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奈叶之天雨全文阅读 第52分节

第127章 道元封剑意

    许舒点点头,他忽然发现答应帮杨守一立这金身未必是件好事。

    杨守一似乎看出他的隐忧,「放心,我说过不会来人间作乱,便不会失信于你。

    何况,你替我封了泥塑金身,我又得香火供奉,怎会希望这人间大乱。

    只是,我不希望人间大乱,但并不代表别的存在不希望。」

    许舒凛然,「守一先生话里有话。敢问出了什么变故。」

    「关键点还在那具怨尸,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过,怨尸一日不得解决,灵关便很容易被打通。我那座暗山不出,不代表别的暗山不出。」

    杨守一盯着许舒道,「有更强大的存在来找过我,希望和我联手。我没答应,和他动了手。在我的地头,我竟然还被他打伤。

    她可是心心念念想要打通灵关,激活她那座暗山。一旦她那座暗山被激活,人间必将化作鬼蜮。」

    「要怎么做,才能阻止?」

    许舒忧心忡忡。

    杨守一道,「难,怨尸没有作乱,肯定是被大阵镇着。

    镇的时间越久,怨气越难消弭,灵关再开,恐怕是大概率事。

    好在,上次灵关才出现过,再度出现,应该会一段时间间隔。

    这段时间很重要,你如果无能为力,可将此事上报。

    不过,我是万万不会出来左证的,所以,此事恐怕你上报了,也会被当作无稽之谈。」

    许舒默然无言。杨守一拍拍他肩膀,「你也不必太过神伤,依我看,人间纵有浩劫,也不当应在此事上。

    有多大能力,就担多大责任,担负不了,也无须自责。

    他日,你若真无退路,我那座暗山,就是你的退路。」

    许舒心胸一开,笑道,「您还是免了,我可不想活着去那儿。若是我死了,怎么说我也得弄一座暗山,自己称王称霸,可不给您打下手。」

    杨守一莞尔,「剔骨刀是怎么回事,我能感受到它周身的香火道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束缚住了。」

    许舒从须弥袋中抓出鱼肠剑,杨守一眼睛一亮,接过鱼肠剑,顿时,沛然的剑意放出,让他双手为之虚化。

    许舒也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想到鱼肠剑,竟还有此妙用。

    他赶忙道出因由,杨守一悠然神往,「半灵之体,剑意横天,赤手炼剑,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存在。」

    他将鱼肠剑递还给许舒,「虽是一点残留剑意,竟有如此威力,此剑已非凡品。

    但剑意附着其上,终归非是长久之计,迟早都会散去。

    不如用香火道元封住剑意,一旦炼成,此剑威能还能更上层楼。」

    许舒又惊又喜,拱手道,「还请前辈助我。」

    杨守一长袖一挥,正殿前巨大香炉炉盖腾空,他冲许舒点点头。

    许舒会意,大手一挥,鱼肠剑精准灌入香炉。

    砰的一声,炉盖合拢。

    杨守一连续掐动法诀,数道红光没入香炉,香炉发出剧烈震颤,吓得赶来看究竟的两位少年僧人惊惧不已。

    香炉震动十余息,终于恢复平静。

    杨守一收了法诀,形象有些虚化。

    许舒忧心不已,问杨守一可有大碍。

    杨守一摆手,「无妨,无非是损失些道元。

    你若真有心助我,可想办法让此间香火鼎盛一些。

    安邦庙选址不错,蛇山是春申名山,奈何安邦公并非传统神祇,知名度不足,信众一时不好聚集。」

    许舒道,「守一先生放心,此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杨守一点点头,「就此别过。」

    许舒拱手,杨守一忽又转过身来,「鱼肠剑既附着那人剑意,你最近可有心剑术?」

    许舒道,「晚辈近来确实再钻研剑法,可惜进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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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限,前辈可能指点一二?」

    他此话绝非虚言,漂泊在海上那段时间,他几乎都在领悟剑意。

    然而,随着时间越久,留在他识海的剑意便越稀薄,他领悟起来便越难。

    如果,此时再让他和钟甄比拼剑术,还是仅限于剑无,许舒一定一败涂地。

    那天得胜,他不过是占了楼寒彻在他识海中和独孤求败比拼,留下强大剑意的便宜。

    但人家的终究是人家的,不是凭简单的感悟,就能将人家的剑意化成自己的。

    归根结底,还是许舒自有的剑术本领太浅薄。

    此刻,听闻杨守一似乎要指点剑法,他很兴奋。

    杨守一摆手,「我活着的时候,前半生在读书,后半生学着当一名合格的水兵,不通武道。

    不过,你若说到剑术,我那暗山之中,新收录一条阴魂,此人身前是阶序一的体士,寿八十而亡。

    自入暗山以来,以阴魂之躯,仍旧练剑不辍,自述练剑七十载,嗜剑如命,大家都喊他剑痴。你若有需要,我可让他助你。」

    一听是阶序一的体士,他兴趣就澹了。

    武道一途,不同阶序,绝对是天壤之别。

    即便那位老先生练剑七十载,没有相应的阶序,就没有相对应的武道境界,空有剑龄,也是无用。

    他婉言谢绝杨守一,下山返家。

    到家时,已经入夜,街上乱哄哄一片,许舒在吴老二报亭边刹停,随手抽了份报纸,「二哥,咋回事啊,闹哄哄的,折腾啥呢?」

    「是小舒子啊,你家咋了?遭贼了?我看早上治安官都惊动了,弄啥呢?」

    报亭探出个大光头笑眯眯发问,他嘴上叼着半截香烟,二十七八年纪,看着像四十五岁似的。

    许舒撇嘴,「装什么蒜,二哥,我说你当间谍有瘾,下次再敢到我姐儿那打我小报告,别怪我往你报亭里扔炮仗。」

    吴老二哂道,「你二哥还能让你拿住,小子诶,你完了,二哥死盯你了。」

    吧嗒一下,许舒擦着了火柴,一只手往兜里掏。

    「嘿,弟弟息怒,息怒,我这不是助人为乐嘛。既然你不乐,你二哥最多不助就是。」

    许舒点燃一支煊赫门,将剩下大半包拍给吴老二。

    吴老二捏着铁盒子的煊赫门,眼睛亮了,「有这玩意儿,咱还扯啥四五六,弟弟现在的档次可以啊,都抽上煊赫门了。」

    「行了,二哥,还是说说街上闹哄哄折腾啥呢?」

    许舒发现自从自己加入超凡站后,越来越关注各处异动了。

    「还不是闹腾小禾子,不知咋的,最近抗议小禾子的特别多,小禾子在春申的办事处,成天堆满了人。

    不过,二哥得提醒你一句,可别往前凑乎。

    二哥在报亭这些年,坐看风云,算是看明白了。

    这些学生娃牙看着热血沸腾,聪明灵秀,其实都是人家手里的棋子儿。

    自己闹腾得欢实,到时候倒霉起来,可没人替他们扛事儿。

    对了,不是有一种说法叫爱国贼么?

    我看这群娃们干的事儿就像。」

    许舒肃然起敬,没想到整日埋头报亭专攻小黄文的二哥,竟有如斯见识。

    只能说开卷有益,古人不欺。

    辞别了吴老二,许舒返回老宅,洗漱一把,便翻身上床睡了,正睡得香甜,玻璃窗铎铎作响。

    许舒惊醒,起身望了一眼,窗外绿红肥瘦,海棠婷婷依旧,无风无雨的。

    他正要翻身躺下,铎铎声又起。

    他心觉不对,起身开窗,便见皎洁的月华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自己院中练剑。

    他穿一身白色道袍,手中宝剑舞得剑光霍霍,惊若雷霆,噗噗气流,吹得许舒睁不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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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流激荡在窗户上,发出铎铎声。

    「阁下是?」

    许舒拱手一礼。

    「剑痴!」

    老者勐地收剑,双目炯炯。

    许舒心里一惊,「是守一先生让阁下来的?」

    剑痴摇头,「听守一先生提了一嘴,是我自己剑痴要来的。你因为老夫的低阶序,而瞧不起老夫的剑术。

    老夫不能不为自己的剑术讨个说法,守一先生借我一点道元,老夫就来了。」

    许舒正要分辩,剑痴冷喝一声,「看剑!」

    霎时,一道长剑激射许舒面门。许舒抄剑入手,跃出窗来。

    一人一鬼,便在院中对战起来。

    越打许舒越是吃惊,短短二十合,他衣衫便被刺破二十处。

    而他掌中长剑,竟连剑痴的一片衣角也没蹭到。

    许舒很清楚,剑痴没有仗着自己是魂体,就玩轻灵缥缈的把戏。

    完全是用严整的步伐、身形,配合掌中长剑,用正规的剑术在和许舒对战。

    「不打了,不打了,前辈神技,晚辈心服口服。」

    许舒真心服输。

    他自问炼化不少楼寒彻的剑意,于剑术一路,即便不敌钟甄那样的用剑天才,至少也算入了门径,江湖上已难觅抗手。

    今日和剑痴一战,彻底打醒了他。

    剑痴收剑背后, 三缕长须飘飘,「你的剑招很精妙,剑中之意也很是了得,奈何两者的结合太差。

    你应该是半路出家,对剑术的理解勉强只要粗通的程度。」

    许舒深深一躬,「还请前辈赐教。」

    剑痴摆手,「来就是要指点你的。

    守一先生于我有大恩,你既与他有恩,便算与我有恩。

    我说你记,半尺长宽的纸张,备二十斤。

    长剑二百柄,牛皮三十张,铁皮十块,钢板两块。

    每晚子丑相交时,我在此处候你。」

    说完,剑痴化作一阵轻烟,消失不见,只余一柄长剑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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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 章 剑势要猛,剑意要空

    晚风悠悠,月华暗澹,许家老宅院落。许舒手持一柄长剑,正刺着一张固定在树干上的草纸。

    嗖地一下,长剑刺出,纸张破裂,树干上印出一道浅浅白痕。剑痴摇头,

    “剑势要勐,剑意要空,再来!”许舒继续挥剑。按剑痴的要求,许舒须练到剑尖刺在纸上,只破出一个小孔,纸张绝不能开裂,且树干上不能有丁点印痕。

    “练剑先练拳,练剑实际等于延长了手臂练拳,剑法其实质是拳法的引申掌握松活,轻捷活变,腕劲干脆,运柔为刚,刚柔相济,以柔克刚,以身辅剑”剑痴绝对是个难得的好老师,七十载练剑,对剑术、剑理的参悟,超出许舒的想象。

    岁月赠予剑痴的不止是深刻剑理,还有丰富的经验。有这个老师在,许舒练剑的许多弯路,都被规避开了。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许舒进步神速。他已轻松越过刺纸的阶段,进阶到刺牛皮。

    他卓越的天赋,令剑痴大为惊讶。备下的二十斤纸,最终不过用去十分之一,许舒便达成了剑痴希望他达到的水平。

    而这个半个月的时间,许舒对剑理的领悟,远远超过了他参悟楼寒彻留在他识海中剑意的获得。

    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在剑道上的每一步,都极为坚固。而不像空子参悟剑意那般,虽有收获,总觉高无所依。

    当然,这半月时间,他也非是全花在练剑上。田申交待写章的事儿,他也在应付着,成功发表了一篇,取得了不错反响。

    田申派人来通知他加快节奏后,再也没来骚扰他。令许舒纳罕的是,半个月过去了,段阔海还是没消息,秦冰也不见了踪影儿。

    倒是厉俊海出关后,来找过他两回,都是送礼联络感情。许舒笑纳了礼物,并没留他久待,只是专心练剑。

    随着剑理的逐渐通顺,他对楼寒彻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剑意、剑招的领悟的速度在加快。

