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情侠传全文阅读 第9分节

天下第一(28)

    柳燕这一晚没睡好,被中闷热,张少英不时踢被子,还爱动。甚至睡着了还能伸手过来摸她几下,而且摸得很准,于是柳燕平生第一次起晚了。

    柳燕虽然醒了却没有起来,因为张少英不仅倚在她身上,一只手搂着她,还有一只脚在她身上。虽然没有睡好,柳燕却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欣慰。可她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跟张少英说,那个曾经进入了她心里的男人,所以他在等张少英醒来。张少英带着满怀幽香,似是一个美梦。喃喃笑道:“真香。”说时,手自然又不安分了。

    这一晚,柳燕红晕来去已经很多次了。她也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夫君会是这样的轻薄之人。但是她也知道,张少英乃人中龙凤,必不能为世俗所左右。柳燕拉开张少英的手,唤了一声。张少英悠然醒来,然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躺在这样的香炕上,甚麽都是香的,张少英觉得自己都是香的了。看了看身旁的可人儿,发丝散漫香枕,肌肤胜雪,晕红未退,含羞如放,当真是美若天仙。张少英唰时一热,忍不住凑了过去。柳燕没有躲,说道:“少英,我有事与你说。”见柳燕神色端正,张少英侧依托头,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柳燕理了理秀发,说道:“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便是怕你误会。我现在告诉你了,盼你知我心意才是。”张少英道:“你这样待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一定是你在我之前喜欢过的男子吧?”柳燕一惊,说道:“你都知道了?”张少英道:“玄天派的指挥师兄好几个都是为了你们来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你也一定看不上。”柳燕不解道:“你知道是谁?”张少英点头道:“姓花对不对,天绝派的掌门人花易玄。”柳燕不解道:“你怎麽知道的?”张少英道:“我开始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看你的眼神跟别的男子都不一样,而且你似乎也不敢去看他。”柳燕轻叹一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张少英道:“你一定也很喜欢他吧?这样的谦谦君子才配做你的夫君。”柳燕道:“如果没你的出现,我一定会嫁给他,可我现在也不后悔。”张少英心头一喜,问道:“为甚麽?”柳燕道:“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你觉得很般配麽?”张少英道:“这难道不好麽?”柳燕道:“我若嫁过去,他一定会待我以礼,知以我心,携游名山大川,遍尝人间佳肴,胜过神仙眷侣。”张少英道:“这不正好麽?”柳燕见张少英隐有醋意,笑道:“你跟他不同,这样的日子虽然快乐,却是永远也不能实现的。”张少英道:“你是说天绝派?”柳燕点头道:“自从他父亲死后,天绝派的担子便压在了他的肩上。他再疼惜我,也不能全心全意的陪着我,而你却不一样。”

    张少英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刚刚是对我说的。携游名山大川,遍尝人间佳肴,那可是人生快事啊。”张少英忽然沮丧道:“就怕我没那么多钱。”柳燕道:“你还不知道你的面子有多大麽?玄天派的十一万两黄金都是冲着你的面子才送的,你现在可是个暴发户啊。”张少英道:“他们送这麽多钱,就是为了讨好我?”柳燕道:“至少不跟你为敌。”张少英叹道:“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真像做梦一样。”柳燕笑道:“现在该醒了吧?”张少英笑道:“最好永远不要醒,我宁愿死在这梦里。”柳燕道:“你很快便会醒的,因为以后找咱们麻烦的人一定会很多。”张少英道:“送我钱的人也会来?”柳燕摇头道:“武道七宗深谋远虑,跟江湖上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只会对你好,至少在你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不会动你的。”张少英道:“再过十年我便也会潜能耗尽,我们回一趟密地是势在必行了,可是回去了又能怎样呢?”柳燕道:“你竟然有这样的机缘,必定有这样的因果,你也不必急在一时,还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张少英道:“甚麽?”柳燕道:“于芳喜欢你。”张少英一楞,回想起来,来到玄天派之后,于芳便对自己甚是亲热,现在想来果然如此。叹道:“我一直拿她们当妹妹看的,我劝劝她。”柳燕道:“你竟然决定让他们去逍遥城,最好甚麽都别说,这样对你她都好。这种事情越解释,便越说不清。”张少英稍稍一思量,说道:“那我一会儿去找他们谈谈。”柳燕道:“瘦马他们那麽重视你,你且多说些好话,然后抽空去看看他们。”张少英道:“逍遥城方圆百里无人敢接近,从没人知道逍遥城的真实面目,把他们送到逍遥城我还真是有些担心。”柳燕道:“你也瞧见了,逍遥城虽然行事疯癫,却光明磊落,义薄云天。三十年来逍遥城弃恶从善,绝不是装出来的。”张少英道:“我也是听柳大哥讲才知道这些。”想起张少英对柳天波,逍遥城都是哥哥长,姐姐短的,柳燕笑道:“他们都是五十多岁的前辈了,你哥哥姐姐的叫着,就不害臊麽?”张少英道:“叫习惯就好了,年轻难道不还麽?”柳燕道:“年轻自然是好,我们该起来了。”张少英看了看窗外,又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不想起来,这被窝里又香又暖,真是舒服极了。”柳燕嗔道:“你呀,就寝都不老实,老踢被子。”想起了张少英那只不老实的手,柳燕又是一阵晕红。

    张少英尴尬道:“这可改不了,习惯了。”柳燕小声道:“我又没让你改。”柳燕起身穿衣,接着服侍张少英穿衣,这才开门。柳泗,柳纤早在门外等候。几年来柳燕起炕从不会迟的,今日却迟了。想起孤男寡女同卧,自不意自知了。柳燕瞧着二女羞笑的神情,嗔道:“进来吧。”说时,柳燕又现红晕了。伺候张柳二人洗刷,二女便侍候二人束发。张少英侧身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越来越觉的束发之后好看多了。柳泗二女侍候毕,取出早点,便开始打扫房间。二女不约而同的向炕上走去,却是芳心颤抖。不过片刻,二女一脸失望的出来,手中拿着一块落红帕,看张少英的神色都有些诧异。张少英自然不知落红帕之用,还以为是洗脸用的长巾,便没去理会,只顾大口吃着糕点。柳燕虽然娇羞无限,却仍向二女摇了摇头。

    出门见了白,孟,云三女。张少英去见了明成吉,然后见了瘦马一众。出奇的竟然没有人反对,都说愿意听张少英的话。听张少英说会去看他们,瘦马一众更是高兴。见没人不愿意,张少英不解道:“你们就真的愿意去?”果果道:“愿意的,明哥哥他们说到了逍遥城会给我们造一所大房子,然后请我吃最好的鸡腿,读最好的书,学最好的剑法,找最漂亮的媳妇儿。”张少英道:“他们要是骗你们的怎麽办?”青舒道:“他不敢骗我们。”张少英不解道:“为甚麽。”果果抢道:“因为他发了毒誓,他若是骗我们,他的儿子生的孙子就没屁眼儿。”张少英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天山四燕见瘦马他们不说儿子却说孙子,不仅对这一帮人另眼相看了。

    辞别瘦马他们,张少英下山去见逍遥,天山四燕也都带了谢礼去见双尊。一进逍遥堂,张少英不禁吓了一跳。但见逍遥横卧榻上,上身靠在一女怀内,那女正端着温酒相喂,他的一双腿伸在另一女怀内。这二女不是别人,正是双尊。灵女坐在逍遥身前,手中端着一碟子辣花生,不时扔一粒逍遥嘴里,旁下还有一仆仆人端着水果糕点侍候。这样的享受,当真是羡煞了旁人。

    张少英还未行礼,逍遥便问道:“你都安排好了。”张少英道:“逍遥城大恩,小弟感激不尽。”逍遥饮了杯酒,抿抿嘴,拉过左子手的亲了一口,这才站起身来。说道:“人生乐事,便是妻妾成群,金钱成堆,这些我都有了。怎样?你只有一个妻子,嫌不嫌少?我再给你找三个。”他这三个自然是指天山四燕了。张少英吓了一跳,道:“小弟此生足矣。”逍遥道:“我看你一定不足,以后会有很多美女来找你,你一定不同意。然后她们就会想尽办法靠近你,比如给你下春药,然后跟你睡觉。这在我们南方就叫做生米煮成熟饭,管你是七叔六妹也奈何不得,你以为如何?”张少英倒是一惊,忙道:“还请逍遥大哥赐教。”逍遥恨恨道:“我看你最好是一股脑的全收了,把她们肚子全搞大咯。教她们瘪着肚子来,挺着肚子回去,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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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29)

    张少英一阵尴尬,天山四燕听着这般淫秽下流的段子,当真是羞涩难以,均低下头去。张少英道:“小弟有妻如此,此心足矣,还请赐教。”逍遥道:“男女之间是最难说清楚的了,这种事情我是无法赐教的。诶,四位美女还带了谢礼来,能否让我们先瞧瞧。”

    逍遥一句话说完,身子便猛向后飘去,原来是双尊用披帛将他拉了回去。左子手皱眉道:“人家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你怎能出言如此下流。”逍遥躺在横榻上,翘腿念道:“男人不下流,如何似风流。”灵女嗔了逍遥一眼,那清秀高雅的神情当真酥得他心头一麻,便伸手向灵女脸上摸去。灵女没有躲,却伸出了手,戳中了他的玉堂穴。逍遥道:“我若是心情不好,一会打输了可别怪我。”灵女笑道:“输了还是你吃亏。”

    天山四燕见过双尊,呈上谢礼。一坛菩提花酒,一坛窖藏了十八年的老烧锅,白羽彤亲手做的一盒各式糕点,云馨绣的两条鸳鸯锦帕。双尊收了,客套几句,四燕便退了出来。柳燕不禁担忧道:“把瘦马他们送去逍遥城,他们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子?”张少英道:“一定会。”柳燕道:“那你放心吗?”张少英道:“这样不好吗?”柳燕道:“我就怕你也这样子。”张少英笑道:“我不会,因为有你在。”听着张少英亲密的情话儿,柳燕心中甚喜。天山四燕自小由楚云挑选,亲自教授,同吃同穿,四女亲密无间,胜过亲姊妹,柳燕在她们面前从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白羽彤羡慕道:“阿姐,恭喜你。”柳燕道:“谢谢。”孟医仙道:“你莫不是也想嫁人了吧?”白羽彤大羞,嗔道:“三妹,你休取笑我,我看是咱们都想了。”四女大羞,相互调笑起来。张少英善解人意的落在后面,尚有四五丈远。但见四女身形阿娜,衣衫艳丽,便是背影都是如此动人。张少英陡然间不禁想起了柳燕赤裸的身子,恍然间又大骂自己下流。

    四女见张少英如此善解人意,对张少英都颇有好感。四女中倒是白羽彤活波些,叹道:“阿姐,你的决定好生令人敬服。”云馨道:“为了玄天派,我们甚麽都可以付出。”孟依仙道:“还好姐夫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否则岂不误了咱们一生。”柳燕道:“如果他不是好人,纵是他有此机遇,奶奶也绝不会让我们以身相就。”白羽彤叹道:“咱们自小得奶奶疼惜,为了玄天派,做甚麽都是应该的。”白羽彤突然很狡黠的看着柳燕,说道:“阿姐,你现在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吧?”柳燕大羞,道:“你怎能问这些,我看你是真想嫁人了。外面这麽多青年才俊,我去找陈盟主,让他再摆个擂台为你招亲好了。”白羽彤大羞,道:“休取笑我。”说时,双手向柳燕腰间伸去。说道:“让我瞧瞧有何不同。”柳燕不依道:“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民女麽?”两女闹做一团,甚是开心。张少英随后见了,便想起了小香,大头他们。扪心自问:妍妍的仇是报了,可大头他们的仇又该如何。我真的要去杀皇帝才算报仇吗?跟慕秋白就真的没有关系吗?想到此,张少英只能是深深的叹息,这样的仇恨纠缠不清,张少英也难以辨别。

