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传全文阅读 第35分节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战结束

    最后,那四个阴极门阎罗殿的修士自然是将圣坛拿了下来,桓因本想等他们将那小轮回术也一并找出,再行出手。可是,那四个人拿了圣坛便欲离开,并没有再提什么小轮回术。桓因虽然不太明白,可是却不能眼看着圣坛就这么被他们带走了。

    于是,他终于现身而出,在那四个人一脸惊异的目光下出手,以绝对的实力轻易将圣坛收在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那四个人桓因没有杀,他与阴极门本就没有什么深仇,这四个活宝又帮了他这么多,便由他们去好了。只是在这乱战之中,在八卦门的大阵围困之下,也不知道他们最终有几个人是活着逃离出去了的。

    扬州的宗门大战一共持续了三天两夜,引得九州瞩目。最后,随着一剑峰的溃败,阴极门这边自然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所以以御丹道为首的扬州正道门派最终是获得了这一场大战的胜利,而最初的扬州三大派三小门也变成了只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三个宗门而已。

    一剑峰和阴极门自然是完全覆灭了,而依旧存在的三个门派也是折损不小,这让扬州修仙界元气大伤。不过,扬州修仙传承了数万年,虽然不比豫州强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不是其它几个州可以觊觎的。

    于是乎,整个扬州的仙门都将进入了一个和谐的发展时期。由于在这一战之中三个门派的通力合作,再无勾心斗角之事,让扬州有了再一次崛起的希望。许多的有志之士和散修在看到这样的形势以后,也是纷纷来到扬州求道,让扬州出现了无数新的火种。

    当然,扬州还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那便是无量门的五峰莫名的消失在了地面之上,而且不留丝毫痕迹,煞是诡异。

    这样的事情,让许多人都想到了有关无量门的传说,更有人想要掘地三尺找出无量门所在,去获取功法秘籍。可是,那片空空如也的土地上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这一日,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三日了,桓因和阮姝姝还没有离开。他们在战斗中都有所损伤,暂时留在了御丹道内调养。

    至于白虎部的修士呢,他们此刻依然还在引灵宗内,完全被当做了贵客,与引灵宗相互交流道法心得,让双方都受益匪浅。

    辰时,桓因一人独自呆在房中,手中拿着一柄金色的仙剑正在细细查探。这个动作他已经持续有足足一个多时辰了,而在他手中的仙剑正是神剑轩辕。

    他作为轩辕剑第三代执掌者,自然是想要弄清神剑的玄妙之处。可是,哪怕他琢磨了这么久,却都没有丝毫新的发现。他只是依然觉得拿到这把剑的时候便会有一股无比真实的存在感产生,仿佛让他自己终于是有了存在于世的证明一般。

    又过了良久,桓因才终于将轩辕剑入鞘之后用白绸裹住,放在了一边。然后,他又拿出了一个奇异的坛子,正是阴极门的至宝圣坛,据说是用来招魂的。

    桓因将这个坛子拿在身前以后,学着记忆中那王执殿的方式将神识凝聚成一股开始从圣坛的最上方观察起来。而这一观察,他顿时一阵惊喜。

    原本漂浮在圣坛之外的那些毫无规律的文字经他用这种方式观察,莫名的在桓因的脑海中组合了起来,变成了一篇术法要诀,正是《小轮回术》。

    想这创造小轮回术的大能也是煞费苦心,用这种奇异方式将道法隐藏起来,若不是桓因看到了那王执殿如何查探,就算他拿到了这圣坛,恐怕也是等同无用。

    小轮回术的要诀并不复杂,桓因甚至觉得这要诀根本就是极为普通。因为它无非是讲诉一些如何在死前尽量将肉身做到可以适应再次被附体的程度,又如何在死后保住肉身,如何招魂,如何又在重生后加速恢复修为等等之类的事情。

    反倒是最关键的突破修为壁障那一步,根本就是毫无玄妙可言。只要死了,再次重生壁障自然消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修炼之类的。

    若要硬找一个最玄妙的,那恐怕就是关于在死后修为恢复这一部分。这一部分的内容桓因倒是觉得有些奇异,想法独到行,当真是能够加速修为重建,算是不太一般。

    小轮回术的普通之处还不止于此,此术的文字尽是以当下字体和语调完成,没有半点古老的感觉,似乎这术法创造出来也不过百年而已。虽然阴极门从出现到崛起也不过才短短数十年,可要说这术法乃是阴极门中的哪位大能自创,这也未免太儿戏了些。毕竟阴极门中没有什么绝强修士,至少桓因不认为有谁具备创造秘法,开宗立派的资格。