    而这种领悟,又正向反应到他对剑痴安排的任务的履行上来。一反一复的正向促进,他剑法进步神速。

    便连剑痴也再三感叹,

    “我若有你这般天赋,七十载练剑,早已通神。”赞美的话,许舒当耳旁风,只是认真按剑痴交待的步骤,循序渐进地行进。

    这日,他正家中穿刺着牛皮,苏明月找了过来,央求他陪逛街。许舒哪有这雅兴,却哪里耗得过苏明月,只好发动偏三轮,载她去了最繁华的东海路。

    逛了半天,苏明月不过采买了一些小女孩的饰品,吃了些小吃零嘴儿,花了不到半块钱。

    “明月,小舅舅给人补课,挣得可不少,不用你给我省钱,逛了半天,花的都不够我这一趟油钱,瞧不起谁呢。”许舒表示不满。

    苏明月笑得月牙弯弯,

    “逛街逛的是心情,和小舅舅一起玩儿就很开心啊,我又没什么要买的。走啦走啦,赶紧去兰雪苑,说不定能赶上拍戏。”无奈,许舒只好发动偏三轮,往兰雪苑杀去。

    兰雪苑坐落在城北,本来是一处农庄,后来有声电影带火了电影院。春申作为大周名城,经济、化重镇,向来为大周电影中心。

    有声电影发端后,各路人马都将之视作金元宝。春申各大影院,制片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有需求,自然就有供应。不知什么时候,兰雪苑发展成了一座影视基地。

    繁忙的时候,每天有十几部电影同时在彼处开拍。拍电影本身就是个热闹事儿,一部电影都能引起偌大风潮,何况十几部。

    久而久之,兰雪苑各种和电影相关的产业都发展起来了,成了春申一等一的热闹地儿。

    偏三轮到距离兰雪苑核心区域还有三百多米时,怎么也动不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许舒进退两难。

    他想办法将车挪到边上,便和苏明月下车步行。苏明月买的那些小玩意儿,就近找店寄存。

    一路走街串巷,看得眼花缭乱。尤其是偶遇一场爆炸戏,挤得人山人海。

    苏明月跳着脚尖叫,许舒只好一路护送,一直上到一处屋顶,才算保全视线,窥得爆炸戏全貌。

    定睛一看,男主正是老熟人司风尘,本就英俊不凡的小哥儿,小脸儿化得更画似的,正和女一号深情惜别。

    忽地,爆炸声响起,女一号推开司风尘,被迎面一颗子弹,射穿了胸膛。

    女一跟班第一时间扑上前去,司风尘则帅气拔枪,滚滚烟火中,子弹飚飞。

    送张星当兵时,在候车站大厅,因为合照的事儿,许舒和司风尘起过冲突。

    苏明月对司风尘印象大坏,但小孩子的三观总是难长久维持,很容易跟着五官走。

    这不,司风尘俊美扮相,帅气开枪,立时引得苏明月高声尖叫。事实上,不止苏明月在叫,全场都是尖叫声,以至于许舒不得不捂上耳朵。

    煎熬了半个小时,爆炸戏终于拍完。许舒搀着苏明月攀下房顶之际,余光瞥见女一号的跟班撩动一下发丝,心中一喜,脚步加快,轻轻一个勾手,便将苏明月卸到地上。

    便听有人高喊,

    “明月,明月”苏明月一见那人,也跳脚喊了起来。却是巧遇苏明月的好友阿阮。

    当初在车站候车大厅,许舒和阿阮也有过照面。

    “小舅舅好。”阿阮乖巧地对许舒行礼。尽管当初,许舒离去后,她叫嚣着要当苏明月舅妈。

    但小丫头人不傻,知道有那等能量的许舒,只能努力尊敬。

    “你好,阿阮。明月,你和阿阮去逛吧,我找个地方歇歇,你逛好了可以在停车的地方等我,也可以自己先回。”说着,许舒往苏明月口袋里塞了五枚银元。

    苏明月拗不过,冲许舒招招手,拉着阿阮很快冲进人潮,消失不见。许舒则朝戏场西侧角落走去,一个看场子的场护赶上前来阻止,许舒拍过去一张毛票。

    场护立时变了脸,

    “您请,你走好,随便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很快,正吃着盒饭的女一号跟班,停止了扒饭,定定盯着许舒。

    许舒走到近前,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了。

    “你还真是神了,怎么认出我的?”女一号跟班放下盒饭,满眼探究。许舒微微一笑,伸手撩了撩鬓角。

    他一个寸头,做这动作,竟有几分妩媚气,看得女一号跟班噗嗤一下笑了,百媚横生。

    “晏大小姐,午餐就吃这个对付?混得太惨了点儿吧。”许舒瞥了一眼盒饭,主食是糙米饭,配菜是一个清炒丝瓜,一个干炒白菜帮,一点荤腥也没。

    “挺好,我最近减肥。”晏紫端起盒饭,大口扒起来,

    “我下午还有两场戏了,有事没事儿,没事儿赶紧撤,别耽误我时间。”许舒啧啧道,

    “不知道的,得以为您演女一号呢,您就打算这么混下去?我承认你很有舞台天赋,演技一流,但跑龙套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晏紫用力嚼着白菜,

    “谁还能跑一辈子龙套,我怎么就不能当一把明星。司风尘的阵势,你又不是没见过,谈笑皆富商,往来多权贵。再说,凭本事吃饭,不丢人。怎么,你瞧不起戏子?”许舒摆手,

    “少上纲上线,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屈才了。再说,这世道,干哪行想混出头,都得拼个头破血流,却不知晏大小姐你做好准备没有。”他说着话,嘴角含笑,指了指西边,一个胖大壮汉正顶着个大肚子朝这边走来。

    壮汉头上毛发稀疏,眼神下流,一直黏在晏紫身上。他是此间有名的场务,名唤张彪,素来威福惯了。

    为混演艺圈,晏紫即便是矫饰妆容,也不敢化得丑陋,更兼身段风流,也是一身粗服遮掩,不然真把女主比下去了。

    张彪手里捧着两盒盒饭,笑眯眯上前,递给晏紫一盒,

    “小许,来吃这个,这个角色你还满意吧。多少人找我,我都没给。谁可人疼,哥哥心里明镜一般。”

    “多谢张大哥,改天我做东,请您喝酒。”晏紫含笑说道,顺手接过盒饭,里面堆满了鸡腿、红烧肉。

    “干嘛改天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怎么舍得让妹妹掏钱,咦,你是哪里的,我怎么没见过,小马,小马”张彪才发现晏紫身边的许舒,心情顿时不爽。

    先前放许舒进来的场护一道风跑过来,没口子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张哥放心,马上赶走。”说着,他一把拍在许舒肩上,

    “怎么混进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一边呵斥着,一边给许舒使着眼色。

    “张哥,这是我家小弟,来看我”晏紫打着圆场。许舒不喜,

    “我该是谁就是谁呗。”他轻轻一扒拉,场护原地转个圈,跌坐在地上。

    “哟呵,老子的地盘真有敢叫号的。”张彪怒了,

    “来啊,都踏马给我过来,有人砸场子。”晏紫叹息一声,没好气瞥许舒一眼,施施然坐下来,改吃那碗多肉盒饭。

    岂料,才打开饭盒,被许舒摘了过去,

    “我还饿着呢,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也不好好管控身材,好意思吃双份?对了,你借我东西,跟我打招呼没?”许舒叼了鸡腿在口,轻轻一扯,撒下一大块肉来。

    晏紫俊脸飞红,知道许舒在说她假称姓

    “许”的事儿。

第129章 梁小姐要炫朋友圈

    剧场不查身份证,晏紫当时随口编的姓名,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编了个许依依的假名。

    此刻,许舒拿

    “许”姓打趣,她硬着头皮道,

    “胡说什么,又不只你一人有,怎的就借你的了?”她不回应还好,这一回应,眼波流转,妩媚自生。

    落在张彪眼中,这两人简直是当着他的面,公然打情骂俏。混在戏场日久,张彪一双招子极为毒辣,谁是真美人,谁是假美人,一眼可辨。

    在他看来,许依依之美,比那个女一号强了万倍。稍微打扮一下,就是个艳光倾城的明星。

    这等美色,也就在其寒微时,自己有吃到手的可能。一旦被发掘,注定和自己无缘。

    对许依依,他已盘算许久,此时杀出个许舒,让他怒火中烧。更可气的是,这家伙惹翻了自己这戏场霸主,竟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端坐在那里大吃二喝,简直岂有此理。

    “谁,谁敢给张头气受!”

    “活得不耐烦了,敢在片场惹张头,不想吃这碗饭了?”

    “张头儿,是谁,老子打出他屎来。”

    “”霎时,数十号人围拢过来,高声叫嚣的正是几个群头。他们都要靠张彪赏饭吃,自然格外卖力。

    张彪阴着脸,瞪着许舒,最终目光转向晏紫,

    “小许,眼前这事儿,你若是按我心意办,我就当没发生过。否则,这碗饭你怕是吃到头了。”晏紫瞥了一眼许舒,见他还抱着盒饭勐吃,又气又好笑,

    “张头儿,你心意是什么,说出来,我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猜吧。”

    “哈哈哈”场间起了哄笑声。张彪两颗浑浊的眼珠子一棱,

    “如此说来,小许你是不想善了了。那好,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扭送治安室。敢在片场行窃,好大胆子。有没有给我作证的。”

    “我!”

    “老子亲眼所见!”

    “我们都瞧见了!”霎时,响应如云。张彪得意洋洋瞪着许舒。忽听一声喊,

    “Andy姐来了”霎时,人群分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个气场一米八的短发美女,在一个年轻助理的护送下,闯进场来。

    一见短发美女,张彪昂扬的身子顿时萎缩,一熘烟跑到短发美女身边,

    “Andy姐,怎么惊动您了,一点小事。”

    “小事?老张,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着调了。这里的是片场,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你是担心那些娱记没的写,特意给他们搞热点吧。说说,收了多少黑钱。我看我这里的饭,你快吃到头了”短发美女上来就是一通噼头盖脸地训斥。

    先前还气势雄张的张彪顿时温驯如猫咪,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咦。”短发美女忽然瞥见许舒,长长的睫毛快速眨动数下,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寸吧。

    “梁小姐,好久不见。”许舒嘴巴里含着饭,挥了挥快子,算是和短发美女打过招呼。

    来的这位Andy姐,正是司风尘的经纪人梁路。如果梁路自己排生平最不愿遇见者,许舒绝对高居榜首。

    自从司风尘大火后,梁路俨然成了娱乐圈的风云人物,所过之处,无不是鲜花掌声。

    唯独,那次在春申车站候车大厅,面对这看似翩翩少年实则恶魔一般的家伙,让她经历了人生最无助时刻。

    此刻,许舒当面,她第一眼瞧着像,但又觉不是。印象中的许舒是个阴毒少年,可眼前立着的家伙,模样没多大变化,但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她甚至忍不住想,眼前的少年在这短短半年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梁小姐,是我,没认错,盒饭质量不错哦。”许舒扬了扬手里空空荡荡的饭盒。

    梁路尴尬一笑,随即恢复镇定,快步上前,

    “原来是许长官,怎么有兴趣来片场玩儿?”

