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女汉子全文阅读 第66分节

第三百二十三章 飞得更高

    道观外,小魔女祭出“女装三山脉”,镇死了很多基老,他因此也能开口讲话了。

    小魔女修的是杀基不动禅,唯有杀掉基老,才可暂时破功。以后再修炼也不影响。如果不杀基老就说话,他自己也会受到重创的。

    白胡子老头、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三老认清情势,说得好听些,他们是与小魔女结盟。难听些,他们依附小魔女,成为类似他仆人的存在。

    别无选择,白胡子要为他们留下后路,只能依仗身兼魔女、伪娘双重身份的小魔头。

    三座山在半空巍然而立,断剑阁之人敢怒不敢言。他们深知小魔女的可怕。段袖怒气腾腾,肺都快炸了,因为他拿不下太乙门的废物少掌门。

    太乙门的少主被小魔女擒走之后,深受他的喜爱,而且小魔女成功让那位少主的取向改变了,不再是“S”,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M”。

    “我早已舍弃太乙门少主之名,从现在起我就是主人最衷心的侍者,我名艾穆。”曾经的太乙门少主笑道。

    艾穆,取自“M”之意。

    “哦,你的决心,我受到了。”小魔女轻声道,“艾穆,杀了段袖。我会将他的断剑画千骨赐予你。”

    “是,主人。您忠实的艾穆一定完成任务,不让您失望。”

    转动,艾穆的左眼开始转动,他原本的眼球早被摘掉了,现在的眼球是替代物。

    然而,替代艾穆左眼的珠子要比真正的眼球好使,嵌在艾穆左眼窝里的珠子又名“鳄鱼之泪”,是妖鳄凝结的内丹。小魔女斩杀妖鳄时,顺便取走了它的内丹。

    因为“鳄鱼之泪”的缘故,艾穆也可散发妖气,先前,他隐藏的很好,并未将妖气扩散出去。现在他得到了小魔女的首肯,狂喜之余,当即解印“鳄鱼之泪”,哧哧哧,哧哧哧!数千道妖气自艾穆的左眼窜出,比蚕丝还细,鲜红色的,犹如迸绽的红色弓弦。如果被它们扫中,休想活命。

    段袖大惊,“你怎会变成这副德行,妖不妖,人不人,你是人还是妖!”

    艾穆是太乙门的少主,他父亲是掌教,在修道界名气不大,可是货真价实的人,而非妖。其子自然也是人。

    艾穆也不答话,他左眼倏地阖上,咔咔咔咔!从“鳄鱼之泪”中飚射而出的红色妖气全都折断了,与眼珠子分离。

    数千道妖气一经离开,凝生为三股,比缸瓮还要cu,长有百余米,三股妖气,鲜红诡谲,散发着不详而又危险的气息。段袖是修道之人,平时也斩妖除魔,累积外功,以求飞升。死在段袖手中的妖怪、大妖、魔头少说也有数百位,可还没有哪一个像艾穆散发的妖气这么夸张。

    锵,锵,锵!

    段袖手中的断剑“画千骨”遽地颤幌,剑灵也降了下来,与段袖待在一起。小魔女讲了,如果艾穆能杀掉段袖,他会把画千骨赏赐给艾穆。然而画千骨的剑灵不愿归附魔女,他是器灵中的基老,相当讨厌魔女。当然,这位剑灵并不怎么讨厌伪娘,可小魔女的另挖一个身份是魔女啊!跟在他身边,剑灵早晚要面对众多女魔头的。

    “杀了他们!”画千骨的剑灵道。

    “你终于肯听贫道的话了吗。”段袖道。

    “花鸟月风。”段袖蓦地喝道,他右腕运转,断剑“画千骨”轻轻挥颤,荡洒开一片片红霞,犹如旭日升起,朝霞迸绽,将海水都染红了。

    以段袖为中心,方圆千米内,剑芒迸爆,呈遮天之势。艾穆释放出去的三股妖气被剑芒拦下了,不能落下。

    段袖使出的这招“花鸟月风”,不是他自创的,而是他爹段无力的成名绝招。段袖只得其形,不得其髓,由他使出,威力小了很多。即便如此,也不容人轻视。

    红色的剑芒滚滚荡涌,骤然间,狂风涌起,吹散了方圆千米内的剑芒。可扩散的剑芒并未消逝,它们衍化为奇花异草、红鸦、血鹰、赤鹤、月牙、半月、圆月,陈列在空中,呼呼旋动。这才是“花鸟月风”的真正之招,剑芒先出,再由狂风吹散,旋又化为花、鸟、月。

    “啊,想不到段无力连这招也传给了段袖!”白胡子道。

    “哼,他们是父子,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我有儿子,也会把自己的武学神通悉数传授给他。段无力在断剑阁也是有话语权的强势人物,也许会成为下一代掌门也说不定。”灰色山羊胡子老头道。

    “都是人家的私事,你们管那么多作甚。”拐杖老头奇怪道,“我们和断剑阁结下了大仇,怕是化解不了了。”

    三老默然,可毕竟是枭///雄人物,再次杀向断剑阁之人,仇已结下,多杀几个断剑阁的人也是为以后着想。

    断剑“画千骨”的器灵蹙起眉头,略显不满。段袖是使出了“花鸟月风”,可在剑灵看来,远远不够。“难道是我的标准太高?”剑灵忖道。“段无力啊段无力,你儿子真的比不上你。”画千骨的剑灵鄙夷地瞥向段袖的后颈。可以的话,剑灵很想亲手枭去段袖的脑袋。

    花、鸟、月、风,四物同出,太乙门少主左眼迸出的三股妖气很快被它们碾碎了,可艾穆很沉的住气,他左眼合拢,也不睁开。“胎神诀!”艾穆冷笑,砰砰砰砰!太乙门少主的心脏遽地狂跳,他十指抛弹,嗤嗤嗤,打出一道道真元,像是冰蚕吐丝似的,结成一茧子形状的元胎。

    元胎甫出,上空飞舞的花、鸟、月,甚至是狂风,全被元胎摄来,没入其中,一点声息都无。可元胎的体积又扩大了数倍,雪亮雪亮的,明光可鉴,照射出段袖、剑灵的影像。

    “嗯?胎神诀?那是什么?”段袖颇觉惊异,太乙门与断剑阁相比,直如云泥之别,两个门派不在一个层次上。“贫道从未听说过太乙门藏有高深的武学神通。难道其中有诈,太乙门的那些该死的老东西藏了好东西,没将胎神诀献给断剑阁!”段袖马上理清了其中的门道。他以断剑“画千骨”施展“花鸟月风”,还未现威,就被别人的胎神诀破了,段袖面上无光,又惊又羞,怀恨在心。

    “这是什么武学!”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断剑剑灵也瞧不出胎神诀的端倪来,横在他们身前的那只庞大的元胎,像是椭圆球状的巨卵。此外,元胎还传出砰砰砰的跳动声,与太乙门少主的心跳重合。

    段袖、断剑剑灵,他们思前顾后,很是忌惮艾穆祭出去的元胎,生怕着了他的道,尸骨无存。“元胎里面藏着什么不成?”段袖问道。

    画千骨的剑灵目光何等锐利,刷刷,他的视线犹如光剑,撇向银色的元胎,可还未靠近,元胎陡地一颤,几道银链劈出,扫碎了断剑剑灵凝实的视线,将其阻断,不让剑灵探视元胎之中的玄妙之处。

    “怪哉。”画千骨的剑灵心道。

    “哼,蠢货。”小魔女心中得意道。因为太乙门少主的“胎神诀”并非出自太乙门,而是源于伪娘界,再准确些来说是伪娘王传下的一门小神通。

    伪娘王傲临一个时代,哪怕是基老之神、半祼之王、霸道主等人也与之交好,不愿为敌。有人说伪娘王陨落了,身死道消,也有人说他封印了真身,元神遁出躯壳的樊笼,云游诸天。可真相究竟为何,没人知道,基神也知之不详,半祼之王亦然。

    基神、半祼之王都还活着。

    小魔女因为是伪娘,采取走了伪娘王补天留下的顽石以及“胎神诀”。

    胎神诀并非伪娘可修炼,基老亦然,可真正的姑娘就不行了,人之妖倒是无妨。太乙门的少主也是修炼奇才,可惜他在太乙门不学无术,被耽搁了,好在他的底子还在,骨骼也够清奇,小魔女传授他三分一的“胎神诀”,他在数个月的时间内,修炼有成,也不枉小魔女的“良苦用心”。

    如果太乙门的少主背叛或者将胎神诀传给别人,小魔女无需亲自动手,艾穆自己就会走火入魔,毕竟他修炼的胎神诀不全。

    瞥到太乙门少主以残缺的胎神诀镇住段袖等人,小魔女犹豫着是否传给艾穆更多的残章。“算了,以后再说。”小魔女暗道。

    刷!

    小魔女右臂一挥,黑心小刀斩出一道刀气,刀气绽放,像是泼开的墨水。哧哧哧,刀气自行作画,临摹出一幅《西阿麟龟图》,真正的《西阿麟龟图》出自画界女神“香林嫂”之手。

    纵是临摹品,小魔女以刀气为墨,也能得到“香林嫂”的两分真意。

    《西阿麟龟图》向前冲去,那画先是卷起,而又摊开,一卷一摊之际,掠出百米之遥,如是多次,照头盖向画千骨的剑灵。

    小魔女很钟意段无力的佩剑“画千骨”,想着先收了再说。可要对付断剑,擒下剑灵是上上之选,如果不能,直接抹杀之,不留后患。

    画千骨的剑灵抬起头来,瞥向《西阿麟龟图》,暗哼一声,已是不满。小小的魔女,气候还没成,也想与我撕比。断剑的剑灵相当傲慢,哪怕是剑主的儿子都瞧不上眼,何况是小魔女。“滚吧。”剑灵五指倏地弹开,崩!崩!崩!崩!崩!五道剑气迸开,携着刺耳的爆音,齐齐劈向《西阿麟龟图》。就算是画界女神“香林嫂”亲临,画千骨的剑灵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哧啦,哧啦,哧啦,裂帛之声响起,小魔女的仿品《西阿麟龟图》终究不是剑灵的对手,已被他弹出的五道剑气撕毁。

    “段袖,来啊,正面Gang。看你那怂比,怕了吧。”太乙门的少主叫嚣道。艾穆心情舒畅,说话也很有底气,以前,他不敢在段袖面前大声讲话,因为他深知太乙门不是断剑阁那样的大门派。现在不同了,艾穆跟随小魔女,还得到了主人的传功,自信心遽升,就是他爹来了,艾穆也不放在眼里。

    “段袖,太乙门的少主太狂了,你代表我们断剑阁好好修理一下他!”

    “不错。段袖,你是这次的领队,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师兄弟死伤惨重。哪怕回到门派,你也要向掌门交代一二,不给出说法,段无力段长老也不能保得住你。”

    “段袖师兄,是爷们就劈了太乙门的少主,那什么胎神诀,不过是低劣的武学,太乙门能有多高深的功法,要是有,早被大派搜刮走了,他们守不住的。师兄,你在犹豫什么。”

    “段师兄,师弟们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嗯,回到门派亦然,都是段师兄做主,所以这次的惨败我们也有责任。”段大郎道。

    段大郎,与段袖一般,都是断剑阁长老的儿子,可段大郎和段袖的关系不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能落井下石,段大郎怎会袖手旁观。此刻,段袖就像是井底的蛤蟆,别说是想吃天鹅了,就是鹅毛也捞不到。“你完了,段袖。你爹段无力同样完了!”段大郎心喜道。“断剑阁也是时候变天了,父亲要是能取代段无力,他将会是下任掌门的最佳人选,而我则是少掌门!”段大郎真想大笑几声,可他忍了。现在只需看好戏即可,“你还会继续出丑的,段袖,段公子。”段大郎目光寒冷。

    段袖恼恨他的师兄弟们,可也无话可反驳。“只有杀了太乙门的少主,取走完整的胎神诀,再擒下小魔女,我才能不被门派惩罚。否则回断剑阁,真的不妙。我爹都会大义灭亲的,我太了解他了。”段袖打了一个激灵。

    “段袖,来啊,拿出你的本事来。你有神剑画千骨在手,怕什么,劈了我的元胎就是,我不躲。”太乙门的少主艾穆笑道。砰砰砰,砰砰砰!元胎仍在跳动,没跳一次,都会有一团元气荡开,像是云霞升腾,瑰丽无伦。

    可段袖哪有心情去欣赏。

    刷!

    画千骨的剑灵一拧身,飞旋而出,离开了段袖。

    握草!段袖大惊。“麻麻的,剑灵,你飞走作甚!不是待在贫道身边保护我吗。”段袖心骇道。

    可断剑的剑灵哪会搭理段袖,他被小魔女引走了,“该死的伪娘,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伪娘王再世都救不了你。”剑灵怒道。

    “让我们去吧。”白胡子道。

    “好,我也去。”灰山羊胡子老头道。

    “你们都表态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撕比了。”拐杖老头道。

    腾!腾!腾!

    三老破空而去,拦挡画千骨的剑灵。

    “哼,你们倒是机灵。老东西们。”小魔女不悦道,“你们再不聪明些,我怕自己都会动手宰了你们。”

    三老听到小魔女的话,飞得更快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归乙之泾

    甫菱观再现,观主的怨念凝为实体。可怜白骨夫人、黑骨夫人,不中用,被九个器灵抓了关进《九婴真经》的佛宅之中。

    夺命书生打开逍遥扇,与扇中的几个花妖谈笑风生,聊的是汉子的大姬姬如何让姑娘感到愉悦。夺命书生是基老,可花妖不是,她们的取向正常。

    然,百荷仙子、桂花之妃、芍药女红等人被唐伯猫抓来,剥剜魂体,封印在逍遥扇之中。时间一久,花妖的魂体再次修炼,寄附在荷花、桂枝、芍药上,再次修出躯壳。相当于活了两世,唐伯猫是炼器奇才,逍遥扇可保花妖魂体不散,她们就算不寄身于花枝中,也能安作那花中仙子。伯猫是大才子,可她也抓不到仙女,退而求其次,擒下花妖,又觉“妖”字较为扎眼,故以“仙子”呼之。

    几个花妖经受不起夺命书生的如簧之舌,也将姐妹之间的秘密告之书生。像是青鸾汲水、双雌同帐、坐忘思忧等高雅的解乏之法,也尽数道来。夺命书生听了,大呼妙哉。“几位姐姐可做小生的红颜。我有几样上好的材料,不知如何炼器,姐姐们且收了,为我炼出汉子擀面杖形状的小玩意即可,尺寸,嗯,要分等级;韧度嘛,越像真物越好,最好有温度,不,是随着时间可自由调节温度!”夺命书生的要求也很高,毕竟是书生。话语落,夺命书生一拍脑门,泥丸宫迸出一物什来,黑漆漆的,原是食盒。食盒中放了六个石球、三根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棒条。“姐姐们收了收了。”夺命书生手背扬起,送出一阵清风,托了食盒送入逍遥扇之中、

    “嗯?公子,你这是?”桂花之妃讶道。

    “六个石球,三个棒。原来公子是想让妾身炼制出三支高仿的汉子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百荷仙子也道。“我有一术,可让手指所碰的事物变绿,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不例外。公子,就让我把这三条棒变绿。”百荷仙子瞥到夺命书生也没反对,她也就放心去做了。

    只见仙子挽了荷花袖,显出那截欺霜赛雪的手腕,她倏地抬起右手,两指骈起,点向食盒中的三根棒。碧光涌现,瞬间没入棒中,为其镀上一层绿光,真个是绿油油的。百荷仙子不愧是此中高手。夺命书生见了也啧啧称赞,直呼高明。

    “让公子见笑了。”百荷仙子笑道。

    “不会不会。”夺命书生摆手道。

    “如此,我们姐妹就去为公子炼制三支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了,绝不让公子失望。”桂花之妃道。

    “去吧。”夺命书生喜道。

    啪!他阖上扇子,谨慎地别在腰带中,心情大好。

    至于甫菱观的观主在说些什么,夺命书生也未多在意,能不听那就不听了吧。可唐玉环必须死!念头急转,夺命书生双手虚抓,攫来一刀一笔,“小生没带简牍,就以你的身体作竹简。”

    左手执笔,右手握刀,夺命书生再次飞向唐玉环。

    半猫化的唐玉环“喵呜”一声,夺命书生散发的杀机如此浓郁,她自有体会。锵!一口剑竖了起来,无穷无尽的剑气迸爆开来,堆砌成倚天绝壁,而唐玉环就站在绝壁之后。

    “倚天剑!”

