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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不败传说——东京城的崇拜者

    第五十九章不败传说——东京城的崇拜者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战场已经打扫完毕,铁五把赶走的战马也带回来了。

    战马和一般的马匹不同,它们习惯性的结成群奔跑,即便是遇到突然袭击也是如此。

    被点燃的帐篷已经烧光了,火焰已经熄灭,唯有一股股的青烟在证明昨夜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铁嘎嘎带着铁心源来到了一个大坑前面,只是看了一眼,铁心源就把头扭了过去,要嘎嘎带着一些人把这个大坑填埋掉。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坑,坑里面都是尸体,男人女人都有,以女人的尸体为多,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遮盖,淤青的尸体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痛苦记忆。

    这些女人都是回鹘人从马贼的老窝里救回来的,她们可能只高兴了短短的时间,就不得不面对更加残酷的事实。

    铁心源甚至看到了萨迦上师和仁宝上师的尸体,他们的尸体被几具女尸压着,眼睛闭的紧紧地,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人间惨剧。

    嘎嘎往坑里丢了一铁锹土,马上就惨叫起来,抱着铁心源的腰瑟瑟发抖,一个劲的说什么死人睁眼睛一类的废话。

    铁心源自然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

    转过头看大坑的时候,发现萨迦上师正对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紧接着他旁边的仁宝上师也动了起来,两人掀开盖在身上的女尸,就坐在大坑里,身上已经干掉的黑色血瘕如同尘土一般簌簌的往下落。

    惊恐到极点的嘎嘎和其余的少年强盗,大叫一声,很多人转身就跑。

    嘎嘎算是还有点灵智,在这样恐怖的环境里,至少还知道要把铁心源给推走。

    “上师准备为这些无辜冤死的女人祈福吗?”铁心源推开嘎嘎,蹲在大坑的边缘,向坑里的两位上师伸出了马鞭。准备拉他们上来。

    萨迦上师苦笑道:“已经为她们诵经百遍了,只希望她们的来生莫要像这一生一般凄惨。”

    仁宝上师避开了那些妇人的尸体,十指如钩插在大坑的边缘处,身体腾空飞了出来。萨迦上师拉住仁宝上师落后的那条腿借了一下力,也跟着飞了上来。

    铁心源把自己的水壶递给萨迦上师道:“两位上师身手不凡,如何会被这些散兵游勇所擒?”

    萨迦上师叹息一声道:“看到了这些女子,想为她们求一条生路,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慈悲心救不了人,这也是我来到西域之后才学会的一个道理。”铁心源跟着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道。

    萨迦上师举目四望,只见昨日诺大的一座营地如今变得空空荡荡,地上除了一滩滩的血迹之外,看不到一个活着的回鹘人。

    就俯身亲吻了一下大地喃喃自语道:“都去该去的地方吧,不论是善的,还是恶的,大地会包容所有,春天来的时候。青草会长出来,你们的灵魂就会去大雪山随雄鹰一起去天国。”

    苯教崇拜的是高山,草原,大地和蓝天,对他们来说生命的轮回不过是枯荣一场青草而已。

    “上师,阿萨兰马上就要来了,您和仁宝上师是自己走,还是随我们一起进山?”

    铁心源见大坑已经被缓过神来的嘎嘎他们埋掉了,自家的队伍也开始缓慢的向天山进发,遂张口邀请两位非常有意思的苯教上师随自己一起走。

    仁宝上师想要说话。萨迦上师抢先一步道:“能和你一起走,是我们的愿望。”

    铁心源不为人察觉的抽抽嘴角,吩咐嘎嘎给两位上师找来两匹马,就自顾自的打马向队伍的最前方奔去。

    四百人的队伍。并没有损伤多少。

    战死的人只有十一个。

    这对军队的成长非常的有好处。

    至少,队伍中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惴惴不安的气氛,四百人再干掉两千人的正规军队之后,那些昔日的奴隶们,终于有了一丝丝军人的自觉和骄傲。

    铁心源并不禁止自己的部下在苦战之后给自己留一点小小的战利品,顺便把自己的装备彻底的更换一遍。

    没有铁甲的人如今穿上了铁甲。只有一匹战马的人如今拥有至少三匹战马。

    以前那些破烂的铁刀,长矛如今也换成了锋利的弯刀和铁矛。

    至于铁三他们,每人的战马上都挂着一柄长长的窄刃长柄斩马刀,这是昔日勇猛无比的吐蕃骑兵的制式兵刃,能流传至今的,无不是千锤百炼之后的神兵宝刃。

    这一次出击,真正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四百人的队伍如今因为物资的缘故,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军队了,他们更像一支超级大的商队。

    每一匹战马和骆驼的背上都驮着重重的物资,走在崎岖的天山路上颤巍巍的,一不小心就会跌进旁边的万丈悬崖之中。

    自从进了天山,每一个人的脸上就出现了真正的笑容,开始有兵卒引吭高歌,虽然歌声非常的难听,却此起彼伏的延绵不断。

    骑兵不敢进天山!

    即便是阿萨兰的骑兵也不敢进天山,一旦走进茫茫天山,骑兵就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战马在天山中是一种沉重的负累,而不是行军作战的必备良品。

    按照军法,敢把骑兵带进高山里的将领,就是死罪!

    跌死了十几匹马,损失了一些物资之后,铁心源的队伍终于走上了猎人斥候祖传的那条隐秘小路。

    天山里的野花开的烂漫,大多颜色极为绚烂,姹紫嫣红的遍布山脊,很少有白色的花朵。

    融化的雪水在山涧汇集成潺潺的溪流,如果仔细寻找,就很容易在溪水中找到一些制作玉器的良好原料。

    守在山口的铁六回来了,直到现在,阿萨兰的军队依旧没有出现……

    看着疲惫的军队,铁心源下令全军修整,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的吃喝,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必担心会被阿萨兰的军队看到。

    嘎嘎在小溪边上垒了一个小小的土灶,陶罐放在上面,里面煨着茶水,一小罐金黄色的蜂蜜,几片烤的焦黄的馕饼,就是铁心源的饭食。

    萨迦上师和仁宝上师看着摘掉蒙面布巾的铁心源多少有些吃惊,他们看到了铁心源的黑头发,黑眼珠,却没有想到他还有一张清秀的宋人面孔。

    煨出来的茶水非常的苦,只有等它凉一下之后再加入蜂蜜方能入口,烤的酥脆的馕饼加上蜂蜜之后更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萨迦上师和仁宝上师似乎更喜欢不加蜂蜜喝纯粹的茶水,也不喜欢给饼子上涂抹蜂蜜。

    他们摒弃除了茶水之外任何的世俗享受,只想单纯的享受大自然提供的最简单,也最醇厚的自然味道。

    “首领来自宋国?”萨迦小心的问道,昨日之前的铁心源给他的感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有点学识的强盗,在他以少胜多干掉两千回鹘骑兵之后,这种看法就有些改变了。

    “是的,来自大宋东京!”

    “啊呀,那可是一座属于天国的胜地……”

    萨迦惊叫一声,然后就有些失神,这对一个修为高深的上师来说非常的罕见。

    “我听说,那里是物华天宝之地……人杰地灵之所……多年来想亲眼看一眼这座被天神独宠的城池却未能成行。”

    铁心源差异的看看两位已经被东京这两个字迷惑的不知所以的上师。

    他在动京城居住了很多年,除了觉得这座城市很土,很落后之外,剩下的记忆就全是关于城里的那些妖魔鬼怪的了。

    西域人对东京的向往,根本就铁心源这种人所不能理解的,一般的野人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一座可以供百万人居住的城市,更加不知道百万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概念。

    只有那些掌握西域话语权的上层人士才会知道在大地的东方,还有一座无与伦比的巨城。

    在他们的眼中,东京就是天国的代称。

    在酒鬼眼中,东京有喝不完的美酒,在饿鬼眼中,东京有吃不完的美味珍馐,在色鬼眼中,东京有数不尽的人间绝色在翩翩起舞,在读书人的眼中,东京就是风华荟萃的智慧之都……

    铁心源小心的给干饼子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蜂蜜,再把干饼子放进茶水里浸泡了一会这才送进了嘴里。

    等两位上师消化了东京城之后笑着道:“上师想去东京其实很容易的,如果遇到一支专门走大宋京兆府的商队,我可以资助两位去东京城一游,我还有些旧友就住在东京城里,可以为两位的向导。”

    萨迦笑道:“不是双脚丈量出来的路,就不算是我们走过的道路。

    东京城虽然美,路上的风景也同样不可错过,走一步就见一步的风景,走一步就多一步的福泽。

    哈哈,大地为我最亲近者,只需一瓶一钵就足以让我走遍天涯海角。”

    铁心源闭着眼睛享受了甜食带来的愉悦,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两位上师道:“没钱,在东京真的寸步难行,到了东京,你们就会发现,那里喝水都要用钱去买。”(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六十章不败传说——泽玛的怨念

    第六十章不败传说——泽玛对狐狸的怨念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阿萨兰的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了那座已经被铁心源劫掠一空的营地。

    戈壁上景致本就萧瑟无比,如今,再加上残破的营帐,以及焦黑的木头,被一层薄沙覆盖了一半的无处不在的血迹,更让这里的环境变得压抑无比。

    看到眼前的一切,即便是泽玛这个最受阿萨兰宠爱的女人也心头发凉,一句话都不敢说。

    逃回去的残兵已经被阿萨兰自己亲手斩杀殆尽。

    此时看起来平静无波的阿萨兰已经疯了。

    有兀鹫和野狼领路,阿萨兰的部下很快就了发现。

    距离营地不远处的一个风化壕沟快要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填平了。

    这些昔日里骄横无比的骑兵,如今带着各种各样的诡异模样被人随意的丢弃在荒野里。

    从未吃过如此丰盛大餐的野狼和兀鹫并不在意带着亲卫队过来的阿萨兰。

    它们以为这也是一群觅食者。

    这里的食物足够所有饥饿的动物们吃的,因此,它们并未离开。

    阿萨兰对于眼前的场景并不陌生,就在不久之前,他也制造了几处这样的场景。

    泽玛却被阳光蒸腾了一天的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熏的不停呕吐。

    她非常的想离开这里,可是,阿萨兰不动,她就只好继续在这里接受煎熬。

    她是一个非常懂得男人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撒娇卖弄,什么时候必须闭上嘴巴。

    “他拿走了我的铠甲!”