    当然,不解归不解,桓因本就没有打算修炼这小轮回术,现在随意看看,自然也是因为好奇,所以那些问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桓因自幼喜学好读,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这小轮回术又如此简单,他倒是不经意间便记在了心中。

    功法没有什么奇异的,想必这圣坛自然是该当奇异了。

    且不说桓因早就觉得这圣坛的形状气息太过奇特,他此刻再一次拿出这圣坛,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也是又一次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些莫名。

    桓因拿着这圣坛细细琢磨了半晌,却没有丝毫发现,便试着去打开那盖子。

    桓因小心翼翼的将盖子动了动,发现很轻,就像是普通人家坛子上的盖子一般,想要打开很容易,便又再次将手握住了盖子,将其打了开来。

    “轰!”一股疯狂的吸扯之力骤然出现,让自以为已经足够谨慎的桓因是措手不及。

    这吸力极大,却没有对桓因的房间造成任何影响,而只是针对桓因的魂魄。

    这一刻的桓因感觉自己的魂魄就要立马透体而出,被圣坛吸扯进去。他大惊失色,连忙将盖子盖上,那吸扯之力也骤然消失。

    刚才那一瞬间,桓因有一种将要面对死亡的感觉,因为那吸扯之力哪怕是以他的修为竟然也根本不能抵挡多久。

    “这圣坛……这哪里是什么招魂,这分明就是抢魂!”桓因苦笑,也不知道阴极门是从哪里得来这诡异的宝贝,若要能够操控这异宝,那恐怕命涅境界的修士在这异宝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生生吸走了魂魄,让这法宝倒还成了一件大杀器了。

    只是,桓因知道想要操控此宝应该是不大可能的,至少以他目前的修为没有可能。毕竟阴极门到最后都没有拿出此宝对敌,想来阴极门内的大能自然也做不到操控此宝了。

    “留下吧……”桓因心有余悸的再看了一眼这圣坛,将它收了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出现,便听到阮姝姝在门口的呼唤:“桓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桓因一笑,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看着眼前的美丽容颜,一脸爱意的到:“姝姝,你好些了?”

    阮姝姝甜甜一笑,点了点头到:“桓师兄,秦姑娘醒过来了。”

    “秦姑娘?”桓因一怔,便即想到这秦姑娘应该就是蓝炎子托付给自己的秦云。

    “哦,她好些了吧?”桓因问到。

    阮姝姝答:“她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御丹道,便开始吵闹起来,更是说想要见你这个……这个杀师大仇人。我想她此刻心中依然是心存误会的,师兄你还是去看看她,与她解释清楚吧。”

    桓因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她。”

    桓因和秦云都是被叶无忧安排在了御丹道上好的宾房之内,所以相隔不远。桓因没有一会儿便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却既没听到有人在劝说她,也没听到她吵闹,房间内竟是一片安静。

    “她不是在大吵大闹吗?”桓因有些诧异,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秦云的房门。

    桓因是没有用神识查探房内情况的,毕竟女子的房间多有不便,所以房内到底什么情况他是完全不知。

    没有回应,桓因只能再次叩门,出声到:“秦姑娘,在下桓因,前来看望你了。”

    还是没有回应,桓因有些纳闷,难道秦云出去了?

    无奈,他转过了身,想要出去找一找,毕竟秦云乃是蓝炎子托付给他的,他既然答允下来的事情,便当做好。所以,他不能让秦云出了意外,至少要先跟她解释清楚一切,让她心情稳定下来才好。

    “桓……桓师兄,请……进来吧。”突然,桓因背后的房内传出了一个柔弱的声音,虽然与之前他在一剑锋内听到秦云说话时的腔调有些差异,可人声最基本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桓因很肯定,说话的就是秦云没错了。

    桓因再次转身,对着秦云到:“秦姑娘,那我就冒昧打扰了。”说罢,他伸手轻推,门便即开。

    “铮!”一声剑鸣响起,桓因顿觉一道寒芒乍现,朝着自己的面门直冲而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秦云离去

    桓因一惊,却丝毫不乱,他左手单掌微微抬起,朝着前方猛然一按,一股大力生出,直接就将来人往后推了出去。

    桓因踏前一步,进得房中,便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关上。此刻那被桓因推出的人刚好落在屋内的床上,桓因没有恶意,这人自然也就毫发无损。

    想要刺死桓因的人自然也就是秦云了,之前她发现阮姝姝去请桓因,便安静了下来,假说自己想好好与桓因单独谈谈。那时候沈灵正在规劝秦云,见她语气真切,估计也是闹够了,便信了她,退出了房间,等桓因与她单独交谈。