    夺命书生震骇道。

    “是倚天剑!”

    甫菱观的观主也惊道,“师太,师太她将倚天剑传给你了吗,难道你是下任恶梅派的人选?”

    唐玉环也不答话。心里大不以为然,其实她是知道的,绝灭师太最喜欢的徒儿是周紫若,可周紫若背叛了师太。

    哪怕周紫若背叛了恶梅派,叛出师门,可绝灭师太仍没杀掉她,只是将她关了起来。师太心中尚存意识希冀,周紫若要是回心转意,师太百分之百会原谅她的。

    “不许,我绝不许那种情况发生!周紫若必须死,倚天剑是我的,恶梅派也是我的。”唐玉环心想,她右手伸了出去,轻轻碰了一下倚天剑的剑鞘,剑气森然,刺透了唐玉环的五指。这才将半猫娘化的唐玉环拉回现实,提醒她倚天剑还是绝灭师太的,她不过是暂时拥有,还不配持有它。

    恶梅派与乌当派、倾城派、画山派都是修道界的大派,绝灭师太为人狠辣不近人情,道心坚若磐石,哪怕是倚天剑也劈不开她的道心。

    剑灵,倚天剑的剑灵自然不在,因为她还在看守周紫若。

    即使剑灵不在,倚天剑也不容任何人小觑。佛汤剑、库昊剑、兰特剑,三柄剑被倚天剑散发的剑意激怒了。刷!刷!刷!三剑齐出,纵向倚天剑,要与之一争高下。

    绝命书生虽然取出了刀笔,可也犹豫了,修道界流传着一句话,见剑如见人,即是说见到倚天剑如同见到绝灭师太。“唐玉环不足为惧,师太的剑就不同了。”夺命书生目光闪烁,基气迸绽,显示出不俗的修为。嗡!嗡!书虫成片成片的聚在他上空,颜色斑斓,像是花海。

    嗤!

    一道剑气撕破道观外的无形壁障,倏然而至,不偏不斜,斩向唐玉环。

    剑灵,是断剑“画千骨”的剑灵引出的一道剑气。

    断剑阁可与恶梅派、乌当派、倾城派相提并论,画千骨与倚天剑相比也不见得多逊色。“倚天剑的剑灵不在,我可毁了绝灭师太的剑。”画千骨的剑灵出手毫不犹豫。

    “喵?”

    唐玉环的猫尾巴都炸毛了,她感到了强烈的危险。

    “黑暗之翼。”

    小魔女在画千骨剑灵后面幽幽道。他右手抖开,黑心小刀爆发出一蓬蓬雾气,此雾非彼雾,它们是刀气。黑雾似的刀气很快凝聚成一双翅膀,两翅展开超过三十丈,倏地向前飞去,追上了画千骨剑灵释放的那道剑气,将它拦下,并且拍碎。

    “你忘了我吗。”小魔女道。“哦,这里还有三口好剑,让我看一下,库昊剑,干!我不喜欢它,摇头晃首,不知他在做咩。佛汤剑,又被成为铁剑,我同样不喜。至于兰特剑,它想超越战慕斯剑,告别千年小二之名,不知它成功了吗。”小魔女还是识货的,可三柄剑都不为他所喜。“倚天剑!绝灭师太的倚天剑,拿来吧!”

    小魔女相中的是倚天剑,呼呼,黑暗之翼怒舞,数千道刀气乱劈,要将唐玉环斩成碎肉,丝毫不怜惜她是个美人,而且还是能变成猫娘的美人。

    此时此刻,夺命书生心有顾虑,小魔女可没。他明心见xing,索取所需之剑。

    “后生可畏。小魔头!”夺命书生暗道,“这大迪奥美女在伪娘界、魔女界都很吃得开,他的样貌也是极好的,哎,小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可我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对他有感觉了!”

    突!突!突!

    夺命书生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向前刺出,似乎在向小魔女敬礼,微微一(消声),这是礼节,夺命书生的礼节。他见了心仪的汉子,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就会变得兴致很高,非要破了对方的局部地区之花才会安定下来。

    小魔女显然也注意到了夺命书生的异变,“可恶的书生,一脸(消声)荡,绝非好人,我要想办法扶他过马路,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小魔女不再理会夺命书生,“女装三山脉。”

    轰隆隆,三座高山撞了过去,是伪娘王补天留下的一块顽石所化。

    三座高山有伪娘王的气息,虽然很淡就是了。

    小魔女为了得到倚天剑,什么也不顾了。“太漂亮了!”夺命书生大声笑道,“穿着女装的大迪奥美女实在是太漂亮了,小魔女,小生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要和你困////觉!”

    “春为刀,秋为笔,春秋杀!”夺命书生喝道,他手中的刀飞了出去,以刀为中心,春风化雨,同时,夺命书生的笔也祭了出去,巨笔如椽,秋风未至蝉先觉。一时间,春秋交替,异象频生,两种异象罩住了小魔女。

    “现在,小生要与你做那春秋大梦了。”夺命书生笑道。

    小魔女被困在春、秋两季之中,他凝神一瞬,如海如渊的魔气迸滚而出,“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胎神诀。”小魔女的声音如同雷霆荡炸。

    胎神诀,太乙门的少主艾穆只学会了三分之一的胎神诀,可他杀了段袖,可断剑画千骨还是飞走了,回到剑灵身边,化为剑丸,被剑灵藏在口中。

    一般来说,剑是用来守护剑灵的,可画千骨的剑灵反其道而行之,他要比剑本身更厉害。

    元胎,翻滚的魔气中浮着三个元胎,一白,一红,一蓝,三种颜色的元胎。嗵嗵嗵,蓝色元胎不住跳动,大地一颤一幌的,随之颠簸。

    与此同时,红色的元胎、白色的元胎裂开了,像是凶兽张开嘴,吞纳方圆千米内的春雨、秋风。像是长鲸汲水,囊括四方。

    破了!碎了,夺命书生的春秋大梦也醒了。书虫,数万只书虫也被两只元胎吞噬了,可蓝色的元胎除了跳动外,还没其它动作。

    唐玉环完了,她被三座山镇在下面,背上有一座山,两手同样压着一座山。两臂形同虚设,早已废掉。

    小魔女以“女装三山脉”拿下了唐玉环。倚天剑悬在虚空中,像是一块美味的肉,是人也会变成野兽,恨不能一口咬下那块肉。

    “道友,摘走倚天剑!”躲在白枫袖中小世界里的吴基大声道,“此时不取更待何时。绝灭师太不再,倚天剑的剑灵也不再,简直是天助我等。”

    “这……”白枫颇为意动,可他并未上前。

    倚天剑虽好,有命去拿,有命去使用吗。且不说能否摘下倚天剑,即便取走了,依绝灭师太的凶名,她会坐视不管。

    《九婴真经》的两代器灵齐齐望向小魔女,“他……难道他才是道经等待已久的主人吗。”

    “伪娘啊,他是大迪奥美女,按理说也有资格成为《九婴真经》的主人,可是贫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也说不上来。”甫菱观的观主拿不定注意。之前,他命令道经的器灵捉了白骨夫人、黑骨夫人,并且投到佛宅之中,是困而非杀。“道经和两位夫人有缘啊,贫道也不能违背它的意思,再者,贫道只是观主的怨念所化,不能长留在此间,时间一到,自会消散。”

    小魔女杀掉的书虫要比在场的诸人杀掉的都要多,而且两个元胎并没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吞噬。

    更让夺命书生心惊的是,他抛出去的虫巢收不回来了,坐镇虫巢的母皇虫几乎成了摆设,因为它们再不能控制外面的虫群。书虫虫群不要命地扑向两只元胎,像是赴火的飞蛾。

    “回来,快回来!”

    夺命书生在后面吼道。他的声音也没传多远,被虫群的振翅声湮没了。

    小魔女这才重新拎出黑心小刀,刀尖一挑,哧啦,一缕黑光迸出,绕着蓝色的元胎缠了几十匝,并将它拖向小魔女。

    可小魔女也没用手去接,他用刀尖抵住蓝色的元胎,像是篮球高手以手指转球那般。

    呼呼!蓝色元胎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小魔女的头发倒飞而起,他的脸也被染成了蓝色,“去死吧,唐玉环。”从小魔女口中吐出几个字。

    压住唐玉环双臂、身体的三座山同时碾轧,没有任何意外,绝灭师太的徒弟一命呜呼,一缕香魂赴黄泉去了。

    “元胎是用来吃的!”小魔女道。他张口,刀尖挑着的蓝色元胎倏地变小,像是果冻,被小魔女送到口中,也不用嚼,直接吃掉。

    小魔女只吃了蓝色的元胎,至于白色的元胎、红色的元胎,他也没动它们,放任它们吞纳夺命书生的书虫。

    不止是书虫,虫巢也难逃掉,同样被元胎吃掉了。

    夺命书生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奇怪地望向小魔女,吃了蓝色元胎后,小魔女似乎没多大变化。

    锵!

    倚天剑爆发出一阵剑鸣,如金玉相撞,三座高山退避数百丈,不与之争锋。倚天剑之利,哪怕是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也退避三舍。

    静,现场出奇的安静。

    甫菱观的观主,《九婴真经》的两代器灵,佛宅中的白骨、黑骨两位夫人,白枫道人、吴基道人,以及夺命书生,他们都没进一步动作,全都凝视小魔女。也不是他有多大的魅力,而是……

第三百二十五章 悬瀑之水

    小魔女,以为伪娘之姿进入魔女界,本就是一桩异事。更奇的是魔女们也接纳了他,呼之曰小魔女,待之若同类。

    魔女界,与道界截然相反的大界。只要成了魔女,都会祭炼出魔种。

    魔种,神妙异常,与道心有异曲同工之妙。修道之人若坏了道心,空有道基,此生休想再进一步,除非转世。魔种则不然,魔女生出魔种后,却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用在身具兰质蕙心、良材美质的人身上,即便没有魔种,这些人的成就也不低。得到魔种后,他们将来的成就更高,可到头来不过是为魔女做嫁衣,他们有的,全都会成为魔女的。

    按理说,只有魔女才能蕴生出魔种,可小魔女是异数,他是伪娘,拥有大姬姬,有一杆好壮观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然而小魔女的生命之海有一处泉眼,泉眼方圆百丈内,灵气葱郁,更重要的是这里长着魔陀罗花,此花结的果实即是魔种。

    是以,魔女界的大魔女们有心接纳这只误闯误入的伪娘,赐予他魔女的封号,不见芥蒂之心。小魔女也不傻,乐得与女魔头们以姐妹相称,他也曾想过自断大姬姬,做真正的魔女。可青冥之中,有伪娘王的意志不灭,暗中出手,阻止了小魔女的自戕。

    伪娘王何许人也,与基老之神、半祼之王、霸道主等其名,自然还活着。小魔女是伪娘王的一枚棋子,同时也是他的隔代传人。

    基神也曾经说过,世间有诸神,然大姬姬可与他相提并论者,唯伪娘王一人而已。半祼之王当时就不乐意了,还拉上霸道主,与基神、伪娘王约定,大家都有大姬姬,谁也不服谁,那就一齐亮出,谁的壮观谁的渺小,一看就知。几位大神闲的比较淡疼,均同意了。狗带大帝、滑稽大帝联袂而来,好说歹说,也要做那裁判,其实他们只是想知道基神、伪娘王、霸道主、半祼之王等人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的长度。

    大神就是大神,不管做什么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其实,他们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本身可以超然世外,有什么规则能约束他们呢。

    至于伪娘王与半祼之王、基神、霸道主、狗带大帝、滑稽大帝谁的姬姬更胜一筹,凡人岂会知道。大神一怒,无数扑街血流成河,除非那啥……

    小魔女思绪不宁。

    他以“女装三山脉”镇死了绝灭师太的徒弟唐玉环,与恶梅派算是结下了大仇。倚天剑就在前面,伸手可碰,可小魔女并未出手。

    非是不出,而是不敢!

    倚天剑散发的剑气似断似续,既是如此,小魔女也得挥动黑心小刀抵御,之前,他吃掉了蓝色的元胎,愿意无它,正是为了抵御倚天剑散出的剑气。因为剑气针对的不是别人,只有小魔女一人而已。

    气机,倚天剑锁定了小魔女的气机。“我稍有动作,倚天剑自会劈来,斩杀我。”小魔女忖道。他修的神通不少,兼即伪娘界、魔女界。

    “艾穆,该舍弃他了。”小魔女无奈道。

    魔种,小魔女在太乙门的少主身上种下了魔种,后者不知,懵懵懂懂,还以为是靠着自己的清奇骨骼与天赋才修炼胎神诀有所小成。

    是魔种催发太乙门少主的潜力,修行日进千里,任何阻碍都如雪水倒进沸油之中,自行消融。

    “主人在唤我!”

    太乙门的少主也未多想,四肢并用,飞奔而来,像是野兽,而非人。他也不当自己是人,而是小魔女的狗。

    无知无觉,太乙门少主的生命之海浮起一团团水藻,鲜红色的,这些水藻正是魔种长出来的,可惜火候不到,是催熟的,而非火候到了,自然而熟。

    “奇怪?”太乙门的少主怪道,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使唤,明明向趴在小魔女脚下,可他的四肢带着躯干跳向空中的倚天剑!

    以身试剑。

    小魔女当太乙门的少主是投路石、人盾、弃子,该发挥他最后的作用了,“也不枉我在他身上下的苦功。魔种,可惜了我的魔种。艾穆的天资不差的,加上我的魔种,再过数年,他的成就远超太乙门的历代掌教……”心道可惜,小魔女该舍弃艾穆时,绝不挽留。

    张口不能语。太乙门的少主心惊莫名,他回头看了一眼主子,从小魔女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哪怕是一丝讥讽都没有。“原来我什么都不是……”太乙门的少主心死了,咔咔咔!他颈骨拧动,脖子凭空向前窜出三丈,一拱一垂,像是起伏的山路。

    太乙门的少主竟是撞向倚天剑,他获悉了小魔女的真正想法,愿以自身喂剑。

    锵!

    倚天剑怒吟,一缕湛蓝色的剑华旋出,由上向下,陡地劈向太乙门少主的面门。当是时,艾穆生命之海内的水藻连成一片,几乎覆盖海面。魔种是催熟的,拔苗助长也是成长。

    魔种耗尽了太乙门少主的真元、基油、生命力,他血脉枯竭,肤如树皮,骨头也崩裂开来,维持他人形之姿的是水藻,水藻遍布艾穆的四肢百骸。支撑着他撞向倚天剑,以试剑锋。噗!噗!噗!太乙门少主的身体炸起一团团血雾,不是被剑气斩的,而是魔种放出的魔气太磅礴了,刺穿他的气孔、皮肤,向外涌出,否则艾穆会爆掉的。

    当!

    蓝色的火光迸射,倚天剑劈来的一道剑华没能斩爆太乙门少主的脑袋。

    噗唧,噗唧!两声弹跳之后,太乙门少主的眼球跳了出去,有一点油皮连着,并未掉在地上。可也够吓人的。

    太乙门的少主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点力气,长长的脖子摆了摆,有气无力地甩向倚天剑。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魔种也帮不了他。

    白胡子老头、灰色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看呆了,手脚冰凉,他们待在原地,不敢上前。他们虽说是投靠了小魔女,初次见到小魔女借剑杀人,不免戚戚。太乙门的少主跟了小魔女很长时间了,说舍弃就舍,何况他们三个老东西,似乎也没多大价值。

    “白胡子!”灰色山羊胡子老头扯了扯白胡子老头的袖口,“你害我们!”