    阿萨兰回过头看着泽玛怒吼道。

    泽玛眨巴眨巴眼睛,并不回答,她知道阿萨兰这时候只想找一个出气筒,她一点都不想成为阿萨兰的出气筒,据说成为阿萨兰出气筒的女人死的都非常凄惨。

    果然,阿萨兰并不期望她给出答案,继续怒吼道:“他拿走了我的铁矛!”

    泽玛继续努力的眨巴着自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此时的戈壁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在一夜之间吞掉我的两千骑兵?”

    阿萨兰的怒吼终于有了一点理智混杂在里面。

    到了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来回答阿萨兰的问题。年迈的副将拔悉密沉声道:“这些将士的身体上都有伤口,这说明他们都是战死的。

    虽然敌人是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发起的突袭,想要把这两千猛士打垮,杀掉一千六百多人,没有三千军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拔悉密的分析是建立在逃兵口供上的。在逃兵的口中,昨夜的敌人铺天盖地般的冲杀过来,从一开始,整座营地就被敌人给覆盖了,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在战斗,他们是在主将已经战死之后,才奋力突出重围……

    战败之后,说辞很是重要,两千人败在四百人手中不可饶恕。如果在黑夜中,败在三千人的偷袭之下,想想都觉得不公平。

    拔悉密的分析满足了阿萨兰那颗空虚的心,他再一次问道:“就在现在,有那一个部族可以在一夜间吞掉本王的两千精锐骑兵?”

    拔悉密立刻回答道:“天山西面的巴塘,大草原上的林柔,伊吾州的契丹人,大黑山的西夏人……”

    说到这里,拔悉密又看了一眼泽玛道:“再就是大雪山的布则赞普。”

    阿萨兰想了一下道:“巴塘的老贡布正在和林柔的哈萨尔为了牧场打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他们不可能抽出三千人来到戈壁滩上。

    契丹人因为黑风暴断了粮草退出了伊吾州。大黑山的西夏人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加之只有可怜的一千人,守卫大黑山都有力不逮,更别提远征戈壁了。”

    阿萨兰说完之后就看着泽玛。

    泽玛摇头道:“我家的赞普没有哪个雄心。也没有那个胆量来招惹狮子王。

    他如今躲在大雪山只对美酒和美女感兴趣,我如果不离开大雪山的话,他连我这个女儿都不会放过。

    阿萨兰,他没有了雄心壮志,像一匹种马,只想醉死在美女的怀里。我六个哥哥和他非常的像,如今的大雪山上没有人操练军队,只有一群穿着花衣裳到处找女人的废物。

    大雪山向受统御的部族索要的美女和财宝一年比一年多,我预料,不出两年,我家的赞普和我的哥哥们就会被底下的部族头人们联合杀死。”

    阿萨兰把目光从泽玛的身上收回来,他对大雪山基业的谋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那里的情形他知道的比泽玛还要清楚,刚才之所以不说,就想逼迫一下泽玛,让她明白,自己才是她最后的希望。

    敌人进了天山,不知道是不是引诱自己大军进天山的诱饵,没有人会带着骑兵进山。

    长久坐在马上战斗的骑兵,想要依靠两条罗圈腿在山地上作战,那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除了这支进入天山的军队之外,其余的地方找不到任何大规模军队行动的痕迹。

    拔悉密咳嗽一声道:“如果那支军队沿着天山一路向西,就会回到火洲(吐鲁番)。”

    听到拔悉密的话,阿萨兰的眉毛跳动了两下,拳头握得很紧,良久才松开拳头道:“乌介这是在找死!”

    拔悉密继续道:“乌介王子敢这样做,就说明他不在乎可汗喜欢您这个因素,属下认为,乌介王子谋反,就在近期,我王不宜久留戈壁。

    一旦有事就会鞭长莫及。”

    泽玛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似乎已经确定了敌人,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阿萨兰除了残暴,自大和与他智慧不相匹配的野心之外,什么都没有,拔悉密寥寥几句话,就把他分配兵力造成的恶果推的一干二净。

    乌介杀了他的两千士兵?这怎么可能,难道就靠摩尼教那不足一千连武器都没有只会拼命的神兵吗?

    想想都为自己伤心,身为大雪山最美的鲜花,却要委身于这个无知的莽夫。

    那堆尸体上明明还有一块黑色的麻布,就那样醒目的躺在最上面那具尸体上随风晃动,阿萨兰和拔悉密这两个号称神将的人物却视而不见。

    这块黑布很明显是用来遮盖面庞的,和戈壁商队,军队上的人使用的灰色蒙面布有很大的不同,戈壁上的人一般不会用黑布,那是魔鬼钟爱的颜色。

    就在昨日里,就有一个戴着这种蒙面布的家伙骑在自己的身上撕扯衣服……

    眼看着戈壁上的夜风开始吹拂了,泽玛举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贴心的给阿萨兰披上,柔声道:“你要保重身体,你是王,我才能成为王妃,你成了可汗,我才能成为你的可敦(皇后)。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阿萨兰披上大氅,再看了一眼正在被野狼吞噬的那堆尸体,瞅着远处的天山道:“想要成为可敦,光长得漂亮可不成,必须有一笔丰厚的陪嫁。”

    泽玛轻笑道:“整座大雪山够吗?”

    阿萨兰长笑一声,就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捶击了两下道:“可敦是你的了。”

    离开了满是尸体的壕沟,泽玛终于不再难受了。

    阿萨兰和拔悉密他们正在营帐里商量回去后怎们对付他那个可怜的弟弟。

    他们商量的声音很大,不断地有人叫嚣着要把乌介碎尸万段,把他尸体当作美味的肉食吃下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的口号泽玛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自己的六个哥哥说出来的雄心壮志远比阿萨兰说的好听。

    他们说过无数次,自己也听过无数次,只是,这些雄心壮志想要完成,似乎遥不可及。

    倒是那个狐狸一样的年轻男子,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几百人就杀掉了阿萨兰这个蠢货的两千人,还不用担任何的麻烦。

    她现在对那个撕扯掉自己衣衫的男人有些怨念,自己这具能让阿萨兰忘掉祖宗是谁的身体,在那个人面前竟然没有任何的诱惑力。

    那个家伙即便是在撕扯自己衣衫的时候,眼中依旧是清明的,没有一丝的****和疯狂……

    晚上的戈壁滩上寒气逼人,泽玛把自己滚烫的身体往厚厚的皮毛堆里藏了一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瞅着帐篷外面的繁星自言自语的道:“那家伙还不知道我的好。”

    铁心源正在向萨迦,仁宝上师描述什么是东京八景中的开宝晨钟,什么是东京八景中的大河春浪……直到讲述到东京的开市繁盛。

    “我在东京的时候,每天早上很早就会起床去学堂上学,在路上可能会吃一碗馄饨,或者用一张热热的胡饼夹上七八片切的很薄的腊羊肉,边吃边去学堂。

    学堂里的顾先生非常的严厉,背不出书来是要被打板子的,不过还好,我属于很聪明的那类学生,在先生门下求学,从未被打过……

    后来我去了一个更加严厉的学堂,这一次没有逃掉被打的命运,偷吃了先生的一个包子……”

    铁心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向一群人诉说自己的过去,他甚至听的出来,自己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情和怀念。

    直到残月出现之后,他才停了下来,要那些听得如痴如醉的听众们去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六十一章不败传说——月下夜话

修复中!

第六十二章不败传说——两个大宋人

    第六十二章不败传说——两个大宋人

    孟元直的双手在颤抖,铁枪艰难的从一个面目狰狞的马贼胸膛里拔了出来。

    两天三夜的天山路走的艰难无比。

    他不知道自己战斗了多少次,只知道天山里的强盗如同巨浪一般的扑过来,应付了一层巨浪,紧接着后面还有更大的浪涛等着自己。

    战马已经换了不下五匹,汗血马的大腿上布满了箭孔,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扶着长枪站在尸体中间,他需要紧紧地握住湿滑的铁枪才能勉强站住。

    刚刚换掉的战马头颅被一柄连枷击打的耳朵都凹陷进了头颅,就倒在他的脚下,犹自抽搐。

    探手入怀,只掏出小小的一截人参,快速的丢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把它吞咽进了肚子。

    从昨天起,就靠人参提神参加战斗,只可惜自己的战斗力还是下降的厉害。

    抬头看看前面漫长的天山路,孟元直很想骂一下铁心源那个王八蛋,说好的援军,至今不见踪影。

    少了一条臂膀的尉迟雷须发散乱,拄着手里的九环刀单膝跪在地上,就在他的身边,十几个妇人的尸体横在车队前面,她们都是战死的……

    山道上又传来驼铃声,孟元直挺直了身子,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瞅着前面,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眼前一片模糊,刚刚松懈了片刻,腰上,腿上,胳膊上,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这些痛感不但不能让他清醒一些,反而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汗血马瘸着腿走了过来,尉迟雷也挪到了他的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回头看一眼尉迟灼灼全力赶路的身影,孟元直就靠在汗血马的身上。眼见山道处出现了一支驼队。

    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大宋孟元直在此,谁敢上来送死!”