    两女折腾了一阵,孟依仙打断了她们。说道:“阿姐,二姐,你们别闹了,我们有话说。”白羽彤果然停了下来,一时颇为安静。柳燕道:“你们说的是师兄他们?”白羽彤叹息一声,道:“除了小白。。。不,是韩师兄沉稳一些,谢师兄高傲,林师兄要强,不好。”孟依仙白了她一眼,道:“人家看上的是你,你当然说人家好了。”白羽彤大羞,嗔道:“本来就是嘛。”孟依仙道:“玄天派阴阳分练,奶奶一直不让我们涵养阳气,便是为了日后阴阳合璧。可是再瞧瞧谢师兄,林师兄的确是有些过了,哎。”柳燕道:“你们也别太委屈自己。咱们虽然至此不出阁,为的便是玄天派武学发扬光大。可你们也瞧见了,除了韩师兄闯出了名声,二师伯,三师伯都不管谢师兄,林师兄了。咱们亲如姊妹,我也不能看着你们为了报恩而毁了一辈子。”孟依仙道:“阿姐有何高见?”柳燕道:“玄天内功远没我们想的那麽简单,不久的将来,整个武林都会因为阴阳宝典而改变。”三女皆是一惊,道:“你说的明白些。”柳燕道:“你们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后你们会慢慢知道的,你们别怪我。”白羽彤不解道:“阿姐的意思是?”柳燕道:“你们不要因为我而乱了心绪,还是要为自己多想些。奶奶待我们犹如至亲,这也是她想看到的。”孟依仙道:“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踏实多了。”柳燕向白羽彤道:“二妹,今后玄天派必定是韩师兄执掌门户,你可要多帮他些,我迟早得离开玄天派。”三女自然知道柳燕的心思,想起终于要到了姊妹分离的时候了,一时都闷闷不乐。

    巳时,玄天派周山皆人,人声鼎沸,甚是汹涌。像这样的最后决战,赌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了。仙宗虽然失踪了近三十年,却比冥宗更广为人知。冥宗虽然神秘,这次见识了慕秋白的高深武功,诸众自然对冥宗也有了新的认识。药宗则是更加广为人知的宗派,提起药宗,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都畏惧三分。提起药宗,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两句话“蜀山方圆三百里,尽为所禁。”这样的情势自然是三方鼎力,不分上下,于是三方的赌注自然也不相上下。这第一战是仙宗对冥宗,下得赌注越大的自然拼命往前挤,挤不进去的便往周边的山顶上挤。好在有了玄天三峰的抵挡,后面的山峰都比较凸立,否则他们真的是要急得跳脚了。

    慕秋白与逍遥同时到了,好在有武林盟巡视弟子开道,否则四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上得台来。诸众一见两组虽都是郎才女貌,但慕秋白一组明显沉稳些,逍遥则较轻浮。许多押了仙宗的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心中暗想:“格老子的,你仙宗若是输了,老子一天咒你一千遍。”或有祈祷,或有咒骂,或有欣喜,自然是各怀心思。

    逍遥一上台,以深后内功朗声说道:“诸众退开二十丈,否则伤及无辜可不好。”一时许多人不满,心想你便是使气刃也不过七八丈,却要天下群雄退开二十丈,也太瞧不起人。虽是如此想,但诸多人还是退到了十丈开外。一声锣响,周边皆静。逍遥看了看慕秋白道:“这一场天下武道会必将名垂千古,青史长留。”慕秋白道:“他们会记住三个人。”逍遥笑道:“这位陈盟主一定是第一个。”慕秋白道:“这第二第三却得过了今日才知道。”逍遥道:“何以见得?”慕秋白道:“我们这场比武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逍遥道:“看来你要用绝招了?”说时,逍遥看了看慕秋白手中的剑。那是一柄他从没见过的剑,淡蓝色的剑鞘,星纹托,星纹柄,华丽而雅致。慕秋白问道:“你没见过吧?”逍遥道:“现在就见过了。”慕秋白道:“这柄剑的名字叫龙泉。”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凡是爱剑的人,自然都懂剑,懂剑的人自然就知道刃宗。几百年来,武林早已忘记了刃宗的人,却记住了刃宗的兵器,还有那绝世无双的惊天神技飞天乘龙斩。龙渊是战国铸剑鼻祖欧治子和干将合铸,而龙泉却是刃宗先祖集合刀剑两家精华所铸。刃宗先祖本意是造一柄可以与龙渊匹敌的诚信之剑,半路却突然发觉龙渊一直是传说,他根本没有真正的见过龙渊剑,所以只能凭着想象才成就了这龙泉之剑。唐朝时为避讳唐高祖李渊之名,龙渊改名龙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柄龙泉却不是龙渊。刃宗自从黄巢之乱,神兵利器失散落尽。除了水寒剑,火焰刀,这些曾经名动江湖的利刃都已经少为人见了。

    逍遥道:“原来这就是龙泉,却不知龙渊,龙泉究竟谁更锋利。”慕秋白道:“以前不知道,今天可以。”逍遥道:“你的绝招一定要用剑吗?”慕秋白道:“只有用剑,才能看到它的华丽。”逍遥道:“原本我以为今天不会用剑。”慕秋白道:“没练过剑法,自然不会用剑。”逍遥道:“还好我今天带了。”慕秋白道:“我知道。”人群中小雪,小花各捧着两个长锦盒上台来,逍遥灵女各取了一把剑。两柄剑古朴,古纹,古老,显不是近代之物。逍遥道:“我这柄剑叫龙渊,内子这柄剑叫湛卢。”此言一出,又是语惊四座。凭着仙宗,冥宗的声望,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话。然而逍遥却没有说完,续道:“可惜的是,剑还是原来的剑,却是重铸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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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30)

    慕秋白道:“一千五百年的传承,再锋利的神兵都会腐朽。”逍遥道:“以后就不会了,这些神兵将在这里名垂千古。”说时,慕,舞二人缓缓拔剑,龙渊,湛卢也缓缓出鞘。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龙渊,湛卢两柄传承千年之剑。一柄为铁剑之组,号称诚信之剑。一柄为同师所铸,号称仁道之剑。千百年来这些神兵早已失去了原来意义,它们只是变成了一柄杀人的利器。由它们所造成的杀戮是龙泉,惊鸿的百倍,甚至千倍之多。神兵出鞘,方圆二十丈内剑气森然。许多人感觉到了剑气的寒冷,不自主的向后退去。前面往后退,后面往前挤,顿时一片骚乱。

    豁然间飓风陡起,慕秋白,舞依上下而起,连出五剑。狂风起,尘飞扬,纵然在十丈之外,许多人都感觉到了强大的劲风。五重劲流漩涡交错,整个擂台轰然间崩塌,四散翻飞,地面都为之颤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个人的体内竟然能爆发出这样超越于人的力量。巨大的气流漩涡从空急剧而下,龙渊,湛卢各出三剑,六道剑气裹住自身,形成一个尖刺。蹦的一声巨响,一连串的连续撞击,震撼着每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他是神,飓风停,尘雾散,天地都为之凝结。逍遥灵女被六道剑气流旋绕,剑气相互之间看似空挡,却滴水不漏。地面随着连续的撞击,砸出一个宽达五六丈,深愈半尺的圆形深坑。连续的撞击让坑底各处极是平整,未来得及飞出去的木块便平整的凹入土中。坑内凹凸有形,每一次撞击便是一道,一共十道。豁然间,陈坦秋惊呼:“五分飞天乘龙斩?”群雄变色,轰然大噪,失传了一百二十多年的刃宗绝世剑法,曾经长居盛唐百斩风云录排名第一近两百年。这样突然横空出世,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也只有飞天乘龙斩这样的绝世剑法才有这样威力无双的力量。这一刻许多知道飞天乘龙斩的人突然知道慕秋白为甚麽要用剑,除了用剑才能显示它的华丽霸道。还有剑的牵引胜过气刃的牵引,这样的飞天乘龙斩威力便增加一分,高手相争原本就是不容一丝的懈怠。飞天乘龙斩的可怕不在于它的剑法,而是它的力量,足以开山碎石的力量。从没有人能在飞天乘龙斩一击之下幸存,偏偏逍遥灵女靠背而立,没有倒下,这一刻他们应该被击成粉碎,但他们都安然无恙。坑底唯有他们脚下这一小块之地仍傲然凸立,六道剑气缠绕,便如春蚕裹茧。诸众啧啧称奇,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不可能!:

    除了刃宗血脉亲族能使出七分飞天乘龙斩,旁人练到绝顶,也只能练到五分。虽然慕,舞二人使出的是五分飞天乘龙斩,但是两道五分飞天乘龙斩重叠,却足以傲视天下。这样无与伦比的力量,逍遥灵女竟然毫发无损。慕秋白盯着逍遥灵女,一时思绪万千,舞依更是美目惊异,难以置信。一旁的葛笑盯着逍遥灵女叹道:“这是仙宗的三分阴阳气。”群雄一时唏嘘一片,这门功夫他们从没听过。仙宗历来是武学世家立派,提起仙宗最厉害的武学,逢人想到的便是传说中的先天罡气。慕秋白缓缓道:“三百年来,飞天乘龙斩终于尝有一败。”逍遥缓缓收功,这一刻群雄突然又明白了为甚麽逍遥要用剑。没有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兵,抵挡飞天乘龙斩的力道便会增加一分,面对这样强大的攻势,无论是气刃的运用,还是消耗都已捉襟见肘了。

    龙渊,湛卢锵声入鞘,逍遥道:“我虽胜,飞天乘龙斩却还是天下第一。首先我二人是要感谢那位张小弟夫妇,还有这位陈盟主。”慕秋白道:“你一定要说出来?”逍遥笑道:“在下虽自命风流,事非君子,对于这样的欺世盗名之利却是不吐不快。”逍遥去牵灵女的手,灵女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逍遥走到陈坦秋身前,说道:“若不是陈盟主高见,以两人合击之,我定无胜望。”陈坦秋道:“不错,倘若你两人单方较量,你必输。”逍遥道:“可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们赢了。”陈坦秋道:“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挡不住七个二流高手合击,天下第一只是一个名号。在这高手满天飞的年代里,组阵无疑是最好的方法,你逍遥城无疑走在了前面。”逍遥笑道:“多谢。”说罢,走到云道全身旁,两人同时行礼,逍遥问道:“不知鄙宗的五色烟云斩可有赐教?”药宗的五色烟云斩百斩风云录排名第二,只是号称天下第一的飞天乘龙斩都败了,五色烟云斩又能耐如何。云道全道:“曾经的五色烟云斩之五色,不过是绚丽之粉。如今的五色烟云斩,却是五色奇毒。我虽然不能击败你,却能教你一生都不能起床。”逍遥笑道:“竟有一生不能起床之用,自有立刻起床之道。”葛笑道:“这一战不用比了,药宗认输。鄙宗的三分阴阳,唯我独尊果然名动天下。能够在两重飞天乘龙斩下毫发无损,三百年来二贤居之。”这一刻,逍遥城都为之动容,纵声欢呼,顷刻间漫山遍野,这一刻仙宗将永垂不朽。

