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养弃子
穿过悬崖栈道，爬上山梁，进入松树林，满地松针叶的山道，夜鸟咕咕声传来，绍云有些害怕，雾风袭来，卷走满身的疲惫，深呼吸，明洁放松心情，仰看星空，银河璀璨，星光洒落，飞落的流星坠入远方。
行走于松树林中，点点雨露，闪烁的夜光，可爱小男孩，跋山涉水也不喊累，明洁问了几次，小男孩都坚持自己行走，伤痊愈以后，小男孩变得很精神，夜色之中神采奕奕，眼珠泛光，映着一颗颗星辰，遥远的天空飞行流星，小男孩指着天空喊道：“小哥哥，你看。”
明洁挠头笑了，小男孩的眼睛，大自然中的一切景物都逃不了眼睛，转看天空飞行的流星，明洁哼哼，一颗大大的扫把星横行天空，课本上记载扫把星乃彗星，并非让人倒霉的扫把星，而且传说中扫把星也是帮人驱除霉运的星辰，不像村里老人们骂人“扫把星”是招来灾祸的女人。
绍云喊道：“好大的一颗流星。”
小跑爬上山顶，远眺硕大流星拖着火焰飞行夜空，随着飞行的火焰变幻色彩，如梦如幻，明洁擦擦眼睛，小男孩眨动睫毛，绍云使劲儿摇头，确认那是一颗真是存在的星辰，灿烂的粉红色烟花，更像悬挂天上彩虹的红色，美极了，极速飞过天空，忽然分开，喷射三股完全不一样的流星，坠落东方群山外的世界。
明洁转头看，手指挠脸颊说道：“什么东西呀？”
小男孩大袖子甩甩露出手，揉揉脸兴奋的说道：“我见过，我见过，星星里面好像有人耶！”
绍云看着小男孩，而明洁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流星是天上的石头掉下来，怎么可能有人，掉下来岂不是粉身碎骨，摔成渣渣。”
绍云说道：“也不一定是石头，《西游记》里石头还能生出猴子。”
明洁哈哈笑道：“对呀对呀，《红楼梦》石头也能跟着人投胎转世。”
小男孩忽然问道：“投胎转世，人真的可以投胎转世吗？”
明洁转脸看小男孩，吸吸鼻翼问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能投胎转世，我们是怎么来的呢？难不成是机缘巧合，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绍云推明洁说道：“别逗了，石头怎么可能蹦出活生生的人。我奶奶说了阴阳轮回，投胎转世，是大多数凡人逃不了的命运。”
明洁揉鼻梁，拉着小男孩边走边说道：“我们又不是普通人，更不是平凡人。”
绍云追上明洁问道：“你是什么人嘞？”
哈哈一笑，明洁说道：“人家都说我是怪胎呀。你也是怪胎一个啊。”
绍云捧着肚子笑，明洁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眼睛而疏远自己，相反因为自己可以看见与众不同的东西而羡煞，希望也可以看见那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说是那是超能力，好好利用，殊不知明洁自身的特殊能力，比绍云还多，乃怪胎中的怪胎，今天明洁又捡了个怪胎回来，明洁说出这样的话，绍云也只能理解一半。
稀疏孤灯点点，镶嵌白光河流畔，狗吠声传来，一行人匆匆赶来，见明洁和绍云回来，父亲黑脸一问明洁逃课，顺手抽出棍子劈头便打，本以为明洁会躲，小崽子硬用肩膀挨了父亲的棍子，缩着肩膀可怜兮兮仰望父亲。
父亲本来忙着帮邻居家修建房屋，天黑至晚不见明洁回家，询问村里的孩子，才知道明洁逃学，很生气，任何事情可以原谅，唯独逃学是父亲不能容忍。后来听老奶奶说绍云也未回来，当心出事儿，便邀约村里的人，带上猎狗准备寻找明洁和绍云，刚出村便遇上明洁和绍云回来，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自从村里发生几件事情以后，村里人都不允许小孩子夜不归家，害怕再出事故。