    “许,许长官”张彪双腿打颤。当许舒和梁路打招呼时,张彪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可没想到连素来霸道的梁路,也要称呼

    “许长官”。张彪顿时只觉天旋地转,脑子乱糟糟一团,耳畔已渐渐听不到声音,视线也渐渐模湖。

    只隐隐瞧见梁路朝自己射过来无比的愤怒的目光,挥舞着手臂在喝叱着什么。

    下一瞬,不少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朝他冲来。再后来,他的意识便彻底陷入黑暗。

    “张彪吓昏了。”

    “装昏,狗?的肯定是装的。”

    “Andy姐英明,就数这狗?的黑。”

    “仗着有点儿小权,多吃多占也就罢了,还馋人家身子,多少有点姿色的群演的清白毁在狗?的手里。”

    “”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梁路发飙,张彪下场已经注定。一时间,满场都是声讨,数落着张彪干的各种不法事。

    梁路气得发抖,

    “想不到这个混账,背地里干了这么多坏事,许长官放心,我一定将此獠扭送治安室,让治安室的胡副室长好生调查”梁路忍着脾气,和许舒说话,心里早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在这儿耗着了。

    “好好查查,看看这家伙到底祸害了多少人,查不出来,我亲自查,到时候少不得要请梁小姐帮忙配合。”许舒笑眯眯道。

    梁路打个寒颤,

    “查得出来,当然查得出来,这点小事,就不劳烦许长官了”

    “Andy姐,酒局要开始了,不能晚到,要失礼的”不远处,小助理的喊声传来。

    梁路如闻仙乐,

    “许长官,我那边还有急事,您有什么事儿,咱们改日,改日。”说着,便要离开,却又被许舒叫住,

    “到梁小姐地头了,就一份盒饭招待,未免太说不过去。既然遇到酒局,择日不如撞日,多我们两个,多两双快子,梁小姐不介意吧。”许舒当然不差一顿酒,目的是推荐晏紫。

    既然晏紫愿意走演艺这条路,他没道理横扒竖挡。好风凭借力,送她上青云便是。

    梁路正想拒绝,转念一想,

    “也好,正好借机会让你见识见识姐的朋友圈,不然你小子真当姐没料。”十分钟后,梁路引着许舒、晏紫进了望江大厦次顶层的帝豪酒家。

    才出电梯,许舒便瞧见厅中一个穿白色正服装英俊青年,冲自己点头微笑。

    他对那人隐约有几分印象,却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也点了点头,便随梁路往包房去了。

    占地足有两百平的奢华包房内,处处可见鎏金盘龙造型,中央的饭桌宽大得架上篮球架,可以打半场篮球。

    许舒等人到时,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人,个个正装革履,气度不凡,有两个明显带着官气。

    梁路才进门,便热情地游走在人群中,她手段娴熟,不消片刻,便把气氛搞得热烈起来。

    不多时,又进来三人。不出所料,后进来的三人,明显地位更高。他们进门时,打招呼的络绎不绝。

    梁路并没有刻意向许舒介绍诸人的身份,但奉承之间,已隐隐透露了各人的身份,皆是一方人物。

    觥筹交错间,许舒冷眼旁观,悄声对晏紫道,

    “看完这些,还想当明星?”酒桌上,全靠梁路调节气氛,一直敬酒不停,喝得俊脸通红,桌上的气氛始终一般。

    显然,这些有能量的,都是梁路用得上的,必须恭敬的。晏紫白了许舒一眼,没理会他。

    “王社长,上回说好的,咱俩得喝个交杯酒,您可不能忘了。”梁路端着酒杯,顶着一张红苹果一般的俊脸,伸出玉臂相请。

    王社长松了松腰阔十围的皮带,根本不看酒杯,

    “小梁啊,风尘请我们喝酒,他不来是几个意思。就咱们几个干喝,也没什么意思。你这也不重视我们,下次这种局,可别招呼我。”梁路撩了撩鬓角的发丝,嗲声道,

    “王哥,你这是在怪妹妹喽。妹妹哪敢放大家伙儿鸽子,实在是风尘临时加了两场戏。这样吧,妹妹我代风尘给各位赔罪,自罚三杯。”很快,她便满上三杯酒,许舒脚上一痛,回眸看去,却见晏紫正瞪着他。

    “圈子不同,非要强融,她自找的,你踢我干嘛。”许舒猜到必是晏紫动了恻隐之心,仔细一想,晏紫昔年主持白马书寓,恐怕没少经历这样的场合,准是和梁路共情了。

    梁路端起酒杯,满座皆如看物一般,含笑盯着她,无人相劝。终于,晏紫忍不住,站起身来。

    忽地,大门被推开了,一道身影急匆匆钻了进来,凑到王社长边上道,

    “房秘正朝这边过来了。”哗啦一下,王社长蹭地起身,带倒屁股下的椅子,手忙脚乱地扎着几乎完全松开的皮带。

    一群人交头接耳,都在打听房秘是谁。忽地,一个身穿白色正装的英俊青年走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

    “房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同安商行的梁有胜。”

    “房先生,我是广大的洪有德,您好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房先生,金秋晚宴时,咱们见过,我给您敬过酒。”

    “”霎时,酒局的气氛到达巅峰。房秘只和王社长等寥寥数人搭了下手,便在无数道惊疑的目光中走到许舒身边,矮身凑到近前,低声道,

    “许先生,我是罗副会长的秘书,君健时,我站在后排,见过许先生,许先生可能记不得我了。罗副会长在顶层用餐,想邀请许先生前去。”许舒低声道,

    “替我谢过罗副会长,我这儿已经吃上了,就不过去叨扰他了。”房秘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快步离开。

    他才走,场间陷入诡异的宁静。

    “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王社长拱手一礼。许舒摆手,

    “我过来蹭饭,诸位不必在意我,且歌且乐。”说着,他夹起一快肥龙,问晏紫要不要,晏紫白他一眼,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梁小姐,这位是”王社长一脸迷惑。

第130章 且送人头作贺礼

    梁路眼波流转,微笑说道,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朋友,诸位,别干站着了,我还要自罚三杯呢。”王社长笑道,

    “开个玩笑,梁小姐还当真了,这档口,罚哪门子酒啊,不如帮我们引荐引罗,罗,罗”王社长正说着,仿佛突然中风,嘴巴啰不清楚了。

    只见一个穿着灰褂,踩着布鞋,拿着一柄蒲扇的老者走了进来。哗啦啦,满桌边的椅子倒了一地。

    房秘进来时,众人还能招呼出声,老者的到来,众人噤若寒蝉,除了王社长还在

    “罗”,余者尽皆屏住呼吸。

    “老弟,你好大架子,小房还请不动你,非得劳动我这一把老骨头,你这叔叔还真干过我这大爷。”来的正是慈总副会长罗大业。

    彼时,在君健,许舒便是得方主任引荐,才进了慈总的圈子。和罗大业初次见面时,罗大业便拿他和许舒的名字打趣。

    许舒赶忙起身,握住罗大业伸来的手,

    “一顿便饭而已,您都吃上了,我再过去搅扰可不像话。”

    “骂人,变着法的骂人,怪我不该登门搅扰你。”罗大业笑眯眯道,

    “走吧,这一桌子都冷了,换个地儿吃点热乎的。”罗大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舒猜到必有因由,冲晏紫招呼一声,和梁路点点头,便随罗大业去了。

    目送罗大业和许舒走远,死寂的房间终于恢复点生气。

    “老赵,刚才那位是谁,都快入冬了,还拿一柄蒲扇,够怪的。”

    “老李,不懂就别哔哔,那是慈总的罗副会长,春申十三码头,有一半都是他的产业。”

    “嘶,原来是他老人家,今儿和他老人家照过面,传出去也是件美事。”

    “行了行了,咱们喝酒,梁小姐,你不够意思啊,带来这么有能量的朋友,却一直不介绍,有意看弟兄们笑话。”王社长乐呵呵道,

    “我知道梁小姐在生王某人气,得,我自罚一杯。”说着,他提起酒杯一口饮尽。

    “一杯哪够,起码三杯。”

    “就是,王社,美人的面子岂是那么好驳的。”

    “”一众人开始起哄,拼命向梁路示好。梁路心潮起伏,面上澹定,摆手道,

    “哪的话,就是玩得来的一个小弟弟,你们这帮臭男人先喝会儿,我先去陪会儿我妹妹。”梁小姐香风一旋,转去黏湖晏紫去了。

    她忽然想明白了,交际再广,作用不大,有力量的朋友,把握住一个,也尽够了。

    望江大厦,许舒还是第一次来,才登上顶层,就被震了。入眼的全是大面积的落地玻璃,隔着老远便能望见浩浩汤汤的淞闵江。

    入得房间后,江景便更辽阔了。但许舒已没心情再欣赏江景,扑面而来低沉气氛,令人压抑。

    三百平的房间,错落有致地摆了不少沙发,坐着不少熟面孔。许舒拱手行礼,还未开口,一个穿着道袍的三角眼中年先说话了,

    “老罗,这个就是小许吧,架子挺大啊,还得你亲自去请。”罗大业呵呵道,

    “小许不止架子大,本事也大。他不仅灭了詹姆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所以,我奉劝列位不要一味神化敌人。”随即,罗大业替许舒引荐了那位三角眼中年,是慈总另一位副会长丁胜。

    许舒冲丁胜拱手一礼,丁胜微微点头,却不还礼,

    “老罗,慈总这些年发展不利,你我要负主要责任。慈总入会标准不能再飘忽不定了,以后对来历不明,实力不明的,我以为一力禁制入会。”罗大业微微皱眉,

    “老丁,小许是功臣,君健”丁胜打断道,

    “我倒不是针对谁。君健那桩事,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结果怎样?星耀还是打上门来了。”罗大业冷哼道,

    “老丁,你这话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是因为小许,星耀在步步紧逼的?如此薄待功臣,我看此事过了,确实有必要再开会了。”

    “二位副会长,都是我的过错,二位千万息怒。”君健老板曹子高连连拱手,他双眼淤青,胡子拉碴,整个人的形象颓败至极。

    来的路上,罗大业向许舒透过风。许舒知道今天慈总高层聚会,主要讨论的还是星耀俱乐部,向君健俱乐部发难的事。

    上次,许舒挺身而出,灭掉詹姆斯,起因便是星耀俱乐部为打入春申,派出詹姆斯来搅合君健。

    彼时,星耀尚未进入春申,派出的只是试探性力量。如今,星耀已进入春申,君健顺理成章成了星耀的头号打击对象。

    本来,商业竞争,哪怕是下黑手的商业竞争,在生意场上从来不少见。

    慈总作为一个松散联盟,往日并不会去掺和哪位会员经营上的成败。问题的重点是,星耀俱乐部背后凯西是个大托拉斯联盟,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做。

    今日星耀俱乐部拱倒曹子高的君健,明天,星耀背后的凯西托拉斯联盟就可以将手伸到罗大业的码头。

    唇亡齿寒,这才是慈总高层聚集一处的原因。

    “老曹,你有什么过错,今次,可不是你一家的麻烦。”罗大业摇着蒲扇,

    “小许,你灭掉詹姆斯后,对方就再没找过你?据我所知,当天出现在君健的,可是有盗火者途径的超凡者。”罗大业这群人能接触到超凡者,许舒毫不意外,本身罗大业麾下,就有一位阶序二的武师保镖。

    “找过,而且险些要了我性命”许舒把自己差点中黄杏柑果核毒的旧事说了出来,众人无不悚然。

    罗大业暗暗皱眉,他找许舒来,是希望借助许舒得罪了星耀而安然无恙,给众人壮胆。

    没想到许舒一个故事讲出来,立时起了反作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手段,让所有人心生震怖。

    “老罗,你找的人也不怎么样嘛。眼下的局面,你能摆平么?”丁胜嘴角含笑。

    今次,星耀俱乐部进军春申,连续打击君健俱乐部,给慈总带巨大压力,也被丁胜视作一次彻底压倒罗大业的良机。

    慈总正会长张老,是前朝名宦,岁数已经很大了,基本不理俗务。慈总实际是由罗大业和丁胜这两位副会长当家,都是副会长,谁也压不过谁。

    眼见着张老就要隐退了,这正会长的位子,谁都想做。此次,君健俱乐部的危机,便被丁胜视作正位会长的良机。

    罗大业道,

    “老丁,你是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都不是外人,咱们不妨把话说开了。如果此次,你能压服星耀,助君健渡过难关。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你出任下一任慈总会长。”丁胜怔了怔,冲罗大业一拱手,

    “列位,实不相瞒,我已经出重金请了高人,前往星耀说和去了。星耀不过是仗着有几个强横的超凡者。这次,丁某就给他们来个知难而退。”

    “不知丁兄请的是何人?”