    陈坦秋走下深坑,朗声说道:“千古之景,今为所安。诸众之利,青史长留。泱泱中国武道,藏龙卧虎之地。我辈自为武道搏新而立,凝则强,散则浑。仙宗一挥而就,成这天下第一之名,携玉玲珑之力。我辈自当奋发图强,叹服敬仰。”说罢,陈坦秋转身面向逍遥灵女深深一揖。连陈坦秋都行如此大礼,余人自然跟着行礼,而仙宗也该受这样的大礼。这一刻,三分阴阳气将扬名天下。这其中有叹服,有嫉妒,有咒骂,从以有之。

    王永宗驱马在前,二十武林盟巡视弟子在前,十个黥面高手随中持物,两百禁军重甲步军在后,缓缓走出玄天派城门。一道横匾披红带彩,一托盘托着的锦盒更引人瞩目。人群渐渐分开,走到陈坦秋面前。禁军缓缓将方圆十丈封锁,陈坦秋开幔亮匾。顿时金光闪耀,天下第一五个金字便足以显示它的沉重。锦盒开,诸众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玉玲珑。陈坦秋道:“这两样现在归你了。”逍遥缓缓招了手,莫峰,花千树上前接过金匾。金匾真的很重,铜身金字。两人一入手,当真是心血沸腾,逍遥果然没有辜负众望。

    见没人来取玉玲珑,陈坦秋道:“这玉玲珑你不要?”逍遥笑道:“这东西虽好,却不敢贪图帝王之尊。”陈坦秋道:“如此不是可惜?天下唯你仙宗能运用玉玲珑。”逍遥道:“贱民之心,岂敢贪图乾坤。我看此物献给朝廷,当是最为合适。”这一刻许多人恍然大悟,本来几万人为了天下第一这个名号奋战大半个月,已是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玉玲珑一旦入了大内,那真是再难见天日,便是知道了玉玲珑运用之法又有何用。唰时之间,群雄激愤,一片骚乱。陈坦秋取出玉玲珑,细细瞧了一番。这当然是真的玉玲珑,而且底面还有字。这字当然是新刻上去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显示了他的古老。两个黥面高手抬来一张方桌,陈坦秋将玉玲珑反面向天。

    请来了少林方丈汾阳善昭禅师,道:“还请禅师一看,以正视听。”汾阳善昭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秘密,一番审视,言道:“此等乾坤之印,老衲眼拙,实难瞧出真伪。以印所见,其玉之丽,当为绝物。”陈坦秋摇了摇手,示意群雄静下来。当下自近至远,慢慢静了下来。陈坦秋朗声道:“此等至尊之物,才有其神奇之处。玉玲珑若为毫无内力之人持之,当无所异,亦如常事。一旦为内力之人有之,

    一旦触及内力,便顷刻将人吸干。我知道诸位还有许多人不信,可有人敢来一试?”言毕,一人纵身跃出,没有人识得他,想来自然也不是个有名的人。那人约莫四十岁年纪,甚是纤瘦,当前抱拳,说道:“在下不才,倒想一试。”陈坦秋道:“这可是性命攸关之事,你且想好了。”那人道:“盟主尊前,不敢妄言。”当下陈坦秋将玉玲珑递了过去,那人接过细细审视,突然凌空跃起,将玉玲珑抛向人群。两道黑影闪出,一人射向那人,一人射向玉玲珑。唰时之间,那人口喷鲜血跌下地来。黥面高手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玲珑,突然也生出了一丝好奇。一股内力运到手掌,陡然间玉玲珑光芒四溢,黥面人只觉得玉玲珑有一股强大的吸力。陡然间内力狂泻,唰时便觉得全身酸软,想喊都喊不出声来,瘫软在地。一时群雄尽皆愕然,唏嘘不已。这些琼面高手的厉害,群雄自然是领略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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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31)

    陈坦秋走过,拾起玉玲珑。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玉玲珑为九五之尊,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仙宗能深明大义,当是识时务为俊杰。我等忠君爱国,也算是为朝廷尽了一份力。老夫虽然也甚为不舍,却也难当大军之利呀。”一些有识之士,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一些半有识之士,此刻也才突然明白,至于那些不明白的就只有不明白了。这一次的武道会若非朝廷从中维持,岂能如此顺利。早知朝廷不安好心,此刻终于明白了朝廷的意图,也终于明白了陈坦秋为甚麽要两人一组对阵。自然有人开始怨陈坦秋太过亲近朝廷,然而一些有识之士却知道其中的秘密。陈坦秋一向少跟朝廷有来往,自当盟主之后,只进过两次宫,一次见宋太祖,一次见太宗皇帝。此次他突然如此亲近朝廷,自是朝廷大力准备,他也无法阻挡,只好身居其中,一稳大局。否则朝廷若真动了血洗群雄之心,那才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便在此时,三十二个大内侍卫缓步入场。瞧这些人都已是中年,众侍卫步子沉稳,手握腰刀,都是高手。诸众面无表情,昂首挺胸,甚是威武,这一切自然是朝廷安排好的。左边一人年过花甲,虽然白发苍苍,却甚是健朗,乃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另一人则是真宗皇帝的贴身护卫王应昌,不到三十,武功不差,人自然也忠心,圣旨自然也是他拿着的。皇宫大内的几千侍卫中能够持兵器随皇帝驾前的只有六个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江湖上对于朝廷的大内侍卫的装束颇为熟悉,当年南偷偷天王夜入大内,偷盗太宗皇帝御用宝剑,并留下大名。太宗大怒,派出三百大内侍卫,追缉京师周边五路。这些年来不时有想出名的人夜入大内,便经常遭到朝廷追缉,大内侍卫出宫已不是新鲜事了。看到王应昌手中竟然捧着一道圣旨,群雄虽然知道朝廷早有准备,却没想道有此一着。有了圣旨到,自然要跪拜。许多人便开始心里咒骂,却都看向陈坦秋。

    高,王二人向陈坦秋一揖,说道:“陈盟主,久违了。”陈坦秋笑道:“还请宣读圣旨吧。”两人一点头,王应昌高举圣旨,朗声道:“圣旨到,诸众接旨。”这一声同样是深厚的内力,这些日子以来总会有人为了显示武功都会这样喊两嗓子,诸众早已见怪不怪了。陡然间天下群雄但听四周兵甲锵锵有声,数万众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势浩大,震慑人心。这许多禁军就站在人群中肃拜而立,人人亦是纵声高呼,肃穆庄严。一众大内侍卫当先跪了下去,陈坦秋,逍遥灵女,慕秋白舞依先后跪了下去。陈坦秋都跪了,一众武林盟岂能不跪,又怎敢有人不跪,见圣旨敢有不跪者,那便是跟朝廷作对,是要诛九族的。天下群雄相续跪了下去,便是自吐蕃诸部,大理来的也都跪了下去。王应昌摊开圣旨,念道:“制曰:仙宗体谅国体,献至九五,朕心甚慰。兹赦免仙宗,逍遥城谋逆之罪,一律悬赏撤销。望卿等自此皈依国体,不甚逾越。再有犯之,朕定当尽剿。兹天下壮士齐聚泽地一教武艺,朕心壮哉。望诸壮士体恤国民,倡国泰民安之心,朕心可知可慰,故兹诏示。景德元年三月十五日。”

    这里许多人都没有接过圣旨自然也不知道礼仪,除了武林盟便是知道了也当装作不知,心里更是咒骂不停。这道圣旨即是给逍遥城,仙宗的,也是给天下群雄的,这道圣旨自然落到了陈坦秋手中。便在此时,号声大作,鼓声大起。诸众跟官兵住的久了自然知道这样的号角鼓声就意味着进攻,不由纷纷变色,甚是惶恐。却没有听到官兵的喊杀声,轰轰声中传来的是官兵整齐的踏步声。后面的人自然看的真切,军前先锋在前开道,连声吆喝。诸人虽有不满却哪里敢有怨言,这里到处都是官兵,群雄对朝廷都隐隐有了一份畏惧之心。当前一五十多岁的戎装劲汉领着数位将军驱白马前行,随后便是大宋的国旗,接着是王字的大旆,较国旗为小,却是诸旗之中的第二大旗。身后便是亲军护卫,接着是四列步军,手持长枪,钩镰枪,弓弩,长刀。军队向后延绵看不到边,人数自是不少,铁甲锵锵,明光闪耀。一些陕西路的黑白两道自然知道这是西面行营都部署王超将军,统帅西北禁军十万之众,远不是王永宗这样的临时都部署所能比拟的。见他带这麽官多兵来,诸众均忐忑不安。

    军队径直走到场中,两名官兵取来铁箱。王彦昌亲自将玉玲珑放入锦盒,装入铁箱,由四名大内侍卫进入马车中看守,余下侍卫守在四周。官兵牵来二十八匹军马,一旁侍立。王,高二人当下向陈坦秋告辞,翻身上马,走到军前,向王超一揖,几人本就不熟,各司其职。客套几句,王超一声令下,但见传令兵来回穿梭,军令一道道传下去,甚是快捷。这样一来,便似诸军在天下群雄身前演戏一般。王超这次带来三千步军,两千骑军,当下后队变前队,中路大开,王超当先驱马疾奔。小半个时辰,诸军绝尘而去,只留下群雄望军心叹。

    陈坦秋朗声道:“大伙都瞧见了,圣上神威,咱们都是山野草民,自然是知法不犯,见钱不开了。”唰时间,群雄轰然大笑,响传数里。陈坦秋续道:“盛会已尽,今日歇息一晚,明日诸部也后队变前队散去吧。有人叫道:“盟主,这样的盛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啊?”陈坦秋笑道:“所谓千古盛举,只此一遭,别无分店。今后若再有能人当以效防,那就是武林之福了。”群雄不禁黯然,诸众都知道,若非朝廷派大军维持,若真是这几万人聚在一起,一定混乱不堪,甚至不好便造成一番混战。

    诸事尘埃落定,陈坦秋叫了张少英二人前去,陈坦秋几位统领在后跟随。陈坦秋笑道:“朝廷将玉玲珑一接走,你二人便轻松了吧?”柳燕早已将张少英当做自己丈夫,是以并不答话。张少英愣了楞,忙道:“这一点倒是没想到。”陈坦秋笑道:“这高明之人下棋自然是高明之棋,很多时候运筹帷幄远比打打杀杀更可怕。”张少英道:“前辈正是这样的人吧?”陈坦秋笑道:“不敢称全,堪为四五,倒是有此一羡。”这话张少英自然听不懂,心中暗咐以后得多读些书了。柳燕知道张少英不善于这样的对答,只得应道:“盟主统领有方,一呼百应,岂为四五所能成。”陈坦秋笑道:“夫运筹帷幄之中后一句是甚麽?”柳燕道:“决胜于千里之外。”陈坦秋笑道:“所以,岂能为之?”柳燕道:“此言非是王者所为。”陈坦秋道:“你会知道的。”便在此时,一个弟子赶来,禀道:“启禀盟主,少林方丈参见。”陈坦秋道:“你且转告禅师,此事当有分晓,勿急便知。”弟子领命而去。陈坦秋向张少英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子时听轩相会,切勿失约哟!”说罢,大笑而去。