    对面的驼队一阵混乱,过了片刻。驼队才重新安定下来,一个蓝眼珠的大汉跳下战马,瞅着孟元直看了很久,才惊讶的道:“哎呀,还真的是你孟元直啊!”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就是说的是波斯话,腔调怪模怪样的,脑子早就混沌一片的孟元直根本就分不清说话的人是谁,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剩下的路就交给你了,老子要睡觉。”

    他勉强咕哝一句,就横倒在遍地的尸体上,转瞬之间,就鼾声如雷。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铁心源那张极其可恶的俊脸,甚至不用过脑子。他的拳头就挥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铁心源那个笔挺的鼻梁上,血花四溅。

    看着铁心源笔直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孟元直满意的爬起来,就站在屋子里,对着一个净桶痛快的撒了一泡尿之后,就对缩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嘎嘎道:“给老子弄一桶饭,十斤肉过来。”

    嘎嘎缩手缩脚的指指躺在地上的铁心源。

    孟元直不屑的道:“没死,就是昏过去了!”

    嘎嘎这才一溜烟的跑去给他弄米饭,羊肉去。只有先把这位魔神喂饱之后,他才不会吃掉自己的主人。

    铁心源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在嗡嗡嗡的作响,努力的弄清明了脑袋。就朝正在胡吃海塞的孟元直道:“你睡了三天三夜,这时候吃肉食可不好。”

    孟元直停下手里的木勺,探手把铁心源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继续胡吃海塞。

    铁心源的鼻血流的如同瀑布一般,撕下衣襟卷成两个小卷塞进鼻腔。

    然后用力把自己的已经歪掉的鼻子扶正,吐掉倒灌进嘴里的血。张着染血的牙齿笑道:“大宋孟元直威武!”

    孟元直吐掉嘴里的羊骨头恶狠狠的看着铁心源道:“大宋孟元直自然是威武的,却不知大宋铁心源又如何?”

    铁心源哈哈大笑,指着屋子里的一副铠甲笑道:“四百猛士三更出战,四更凯旋,两千回鹘铁骑烟消云散。”

    “了不起!”孟元直拍着桌子大喊一声,丢给铁心源一坛子酒,自己抱了一坛酒,两人拎着人头大小的两坛酒碰了一下,然痛饮。

    一口气喝光了坛子里的酒,铁心源阴郁的道:“你欠我一拳头,要嘛现在让我打回来,要嘛以后算账。”

    孟元直点点头道:“你们这些大头巾的债欠不得,老子宁愿现在就还给你。”

    铁心源捏紧了拳头在孟元直准备好的面孔上比划了一下,眼见他肩背上的伤口已经被挣开了,鲜血如同小蛇一般顺着脊梁往下流,眼睛一热,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孟元直二话不说,对着自己的鼻子就是一拳,力量很大,鼻子也歪到一边,却没有流血。

    他扶正了自己的鼻子,再次低头大嚼,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道:“我们只有两个……”

    铁心源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泪腺,涩声道:“大宋人一个人的时候是条龙,十个人的时候就成十条虫了。

    老子宁愿这样光屁股打天下,也不要和那些魑魅魍魉一起蝇营狗苟的谋天下。”

    “老子虽然读了几年书,说到底还是一个粗人,怎么办你说了算,老子不和你争,你也莫要在背后拿刀子捅我!”

    铁心源怒道:“就你这个德行,冲锋陷阵你可能会无敌于天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还要看老子的。

    你凭什么和老子争老大的位置?”

    孟元直笑着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你看看,事情说开了就很好办,可笑东京那些大头巾们就是不肯把话说到明处。”

    “第一茬粮食丰收之后,就把嫂夫人和孩子们都接过来,我的家眷也会一起来,这里虽然危机四伏,却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与其相信东京城里的那些人,我更相信我们自己,你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孟家战技唯有越挫越勇,越战越勇,留在大宋,即便是不会失传,也会沦落成花架子。

    对了,这时候你我都走不开谁去接?”

    “你的连襟!”

    “胡说八道,老子的夫人是独女,哪来的姐妹,何来连襟之说?”

    “我的意思是你们曾经共用了一个女人……”

    “滚!”

    尉迟灼灼看着屋子里两个鼻子受伤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鼻子上全是纱布的家伙仰着头看屋顶,似乎在搜索枯肠,另一个包着鼻子的家伙正在奋笔疾书。

    嘎嘎挺胸腆肚的站在门口,他接到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进入议事厅。

    “你不成啊,怎们才能找来六个人?再想想,如果有对朝廷不满的有用之才都拉过来。”

    孟元直苦笑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能有六个人可以找已经不错了。

    到是你那边麻烦,李巧那个混蛋愿意抛弃到手的荣华富贵跟你来这里混吗?”

    “他去青塘可不是为了女人,和你我一样,都是被人捏着鼻子去的。还顺便想给自己屈死的爹娘报仇,只要我发话,这家伙一定会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孟元直诧异的道:“你说李巧去了青塘也是被逼着去的?难道说朝廷有打算谋划青塘?青塘不是我们的盟友吗?角厮罗那个家伙还领着大宋的官职呢。”

    铁心源放下手里的毛笔,摊摊手道:“国家总归是需要军功来振奋民心的。

    打不过西夏,打不过契丹,就只好拿青塘开刀了,猪肥了,不宰杀有些可惜。”

    孟元直撇撇嘴道:“就怕羊肉没吃上惹一身骚。”

    “他们总是这么干事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一次啊,他们的把握很大,就等着杨怀玉他们的南征队伍回来,就会下手。”

    铁心源吹干了纸张上的墨迹,然后折叠起来收回袖笼,见尉迟灼灼站在院子里就招手示意她进来。

    孟元直拎着嘎嘎的脖领子径直走了,他看的出来,这个女娃子和铁心源之间好像有事情。

    半年不见,尉迟灼灼似乎长高了一些,眉眼也渐渐的长开了,从一个青涩的少女正在向一个大姑娘转变,站在太阳地里,嘴角的黄色绒毛清晰可见。

    只是见到铁心源的时候有些生涩。

    “已经来了五天了,这里还过得惯吗?”

    屁股勉强坐了一个凳子角的尉迟灼灼连忙站起来道:“首领安排的非常好,于阗遗族感激不尽。”

    铁心源发愁的道:“只是半年不见,你怎么变得陌生了好多?”

    “尉迟灼灼不敢放肆,蒙首领看重,不远千里遣来盖世猛将拯救我族于水火之中,于阗遗族今后定当以首领马首是瞻不敢有违。”

    “这些话都是尉迟雷教你的吧,好好的人话不说,净说些鬼话,我就是讨厌这样的说话方式才被人家赶出东京城的,留在这里就想给自己弄一块能说话,敢说话的地盘,没打算当皇帝,你们也不用把自己定位成奴仆。

    能站在我清香谷人,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人,不是谁的奴仆,你以后要记住这一点。”

    尉迟灼灼连连点头称是。(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

第六十三章不败传说——退出历史的于阗王族

    天才壹秒記住『xzmao qu 】

    每天,铁心源的房间都会变得一尘不染。

    这在灰尘很重的戈壁上是非常难得的,书桌上每天都有一束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木树枝,让整间屋子多了一份清幽,少了一份燥热。

    孟元直天下无敌堪称良将,铁一铁六他们正直忠诚堪称肱骨,山谷里的各种肤色,各种颜色头发的铁氏族人是为基础。

    更不要说他们有数不尽的战马和骆驼,有大片郁郁葱葱的农田,听说戈壁上还有一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玛瑙。

    这一切都给尉迟灼灼带来了强大的压力。

    她根本就想不到铁心源会在半年时间,就从一个偷武器的小贼,变成了一个庞大族群的首领。

    不算于阗遗族的两千人,铁心源可以控制的手下此时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五千人的规模,在戈壁上已经是一个有了自己话语权的族群。

    更不要说这个族群是如此的富庶。

    地位发生了变化,这自然会影响到心态,有求于人的尉迟灼灼清楚的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铁心源对于阗遗族的怜爱,这种怜爱来自于浴血奋战的祖宗,来自于那些宁死对故主矢志不忘的于阗战士。

    自己可能也获得了铁心源的一点好感,只是这种好感能有多少尉迟灼灼说不清楚。

    于是,她不敢在骄纵,如同一个婢女一样的每日里帮助铁心源整理内务,在这一点上,山谷里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她的。

    同样感到吃惊难受的还有马希姆,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清香谷就立刻变成了戈壁上的一颗绿色明珠。

    每天看到奴隶们吃着自己昔日都不曾有过的饭食,住着自己昔日都不曾住过的温暖房子,他的心情就变得很怪异。

    自己从一个普通的武士因缘际会之下成了一支四百多人的武士首领,更难得的是,自己通过这一次的玛瑙交易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利润,养活这四百人不成问题。

    只要赚更多的钱之后,就能打发掉现在这批人,然后重新招揽一批流浪武士,成为真正的驼队主人。

    这样的事情已经堪称是天神在庇佑了,如今和塔利班比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走之前,波斯武士是这里的定心丸,主力军,区区的几个月过去之后,自己从主人的位置一身兼跌落到了客人的位置,连驻扎的军营都需要铁二来指定……

    马希姆看了一眼铁心源身边那个漂亮的侍女,在心里准备了一下文字之后,认真的对铁心源道:“您要的莎珊奴隶在这里很难找,在碎叶城估计有很多,您是知道的,这里毕竟距离碎叶城太远了。”

    铁心源点头道:“这没关系,只要是职业军人我都要,你给我找了些什么人?”