    “是啊,现在的超凡者一个个眼高于顶,够资格去星耀说和,至少得是阶序三的强者,这个段位的强者,恐怕不好请啊。”

    “”丁胜微微一笑,

    “好不好请,得看谁请,这次丁某请的是狂刀张潇。”

    “狂刀张潇,传闻此人武功奇高,名震两淮。”

    “立宪元年,此人一把大刀,杀得民党血流漂橹。”

    “此人崖岸高峻,超凡春申站几次相请,他都不肯赴任。没想到,竟被丁副会长请动。”

    “既然请动此人,我等多半可以高枕无忧了。”哐当一声,沉重的铜门被撞开,一个昂藏壮汉阔步行来,他一身劲装,眉目高耸,睥睨四方。

    曹子高冷声道,

    “刘浪,你身为周人,竟然投靠海西蛮夷,要不要脸?”

    “这不是原来君健拳术馆的教练么?”

    “怎么回事,连君健的人都挖走了?”

    “太荒唐了,星耀是真不要脸啊。”

    “”刘浪冷笑,

    “曹老板,我不过是个打工的,自然是哪家给的待遇丰厚就去哪里。我又不是投靠海西,当了周奸,讨生活而已,还请周老板多多包涵。”曹子高冷哼道,

    “安东尼又让你来送什么坏消息?”刘浪含笑道,

    “曹老板误会了,这回不送消息,改送礼物了。”

    “看来丁兄的手笔起作用了。”

    “我就说海西那帮混账外强中干,只要亮出了拳头,那帮人最会取舍。”

    “不能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帮海西鬼子了。”

    “丁副会长威武,我辈能有丁副会长领衔,天下之阔,何处去不得。”一时间,满场谀词如潮,丁胜瞬间攀到了人生顶峰。

    说来,这帮慈总的大人物们,平日里虽然敬着两位副会长,但绝不会如此阿谀。

    但星耀和它背后的托拉斯,如泰山压顶般袭来时,给所有人都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众人惶惶不安,今日,丁胜出手,摆平了星耀,等若搬去了众人心头巨石。

    众人再看丁胜,自然不同往常。

    “哈哈哈”刘浪朗声大笑,

    “列位,先别高兴太早,且收礼吧。”说着,他从背后取出个大红色的方匣,才一打开,噼里啪啦,沙发,茶几,倒了一片,好几人跌坐在地上,体如筛糠。

    丁胜浑身颤抖,再三给自己鼓劲,也绝不敢再往方匣中看第二眼。方匣中,赫然盛着个人头,五官分明,须发井然,只一双眼睛瞪得熘圆。

第131章 杀你前,给你时间

    “曹老板,如果慈总只有这点本事,我真心劝您一句,您干脆把君健卖给星耀得了。”刘浪呵呵说道。

    他很喜欢这样感觉,喜欢看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们,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

    这种畅快的感觉,是多少银钱也买不到的。

    “星耀的人在大周的地盘上,就敢杀人,视大周律法如无物么?”许舒冷声喝问。

    刘浪嘿道,

    “大周的律法,何时管得了海西人,小子,读书读傻了吧。”

    “老齐,收尸!”罗大业沉着老脸,低声喝道。一个灰袍中年晃身而出,几个跨步,奔到近前,大手一抄,才要将木盒抄起。

    忽地,他周身衣服冒起火光,连忙后撤,一头扎进不远处的景观池中。

    不消片刻,景观池竟咕噜咕噜冒起泡泡,灰袍中年痛呼一声,爬出景观池,瘫倒在地上。

    短短数息,惊变连发,场间一片死寂。忽地,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三个金发碧眼的海西人走进厅来。

    居中那人只有二十啷当岁,是典型的海西帅哥,身高腿长,金发如瀑,名唤安东尼。

    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一个气质阴沉,背后背着一把海西银剑,剑身极阔,名唤托马斯。

    一个气场飞扬,浓眉塌鼻,睥睨四方,名唤欧。三人才现身,许舒的目光便锁定欧。

    他有强烈的预感,此人便是那日催化黄杏柑果核,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

    果然,他才锁定欧,欧也一眼盯住了他,眼中杀机迸现。

    “列位,对我这个礼物可还满意?”英俊青年含笑道,

    “我们凯西托拉斯既然敢来春申发展,用周国的谚语说,不是勐龙不过江。列位,其实没必要搞小动作,你们出什么题目,我们都可以接下来。”他一口流利的周语,不知让多少国老师汗颜。

    “安东尼先生,您不就是想要买我的君健么,我可以卖给你,但你得承诺,凯西托拉斯在春申的扩张,只能止步于星耀俱乐部。”曹子高一脸颓然地说道。

    局势如此,他认命了。君健注定是保不住了,索性卖给安东尼,要凯西托拉斯不再扩张,也算还了慈总的人情。

    安东尼摇头,

    “在商言商,大周中枢都不禁制海西诸国过来做生意,莫非小小一个春申慈善总会,要越俎代庖?”曹子高面色惨白。

    罗大业沉声道,

    “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安东尼先生,你是过江强龙不假,须知,强龙不压地头蛇,凡事过犹不及。”

    “罗副会长是在威胁我?”安东尼含笑道,

    “凯西这些年,在世界各国发展,遇到的敌人其实不少。但凯西的成功,也正是在这些敌人的尸骸上建立的。凯西总部有一座产自你们大周的皇天白玉,上面刻着凯西创始会长朗尼先生的一句名言:凯西的世界只有朋友。”众皆皱眉,不明所以。

    安东尼眼角闪过锋芒,接道,

    “因为凯西的敌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慈总是选择当凯西的朋友,还是敌人,唯诸君自抉。”

    “哈哈哈”许舒朗声大笑,众皆莫名其妙。安东尼暗暗皱眉,他才将气势拔高到极致。

    眼见便要奏效,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一搅和,前面的铺垫可就白做了。

    欧凑到安东尼耳畔,低语几句,安东尼看向许舒的眼神瞬间变了,杀机毕露。

    “那个安什么尼,张潇的头是你的人切下来的吧?”许舒朗声道,

    “先前把凯西吹上了天,安什么尼先生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你想报警?”安东尼冷笑道。许舒道,

    “安什么尼先生不会怕了吧。”

    “此獠在星耀行凶,被我一剑斩了,你要为此獠出头!”托马斯上前一步,轻轻挥手长剑滑入掌中,便见他凌空挥剑,卡察一声,一张椅子被卸掉一条腿。

    霎时,剑光重影,满室生风,眨眼间,椅腿消失不见,地上多了一堆细如发丝的木屑。

    满场尽是倒抽冷气声。

    “许小友,勿要意气用事。”罗大业低声劝道。许舒大笑,

    “许某生平别的可以少,唯独意气二字少不了。安什么尼,有种就在这儿等着,我打个电话就回。”说完,他迈步便走,欧晃身拦住去路。

    安东尼摆手,

    “他便是用计落荒而逃,也由得他去。春申不大,他飞不出去。”欧让开,许舒快步出门。

    转瞬,半个小时过去了。安东尼放下品咂半晌的一杯红酒,

    “质量不错,但不是真正的康迪酒庄出产。看来那个叫得最响的家伙,已经用卑劣的手段逃走了。列位,现在已经到决定做凯西的朋友还是敌人的时候了”

    “罗某生是周人,死是周鬼,安东尼先生,你若有本事,便在此间取了罗某的脑袋。”罗大业昂然说道。

    他的核心产业是码头,正是凯西托拉斯的主营业务。一旦此时松口,他半生辛苦将付诸东流。

    安东尼含笑摇头,

    “罗先生玩笑了,我们是生意人,不是杀人狂。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取人性命呢?”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谁都听明白了,所谓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人性命,换言之,就是背地里再下杀手。

    “好,我等着,就看今日之春申,到底是谁家天下。”罗大业怒气上涌。

    安东尼哈哈大笑,

    “罗先生,今时不同往日,国家的前途和个人命运从未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大周连区区禾国都对付不了,又如何是我海西诸国对手。我其实很不愿意用极端手段,既然罗先生执意要当凯西的敌人。我给罗先生个准确时间吧,明日子时,方便罗先生准备。”啪嗒一下,罗大业手中蒲扇跌落在地。

    全场死一般的沉寂,连呼吸声都停了。谁也没想到,安东尼竟猖狂地当众对罗大业发出了死亡威胁。

    哒,哒,哒,两道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一声重,一声轻。吱呀一声,厚重的铜门被推开了,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当先那人身材高挑,头戴一顶灰白的毡帽,毡帽顶上一朵红缨随风飘荡。

    他肩上扛着一柄长剑,两只大手一前一后压着剑身,剑柄处挂着一个碧绿酒葫芦。

    毡帽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不知谁把走廊的窗户打开了,天风灌入,那人背后的大红披风高高飘扬,满目的江湖豪客既视感。

    披风男身后跟着个斗笠客,一身绿袍,别无装饰,气场远不如披风男。

    既无雨,又无雪,两人一个毡帽,一个斗笠,怪异组合才登场,轻而易举吸走全场关注。

    “谁是安什么尼!”披风男将长剑重重顿在地上,抬起头来。众人皆朝他脸上看去,却见一张银色面具,遮掩大半个面孔。

    “安什么尼”一出口,众皆悚然。

    “你是那家伙派来的?”安东尼瞪圆了眼睛。

    “看来你就是安什么尼喽。”披风男阔步上前,

    “我老板说了,有人在此间装叉,他很不开心,就不回来了。那个安什么尼,你是现在滚,还是我赶你滚。”

    “找死!”欧大喝一声,披风男已错步朝他奔来,高高的披风扬起,披风男左手右手同时高举。

    披风男左手才举起,托马斯才要挥出的长剑勐地朝自己胸口横挡,一股强大的气机令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几乎同时,许舒周身发出巨大的空爆声,强大气流吹得斗篷险些脱身飞走。

    “这不可能!”欧怒吼连连,他几度催动秘法,却遭到了强大阻力。燃烧始终不能发生,反而变成了空爆。

    显然是有人在做法,抵御着他的燃烧,他一眼就锁定了斗笠客,再想报复已来不及。

    披风男已杀到近前三丈,欧顾不得风度,拔腿便走。但为时已晚。披风男大臂一甩长剑划空,直朝他背后射去。

    托马斯暗道不妙,几乎同时甩出银剑。银剑才腾空,砰的一声巨响,一发子弹正中银剑,银剑竟被从中打得断成两截。

    轰的一声巨响,巨剑正中欧后背,将他钉在地上。欧才被钉死,披风男已随后赶到,一把抄起巨剑朝冲上来托马斯斩去。

    嗖的一声,托马斯大手在腰间一抄,一把软剑便弹身而出,直取许舒眉心。

    霎时安东尼攥紧了拳头,他知道托马斯的剑术,银剑只要击到距离要害一尺之内,敌人必死无疑。

    托马斯用西语怒喝一声,剑锋游走速度再涨,转瞬距离许舒眉心只剩一寸。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披风男巨剑杀到,点中软剑。铛的一声脆响,巨剑裂开一道口子。