    张少英甚是不解,见柳燕神色肃穆。张少英不解道:“阿燕,你怎麽了?”柳燕道:“我突然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张少英道:“甚麽大事?”柳燕道:“我也不确定,晚上会知道的。”见柳燕不说,张少英也只好作罢,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柳燕见张少英似有不悦,柔声道:“你怪我不告诉你麽?”张少英道:“就是有些好奇,盟主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着。”柳燕道:“不是盟主料到了这一着,这本就是朝廷逼迫陈盟主早就计划好了的。”张少英惊道:“朝廷逼迫陈盟主?”柳燕点头道:“朝廷本意是宣示玉玲珑,好让天下以为朝廷真的得到了传国玉玺。之所以派这麽多禁军,竟是陈盟主要求,也是朝廷力有所求。”张少英道:“不懂。”柳燕道:“朝廷本意是震慑天下英雄,甚至要聚兵会剿,却没想到来了这麽多人,朝廷就不得不另谋打算。这次西门涉入江湖,我想一定有所阴谋。”张少英点头道:“盟主让我们去赴约,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事?”柳燕笑道:“他们能这样对你,只是因为你。刚刚盟主连少林方丈都没见,晚上一定有很多掌事前来,这件事咱们万不可泄露。”说时,一个白衣女子赶来,俯身向二人各道个万福,说道:“我家上尊请二位前去赴宴。”

    宴会便立在逍遥堂外,逍遥灵女夺得了天下第一名号,不仅为仙宗露脸,也为逍遥城露了脸,自然该好好庆祝一番。无论是桌椅,还是碗筷,一切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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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32)

    张少英一来便看到了瘦马他们,明成吉道:“如今完璧归赵了。”张少英深揖谢过。张少英一行放了两张八仙桌,摆上了热锅酒菜,香气弥漫,让人大有食欲。逍遥城一众挤在一起,吆喝声起,把酒言欢,甚是融洽。

    想起朝廷竟然将玉玲珑取了去,瘦马他们也该可以留下了吧,一时张少英也甚是开心。桌上放的都是状元红,女儿红,较清酒有所不同,便是嗅上一嗅已有醉意。一众开怀畅饮,逍遥单独主席,坐拥双尊,灵女之间甚是开心。他也值得高兴,当然这都是拜灵女所赐。逍遥城虽然有此心意,却实没把握,能够一招击败慕秋白,却是众人意想不到的,对逍遥的认识自然也都多了分敬重。毕竟由城主冷月痕选的继承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逍遥不时向三女瞧来瞧去甚是得意,神情时而猥琐,时而淫笑。灵女皱眉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忌我麽?”逍遥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就纵容我一回吧。”灵女轻叹一声,道:“我看你高兴的不是天下第一,而是我们三个能陪你睡觉。”逍遥神色一凝,道:“天下第一不过是一介虚名,能有三美相陪,难道不是人生乐事?”灵女向双尊说道:“你们可别纵容他,他动不动便酒后乱性。”逍遥一口美酒喷了出来,左子手笑道:“今日他该高兴。”灵女叹道:“你们两个总是黏在一起,我忽然觉得有点势单力孤。”逍遥凑道:“那你也去找个好姐妹来。”灵女白了他一眼,右子老叹道:“咱们付出了大半辈子,再也不是小姑娘了,以后你是我们的大姊。”

    逍遥经冷月痕介绍拜进仙宗,一去就是三十年。三十年间,灵女与他日夜相伴,同床共枕,心意交融,两人之间做甚麽都不需要对方去问。也正是因为这样,该说的不必说,该做的不必问。即便刚出生的儿子,他们也只是抱了一个月。为了仙宗,为了逍遥城,他们俩付出的不仅是岁月,还有痛苦,还有感情的淡然。回了几次逍遥城,灵女也渐渐知道了这件事早在逍遥进仙宗就已经计划好了。她一直以为逍遥只属于他一个人,似乎忘了逍遥还是将来的逍遥城城主。

    双尊为逍遥城付出的也是三十年,他们等逍遥也等了三十年。从一个少女等到了快五十岁,这其中艰辛耗费了两个痴情女子的所有。磨镜磨镜也道破了两个痴情女子的煎熬,她们没有迎来众人的嘲笑,却迎来了众人的尊敬。她们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报冷月痕的恩。一想到那些寒冷的夜晚,无数的官兵冲进营帐,肆意的蹂躏着她们的身体。毁掉的不仅是她们的命运,还有她生存的欲望。那一次,南唐跟吴越发生了战争。吴军大败,丢下了她们一众孤苦无依的柔弱女子。就在那长长的河滩上,唐军纷涌而来,然后她们就看到了众官兵眼里的欲火。她们被押到了军营,等待她们的又将是另一番践踏。但是在这里她们不会饿死,有地方住,甚至还有人送她们一些女子衣物,至少比那些没衣服穿的好。在这里她们有一个怎麽也磨灭不掉,刻骨铭心的称号,营妓,这个自古传承下来的称号,最卑贱,最凄惨,也最没有人性。她们有的是罪臣的家属,有的是从敌人那里俘虏过来的,也有犯罪被发配来的,她们都是四面八方来的,却都是一样的命运。

    左子手都不属于这些,因为战争,她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的被杀。她躲在床底下逃过了一截,她亲眼看到母亲就倒在自己的面前。母亲已经不能说话,眼神却告诉她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她只有忍耐,拼命的忍耐,直到晕了过去。看到家人的惨死,她除了哭跟绝望,她没有任何办法。她本想将家人的尸体掩埋,那一年她才十五岁,可是她没有想到死人是很重的,很重很重。平时她拉着到处跑的弟弟就像一块大石头,她幼小的身躯费了很大劲才扶起弟弟的上身。在弟弟的胸膛上有一个很深的窟窿,她除了吓得哇哇大哭,就只有哭。哭声很快引来了官兵的搜查,她只有跑,拼命的跑,然后她就听到了官兵的淫笑声。一共是七个官兵,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然后她被带到了营中。帐内有二十多个女人,淡然的躺在草堆上睡觉。她躺在草堆里除了痛还是痛,全身都痛,她现在除了死是她能做到的,她甚麽都做不到。几个妇女帮她整了整衣衫,告诉她如果她想死也要有足够的力气冲出帐外。然后值守的官兵会很轻易的刺穿她的肚子,她就可以去死了。这支吴军是从京城调来的,纪律森严,对于营妓也好些,她躺了几天就得起来干活儿。在这里的营妓平常都要帮官兵做饭,洗衣服,然后轮流任官兵享乐,每次要应付十五个男人。这里的很多妇女随军很久了,最长的有近三年。她们每次回来口中都是些下流粗野的话儿,然后劝她千万不要反抗。反抗的后果就是,你终于了知道了甚麽叫生不如死。她没有听,拼命的反抗,拼命的撕咬。她越拼命,围着她的那些官兵越兴奋。

    直到她咬下了一个官兵的耳朵,然后她的手脚被人死死的按住,官兵轮流侵犯她的身体,围着她品头论足。等到了所有人都发泄完了,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伤了军中的官兵,你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他们用枪柄戳进你的身体,任凭你撕心肺腑的惨叫,然后他们在一旁快活的大笑。官兵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一旦被判死刑,你就不再是一个人,连畜生也不如。最后她被绑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大字。一位将军知道她伤了人,叫来了所有的营妓,让她们看看下场。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死法,他们叫这种死法为刀斧分尸。就是先砍你左手,再砍你右手,然后是左腿,右腿,腿比较粗,一刀砍不断,只能用斧头,很大很大斧头。然后十五个人决斗,决出五个人来行刑。杀人在他们眼里是一件快活的事情,他们练的就是杀人的本事。

    当你的手脚全断了之后,你不会马上死去。你会痛得尖叫,扭曲,挣扎,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如果你晕了过去,他们早已备好了冷水,你也会马上醒过来。她在恨,可是她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来,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她害怕了,她突然不想死,突然觉得活着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她求饶了,可是军中的这一军令是很严的,纵容了她这一次,以后抓来的营妓就很容易伤人。她撕心肺腑的哭叫讨饶,可是没有人打算放过她。当钢刀举起来时,她突然尝到了死亡的可怕,她吓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没死,帐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帐外除了男人的淫笑,还有女人呻呤,尖叫,臭骂。于是她看到了一生中从没见过的一幕,一百多名营妓散落的躺在营地上,被七八个男人围着践踏。后来她才知道,她的这条命是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她至今没忘记那位大妈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好好活着,活着比甚麽都好。多听些话,就少受些罪。”她除了感激就还是感激,她没想到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为甚麽会救自己。然而一切过得太快,几天后这支军队被唐军全歼。唐军视她们为奸细,奸杀了很多人,那一次只有十几个人活下来。然后一年的时间里,她们在吴唐的军队中辗转,受尽欺辱。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位大妈的话,然后她也学会了下流粗野的话,会诱惑男人,会迎合男人。于是开始有人为了她打架,甚至到最后为了她不惜以命相搏。

    这些男人都很贱,你越打他们,他们越高兴,最后再把他们喂饱了。这样的法子很有用,至少不会几个人一起上,也少受些罪,她就是靠着这样的本事在吴唐的军队中活了下来。慢慢的她也开始淡视生命,讨厌男人,对这个世间麻木。直到她病倒了,病得很重,官兵甚至给她请来随军大夫。那个大夫已经快五十岁了,很老也很丑,她诱惑了他。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然后大夫果然没有出卖她。说她病得很重,怕传染,然后她被抛出军营。她病得真的很重,是下身的病。一年多以来,经常的饮用避孕的凉药更让她的身体难以承受,她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一对猎户夫妇救了她,用草药治好了她的病。她除了感激,就只能帮他们做些家务活儿,也时常能感叹自己终于活了下来,她也想重新活一次。

    这时的她已是生的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加上经常挑逗男人而生出的媚气,她时常能看到男猎户的充满欲火的双眼。这间茅屋只有两间,做饭都在外面,她就睡在客厅,晚上男猎户故意压着他婆姨弄得很大声响。男猎户对她的眉来眼去自然引起她婆姨的不满,渐渐对她又打又骂,要赶她走。这些她早就受够了,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男猎户心有不轨,自然不会放她走。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住下去了,所以独自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麽活下去,更怕再碰见官兵。她只知道向东走,临走时她拿了一些干粮和熟肉。她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很脏很脏,她自己闻着都臭。都臭成这样了,路过的官兵自然对她没兴趣。向东走了半个月,她到了衡州城。这时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身上发臭。她就在城门外躺了一天,有些好心人给她丢了些吃的,甚至钱。恢复了些力气,她终于找了个隐蔽山涧去洗了一个澡,把那肮脏不堪的衣服也洗了。上山游玩的贾四爷在涧上看到了她,突然在野外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赤裸女子,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于是她被带到了贾府。她已无处可去,现在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她的身体,她也知道至少这是一次机会,于是她从一名营妓变成了贾四爷的私妓。凭着她讨好男人的本事,自然从十几个私妓中脱颖而出。也就是在这里她看到了富人的**,无耻,也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右子老。她这时病得很重,是很严重的下身病。她去看了她一次,看到床上瘫软的她。她忽然想起了曾经救过她的那些营妓,于是她说了她们之间的第一句话。:“好好活着,活着比甚麽都好,我会想法子救你。”贾四爷本意是将她抛弃荒野,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便请了大夫。右子老病得很重,她本来觉得快要死了,突然有人来关心她,她感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治病的钱无疑是很大的一笔,她最终被抛弃荒,那一年她也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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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33)