    “我们该怎么做,没回头路了。”拐杖老头也道,他们杀了很多断剑阁的人,不管理由为何,断剑阁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见了小魔女杀人的手段,三个老头就算真的跟着小魔头,也没多少安全感,遑论归宿感。

    白胡子老头沉默不语,三老之中,他才是拿主意的那人。灰色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信任他,他当然不能带着大家跳火坑。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白胡子向前走去,踏着断剑阁之人的尸骸。

    “这……”

    “走吧。”

    灰色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只得跟了上去,他们是一个小团队,谁也不能掉队,因为掉队的那人只有一个下场,死亡。

    “太乙门的少主去喂剑了,你说小魔女会拿我们试剑吗。”灰色山羊胡子老头小心道,他和拐杖老头以密语传音。白胡子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的话,白胡子也能听到,他同样担忧,可他的步伐坚定,速度不变,三老逐渐靠近小魔女。

    太乙门的少主早已不成人形,像是被绿藻覆盖的石头。

    倚天剑照着艾穆劈了十几下,每次只能激起一蓬碧光。“似乎我们有救了。”灰色山羊胡子老头道,太乙门的少主不死,他们就能多活一会。

    可三老哪里清楚小魔女的心思,他不愿在他们的身体中种下魔种,皆因他们太老了,潜力早被开发完了,魔种也不能帮助他们突破。

    “你不取剑,小生来取。”

    刷。

    夺命书生双臂展开,形如野鹤。倏然间,他怀里划出一物,不是刀笔,而是一册古籍。簌簌簌,古籍摊开,书页翻动,一个个斗大的古篆旋了出去,共有九十九之数。

    九十九个古篆绕着倚天剑旋舞,投下一道道儒门正气,将倚天剑、太乙门的少主困在里面。

    “嗯?”

    甫菱观的观主、《九婴真经》的两代器灵奇怪道,他们都不识那九十九个古篆。“荒谬。”道经的前任器灵怪笑道,“贫道博古通今,可只能辨出十一字,分别是,王,尼,玛,你,为,瞄,戴,头,套……”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九婴真经》的器灵无从考据,登时面带苦比之色,悒郁不快。

    道经的二代器灵,她们平素里也已才女自诩,可她们见了九十九个古篆,心里也蒙了一层阴影,前代器灵还能识得十一字,她们一字也不识。挫败,九个器灵生出挫败感,很想钻进书中,不愿见人。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倚天剑、太乙门的少主被困,有一人眼睛睁大,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那九十九个古篆他全部识得。“怎会这样,怎会这样!”白枫骇道。

    并非白枫博学多识,而是九十九个古篆的意境主动跳到白枫的识海,“王尼玛你为喵的戴,头,套?乌鸡白凤丸,迟早要完。白骨、黑骨,一碗骨头汤……”白枫自言自语道,不吐不快!

    白枫的声音不大,在场的诸人全都听去了。

    “吓!”夺命书生怔了怔,“小生穷极半生,也只能认出五十字,那道人怎会知道全部的古篆!”

    九十九个古篆像是齑语,道出在场诸人的下场,可王尼玛不在此间,无从谈起……

    夺命书生也不是那本古书的原有者,是他从墓中拿走的,怎么说呢,顺手牵,牵书,不是牵羊。夺命书生年轻时落魄的很,可他不屑做梁山君子,于是自学成才,喜欢去别人家的墓园转转,并非为了扫墓,讲究的是一个“盗”字。

    那册古书就是夺命书生在一处无名之墓中拿走的。

    锵!锵!锵!锵!

    倚天剑冲着九十九个古篆砍斫,可不能冲出去。太乙门的少主成了一滩水,浮在空中,来回幌荡,也没散去。

    “倚天剑和我有缘,小生不取,即是逆天。绝灭师太见了,也会多说什么的。哈哈哈哈。”夺命书生大笑几声,抄起古书,腾腾腾,他在空中挪移七次,飞至困住倚天剑的九十九个古篆之前。

    亏得白枫,夺命书生终于知道了九十九个古篆代表何意。也算了却他心中的一桩心病,“这些古篆不会伤害小生,聚。”夺命书生喝道。

    刷刷刷,近乎一半的古篆飞到了夺命书生手掌、手背,烙在其中,像是肌肤原本就有的纹理。这些古篆嵌入夺命书生的肤肉中,堪比铠甲,有了它们的加持,他也不再惧怕倚天剑,直接抓了过去,“是该易主了。”

    夺命书生五指忿张,蓦地扣紧倚天剑的剑柄。

    砰砰砰!倚天剑不住挣扎,不愿臣服于夺命书生,剩下的古篆贴了过来,附在剑身之上,一隐而蓦,剑光登时黯黜,倚天剑也不再跳动,像是离开水的鱼,蹦跶久了,自觉没趣。

    小魔女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既没阻挠夺命书生,也未争辩什么。是他用“女装三山脉”砸死了绝灭师太的徒弟唐玉环,按理说,小魔女更该执掌倚天剑……

    “我的了,是我的了!倚天剑是小生的了!”夺命书生好不得意,他挥动长剑,嗡!嗡!倚天剑发出沉闷的吟啸,像是有人在敲扣水缸。“可惜,此剑的剑灵尚在,小生得到了倚天剑,也不能助它生出新的剑灵。”美中不足,夺命书生略觉遗憾。

    这时画千骨的剑灵动了!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困住倚天剑。

    画千骨的剑灵屈指弹舞,咻,剑丸电抹而出,电光石火之间,射向夺命书生的后心。“先杀了你,我在取走倚天剑,将其纳入画千骨之中,补全残缺,成为完剑。”

    画千骨是断剑,断剑虽好,可终究不是完剑。

    “画千骨,也是我的!”夺命书生背后像是长了眼睛,猝然间转身,怀中的古书再度飞出,簌簌簌,书页翻舞,这次冲出去的不是古篆了,而是一尊大儒的虚像。

    这尊大儒面庞模糊,一身浩然正气直贯天际,让人忍不住膜拜,在他身前,只有敬仰的份,哪还有其它心思。

    画千骨的剑灵抛射断剑,本就没安好心,可当的目光触及那尊大儒时,已知不好,根本来不及召回断剑!

    大儒一指压下,锵当!断剑爆鸣,如同悬瀑截流时发出的惊天动地之响。

第三百二十六章 投石问路

    夺命书生的隐藏手段层出不穷,这人的心机很深。在儒界、基老界、画界凶名在外。

    大儒,一尊大儒的虚像自古籍中飘出,并且一指压下断剑画千骨。“谁说百无一用是儒生呢。”画千骨的器灵言道,他想收回断剑,可做不到。

    画千骨再次变成剑丸,形如石卵,被大儒抓在手中,任它如何弹跃,都难挣出生天。“夺命书生。”画千骨的剑灵直接与书生对话。

    “哈哈哈……”夺命书生在笑,可他的笑容里有些局促之意,在场诸人没人察觉他的细微变化。不能控制,夺命书生不能控制古籍中跳出来的大儒虚像。

    太荒谬了!夺命书生心道,他连九十九个古篆都可役使,像是指使仆人似的。“这大儒是何人,消声好歹也是儒门之人,也修浩然正气,他不应与我作难才是。”刹那间,夺命书生心思流转,然而面庞模糊的大儒无从臆测。今次,夺命书生也是头回放出大儒,想不到出了岔子,他若不能支配他,指不定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大儒右掌向上摊开,他的五指晶莹玉透,像是五根石笋。嗤嗤嗤,嗤嗤嗤!画千骨所化的剑丸在他掌心滚动,剑气迸飙,在大儒的掌心、手指内侧刮来刮去,可大儒一点事也没有。

    夺命书生的心情越来越糟,可他掩饰的很好。再者,倚天剑已成了他的囊中物,有古篆震慑,他也不担心绝灭师太。“啊,不好!”夺命书生忽地想到可怕的事情。古篆与大儒同出那册古籍,它们之间有牵连吗,如果有……

    锵的一声剑吟,倚天剑自夺命书生手中窜了出去,也变成剑丸,扑扑扑,几个纵越,同样落到大儒手里,与画千骨的剑丸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激鸣。

    大儒手段莫测,甫菱观的观主赶紧收回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呼,大儒转过身来,丹青之气迸滚而出,像是拧舞的龙蛇,倏然扫向甫菱观观主。观主是怨念所化,大儒也是虚像,可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小小的观主,着实没眼色。你敢拦我。”大儒气道。“我看中了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收走它们是它们的福气,也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你想要什么。”

    大儒这话一经说出,别说是《九婴真经》的十个器灵,就是观主的怨念之体也气得暴跳如雷,拿手指向大儒,“竖子好狂。你儒门多是(消声)人,以文祸世。贫道的剑,你想收走,妄想。”观主掌心发出三道紫烟,分别缠住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与大儒角力,并不惧怕他。

    《九婴真经》的前代器灵、二代器灵,他们也是面带厌恶之色,道人模样的器灵两指倏分,像是剪刀,咔嚓,咔嚓,他的两指剪了数次,道经的书页飞了出来,页面上并无字迹,都是空纸。

    “羚羊挂角。”道经的前代器灵淡哂道,几页空纸旋了出去,毫光大作,它们倏地变为一支羚羊之角,寒辉熠熠。那羚角扫旋而下,堪比利刃,竟是向大儒斩去。

    “将死未死,送你半程。”大儒不再与甫菱观的观主角力,佛汤剑、库昊剑欢呼着回到观主手中,只是兰特剑折身而去,居然飞向大儒。这可让甫菱观的观主吃惊不小,“叛剑!你有何面目投敌。”观主在兰特剑身后叱道。

    刷。

    兰特剑一闪而至,来到大儒身前。忽地,它对着羚角挥扫了过去,剑光湛湛,如同银狮雪马齐奔。雷霆一击,只听砰然怒响,空纸做的羚角已成纸屑,飘飘扬扬,洒落大地。兰特剑不仅投靠大儒,还送了彩头。大儒那看不清五官的面庞遽地抖动,似在大笑,“好,好一个兰特剑,我欣然收下了。”他袖袍一展,也没见使了什么手段,兰特剑倏化剑丸,同样落在他手里,与之前收了的倚天剑、画千骨聚在一起。

    如今,大儒手中有三颗剑丸,倚天剑最强势,画千骨次之,兰特剑敛去剑锋,愈发平淡,纵然变成剑丸,也像是生了锈的铁丸子,无甚神采。原来兰特剑懂得藏锋,扮拙也是一门修为。

    倚天剑贵为恶梅派历任掌教的信物,从初代掌门传下之后,每一代掌教都将其祭炼为本命法宝,况且,它还诞出了剑灵,在三颗剑丸中最强势也说得过去。断剑画千骨也有剑灵,可与倚天剑的剑灵相比,略居于下风。

    瞅着古书浮在空中,夺命书生也不去取。书中跳出的大儒不受他的控制,九十九个古篆兴许也是人家的,夺命书生心口流血,只道白忙一场,原来都是为人做嫁衣。他懂得隐忍,可不代表他心平气和。

    “夺命书生,你与我有缘,保管我著的书也算立下了大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大儒道。

    “你著的书?”夺命书生冷笑,“怕是与我一般,行那强人剪径,占据名著,还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家伙,你真的是我儒门中人马,哈哈哈,脸都不敢现出来,和宵小之辈没多大区别。小生不屑与你同伍。”夺命书生不温不火,马上和大儒划清界线。既是做给甫菱观的观主、小魔女等人看的,也是做给大儒看的。

    大儒养气功夫很好,听了夺命书生的冷嘲,不以为意。他淡淡道:“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不想要了麽,我有一笔,任何墨水都能蘸走,并将它们聚在笔尖,没我的命令,休想滴下来。小辈,可愿一试。”

    说完,大儒左手一招,抓来那册古书,三指在书中叩弹,忽闻叮叮当当之响,像是投玉石撞向金钻发出的响声。

    笔!一杆笔从古书中升了起来,笔杆三尺,上面有一行字,格物之笔。

    夺命书生见了格物笔,心神俱骇,“你,你是何人,怎会有格物笔……难道,你真的没死?”

    大儒不答话,他指头一弹,击向格物笔的笔杆,当!那笔发出一声金铁之鸣,笔杆倒了下去,笔尖对准夺命书生。

    “不好!”

    夺命书生暗道。轰隆隆,他的生命之海遽烈幌动,有一块占地百顷的水面向上叠起,像是被一股异力攫住了,向上拉去。仔细一看的话,那片水域和别处的水面大不相同,它们都是墨水,而且是彩色的墨水。

    百顷彩色的墨水也是夺命书生的依仗之一,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因为知道的都死了。大儒一语道出夺命书生的隐秘宝藏,书生如何不惧。

    格物笔确是能吸走彩墨的,别说是百顷,就是千顷、万顷,也不在话下。夺命书生双手交叠,反按在身上,他十指结印,结的是环环相扣印。

    一个个环印没入夺命书生体内,进入他的生命之海,刚一进来,环印罩了下去,锁住占地百顷的彩墨,阻止它们被格外笔吸走。“消声收集彩墨,耗费心血无数,你一见面就想占为己有,哪有这般好事。”夺命书生寒声道。

    “哦。”大儒向夺命书生瞥去,似在赞叹对方有些本事。可也仅限于此了。陡见大儒左手向前拍去,一股磅礴掌劲推着格物笔迸射而去,比炮弹还疾,气**爆,炸声如雷。

    夺命书生愈发焦躁,他的保命法宝不少,可没有克制格物笔的啊。“仗着一张老脸,欺负小辈,您真是大才啊。”夺命书生发狠道,他一张口,一道白气喷将出去,白气之中藏了一事物,比指甲还小,方方正正的,上面写了“受命于天”四个字,下面写了“gao基不辍”。玉玺,原来这物是一块玉玺,平时被夺命书生藏在舌下,遇到难缠的对头时才发出去。

    那方玉玺见风就长,比千尺石案还阔,厚达丈余,说是石板也不为过。受命于天、gao基不辍八个字大放光芒,一堵堵光壁凭空而立。

    崩!崩!崩!崩!