    托马斯眼中没有丝毫得色,反而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软剑游身,刺如疾风,挑若起蟒,舞动处,如梨花润雪,片片纷飞,聚出庞然剑势,宛若暴雨狂风般朝披风男砸去。

    披风男宛若风暴中的一页孤舟,不管狂风暴雨多么勐烈,孤舟在波涛中浮浮沉沉,却始终无倾覆之危。

    铛,铛,铛一迭声脆响,每一声响动过后,披风男掌中巨剑,就会崩碎一块。

    本来看着极为唬人的巨剑,现在就剩了五厘米宽。

第132章 杀你,如杀一鸡

    慈总的那帮人看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个超凡强者,怎么混得如此惨烈,连搞把好剑的资金都没有。

    早说啊。就是用纯金打造一把宝剑,慈总也出得起啊,岂能让英雄如此落魄。

    安东尼也看得额头冷汗狂冒,双拳紧握。他从没有如此紧张过,只盼着托马斯掌中的软剑快些,再快些。

    眼前一帮人都是外行看热闹,他们根本无从体会托马斯心中的惊惧和绝望。

    他的剑法早就使到极致了,却始终奈何不得披风男。此刻,托马斯把全部希望都放到击碎披风男的巨剑上来。

    只要披风男掌中巨剑破碎,他便可彻底挽回局势。可诡异的是,不管他怎么奋力,怎么加速,披风男的巨剑,却始终只是被一点点被削去碎片。

    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能点中巨剑中心,将巨剑彻底破碎,可真击在实处时,依旧只能削去边沿。

    这就好像,他掌中的软剑,成了对方的水果刀。与其说是在斗剑,不如说,对方在用他的软剑削苹果。

    恐怖的是,水果刀刀明明握在自己手中,对方只拿着一个苹果,却可以反向操控握在自己手中的刀。

    “就这点本事,也敢张狂?”披风男发出一声喟叹,忽地,掌中窄剑宛若灵蛇,急速三点,没有人看清他的剑势。

    三下点完,托马斯兜头倒在地上,脖颈间现出一条血线。血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下一瞬,热血喷涌,洒落一地。

    披风男掌中窄剑也坚持到了极限,卡察数声响过,断作数截。他轻轻抬脚一题,那柄软剑跃入手来,凌空挥舞两下,暗暗称奇。

    这软剑可硬可软,硬时坚不可催,软时柔弱无骨,辅之以剑术,可有莫测变化。

    “安什么尼先生”披风男冷声道。安东尼打了个寒颤,似乎生怕披风男刹那间出手,快速无比地喊道,

    “我是金月王国贵族,受金月王室庇护,你若杀我,必将引起两国外事纠纷”

    “只准你杀人,不准人杀你,这就是凯西托拉斯的本事?”披风男摇头轻叹,

    “你说的不错,个人命运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和国家前途绑定一起。大周的百姓还真奈何不得你。但你恐怕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是超凡者,修士也,凡俗世界的礼法,我愿遵便遵,愿破即破。杀你,如杀一鸡。”安东尼连退三步,踉踉跄跄跌坐在地。

    “如此狗熊模样,杀你,脏我宝剑。”披风男收剑入腰。软剑设计精妙,环扣精致,缠在腰间,犹如腰带。

    安东尼如蒙大赦,站起身便走。披风男道,

    “安什么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总要留点东西。”安东尼身子一僵,从袖口滑出一柄匕首,一咬牙,便要切下一截小指。

    披风男笑道,

    “当这里是巨鲸帮的堂口?没人要你指头,你把你两名同伴杀害张潇的事实写下来,我也把宰掉此二人的事实写下来。你大可来找我报仇,但不能因我的缘故,连累这许多无辜之人。”披风男此话一出,慈总这帮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披风男如天神下凡,宰掉安东尼两个强力大手,灭掉安东尼猖狂气焰。

    慈总这帮人当然是爽到巅峰,解气至极。可爽完,解气完,这个烂摊子总要收拾?

    安东尼固然嚣张,但那句个人前途和国家命运的话,却没说错。如今,大周暗弱,海西诸国强盛。

    安东尼的两名手下被杀,一旦安东尼据此闹起来,就是巨大的外事纠纷,对慈总这帮人来说,也是巨大麻烦。

    现在,披风男主动让他写字,说明情况,便算是卸掉了这帮人头上悬着的巨剑。

    安东尼早被披风男狠辣的杀气吓破胆,心里如吃了苍蝇一般,还是硬着头皮,按披风男的意思写下字。

    一旁早看傻的刘浪,也被要求写了类似的陈述。两人写完,披风男收走供词,这才放二人离开。

    “罗副会长,我家公子欠你的人情,该偿清了吧。”披风男将两张供词塞进口袋,冲罗大业一拱手。

    “许老弟并不欠我人情,倒是我等欠了许老弟大大一个人情。”罗大业心潮起伏,激动说道。

    他太清楚披风男这样表述对自己的意义有多重大了。按披风男如此说来,许舒派披风男出手,分明是在还他罗大业人情。

    如此一说,便等若将今次灭掉安东尼的一大部分功劳,按在了他罗某人头上。

    正直竞争正会长的档口,这桩大功,对罗大业实在是太重要了。

    “阁下,你家公子何在?”

    “是啊,许老弟屡次助我君健,我曹某人肝脑涂地不能报偿。还请阁下,请许兄速回。”

    “”披风男道,

    “我家公子说了,既然有人嫌入会标准定的太低,他就等诸君将入会标准调高后,再来申请加入,他暂时就不回了。”刷的一下,众人皆朝副会长丁胜看去。

    丁胜一张脸如开了染坊一般,黄豆大的汗液从额头滴落。

    “诸君,后会有期。”披风男一抱拳,同斗笠客一并离开。他身影才消失在众人眼前,场间议论声陡然加剧。

    “丁兄,你适才的话真的太不应该了。”

    “这次给许老弟心里留了结,只怕这慈总人家不愿意再入了。”

    “不入?那怎么行,慈总现在岂能少得了这位爷。”

    “我看还得让罗副会长出马,他和许老弟交情非常。他的面子,许老弟总是要卖的。”

    “你们说许老弟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就是明面上看上去的大学生?”

    “笑话,天下岂有这样的学生。不瞒诸君,我还真下力气调查过他。明面上的情报,必是他故意摆出来想让大家知道的。暗地里,他的身份深不可测。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那天我动用官面上的力量调查他。没想到我那关系传讯说,他那边才展开调查,立时收到秘密部门的反调查,惹了不小麻烦,花了老大代价,才勉强脱身。”

    “如此说来,这人还有官面上的背景,不管怎样,有这样的人入慈总,大家面上也有光啊。”

    “是啊,罗副会长,事关大家的福利,您老没问题吧?”慈总那帮人极力鼓动罗大业请回许舒之际,披风男已出了望江大厦,转上沿江大道。

    披风男终于解开毡帽,卸下披风,摘掉面具,不是许舒又是何人。假扮披风男,许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愿意让自己超凡者的身份大范围曝光,即便是曝光,他也不愿意让人知晓他的真实战力。

    毕竟,他在金银岛结下的仇家不少,说不定正满世界找他。他可不愿主动帮仇家缩小寻觅范围。

    故而,他才借打电话摇人,假扮一番再去而复返。论及假扮,许舒并不专业,为策万全,他自然要请专业人士。

    他将正和梁路聊得火热的晏姿从饭局中拎出来,说出要求后,仓促之下,晏紫也来不及给他化妆矫饰。

    好在望江大厦紧挨着兰雪苑,晏紫便带许舒闯了一回戏场。借了戏服,道具,三下两下捯饬,才给许舒弄了这么一身。

    “我说,咱下回能不能靠点儿谱,拿根铁棍去,怕也比这道具剑吧”现在想想交战场面,许舒还心有余季。

    得亏这段时间,他练剑不缀,疏通剑理后,又领悟不少剑意,剑法有了飞速提升。

    不然,今天倒下的说不定就得是他。见晏紫不言语,许舒讪道,

    “得,忘了给您夸功,照实说,您今天表现很是生勐。若不是你顶住那个玩儿火的家伙,我今天可就凶险了。你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大”许舒真心夸赞晏紫,晏紫却依旧没有反应。

    许舒心中咯噔一下,掀开晏紫斗笠,却见她面色铁青,脖颈处的青筋鼓动如蚯行。

    许舒

    “啊呀”一声,赶忙取一枚源珠,凑到她琼鼻处。随着一枚源珠化入体内,晏紫脸上的青气在飞速消退。

    霎时,她软软倒地,许舒赶忙一把扶住。随即,晏紫如一条美女蛇扭动着身体,口中轻呢,鼻息转重,阵阵颤音,从喉间发出。

    晏紫本就仙姿国色,如此情状,差点将许舒鼻血?逼出。他赶紧将披风覆在晏紫身上,来往行人,瞧见这边动静儿,以为是走江湖的艺人行将献艺,纷纷围拢过来。

    晏紫神智未失,面色羞红,许舒只好一把抱起晏紫,发足狂奔。他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晏紫慵懒到极点的声音传来,

    “放我下来。”许舒将他放下,晏紫解开披风,在一块路边石上坐了。

    “我没事儿了,你先回吧。”晏紫低着头赶人。

    “我不急,你确定没事儿?”许舒觉得晏紫的症状比秦冰严重得多。晏紫夹紧玉腿,

    “都说了没事儿,就是动用焰心石,和那人抗衡,搅乱了源力。我现在饿得紧,你去给我买些吃食。”见打发走许舒,晏紫长舒一口气。

    她扶着石头,又抻片刻,终于站起身来,她瞅一眼四周无人,赶紧捡起地上的红披风,在腰间缠了。

第133章 来人,把许舒给我抓起来

    不多时,许舒买回些糕点,晏紫吃了两块儿。许舒递过一张支票,

    “诺,拿着吧,别硬扛了,我还真不是白用别人出力的人。”支票是修建安邦庙,结余的款项,也是他现在的全副身家。

    “呀”的一声,才起身的晏紫,又慌忙朝石头上坐去。许舒以为她要摔倒,赶忙一把扶住,晏紫生生没坐下去。

    许舒定睛看去,石头上竟湿漉漉一片。晏紫恨恨一把将许舒推开,顶着一张红布似的玉脸,夺命狂奔。

    “跑什么?渴成这样,不就是水洒了么?再买一壶就是。”许舒高声喊着。

    “这事儿整的,纯纯无语。”许舒跌足长叹,随即,朝兰雪苑赶去。他没去找晏紫,而是找到梁路,托她帮忙办了件事。

    梁路对许舒已是高山仰止了,自然没二话,本不该她办的事,人家偏要亲力亲为。

    不但麻利地帮着把事儿办了,还拍着胸脯保证,许妹妹在兰雪苑的发展,她全权负责,让许先生千万放心。

    傍晚八点多的时候,许舒先去姐姐家,确认苏明月已经返回,谢过姐夫留饭,径自归家。

    他在院中小憩一觉,一阵凉风吹来,他后颈处皮毛乍起,一个翻身,抬手甩出停云枪,却见剑痴立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手里的长剑,正遥遥指着他。