    是冷月痕救了她,这时的逍遥城刚刚创立,血洗江湖。两年以后,右子老也才渐渐明白为甚麽冷月痕血腥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善良的一面。冷月痕的手下不缺能人,有很多属下,而且很有权利。冷月痕也不知道为甚麽会看重她,多年以后,冷月痕告诉她这是缘分。好了之后,她就做了冷月痕的侍女,平常给他端茶送水。冷月痕那时才三十多岁,性子很温和,很少发怒。但很多人都怕他,她有时候听到些也忍不住一??隆k??米疃嗟囊痪涞木褪牵?叭?绷恕本褪钦饩浠傲钚矶嗳耸?チ诵悦?d鞘彼?筒幻靼渍怊嵋桓鑫潞偷娜司谷蝗绱撕堇保?逼鹑死炊济娌桓纳?@湓潞鄱陨肀叩氖膛?淙缓芪潞停?春苎细瘢?桓锰?谋鹛??桓梦实谋鹞省d且蝗账?驹诖扒澳??寄睿??谙肽歉鋈盟?钕吕吹娜恕@湓潞壅?诖?砉?瘢?剿?徊瑁??谷幻挥刑?健s谑抢湓潞酃?纯戳丝矗?实溃骸坝行氖拢俊庇易永舷帕艘惶????酪欢ㄊ浅侵骱八???惶?讲殴?吹摹k??种?拢?荒芰??耐贰@湓潞畚实溃骸拔矣姓怊峥膳拢俊庇易永厦挥谢卮稹@湓潞鄣溃骸叭绻?蚁衷诼?隳阋桓隽λ?芗暗男脑福?慊嵩貅嶙觯俊庇易永弦徽????桓姨?贰@湓潞塾值溃骸盎?嶂挥幸淮危?艺庖蛔?砟憧删兔涣恕!庇易永献白诺ㄗ拥蜕?实溃骸吧貅岫伎梢憎幔俊崩湓潞鄣溃骸傲λ?芗啊!庇易永系溃骸澳蔷纫桓鋈四兀俊崩湓潞鄣溃骸笆撬?俊庇易永系溃骸耙桓鋈梦矣杏缕?钕吕吹娜恕!崩湓潞鬯剖羌?行巳ぃ?实溃骸吧貅嵫?娜耍俊庇易永系溃骸耙桓龈?乙谎?目嗝??印!崩湓潞畚实溃骸八?惺谗幔俊庇易永弦⊥返溃骸拔也恢?馈!崩湓潞鬯剖歉?行巳ぃ?档溃骸八邓稻??!?p>  于是她将与左子手见面的情景说了。冷月痕叫来了逍遥,逍遥整日的嬉皮笑脸,每次进来总是在几个侍女身上大占便宜,还大言不惭道:“我虽然摸了你,你也触到了我的肌肤,咱们互摸,谁也不吃亏。”他是逍遥城的上尊,逍遥城的一万多人见了他都要跪下,众女自然不敢有异言。冷月痕甚至跟侍女们说,你们要是能把他带到床上去,我亲自给你们主婚。一众侍女只有右子老出身不好,她自然不敢做此妄想。逍遥突然心血来潮向冷月痕告了假,带着右子老上路。沿途都有属下接应,他们住的是最好的房间,吃的是最新鲜的菜。逍遥向来随便,一路两人自然倍加熟络。逍遥告诉她,劫富济贫是他最喜欢的做的事情。逍遥没有走贾府大门,而是将贾府的院墙轰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贾府的护院自然不是他的对手,逍遥边打边闹。然而这一次左子手躺在了床上,她的病又复发了。左子老本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没想到右子老会来救她。然后逍遥叫来了贾四爷全家,然后很柔和的问他这一生睡了多少女人,贾四爷说加上青楼女子该有百十来个了。于是逍遥问他丢弃了多少个,他说记不清了。逍遥叹道:“人一旦有钱了就会变坏吗?”然后逍遥杀了贾四爷全家,男女老少三十八口人,凡是懂事的一个也没放过,只有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被逍遥派人送走了。右子老没有看到,也没听到这一切,逍遥点了她的穴,让她转过了身去。逍遥带着二女回了逍遥城,那时的逍遥城远没有现在的规模大。救左子手的是五行之一的曼莎,看到左子手的病,曼莎很是生气,问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见左子手一言不发,曼莎道:“欺负你的有一百个我就杀一百个,有一千个我就杀一千个,你说。”左子手摇摇头道:“都已经过去了。”曼莎甚是诧异,叹了口气,道:“这些臭男人不把咱们女人当人,一个个的都该杀。”曼莎很忙,她每天的病人很多,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曼莎每天都会抽空来看她,给她吃最好的药,睡最好的床,还有侍女伺候,跟外面相比,这里无疑是天堂。女人跟女人之间很容易熟络的,不出半个月她就跟曼莎姐妹相称了。期间左子手抽空来看了她几次,两人更是相互感激,亲如姐妹。左子手病好之后,便在曼莎手下做了一名侍女,帮忙侍候病人。她很珍惜现在的日子,所以对每个人都很善意。逍遥城立有城规,是不许随意欺凌女子的,于是她们都活得很快活。有时两人上街去买些好吃的,再买些小酒儿,那便是人生乐事,犹在梦中。左子手很聪明,在曼莎那里她学会了识字,然后学会了写字。曼莎见她着实聪明,便让她进自己的阁楼中去看书。曼莎的楼阁中除了大量的医书,还有不少的史书,论语,道德经,易经,孟子,于是她用半年的时间看完了医书之外的书。曼莎总是告诉她,这些书知道就好了,可不能做书中的女人。

    右子老跟着冷月痕久了,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了,诸女都喜欢跟冷月痕说话儿。一次左子手来看她,两人坐在亭中聊天,甚是开心,却遇到了冷月痕。左子手上前拜倒,谢过冷月痕的救命之恩。冷月痕见两人在一起甚是开心,于是便把她叫到了身边。为此曼莎大闹逍遥堂,非要把左子手要回去。左子手左右为难,冷月痕竟然跟曼莎划拳,然后曼莎输了。左子手感激曼莎的培养之恩,愿意跟她回去。曼莎愿赌服输,只是叮嘱她多来美纱阁去看她。两女本就亲如姐妹,全无芥蒂,侍候起冷月痕来自是更加得心应手。不久冷月痕就发现了左子手的与众不同,时常问她一些烦心的事。开始左子手不清楚逍遥城的格局,总是要思考一番。后来对逍遥城清楚了些,往往能出口成章。右子老看着都有些嫉妒了,左子手便也教她识字看书。冷月痕着意培养她,便不再让她们侍候。又过了半年,右子老也开始渐露头角,冷月痕甚是高兴。二女虽然备受恩宠,却侍宠不骄,对人都很善意,喜欢她们的人自然也多了。于是开始有人来提亲,二女自恃出身,早已对男人绝望,自不敢答应。逍遥时常会窜进书房中来,总是将二人大大的调戏一番,言语上虽轻薄,却又不越过。还时常告诉她们,只要心好,出身就甚麽都不是。两女一向对逍遥颇有好感,也就是在那些日子里,一向饶有心计,内心稳重的逍遥逍竟然酒后乱性,将二女拉上了床。也就是逍遥让她们见识到了原来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麽好的男人。几十年以后,逍遥一直在感叹,说这是他们注定的缘分。但是冷月痕没有给她们办婚礼,仍将二女留在了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二女同屋而习之,自然作风一样,但前后互补,滴水不漏,这才是冷月痕最看重的。

    逍遥城一众都没想到冷月痕竟然会对两个侍女如此看重,但二女待人甚是和气,对二女自然也生不出恶意来。二女每日跟着冷月痕一起处理逍遥城事物,渐渐也学会了他的作风,连逍遥对二女都刮目相看。每日逍遥都会亲自来接送二人,将二女当成妻子来待,其心之诚,不疑有它。二女每每思之,都恍然如梦。有了二女帮忙,冷月痕歇息的时间便多了。渐渐二女知道了冷月痕的过去,知道了逍遥城的过去,也知道了冷月痕培养她们的目的。冷月痕的确是一位高瞻远瞩的豪杰,他不仅想到了逍遥城的现在,还想到了逍遥城的将来。原本冷月痕是怕自己像秋魂天一样,这才对二女有意培养而为之,却没想到一年以后就用到了。二女曾经问过冷月痕,为何他如此信任她们,便不怕她们造反。冷月痕摇头道:“我的眼光一向很准。”逍遥被送去了仙宗,临行前的晚上,三人极尽缠绵。二女从没想到过会有今日,她们的心早已被这个男人占据,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她们说的不是山盟海誓,只是告诉他,我们等你,这一等就是三十年。逍遥知道二女身体受了重创,嘱咐二女照顾好身子,因为他还要跟她们睡觉。但是逍遥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就是三十年,他们明明能见面,却偏偏没有见面。这样的煎熬早已磨灭了人的心志,也磨灭了对这个世间的欲望。

    三十年的时间耗费了二女的青春年华,相比之下,灵女是幸运的。用三十年的时间去等待一个人,凭这一点就赢得她的敬重。灵女从没觉得自己仙宗圣女的身份有多高贵,换做逍遥城的俗语:管你甚麽人,脱光了都一样:如今有双尊的加入,或许她们跟逍遥的生活会更开心。只要有爱,你可以有两个丈夫,只要他们愿意二夫共一女,你也可以有两个女人,只要她们愿意共侍一夫,然而在这样的天地间女子无疑是弱势的。五十多年的磨练,无论是生死,还是荣华,在她们眼里都已微不足道了,她们所剩下的便是共度余生。就像双尊一样,她们之间不仅有爱,跟逍遥有爱,跟她们取的名字一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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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

    张少英饮了几碗酒,突然发觉瘦马一众对他不再像以前那麽纠缠了。忽然发觉他们之间离得很远,他无法去言语这种感觉,却很强烈。张少英突然心中一酸,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自从来到玄天派,他们聚得也少了,话也说得少了。张少英不禁潸然泪下,虽竭力忍耐却也忍受不住。柳燕坐在他身旁,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她握住了张少英手,递过手帕,柔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可是这关系太大,瘦马他们跟在你身旁,实在是凶险。”袅袅仙音,如若冬酿,张少英心头一暖。见张少英忍不住落泪,瘦马一众俱是一酸。以前他们是离不开张少英,现在有瘦马挑头,诸众都已经习惯了。张少英很多事没有告诉他们,自然有所隔膜。

    张少英问道:“你们怪我麽?”诸众都摇了摇头。瘦马道:“老大,我们跟在你身边只会拖你的后腿,你是干大事的人。”张少英豁然大悟,想来四使一定是跟他们说了甚麽。张少英道:“你们放心,老大一定会去看你们。”青舒道:“掌门人说了,我们即便去了逍遥城也还是玄天派弟子。”金刚道:“老大,我们去逍遥城习武,将来做你的帮手。”果果恨恨道:“大哥哥,到时谁敢欺负我们,我们就杀他全家,灭他九族。”张少英笑了,只有逍遥城才能说出这麽狂妄的话。张少英道:“我只是不想你们再有何闪失,等老大去看你们的时候,老大甚麽都不会瞒你们。”瘦马道:“老大,咱们以前是兄弟姐妹,这一辈子就都是兄弟姐妹。”张少英激动道:“正是,来,咱们喝。”这样的酒,瘦马他们可不敢多喝,只是喝了一大口。于芳就坐在张少英身旁,一直默默不语,忽然唤道:“老大,我想留在你身边好麽?”声音纤柔,张少英突然发觉于芳比以前更像女孩子了。他自然知道于芳的心意,诸人对他敬若神明,倘若他不亲自说,于芳也不会死心。

    张少英柔声道:“小芳,咱们以前是乞丐,除了每天愁吃穿,几乎想不到别的。老大不会忘本,可是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老大一直把你们当妹妹看待,对你是这样,对香儿也是这样。老大心疼你们每一个人,你懂吗?”瘦马一众都静了下来,于芳潸然泪下,甚是凄苦,喃喃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于芳忽然端起酒,一饮而尽。张少英心中难受,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没有人说话了,只有柳燕瞧得明白,诸人瞧了她一眼,然后会再去瞧于芳一眼。柳燕劝道:“小芳,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了,老大对你自是疼爱有加。他说了实话,虽然会令你伤心,却不想你苦苦等下去,你该体谅他的苦心。”于芳点点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凄然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一番说下去,诸众自然都高兴不起来。酒席一毕,张少英便带着大家来到河边蓄打水游戏,想一想他们有好久没有聚在一起玩了。蓄打水是百姓人家人人都会玩的游戏,便是选一处小河,大家划拳,原后每人选一处蓄水,随意冲击下面的人。这样的小游戏自然是最上面的人占便宜,最下面的人吃亏了。张少英也不想输,偏偏他划拳一直输,最下面的自然非他莫属了。诸众久未如此嬉戏,不时便人人兴奋起来。诸众上下攻击,自然少不了吆喝叫骂。柳燕坐在一旁,但听下流粗野的话儿满天飞,当真是羞红了耳根。

    但听金刚怒道:“青舒,你狗日的,你拿我的泥土做甚麽!”