    谁知秦云其实是想要趁机刺杀桓因。她心知桓因为人磊落,不会窥伺女子房内情况,便在进屋前感觉不出危机,大有机会。

    只可惜了,桓因对危机的反应能力不是她能够理解得了的。而且,桓因没有伤到秦云,足以说明他刚才击出那一掌不是下意识的反应,而是他对一切的情况做出了合理的判断,理性的选择了如何出手。

    秦云倒在床上,却不肯罢休,再次飞身而起,又朝着桓因杀了过来,更是灵力大涨,弄得整个房内是风声呼呼大作。

    桓因眉头一皱,全身灵力猛的一压,秦云哪里是他的对手,再一次的被桓因压回了床上,她手中的仙剑更是直接寸寸断裂。

    秦云心中抑郁,知道机会已经完全丧失,伸手一引,直接抓来地上的一截断剑,朝着自己的脖颈处抹去。

    桓因没想到秦云的性子竟然是如此执拗,抬手一挥,那截断剑被他打落,秦云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伏倒在了床上。

    桓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到:“秦姑娘,我心知你丧师悲痛,可事出有因,你若连真相都不明白就胡乱作为,岂不也是对不起亡故的蓝炎子前辈吗?”

    秦云听到桓因提起蓝炎子,突然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嘶喊到:“你没有资格提他名讳!”

    桓因又说到:“秦姑娘,你觉得以在下目前的修为想要对蓝炎子前辈动手,可有半分获胜的把握吗?”

    秦云听桓因这么说,答到:“我师傅欣赏你,自然不会想到你会对他骤然出手!更何况,他老人家心中慈悲,与你这歹人的想法自然不一样!”

    桓因知道秦云是太过悲伤,心中认定了自己乃是杀师大仇人,有些无奈。但他也不急,开口说到:“令师将你托付于我,就是看在我乃是正道一派中人,有能力保你出去。他希望你能活下来,乃是作为一名师傅对徒弟的关爱,你能理解吗?”

    秦云冷笑到:“所以你就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杀了他,好让你在此战局中领一个大功?”

    桓因被她说得是一时语塞,心想这女子怎的如此无赖。缓了半晌,才又开口到:“我当时也有极力劝说蓝炎子前辈不要自寻短见,毕竟他是我的恩人,我对他该当恭敬有加。可蓝炎子前辈却说自己乃是一剑峰之人,感念师门恩德,不能与一剑峰同生,便就共死。而且,他怪自己当年激发了一剑峰内恶人的野心,更深觉是自己酝酿了这些年中扬州的种种变故,有以死谢罪之心。”

    “秦姑娘,令师的性格和为人想必你比我清楚很多,我说这些话对不对,你应该能够感觉出来。”

    桓因说到这里,秦云没有再开口了,眼神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惊异。她是再了解自己的师傅不过了,她更知道桓因与蓝炎子其实接触很少,不可能了解蓝炎子脾气秉性如何。

    刚才桓因说的那些话,没理由能自己编造出来,所以她此刻已经是信了一些。

    桓因见到秦云缓和了一些,连忙又接着说到:“蓝炎子前辈说过,你乃是他师兄临终托付给他,希望他能够好好照顾。他在大战之中有了死意,只是放心不下你,见到我去,便把你交给了我。”

    这一次,秦云脸上的惊色更盛了。关于秦云的身世,虽然不是什么大的秘密,可除了蓝炎子知道以外,就连一剑峰的其他门人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秦云是蓝炎子在外收回来的徒弟。

    桓因既然知道了秦云的身世,这只能说明蓝炎子是真的将秦云托付给了桓因,不可能再有半点虚假了。

    终于,秦云再一次的伏下了身,痛哭了起来。

    桓因知道秦云是信了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一个大男人,却也见不得女子在面前哭泣,便又慢慢走到秦云的床榻之前,坐了下来,轻声的安慰到:“秦姑娘,蓝炎子前辈的选择乃是他身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大能做出的,既不违背他的道念,也不损他的风度。”

    “虽然……虽然他的选择让人感到惋惜,可以他的性格,恐怕活在这世上也当是日夜自责,终日痛苦。”

    “所以蓝炎子前辈的选择也不失为一种解脱。逝者已矣,只是我们做后辈的应当要将蓝炎子前辈的精神继承下去,也让蓝炎子死前的心愿得以完成。”

    “希望你能够坚强一些,好好的活着。你既是他唯一的徒弟,便当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器师,超越蓝炎子前辈的成就,想必他在九泉之下看到,也必当深感欣慰了。”