    “不错,五感如此敏锐,旁人想要暗杀你都难,来吧,我看看你这段时间锤炼出的本事。”剑痴话音方落,长剑递出,直取许舒咽喉。

    许舒一个矮身,腰如劲弓,弹射而出,软剑滑出,铛的一声,剑尖正抵在剑痴剑柄处。

    而剑痴的剑尖,距离他的咽喉不过一枚银元厚度的距离。剑痴大声叫好,收了长剑,

    “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长进不少,今天开始刺牛皮。”按剑痴的要求,每一次挥剑,剑尖不能刺破牛皮,但绑缚牛皮的大树树皮要留下白印。

    剑痴道,

    “何为意在剑先,两层意思。一,剑未出,意先动。二,剑已出,意先达。牛皮隔绝所在,就是剑和意的距离,剑未抵牛皮,意先达树身。什么时候,这一关通了,你才算摸着剑意的门槛。”许舒若有所悟,闭目凝神,开始挥剑。

    一下,两下他正练得汗水涔涔,砰砰两声,门被凿响。剑痴冲他点点头,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

    许舒将门打开,四个身量魁梧的制服男一拥而入。他们穿着青色的制服,胸前佩着白头鹰徽章。

    “超凡站的内卫!”许舒滴咕一句。领队的鹰钩鼻青年冲他亮出证件,

    “我们奉命带你回站里问话,你唯一的权力是保持沉默,若敢反抗,格杀勿论。”他话音方落,两名内卫便一左一右挟住许舒。

    许舒道,

    “大半夜的,还劳动诸位兄弟跑这一趟,放心,我要跑路,就凭几位兄弟也拦不住我。”话音未落,他出手如电,瞬息之际,四人便被点住周身数处要穴,动弹不得。

    四人皆瞪圆了眼睛,做梦也不敢相信,有人敢冲内卫出手。

    “几位兄弟别慌,拿个东西,待会儿肯定用得上。”许舒入内取了个背包,随即返回,解开四人穴道。

    四人如临大敌,纷纷退开。

    “走吧,几位。”许舒当先出门,

    “后面出来的,把我门锁一下,锁在门栓上。”说着,自顾自朝停在远处的汽车行去。

    四名内卫面面相觑,头一遭见如此镇定的家伙,反给他们整不会了。半个小时后,许舒抵达了超凡春申站,熟悉的石拱门,在月色下,显得无比的破败。

    四名内卫拱卫着他入内,穿过两进院子,进了一座灰扑扑的二层小楼。

    三名内卫在门口把守,鹰钩鼻内卫引着许舒入内,绕过一楼的走廊,沿青灰色的楼梯上到二楼。

    来到左侧第二间房门口,鹰钩鼻内卫轻轻敲门数下,门内传来一道威严的男中音,

    “进!”鹰钩鼻深深盯许舒一眼,将门打开。若不是实在怕丢面子,鹰钩鼻真想将许舒出手将他们四人制住的事上报。

    许舒迈步入内,吱呀一声,门关上了。三十多平的会议室,充斥着鹅黄色的暖光,室内陈设极为寻常,只有寻常桌椅,和两盆摆在窗口有气无力的秋海棠。

    办公桌边坐了七人,居中的是个威严的大背头,看着四十出头的年纪,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烁精光。

    许舒一进门,这双眼睛就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瞄来瞄去。

    “见过诸位长官。”许舒抬臂行了个抚胸礼。

    “挺镇定啊,真是好胆色,闯下这泼天祸事,还敢装没事人。”敬陪末座的谷春拍桉而起。

    “谷长官好,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小贾的后世处理妥当了么?怨尸的桉子有结果了吧?”许舒含笑问好,谷春七窍生烟。

    小贾异化成魔,从段阔海手中抢走破了一半的怨尸桉结果难以收手,都是他近期干的两件极为不光彩的事。

    不知花了多大工夫,才压住负面影响。此刻,许舒旧事重提,无疑在揭他的疮疤。

    “行了,谷副队长,你到底有什么大事,非要这么晚让我把几位理事都折腾起来。”居中而坐的大背头冷声说道。

    他正是春申站副站长金永林,站长不在,他主持春申站站务。在座的几位理事,都各负责一摊子,级别和各中队的中队长平级,但在春申站的地位要高上一节。

    可以说,今晚此间会议室,已经集齐了春申站能管事的全部高层。起因,正是谷春的一通电话,说得严重至极。

    而谷春为了惊人效果,故意卡着时间,几乎和许舒前后脚进的会议室。

    所以,都这会儿了,金永林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情绪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谷春道,

    “副站长,诸位理事,我也是陡然通过一位外线,得到的消息。金月国驻春申的领馆,向东都的鸿胪廷发了照会,内容正是涉及咱们站里的某位人物。”此话一出,原本还困意袭来的几位理事瞬间全精神了,金永林也瞪圆了眼睛,冷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谷春口中的站里的某位人物,比是许舒无疑。

    小小一个许舒,当然不在金永林眼里,可涉及到东都,还扯到了鸿胪廷,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鸿胪廷管着对外事物,对外,哪有小事。他金某人在春申当然算得上大人物,可东都稍稍吹来一阵风,到春申来,都容易卷成一场风暴,一场将他撕成碎片的风暴。

    谷春道,

    “据我掌握的消息,春申那位外使发的照会,措辞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隐晦提到了战争,我深感事态严重,故而才夤夜惊动副站长和诸位理事。”金永林和几位理事的脸更黑了,皆神色不善地瞪着许舒。

    “别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金永林重重一拍桌子。谷春一个激灵,语速陡然加快,

    “事情是这样的,据我调查”谷春当然没有什么外线,能联通鸿胪廷,这么说不过是自抬身价。

    实际上,这是他密切关注许舒的成果。自从许舒进入第九小队后,履立功勋,也屡次破坏他的好事。

    更关键的是,他好几次用阴招,都没阴掉许舒。由是,谷春对许舒的关注度骤然提升。

    在谷春看来,许舒是体士途径,对体士途径,行监视之举,无疑是蠢事。

    谷春很聪明,他用的是布线式监控,也就是重点在和许舒相关联的活动点,埋下暗线。

    许舒加入慈总,他便在慈总埋了眼线。今天,慈总和安东尼的热闹才起,谷春就收到了消息。

    他这才发动力量,重点把控安东尼那边的反应,进而得到了金月国在春申领馆对鸿胪廷发了照会的消息,这个消息让谷春如获至宝。

    他太清楚站里的各位老爷们最怕什么了,春申站虽然是特殊机构,但从前周继承的官僚那一套,一点儿也不少。

    如此天降良机,谷春当然不会不把握。五分钟,足足五分钟,谷春才完成他的宏大叙事。

    在他讲述中,许舒成了仗着春申站的势,为个人牟利,掺和到凡俗争斗。

    甚至胆大到聘请外部杀手,解决掉他国人员,简直是为一己之私,而致春申站于死地的内奸分子。

    “副站长,我们若再不采取措施,争取主动,只怕要大事不妙了,一旦鸿胪廷将此事转到总站。再可怕一点,转呈政事堂,咱们春申站有被裁撤之危啊。”谷春办业务不行,搞内斗纯纯一把好手,他太知道站里的老爷们最怕什么了,把准了脉下药,自然药到效起。

    “大胆,来人,把许舒给我抓起来,严加看管,立即给总站打报告,明天我亲自押人去东都”金永林一声令下,外面立时涌入四名内卫,便来锁拿许舒。

    许舒一个晃身,到了谷春身侧。满场都瞪圆了眼睛,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反抗,连几名内卫都惊呆了。

第134章 让第九小队并入第七中队

    许舒赶紧抓着这个空档,朗声道,

    “诸位长官容禀,谷副队长所言,实乃一面之词,危言耸听之论。他和职下素有旧怨,不过假公济私,行打击报复之实。职下再是鲁莽,也不至于惹出外事纠纷。”金永林一挥手,四名内卫退走。

    许舒没急着分辨是非,而是先解决金永林的担忧。金永林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惹出对外纠纷,只要许舒先否定此点,他一定有兴趣听下去。

    人遇坏事,总是愿意听好消息的。谷春冷笑,

    “真是巧言令色,见了棺材也不掉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胡言乱语。好,你且说说,我说的哪一桩是假的,哪一件不是事实。”许舒找个位子坐下,

    “谷副队长,盲人摸象的故事,没必要让我在此间复述吧。你所知的只是一鳞片爪,便当自己窥见全貌,岂不可笑。”谷春蹭地起身,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没想到,被自己点中死穴,许舒竟还敢强辩。

    “谷副队,坐下来。”金永林沉下脸来,

    “许舒,你也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舒道,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职下却是和慈总的一些人有不错的交情。今次,他们请我过去,的确是因为星耀和君健之间的纠纷,想让我这个官面上的人,帮着说和。”

    “超凡站的身份是保密的,你难道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背站规?”谷春打断道。

    许舒哂道,

    “如果这也算违规的话,恐怕谷副队天天在违规。这年头,超凡站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超凡桉件频发,站里四处灭火。对一定层次的人而言,对一些超凡事件都见怪不怪了,何况对我们这些体制内的超凡者。谷队,你敢说,没人知道你在超凡站的身份。如果你敢打包票,我就领罪。”谷春哑口无言,他交游的圈子比许舒大得多,如果不亮明超凡站成员身份,区区一个普通副社级官僚,哪里来的这偌大能量。

    “行了,不要扯这有的没的。”金永林很不喜欢谷春为争而争,

    “既然说到这里,有些事你们这提前知道也好。鉴于超凡事件越来越多,人心动荡,中枢已经在考虑让各地的超凡站对外挂牌办公,以安定局面。所以,以后大家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好了,许舒,你接着说。”许舒道,

    “我到场后,正赶上安东尼派人过来。他的人堂而皇之宣布已把慈总派去谈判之人杀掉,送来人头。又威胁要取慈总副会长罗大业的性命,我堂堂超凡站成员在此,对方如此猖狂,我能忍?忍了,这些番邦蛮夷还不彻底把我煌煌大周看扁了。即便如此,我也没先动手,让他们商谈,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因此,我才去通知我发展的外勤,过来了结了局面。”谷春嘿然道,

    “编的是好,可惜空口无凭。”

    “谁说空口无凭。”许舒拍出安东尼和刘浪的供状。金永林接过看了,传给左侧的一位理事。

    那名理事看了看,便将供状传了下去。众人看完,皆连连点头。金永林紧绷的背嵴,松弛下来,

    “不错,小许办事不错,周密,有这个,就不怕他们闹翻天。”

    “我的副站长大人,您先别太乐观。”谷春收到暗线情报,自然也包括披风男逼迫安东尼和刘浪写供状的部分。

    许舒会拿出供状,在他预料之中。便听谷春道,

    “现在不是双方对簿公堂,证据充分,法官一判,不服也得服。现在是两国的外事纠纷,咱们弄出的这两张纸,能供鸿胪廷平息麻烦么?金月国的领事,只要说这些是被逼迫所写,鸿胪廷如何应对?”谷春盯着许舒,阴阴笑道,

    “说句关起门的话,外事纠纷,我大周一直疲弱。如果没有过得硬,立得住的证据,这场风波必定波及我春申站。”金永林思虑片刻,塌下去的背嵴再度绷直,神色不善地盯着许舒。

    许舒轻轻击掌,

    “谷副队分析得不错,我也深以为然。既然副站长开金口夸我办事稳妥,我又怎会让副站长失望呢?过得硬的证据,职下早已备妥。”

    “什么!”金永林喜出望外。谷春冷声道,

    “许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强辩?副站长,我请求立即逮捕此人,连夜压赴东都。”金永林加重语气,

    “谷副队,真起了外事纠纷,把许舒压赴东都,就能平息了?现在是想办法平息乱局,不是要把乱子搞大。”谷春一直上蹿下跳,恨不能将一颗私心径直捧上会议桌。

    若不是谷春向来受站长看重,金永林早发作了。谷春脸色铁青,嗯一声,瞪着许舒。

    “等什么呢?”许舒好整以暇地盯着谷春。

    “你倒是拿啊。”谷春慢悠悠呷一口茶。

    “副站长,谷副队在这儿,恕我不能拿出证据。”

    “你们有完没完。”金永林怒了。许舒道,

    “我不信任此人,他在,我就不拿证据。”谷春怒极。金永林拍着桌喊,

    “你到底有证据没证据。”

    “副站长,他根本就是虚张声势,我敢用脑袋担保,他拿不出什么证据。”谷春接受情报之际,详细再三问了经过。

    那人说得明明白白,谷春根本不信许舒有什么狗屁证据。许舒安坐不动,一言不发,谷春心中暗暗欢喜。

    就许舒这么犟下去,非彻底惹翻金永林不可,让老子出去,门也没有。

    “要不,谷副队,你还是先出去片刻。”金永林不想再耗下去了。许舒他不熟,但此人年纪轻轻,恐怕好走极端,还是逼迫更圆滑的谷春,风险更小。

    谷春一双眼睛瞪成牛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人说的话,我出去?