    青舒怒道:“你奶奶的!你那只眼睛瞧见了。”

    忽而于芳怪叫道:“你有没有道理呀!就会欺负我。”

    忽而果果吼道:“你敢冲我,我半夜去扯你小鸡鸡。”

    这样的下流话儿,柳燕自是听得明白。诸众虽然叫骂的凶,却没人动手。见张少英不时向她瞧来,柳燕摇头示意他不必管自己。玩了不久,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坐在一块儿晒太阳,嬉戏,成业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几招半生不就的擒拿手,瘦马一众都吃了亏,一众气不过,上前将他群殴了一顿。张少英坐在一旁大笑,笑得眼泪直流。忽而漫天棍影直向他扫来,张少英混没防备,浑身吃痛,飞身跃起,漫天的弹弓便射了过来。张少英几个起落,落在十数丈外,浑身揉搓。瘦马一众捏着棍棒冲了过来,张少英怪叫道:“你奶奶的,下这麽重手,不痛麽?”一众停了下来,像是瞧怪物似的。瘦马道:“四使说了,你内功深厚,除了脑袋,拿剑捅你都捅不进去。”张少英骂道:“那你们怎麽不打我脑袋。”金刚唏嘘道:“老大,打破了脑袋会喷脑浆诶。”张少英顿时哭笑不得,他没学过擒拿手法,当下去折根松树顶枝来。面对一众不知危险为何物的棍棒,张少英的剑法浑然使不出,当下哇哇大叫,乱作一团。

    于芳没有去,而是跟柳燕坐在了一起。她们叫白,孟,云三女为老师,自然也叫柳燕老师。为学之前,先学尊师重道,是以对柳燕甚是敬畏。柳燕见于芳虽然笑意盎然,神目之间却甚是凄楚。柳燕叹道:“如果老大真心喜欢你,他不会掩饰。而且你跟在他身边,很危险,他更不想冒这个险。”于芳瞧了柳燕一眼,道:“我知道,您会跟我老大成亲吗?”柳燕道:“会。”于芳心中一酸,咽梗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柳燕道:“你知道甚麽?”于芳道:“如果是在以前,老大一定会的。可是现在不一样,我没您美,也没您有学识。”柳燕叹道:“或许吧。”想到此,柳燕倒颇觉得羞愧。柳燕劝道:“小芳,你以后可以多读些书,多打扮些,以后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要像我们一样。”于芳不解道:“你们甚麽样?”柳燕摇摇头道:“等我们去逍遥城看你们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麽?”于芳道:“你们就不怕危险吗?”柳燕道:“谁不怕,可是容不得我们去选。小芳,你洗头了吗?”于芳不解,仍点点头道:“洗了。”柳燕笑道:“我帮你扎个飞仙鬓好吗?”于芳不解道:“甚麽是飞仙鬓?”柳燕道:“你坐好,我扎给你看。”说罢,柳燕自怀内取出随身携带的梳子,饰物。

    整个下午诸众都在一起玩耍,虽尽兴,也很累。瞧着于芳的发式,一众总忍不住去触摸,惹得于芳都生气了。晚上吃了晚餐,四使便接了瘦马他们回去。张柳二人呆在客房中小歇了一会儿,等到子时将近,便起身去听轩阁。屋外并无人看守,只有四个武林盟弟子接待。进入屋中,陈坦秋,楚云,许多掌门人都在。两人以晚辈礼见了,言语之间甚是恭敬。诸众瞧着两人自不免点缀一番,听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之词,张少英倒是一阵惭愧。子时刚过,一众掌门人都来了,连蓬山,灵山,茅山三派都在内。这一众八十三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陈坦秋秘密将诸人引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诸众皆肃穆。大门紧闭,陈坦秋抱拳道:“深夜召集诸位,多有打扰了。”

    邱尚雪道:“我们几派不属武林盟,不知陈盟主有何见教?”陈坦秋向少林方丈道:“大师午日所见,此请畅言吧。“汾阳善昭双掌合十,道:“盟主即知又何须老衲多言,君必有高见。”陈坦秋笑道:“诸位对于逍遥城的仇,再下从来是不反对,也不主张。我这位师弟心性极高,事事总想胜我一筹,这才酿此大祸。”汾阳善昭道:“老衲本以为逍遥城弃过从善,悔改久矣。可今日所见,戾气犹在,房州百余条性命殒命,老衲也实在不忍。”陈坦秋道:“诸位能够给老夫薄面,比武期间未曾去寻仇,老夫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却有一件比诸位之事还棘手之事。”诸众掌门人都不解,花易玄道:“还请盟主赐教。”陈坦秋道:“古往今来,朝武相争从没间断,老夫拙见,这才朝武相行,如今已是到了分道扬镳之时了。”众掌门人俱是一惊,朝武分道,他们每年的赏钱便没了着落。诸众不解道:“盟主为何如此?”陈坦秋道:“朝廷虽然忙于打仗,对武林却从没松懈。当此武道会万众聚集,朝廷必有所顾虑呀。”剑湖派掌门人也古风道:“朝廷一向对武林盟有吞并之心,此次若不是见我们人多,朝廷或许会举兵相向。”陈坦秋道:“朝廷每年赐给大家的赏钱为数不少,在下也一分没扣,却不知有几人能瞧出这其中的利害。”川西毒门掌门人白刃山道:“平白无故的好处,等同天下掉馅饼,我想诸位掌门必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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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1)

    楚云道:“咱们虽为国尽忠,可朝廷却不愿我等平和而处,时常挑拨武林盟跟逍遥城开战。”真武道观天机道长道:“可七杀大闹房县,死伤过百,这却是不假。”陈坦秋道:“我一直担心的便是同类相残,所以才不主张围剿逍遥城。我们习武之人虽然尽的是国忠,为的却是我大宋朝的泱泱百姓不再生灵涂炭。我等各为其主,也怪不得朝廷。可朝廷吞并之心未衰,诸位因利所不能断,诸位说教一二吧。”南宫家南宫秀云道:“盟主为福江湖同道,我等昭然若知。小女子倒有一番浅见,不知可行。”陈坦秋道:“你且说来听听。”南宫秀云道:“盟主虽然不主张围剿逍遥城,却也知正邪不可调和。逍遥城虽然还了秘籍,赔了钱,却赔不来人命。盟主若能聚众围攻逍遥城,朝廷必定倾力助之,到时我等也算为国尽力。其后盟主再与朝廷分道而行,竟随了朝廷的愿,也随了我们的愿,也为了子孙后代所愿。”

    南宫秀云此言一出,诸掌门人对这个江湖新秀不禁刮目相看,此言确不失为一条妙计。陈坦秋叹道:“以前在下奉劝诸位不要急于寻仇,而该卧薪尝胆,再行商讨。三十年前,一场腥风血雨,许多大门教派就此衰落,人才凋零。三十年来诸位竭力所成,今日也该是时机。可是这一战下来,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江湖必定消沉。此时朝廷倘若从中决断,江湖一脉必定为朝廷所乘,与器宗无异了。”北堂春道:“依盟主所言,这仇是不报了?”言语中已有些不满。陈坦秋道:“所以在下也有一条妙计,心意已决,那就是武林盟自此解散。”诸掌门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哗然一片。楚云都没想到陈坦秋竟有此意,惊道:“此等大事,盟主岂可草率?”陈坦秋道:“我自坐上盟主之尊,便早知有今日,这一着也是蓄谋已久,诸位不必惊奇。”诸众哪里能停的下来,已有些人开始对北堂春呵斥,让她赔礼道歉。诸人都知道陈坦秋一向言出必行,他若是不做盟主,这江湖上也没人能做的了。陈坦秋一心为了江湖同道,对各派发扬都付出不少。这些年来诸多掌门人不顾事实要求陈坦秋聚众剿灭逍遥城,陈坦秋竭力劝阻,灵山,蓬山便是因此而退出武林盟的。这些年,陈坦秋过得虽风光,却着实不易。他若是不干了,朝廷趁机浑水摸鱼,江湖同道不免又遭一番腥风血雨。今日能来这里的人都知道陈坦秋的处境,北堂春万没想到,陈坦秋竟然不干了。见诸多长辈呵斥,只得上前致歉。陈坦秋摇手道:“侄女不必歉意,与你无关。诸位,再下此心自为盟主便有意如此。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武林亦是如此。武道七宗深谋远虑,从不相争内斗,所以才能流传数百年之久。朝武相争,必有一伤。有武林盟在,朝廷尚能一力所为,但若武林盟解散,万佛丛生,朝廷亦无力一为。在下担心的是,诸位能否就此守心。”诸众都知道,倘若没了武林盟,江湖一片散沙,要想向逍遥城寻仇更是难上加难,更没人能有陈坦秋这样的赤诚之心和号召力,当下纷纷劝阻。陈坦秋道:“我之所以没用朝廷禁军做九界卫,而用诸位选送来的弟子为用,为的便是今日。我心意已决,这些年也累了,想偷偷懒。如果诸位心生不满,在下在此歉意了。”说罢,深深一揖。众掌门人均是惊魂未定,心都扑扑跳个不停,见陈坦秋行此大礼,忙还礼。众人都知道,陈坦秋不是说着玩的。

    一众人极力劝阻,华山掌门颜回急道:“盟主辛劳之苦,我辈岂能不知。盟主若收回成命,我等便不再提起合剿逍遥城,万望盟主三思。”他这一说,诸多人稍一思索,均纷纷同意。陈坦秋示意众人静下来,向汾阳善昭问道:“大师可有赐教?”汾阳善昭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意自然,人亦自然。”陈坦秋笑道:“难道大师不惧生灵涂炭?”汾阳善昭道:“贫僧之心亦是施主之心。”陈坦秋哈哈大笑道:“拿笔来。”一旁的九届弟子抬来笔桌,陈坦秋点墨一挥而就,天意自然,人亦自然,八个字豪迈大气,神采飞扬。写罢陈坦秋走到张少英身旁笑道:“在下重任已卸,诸位如何便与在下全无干系。这里即将有一对新人,在下将高攀主婚。”说罢,深深一揖,大笑而去。

    这一晚间,玄天派门外便喧哗大作,幸而有军队维持,否则许多人都会冲了进来,陈坦秋在凤凰顶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吃过早点。石破军便破门而入,竟不怒也不喜,冷冷道:“陈盟主此行果然够英雄够毒辣。”陈坦秋道:“天意自然,人亦自然,难道有错?”石破军道:“你可知这样的后果?”陈坦秋道:“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心逍遥,圣上如果还懂得释酒解兵权,就该赏赐一二。”说罢,陈坦秋出门而去。桌上放着一封信,还有一块腰牌,那是大内侍卫的腰牌,而且还是太祖朝的。