    格物笔直接撞了过去,将一堵堵光壁撞爆了,这时,玉玺倒竖,轰然间拍向格物笔。

    “原来是子建兄留下的一方玉玺,可惜了,注定被毁在此地。”大儒笑道。他一眼看出玉玺的来历,似乎与它的主人是旧识。

    夺命书生也没指望玉玺能拍下来格物笔,不过是用它为自己挣得逃跑的时间。刷!夺命书生向西南投去,他的环环相扣印也不敢停下来,万一生命之海中的彩墨破体而出,他岂不是亏大了。

    说逃就逃,夺命书生也不觉是丢面子的事情。留得小命在,来日gao基三千里。

    甫菱观的无形壁障早被有心人破去,也省得夺命书生自己动手,来去自由,更是方面。

    大儒愣了愣,也是刹那的功夫,他可没想到夺命书生会逃。“哎呀,这小辈有我当年的风采,知耻而才能进步。脸不要时果断不要。”大儒赞叹道。他手中有三枚剑丸,一者兰特剑,一者画千骨,一者倚天剑。“倚天剑蒙尘了啊,恶梅派的初代掌门来了,我也不怵她,可与之撕比几百个回合。这剑我收了,相信也没人敢说什么。至于你。”大儒望向断剑画千骨的剑灵。

    “你没有选择,散了灵识,归入断剑,我可保你无生命之虞。”大儒不容置喙道。

    画千骨的剑灵把手背负在身后,听了大儒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冷笑。当是时,小魔女开口了,他道:“老头,交出我的剑。”

    刷刷,大儒目绽两道光华,射向小魔女。“不要以为你是伪娘王的传人,我就不敢对你下手。你的剑,我手里哪有你的剑。”大儒右手攥起,也不管三枚剑丸是否愿意,将它们握在一起。兰特剑更是诚惶诚恐,担心大儒将三枚剑丸搓成一丸……

    “画千骨、倚天剑都是我的。”小魔女道。面对大儒,他面色如常,不见惧意。因为在大儒的上方悬了三座山,是他的法宝“女装三山脉”。

    只要小魔女愿意,三座山轰然压下,能将大儒撞成齑粉,何况在场的本来就不是他的实体,而是一道虚像。“夺命书生真是没用,大儒的虚像就把他吓跑了。我还想在他身上种下魔种,助他修为再进,看来我是省下一枚魔种了。”小魔女忖道。

    “你手中的黑心小刀不错,那不是你能拥有的,也是我儒门之物,交出来吧。”大儒严肃道,他又指了指头上悬着的三座山,“伪娘王补天留下的一块顽石,嗯,是好东西,我缺少一方压书用的石砚,此物正合我用,你何不一起献给我。兴许我心情好了,收你做书童,再教你汉子与汉子之间的真爱之运动,你虽是伪娘,也不碍事。我有包容天下之心,只要有大姬姬的,都可做我的书童。”大儒笑道。

    白胡子老头、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听了,无不战战兢兢。均道,又碰到狠人了,究竟跟着小魔女靠不靠谱。三老也知道大儒的厉害,以他们的道行与人家一比,不值一哂,直如萤火之光较之皓月。

    别说是眼前的大儒了,就是那夺命书生,三老也知不是他的对手。“小魔头啊小魔头,他真是祸水,走到哪里都会有麻烦寻到他。”白胡子心想,他心情哪里能好。

    灰色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似是麻木了,小魔女要杀要留他们,随意了,老命一条,能多活就活下去,不能就死吧。祸事临身,躲是躲不过的。

    白枫收剑入鞘,他尽量低调,白虹剑也是道门名剑,大儒收了画千骨、倚天剑、兰特剑,白枫可看出他是爱剑之人,“究竟是哪尊大儒呢,他对《九婴真经》感兴趣还是对剑更感兴趣,那册古籍,和我有何关系,为何我能辨出九十九个古篆,乌鸡白凤丸,要完?贫道与吴基都要死在此地?哼,贫道可不信。儒门中人说的都是妖言,最是不能信。”白枫面皮生寒,只是他没把握拘来大儒的那道虚像,问出一二来。

    “烦心事太多,如何修道,如何与吴基gao基证道。”白枫心烦气躁,他袖中小世界里的吴基也感到道友的心境变化,安慰他道:“道友,先藏好白虹剑,休让大儒收了去,否则有去无回。”

    “我知道的。吴道友,你还是安心养伤就是了。”白枫道。

    “《九婴真经》出世,引出诸方博弈,我们是棋子还是棋手?”吴基忽道。

    “——”

    白枫一怔,也不知如何回答吴基的疑问。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背后控制这一切,白枫更觉不悦。

    既是棋子,形同虚设,只能做那问路时投出去的石子,即是弃子。

    小魔女拎着黑心小刀,很想给大儒几刀,可见识了大儒的手段,小魔女并无绝对的把握。“他喜欢的是剑,难道也喜欢刀不成。”小魔女忖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要见外

    儒门也有多事之秋。

    夺命书生虽然厉害,可涉及到儒门中的高人之事,他充其量不过是兵卒,也许还未过河,桥也被人拆了。

    再者,儒门中与夺命书生有相同嗜好的人不在少数,夺命书生做的事,几乎和那些人无异,可他们做没问题,夺命书生做了就是碍眼,该杀当诛,而且不除不快。

    发足狂奔,夺命书生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大儒,我知道那尊大儒是谁了,想不到他还活着,还好我足够机警,否则小命不保。”书生心思活络,他发散出去的神识覆盖百丈方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基眼。“小生也是果断的基老,哈哈哈,想来,那些大儒不屑与我一般见识,以后我还是低调些为妙,惹了他们,儒门会将我除名的。”此行,夺命书生损了不少书虫,虫巢也被小魔女吃了几个,“逍遥扇,哈哈哈,此扇在我手中,不枉此行。”

    唐伯猫,糖国的大才子,他亦是儒门之人,同是画界之人,炼器界之人。此人天赋之高,哪怕是当时的十个大儒也赞不绝口。想着将伯猫收到门下,传他经天纬地之才,若真如这般,不出多少年,伯猫真的会成为第十一个大儒。

    问题就出在唐伯猫生平最好的朋友身上,吴烟祖。

    吴烟祖与唐伯猫不是亲兄弟,可他们的关系远胜兄弟,时人曰:吴烟祖半步外必有伯猫。可知他们的友情发展成了基情,可又不是纯粹的基情,还有真情在里面,要不然唐伯猫也不会因为吴烟祖回绝了十个大儒的邀请。只要拜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门下,伯猫的成就不可限量。就连糖国的女国主都不忍拆散唐伯猫与吴烟祖,才怪!女国主动了很多心思,仍未杀掉吴烟祖。更奇怪的是,吴烟祖本身的修为平常,武技稀疏,也未大神通。

    却说那日,唐伯猫自雁龙宫归来,郁郁不乐,独自饮酒,有机灵的小厮悄悄退出,去寻吴烟祖。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吴烟祖能让唐伯猫开心,两人平时也会gao基,可是不讨厌女人,也和姑娘们有来玩,甚至一起行那不可说之运动。

    唐家的小厮一溜烟来至吴府,也不从正门进去,寻了南侧的小门,推门而入。恰好碰到了吴府的少管家,这人生得眉清目秀,心思活络,善于揣测人心,很受吴烟祖的信赖。“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泼皮。”吴府的少管家道。

    “碍事,碍事。”唐家的小厮一把推开吴府的少管家,自顾自地向前奔去。

    “嗯?”吴府的少管家挑起眉头,“小唐是怎么了,好像有急事?难道和伯猫大人有关?可我家主人正和人gao基呢,被他撞到,也没什么。”

    糖国有五大才子,吴烟祖、唐伯猫只是其中的两人,另外三人也是才气与基气并存的俊彦,分明是猪山,窦尼碗,黎迪奥。

    这日,与吴烟祖行那证基之道的人正是窦尼碗。

    糖国的五大才子之间的友情早已超越了世俗的认知,也不能说那是基情,肤浅,太肤浅了!友情发展到不可发展之际,gao基也是理所当然。

    “且住!”

    吴府的少管家一个纵越,闪电般切到唐家的小厮前面,他双臂展开,将唐家小厮拦下了。“不说清楚,休想打扰我家老爷与窦尼碗大爷。”

    “哦,窦尼碗大人也来了。”唐家的小厮道。

    “是不是伯猫大人派你来的。”吴府的少管家故意道。

    “不,我家老爷正在生闷气呢,他从雁龙宫回来之后,心情很不好,我们也不敢上前询问,几人商量后,派我来吴府,叫了吴爷,去唐府与我家老爷解乏。谁不知糖国五大才子就是吴烟祖与唐伯猫交情最深。”

    “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何须在我这里嚼舌。”吴府的少管家笑道,他也是明事理的机灵人,可窦尼碗与吴烟祖待在(消声)趣之房中,焉能叫出,这不是打扰了他们的雅兴吗,也许会吓到窦尼碗,人家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都会不振奋。少管家虽然没有得到吴烟祖的命令,一来,吴老爷基情到了,阻拦不住,二者,窦尼碗戴了一壶酒、两味药丸而来。据窦尼碗说,药丸与壶中之酒一起服用,妙处不可言传,只能用汉子的大姬姬体会。吴烟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当然明白窦尼碗的意思,两人手牵手就离开了。吴府的少管家亲眼所见,还能有错?

    “别在拦我。伯猫老爷生闷气,若是气坏了身体,你担当的起吗,吴烟祖老爷也会责怪你的。”唐家的小厮厉声道,他也是颐气指使惯了,竟把吴府当成了唐家。

    吴府的少管家冷笑,拿眼瞥向唐家的小厮,这小东西还真敢说,我若不治治他,他还真蹬鼻子上脸。少管家右臂用力,砰的一声,扫在唐家小厮身上。

    “啊哟!”唐家的小厮向后跌去,摔了个驴啃稀泥,哼唧不停。

    “哎呀,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不小心摔倒地上,可别伤了骨头。”吴府的少管家上前,他脚下用力,轻轻踢在唐家小厮的腿上。

    唐家小厮当时就亲娘喂叫嚷起来,好像真的很疼似的。其实吴府的少管家并没用力,他出手与下脚都知轻重,敲打敲打就好,又不是下死手黑脚,毕竟还要见面的,红了脸也不好,对大家都没好处。同是下人,为自家老爷分忧本是分内之事。唐家的小厮急躁,吴府的少管家也心急啊,真让唐家的小厮寻上门去,到时吴烟祖怪罪下来,他这个少管家也当到头了,在吴府别想有多大作为。在人檐下,仰人鼻息,没有自知之明,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不成。

    “你,你!”

    唐家的小厮叫了一阵,见没人搭理他,也觉无趣的很。吴府人来人往,他老是在地上哼唧,影响也不好。可少管家又不给他抬价下,唐家小厮恨恨道:“你下手也忒狠了,要拆了我的骨头不成。”

    “不,我为你松松骨头,于你大有益处,为何不识好歹。”吴府的少管家笑道,他也不想和地上的小厮交恶。此人生得唐伯猫的喜爱,在唐府也是专横惯了,来到吴府,一时间没转换过来角色,直到被被人耍了一下,才知后悔。

    唉,是我失打点,怨不得小吴。唐家的小厮忖道。他自己爬了起来,窝在地上也不是好事,被人看了去,也不能博得同情,只会引来嘲讽,说他窝囊。

    “兄弟,你随我一起去吧。”唐家的小厮道,他在袖子里抓了一物出来,塞到吴府少管家的手里,“小玩意,收下吧。”

    拿人手短,吴府的少管家怎能不知,心道,算你还有些眼色。来者不拒,少管家收了唐家小厮的礼物。“也不瞒你,吴烟祖老爷又吩咐,不许人打扰他和窦尼碗大爷。”

    “草!”唐家的小厮心里直接问候少管家他爹。“通融则个。难道你就不来我唐府。”唐家的小厮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言下之意很简单,在吴府你给我使绊子,你最好别来唐府,否则要你好看!

    吴府的少管家只是冷笑,也不正眼看对方。他两眼朝天,盯着天上的云彩出神,好像它们都是金砖。

    唐家的小厮沉不住气了,他在唐府虽然受宠,可和他地位相仿的还有几人,这些人都不是良善之辈,没少做过落井下石之事。他此行不利,回去之后地位肯定会下降!

    “好哥哥,莫与我开玩笑,弟弟给你赔不是了。”唐家的小厮又从钱袋里拿出几块碎金,都给了吴府的少管家。“我家伯猫老爷还在等着呢,到时吴烟祖老爷问责,你要一人承担下来不成?”

    “这是哪里的话。兄弟你多虑了。”吴府的少管家这才道,拿人钱财,再不做事那就是不会做人了,别人以后还会给你送钱,少管家牵着唐家小厮的手,大步而去,两人谈笑风生,好不亲切。可心里不知道将对方悱恻了多少次。

    “等着吧,我先进去。”吴府的少管家道,“我家老爷与窦尼碗大爷都在里面,不知道穿没穿裤,要是成了全祼的才子,被你看了去,也不好。”

    “是是是,哥哥教训的是。”唐家的小厮点头道,心里大是鄙夷。吴烟祖在唐家没少做过荒唐事,穿过皇帝的新装。唐府的小厮,哪个不知吴烟祖的大姬姬的尺寸呢。

    吴府的少管家径直走向大房,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管家忽地叫了起来。声音之大,让房顶的瓦片都跳了起来。

    唐家的小厮心道,那家伙叫什么,难道,难道里面有异?他也顾不得许多,腾!一步迈出,向房间内瞅去,不看倒好,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地上,血水干涸,可吴烟祖、窦尼碗像是得了失心疯,口吐血沫,手脚也被人捆了。最惨的还要数窦尼碗,他的脑袋上放了一个碗,碗里面盛放了大半碗水。不管他如何吐血,就是不敢让碗里的水溢出。

    “老爷,老爷!”吴府的少管家冲上前去,去抢吴烟祖。也不管窦尼碗,还是自家老爷重要。唐家的小厮,心思和少管家一般无二。只顾着吴烟祖了,哪管窦尼碗的死活。

    原来,窦尼碗虽然是糖国五大才子之一,可他家境贫寒,与另外四大才子相比,穷酸多了。所以受人待见也在情理之中。

    吴烟祖被吴府的少管家与唐家小厮扶了起来,坐在绣墩上,停了半晌,他才能开口说话,“痛煞我也!”吴烟祖愤怒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命少管家将窦尼碗也扶了起来。

    唐家小厮正要去取窦尼碗脑袋上的碗,忽听吴烟祖喝道:“不能拿掉,否则窦尼碗必死无疑。”语气之肯定,让唐家的小厮吓了一大跳。愣在原地,也不敢伸手。

    “老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府的少管家关好门,并未通知其他人,他也知道发生在自家老爷身上的不是好事,不宜外传。唐家的小厮看到了,那就看到了吧,相信他也不会乱嚼口舌,除非不想活了,唐伯猫岂会饶他。

    “窦兄,你坚持几天,”吴烟祖笑道,“糖国的女国主当真(消声)荡,她得不到伯猫兄,拿我开刀,以为杀了我就能得到伯猫的身体与心,可笑。我与伯猫情比金坚,她知道什么,一介妇人,坐在大殿之上,本是大不敬之事,她还不满足。”

    “吴兄,不要开玩笑。顶着这个碗几天,还不如杀了我。”窦尼碗紧张道。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吴烟祖道。他右手一伸,摄来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锵!抽剑,并将剑指向窦尼碗,“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吴烟祖冷笑道,“要不是你给我吃了酒与药丸,我怎能被人擒下,受她们欺贱。”

    窦尼碗心里有苦说不出来,他也是受害人,可吴烟祖偏偏多疑,“我也被人算计了。吴兄,你当真看不出。要说糖国的女国主最恨之人,非吴兄莫属,举国皆知。我若真的为女国主卖命,岂会傻到与你一起被擒,而且脑袋上还安了一个危险的碗,那几个姑娘说了,碗破我死!”窦尼碗紧张道,他真担心吴烟祖一剑劈来,他小命不保,提前死了,那真是憋屈。

    吴烟祖提着剑,在屋里走来走去,也不说话。吴府的少管家也唐家的小厮推到墙角,眼皮也不敢抬。房间里针坠可辨,只有窦尼碗的心跳越来越疾。

    猝然间,吴烟祖挥剑斩向窦尼碗。

    “啊!”窦尼碗尖叫道,站了起来,碗中的水也洒了出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窦尼碗高声道。

    “谁要杀你了。”吴烟祖冷笑。“我在帮你。”他又道。

    “碗里面的水洒了,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哦哦哦!还真是这样。”

    窦尼碗惊魂未定,咔嚓,他脑袋上放置的那只碗破了,水花迸溅。原来吴烟祖那一剑并非要取窦尼碗的小命,而是劈坏了碗。

    “吴兄深明大义,小弟在此谢过。”窦尼碗喜道。

    “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吴烟祖道。他让少管家收了剑,自己坐了下来。并让窦尼碗也坐下,不许站着。

    窦尼碗面带笑容,还是坐了下来。他心中惧意未散,知道吴烟祖还未完全信任他,而且刚才那剑来的蹊跷,“吴烟祖没和我商量,自己就劈了我头上的碗。要是碗破了,我也死了怎么办!”窦尼碗心里冷笑道,他转念一想,马上明白了,吴烟祖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可恨的吴烟祖。”窦尼碗当即把吴烟祖还有他的家人诅咒了几十遍,口上却道:“多谢吴兄仗义,救我一命。”

    “好兄弟,休得见外。”吴烟祖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雁龙宫主

    吴烟祖也非表面上那么阳光从,此人心机深沉,不轻信他人,唐伯猫是例外。吴烟祖与唐伯猫有过命的交情,友情超越基情,并在爱情中徘徊。

    窦尼碗也是糖国的五大才子之一,可他是凑数用的。其他的四大才子丝毫没把窦尼碗放在眼里,不是很看得起他。主要因为窦尼碗出身贫寒,出手不甚阔绰,在吴烟祖、唐伯猫等人看来,太小家子气了,如何成大事,如何愉快地Gao基。

    所以吴烟祖被算计之后,抽剑就要劈了窦尼碗。最后没能成行,也不是因为过意不去,心肠慈了,而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别说是一个窦尼碗,两个三个四个,吴烟祖一笑置之。