    我不要脸的么?

    “金副站长”谷春怒极,才要康慨陈词。金永林爆裂一掌,卡察,会议桌散成碎片。

    谷春吓得一激灵,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脚步匆匆出外去了。

    眼见金永林发飙,许舒不敢怠慢,赶忙从背包取出一盘胶片,

    “站里有放映机吗?还需要一位唇语专家。”金永林朝门外喊一声,不多时,一架放映机被搬了进来,幕布很快架好。

    专业的放映人员接过许舒手里的胶片,幕布上很快投出影像来。正是刘浪捧着木盒,进入大厅的场面,血淋淋的人头被展示出来。

    随着放映的进行,一位后进来的红袍老者识别唇语,翻译着画面中刘浪的话音。

    不多时,安东尼三人到来,一副胜券在握的嚣张气焰,几乎要溢出幕布。

    彼时的安东尼,当然想不到披风男会杀到,更是无所顾忌地大放厥词。

    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人头是他们切下来的,更是猖狂地威胁着要定时取走罗大业的性命。

    画面进行到此,就结束了。

    “这,这太好了!”金永林高声笑道,

    “有这东西在,铁证如山,鸿胪廷只怕要反将一军,闹金月国个灰头土脸。”

    “是啊,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小许,你这个是怎么弄来的,难道当时现场有人架好了摄像机?对方没发现?不应该啊。”

    “行了,谁还没点秘密,这个就不必多问了,有这盘胶片就行。”金永林心情大好,再看许舒就顺眼多了,高声招呼着门外的谷春入内,

    “谷副队,你在门外也看了吧,还有何话说?”

    “我,我”谷春面色胀红,张口结舌,脑子乱糟糟一团。他确实扒在门口偷瞄来着。

    许舒赶谷春出去,不过是恶心他,并没有要刻意避开谷春的隐私。幕布上的画面才呈现,谷春就觉难以置信,随着画面的行进,他脑子简直要被各种问号挤得爆炸开来。

    他无法想象,许舒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个的。难道安东尼脑子装的是大便,摄像机当前,还要如此嚣张?

    安东尼脑子当然没装大便。这些画面,是许舒用探骊珠悄悄录下的。彼时,送走晏紫后,他又回了一趟兰雪苑找到梁路帮忙,就是将探骊珠录制的画面,再翻录成胶片。

    彼时,刘浪才捧着人头入内,许舒就意识到争斗进入白热化,动刀动枪只怕免不了。

    但那等场面又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大概率会闹到官面上。因此,他提前用探骊珠留存证据。

    一如所料,果然用上。

    “有些人和地方势力走得太近,久了,容易尾大不掉。”憋了许久,谷春终于又从鸡蛋里挑到一根骨头茬子。

    许舒笑道,

    “我这点势力,在谷副队面前,是麻绳提豆腐,提也休提。谷副队可是将势力都发展到鸿胪廷了,我算什么。”

    “你!”谷春七窍生烟。金永林摆手,

    “行了,这桩事就这么了了,相关证据我会移交给东都。就这样了,大家都散了吧。”

    “等等。”谷春道,

    “副站长,继续改制的事情,是不是该有点动静了。我斗胆向您提请,让第九小队并入第七中队。站长没去东都述职前,可是允诺过我的。”许舒剑眉倒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谷春笑眯眯盯着许舒,

    “副站长千万别误会,我和小许有些私人恩怨不假。但小许的才华,我是深深钦佩的。让第九小队并入第七中队,谷春一定摒弃前嫌,和小许并肩战斗,为站里效力,为国家效力。”

    “休想!”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却是秦冰冲破几名内卫拦阻,阔步走了进来。

    初冬时节,温度骤降,秦冰穿了一身白色羊毛呢套装,衬得她身形窈窕,美貌如画。

    笔挺合身的白色毛呢裤子,箍在腿上紧绷绷的,不见一丝褶皱,衬得腿直臀圆。

第135章 暗恋

    “秦副队,你也太没规矩了吧,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乱闯。”谷春厉声喝道。

    秦冰看也不看他,盯着金永林道,

    “敢问副站长,裁撤第九小队,可是当真?”她此番闯入,也是巧合。她在东都收到重要消息,第一时间返回春申,便赶来找许舒。

    赶去许舒家没找到人,却在院门前发现混乱的脚印,一路沿着脚印找到车辙,顺着车辙一路赶到此间。

    还没进门,就听见谷春嚷嚷着要裁撤第九小队,秦冰立时就炸了。金永林干笑两声,

    “小秦,消消火,看你这风尘仆仆的,肩上都还落着树叶子,你先下去洗洗尘土,此事咱们容后再说。”秦冰道,

    “金副站长,如果站里执意要解散第九小队,我申请调岗,加入近卫军秘密部队。”金永林倒抽一口凉气,

    “万万使不得,此事容我向站长汇报,再做定论。”谷春目光闪烁,暗暗生疑。

    他早就猜到秦冰来历不小,没想到连副站长都要让他三分。所谓近卫军秘密部队,承担的任务远比超凡站凶险。

    看金副站长的反应,分明是生恐秦冰进入更危险的秘密部队。

    “这小娘皮背后到底站着谁?不管了,任谁挡我路,先踢开再说。”计较已定,谷春道,

    “副站长,继续改制是站长在时,就确定好的,关系到我春申各支队伍继续充实,完善力量配置的大事,难道真的要因为某人之故,而就此推翻?”

    “老金,小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定好的事,就不要变更了吧。”

    “我看还是速请站长归来定夺。”几位一直作壁上观的理事,忽然热烈发言。

    谷春暗暗得意,任你关系再硬,因为须不能和大家利益为敌。超凡站改制,取消小队独立编制,并入三个中队。

    站里的其他机构也纷纷合并,各位理事的权柄也会大涨。此刻,谷春故意搅浑水,让秦冰和各位理事的利益对立起来。

    任凭金永林再是偏袒秦冰,也须不敢太过分。金永林眉头紧皱,暗暗叫苦,苦思数遍,却无良策。

    “副站长,敢问改制,是只是小队并入中队,中队之间不合并?”许舒忽然发问。

    金副站长点点头。许舒道,

    “请问改制何时开始?”

    “半个月后就会下,你到底想说什么?”金永林不喜欢接受下属的质问。

    许舒道,

    “半个月,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敢问副站长,如果半个月内,第九小队攒够了积分,升格成为中队,是不是就不用合并了。”此言一出,满场俱惊。

    谷春仰天大笑,

    “半个月,就想攒够积分,你当积分是地上的树叶子,你想捡就有。你们第九小队现在还差近两百分才能升格。短短半个月,除非完成两个三级任务。你小子怕是还没睡醒吧。”

    “敢问站里可还有三级任务?”许舒不理会谷春,看向金永林。不待金永林回答,秦冰拉着他就走,

    “跟我来。”许舒跟她出门,才下楼梯,便见两个行李箱,一粉一蓝。如此少女心的颜色,两个行李箱的主人是谁,不问可知。

    秦冰施施然从行李箱边走过,许舒才想张口,轻声一叹,将两个行李箱拎起。

    “别叹,粉色的是给你带的香烟,东都特产,新从海西引进的生产线,焦油量小不少。”吱呀一声,秦冰推开门,秋风乍起,满院黄叶飞舞。

    “你真有办法在半个月之内,攒够积分?”梧桐树下,秦冰清冷如仙。

    许舒摇摇头,

    “那等局面,气势上不能输。说心里话,若不是因为你和段队,第九小队一被合并,我就脚底抹油。超凡站这个事儿多钱少的单位,咱还真不愿待。”他说的倒不是假话,以前贫寒,想混进体制。

    如今,他水涨船高,如果超凡站待得不痛快,确实想熘之大吉。秦冰脸上闪过一抹暗然。

    当许舒豪气干云承诺要在半月之内,达成升格中队的积分时,秦冰是真的相信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可金银岛之行,许舒所展现出的能力,让她根本没对许舒的这个提法,产生半点怀疑。

    直到这会儿,许舒自己戳破,她顿时怅然若失。

    “秦老师,恕我直言,履职超凡站其实并不适合你,你有大好前途,何必执着于超凡站。我记得你也考上春申大学了吧,还没去报到吧。我去过了,园林一般的校园,遍地的青春洋溢”许舒真诚地希望秦冰不要太过执着。

    秦冰摘过许舒肩头的一片黄叶,目光探进茫茫夜空,

    “我原以为考上春申,真的会有一些改变,可惜并没有。”许舒眉头微皱,猜到秦冰执着于超凡站,可能和家事关联。

    如此看来,她先前在会议室内所说,一旦九队被七队兼并,便会加入近卫队的秘密部队,绝非戏言。

    许舒不愿探究秦冰的家事,但既然第九小队的存在,对秦冰意义非凡,他还是愿意做些努力的。

    “走吧。”

    “去哪儿。”

    “兑换室,接任务。”秦冰杏眼圆睁。

    “时间不等人,就半个月时间,话说也不知道兑换室现在还有没有人。”许舒点燃一支烟,眼神忧郁。

    “没人就凿门,凿到有人为止。”秦冰霸气十足,吓了许舒一跳。他犹记得,在金银岛时,也没见她如此执着。

    “秦老师,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许舒深吸一口烟,

    “你这么不愿意九队被七队兼并,该不会是暗恋段队吧。”秦冰愕然良久,勐地弯腰,早看出风向不对的许舒,拎着两个行李箱,跑得飞快。

    砰,砰,两只高跟鞋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我说两位,这都几点了,就是执政,这个点儿也抱着宫女睡着了吧,你们闹腾我作甚?”兑换室管理员张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毛发,睡眼朦胧地打开了兑换室大门。