    玄天派门外满山喧哗,许多已经走了的门派也都赶了回来,不知武林盟发生了何事竟然要解散。玄天派的牌坊上支着横幅,写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意自然,人亦自然。这些日子诸多掌门人撞破了头要见陈坦秋,陈坦秋都不理睬,倒是每日在飞燕阁跟天山四燕切磋琴棋书画。陈坦秋无论是琴艺,还是书法都豪迈大气,潇洒有形,四女都敬佩不已,暗叹陈坦秋确是一位奇人。过了七日,玄天派发出了喜帖,只给了跟玄天派有来往的门派。说是喜帖,只不过是写在了红纸上的告示。陈坦秋此意原本是怕众人为此见自己而争抢喜帖,却想不到为了争夺这些名额,诸众竟然大打出手,乱成一片,陈坦秋只得现身,但听漫山遍野竟然哭成一片,哀求陈坦秋万不可解散武林盟。陈坦秋甚是触动,忍不住泪下,朗声道:“诸位抬爱,坦秋感激之至。然缘分已尽,盼诸位明心明道,匡扶正义,保重。”

    次日,京兆传来讯息。陈坦秋早已密令遣会了武林盟九届弟子烧毁了各大门派的卷宗,烧毁了武林正宫,各门各派抄录在英雄阁的武学典籍都已送回。乾坤当定,诸众又担心典籍不安全,便都告辞赶回去。过了五日,武林盟风火凌山四大堂主赶来,带来了一百多弟子。除了一些不愿回归本派的,其余都是跟随陈坦秋的旧部,这时玄天派外便只剩下一万多人了。玄天派上下本就对张少英不甚熟悉,这时见陈坦秋亲自主婚,当真是又惊异又羡慕。派内张灯结彩,甚是喜庆。武道七宗走之前都给张少英送了一份厚礼,每家三千两黄金。瘦马一众见到这麽多黄金,竟然喜得口吐白沫,又抓又咬,差点疯了过去。张少英一生都没有如此风光过,身在其中亦受感染,却也知道,这一切需要他用菩提花的秘密来换。逍遥城全部来为张少英捧场,还帮忙忙活。楚云将张少英带到了玄门殿后的密室中,那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十三个箱子,每箱一万两黄金。两人瞧着一箱一箱的黄金,都双腿发颤。这些都是武道七宗为张少英的面子而送,楚云不愿居己。张少英自是不肯,最后楚云接了三箱,其余的便秘密交给逍遥城带去。

    两人的婚定在四月初六,婚礼场地便在飞燕阁。这样的婚礼没有遵循六礼,张少英也没有生辰八字,柳燕也没有。于是陈坦秋,楚云各自配了,自然是大吉大利,纳币用的聘礼是那三万两黄金。逍遥城的人在一旁忙得不亦乐乎,一定要办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张少英暂住在玉琼峰的小院里,迎亲时辰便在黄昏后。花轿迎亲本是贵族才能用的,逍遥城却连夜做了一顶。张少英不得不请四个轿夫,但每个轿夫要价一千两黄金,张少英没由来的一??隆v钊司?等17?嗾庋?木?烂琅??鹚凳且磺r交平穑?闶且煌蛄交平鹨膊晃???派儆11招┰瘟斯?ィ?豢谟t邢吕础u馑娜朔直鹗敲鞒杉???澹??觳ǎ?蜗幸k娜耍?姓庋?娜死锤?派儆8Ы巫樱?匀皇峭?绨嗣妗i缴系穆匪淙黄獒??葱薜眉??砩校?宦飞闲?炫傻茏踊鸢蚜至3?谷绨字纭t谡饫锲锫碜允遣豢赡芰耍?蛭?砩喜涣松剑?谑锹秤砑芾戳送?ǎ??冶忍Ы巫拥娜烁?荩??劬褪侨?r交平稹u派儆17庑┣?淙皇瞧究盏美矗?匆膊辉溉绱舜笏粱踊簟e幸3且恢谌词遣桓闪耍?档榔锸ㄗ佑?啄遣攀乔Ч琶朗隆u派儆5溃骸罢饽睦锸鞘ㄗ樱?馐羌偈ㄗ勇铩!?p>  <a>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

血雨腥风(2)

    忽然间铜狮大吼,鲁禹在铜狮里气的跳脚。怒道:“我这狮子能吼能跑,哪里不像狮子?”他为了这一尊机关兽耗费了三十年,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说他这铜狮不像狮子。铜狮上的另一人杨宗也道:“你要骑真狮子是麽?你把婚礼延后,我去给你抓。”张少英无奈,想起逍遥城的恩惠,便骑了上去。这尊庞然大物实在太重了,道路上的许多石板被踩裂了。张少英先前不知道铜狮是如何上山来的,这时但见铜狮生龙活虎,伸展自如,自是钦佩有加。到了飞燕阁不远处的另一所大院子前,媒婆递了迎书,锣鼓齐鸣中,柳燕由一妇人背着在楚云及另三女的陪伴下送了出来。一众但见张少英骑在铜狮上,无不惊呼。一路锣鼓同鸣,逍遥城许多人都换上了红袍,甚是喜庆,好不热闹。张少英骑在铜狮上甚觉尴尬,人家迎亲用的花檐,自己却用轿子,人家骑的是马,自己骑得却是铜狮。瘦马一众围在一旁倒是颇为好奇,不时伸手去摸。

    红毯铺地,引赞启了口,张少英牵新娘过了火盆,进了喜堂。陈坦秋,楚云以高堂受拜,三拜之后,敬了茶,即送入了洞房。但见漫天人影飞舞,这样入洞房当是千古头一遭。逍遥城一众虽然疯癫,却从没见过不造楼梯的房子,甚是喜欢,人人均说回了逍遥城一定要造一所比这还大的。跨了马鞍,进了洞房,逍遥城诸众四处瞧瞧,又对一个人住这麽大的房子甚是羡慕,已有人商量回去把自家房子的墙面拆了。逍遥城这一众甚是吵闹,媒婆一路来已被这群疯人吓得不轻,说了许多吉利的话儿,撒了许多金锭。媒婆险些口吐唾沫儿,因为她撒的是真的金锭,这媒婆是数百里外请来的,能说会道,把一众逍遥城的人哄得甚是高兴。一些好事之徒便捡了七八个金锭塞在她怀中,每个金锭一百两,这位媒婆脑门一冲,晕了过去。欢呼中,引赞开宴,请吃宴席,张少英出来谢酒。这次参加婚宴的人有几百人,逍遥城都把屋内的宴席沾满了,在飞燕阁外的大部分都是玄天派的客人。这些人却都不是原来的客人,玄天派发出的二十三个名额,都被他们高价买了下来,为的便是来见陈坦秋,与屋内相比,屋外的宴席倒是冷清了许多。张少英一路应承下来,逍遥城出奇的没有为难他,反而劝他少喝些酒。

    张少英忽然发觉逍遥城有阴谋,很大很大的阴谋。陈坦秋不愿冷清外面这些客人,当下出去应承。五大门派与陈坦秋走得最近,知道此事无可挽回,少林,剑湖,北斗三派却想与陈坦秋叙谈一番。陈坦秋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便在少林方丈面前坐了下来。许多人围了过来,有人劝陈坦秋收回成命。诸人都知道,只要他回心转意,江湖上没有人不愿意回来的。陈坦秋知道这些人并非全是为了武林盟,而是为了今年朝廷还没有赏赐下来的赏钱。陈坦秋斩钉截铁道:“乾坤已定,只盼诸位不忘教义,今后造福江湖。如果诸位担心赏钱,可以再造一座武林正宫,再选一位盟主,相信朝廷一会接纳。”这些人不由面面相觑,陈坦秋素来刚正不阿,处事决断,这话自然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再创武林盟虽然简单,可是再也找不出陈坦秋这样的一位品德高尚之人,江湖同道也未必认可。朝廷一直意欲一统江湖,极力渗透武林盟,除了陈坦秋谁也不能保证武林盟能不被朝廷控制。

    也古风问道:“不知盟主今后有何打算?我等又该有何打算?”陈坦秋道:“不管不问,不贪不求,何为江湖,便为江湖,诸位若是能做到这一点,贵派必能源远长流。”汾阳善昭叹道:“施主开天顿悟,老衲甚有收皈之意,奈何!奈何!”陈坦秋笑道:“在下六根未尽,不敢擅入,大师若是强求必宁去不从。”这喜庆大事自不能说伤道死的,陈坦秋便将宁死改成了宁去。成风道:“却不知盟主今后有何打算?”陈坦秋道:“逍遥城。”诸人皆是一惊,大是不解,纷纷问为何。陈坦秋道:“武林盟一散,江湖大乱,在下若不找一处安静之地躲躲清静,必定烦劳甚多啊。”汾阳善昭笑道:“施主真乃神人也。”陈坦秋笑道:“那就请大师给在下也造一尊金身放在大雄宝殿之上,岂不快哉。”汾阳善昭笑道:“施主此言甚是。”也古风担忧道:“盟主这一散,目光短浅之人必定要找逍遥城的麻烦,这一来江湖大乱啊。”成宗道:“盟主此去,诸多人一定会说三道四,人言可畏啊,盟主这一世英名岂不毁了?”陈坦秋道:“在下一向视英名为粪土,倒是如今视金钱如命啊。”也古风笑道:“盟主一心为公,如今也该私心一回了。”陈坦秋笑道:“这是义不容辞的,吞个十之有二,想必朝廷不会怪罪。”诸人皆笑,对陈坦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行要行的正,坐要坐的稳,大丈夫敢作敢为,陈坦秋不愧为一代豪杰。只是这一众之中,却只有汾阳善昭才明白陈坦秋的用意。这时张少英前来敬酒,见到陈坦秋在自是大喜。这些他一个也不认识,有陈坦秋在自是再好不过了。

    陈坦秋笑道:“他们都不是真心来祝贺,你不必客气,一杯皆敬便是。”媒婆给张少英讲了不少婚礼禁忌,张少英自然知道如此甚是无礼。他本就不擅长跟这些陌生人言谈,当下朗声而敬。一众人不怒反喜,均举杯附和。能被陈坦秋亲自赞扬或是小惩,那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倒是楚云一路前来,张弛有度,从容大方,言谈甚欢。张少英恭敬的叫了声奶奶,楚云示意他去里屋招呼。楼下一片沸沸扬扬,不时传来逍遥城诸众划拳吆喝,嬉笑追逐之声,张少英吵得有些烦闷。酒席散后,逍遥城一众便催促媒婆开新房,饮交杯酒。媒婆进门前念道:“新郎二进门,新娘羞见人,莲花照新人,多福多子,开。”这媒婆每到一处,都是不一样的口调,手中撒的都是金锭,走廊到房中满地都是金锭,桂圆,荔枝等四果。但想起那一堆金锭,媒婆自是使出浑身解数,请的两个丫头倒是累的不行了。那一堆的金锭,让二女女端着着实有些累。进入房中,众人便唆使张少英去揭盖头。张少英取过喜秤掀了盖头,但见新娘粉黛嫣然,含羞如放,红唇榴齿,美艳群芳。逍遥城一众皆惊呼起来,张少英一时也瞧得痴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开心,好不快活。这时媒婆念道:“合卺生百合,交杯得恩爱,新人交手了。”

    一众均起哄,张少英扶起柳燕,两人接过酒杯,肘挽肘,交换相饮。两人各退一步,柳燕盈盈一揖,欠身唤了一声郎君,张少英一揖唤了一声娘子。这一番礼让羡煞旁人,已有女人嘀咕道:“回去了我要你再娶我一次。”男人道:“咱们已经成亲了,还娶甚麽?”女人道:“那我把你休了,你再来娶我。”男人道:“我又没犯事,你凭甚麽休我。”女人道:“那你出去乱搞,我再把你休了。”男人道:“我对你一片真心,绝不乱搞。”女人道:“那好,我去找个男人跟他睡一觉,你再把我休了,然后娶我。”男人恨恨道:“这窗外一定很高吧?”女人不解道:“是很高。”男人道:“你去把窗户打开。”女人不解道:“打开做甚麽?”男人感概万千,呤道:“君欲乘风西去。”