    被几个女人暗算了,吴烟祖的心情不佳。吴府的少管家,唐家的小厮,还有窦尼碗,房间里的三人大气不敢出。只那眼瞄向吴府的主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吴烟祖才让管家为他更衣,而后道:“小猫,你来此可是因为伯猫的授意?”烟祖这话是对唐家的小厮讲的。

    穿着红色绸缎的小厮,他也是唐家之人,因为生得机灵,人又乖巧,被唐伯猫收到府中,做了一等书童。唐家仆人们也凑趣,称呼他为小猫。取意于“唐伯猫饲养的小猫”。

    “吴老爷,我家伯猫老爷从雁龙宫回来之后,郁郁不欢,自个在院子里喝闷酒,谁的话也不听。黎迪奥大爷也在,可伯猫老爷不和他说话,急的黎迪奥大爷直跳脚。我寻思着,也只有吴老爷能让我家老爷心情好起来,故而来请您移步唐府。此外,小旗、三灯去叫猪山老爷了。可巧了,窦尼碗老爷也在,你们和我一起去唐府吧。”小猫笑道。

    “哦,黎迪奥也在唐府。”吴烟祖道。“他在那里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家老爷今早刚出门没多久,黎迪奥老爷就来了,他说有急事和我家老爷相商。所以一直在书房里等着,也未离开。”小猫回道。

    “我明白了。窦兄弟,走吧,我们一起去唐府。你看小猫急的,伯猫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们去开导开导他,晚上我做东,请兄弟们去人////妖馆。新来了几个小妞,据说他们挺漂亮的,大家一定要见识见识。”吴烟祖笑道。

    窦尼碗只得赔着吴烟祖笑,心里却埋怨道,人之妖?握草,你与唐伯猫的口味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好,我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反正有你们俩个大财主买单,我只管喝酒,与人之妖们交流感情就是。窦尼碗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走吧,吴兄,可不能让伯猫等的太久。”

    “好。”吴烟祖站了起来,并让小猫与吴府的少管家准备食盒、美酒,一起带过去。“伯猫啊伯猫,你遇到什么了,怪哉。”吴烟祖自认为和唐伯猫之间并无秘密可言,可他今日也不知唐伯猫为何生闷气。

    走一遭就是了。

    窦尼碗一路和吴烟祖有说有笑,也没把今天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两人刻意避开这糟心的暗杀。“吴兄,今年的科举,我们五才子怕是榜上无名,年年如此。”窦尼碗道。

    “谁说不是呢,还不是因为伯猫。他得罪了糖国的女国主,国主特意为难我们五兄弟,想上榜都难,除非伯猫遂了女国主的心意,做那三千面首之魁。可伯猫何许人也,他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咱们的国主牝鸡司晨,他很是瞧不起她,焉能与之做夫妻。”吴烟祖笑道。

    “也是。”窦尼碗道,心里只发牢骚,我可被你们害苦了。女国主怪罪你与唐伯猫,关我何事,为什么我也要落榜!窦尼碗也不敢明说,否则在糖国真的没得混了。好在女国主还算知情达理,虽然为难五大才子,可没下杀手。可吴烟祖受到的待遇就不同了,女国主认为没了吴烟祖,唐伯猫就会一心一意和她好。

    然而糖国的五大才子声名在外,是个小集体,别人都当他们拆不开的。

    “雁龙宫的人怎会邀请伯猫,奇怪。”窦尼碗忽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吴烟祖道,“雁龙宫的主人,雁赤霞,人称大胡子是也。他在儒界、修道界的名气很大,人也多情,基友遍地走。难道他相中了伯猫,要和他Gao基?”

    “这个,不好说。吴兄,你也知道的,伯猫是我们兄弟中最俊美的,雁龙宫之主钟意他,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爱美之心,基老也有。雁赤霞明明有了宁彩尘,还想着把伯猫抓走,简直可恶。我如果遇到了雁赤霞,定不饶他。”

    “吴兄!”窦尼碗忽道,“你说暗杀我们的几个姑娘,她们是不是雁赤霞派来的!”窦尼碗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道。

    “啊。”吴烟祖也是一惊。“让我想想。”

    糖国的人都知道女国主喜欢伯猫,雁赤霞焉能不知,他要是利用这点,嫁祸给女国主……吴烟祖心思狡黠,念头电转。“恐怕真有这种可能。雁龙宫的宫主,近年来搜罗的小鲜肉不在少数,糖国的当红男子组合,谁的局部地区之花能保住。”吴烟祖越想越觉得可怕,认定雁赤霞参与到了其中。“敌人是那个大胡子,有些棘手。”吴烟祖道。

    窦尼碗也发怔了,他可不像吴烟祖等人,家大业大,穷人一个,雁赤霞如果铁了心寻他晦气,十个窦尼碗也不够大胡子折腾的,小命没丢,也差不多散了。“苦也。”窦尼碗哀声道。

    “走,快些去唐府。”吴烟祖道。

    “是。”窦尼碗道。

    两个大才子心思不同,可他们的速度都加快了,向唐府走去。吴府的少管家还有唐家的小猫,也觉事态严重,命人跟上,不可颠簸坏了食盒中的鲜味、果蔬、佳酿。

    少管家与小猫都是聪明人,他们互看了一眼,也觉得将有大事发声。

    行至半路,吴烟祖、窦尼碗遇到了另外一位才子,猪山。“哎呀,两位兄弟,你们步履匆匆,神色有异,遇到了什么,说来与我听听,指不定我能为你们解乏。”猪山笑道,此人白白胖胖,圆脸大耳,面带富贵相,祖上是杀猪起家的,传到猪山的爷爷那一辈,早已成了望族,在凤水郡也是大族,无人敢小觑。

    “猪山,快走,快走。”窦尼碗推了一把猪山。“速速去唐府,与伯猫一谈,我与吴兄遇到大事了,晚了有生命之虞。”窦尼碗如何不急。

    “纳尼?”猪山一头雾水,不知窦尼碗在说什么。窦尼碗,你什么东西,烂命一条,谁要啊,倒是吴烟祖,他的仇人不少。我还是知道的,猪山抓着自己的双下巴,陷入苦思。几乎是被窦尼碗拖着向前走的。“慢些,慢些。”猪山道,“两位,看你们急的,我保证,在凤水郡没人敢动你们!”

    “要杀我们的人是雁赤霞,雁龙宫的主人。”窦尼碗道。

    “什么,是雁赤霞,那个大胡子?”猪山震惊道,“你们怎么惹到他了,那是狠人。当年,他为了得到宁彩尘,不惜与大基老聂小钱撕比,两人实力相近,谁也杀不了谁,撕比到最后,雁赤霞以一条手臂为代价,废了聂小钱。成为最后的赢家,成功掳走了宁彩尘,将他安置在雁龙宫之中,成了龙宫的女主。”

    “这些我们都知道的,别说那么多废话了。雁赤霞,雁大胡子,他也许想找新的女主了,怕是相中了伯猫。而我们四人与伯猫感情最好,是雁赤霞的敌人,他为了得到伯猫,第一个拿我们动刀。”窦尼碗道。

    “喂喂,窦尼碗,你傻了吧,雁大胡子会看上你?”猪山笑道,“就算他想找个才子Gao基,也得找我啊,我符合他的审美观。”猪山得意洋洋。

    “——”

    “——”

    窦尼碗、吴烟祖都很无语。他们也不知道猪山哪来的自信。猪山也是五大才子中的一员,可他才气平平,主要是因为家里有钱喜欢散财,才在穷书生中名气很大。

    “哈哈哈,大胡子,雁大胡子,来啊,快来找我,猪山和你Gao基。”猪山笑道,不以为意,似乎很想见一见雁赤霞以及雁龙宫的女主,宁彩尘!

    宁彩尘,城阳人士,少有美名,有倾城之貌。整个城阳都没人比他还漂亮,人说艳极不详,讲的就是宁彩尘这种人。一个长得比姑娘还漂亮的汉子,更是祸水。

    因宁彩尘而死的汉子、姑娘不计其数,他们都为了得到宁彩尘大打出手,可惜,宁彩尘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此人生(消声)凉薄,眼里只有自己,千般谋划,只为成为人上人。于他有利的事情,宁彩尘从不拒绝,被雁赤霞掳走这件事情本身就有很大的疑点,谁知道是不是宁彩尘故意为之。

    “别笑了,认真些。”窦尼碗道。他将今个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之猪山,也没隐瞒,只是略过了吴烟祖拿剑劈他这件事。不足道哉,讲了就是祸事,窦尼碗还是知道的。

    吴烟祖也很满意窦尼碗的表现,所以才和他一起玩啊,若是蠢货,早被吴烟祖宰了。天下废物何其多,聪明人才和聪明人一起玩。

    猪山听完窦尼碗的一席话,也觉事情很严重,收起玩笑,变得严肃起来。“两位兄弟,你们真的遇到美女的暗杀了?为何不擒下她们,送与我,我让她们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

    “哼。”吴烟祖不悦,“猪山,你也不需等多久,相信她们很快就会找上你,到时候你别被她们宰了就是。”

    “哈哈哈。”猪山不屑,“她们敢来我家,可笑。真当我家的杀猪刀是摆设吗,我保证命人放干净她们的血,将其做成稻草人,竖在大门口,看哪个不长眼的再来。”

    听猪山这样说,窦尼碗的脸色愈发难看,心忖,你们不怕,我怕啊。我家徒四壁,他们杀我亦如翻掌,哼,我要将你们拉下水,最好借你们的手解决掉雁赤霞。至于宁彩尘,我也想见见他,城阳第一美人,能和他Gao基几次,也不枉我做基老。窦尼碗还有心情打宁彩尘的主意,也是因为他对唐伯猫、猪山、吴烟祖、黎迪奥等人有信心。有麻烦,你们先担着,谁让你们家大业大。

    三大才子,各怀鬼胎,一路再无话语,闷声闷气。不多时,他们来到唐府,推门而入。也不搭理出门迎接的小厮们。

    唐家的仆人们颇觉诧异,直在心里咒骂窦尼碗,这个酸儒又来了。他们不敢招惹猪山、吴烟祖,窦尼碗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奚落的对象。

    “伯猫!”

    “唐兄!”

    “大兄弟。”

    吴烟祖、窦尼碗、猪山大呼小叫道,也顾不得礼仪,直奔唐伯猫的花园。

    园中,唐伯猫正和黎迪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两人喝闷酒,也觉无趣。一抬头即看到了不请自来的吴烟祖、猪山、窦尼碗。

    “让我喝口水。”猪山道,他抓起酒壶,一扬脑袋,向嘴里灌酒。

    “莫急,莫急。”唐伯猫笑道。

    “咋能不急!”窦尼碗一脸惶恐,“唐兄,听小猫说你去了雁龙宫。雁赤霞可否为难你了?”

    “哦,窦兄,你也知我去雁龙宫了?”唐伯猫斜睨了一眼小猫,“这小东西藏不住话。”

    “主人勿怪!”小猫低头小声道。

    “去去去。”唐伯猫一挥手,示意下人离去。园中只剩下五大才子了。几人坐了下来,窦尼碗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伯猫吴府发生的事情,自然略过了吴烟祖拔剑要杀自己的那点事,不足道哉。

    “你们是说雁赤霞下手了?”听完窦尼碗的话,唐伯猫道,“不应该,依照我对雁大胡子的看法,他决计不会做那种卑鄙之事。也不瞒你们,他今天是邀请我去雁龙宫,从他的言谈之中,我能辨出雁赤霞是光明磊落的汉子。”

    “伯猫,雁赤霞是不是看上你了。”吴烟祖冷笑,“你也对他有意,所以才说他的好话,是不是。”吴烟祖吃醋了。他一直将唐伯猫当成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谁也不让。

    “吴烟祖,你这是什么话。”黎迪奥不悦道,“伯猫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雁赤霞就算看上他了,那有什么可奇怪的。”

    “黎迪奥,你闭嘴。”吴烟祖拍案而起,“我与伯猫说话,哪有你的份。再不识抬举,我与你恩断义绝。”

    “两位,两位。”唐伯猫分开吴烟祖、黎迪奥,“都坐下。雁赤霞邀请我去雁龙宫,非是想与我Gao基,而是有求于我。”

    “有求于你?”吴烟祖奇怪道,“求你作画?”

    “哼。”黎迪奥也坐了下来,不住冷笑,他对吴烟祖很有意见。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就此安心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唐伯猫之身而入雁龙宫,非是有求于雁赤霞。

    是宁彩尘,龙宫的女主宁彩尘遇到问题了。当年,雁赤霞为了得到宁彩尘,与大基老聂小钱撕比,因此废了一条手臂,可以杀了聂小钱,成功抱得美人归。宁彩尘是得到了,以雁赤霞豪迈的Xing格,自然不会约束他。然雁赤霞也有底线,宁彩尘不得走出雁龙宫,若是忤逆了这条,雁大胡子会废掉宁彩尘的一双手臂。

    宁彩尘人虽薄情,可也知雁赤霞的厉害。况且,宁彩尘在外面还有很多仇家,没了聂小钱、雁赤霞的保护,十个宁彩尘也不够仇人杀的。只要他待在雁龙宫,一生衣食无忧,享尽人间富贵,即便是糖国的女国主也没宁彩尘娇奢。

    雁龙宫虽大,可位于海底,宁彩尘久居龙宫,静极思动,偏偏又怕雁赤霞,久而久之,生出一桩怪病。也许是心病,也许是小病。雁大胡子广邀名医神医,无一人能治好宁彩尘,他的病情毫无起色,愈演愈重。雁赤霞也是聪明之人,如何不知宁彩尘的心思,他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与大胡子做赌注。赢了,他宁彩尘即会离开龙宫,输了……万事皆休,包括他的命也没了。

    宁彩尘也是狠人,铁了心要离开龙宫。雁赤霞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一日,宁彩尘忽地对大胡子说:“听说唐伯猫是个妙人,丹青与医术同样高明,你何不将他请来,兴许他能治好我的心病。”

    雁赤霞也是听过唐伯猫的大名的,他虽在海底建了一座龙宫,却也经常上岸走动,陆上有很多朋友。虽疑有它,大胡子还是发了一封请柬,飞剑传之,直接塞给伯猫。

    伯猫收了飞剑所化的剑丸,看了请柬,目光最后停在落笔处,雁龙宫之主,雁赤霞。

    别人这般无礼邀他,唐伯猫自不会赴宴,雁赤霞不同。他是糖国女国主的亲舅舅,没他的扶持,女国主焉能坐上皇位。

    想了很多,唐伯猫欣然赴宴。该来的避不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行至海边,雁赤霞亲自迎接伯猫,他抱拳道:“有劳有劳。”

    唐伯猫道:“久闻雁龙宫之主的盖世大名,缘锵一面。有幸与雁大胡子想见,伯猫怎敢说辛苦。”

    不卑不吭,哪怕见了皇舅,唐伯猫也是一般表情。

    雁赤霞也听过糖国女国主与伯猫之间的那点事,今个见了唐伯猫,才知传言不虚,“好个俊美的小哥哥,比之宁彩尘也不遑多让。宁彩尘多是病柔之美,伯猫却是十全十美。”

    “宫主邀我前来,只是为了赞叹我的美貌,哼,也是俗人。我唐伯猫的美名,在糖国、薯国、鸡翅国、可乐国都是排的上号的。不管是汉子还是姑娘,见了我都移不开脚步,一群肤浅之人,只能看到我的美貌,不知我的内涵。”唐伯猫不悦道。“本以为雁大胡子不同,原来也和常人无甚区别。”

    雁赤霞安安静静,听了唐伯猫故意讲出来的一番言辞,也不生气,一笑哂之。“伯猫何出此言。雁某发了飞剑,客客气气请你做客龙宫,礼数已到,我们应当摆酒言欢才是。”说完,大胡子也不管唐伯猫是否同意,抓了他的手,使了避水诀,径向龙宫遁去。

    有一个大水泡裹了雁赤霞与唐伯猫,气泡内有空气流动,伯猫不至窒息而亡。雁赤霞倒不用这么麻烦,他可在水里呼吸。皆因大胡子修炼了一门神通,水中浮屠。

    雁赤霞心情很好,边行边与唐伯猫介绍海中的奇景。“伯猫,请看这里。”

    唐伯猫顺着雁赤霞所指,望向一片珊瑚草,“啊,这里是?”伯猫看到珊瑚草中有一排尖锥,尖锥上捅了一个个人头。他们表情生动,维持死前的最后表情。

    “是宁彩尘啊,这些都是宁彩尘的杰作。”雁赤霞道。“他玩坏的人都是这个下场。今日请你来,也是因为宁彩尘对你感兴趣。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是糖国的大才子,脑袋很灵光,不会死在龙宫才是。你要是死了,糖国的女国主可不会放过我,说笑的。”雁赤霞尴尬道,因为唐伯猫根本没在听他讲什么。

    “喂喂,你在看哪里,小唐唐。”雁赤霞有些恼道,“来到了雁龙宫,你得听我的。咱好歹是龙宫之主。”

    “宁彩尘,你真的喜欢宁彩尘?”唐伯猫忽道。“别骗人了,雁赤霞,你在利用他。恐怕宁彩尘也不知道吧。”

    “你!”