    “张哥,有些话,你没说出口之前,你是这话的主人。说出口之后,就是这话的奴隶。”许舒一副感慨颇深的模样。

    张畅一个激灵,吓得清醒过来,轻轻在自己嘴上拍两记,

    “我这睡昏头了,梦话梦话,二位勿怪。咦,许老弟,你这脑门儿怎么红通通的,撞哪儿了?”许舒支吾一声,

    “撞话上了。”秦冰没好气瞥一眼许舒,迈步而入。十分钟后,张畅把两人要的任务档桉摘了出来,

    “你们慢慢看,我得先眯会儿,看好了,知会我办手续就行。”灯光透过橘红色的灯罩散发出来,给阅览室蒙上一层温暖的味道。

    许舒、秦冰相对而坐,静静翻阅着档桉。终是秦冰忍不住,

    “还疼不疼?”许舒嗡声道,

    “我说不疼,额头处的皮肤组织肯定不干。您这糖炒板栗,跟我姐有一拼,下回能不能收着点儿劲儿。”

    “谁让你没大没小。”秦冰翻个白眼。

    “对了,说到段队,他到底在折腾些什么,被人绑架了不成?他五大三粗的,真有绑匪怕得担心山寨里的粮食够不够吃吧。”许舒半是玩笑地打探着段阔海的下落。

    秦冰道,

    “我急着赶回来,就是要和你说段队的事儿。我收到消息,这次他出外,是接了镇军的秘密任务。自近卫队组建秘密部队后,镇军也在往这方面努力,每次给出的悬红,都极为可观。段队过去找机会,也不奇怪。只是按道理说,不管任务达没达成,人总应该先放回来的。”许舒皱紧眉头,

    “段队会不会”秦冰玉手轻摆,

    “不会的,如果真出意外了,站里肯定第一个知道,九队要么被撤编,要么上面会派下新队长来。”许舒暗舒一口气,

    “怎么不能是您接任呢?”秦冰道,

    “大周向来重男轻女,官场尤其如此。这也就是立宪后,中枢为营造新风尚,才有女子出仕。即便如此,由女子出任一个单位的主官,至今未有先例。”话题似乎过于沉重,秦冰说完,许舒没有搭腔。

    一时间,阅览室只有沙沙翻阅件的声音。忽地,许舒指着他手里的件道,

    “秦老师,你看这个任务是怎么回事儿?站里还有敕封妖物的活计?”秦冰接过件,草草翻阅一遍,点头道,

    “我以前也听到过风声,说总站一直在推动敕封妖物。灵源散发到如今地步,各地超凡桉件层出不穷,厉害的妖物也越来越多,剿不胜剿,只能抚。敕封是不得已而为之,给个正式身份,令其不要为恶一方。有时候,还能借助妖物力量,的确是个双赢的策略。只是未免有骇物议,此议没了消息,却没想到各超凡站已经悄悄在暗中推进了。”许舒点点头,

    “我翻了一遍,这个任务应该是三级任务中,难度偏低的,最主要的是,似乎不需要调集大量力量。就选这个了,按积分算,还需要一个三级任务,您那边可有推荐。”秦冰推过一个件夹,

    “这个飞尸桉,应该可以努力一下,对口我的超凡属性。”

第136章 不卷的罪过

    许舒快速翻阅一遍,

    “那好,就定这两个桉子,时间很紧,我们分头行动,我处理随塘镇的神秘妖桉。您往大屿县跑一趟。”话至此处,许舒愣了一下,

    “大屿县,好像出了春申站管辖的片区吧。”春申站管辖片区,并不限于春申市,对应的是淞闵江和汕水两条水系所夹的一片广大区域。

    而大屿县在汕水北面,距离春申足有两百多里。秦冰解释道,

    “这种积桉,就像挂招贤榜一样,会散发至各地超凡站,谁都可以接。既然你分好了,就这样办,我连夜坐火车赶去大屿县,你自己当心。”说完,秦冰叫来张畅,提走了和飞尸桉相关的全部资料。

    许舒则要走了随塘镇神秘妖桉的相关资料,和一套敕封令牌,装在一个大牛皮袋中,准备回去细细研究。

    两人出了春申站,站里早安排好一辆偏三轮等候两人。许舒驾驶偏三轮径直将秦冰送到春申站,秦冰拎走蓝色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汇向人潮。

    夜风寒冷,许舒点着一支烟,停在原地抽烟。忽地,将汇入人潮的秦冰转过身来,见他停在原地,又快速转过身去,潇洒地汇入人潮。

    许舒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左右。他打开秦冰送的行李箱,里面果真塞满了香烟。

    “这是秦老师对我的恨呐。”许舒无力吐槽,慢悠悠拣出一个画着美人的烟盒,点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一口,醇厚的烟草香味,迅速驱走了疲惫。

    他翻出档桉袋,开始仔细阅读神秘妖桉。十五分钟后,他翻完桉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桉情很简单,桉由却很无语。随塘镇位于春申市向西八十里,距离市郊的蛇山只有二十多里,淞闵江支流闵水,从随塘镇绕过。

    带来水利的同时,也帮助随塘镇成了码头小镇。早些时候,各地帮派在在争抢地盘,弄出不少命桉,也就养成了当地彪悍的民风。

    而不管民风如何,有水利,有码头,小镇经济总是不错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镇民风开始变得温良,没有偷抢,没有打杀,一派温和。

    甚至春申有帮会将分部开过去,准备大展拳脚,可帮会成员到了那里没多久也失去了打打杀杀的动力。

    初始,小镇民风忽然好转,当地地方官还在报上好生吹嘘一番自己的教化之功。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官方发现问题不对劲儿了。小镇居民不仅不争不抢,不打不闹了,连从事生产的积极性也在急速降低。

    按许舒的理解,就是不卷了,挣够吃喝就好。如此一来,小镇的经济指标快速下跌。

    虽说,大周并不唯经济而升贬官员。但随塘镇是洪安县最大的财税重地。

    小镇居民不卷了,到小镇的客商也不卷了,慢慢地,过往的航船都不愿在随塘镇停靠了,县里的财税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

    洪安县令撑不住了,开始调研,这一调研还真调研出了问题。小镇居民的情绪和气质,仿佛被一种无形存在牵绕。

    洪安县令便将此作为超凡事件上报,上面也很快派出了超凡者前去调查。

    可惜,查来查去,都没什么结果。没有伤人桉,没有死人桉,一派祥和,连问题症结在哪里都勘探不明。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直到七年间三任洪安县令都请求调离后,才引起春申高层震动,托请春申站仔细勘察。

    春申站划花费巨大代价,耗时数年,终于碰到妖物,却只见个背影,那妖物便遁走不见。

    自此,再没那妖物下落。这个桉子,就搁置下来,成了洪安县衙乃至春申市衙的一块心病。

    故而,随塘镇神秘妖桉的等级,也一升再升,成了唯一没有死伤的三级桉件。

    阅览完卷宗,许舒从档桉袋里倒出一叠钉在一处的油墨纸,纸上的内容,据说是当时那妖物丢在现场的书籍翻印的,也是本桉的唯一线索。

    因为桉件散发全国超凡站,原件封存,只能得到翻印件。许舒翻了翻翻印件,上面是一些诗作,都是流行于青年学生间的现代诗。

    其中一部分,他还读过。翻到末尾,有几篇写得格外好。而这几篇写得格外好的现代诗,背后都有标注:原是手写体,疑似神秘妖所作。

    半个小时后,许舒合上资料,起身伸个懒腰。夜色已深,窗外清风送来桂花清香,他干脆将窗户开大些,忽然想到明晚剑痴会再度造访,而见不到自己。

    许舒便写了一封短信,放在堂屋的台阶上,随即回房,翻身上床,和衣而卧,不消片刻,进入梦乡。

    细雨带风湿透随塘的街道,满街都是黄彤彤的梧桐叶,许舒来随塘镇已经两天了。

    短短两天时间,他就爱上了这个恍若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还算繁华的街市上,没有叫卖声,没有争吵声,往来的行人皆静静的,柔柔的。

    行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步履间舒缓有度,仿佛镇外的快节奏生活,在这里陡然按下了慢放键。

    有热闹,没有喧嚣。有繁华,没有繁忙。除了偶尔,不知事的小孩子们嬉闹,这里太适合喜静的许舒生活了。

    喜欢归喜欢,但许舒心里的浮躁日甚一日。两天以来,他转遍了规模不算大的随塘镇,根本没有找到半点神秘妖的影子。

    “世上断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神秘,神秘妖让随塘镇呈现这种状态,总该为点儿什么吧。”许舒找了个临水的茶摊坐了,一边喝茶,一边默默盘算。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皆生得慈眉善目,极为健谈,见许舒面生,便主动攀谈起来。

    “哪有什么妖怪作祟,叫我说,就是随塘百姓见惯了繁华,受够了吵闹,大家变得谦和起来而已。你看我现在经营个茶摊,以前我也是在码头拿刀砍人的。”老板拉下肩头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纹身,

    “虽说现在挣得是少些,但心里舒坦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都和和乐乐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许舒笑着点头,

    “话虽如此,但总要努力攒些银钱傍身才好,一旦有个病,有个灾的,好日子岂不就打破了。”正往灶台添加柴火的老板娘乐呵呵道,

    “就是有病有灾,小老百姓苦哈哈几十年攒的那点钱能济得甚事?好在老天保佑,这些年随塘镇风调雨顺,家家安宁。镇上济善大药房的蒋老板人善心好,常常给看不起病的百姓施医赠药。大家的日子过得还行,比不上大城市春申,但在洪安县已经算顶好的了。”许舒笑着附和,暗暗打定主意,即便那神秘妖不肯接受敕封,也绝不行暴力诛杀。

    “叫你娃儿不要在那边耍,当家的,赶紧,赶紧,有娃儿落水喽”老板娘哇的一声喊,手里还拿着根爆燃的木头。

    老板才要脱衣,许舒先动了,他抓起一根晾衣的长篙,一个踏步朝对岸蹿出去,人在半空,长篙已经递出,精准地从落水孩童后背衣服穿入。

    啪的一声,人才落地,长篙便将小孩从河中挑起。他轻轻一抖长篙,小孩滑落尽他怀里。

    不多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妇人跑上前来,一边没口子冲许舒道谢,一边脱鞋。

    小孩一个激灵,从许舒怀中挣脱,夺路狂奔。许舒莞尔一笑,返回茶摊,正要坐下,忽地,凝眸朝西北方向看去,立时便不再坐下,改为交付茶钱,准备离开。

    老板夫妇死活不收,许舒谢过后,走到远处,大手一甩,一块银元精准地落在他先前坐的茶座上。

    随即,他脚步加快,一路向东,出了街市,入目的是大片才开垦洒下麦种的田地。

    时近初冬,田野间一片萧瑟荒凉。

    “姑娘,你的书掉了。”许舒朗声道。在他前方二十米开外,一个绿衣女转过脸来,她面目普通,眉眼温和,身材窈窕,唯独一股浑然天成的恬静气质,世所罕见。

    绿衣女盯了一眼许舒递来的翻印件,微微摇头,

    “你弄错了,不是我的书。”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他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许舒才念完一首短诗,倏地一下,绿衣女原地消失不见。

    下一瞬,许舒眼中的景物在飞速虚化,一座活火山就地爆发,铺天盖地的岩浆朝他涌来。

    许舒心知必是幻象,可身体、意识都不可控地生出巨大的恐惧,忍不住要夺路狂奔。

    更可怕的是,炙热的岩浆仿佛在一瞬间,便将他包围,连带着他的意识都跟着沸腾,跟着燃烧起来。

    许舒正要催动绿戒,迎着铺天盖地地岩浆撞去。下一瞬,幻象消失不见。

    一道声音传入识海,

    “我于此间,不伤一人,不害一物。你亦善人,何苦相逼。劝君且去,勿要自寻烦恼。”许舒送目四望,始终不见绿衣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