    桓因本是不大会安慰人的,可他对于蓝炎子是着实钦佩,更是十分感激,所以他这一席话说下来倒是情真意切,句句说到了秦云的心里。

    秦云没有抬头,却往前移了一移,伏到了桓因的腿上,继续哭泣。桓因微感窘迫,却只能任由秦云这般伏在自己身上。

    那一天,桓因在秦云的房中呆了快一个半时辰才出来。那时候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的道袍下摆上却全是泪痕。

    第二天桓因一早就去往了秦云的房间,因为他听说秦云依然是一天没有外出,恐怕悲伤的心情还没有完全除去,便想再去看一看她。

    可是,桓因这一次敲了秦云的门半晌却没有丝毫回应,最终他只能是喊了一句,见依旧无人答应,才自行推门而入。

    进到房内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被御丹道的杂务弟子整理过一般。桓因感到诧异,进入房中一看,便发现在屋内的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承吾师遗志,踏遍万水千山,寻铸剑大道!

    秦云这是走了,她想明白了一切,也将桓因所说的都听进了心里,于是留下纸条离开。

    桓因微微一笑,不再多想,将字条点了,关上门退了出去。

    ……

    叶无忧的房中,桓因和叶无忧二人坐在桌前,轻声交谈。

    桓因是来辞行的,虽然不是立刻要走,但准备今天来与叶无忧打个招呼,明天一早就动身回紫胤宗。

    他毕竟是紫胤宗的修士,上次向魏兵请辞出来本说是要不了多久便回去,可这一来二往的各样事情拖延,到如今已经是有好几个月了。虽然中间他也有向魏兵传音说明,但是现在大仇得报,他没有理由再在御丹道停留了。

    叶无忧知道大哥是迟早要走的,也不多加劝阻,开口到:“大哥,我御丹道与你们紫胤宗相交甚好,以后时常往来,我兄弟二人也要多见面才是。”

    桓因点了点头:“你我兄弟二人都是修士,日后时日还长,却也不用争那朝夕之间了。无忧,这是能联系到我的传音竹简,你若有事,便以此简通知,我无论身在哪里,也是能知道的。”

    叶无忧见桓因这么说,疑到:“大哥没有打算在紫胤宗内长呆吗?”

    桓因点了点头:“大仇得报,我心愿已了,之前答应与姝姝化凡八十年,去过那凡人的生活,想必需得有些年月不在宗门之内了。”

    “化凡?”叶无忧一听,倒是有些好奇,笑到:“大嫂也是奇思妙想,不过我辈修士在这九州之上,人界之中,无处不能修炼,化凡也可是一种修炼。”

    桓因点了点头:“我也是此意。”

    叶无忧又笑到:“大哥,待你化凡归来之日,可得到我宗门坐坐。宇儿这孩子喜好剑术,我这个做爹爹的是教不了他了,还得靠你才是。”

    桓因笑到:“自然,我的侄子,该当比我厉害!”

    “对了大哥,你既要走了,我这里还有一物要给你,你且稍等,我去拿来。”叶无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到。

    桓因奇到:“什么东西?”

    叶无忧神秘一笑到:“记得上次你给宇儿那个丹封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孟婆丹

    丹封桓因自然是记得的,那是他在那诡异的巫神之地内,于神秘山洞中避险时找到唯一有效的丹封,也是他亲自留给叶凌宇的。

    于是桓因开口到:“有什么发现吗?”

    叶无忧突然面露激动的神色说到:“当初我拿到那丹封的时候,极为震惊,因为那丹封的品级之高,世所罕有,哪怕是我门中最强的炼丹大能丹鬼师叔也炼制不出来。”

    丹鬼是谁桓因自然知道,他却没想到自己给叶无忧的丹封有如此珍贵。奇到:“竟有这般了不得?”

    叶无忧连连点头:“为了那丹封,我翻阅了门中大量的典籍,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桓因自然问到:“什么?”

    叶无忧笑到:“我发现那丹封的炼制手法竟然与门中祖籍内描述的我门派开山祖师炼丹手法极为相似!”