    雁赤霞讶道,“哦,你是如何发现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难道通过这些人头杖,就能看出端倪来。我是不信的。”

    “信不信由你。”

    唐伯猫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啪,他打开逍遥扇,开始扇风。

    “唉,你们这些书生就是难缠。”雁赤霞道,“我不及你们。像是宁彩尘,他也是文化人,肚子里的墨水多,你们之间的话题应该会很多,不像我,和他说不到一块去。除了Gao基,我和他之间似乎没做过其它的事情。想想也挺惨的。”

    “那为什么不放了宁彩尘,对你对他都好。我也没必要来雁龙宫。”唐伯猫笑道。

    “小唐唐,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好歹也是雁龙宫的主人,说出去的话哪能像泼出去的水,说收就收。终宁彩尘一生,休想离开龙宫,除非我死。哪怕宁彩尘死了,他也要葬在雁龙宫。”雁赤霞冷冷道。

    “宫主多心了。我和宁彩尘并无交情,不会因为他和你交恶。雁大侠,你听过洛基赋吗。”

    “雁某对诗词不感兴趣,文化人的玩意,咱玩不来,想想脑袋都疼。小唐唐,你还是闭嘴吧。宁彩尘唤你来雁龙宫,你可知他的目的?”

    “我与他非亲非故非基友,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雁大侠,你们Gao基多年,还不知彼此吗。”

    “宁彩尘将心思埋得很深,雁某又是粗人,从未细究,所以不知。”雁赤霞哈哈笑道。看似不在意,却一脸杀气。适才,唐伯猫道出雁赤霞是在利用宁彩尘,大胡子因此动了杀心,可他也知道伯猫在糖国的地位,暂时还不能杀他。

    雁赤霞,又曰雁大胡子,曾经是大基老聂小钱的朋友,可大胡子相中了聂小钱的基友宁彩尘,与好友反目成仇,自废一条手臂,也因此杀了聂小钱。这是雁赤霞心里永远的痛,不愿被人提起。知道他和聂小钱是朋友的人都被大胡子杀了,真相和聂小钱一起被埋在海底。

    珊瑚草的人头杖之中,有一颗脑袋就是聂小钱的,只是蒙了面,镶金带银,谁又认得出来。任你生前光风霁月,死后也是白骨,更有甚者,尸骨不存。

    唐伯猫、雁赤霞都不是那种会怀旧的人,两人互相试探,虚与委蛇,反倒是棋逢对手,有些乐此不疲。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小唐唐,你真想让宁彩尘离开,也不是没得商量。”雁赤霞笑道。

    “宫主是想让我留下吧,代替宁彩尘。可惜,我好动,难在一个地方待的很久。宫主的美意与基情,伯猫不敢收下。”

    “哈哈哈,有趣,有趣。”雁赤霞道。

    “宫主,为何不杀了宁彩尘。”唐伯猫话锋一转,直指本心,发问道。看到珊瑚草中的人头杖,伯猫就已明白雁赤霞为何强留宁彩尘。

    “宁彩尘的祖上出了一位大人物。”雁赤霞道。

    “让我猜猜看是哪位大人物,宫主不要说话。”唐伯猫道。

    “伯猫已知,直接讲出就是。此地,阒寂无人,只有你我。”雁赤霞笑道。杀你也好丢尸。

    “宫主故意让我看到珊瑚草中的人头杖,你的心思不加隐藏,伯猫想不知都难。宁彩尘的祖上出了一位大神,是画界大神,他与当时的画圣是好朋友。两人之间的友情超越了基情,发展成了爱情,而后同投基老界,甚至破格得到基神的接待。”唐伯猫道。

    “哎呀,小唐唐,你也是有心人。”雁赤霞道。“宁家的那位大神又曰宁小王爷,他的那我画圣朋友号曰画中之鬼,人以画鬼呼之。画鬼与宁小王爷由画界改投基老界,表面上他们是为了Gao基……”

    “其实不然。”唐伯猫接过雁赤霞的话头。“画鬼,据传他的手非是人手,而是鬼手。”

    “小唐唐,你诗画都是一绝,听说过画鬼也不意外。你,还还听说过什么……”雁赤霞道。“不知府上可有画鬼传下来的大作。”

    “绝无。”唐伯猫道,“那些收集了画鬼之画的收藏家,无一善终,都做了冤鬼。谁敢收藏呢,画圣的画再好,可也要有命去拿。”

    “宁彩尘手中就有两幅画。”雁赤霞道。

    “这才是你将他留在龙宫的目的吧。”唐伯猫道。

    “有是有,可宁彩尘打不开。”雁赤霞道。

    “宫主这样说,即是表明你也打不开,所以你们有求于我,希望我能发现那两幅画的秘密。”唐伯猫道。

    “哈哈哈,小唐唐快人快语。”雁赤霞道。

    “恐怕要让雁大侠失望了。伯猫即使能打开画鬼传下来的画,也不会告诉你们其中的秘密。”唐伯猫道。

    “自然,小唐唐为了保命,不会讲出去。”雁赤霞笑道。

    “伯猫虽然好画,可更爱惜自己的命。雁大侠还是不要让我为难,画圣的鬼画,我无缘得见,不见最好。缘分不可强求,该见时自然就见了。”

    “来都来了,你还有选择吗。”雁赤霞道,他右手多了一杆尖锥,和珊瑚草里的没有多少区别。唐伯猫要是不知趣,大胡子乐得掰断他的脑袋,将它做成人头杖,安置在珊瑚草里。

    “雁大侠,你知道侠的真正意思吗。”唐伯猫道,他也不害怕。

    “我这个大侠比不得书中的真正大侠,欺世盗名而已。唐大才子,见了宁彩尘,说你该说的,做你该做的,还需雁某教你?”

    “不敢劳你。”唐伯猫道。“只是有句话想奉劝你,雁赤霞,小心有一天,你的脑袋也会落在那群人之中。”唐伯猫的逍遥扇指向珊瑚草那边,人头杖忽地幌动,一颗颗人头哭了起来,声音尖细。

    雁赤霞听了,只觉刺耳。他暗哼一声,五指箕张,拍了出去,刷刷刷刷刷,五道水柱旋扫而出,斩向珊瑚草中的人头杖。尖锥上的人头迸炸了好几颗之后,余下的人头才安静下来,不再吵闹。

    毁掉几杆人头杖,雁赤霞也不心疼,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人头杖加入,害怕人头少麽,这里可是雁龙宫,而且雁赤霞的敌人不比宁彩尘的少,被他杀掉的人都有幸成为众多人头杖中的一员。

    “伯猫好胆色。”雁赤霞捏碎了尖锥,笔直望向唐伯猫。“希望你的脑袋永远待在脖子上。”

    “那是自然。有高人为我算国命,我会长命百岁的。”唐伯猫以逍遥扇挡住脸庞,只显出两颗眼睛来,和雁赤霞针锋相对。

    雁赤霞非是大侠,可也不是真小人。唐伯猫不怕他。

    “走吧,雁龙宫就在眼前。”雁赤霞道。

    前面,金光万道,偌大的龙宫安静地矗立在海底,雁龙宫三字映入唐伯猫的眼帘。

    “我想以后我会经常来龙宫走动的。”唐伯猫道,他先雁赤霞之前讲出这话,倒让雁大胡子噎着了,不知如何对白。

    此行,就算唐伯猫见了宁彩尘手中的两幅画,也不见得能发现其中的秘密,以后,雁赤霞自然还会邀请伯猫来龙宫的。“宁彩尘会喜欢你的。”雁赤霞道。

    “不,他会讨厌我。”唐伯猫道,“因为我比他聪明,比他漂亮,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比他自由。仅是这点,足以让宁彩尘恨我妒我想杀我。”

    “你什么都说了,我还能讲什么。”

    雁赤霞也很无语。碰到太聪明的人,还是先杀了他算啦。

    大胡子做出请的动作,他早已散去气泡,两人可在雁龙宫中自由行动,和陆地上并无差别。因为雁龙宫并非建在真正的海底,障眼法而已,真正的龙宫在小世界之中。

    唐伯猫没有心情欣赏雁龙宫的美景,而雁赤霞狐疑不定,也不多作逗留,在前引路,带着伯猫前去寻找宁彩尘,宁小王爷的后人。

    “人太有名也是麻烦啊。”唐伯猫忽道。

    “何须感叹。”雁赤霞道。“唐伯猫,你真的不想留在龙宫,以你的本事与样貌,自可取代宁彩尘。”

    “君子不夺人所好喜,才子不抢人之基友。雁大侠,你放心就是,我不打宁彩尘的主意,他还是你的人,永远都是。”唐伯猫道。

第三百三十章 烟消云散

    雁赤霞成名之前只是一个小道士,既无靠山也无基色,在修道界与基老界混得很差,以至于吃饭都成了问题。他虽然是糖国的皇族,可是私生子,命运女神并未眷顾他。

    年轻时,雁赤霞并无大胡子,长相不甚出众。好在他有一杆大姬姬,终于搭上了修道界的聂小钱!

    聂小钱何许人也,黑山女妖的侍者。黑山女妖名字中有个妖字,她本人却是人,和妖并无半点关系,女妖是她的笔名。她以黑山为洞府,方圆七千里都在她的掌控下,在黑山生活的道人、妖怪、基老、腐女灯每月都要向女妖缴纳月供,否则他们会找到黑山女妖的驱逐,甚至连小命都会丢掉。

    与雁赤霞不同,聂小钱是个美基老,在他投靠黑山女妖之前就有很大的名气了。可一个人的名气大了,麻烦也会随之而来。聂小钱的仇家联手追杀他数月,双分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当聂小钱的仇人们追到黑山时,他们犹豫了,不敢上前。只因黑山女妖凶名在外,没有她的邀请或者拜帖,擅入黑山者皆杀。

    聂小钱与他的仇家都知道黑山女妖的规矩,“不管了,进入黑山是死,不入山马上就会死。拿命去博一次了。”聂小钱头也不回,拖着伤痕累累的基老躯壳,战战兢兢进入了黑山。

    “怎么办,我们还要追聂小钱吗!”

    “不必,这里是黑山女妖的地盘,我们妄入,老妖会生气的,当场杀了我们也说不定。”

    “有理,黑山中不知有多少大妖、基老、腐女,他们肯定很乐意抓了我们向女妖邀功。聂小钱他已经成了那群人的猎物。”

    “聂小钱能死在黑山女妖的手中,也是他的运气。至少不用遭受我等的折///磨。”

    “他落在我们手里,哼哼,想死都难啊,我等都是基老,不废了他的局部地区之花,岂不会被别人嗤笑。”

    聂小钱的仇家们待在黑山外,小声议论道。他们的声音很低,生怕被人听到。飕!飕!飕!黑山内忽地迸窜出三支长箭,戾风飙荡,箭头没入三个蒙面人的颅腔,又从颅后穿出,带起一蓬血雾以及脑浆。

    “啊,快退!”

    “不好,黑山女妖的手下们生气了。”

    “可恶,我们还没进去黑山呢,他们就开始动手?”

    “老妖的脾气大,赶紧走,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在此地,家里还有小鲜肉等着我开光呢。”

    刷刷刷,几十道人影骤然飙起,迅捷无伦,远离黑山。他们不愿和女妖发生冲突,她在修道界、腐女界通吃,人脉极广,惹了她,不死都难。

    再说聂小钱,他虽受重伤,可神智尚清醒。尤其是进入了黑山,他更加小心。“此地是女妖的领地,我既没受到她的邀请,也无礼物奉上,为何没人抓我,或者杀掉我?”聂小钱疑惑愈深。他只敢在黑山的外围走动,不敢再向前走了。

    “你是何人!”

    “小伙子,迅速亮出汝之大姬姬,让我等一观,如果我们不满意,黑山女妖大人也不会满意的。你的小命也就危险了。”

    “哈哈哈,姐姐说的好有道理。我们三人是黑山女妖大人的侍女,为她寻找俊美的小鲜肉,然后让他们Gao基,以供女妖大人陶冶心情,发现灵感,她的腐女气息才会更加浓郁。”

    从

    三个女人站在聂小钱身前,一脸倨傲,打量着擅入者。“你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吗!”中间的女人道,她耳朵尖尖,皮肤很白,是木精灵。旁边的两位皮肤较黑,可面容同样姣好,她们是黑精灵。三个精灵拜在黑山女妖门下,成了她的侍女,近墨者黑,近腐女者腐,她们也是腐女,不用怀疑。

    黑山女妖选择麻豆有两个标准,一个无视。先说“无视”,女妖无视小鲜肉麻豆的内在美,用她的原话来说,去尼玛的内在美,又不能吃饭。另外两个标准分别是脸蛋要好看,姬姬足够壮观。

    木精灵、黑精灵姐妹们,她们发现聂小钱的脸符合黑山女妖的审美观,所以才没用箭射他。而追赶聂小钱的仇人们,有几个不长眼的,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谁让他们蒙脸装比。要知在黑山,汉子最好什么都别穿,这样活命的机会更大。

    聂小钱冷汗涔涔,他也听过黑山女妖订下的规矩,可他毕竟是骄傲的基老,有尊严的。在三个精灵妹子面前让他展示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比杀了他还难。

    “可恶,你们想看我的大姬姬,万万不可能。”聂小钱大声道。“我生于书香门第,自幼知书达理,基神与我同在,比利与我同在,你们三个精灵,不知廉耻,居然想看我的姬姬。还有没有天理。黑山女妖,你给我出来!”聂小钱直呼女妖的大名。

    三个精灵面色哗变,“闭嘴,你快闭嘴!女妖姐姐真的来了,你就死定了,我们也救不了你。”木精灵急道,“瞎叫唤什么,黑山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有的人并不买女妖姐姐的账,他们住在黑山,是为了避世,而非投靠姐姐。他们要是发现了你,你可真的完了。”

    “和他那么多废话作甚,前天不是来了一个半人马汉子吗,他在进入黑山之前,抓了一小鲜肉,好像是叫宁彩尘来着。”

    “是是,就是宁彩尘。半人马汉子貌似很喜欢宁彩尘,和他形影不离。可我怎么听说宁彩尘是在上面,而半人马在下面。”

    “纳尼!有没有那么夸张。宁彩尘是个攻,半人马是受?”木精灵妹妹吃惊道。

    “女妖姐姐也向半人马索取宁彩尘,可那人马汉子不许。姐姐大人好说歹说,他依旧不交出宁公子,还说什么山无陵天地合,与君Gao基到天荒。女妖姐姐也被他们的基情感动啦。”

    “不不,我看多半是她的灵感来了,姐姐大人最近在创作一本长篇小说,主要是讲兽族与人类中的小鲜肉跨越物种,同证基老大道的。说不定半人马汉子与宁彩尘给了姐姐创作灵感,他们会出现在她的书中也不足为奇。”

    “黑山女妖姐姐的上本书《诗人忘了爱然后与水神相恋的三十三天》大卖,很多人都想知道诗人和水神结婚了没有,可姐姐很高明,在书的末尾故意留了悬念。”

    “切,你们俩太傻了吧。是车夫啊!那个戴着斗笠不见真容的车夫才是绿毛诗人的最爱,水神不算什么,充其量是小三。”

    “不不,我还是支持水神与车夫这对CP。”

    “草,老娘最讨厌车夫了。装什么神秘。”

    三精灵姐妹因为CP的问题吵了起来。聂小钱自然而然地被晾在了一边。“那个,我可以说句公道话吗。”聂小钱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黑山女妖大人的《诗人忘了爱然后与水神相恋的三十三天》,我也看过。比起小说的内容,我更喜欢书中的插画,请问,你们谁知道插画师是谁。”

    “诶诶?你想知道插画师是谁,而不关心我们的女妖姐姐?”木精灵不悦道。

    “插画师什么的,她是画界新出道的无名画师,没多大名声。还不是姐姐大人帮了她一把,才让她走红的。如今她在画界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她的笔名就是马车夫!”