    饮了交杯酒,便是闹洞房了。于是诸人便商量该文闹还是武闹,两方各执一词。张少英突然道:“各位该文闹才是。”左子手道:“你且一言。”张少英道:“江湖上凡是提起诸位,只想到诸位的武功,却从没想到诸位的文采,小弟倒也想一见。”灵女笑道:“你怕是早就想好的吧?这二楼之中便是最佳的去处。”众人正觉得平常的闹洞房无法衬托逍遥城的高大,听张少英如此一说,无不赞叹。媒婆急道:“这新娘子入了洞房岂能再出来,多不吉利呀。”逍遥道:“这飞燕阁今晚只有这一对新人,另三位美女都会移居别处。飞燕阁今夜万紫千红,何处不是洞房。”众人一听均觉得有理。右子老道:“有我们这诸多人的祝福,任它妖邪万千也难侵分毫。”这句话说得从容大气,张弛有度,教人难以反驳。媒婆道:“那我先下去备上红毯。”她话一说完,便有十数人先跃下楼去布置了。诸人都跃下二楼来,左子手道:“既然文斗,即不缺文雅,这琴棋书画该一一才是。”一众商量道:“这第一关该吉利才是。”灵女道:“你们还记得那首温柔乡麽?”一众人想起烟娄施的曲调无不赞叹,喜道:“这首曲子咱们没有问她要词,此番人才济济便填上一首如何?”诸众自是纷纷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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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3)

    灵女向柳燕说道:“这第一关我们也不难为你了,这首曲子便当我们送给你们的祝福,你喜不喜欢?”柳燕躬身道:“喜欢,多谢圣女。”当下灵女走到墙壁上挑了一支玉箫,稍微试了试音,即奏了起来。这首曲子温润细腻,如袅袅仙音,柔情似水,片刻能让人心神荡漾。只是这首曲子并不长,一曲竟毕,诸人一片沉静,思绪万千。逍遥城诸众看似光鲜,每个人的背后却都有一番常人不曾经历的过去。左子手忽而念道:“皓月见新房,美娘相如郎,同卺不相弃。如燕弱千雪,愿使十月香,郎却怜心意。从路皆漫漫,弱水三千柔,但守君相敬。”此言一出,哗然间,诸众连声叫好。柳燕一番朗诵,心血来潮,快步走到书室,开墨展纸。张少英急忙上前研墨,柳燕点墨起笔,四十五字一挥而就,婉转端正,如行云流水。诸众知道琴棋书画天山四燕各擅一绝,柳燕尤以书法见长,这时见了无不赞叹。逍遥城诸众的书法皆不差,其笔墨的婉转恰似女子的一腔柔情,字迹的端正又似女子的锵锵决心,实在是难得的女迹佳品。天山四燕常一起切磋较艺,每室中的东西都有四份,长桌也是四份。左子手一时兴起,也在另一桌上起墨。她们常年批阅文书,字迹豪迈大气,四分女子之优柔,亦六分男子豪迈之气,诸众倒是见怪不怪了。右子老向逍遥说道:“你还愿不愿娶我们?我想成亲了。”逍遥亦受感染,道:“好,后天我们就动身,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们娶进门。皇帝都只有一个妻子,我却有三个妻子,人生夫复何求。”灵女突然笑道:“我也要重嫁。”逍遥笑道:“娘子所言甚是。”他们这一叫,旁上的人更不必说了。乱成一片,有人道:“咱们半路休婚,回城成婚。”

    有人道:“咱们一起成婚跟猪婆下崽似的,该各有各的路数。”

    有人道:“回去我也要租铜狮,坐花轿。”

    有人道:“我当年嫁得好吃亏呀,以后我要一年嫁一次。”

    有人道:“铜狮好贵呀。”

    有人道:“他奶、他来勒索咱们的话,我去烧他家屋子。”一众均纷纷称是。

    鲁禹一旁道:“老子、老爷我回去便把铜狮的腿拆了,看你们怎麽骑。”

    有人冷冷道:“窗户外面很高吧?”

    有人高:“非常高。”

    有人抢道:“我去开窗。”

    哈哈哈哈,诸众突然尽皆大笑,甚是畅快。身外的这一切,张柳二人早已忘却。柳燕向张少英讲解了词意,将字送给了张少英。两人含情脉脉之间,小心翼翼的将宣纸压在晾架上,四目相投,自是情意相许,深陷其中。这时胡渊走了过来,叫道:“诸位请静一静。”诸人极有默契的静了下来,胡渊向二人道:“你们随我来画室。”书室跟画室相连,只见几位坛主正盯着方柱上的一幅画,窃窃私语。那幅画遮了起来,看不到画了些甚麽。众人走到柱下,胡渊向张少英道:“我们来闹你的洞房,也没为难你们,现在为难一下你们,你以为如何?”张少英一揖道:“诸位大哥大姐抬爱,小弟万分感激。”一旁的坛主清柯道:“所以现在我们要为难新娘子,你以为如何?”张少英道:“还请为难我吧。”一旁的坛主李君道:“为难你没意思,还是得新娘子,你以为如何?”张少英甚是尴尬,不知如何作答。柳燕心想再难看的画,她也不是没见过。当下说道:“还请各位贵宾出题吧。”却见几位坛主争相恐后,相互撕扯。忽然间四人极有默契的松了手,几人划拳决定,最后他们都被胡渊点了穴。胡渊道:“这幅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流传千古,不论是皇帝见了,还是孔夫子见了都要入目三分,新娘子只要对这幅画点评一番即可。”逍遥一旁凑合道:“新娘子必须念,否则今晚我们不走了。”余众于是连声附和,许多人已开始偷笑。胡渊上前拉下了红帷,逍遥城诸众轰然大笑。张柳二人一瞧之下,不由心惊胆战,羞愧至极。原来墙上挂的是一幅男女图,一对男女赤身而腻,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胡渊强忍笑意,道:“新娘子,这幅画你以为如何?”张柳二人万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画,柳燕瞧了一眼之后,战战兢兢的钻入张少英怀中,即使见过世面,此刻也羞得无地自容。楚云放在嫁妆内的嫁妆画她也没开阅,这样活脱脱的图画自然是一见便知,当真羞得无地自容。陈坦秋也没有着人跟张少英说过,张少英没想到几年来一直不明白的这时一下明白了,柳燕的纵身入怀让他有些难以自制。一旁的几人轮流自桌上取出另一幅图放在二人眼前,两人每瞧一眼,都羞得面红耳赤,左右闪躲。一共十二幅图,两人都瞧了一眼,但觉浑身战栗,呼吸困难。逍遥城一众在一旁大笑,突然众人一揖,齐声道:“良宵难得,新人且就寝吧。”说罢,诸人大笑中鱼贯下楼,媒婆等一些人均给逍遥城带了下去,只留下两人战栗不已,紧紧搂在一起。待众人走了出去,但听得外面人声渐去。张少英瞧着怀中的佳人吐气如兰,肤色红润,哪里忍得住,一口吻了上去。柳燕嘤咛一声,推开张少英,娇嗔道:“回房好麽?”这句话无疑是煽风点火,张少英搂着柳燕跃上三楼,哪知手脚发软,一手抓了个空。张少英深吸一口气,落下地来又跃了上去。找到东厢,张少英横抱起柳燕便向炕上冲去。二人一番缠绵,柳燕这才推开张少英,细声道:“少英,奶奶说让我们行房前,一定要仔细瞧瞧,免得伤了身子。”张少英此刻双眼几欲冒火,问道:“瞧甚麽?”柳燕推了推张少英,柔声道:“好郎君,你停下来好麽?”张少英只得停了下来。柳燕眼光向炕里的一本硬册子,随即又撇过脸去,娇羞难以。炕上撒的都是金锭,花生,莲子,这时都收到靠墙。他取过册子一瞧,险些晕去,册子上又是男女图。张少英对礼数半知半解,哪里顾得羞耻,心中又极是好奇。当下阅看起来,这每幅图都有详细的注释,柳燕侧过身子也瞧了瞧,面颊潮红一直未退。这一番翻阅当真是令张少英如若重生,两人渐渐静了下来。

    瞧着身旁的娇妻,粉面生嫣,娇羞红晕。张少英心头一热,唤了声娘子,柳燕柔声应了。霎时一个柔情万千,一个情意绵绵,如滚滚洪流倾泻而出。这一晚新人初承雨露,始知人生欢乐,却忘了隔墙有耳。次日,柳泗,柳纤来叫门。二人仍在沉睡,张少英先醒了,轻吻娇妻,赫然发现柳燕脖子上竟然有血迹,柳燕悠悠醒来,但见张少英口鼻间血迹斑斑,惊叫起来。细细一瞧之下,不禁捂嘴娇笑,原来是张少英流鼻血。张少英一摸之下,不由尴尬万分。柳泗二女一直在叫唤,一旁的媒婆则甚是疲倦。见二女催的急,柳燕应了。柳燕穿了亵衣,张少英自然乐意帮忙,一番鱼水之情,两人早已是拨云见日。柳燕穿好新衣,侍候张少英穿了衣,便去开了门。媒婆立个叉手,笑道:“新郎新娘大吉大利,早生贵子。”柳燕敛衽言谢。张少英则甚是尴尬,急忙擦拭血迹,却哪里擦得干净。柳泗照顾柳燕洗刷,柳纤一瞧张少英笑那尴尬模样儿笑得托盘险些落地。张少英一把抢过长巾蘸水擦拭,细声道:“你莫说出去。”柳纤眼珠咕噜噜一转,放下托盘,道个万福道:“新姑爷万福,开门大吉,赏些吉利吧。”张少英顺眼瞧了瞧,便捡起了两块金锭塞在她怀中,叮嘱道你不可说出去。柳纤连连点头,搬来铜镜,为张少英束发。媒婆取了落红帕,细细查验一番,端出门外再送了回来。这落红本该拿给夫家全家人瞧,但张少英并无长辈,拿给瘦马他们瞧他们也瞧不懂,陈坦秋不过是代为主婚,自然也不必瞧了,只需新郎认可,她便可功成身退了。

    新婚夫妇绾发即毕,这一番打扮自然是郎才女貌。媒婆将落红给张少英瞧了,地上的钱除了金锭便没有别的了,张少英只得送了一块,媒婆连声道谢,欢天喜地的去了。柳燕将落红帕收了,放在箱底。两人吃了早点,便去张少英住的院子去见陈坦秋,以简便之礼见了。陈坦秋赏了二人一对玉镯子,二人躬身谢礼。回到飞燕阁,屋内太乱,柳泗二女忙不过来,便叫了另三女的丫鬟来帮忙。白,孟,云三女一来便向张少英唤了姐夫,讨了赏钱。天山四燕也帮着收拾屋中的金锭,这一箱一万两的金锭分了八份,其中的七千两是要送出去的,还剩下三十块,媒婆拿了十几块,刚又赏了些,只剩下几块。柳燕按份量用红纸包了,命丫鬟一一送去。张少英没由来的啰嗦,知道几女感情深厚,也不见外,叹道:“阿燕,一万两黄金啊!一万两黄金!黄金啊!好多好多的钱啊!”四女皆笑,柳燕道:“就剩下几块了,一会瘦马他们来,看你赏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