然而身后站着的小男孩，吸引众人的眼光，夜色中，星光下，河水反射的白光映照，灵动的小男孩如叶片上的露珠，可怜楚楚穿着明洁旧衣服，大眼珠满含水色，忽闪忽闪眨眼睛，村人们倒吸一口气，谁家孩子生得太纯了。
“谁家娃儿？”
“你是哪家的孩子？”
“小洁呀，你是拐了哪家的孩子，让人家大人知道，小心打断你的小腿儿。”
“哈哈哈，路上捡的迷路小娃娃吧。这么晚了不回家，他的父母肯定急坏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小男孩怯怯的躲在明洁身后，拉明洁的衣角，忽闪的大眼睛，啪嗒吧嗒滴泪。依然盯着父亲威严的脸，明洁深呼吸吹动头发，咬着手背，低低喊道：“爸，老爸。”
“干嘛？不好好上学的孩子，别叫我爸。”
明洁嘻嘻一笑说道：“爸，帮你捡了一个小儿子回来，我们家收养了吧。”
“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看嘛！这个小弟弟被人丢弃了，好可怜，衣服鞋子都没得穿，饿了好几天，又病的好严重，面黄肌瘦，如果不帮忙救治的话，怕是会死掉。刚好让我撞见了，便带回家来。我爸最好了，肯定不忍心这孩子饿死，收养了这孩子做我的亲弟弟吧？”
一番话，惊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小子说什么，这种事情如果出自一个成熟男人之口，还能理解，可是这孩子才几岁，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而且还做起长辈的主儿，收养个孩子多艰苦，现在连亲生都难养，何况捡来小孩儿。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是呀，看你们家把孩子惯成什么养了，居然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乖乖。”
闪闪眉毛，明洁龇牙转头说道：“叔叔伯伯，你们能不能不捣乱，我正跟我爸商量大事儿呢！”
吸烟的老头连连咳嗽，磕磕烟斗说道：“人小鬼大，小心挨揍。”
一群人围着小男孩看，议论纷纷，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捡来的孩子，谁知道是走丢的还是让贼偷出来的孩子，一个男孩，长得玲珑剔透，人见人爱，谁又舍得丢弃呢。
父亲不管明洁，蹲下拉拉小男孩的手，和蔼可亲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喔，那么你知道你家的地址吗？告诉叔叔送你回家，说不定你妈妈现在很担心你呢？找不到你会很难过，很着急。”
“我没有家，妈妈不要我了。送我去做小和尚，我才不要做小和尚。”
“哎，别哭呀，别哭呀。”
“明洁，别起哄，小心我揍你。”
“哈哈哈，你家这个鬼崽子，就应该揍才安分。好的不教，怂恿小孩哭，心眼儿真多。”
“你妈妈真的不要你了吗？……。”
一边哭，一边回答父亲的问话，含含糊糊都听不清说什么，经过明洁在旁边添油加醋，说些让人半信半疑，催人泪下的经历，可怜的小男孩，被明洁说得更可怜了。
深深叹气，孩子都来了，也没有别的办法，父亲抱起小男孩说道：“回家吧。肯定饿了，回家吃饭。”
父亲没说收留小男孩，也没说不要，明洁是个不达目的不甘心的主儿，追上父亲，边走边追问：“老爸，你说呀，是不是收留小娃娃呀。”
被明洁追问烦了，父亲抱着小孩儿转过头厉声说道：“等回家跟你算账，好大胆。”
明洁连连后退，眨眼睛，身后的大人们拍拍明洁的后脑笑道：“等着挨揍吧。”