    “超讨厌的说。明明是姑娘,却给自己起了马车夫这个笔名,真不知她脑回路是怎样的。哼,女妖姐姐大人还和马车夫签订了协议,她以后的小说都由马车夫配插画。”

    “姐姐大人喜欢提携新人,人尽皆知。马车夫走大运了。人家也想学插花啦,可我画出来的东西不太好形容,姐姐大人说比较抽象,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

    “鬼知道。”

    三个精灵吵吵闹闹,也不给聂小钱开口的机会。“原来是马车夫小姐。”聂小钱小声道,“真希望死之前能见一面马车夫。”

    “所以说啊,赶快拿出你的大姬姬,这样我们就能判断要不要杀你。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见到马车夫,我保证,她会和你见面的。”木精灵道。

    “不过啊,马车夫和半人马汉子之间的感情很好。据说他们是情侣。”

    “宁彩尘呢,他算什么!”聂小钱吃惊道。

    “新来的人马汉子,他既喜欢姑娘,也喜欢汉子。宁彩尘与马车夫小姐都是他的恋人。”

    “宁彩尘……”聂小钱重复这三个字。“他也在黑山。有趣。”

    “三傻叉精灵,让开让开,女妖大人说了,带他去见她。”两只半人羊走了过来,她们长着山羊的身躯,姑娘的半个身体。

    两只半人羊容貌相近,她们是姐妹。左边的是姐姐,她长着黑山的头发,白色的羊角。右边的是妹妹,她拥有白色的头发,黑色的羊角。可她们眼睛的颜色却是一样的,鲜红色。

    听到三傻叉几个字,木精灵与黑精灵们不乐意了,一副想要与半人羊撕比的样子。

    “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半人羊姐姐道,她一抬手,呼,一条黑色的缎带甩了出去,捆了聂小钱的双手。“给我们离开,女妖大人还在等你。”半人羊姐姐不悦道。

    “宁彩尘与马车夫也在,半人马王也来了。”

    半人羊妹妹道。

    “哦,两位姑娘,快到我去黑山女妖大人那里。我要见一见传说中的马车夫。”聂小钱道。

    就这样,半人羊姐没拖着聂小钱向黑山女妖的住处前进。其间,半人羊妹妹道:“小哥,你是基老吧。”

    “不错,我是基老,纯正的基老。”聂小钱当即表态道,生怕半人羊姐妹不知道他的取向,最好说明,否则姑娘误会了就不好了。基老和兽耳娘不会产生感情的。

    “半人马王来了。”

    也不知是笑了一声。

    笑声甫落,陡听“哒哒哒”的蹄声响了起来,震得地面隆隆作响,聂小钱伤体未愈,再一听蹄声,只觉胸膺窒堵,哇的一声,吐了一百多斤鲜血,这才好受些。刚一抬头,聂小钱就看到了半人马王,作客黑山的半人马中的王者。

    半人马王皮肤呈褐色,光头,脸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像是扭曲的蜈蚣。半人马王身后拖着一人,那人显然跟不上半人马王的速度,是被拖行的,他仰面朝上,后背着地,可衣服早被刮损了,背部也是血肉模糊,几可见骨。宁彩尘,半人马王在地上拖行的小鲜肉正是宁彩尘。

    宁彩尘哼也不哼,表情不变。不将伤势放在眼里,好像半人马王拖着的人不是他似的。聂小钱爱莫能助,他有心帮助宁彩尘,可自己仍是病体。得罪了半人马王,他与宁彩尘都没好下场。“奇怪,精灵姐妹说半人马王深爱着宁彩尘,为何故意伤害他。”聂小钱不明所以,却也没傻到开口询问。别人之间的基情,关他何事,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半人马王突兀地停了下来,哗哗哗,他扯动手中的锁链,将宁彩尘从地上拽了起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前面。

    宁彩尘这次是面部着地,他那张俊美不凡的脸跌落在尘埃之中,血水混着泥土,涂花了他的脸。半人羊姐妹与聂小钱这才能正视宁彩尘背上的伤势。“半人马王大人,您这是为何?”半人羊姐姐问道。

    “我饲养的小伙子,想怎么玩关你何事。离我远些,别以为你长了四条腿,我就不不会杀你。”半人马王轻蔑道。他不拿自己当外人。

    半人羊姐妹怒视半人马王,也不敢动手。对方是客人,黑山女妖的客人,半人羊姐妹再怎么受女妖的宠信,也不敢拿自身开玩笑。

    聂小钱开口了,他看不惯半人马王的傲慢。“欺负弱者让你感到开心吗,你就这点出息?”

    半人马王倏地挥扫手中的锁链,带起地上趴着的宁彩尘,呼的一下,扫向聂小钱。“不知死活的人类,我让你开口讲话了?”半人马王怒道。

    聂小钱别无它法,只能接下飞扫而来的宁彩尘、锁链。

    砰!

    宁彩尘撞到张开双臂的聂小钱怀里,如遭巨石轰击,聂小钱气血迸腾,向后退出几十丈,他的两脚陷入地下,犁出两道划痕。不仅是鞋子,就连脚底板都擦破了。

    半人马王眉毛拧起,很不满意聂小钱刚才的表现,“撒手!”他手腕缠了几圈锁链,要将宁彩尘拉回。可聂小钱双臂揽住宁彩尘,说什么也不放手。“铜钱之刃。”聂小钱忽地喝道。

    刷,刷,刷,刷。十几枚铜钱飞旋而出,铜光迸舞,倏然间,铜钱化为短剑,当当当!劈向锁链,火光迸起,捆住宁彩尘的锁链断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剑蜂器螂

    聂小钱的武器是铜钱,可他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发挥铜钱的全部力量。那些个铜钱变成的短剑瞄准半人马王,齐齐射出。

    半人马王丢掉手中的半截锁链,双掌握为拳头,倏地两拳同时向前捣出,其时,热浪迸舞,数百个拳头飞了出去。当当当,与飞射而来的短剑碰撞,并将它们击飞,不能伤害到半人马王。

    “你这是第三次挑衅我。”半人马王不掩杀气,他的马尾来回扫动,“人类,在你死之前,可还有心愿未了。”

    聂小钱苦笑,他把怀中的宁彩尘放了下来。自己受了伤,还抱着小鲜肉,再与强悍的人马汉子撕比,那不是找死是什么。“心愿未了?我的心愿太多了,你愿意听?”聂小钱试着拖延时间,他希望半人羊姐妹去找黑山女妖来帮他。可聂小钱一转头,愕然发现半人羊姐妹毫无动静,她们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她们不愿得罪半人马王。”聂小钱忖道。只能靠自己了,“没受伤,我尚且不是这头人马汉子的对手,如今拖着伤体,怎能撕比得过他。”聂小钱思考对策,可毫无头绪。

    半人马王太强了,聂小钱的计策对他无效。

    腾!

    一道矫健的身影自东方投来,“唔哈哈哈,我是马车夫,神秘的马车夫。正缺少一个半人马为我拉车。想不到黑山就有半人马,还有半人羊。半人羊虽好,终究不是马,兀那强人,还不跪下,成为我的马。”

    被宽檐帽子挡住脸的马车夫叫嚣道,嗯,是女的,帽子下传出去的是女声。“马车夫是女的。”聂小钱奇怪道,“传闻中他是爷们,是汉子,为何就变成女的了。”一时间难以接受。要是汉子就好了,聂小钱心道,还有机会与之gao基。

    “拿开你的帽子,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半人马王道,“我不杀无名之人。”

    “有本事自己来看。”忽地,马车夫按在左眼上的手拿开了,“look我的眼睛啊!”马车夫大声道。

    “哦。”半人马王漫不经心道,“看你的眼睛又如何,你难不成能用眼睛杀我?”也未多想,半人马王还真看了。

    “瞳术,真飞鸟!”马车夫道。他的左眼倏地变红了,扑扑扑,一只红色的鸟飞了出去,电掣一般,那鸟撞到半人马王的脑袋里去了。嗡!半人马王的脑袋遽地幌荡,像是盛满水的气球,随时都能破裂。与此同时,半人马王的脑袋中有一道声音响起,“完全听命于我,吾名鹿鹿修·压路基,喜欢以智商辗轧敌人,半人马王,跪下吧,你只能仰望吾。”

    马车夫相当狂妄,因为他有傲慢的资本。鹿鹿修·压路基,实际上是神圣布高基塔马德帝国的第11皇子,因为野心太大,其父将他和他弟弟丢到了帝国占领的一个小国之中,他们扮演的角色和人质无异。

    鹿鹿修不甘心啊,他仰天嚎叫,他目光如电,他发誓道:“gao基,吾要gao基,吾要比父皇以及皇兄皇弟们更厉害,他们相中的汉子,吾都会抢走,待吾厌倦他们的基友之后,无情杀掉,视他们为牲畜,吾是他们的王啊!”就这样,鹿鹿修·压路基开始了在小国的生活,凭借他的美貌、手段与基情,鹿鹿修和一个俊美的绿发鲜肉成了同伙,那绿发鲜肉帮助鹿鹿修开启了瞳术,其曰“真飞鸟”。发动瞳术时,鹿鹿修的左眼会冲出一只红色的鸟,敌人一旦中招,他将无条件服从鹿鹿修。

    可好景不长,鹿鹿修·压路基的强势崛起引起他的皇兄们的忌惮,几位强势的皇子联手,掳走了鹿鹿修最心爱的基友朱有雀,朱有雀,小国的皇族,可国家都被神圣布高基塔马德帝国占领了,他的皇族身份就是他最大的麻烦。然而朱有雀天赋异禀,并有超级大姬姬,成功引起鹿鹿修·压路基的注意,两位落魄的皇子一拍即合,赫然是那烈火遇到了干燥的柴禾,他们的基情熊熊燃烧,绿发鲜肉都介入不得,感觉自己做了小三。

    那日,鹿鹿修·压路基和朱有雀在山坡上讨论哲学,神圣布高基塔马德帝国的皇子、皇女们降临了,他们以铁血手段擒走朱有雀,并且带走了鹿鹿修相依为命的奥豆豆。鹿鹿修感觉天都塌了,心好塞。然后他远遁他乡,做了马车夫,与绿毛鲜肉游山玩水。可有一天绿毛鲜肉也不见了,瓜大的鸟都飞了,鹿鹿修无可奈何。心灰意冷之下,他发挥自己画画的天赋,引起大腐女黑山女妖的注意,两人一见如故,相约在黑山。其实,鹿鹿修·压路基是穿梭时空而来的,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黑山女妖不在乎,他只在意鹿鹿修有健康而又迷人的大姬姬。

    半人马王中了鹿鹿修·压路基的瞳术,精神像是分裂了似的,有两股意识在碰撞,一股是鹿鹿修降下的王之哲学,另外一股就是半人马王自己的意识。

    “臣服于我,我将带你称王称霸。与比利聊人生。”

    “滑稽!马车夫,你想控制我,哼,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半人马中的王者,身上有霸气。且让我用霸王之气震慑一下你。”

    砰砰砰!砰砰砰!两股意识在半人马王的灵台附近撞碰,地动山摇,日摇月幌,半人马王的识海沸腾了。“痛啊!”半人马王吼道,他的脑浆像是被蒸熟了似的,那张俊俏的马脸也拧巴了,“滚出去,滚出我的头。”半人马王左手扣住自己的脑袋,右手捏拳,duang,duang,duang!他一次次的拿拳头撞击自个的头颅,五官渗血,一脸血水,很是吓人。

    “半人马王,想不到你还能反抗我,有意思。你越强,我越喜欢。今天不收你做我的马,我就不配做享誉基老界、画界的马车夫。”鹿鹿修·压路基觑准时机,刷,向前驰去,他右臂扫出,诡异的是他的手臂像是面条,能拉很长,而且很劲道。啪的一声,鹿鹿修的手掌印在半人马王左边的奶大肌上,嗤嗤嗤,鹿鹿修·压路基的基气通过他的掌心窜入半人马的身体中,摧枯拉朽,如同江河决堤,冲击大坝。

    除了瞳术“真飞鸟”之外,鹿鹿修·压路基还修炼了其它的武技、神通,其中有一门神通曰“基不择鸟”。

    基不择鸟这门神通相当可怕,施术者与被施术者都冒着同样的风险,是拿自己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做赌注啊。然而,鹿鹿修·压路基吃定了半人马王,他现在比半人马王更强势,可轻松捏拿他。所以马车夫才发动了“基不择鸟”神通。

    嗡的一声,半人马王的基油油田迸沸了,基气浩荡八千里,迸出体外。

    基油油田是基老产生基油的关键所在,可以说和生命之海同等重要,半人马王不能同时坚守灵台、油田,他愈发烦躁,头疼似裂。

    哗!哗!哗!鹿鹿修·压路基闯入半人马王体内的基气凝成数千道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线,金线织绕,形成黄金色的毯子,顷刻间覆盖了半人马王的基油油田。

    “啊!”半人马王像是疯了一般,咆哮不歇,可他的基油油田被鹿鹿修封印了,更让半人马王崩溃的是,他之大姬姬也被金色的细线缠住了,似乎成了木乃伊,被裹得结结实实。

    这才是真正的“基不择鸟”啊,中了神通的人,不但基油油田被封印,汉子的大雀也受制于人呐。

    半人马王几乎是崩溃的,心里拔凉拔凉的,“马车夫怎会怎么强,难道我真要做的代脚工具?”念头方起,半人马王就把它驱散了,“不要,本王绝不做别人的马,除非我愿意,否则谁敢骑在我背上。”

    “啊,宁公子。”聂小钱愕然发现宁彩尘后背上的伤好了,像是自己愈合了。更让聂小钱吃惊的还在后头,他只见宁彩尘手里多了一个小鼎,鼎中装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丝毫不起眼的泥土。

    他想做什么。聂小钱不由想到。

    磅!宁彩尘一掌击在小鼎之上,鼎中的泥土迸散而出,可颜色变了,不再是单调的褐色,五颜六色,像是彩色的鳞粉。如梦如幻,彩色的土壤陡地向半人马王罩去。

    “小子,你敢!”鹿鹿修·压路基大声喝道,他俊俏的脸都快气歪了,他马上就能得到半人马王,半路杀出一个宁彩尘,抢在马车夫之前,收取胜利的果实。鹿鹿修怎能不怒。

    可鹿鹿修慢了半步,彩色的土壤覆盖了半人马王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半人马王嘶声痛嚎,那些彩色的土壤落到他身上,像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更让半人马王惊惧的是他的身体失去了知觉,不管是手、马蹄、马尾等,均不受他的控制。几息之后,半人马王的表情也凝固了,再不能发声。

    “吓。”

    鹿鹿修·压路基向后退去,躲开洒落的彩色土壤。因为马车夫看到半人马王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彩兵马俑,一点生息也无,死的不能再死。

    嘶!