    马希姆笑道:“您的运气很好,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回鹘的时候,那个国家发生了一点事情,军队上的将军涉嫌叛乱,被他们的可汗和王子屠杀了一批。还有一部分被当成奴隶售卖。

    回鹘可汗可能是担心这些人重新聚集,特意只准许卖给我这样的外乡人,价格出奇的便宜,所以我一次购买了一百六十人。

    您必须相信,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每一个都是合格的武士,只是找不到您所说的高级将领,高级将领都被可汗杀光了,只有队正这一级的。”

    铁心源皱眉道:“一次性的从同一支军队中购买这么多的人是有后患的,如果没有家眷做牵绊,这些人不会乖乖听命,只能作为一次性的敢死队使用,太亏了。”

    马希姆嘿嘿笑道:“他们的家眷都在,是买奴隶时候的添头,只是没有美貌些的。”

    “我要的粮食和火油在哪里?尤其是火油,我需要的量非常的大。”

    “塔利班,您要我在回鹘筹粮这根本就不可能,去年那场黑风暴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哈密,回鹘人遭受的灾难更重,那里的粮食已经不是粮食了,而是命,没人愿意出售。

    您要的猛火油,我买了很多,足足有六百桶,这一次骆驼背上驮运的基本上都是猛火油。”

    铁心源满意的点点头笑道:“马希姆,猛火油的生意你和我可以一直做下去,可以这么说,只要是你弄来的猛火油,只要没有问题,我全部都要,不管你弄来多少。”

    “感谢天神,感谢塔利班,这一次的生意,我们还有一些剩余……”

    铁心源摇摇头道:“剩余的钱都是你的利润,我不要,你给我带来了奴隶,人口,带来了猛火油已经足够了,如果不劳累的话,我希望你继续带着玛瑙出发,继续去给我换取更多的东西,哪怕是去碎叶也无所谓。

    我保证你的每一次旅行都不会空手而归。”

    “如果您给我粮食,我明天就能带着商队出发。”

    “休想,粮食你只能靠自己去筹集,清香谷的粮食只进不出,玛瑙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马希姆见自己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而铁心源也开始干自己的工作了,他不敢打扰,躬身从屋子里走出来去筹集让他非常头疼的粮食去了。

    出去了一个月,清香谷里的事情积累了很多,各种文书多的数不清,铁二这家伙保持着马木留克军队里的传统,任何事情在他手里都会变成文字性的东西交到铁心源手里做最后的处置。

    固然这和他不能说话有点关系,却恰恰符合了最根本的管理流程,那就是山谷里不再认口头命令,一切事情都会以书面上的东西为主。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当铁心源处理完积累下的文书,松了一口气之后,旁边伺候的尉迟灼灼赶紧端过来一碗茶水,温度正好,铁心源喝了一大口之后笑道:“有什么要求现在说吧,想好了再说,这将决定你们族人的命运,每一个字都要谨慎的说,如果你没有把握,就和尉迟雷商量好之后再来找我,这种当面陈述的机会你们只有一次。”

    “您什么都会答应吗?”

    “基本上是这样的,这是你的先祖给你们挣来的脸面,大宋皇朝太远,就由我来先给你们一些补偿。

    这种补偿只能有一次!”

    尉迟灼灼来到铁心源的正面,盈盈拜倒在地,沉声道:“尉迟一族不求别的,只求加入铁族,只求族长能让尉迟一族托庇于您的羽翼之下,子孙得以绵延不绝,只求族长可怜尉迟一族只剩下妇孺的份上,让他们在清香谷里耕作,纺织,牧羊,放马,莫要在上战场。”

    铁心源没有把尉迟灼灼扶起来,皱眉道:“战功如今为清香谷中最重的功勋。

    如果你的族人没有战功,会在山谷中丧失话语权的,今后想要复国,就不再有机会了。”

    尉迟灼灼笑道:“我们不复国,尉迟家族为了于阗王权,在西域战斗了整整两百年,族中子弟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不论他多么的优秀。

    我们已经尽力了,于阗王权是一个无底洞,无论有多少人命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我父亲三十二岁的时候就战死了,最疼爱我的大哥十六岁的时候就为了掩护我们逃跑战死了,我二哥受伤之后,没有药材,活生生的疼死了……

    我曾经发过誓,只要有机会改变,尉迟家族就绝不再踏上战场一步,不是我们害怕牺牲,而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牺牲的了。

    族中除了老人之外,最大的男子只有十一岁,九爷不让他碰冰刃,只要他一心读书,今后,族中的男子只可读书不可习武。”

    铁心源闭目长叹一声,重重的一拳擂在桌子上,过了一会道:“我尊重你们的意愿。

    从即日起,世上不再有于阗遗族,只有尉迟家族。

    尉迟家族从今后不再上战场,全体迁入狼穴后山,在那里应该能过几年安生的日子。”

    尉迟雷站在门外,亲眼见尉迟灼灼重重的扣头下去,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与此同时,老泪也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尉迟家族的武勇光芒,终于可以褪去了,他有几分不舍,又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欢喜。

    当两千妇孺随着铁一经过怪石嶙峋的乱石滩,穿过狰狞恐怖的狼穴,最后抵达那个美丽的山谷的时候,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这些年她们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没人知晓女人上战场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惨景,更没有人知道靠着那些死去的妇人,于阗遗族在喀喇汗的追杀下整整苟活了六年……

    如今,女人不比再把自己吃的像男人一般强壮,昔日握着刀子和弓箭的手,终于可以拿起绣花针,制作一些漂亮的衣衫,纺织洁白的羊毛。

    尉迟灼灼在铁心源的面前消失了,那个女人换上最漂亮的衣衫准备去后山谷参加跳月,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尉迟文的小男孩,和嘎嘎一般大,小脸白皙,写得一手好字,就是胆子小了些。

    和嘎嘎站在一起,一白一黑相映成趣,他成了铁心源的书童。

    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嘎嘎非常的愤怒,几次三番的找尉迟文的麻烦,都被那个胆小的家伙给避开了,好几次还因为被主人抓了现行,挨了好几脚。(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六十四章不败传说——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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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不败传说银狐初现

    铁心源最近的心情很好,总喜欢去麦田看看,大田里的麦子长势喜人,绿油油的看着就喜庆。⊙,

    麦子的顶端已经鼓鼓囊囊的,禾穗正在孕育,再有五六天就该扬旗抽穗了。

    麦田边上的水渠里汩汩的流淌着清澈的雪山水,一些光屁股孩子一头扎进三尺多深的水渠里嬉戏玩耍,一些水性高超些的家伙长吸一口气,挺着圆鼓鼓的肚皮在水渠里随波逐流玩起了漂死猪的游戏。

    这些孩子看起来黝黑健壮,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呆滞模样。

    人呐,只有吃饱了肚子,脑子才会变得活泛,如果饿着肚子,整日里都在为一张嘴抓挠,哪里有心思去考虑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给这个山谷带来了新的生机,这些孩子即便是有闲暇,也没有力气在这里的嬉戏。

    这其实就是一场革命!

    铁心源对革命没有经验,可是他上辈子的太祖却是一位革命界的巅峰人物。

    只要从他老人家指头缝里学到点东西,就能在这个世界里所向披靡。

    平易近人和威严不可侵犯看起来似乎是矛盾的,可是太祖他老人家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个需要在油灯下抓虱子的人,和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完美的在他身上合二为一了。

    因此,铁心源也没有给自己穿什么绫罗绸缎,更没有把所有的金子都挂在身上,没有斩杀一两个奴隶取了他们的心肝来下酒。更没有整天带着百十个人招摇过市,无时不刻的炫耀自己的权利。

    他带着人修建了这座清香谷,给了每一个饥饿的人一口饱饭吃,这就足矣让每一个人都对他笑脸相迎。

    他带着人在戈壁上抢劫,四百人的队伍干掉了两千凶悍的回鹘人,已经让银狐的大名传遍了戈壁滩。

    外人不知晓银狐是那座山头的哪位神仙,那些跟随铁心源出战的将士们却知道银狐到底是谁。

    因此,即便是铁心源穿着一身已经洗的发白的澜衫,头发随意的扎起来,喜欢端着粗瓷大碗吃面条,也一点都不影响那些战士对他保持足够的崇敬。

    帮着一个拉着满满一车青草的老人把车子推上高坡,又跳进小溪里帮着一个洗衣的老婆婆把漂走的衣衫捞回来,铁心源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嘎嘎和尉迟文上了半山。

    山谷里有很多的杏子,其实都是些野树,结出来的杏子又酸又难吃。

    除非进行嫁接,否则一百年都休想从这些树上摘下甜美的果子来。

    开春的时候,铁心源来了兴致,把书上密密麻麻的野果子去掉了好多,结果,今年的野杏树上的果子个头变得很大,等到麦子收割的时候,这些杏子就该黄了。

    生吃是不用想了,如果能做成果脯,味道想来会非常好,在东京的时候,他可是跟着蜜饯章学过的。

    铁三带着山谷里的一半军队出门干活去了,另一半军队就需要负责保护清香谷,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

    如今正是农闲的时候,山谷里的男女都去了狼穴,那里的工程量很大,需要大量的人手。

    干活吃饭已经成了山谷里所有人的习惯,只有不懂事的孩子和干不动活的老人才有资格在这个时候,躺在野杏树下纳凉。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过得如同一头猪一般。

    孟元直只穿着一条犊鼻短裤,就那样**裸的躺在一张巨大的毯子上。

    在他的脑袋边上放着一个装满了冰的木盆,里面冰镇着一坛子葡萄酿。

    这家伙甚至懒得抓着坛子往嘴里倒,用一根长长的空心芦苇管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喝。

    去年冬天奇寒,那么,夏日里绝对会奇热,如果冬天不是很冷,那么夏日里也一定不会很热。

    这就是天山的气象。

    一身白皙的孟元直不见了,如今,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有着古铜色肌肉的大汉,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保养的,肌肉坟起,皮肤却细腻的如同少女。

    如果不是因为满身的伤疤有碍观瞻,就这一身肉,走在东京汴梁城的大街上就能混个吃喝不愁,夜夜笙歌。

    一个彪悍的如同豹子一般的黑少年,乖乖的坐在他身边为他摇着牛皮扇子,孟元直的胸膛缓慢的起伏,看起来正在酣睡。

    这自然是装出来的,睡梦里的人那里会叼着芦苇杆子喝酒,就不怕呛死?

