些急了,在他和老族长看来,万无一失的两大选择,怎么就没能打动这位年轻神话。

    成婚了?成婚了又怎么了?这在天界,哪位踏上封神路的强者,一生中不成个几次,只为了留下最强的血脉,以秉承遗志。

    “真要是和你们一样,你以为在浩瀚星空,我这位小兄弟是怎么走到人族之巅的,他的心意就和他的休命刀一般,坚定不移。”

    敖寒宇冷笑,青鳞神主就当没听见,知道这小子是不满老族长和他瞒了他第二条选择,在这里奚落他。

    “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青鳞神主看着苏乞年,郑重道,“天龙血脉事关我龙族复兴之路,天龙巣内也存在一些异样的声音,老族长与我也不是一言堂,难保几位龙神不会改变心意,你该明白,在天界,至高神主虽然俯瞰天界圣土,可为一方霸主,缔造一方顶尖势力,但在高天之上,神辉耀世,诸神才是真正俯瞰天界的存在。”

    到了这一刻,青鳞神主很有几分诚恳,言及若是苏乞年不答应,天龙巣内未必没有一些偏激之辈,他们拦得住一天,拦得住一年,未必能够拦得住一世,天龙巣内血脉也纠缠百结,几位龙神背后,也都有着大量的血脉后裔。

    敖寒宇一怔,随即朝着苏乞年点点头,天龙巣与天庭是世交,虽然不会发生流血事件,但以他这一年里对于龙族古史的探究,历史上,很多人龙血脉,可不就是这么诞生的,虽然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但木已成舟,两族神祗也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青鳞神主并不是威胁,这更像是龙族的……传统!

    这不禁让苏乞年想到了后世地球上,无论是东西方,似乎都有着类似的故事,尤其是西方,常常有恶龙挟持公主的恶性事件,但怎么都觉得,到了他这里,就有些变味了。

    这算什么,强行……赘婿?

    见苏乞年实在不愿意,青鳞神主也没什么心思在这里逗留,起身就要告辞,因为这超出了预料,他要回去和老族长通通气,接下来的一段年月里,该是他们龙族诸血脉间的大乱斗,想想就有些头疼,因为青鳞神主自己也不是孤家寡人,本来挑选的那位龙女,也是出身他这一脉,这消息带回去,指不定他那一脉有些老怪物能干出什么事来。

    “慢着。”苏乞年的声音响起。

    “你改变主意了!”青鳞神主心神一震,霍地转身,这实在是峰回路转。

    想想也是,与其最后不那么体面,不如现在就皆大欢喜,除非这辈子不出天庭半步,但真正的强者,哪一个会甘于困锁一地,尤其是是如苏乞年这样的年轻神话,青鳞神主不相信,他对于象限级没有想法,那可是号称神王之姿的无敌领域,就算是天界诸神血脉林立,几个纪元也未必能够走出一人,有些记载更是模糊不清,关于历史上的象限级,从没有一个准确的定数。

    苏乞年摇摇头,青鳞神主挑眉:“那你的意思是……”

    “天龙巣所求的,不过是天龙血脉归宗,并传承下去,我这里还有一个折中之法……”

    一盏茶后,青鳞神主动容,没想到苏乞年会提出这样的折中之法,更没有想到,苏乞年这一身天龙血脉,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纯粹,那血脉中,竟然还复苏了部分天龙法传承,且正是他们族内缺失的杀伐禁术之一的天龙八音。

    苏乞年不通音律,这门天龙法一直没能深入参悟下去,且他得到的天龙法也并不完整,并不能展现出这天龙八音真正的伟力。

    “你真的决定了。”青鳞神主深深看苏乞年一眼。

    “绝不更改。”苏乞年语气平静而笃定。

    “我想,或许是我真的看错了。”

    青鳞神主感叹一声,这是一位真正的族群上位者,不只是一位年轻神话,因为苏乞年的折中之法很简单,一年之后,他会前往天龙巣,分出身上的部分天龙血脉,传承给一位由天龙巣挑选出来的继承者。

    原本,已经将天龙血彻底消融,化入人族战血中,想要剥离出一丝都不可能,但随着六重神藏大窍的贯通,祖血之变激发了战血中的天龙真形,加上不灭体经文与纯阳原始残篇交织共鸣,他对于一身至高永恒战血的把握,堪称入神得髓,只是剥离出一缕天龙血脉,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天龙巣要付出的代价,则是在天界圣土,尽可能地庇护遭逢的上界星空人族,并准允三大人龙世家进入天龙巣修行。

    相比于最初的两种选择,这代价无疑要小多了,天龙巣与天庭本就交好,庇护也是理所应当,虽然当下的天庭,被认为风雨飘摇,行将坠落,但任何一座庞然大物的底蕴,都不可能在顷刻间崩塌,天龙巣也有自身的考量。

    至于三大人龙世家,人龙血脉本就被天龙巣与天庭同时接纳,进入天龙巣修行,只要不是真神天功这样的根本传承,在青鳞神主看来,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一年之后,天龙巣恭候苏山主大驾。”

    青鳞神主离去之前与苏乞年见礼,他语气郑重,用上了尊称,敖寒宇面露异色,而后又笑了,赢得了这位性情孤傲的青鳞龙主的尊重,也算是难得了,只是这样真的值得吗?

    下山的前一刻,敖寒宇最后看一眼苏乞年,那张虽无风霜,却像是比脚下天山还要亘古不变的年轻面孔,像极了他……年轻时的模样。

    这一天,天庭众部很多人都看到,来自天龙巣的青鳞神主一行,与战天山山主,新晋的年轻神话相谈甚欢,最后被一路送出了南天门外。

    “小师弟,你之前瞥我一眼,是什么意思。”回到战天山巅,只剩下苏乞年两人,大师兄洛生好奇道。

    “有吗?”苏乞年摇头,语气平静而笃定,“我忘了。”

    接下来的一年里,战天山上愈发热闹,战天宫的修筑也临近尾声,这是一座宏大的巨宫,比浩瀚星空数十颗生命古星加起来还要大,宫内到处都是洞虚阵法,这是为不曾踏上封神路的普通强者准备的,否则对于前五境的修行者而言,就算是花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够在一座比星河还要浩大的天山上走出跨越一块山石的距离。

    这一年里,天庭众部很多强者,更多的是年轻子弟,都成了战天山上的常客,除了缅怀曾经的明光天山,对于苏乞年这位新晋的年轻神话,他们也有诸多好奇,更多的年轻强者想要得到指点,就算是一些人神血脉,也都放下了身段,有白昇几人引荐,相处都很融洽。

    为此,苏乞年专门在战天宫外,开辟了一处道场,除了平日里与大师兄切磋修行,完善诸法之外,就会来到这道场中,为前来游访的众多天庭子弟解惑传道。

    因为这一年里,半部战神图录,在震元与天磨两位至高神主的推动下,已经在众天山间传开了,这是唯有人族才能够修行的新法,半部战神图录,也意味着更多的可能,它能够替代天帝海,给予所有人以蜕变出原初战血与原初战体的可能。

    什么是祖血之变,什么又是人体神藏大窍,战血该如何打熬,战意该如何磨砺,就算是诸天山一些神主级强者,也都在探寻中,这更像是一方新天地,对于他们当中很多已经逼近上限,难以寸进的人来说,不亚于是一场珍贵的机缘。

    因为这一年里,已经有人初步觉醒原始战血,并贯通了一重神藏大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蜕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