小绍云背着竹篓，看一眼明洁，小跑追上大人们。明洁揉揉脸，晃晃脑袋，看见父亲脸上的微笑，莫名激动，此事估计成了，蹦跳追上大人们，挨了老村长烟斗，捂着屁股，转身看见夜色中的小狐狸蹦跳飞跑，拖着淡淡的白色。
此事轰动了封闭的小村庄，村中妇人们更是四处宣言，邻近的两个村庄，都知道这件稀奇事儿。
一段时间，父亲奔忙，聪明的明洁还是知道父亲去干什么，心中惴惴不宁，害怕真的找到小男孩的亲人父母，带走可爱的小男孩，经过几天的相处，小男孩小尾巴似的跟着明洁玩耍，上学的时候，小男孩每天跟小海涛一起，村口等明洁，欢蹦乱跳的孩子，邻近村庄的人家，居然有人来讨要小男孩收养，被明洁大棍子撵走。
灵动的小男孩，可怜的身世，村里人口口相传，添枝加叶，年长者各种猜测，编织了小男孩的种种身世，老妇人们每每提起潸然泪下，怒斥丢弃孩子的父母该受天堑，反而将另外一个孩子推到风口浪尖，传言小海涛的母亲重病，因为治病已然揭不开锅，家中养了好几个孩子，准备将年龄最小的海涛卖了，一来减轻家中负担，另外还能获得一笔钱治病，村中人听闻，不免议论。
静寂的夜晚，昏灯之下，趴在桌上看明洁做功课学习的小男孩和小海涛，旁边做针线的母亲暗暗垂泪，自小像小尾巴跟随明洁的小海涛，虽然隔了几代，也算是同族兄弟，如果仅仅吃口饭，也算能勉强养活，但是他们家要卖了小海涛治病，可惜了这孩子。
“哥哥，哥哥，给我起个名字啦！”
抬眼看小男孩，明洁眨眼，小男孩黑色灿烂的眸子水汪汪，呵呵一笑说道：“起名儿，让老爸或者是老妈，依照我们家族谱给你起名字啦。”
母亲在旁边听了说道：“别瞎说，我们家可没有族谱。”
“妈，为什么我们家没有族谱呢？”
父亲说道：“我怎么知道，问你爸，大概是你爷爷辈，打战时候弄丢了。也或者是没有传我们这一支，我可从未见族谱。”
明洁说道：“是嘛？不会吧，说不定藏爷爷坟里。”
“又瞎说。不准乱说。”
哈哈一笑，明洁闭口不言。门外匆匆来了一人，原来是赶马车的李老头，母亲迎上去问道：“李老爷，不知道您这么晚来家有事吗？”
一脸严肃的李老头，一改往日笑呵呵的脸，慎重其事的说道：“小洁他娘啊！看看去，看看去，你们家祖坟，该不会出了什么事请，大老爷的坟可不能出事。”
明洁问道：“李爷爷，出什么事情了，您老这么慌张啊？”
李老头拍拍明洁后背说道：“小孩子别管。”
明洁瞪眼说道：“为什么不管，我爸不在家，我就是家里唯一男人。”
一句话逗笑了老头，抚须说道“看你能的，人小鬼大，我还差点忘了，你擅自做主，带回来一个孩子了。小小年纪都能做大人的主了。”
明洁揉揉满头黑发，微笑说道：“爷爷，你看不好吗？我明明捡了个宝回来，你们还数落我啥，分明是你们啥，有眼不识宝。”
朗声大笑，李老头抚摸小男孩说道：“是是是，是个活宝。希望不要像你一样，尽惹事儿。”
“妈妈妈，我要跟去，看看爷爷的坟。”
“小娃娃家，别想着往坟地里钻，不吉利，乖乖待在家里，不许乱跑。”
明洁指着身后的小男孩和小海涛说道：“小娃娃是他们俩，我不是，我长大了。”
母亲拿了衣服，跟着李老头匆匆出门。明洁挠挠脸，想起那日盗墓的人，个个凶神恶煞，魁梧高大的坏人，母亲是弱女子，李爷爷是老人家，如果撞上了可怎么办，灵机一动，敲开了父亲的火药，拿了个雷管，一溜烟出门，害怕小男孩和海涛跟来，小娃娃跟着碍事儿，明洁忘了自己也是小娃娃，不过个儿比同龄孩子高。
一出门，明洁看到老祖宗的坟墓墓地，射入星空的蓝光，像是夜里使用手电的光芒，可明洁从未见过如此强光，可能是盗墓贼高价买来的高科技强光手电，如果可以，明洁很想偷一个回来，清晨上学时候，也就不用摸黑，冬季晚上回来也就不用父亲去接啦，坏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老爸应该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