    铁心源的脚步没有刻意的放轻,放轻也没用,这家伙的六识早就超过野狗了。

    铁心源从水沟边上的芦苇丛里掐了一截芦苇杆子,坐在毯子上,毫不客气的把芦苇杆子塞进酒坛子里。

    一股带着青草清香的冰凉酒浆下了肚子,铁心源舒坦的哈了一口气。

    孟元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转身就走,怒气冲冲的,铁心源一来,他就要去玛瑙滩捡玛瑙去了。

    现在去玛瑙滩捡拾玛瑙是一个苦力活,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活计。

    如今,危险不是来自火山喷发后的烟气,而是玛瑙滩附近的马贼和一些想要碰运气的流浪武士。

    玛瑙滩上现在已经是枯骨遍地,尸积如山,好在那些倒在乱石滩上的尸体,很快就会被烟气给腐蚀成一滩黄水,否则,那里都有爆发瘟疫的可能。

    大热天穿上一身贴身的皮衣,戴上特制的头套,背上一个大柳条筐,这就是孟元直进玛瑙滩的全身装备。

    头套的眼睛部位还有两块水晶石磨制的透明片子,腰上缠着一个充满了空气的巨大牛尿泡。

    只有孟元直这样的家伙才能依靠一个牛尿泡里的新鲜空气在玛瑙滩待上小半个时辰。

    装备设计好之后铁心源实验过,他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能把尿泡里的空气抽干。

    因为要吸牛尿泡里的空气,孟元直一度对捡拾玛瑙这个活计非常的厌烦。

    钱财如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想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去他和铁心源两人的小库房里拿,捡拾玛瑙就相当于捡钱,而他已经懒得弯腰了。

    尉迟家族里的妇人们堪称宝贝,好些妇人都有一门好手艺,其中精于雕刻的人就不下十个。

    战时这些技艺比不上拉弓射箭,可是,一旦安稳下来,绘画,歌舞,音乐,雕刻,书法,掐丝,漆器,酿酒,炼银……这些手艺就非常的值钱。

    听尉迟文说他们祖上这种人才堪称车载斗量,尤其是在那个腐朽的隋帝国末年,大小尉迟的画技已经到了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地步。

    尉迟家族原本就不是纯粹的汉人,他们的祖上是鲜卑人,后来被李唐赐姓国姓之后,才改姓李的。

    就是这支李姓,为李唐守节两百余年。

    尉迟文小小年纪就能在一张桌子上把胡旋舞跳的让人热血沸腾,很有当年安禄山的几分风采。

    至于尉迟灼灼,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铁心源早就对自己只能买卖玛瑙原石非常的不满了,玛瑙这东西只有打磨雕刻出来之后才能卖上大价钱。

    沙漠戈壁上交易一次本身就非常的困难,运输更是令人头疼,一块雕琢出来的美丽玛瑙卖出去的价格足足比得上一百块未曾雕刻过的玛瑙。

    能让收益增涨一百倍的生意,铁心源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的。

    穿过繁忙的狼穴,眼前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马群,牛群,羊群,轻轻挥鞭的牧羊女,还有一个倒映着雪山的蓝色高山湖泊,湖泊的另一边是黑色的松林,两个剃光了脑袋的和尚,正在那里忙碌不停。

    踩着软绵绵的草毯,铁心源来到了好大一片帐篷群里面,少了一条臂膀的尉迟雷正在一张非常大的桌案上用铁线在纸上勾勒一个图样。

    老家伙拿笔的样子比他提刀的样子要好看一百倍,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高人的模样。

    不像他提着刀苦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的样子,谁都想再砍他一刀。

    听见铁心源在小声的咕囔,尉迟文连忙道:“九爷爷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画师,听说当年老祖都夸赞九爷爷,说他可惜了,如果生在于阗鼎盛时期,他的名声不会比老老祖大小尉迟差多少。”

    铁心源小心的凑过去,才看见尉迟雷正在用铁线绘制一副普贤坐像,已经完成了大半,铁心源看不懂这幅画好在哪里,就听尉迟雷笑道:“久不操刀,手生涩了,不过,就这副普贤如来坐像,萨迦就该付给我佰金才能拿走。”

    铁心源笑道:“先生家里人口多,想要过上好日子,就不该放过那两个大金主才对。”

    “首领的意思是说,那两个番僧很有钱?”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我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衣不蔽体的穷光蛋。

    苯教据说传承了一万八千年,虽然我知道这是在胡扯,即便是缩小十倍,人家也传承了一千八百年,这样的底蕴,一般的小国家恐怕都没有他们钱多。”

    尉迟雷瞅瞅自己那顶补丁摞补丁的残破牛皮帐篷狠狠地点点头道:“少于佰金老夫不会脱手!”(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sf0916

第六十五章不败传说——谁都有选择的权力

    第六十五章不败传说——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看到尉迟一族开始了新的生活,铁心源就安心的离开了,尉迟雷故意说些有趣的事情来让自己相信,尉迟一族已经没了所有的野心。

    这种近乎谄媚的表白,让铁心源多少有些伤感。

    一个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家族,完全放下自己的心愿之后,得到的恐怕不仅仅是高兴,估计只有拜倒在他们祖宗灵位前的时候,他们才会痛哭流涕。

    沉舟侧畔千帆过,枯木前头万木春。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没有那一个家族是可以绵延万年的,更没有那一个皇朝可以永远的成为国民的首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不成,最终大厦总会腐朽吗,倾塌,最后被时间丢进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一堆无用的废物。

    一万年太久,活在当下就很好。

    铁心源假惺惺的在狼**帮着那些所谓的奴隶们搬运了几筐石头就在众人的规劝下离开了狼**。

    就在清香谷后门前,他见到了铁三百,这个汉子的脸上又添加了一道恐怖的疤痕。

    “这是那头母狼留给你的?”铁心源阻止了铁三百的跪拜和声问道。

    “是的,半个月前,月圆的时候母狼发疯了,再一次潜进寨子,被我发现了,没能杀死它,反倒被它在脸上拍了一爪子……”

    铁心源点点头道:“一心要复仇的母狼很危险,需要帮助吗?”

    铁三百倔强地摇摇头道:“寨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忙,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杀掉母狼不让它祸害寨子,是我铁三百的责任。

    我做了一些东西,下一次。它休想逃出我的手掌。”

    铁心源那拳头在铁三百的胸口上捶一下笑道:“冬天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很冷,听说铺上狼皮会很暖和。我等着你送狼皮过来。”

    原本腰背有些佝偻的铁三百听到这句话之后,努力的挺直了腰杆连连点头。

    等铁三百走了很远之后。尉迟文小声问道:“复仇的狼都是魔狼,他一个人对付不了的,您为什么不给他更多的人手呢?”

    铁心源摇头道:“一个族群在壮大之前,首先需要的就是各安其职。

    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出哪些人可以担当大任,那些人只能做一些具体的事物,那些人只适合按照别人的命令行事。

    只有把每个人的能力都拓展到极限,这个族群才能长久的兴盛下去。”

    “如果铁三百被母狼咬死了呢?”

    “那就换一个人来继续做这个工作,直到母狼死亡为止。”

    “为什么不请孟先生来清除掉母狼呢?”尉迟文一路上早就见识了孟元直的无敌雄姿。只要是他觉得无法面对的事情,在孟元直的手中一定会轻易化解的。

    从于阗群山回到哈密的路上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就因为每个人都有活计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个人是有用的。

    如果谁的活计没有做好,不是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而是全部推给能力比他高的人头上,那么就会影响能力高的人正在进行的更加重要的活计。

    一步步推上去,你就会发现,不称职的人会越来越多,能力高的人会越来越忙碌。

    他不得放下自己正在进行的很重要的活计,去干一些对他来说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这是得不偿失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集体会土崩瓦解,因为能力高的人最终会发现,既然我自己就能干掉所有的事情。我还要你们做什么。”

    既然尉迟文想知道答案,铁心源就告诉了他答案,告诉这个将来要替自己处理一些繁杂琐事的孩子自己做事情的一个标准,以后好按照这个标准进行工作。

    尉迟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让铁心源很是欣慰,回头再看看张着嘴傻笑的嘎嘎,铁心源又起了想踹他的心思。

    孟元直懒洋洋的躺在一峰骆驼背上,头顶上有一个非常大的棚子,光线刺不透这个遮阳篷。他躺在一张小小的卧榻上依旧感到燥热无比。

    十几个随从紧紧跟随着孟元直老爷,他们都是年纪很大的野人。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帮着孟元直干点粗活。另外就是把孟元直老爷伺候好。

    骆驼背上的卧榻实在是太小了,孟元直本身长得又高大,两只脚耷拉在卧榻下面非常的不舒服,于是,就有两个身材高大的随从,站在骆驼边上帮他托着脚。

    只有让孟老爷彻底的休息好了,等一会去魔鬼地的时候,才能收获更多的玛瑙,打退更多的敌人。

    走在最前面开路的一个野人,肩上扛着孟元直的大铁枪,背后插着那面“大宋孟元直”的旗子,走的昂首挺胸快活无比。

    看到这面旗子,半路上窥视的强盗们把自己的身体乖乖的藏好,生怕被这位魔神看见,然后起了干掉别人的心思。

    魔鬼地一如既往的荒凉,炎炎夏日里烟气最是凶猛,青蒙蒙的笼罩着方圆十里之地。

    这里的玛瑙实在是太多了,好些商队会专门停在烟气范围之外,在乱石丛生的戈壁上挖一些非常大的坑,如果运气好的话,能从大坑里找到一点零散的玛瑙石。

    这样的商队非常的多,以至于玛瑙滩周围都是星星点点的帐篷群。

    这里有玛瑙的消息是铁心源自己放出去的,唯有这样才能给已经荒芜掉的哈密带来一点可怜的人气。

    和损失掉的玛瑙相比,铁心源更看重人口。

    如今的哈密旧址上,铁心源特意派人去那里建造了很多的茅草屋,开了很多的店铺,主要就是为将要去沙漠和戈壁的旅人提供一些必要的食物和水的补充。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生意,铁一带人干掉周围最嚣张的两个小部族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再来哈密胡来了。

    不过,铁一的威慑力毕竟非常的有限,后来孟元直骑着马走了一圈哈密之后,凡是在戈壁,沙漠上行走的商队都知道,无论他带着什么货物,亦或是和别人有仇,只要踏进孟元直写过字的那些巨石之后,他基本上就已经是安全的。