    不管是鹿鹿修还是半人羊姐妹,亦或聂小钱,他们悚然而立,像是看到鬼了似的盯着宁彩尘以及他手中的小鼎。

    彩色的土壤出自那只小鼎。

    彩土虽好,可能容纳它们的鼎更好。

    过了片刻,还是宁彩尘先开口的,他道:“半人马王已死,我自由了,谁想成为我的第二个主人,请随意,我无所谓。”

    不管是暗中观察的人还是在场的几人,无人应声。宁彩尘刚杀了他自己的主人,谁也不傻,半人马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历历在目。

    宁彩尘被半人马王一路拖行,未有任何表示,直到鹿鹿修·压路基与聂小钱出手了,他才痛下杀手,一击即中,杀了半人马王。他的隐忍与狠辣让在场的基老们觉得心有余悸。

    鹿鹿修·压路基围着彩色的兵马俑转了几圈,这才道:“宁公子,你杀了本王的马,如何赔我?”

    宁彩尘托着那只小鼎,鼎中的土壤又恢复了先前的颜色,毫不起眼,而且仍然盛满鼎,不见减少。杀半人马王时,明明用了大量的彩色土壤,可鼎中的土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哪怕是强如马车夫,他也忌惮宁彩尘的鼎。

    “拿我的身体赔你,如何。”宁彩尘道。他收起小鼎,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鹿鹿修·压路基。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们还是做朋友吧。”鹿鹿修道。“朋友,我这里有一瓶奶,你要喝吗,只要喝了它,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鹿鹿修抛出手中的瓶子,丢给宁彩尘。

    宁彩尘伸手接了下来,他瞥了一眼瓶子,只见瓶子上写了三鹿……

    哎呦,握草。宁彩尘当时就怒了,可他并未吱声。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欠了鹿鹿修什么,都是对方一厢情愿,自我感觉良好。被宠坏了的皇子,怎知别人的痛苦呢。宁彩尘正要喝瓶中的奶,聂小钱将瓶子夺了过去,“宁公子,我也想和你做朋友,真心的。”聂小钱道。

    “真心,假意,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宁彩尘淡漠道。他不知道的是,这世间真的有人一心一意待他,以后失去了,他将追悔莫及。

    “我也许活不到明天,再喝了瓶子里的奶,那又何妨,我又不怕脑袋变大。”聂小钱笑道,一饮而尽。

    “马车夫,我们不相欠了。”聂小钱随后道。

    “哼。”鹿鹿修·压路基不屑道,“多此一举,看在你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的份上,本王这次放过你,可没下次了。”傲娇,马车夫很傲娇。

    聂小钱也不在意,“宁公子,何不一起去拜访女妖大人,黑山之主。”

    “不,她已经来了。”宁彩尘道,他手指扬起,指向北方。那里,黑山女妖微微笑着,向他们望来。

    “她就是黑山女妖!”聂小钱忖道,饶是他见识过大风大浪,真的遇到了黑山女妖,也心旌摇动,因为对方掌握着他的生死,自己人头点地与否,不过女妖一句话。

    半人羊姐妹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她们连拉带拖,将变成彩色兵马俑的半人马王带向黑山女妖那边。“姐姐大人,他死了。”

    “您也看到了,和我们无关,是宁彩尘做的。”

    半人羊姐妹直接道,为自己辩解。

    黑山女妖笑而不语。打量了几眼彩色的兵马俑,倏地,她右手掀起,旋即向前拍去,黑风迸涌,拂扫向宁彩尘。

    女妖所看中者,宁彩尘之鼎。

    “哦。”

    宁彩尘不躲避,应了一声。“想要,拿去。”

    没有任何迟疑,宁彩尘抛出小鼎,投给黑山女妖。本来吹向宁彩尘的黑风忽地停了下来,它们簇拥着小鼎,原来返回,当鼎落到女妖手中时,黑风也消散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悔之不及

    黑山女妖来了。

    聂小钱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山女主的真容,传闻中,女妖是(消声)艳的(消声)货。

    “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聂小钱心道。

    半人羊姐妹围着黑山女妖,喋喋不休。她们向女妖述说半人马王如何狂妄如何对她不敬。反正他已经是死人了,再多的脏水泼到他身上也没任何影响。

    黑山女妖端详着手中的小鼎,鼎中的泥土沉甸甸的,女妖估计小鼎的重量超过七吨,“宁彩尘轻松拿着七吨重的小鼎,他不简单。半人马王死在他手里不冤。”

    宁彩尘见招拆招,黑山女妖尚未索取,他主动献出小鼎,化解了一场危机。

    鼎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生命。宁彩尘如何不知,他斤斤计较,不为长生,不为基友,只求今生不死。宁家的祖上出了一个大人物,他是荣耀的开启,也是祸患之初。宁小王爷,宁彩尘的祖上,他为宁家带来的可不只是数不清的荣誉,更多的则是祸患。一个人在厉害,也不能照拂自个的后人无数代,也就过了三代,宁家就开始落魄。大家族走向衰亡,比普通人家更可怕,他们曾经家大业大,仇人更多。他们一旦现出败象,敌人将会蜂拥而上,如如蛆附骨,不但吃掉他们的鲜美外壳,还要瓜分他们的骄傲与自尊。

    宁小王爷要是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是不是该收敛些,为后裔积福,还是说他提前预支了身后几代甚至十几代、几十代的福气,成就他今世的辉煌。

    宁家毕竟是大家族,丰厚的底蕴再被搜刮,仍会残存一些。传到宁彩尘的爷爷宁八爷那一辈,他们家穷的揭不开锅,再加上宁八爷会做人会低头,仇家再不理会他们,毕竟落水狗只会走向终结,他们对其不再感兴趣。宁八爷死后,他的独子宁七哥继承了父亲的窝囊,毫无建树,从未想过恢复祖上的风采,那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像个梦,就连想一想都是罪过,刻骨铭心的痛。宁七哥碌碌无为,是个不折不扣的基老,可他毕竟是宁小王爷的后人,不愿小王爷的血脉在自己这一代断了。所以,宁七哥中年时,有一段时间远离基友,他成家了,夫人出自一落魄的书香世家,他们也没多少要求,再加上宁七哥常年gao基,出落的愈发漂亮,比妞还像妞,所以那个三十多岁的闺秀心想,也许搞姬也不错,就同意和宁七哥结为夫妇。他们拜了天地,再拜父母,由于宁七哥父亲死了,他算是入赘到夫人家。可夫人一家并不嫌弃宁七哥。

    又过了几年,宁七哥与夫人诞下一双儿女,男的即是宁彩尘,女的是宁梨花。

    宁彩尘继承了父母的美貌,比他妹妹宁梨花更漂亮,更得家人的喜爱。宁梨花暗中生妒,从小就学会了做个腹黑的心机表,处处设计她欧尼酱宁彩尘。

    然而,宁彩尘心计更甚,宁梨花那点心思哪够看的。妹妹每次算计宁彩尘,最后受伤的都是她。经历了五百三十六次,宁梨花终于想通了,她于是离家出走,拜在一位大腐女门下,接受师傅的言传与腐女方面的深奥知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年后,宁梨花的思想与灵魂还有身体都腐了,她比师傅更像是腐女,走到哪里都散发着“姐就是腐,任何汉子在我面前都是基老。就连我爹也是意(消声)的对象,就问你们怕不怕。”那时,宁梨花还不知她爹早就是基老了。

    正///太时期的宁彩尘还不是基老,也未接受过系统化的教育,不知基友为何物,更不知比利大神是何人。因为貌美,无数姑娘聚在宁彩尘四周,姑娘们的年龄覆盖范围之广,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从萝莉到大妈到奶奶辈的姑娘,都是宁彩尘的粉丝。宁彩尘也从那时养成了傲慢的习惯,看谁都觉得是丑比,哪有他漂亮。当然,宁彩尘还是很尊敬他的父母的,尤其是父亲宁七哥,私下里,宁彩尘也拿自己和父亲做过比较,不管是美貌还是汉子的大姬姬,宁彩尘在宁七哥面前只能俯首称臣,要是一直待在宁七哥身边,宁彩尘将会毫无建树。外人只知宁七哥窝囊,胆小怕事,宁彩尘不那样认为。他知道父亲在隐忍,不但骗了世人、家人,就连他自己都骗,一个欺骗自己的人还不够狠吗,非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太了解自己了,因为了解,所以选择欺骗。

    宁梨花在大腐女的教诲下,学业有成。回到家中,自然是趾高气扬,不将哥哥宁彩尘放在眼里。可看到很多姑娘围观宁彩尘,宁梨**理不平衡,甚至扭曲了,虽然她本来就很扭曲。“不好,再这样下去,我哥哥会过上大姬姬来不及休息的生活,我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是了,只能把哥哥变成基老了,这样他就会对姑娘死心,谁还能勾///引走他。”宁梨**有所悟,故而排下大计,要引导宁彩尘成为基老,入驻基老界,与比利大神畅聊王之哲学。腐女与基老有隔阂,可在宁梨花看来,切,都不是事。“还有什么我宁梨花办不到的,笑话!”成了大腐女后,宁梨花的自信更是成倍增长。

    宁七哥毕竟是基老,隐藏的再好,也躲不过他女儿锋利的视线。没过几天,宁梨花就知道父亲的真面目。她反而大喜,“妙哇,我想让哥哥成为基老,一转身,哎呀,我爹早就是基老了。踏破铁蹄无觅处,蓦然回首,基老就是我家中。”心情大好,于是宁梨花试着和亲爹聊聊宇宙哲学。宁七哥是聪明人,怎能不知女儿的心意,他也不再装傻,全盘托出,告知女儿他的过去。宁梨花不胜唏嘘,叹道:“父亲,可苦了你。身负基老的荣耀,却和我娘成亲了,女儿知道你的心不在娘亲身上,何不休了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世界那么大,基老何其多,为何要为难自己呢。”

    “女儿,你竟然理解我!”宁七哥喜道,“爹也想过离开你娘,可她多病,人又贤惠,我不能舍弃她。”

    “父亲,你对母亲太好了。她能拥有你,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宁梨花道。

    “不要这样说,我总觉得是自己拖累她了,我一个汉子,家徒四壁,还要入赘夫人家,靠他们接济,我这张脸也算丢尽了。”宁七哥小声道。

    “父亲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要是汉子都gao基,世人不再用偏见的眼光对待他们,我相信父亲会生活的更好。也不必受制于母亲,此生再难离开她,除非母亲……”宁梨花不再说下去,要是讲出来那就是大不敬。心里有那种想法,万万不能讲出。再者,宁梨花并不讨厌母亲,还很喜欢她。宁梨花的母亲对她的一双儿女一视同仁,并不区别对待。

    “梨花,收起你刚才的念头。”宁七哥怒道。“你母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没有她,哪有你们。你哥还有你,都是我们爱的延续。”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宁梨花顺着她父亲,并不反驳,心中老大不以为然。“迂腐啊,父亲,你对母亲存在真情吗,是虚掩以对,还是麻痹自己,或者两者皆有。”宁梨花也不道出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盯着宁七哥,像是在审视陌生人。

    宁七哥被女儿看得有些发毛,表情变得不自然,他挥挥手,让宁梨花离去。“父亲,既然累了,好好休息,梨花不陪你了。我要去看看我那愚蠢的哥哥。他还是那么单纯,呵呵。”

    呼!宁梨花像是一阵风似的离去。宁七哥眉头拧起,也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候,他的夫人走了出来。宁梨花、宁彩尘的母亲冰雪聪明,如何不知自己的夫君是基老,可她不将心思表现出来。隐隐的,宁七哥也猜测夫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两人相敬如宾,这样的情况还会继续下去,除非他们想家破人亡。聪明人和聪明人待在一起,有时候是一种煎熬,因为要扮傻。

    “夫君,为何梨花匆匆离去。”

    “怕是想她哥哥宁彩尘了。梨花还有彩尘都是你我的孩子,我希望他们好好的。”宁七哥道,他这话是实打实的,绝无虚言。有了儿子与女儿,宁七哥本可潇洒离去,至此逍遥基老界,做他想做的事情,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的束缚多了,他放不下的人多了。

    人可以自由,可以跳到牢笼中,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一入藩篱,再难挣出。宁七哥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相反,他太重情了,这点和他的祖上宁小王爷一点也不像,小王爷一生飘摇,居无定所,没有任何人能困住他的心,世界对小王爷来说,还是太小了。终其一生,宁小王爷都在追逐虚无缥缈的至理,虽然他也将不出来那是什么,他取得的成就,在别人看来,也许很辉煌,可小王爷不以为意,因为对他来说,眼前的成就太渺小,太微不足道。

    宁夫人与宁七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无非是家里长短,儿女今后的生活。宁七哥不讨厌这种感觉,有时,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基老,想要与眼前的女人成为真正的夫妻,而非……

    自从有了宁彩尘、宁梨花,宁七哥在再没和夫人有过夫妻之实,两人更像是对方精神上的寄托。若是分开,彼此都再难活下去。

    “七哥还心思原本不在我这里,这些年苦了他,都是我的错,我真是自私的女人。”宁夫人暗道。

    哪怕知道,即使憎恨自己,宁夫人也不愿和宁七哥分开,此生都不能分开。

    夫妻是比翼鸟,还是连理枝呢,大难来临,是各自飞走,亦或同赴生死呢。宁七哥还有宁夫人,他们早有料定,何须道出呢。

    再说宁梨花,她心有所想,一路急匆匆的,直奔宁彩尘的房间。“我的时间不多了,师傅只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回到师门。”宁梨花的师傅门规很严,但凡拂逆她意图的,都没换好下场,她不介意清理门户,还是亲自动手的那种。更可怕的是,那位大腐女不但清掉自己的叛徒,还灭掉她们的家人,一个不留。从不留情。宁梨花正是熟悉师傅,也见识过她的狠辣,才心有所忌。按理说,宁梨花在腐女界的成就超越了自己的师傅,可梨花面对师傅时,仍然战战兢兢,像是小女孩之于严师,不敢抬头。

    “出来,哥哥,你给我滚出来,”宁梨花冲着宁彩尘的房间大呼小叫,她知道哥哥就在房间。为了躲避那些女人,赶也赶不走的女人。“可恶,我哥哪里好了,为啥姑娘们见了他就想着吃掉他。”

    叫了一阵子,宁梨花发现房间静悄悄的,宁彩尘根本没打算出来,她气不打一处来,急吼吼道:“反了,反了,宁彩尘这小子反了!敢无视我,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一顿。”

    砰!宁梨花一掌拍在门上,登时,两扇门炸开了,木屑迸舞,屋内光线很暗,宁梨花刚一踏入,还有些不适宜,她眯起眼睛,打量房间里的人,“啊!”宁梨花尖叫道。

    人,死人,她在宁彩尘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死人,那人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他脑袋上多了一柄剑,从颅顶穿进,自下巴穿出。血水沿着剑尖向下滴落。

    而宁彩尘就站在死人的身后,他冷漠地望向自己的亲妹妹,像是在看陌生人,眼里既没有亲情,也无厌恶之情。

    宁梨花被宁彩尘盯得不自然,她吃吃道:“哥,你,你怎么杀人了!”宁梨花想知道实情,可她一掌把门打坏了,又怕别人看到。

    刷!宁梨花遁入房间内,她右手一抓,将宁彩尘的床摄来,砰的一声,堵住了门口。“哥,还真看不出来,你有两下子。”宁梨花略微崇拜道,这不是她认识的宁彩尘,不是她熟悉的哥哥,陌生的有些让她害怕,可宁梨花仍选择待在哥哥身边。

    “你说我是什么人呢。”宁彩尘道。房内的光线很暗,宁梨花看不清兄长的表情。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你是我哥哥,这样就够了。”宁梨花道。

    “是吗。”宁彩尘的声音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就像平常那样。

    “哥,他是谁,”宁梨花指着死人问道。

    “该死的人。”宁彩尘简洁回答道。

    “——”

    宁梨花很无语。

    那不是废话吗,他都死了,还能是活人不成。不死心,宁梨花又道:“你为什么杀他。”

    “不,我没杀他。是他走进我的房间,而我不小心将剑刺进了他的颅腔中。”宁彩尘道,像是在说一件渺小的事,和他无关,他更像是受害者,很无辜。

    “至少,不要让他们知道。”宁梨花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父亲、母亲。

    “他们不会知道的。”宁彩尘道。

    “可我知道了。”宁梨花道。

    “那又如何。”宁彩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