    天山一战之后,孟元直杀过的强盗多的无法计算,那一杆铁枪已经具有了非常大的威慑力。

    现在,所有的强盗都在伸长了脖子等待第一个冒犯铁族领地的人出现……

    想在魔鬼之地找一个阴凉的休憩场所非常的困难,别的地方至少还会有一两颗树木,这个鬼地方不要说树了,就连骆驼刺这种极度耐活的草都找不到一棵。

    扛着铁枪背着旗子的野人,找到了一个阴凉的所在,只不过那里好像有人。

    他径直走过去朝那些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西域人吼道:“滚开,孟老爷要在这里休息。”

    年轻的西域人大怒,年长的西域人抱住冲动的年轻人,陪着笑脸对那个野人道:“好,好,我们这就离开,棚子留给尊贵的老爷。”

    老野人抱着胳膊得意的看着天,铁枪就插在他的身边,也不再和这些肮脏的西域人说话,多说一句就好像是在侮辱孟老爷的威名。

    驮着孟元直的骆驼走进了庞大的棚子,在牵骆驼的野人的指引下,骆驼跪在地上,孟元直伸了一个懒腰,把双脚踩在大地上。

    喝了一些混合着冰块的冰水,又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孟元直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瞅瞅已经西斜的太阳,就吩咐老野人把棚子四周围起来,他准备更衣,换上那套牛皮紧身衣。

    两个牛尿泡被老野人用木头做的气筒充的鼓胀起来,每一个都足足有脸盆大小。

    孟元直厌恶的瞅瞅这两个不再有异味的牛尿泡,还是挂在自己的胸前。

    取玛瑙这种事情原本就用不着自己过来,只要把这样的衣服多做一些,一群人弄上百十个充满气的牛尿泡背去玛瑙滩,那样想弄多少玛瑙就能弄多少玛瑙。

    可是那个混蛋不同意,他认为那样做的话,会让玛瑙变得一文不值,只有劳动自己这样的人,再把过程弄得复杂一些,取上一点点的玛瑙,这样才能保证玛瑙的价值。

    按照他说的原话就是,无可替代的劳动,自然会有无可替代的报酬……

    衣服外面再罩上一袭宽大的袍子,瞅着自己胸前两坨巨大的突起,孟元直的心情就变得更加不好了。

    在那些羡慕的采玛瑙的人眼中,孟元直这就要发财去了,好多人也立刻穿上自己制作的皮衣,远远地跟在孟元直的身后向魔鬼之地走去。

    对于这样的行为,孟元直是不理睬的,只要在这里不抢劫,这么干是被允许的。

    一个栗色头发的年轻人硬是抢在自己父亲之前穿好了皮衣,快速的向孟元直奔去,能跟随一定可以采到玛瑙的人身后,说不定会有好运气,一心想着拯救自己家商队的年轻人对于自己父亲的呼唤声充耳不闻。

    孟元直听懂了那个老西域人的喊话,回头瞅着那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道:“回去吧,你会送命的。”

    年轻人倔强地摇摇头道:“贫穷和死亡,我宁愿选择死亡。”

    孟元直想了一下,发现年轻人的想法很对,自己一年前也是这么想的。

    他摇摇头,就继续向喷发着浓烟的魔鬼之地走去。(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

第六十六章不败传说——将要取之,必将与之

    第六十六章不败传说——将要取之,必将与之

    孟元直捡拾了很多的玛瑙,背上的柳条筐子已经装的满满的,同时他胸前两个巨大的凸起也瘪了下去。

    快步向回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状况非常的糟糕,他的脑袋杵在酸性的土壤里,那件坚韧的皮衣都被他从胸口部位撕扯开了,带血的胸膛就暴露在烟气之下。

    在烟气浓度不是很高的地方,有一个白发西域人跪在地上嘶吼着往自己的脑袋上洒着尘土……

    这样的场景孟元直见过很多,自己在来之前已经警告过那个小子了,现在他的死亡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越过那个年轻人的身体,继续往回走,走出去几步路之后,孟元直叹息一声,就重新回到那个年轻人的身边,用脚挑一下,那个年轻人的身体就飞到了他背后的柳条筐上。

    一筐玛瑙石就足足有三百斤重,再加上一个百来斤重的年轻人,在不能换气的这个地方,孟元直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费力。

    孟元直取玛瑙石不过是铁心源做给所有人看的,越是人多的时候,孟元直就越是会来魔鬼之地取玛瑙。

    这个行为可以掩盖铁族能够轻易取到玛瑙石这个事实,让所有人知道铁族的玛瑙石也不够多,再加上有孟元直的存在,这样不会招来贪婪的目光。

    让所有人都知道与其从强大的铁族手里抢不多的玛瑙石,不如自己想办法从魔鬼之地攫取。

    孟元直把年轻人还给了他的父亲,他年迈的父亲顾不上感谢孟元直,就背着自己的儿子快速的向没有烟气的旷野狂奔。

    年轻人能不能救活孟元直不关心,他已经热的快要疯掉了,阳光下的铁锹能把鸡蛋摊熟的日子里自己里面穿着一套厚厚的棉布衣服,外面又套上一套厚实的紧身皮衣……

    在别的商队人眼红的注视下,孟元直咣当一声,就把柳条筐丢在地上,碎裂的柳条筐里,全部都是最值钱的红玛瑙,当这些宝贝如同石头一般满地乱滚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逐渐发红。

    好在,孟元直的威慑力对他们依旧有效,换一个人过来,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抢劫。

    留在棚子里的老野人们熟练的脱掉孟元直身上的罩衣,罩衣和两个瘪瘪的牛尿泡脱掉之后,就被老野人小心的收在筐子里,没人发现这里面的秘密。

    脱掉皮衣的时候,孟元直像是被扒掉了一层皮,即便是他千锤百炼的强壮身体,在把皮衣去掉之后,也欢快的抖动起来。

    老野人从连体的皮衣里面倒出足足有一碗汗水,至于孟元直贴身穿的棉布衣衫,更是拧一下汗水就哗哗的往下淌。

    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的孟元直用阴郁的目光瞅瞅那些围观的人,抬手就把身边的大铁枪投掷了出去。

    “嗡”的一声,大铁枪入土足足有三尺,枪杆子发出急促的颤音。

    那些围观的人齐齐的后退一大步,胆子小点的已经转身离开了。

    孟元直对背着旗子的老野人道:“老子眯一会,一旦有人踏过铁枪,杀无赦!”

    老野人领命站在铁枪的边上,把孟元直的话重复了一遍,就蹲在那里阴险的朝那些围观者冷笑。

    一大皮囊的水从孟元直的头顶浇下来,又喝了满满一皮囊水的孟元直全身上下终于松快了。

    这一次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傍晚的戈壁滩上微风轻拂,睡了一觉的孟元直正在对付一条羊腿。

    老野人烤羊肉的水准很高,自从铁心源弄出来酱汁之后,孟元直吃羊肉没有酱汁连闻都不闻。

    只可惜在戈壁上没有条件,只能烤熟之后再往羊腿上涂抹一层酱汁,吃完了表层,酱汁就没了。

    因此老野人就守在边上,等孟元直吃掉一层之后,就拿过羊腿涂抹上酱汁再继续烘烤……

    星星出来的时候,酒足饭饱的孟元直就绕着营地漫步克化一下一肚子的羊肉。

    虽然白天经历了一场折磨,孟元直却没有什么怨言,自己在戈壁上能够活成现在的模样,他非常的满意。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没了东京那么多的享受,可是这种被人从心底里尊敬的感觉还是让他非常的陶醉。

    自己的营地孤零零的矗立在最好的位置上,原本在周围搭建好营地的寻宝人和驼队都离自己远远地。

    “老虎也是没有什么邻居的!”孟元直自言自语一句,然后就没来由的呵呵发笑。

    刚刚回到火堆边上打算看老野人们挑选玛瑙的孟元直,忽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大铁枪的方向。

    老人白的头发在有些昏暗的傍晚非常的醒目。

    老野人见孟元直同意那个老人过来,就放下手里的红玛瑙把他引领了过来。

    老人一过来就趴在孟元直的面前行五体投拜大礼,并且虔诚的亲吻了孟元直的脚尖。

    孟元直笑道:“看样子你的儿子活过来了,呵呵,只是举手之劳,不值得什么。”

    “肉孜,阿木提向仁慈的大人致意,您拯救了我的儿子,也拯救了我的灵魂。”

    孟元直笑道:“我说过,这不算什么,你回去照顾你的儿子去。”

    孟元直的突厥话说的不好,他也不喜欢和无关的人说话,所以他很少和别人说太多的话,这个西域的老人很明显将要说一大堆的感谢话语,这让他觉得非常难受,趁着这个老人才开始,他就打算结束对话。

    老人再次抚胸鞠躬之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很大的牛皮包,恭敬地放在孟元直的脚下,转身离去了。

    孟元直皱眉打开牛皮包,里面是一叠羊皮地图,只看了一眼就合上羊皮对那个老人喊道:“这是你的行商地图,送给我之后你怎么办?”

    老人转过身凄惨的笑道:“我的塞塔的肺被魔鬼损伤了,这一生都不能再走商路,我已经老了,也不能走商路,这些图已经没有什么用出了。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魔鬼之地,驼队也要解散,这些图是我在沙漠中四十年来的探索,虽然不够绘制的不够精美,却是最准确的地图,我想大人一定能够用得上。”

    孟元直想了想,还是把地图收了起来,让老野人包了一包玛瑙丢给老人道:“既然如此,你的图我要了,这些玛瑙拿走,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说完话,孟元直就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老人也没有拒绝孟元直的好意,抱着玛瑙包裹轻声道:“原神灵永远保佑你,仁慈的大人……”

    “既然已经是人家的首领了,就一定要有首领的觉悟,既然是首领,你就不能去抢人家的玩具,更不能去抢你手下的好东西。

    偷看女人洗澡这个坏毛病你是跟谁学来的?

    再说了铁三百的老婆长得那么丑,偷看她很丢人的,你才十一岁,难道说你小时候没有吃过奶,就喜欢那对西瓜一样大的胸脯?

    最后我来问你,既然是一群人偷看,被人家发现之后别人都跑了,你为什么不逃跑?

    还被人家抓住送到我这里来?

    明天铁三百回来之后他可能会揍死你,这种事我是不会帮你的。”

    铁心源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让已经被一群女人揍了一顿的嘎嘎把脑袋快要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能看到尉迟文那张已经憋的通红的脸,这让他更加的难堪。

    铁心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啜饮一口,拿指节轻轻地瞧着桌子又道:“从小就活在野人窝子里,原本就不指望你能长成一个守规矩的人。

    想成为一条好汉,要是总这么猥琐下流可不成,我也不问你原因了。

    这种事只要沾上,一条好汉子的名声就毁了,你听听,外面已经在传你喜欢偷看女人洗澡的恶名。

    从明天起,你们这群人全部给我去山后的山谷里去,跟着萨迦,仁宝两位上师学点规矩,什么时候学规矩了再回来。”

    嘎嘎听说铁心源要赶他走,猛地把头抬起来带着哭腔道:“您不要嘎嘎了?”

    铁心源笑道:“当然要,让你去山谷,是怕你被铁三百给活活打死。”

    嘎嘎拼命的摇着头道:“我不去,我不去。”一边吼叫一边指着尉迟文道:“我没有他干净,也没有他漂亮,我的头发是卷曲的,他的头发和您一样是直的,我知道您更喜欢他一些……”

    铁心源等这个泪水漫天飞舞的小家伙发泄了完了,才指着尉迟文道:“他也去!”

    “呃!”

    嘎嘎吃惊的瞅着铁心源,再看看一脸无辜的尉迟文,讷讷的道:“那样就没人照顾你了。”

    铁心源笑道:“从明天起,我不需要别人照顾了,想反,我还要去伺候别人……”

    “谁敢让您去伺候他?”嘎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迸出这句话。

    铁心源摸着嘎嘎的圆脑袋笑道:“我们一心想要哈密,既然想要,那就要先给,现在伺候他们,将来,他们会伺候我一辈子,这种生意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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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不败传说——宋人也杀人?

    重读文章的时候总觉得六十章和六十一章不贴合,仔细读了之后才发现漏掉了一章,孑与是一个粗心的蠢货,希望大家骂的轻些。

    第六十一章不败传说——宋人为什么也喜欢杀人

    “高冠博带的士人,衣香染鬓的仕女,走马繁华的都市,勤劳慷慨的子民……

    这是神仙地啊。

    出自天赐福地的宋人,来到戈壁荒漠之后为什么也喜欢杀人呢?

    听说那里的人老有所养,少有所抚,每日里晨钟一响,世间再无闲人……

    寺庙里的僧人诵经之余会施舍四方,道观里的高人也会扶危济困,听说那里的人连路边的花草都不忍攀折,连流浪的野狗都能有食物。

    为什么这样和善的国度出来的士子,也会喜欢杀人呢?

    莫非真的是书里面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久不说话的仁宝上师听了铁心源的长篇叙述之后,长叹一声破天荒的说了一长串的话,他对铁心源的叙述极为有感触。

    铁心源知道仁宝上师在说自己杀俘的事情,也知道他是在隐晦的指责自己不像别的宋人一般仁慈善良。

    这位天真的神职从业者,早就看遍了人间的残酷和沧桑,在他的心中,无论如何都会有一片传说中的净土,大宋离得很远,所以,他把传说中的大宋完全完美化了。

    大宋杀的人一点都不比西域少多少,只不过大宋杀人都是隐性的,不像西域如此酷烈直白,铁心源对此有着最直观的认知。

    很大程度上这和经济的繁荣度以及文化的普及有关,多少还有一点是非观的宋人,至少还知道杀人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不像西域人,杀人已经杀出成就感出来了,这里杀人用不着有任何的遮掩。

    至于西域的经济,铁心源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里有所谓的经济,有的只有抢劫。

    这里的抢劫就像大宋的交易一样频繁,也有着同样的功效。

    大宋的交易是通过金钱来达到互通有无这一最高目的的,而西域的强盗们通过抢劫也达到了这一目的。

    这里有一套自己的诡异的生存哲学,并且效用良好的运转着,至少,铁心源目前还看不到这里的抢劫经济有任何崩塌的可能和危险。

    大宋的社会已经发展到了封建主义的巅峰时代,西域至今还是半奴隶半封建的社会模式。

    铁心源可以肯定的说,即便是包拯那个道德宿儒来到西域,如果手下也有上千人需要吃饭,他也会拿着刀子冲出去抢劫的,而且一定比别的强盗更加的凶残和勇猛。

    无他,只因为包拯比那些残暴的强盗们更加明白责任和义务之所在。

    这些话没必要对仁宝上师这个大宋崇拜者说,铁心源面对上师炯炯的目光,只能惭愧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我是宋人中的异类,所以只能跑到西域来讨生活。”

    萨迦上师不像仁宝上师那样天真淳朴,很明显,他对人性有着更加深刻的认知,他清楚,宋人一定不像仁宝上师说的那样纯良,西域人也不一定全部都是穷凶极恶的强盗。

    铁心源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最奇特的一个。

    身为首领,他和自己的那些奴隶部下的低位等级似乎并没有那么严苛。

    甚至在个人享受方面,他比那些奴隶唯一多出来的就是这一罐子金黄的蜂蜜而已。

    他此时还不知道铁心源的老窝在那里,不过,他非常的希望能在铁心源的老窝里修建一座属于自己和仁宝上师的寺庙。

    自从苯教上师辛饶米保创建了苯教四法门之后,原本不立文字,不立显像佛像的苯教,在经过与佛教的斗争失败之后,终于痛苦的认识到了自己本门教法的失误之处。

    精神层面的神佛实在是过于遥远,唯有让愚昧的人们看到实质的神佛,人们才会加以信奉,哪怕只是一尊神佛投影在人间的虚影……

    没有王权的庇护,苯教的发展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萨迦上师认为,王权管控人们的**,至于灵魂必须交给他们来引导。

    “很久以来,我和仁宝很想找一块风尘不染的地方修建一座供奉普贤如来,普明大日如来的明堂,不知首领有没有什么建议?”

    萨迦上师说完之后就看着火光下铁心源那张明灭不定的面孔。

    苯教在三百年之前的罗些辩法大会中失败了,从此他们传经的场所都被佛教所占领,无数的苯教上师只能游走在穷山恶水中传播自己的教义,历经三百年薪火传纪代代不绝,甚至到了一千年后苯教也没有灭亡,自然有他的不凡之处。

    如果让萨迦上师在清香谷建立一座苯教寺庙,无疑会让铁心源变得耳聪目明,至少,全天下的苯教信徒都会成为自己的耳目。

    更重要的是,在西域这地方,你要是不信奉点什么,几乎是寸步难行。

    自己的山谷里,如今有很多人,乱糟糟的什么神都拜,甚至还有一群对着火堆行五体投拜大礼的,如果不能早点统一他们的信仰,迟早会出大乱子的。

    苯教其实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宗教,这个宗教的历史悠远,据说一万八千年前就开始了,那时候的吐蕃人估计还住在山洞里。

    有了萨迦上师和仁宝上师,他们就会带着山谷里的居民们没事转神山、拜圣湖、磕长头、撒隆达、挂五彩经幡、堆石供、火供、水供、会供、煨桑、朵玛、酥油花、擦擦、金刚结;还有学汉文、玩天珠、天铁、跳锅庄、宣舞、绘画,生活再也不会感到无聊了,至于藏文还是不要学习了。

    铁心源对于汉族老祖宗创造出来的汉字非常的有信心,只要开始学难懂的汉字,就没时间去学别的什么文字了。

    不过也有麻烦的地方,苯教的这些人最喜欢给神佛烧点东西,据说在苯教最新盛的某一年,他们一次给神佛烧了百万斤青稞,六千头牦牛,四千匹战马,一万只羊,五百个奴隶,五十个赞普的侍臣,以及多的数不清的皮毛和布帛,再加上引火的柴草,整整堆积了两里方圆的一个大火堆,大火燃烧了整整三个月,天上的降雨都不能让那个火堆熄灭……

    如果只是烧点纸钱猪头一类的东西,铁心源非常愿意,要是把清香谷里的伙计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养殖出来的牛羊一点不剩的拿去烧掉,铁心源觉得自己会第一时间提起刀子砍死这两个老家伙。

    铁心源开玩笑的道:“我家的地方很大,修建一座寺庙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我家现在很穷,恐怕没有什么好东西供奉给普贤如来和普明大日如来。”

    萨迦上师笑道:“两盏酥油一瓣心香足矣供奉我佛。”

    铁心源怀疑的瞅着萨迦上师道:“我听说……”

    萨迦上师伯伯自己肥大的袍袖不耐烦的道:“道听途说不足为凭。”

    “好,山谷里有木料,也有石头,如果需要砖瓦,我那里的人也能烧,最近来了两个会烧瓷器的人,如果你需要,可以把他们派给你们。

    不过啊,事先说好,建造寺庙所需的费用,需要你们自筹,如果你们没有来钱的门路,戈壁上有一片属于魔鬼的土地,那里有非常多的玛瑙,你们如果能够捡到一些玛瑙,我可以派人帮你们卖掉,这样就有钱修建寺庙了。”

    铁心源想的很清楚,从一开始,自己就要堵住这些神职人员向自己伸手要钱的路径。

    现在不给,以后也不打算给,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才是最正确的法门。

    萨迦上师笑道:“金珠宝贝我们还是不缺的,只要首领给一块能让神明安居的所在,我们就感激不敬。

    到现在,还不知道首领的名字,将来明堂建成之后,长生碑上一定要为首领点上一盏酥油灯。”

    没想到这两位穷的只剩下一身衣裳的老僧,竟然也是两个有钱人,那句不缺少金主宝贝的话说的云谈风轻,充满了世外高人对铜臭的轻视。

    和两个番僧用宋话交流,这让铁心源感到心旷神怡,虽然这两位的宋话说的奇形怪状的非常难懂,但是在遣词造句上,这两位的宋话都说的非常严谨。

    “在下铁心源,见过两位上师!”

    铁心源带着笑容重新和萨迦,仁宝两位上师见礼。

    三人呵呵一笑之后,就各自钻进了羊皮睡袋之中,这一夜三人各有收获,仁宝上师连宋人也杀人这种想法都抛诸脑后。

    宋人如何会不杀人?

    文明人杀起人来才是最有效率的,毕竟,西域的这些野蛮人只晓得用刀子。

    清冷的空气钻进了鼻腔,让人不得不清醒起来,铁心源没打算继续想事情,把脑袋缩进带着微微有一股子膻味的羊皮筒子里,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天山的风从山巅吹过,带起大片的雪花,雪花还没有飞到山下就化成了细密的雾水,雨雾落下,在光板没毛的羊皮筒子外面重新凝结成了细密的水珠,然后被铁心源起伏的胸膛抖落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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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不败传说——细雨如酥

    第六十八章不败传说——细雨如酥

    孟元直的大棒挥舞过之后,哈密就变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个新出现的铁族会颁布出一个什么样的法令。

    哈密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重要。

    是西域通向中国内地的要道,自古就是丝绸之路的咽喉,有“西域襟喉,中华拱卫”和“西域门户”之称。

    东与西夏要地酒泉隔着茫茫戈壁遥遥相望,向南穿过三百里沙漠与、轮台、且末和若羌相连,越过天山西与古高昌唇齿相依。

    铁心源喜欢这个不大的盆地,当年那个老家伙都能在这里当黑老大当得如同土皇帝一般,自己没理由在这里站不住脚跟。

    直接宣布自己对哈密伊吾州具有统治权立刻颁布政令,这是急于求成的蠢货才会做的事情。

    契丹人的国土非常大的,春奈钵到冬奈钵这四季祭礼下来,足够辽国皇帝走一年的,但是,以契丹人的本性,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上割肉,是绝对不成的。

    也就是说,你可以实际占领,却不能说……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标杆起到榜样的作用,在这样的形势之下,铁家七哥汤饼店哈密分店就必须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了。

    铁族统治哈密,那么,铁家的汤饼店能做什么,别的店铺自然也就能做什么,这样一来,铁家汤饼店就是统御哈密的一个支点。

    铁一这段时间就是在哈密河边筹办铁家汤饼店,如今,店铺已经修建好了,就等着铁心源这个大掌柜入驻了。

    七哥汤饼店是母亲在东京开的店铺,至今还在东京城里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

    不知道母亲现在还能不能从中受益,那些店铺的归属权如何,这些信息铁心源都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这不要紧,自己迟早会回一趟东京的,到时候新帐旧帐会一次算得干干净净。

    嘎嘎和尉迟文去了萨迦上师那里,第二天就随着萨迦上师一起回来了。

    听说铁心源预备经略哈密,萨迦上师非常有兴趣观摩一下。

    清香谷的基础力量他已经见识了,而且相当的满意,如果铁心源能够把哈密平原也掌握在他的手里,苯教第一个可以建立寺庙的地方,就一定会出现在哈密。

    萨迦上师同样知晓哈密对西域的意义所在,只要这道门户关上了,把强悍的西夏和契丹关在门外,那么,以铁心源十几岁的年龄,可以慢慢的经略整个西域。

    毕竟,这是一片远比大宋本土都要辽阔的多的土地。

    萨迦上师对铁心源这个人非常的感兴趣,他自付观人千万,而铁心源和他见到的所有人都有区别。

    要他仔细的说这种区别,他说不上来,可是在他脑海的最深处总觉得这个人那里有些不对。

    这需要长久的相处才能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从清香谷出发,两天时间就到了哈密河边。

    此时的哈密河垂柳依依,只是那些大树都有些偏斜,那是黑风暴造的孽,不过奇形怪状的造型,颇有几分东京春风拂柳的意味,只是少了文人墨客,和歌姬的答和而已。

    冬天的那场黑风暴把哈密摧毁的非常的彻底,残垣断壁的模样铁心源是见过的。

    仅仅过了半年时间,这里简单而炽烈的繁华盛景再一次出现在了原地。

    唯一的区别就是石头屋子和简单的茅屋都很新,有些墙壁上的黄泥都没有干透。

    去岁被契丹人清扫掉的人群,也再一次出现在哈密广袤的平原上,就像是从土地里钻出来一般的突兀。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有对付突发事件的本事,契丹人去岁的那场屠戮,并没有损伤哈密的元气。

    开春的时候,自己带着铁一他们来这里招收过人手,成果并不是很好,即便是粮食也没能把他们从藏身之地上吸引出来。

    开春发现的那座藏兵洞,如今成了铁族的库房,铁家七哥汤饼店就开在藏兵洞附近。

    汤饼店是整个哈密唯一的一座木制建筑,更是哈密唯一的一座三层楼阁。

    粗犷的原木建筑带着西域特有的建筑风格,尖尖的房顶,葫芦状的堆塔上面有一弯漂亮的月牙。

    铁心源亲手写的招牌就挂在门楼上,如今被一匹红绸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就等铁心源来这里拉开红绸,汤饼店就可以开业迎客了。

    万事俱备,唯一缺少的就是登门祝贺的贺客。

    在冷冷清清的早晨,七哥汤饼店招牌上蒙着的红绸被铁心源扯下来了,这座哈密最宏伟,恐怕也是整个西域最豪华的饭店至此开始了他的千年传奇。

    一碗汤饼一个银币的价格根本就注定了他不是普通西域人所能进入的场合。

    不过,只要你屈尊一下,来到汤饼店的后门,坐在长条凳上看着美丽的哈密河想吃一碗汤饼,只需要三个红铜钱而已。

    其实在铁心源看来,他更喜欢客人用红铜钱来付账,这种龙眼大小的红铜钱很是厚实,上面被錾子錾刻着一头牛,或者一只羊,精致些的上面还有一个拿着叉子的武士模样的家伙保护着身后的牛。

    铜钱的边缘上有一个孔洞,方便人们用绳子把钱币给串起来。

    所谓的红铜,就是纯铜,不像大宋的钱币青不拉唧的,那是铜里面添加了太多的铅造成的。

    西域人非常的大方,铜钱的重量也不一样,大的足足有一两重,即便是小的,也有三个大宋铜钱的重量。

    这样的钱币很少能够到达大宋,没人会扛着这么多的铜钱去大宋交易,只会拿着银币和金叶子这种值钱,重量轻的货币去大宋。

    三个铜币一晚的面条,价格绝对是不亲民的,不过,钱币在西域很多地方是没有用处的,所以,铁心源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会有钱不花。

    他一点都不介意带着大量的红铜去大宋……

    最好的政令就是没有政令。

    所谓的政令也是按照民间的规矩转变过来的,只不过更加符合统治阶层的利益而已。

    如今的哈密还只是一只雏鸡,不到下蛋的时候,只有把这只鸡养肥了,才有下蛋的可能。

    这个培育的过程很困难,没有足够的实力只会为他人作嫁衣裳。

    契丹人临走时的劫掠和屠杀,就是在收割自己培育的成果,只不过他们选择收割的年份不好,遇到了黑风暴……

    很多商贾在观看良久之后,发现集市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政令发布,就决定亲自走进店铺去看看。

    走进七哥汤饼店,盎然的凉意就扑面而来。

    一道流泉从店后流淌出来,又从店门边上管子流淌出去,有了这道流泉,燥热的塞外立刻就变成了江南水乡。

    店铺里到处都有鲜花盛开,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花卉,却把饭店装扮的如同山野一般。

    一个黑头发黑眼珠的素净少年笑吟吟的站在店门口,把所有的客人都迎接进去之后,就开始讲解店里的吃食。

    何为汤饼,浇头如何进食,这里的汤饼与传说中的东京汤饼有何不同。

    羊肉抓饭添加了洋葱和胡萝卜之后会改变颜色和味道,大异于常吃的抓饭。

    一尾鲜鱼过油之后,滋味会更加的醇厚,远不是戈壁上随意拿来烧烤一番所能比拟的……

    一个大夏天依旧穿着皮袄的威猛老者打断了铁心源的介绍,如果今日去不掉他们心中的疑惑,即便这里卖的是龙肝凤髓他们也无心下咽。

    “老夫听说,这里是铁族的买卖?”

    铁心源笑道:“您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铁族的买卖。”

    “老夫打听一下,铁族如何管理哈密?”

    铁心源笑道:“哈密如今是无主之地,自然不需要任何人来管理。”

    “可是你们铁族勒石为记,分明已经接管了这里……”

    铁心源笑道:“只是警告一下宵小之辈罢了。”

    老者皱眉道:“娃娃,唤你家大人出来,老夫和所有商家有事与你家族长商议。”

    铁心源面不改色的笑道:“唤我家族长出来,他老人家也是这样的回答。

    族长说了,如今的哈密地贫人瘠,如果贸然收税,无异于釜底抽薪,瘦羊不能吃这是戈壁上的规矩,族长大人也不会违反这一条。”

    老者点点头道:“这是走远路的想法啊。你是契丹汉人吗?”

    铁心源摇摇头道:“铁族那一个种族的人都有,我们是亲密的一家子,我出身宋国,不过,我也是铁族一员。”

    老者和其余的商队首领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拍出一把银币笑道:“既然没有变化,那就不妨好好的品尝一下宋国美食,看看他和西域的肥美羔羊的滋味到底有何不同。”

    铁心源轻轻拍拍手,就有年轻漂亮的伙计唱着迎宾曲,端着一个大红托盘,流水般的将饭食送到诸位商队首领面前,一时间,桌面上就摆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各色美食。

    老者明显是一个见过世面的,拿起伙计准备好的木筷,在桌子上顿一下,就直奔主题。

    此时的哈密河上起了一层轻雾,不大时候,哈密人期盼已久的第一场雨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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