    “什么!”桓因这次是无比震惊。御丹道的开山祖师,那便是传说中的丹祖了。丹祖其人,修为几何是不清楚的,却绝不是因为他修为不高,而是因为他的炼丹造诣太高,盖过了他自己此外的一切名头。

    据有人猜测,当初丹祖的修为造诣甚至是与陆压真人不相伯仲,就算是与传说中的无量尊者相比,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只是这丹祖最后既没说陨落,也没说去了哪里,只是说莫名消失了,倒是一个大大的疑团。

    叶无忧再次点头到:“是的,就是我宗门老祖丹祖。于是我便继续翻阅祖籍,终于是找到了正确打开那丹封的方法,今日我本就是想找大哥你来,与我一同分享。”

    叶无忧说的分享,自然是仙丹了。丹祖遗留下来的仙丹,定然是绝世仙丹,毫无疑问。以叶无忧的判断,这仙丹的品级不会少于十二品,自是丹圣以上境界才能够炼制出来,其玄妙之处,无法言喻。

    “无忧,你已将那丹封打开了?”桓因问到。

    叶无忧答:“是了,我才刚好打开,大哥你就过来了。我这便去拿,里面的宝贝自是当给大哥的。”叶无忧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转身便走往了后堂。

    不多会儿的功夫,叶无忧回转,手中拿了一个锦盒,正是当时桓因拿给叶凌宇的那个丹封。此刻这丹封上的“封”字已去,显然是丹封失效,被叶无忧打开。

    叶无忧说到:“大哥,我查探过了。这丹封之中一共有一本《丹祖经》,还有两粒绝世妙丹。”

    桓因问到:“《丹祖经》是丹祖前辈的炼丹心得吗?”

    叶无忧答到:“是了,老祖不但将他的炼丹心得和精要写在了《丹祖经》中,甚至连他当年炼化天地和轮回的感想也都一一写入。这《丹祖经》我门中没有,想必是老祖留下的孤本,大哥,你这丹封是在哪里寻得?”

    桓因将自己与阮姝姝与巫神遗迹之中的经历大致给叶无忧说了一下,丹封的来由自然也就明了了。

    叶无忧点了点头到:“原来如此,看来老祖当年也对巫蛊产生了兴趣,想要炼化入药也说不定。他在那山洞中留下这么宝贵的东西,想来都是他随身之物,却不知他最后是为什么没有将这些东西带走。”

    桓因说到:“不管怎么说,这《丹祖经》实在难得。无忧你以丹道为基,就将此书留在身边,必然对你有大作用。”

    叶无忧对着桓因很认真的一拜到:“大哥赠予奇书,小弟也就不推辞了。不过除了这《丹祖经》以外,丹封之中还有两枚丹药,我想该当由大哥来分配。”

    丹封中有丹药,自然是不用多说。桓因问到:“什么丹药,有何作用?”

    叶无忧答到:“这丹药的名字我是不明了了,不过我却将它叫做了孟婆丹。因为据我查明,这丹药的药力作用应该是能够让人进入轮回而记忆不断。”

    “什么!”桓因霍的站起了身来,脸上神色已是震惊到了极致。

    三界之中,六道之众受天地之力管控,轮回之力影响,但凡身死,必入轮回之中,于那望乡台边喝下一碗孟婆汤,则前世一切皆忘,方可进入阎罗殿,被阎王发往投生。

    故此,人生来便是没有记忆的,自然也不知道前世恩怨如何,情仇几多,如此便也能让六道之众少了几分哀苦,断了无意义之牵挂。

    古往今来,这等轮回之事,自然是绝不可逆。不然则六道大乱,众生无序,这世界也就难以维持了。

    所以,想要进入轮回以后也保持记忆不断,这等事情,便是等于抵消了孟婆汤的效力,骗过了阎王的法眼,更是违逆了天地的意思。这样的事情桓因想都不敢想,却听叶无忧说自己带出的丹封中能够开出有如此效用的孟婆丹来,如何不惊?

    想来那丹祖也实在是太过狂妄了,炼天炼地炼轮回不说,炼出的丹药也是跟天地对着干。要说这等气魄,倒是比无量尊者还要大了。

    叶无忧面露肯定的神色说到:“开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我门中老祖所为一向都是匪夷所思,想起来反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且……而且我有很仔细的查探过了,对于效力的判断多半不会有错。这孟婆丹能够保得一次轮回之记忆,还能让魂魄稳固非常,不受勾魂夺魄术法之侵害。”

    半晌,桓因的震惊之色才缓缓退了下去。他的神色又变作了苦笑,开口到:“丹祖前辈奇思妙想,当真是佩服之至。只是这孟婆丹要起效,岂不是非得等人身死之后?你我兄弟二人好端端的,为何要死?”

    叶无忧也是尴尬一笑到:“大哥说的是,虽然只稳固魂魄,免除勾魂夺魄术法影响这一条也极为强大,可却不是此丹真正的玄妙之处。我本是想将此丹留住,或许等遇到需要之人再给予,可丹封一开,丹药之力便会快速的流逝。”

    “老祖这丹封我自然是无能力来还原的,之前刚刚开启,以秘法强保药效,却绝不会持续超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若不用丹,则白白浪费,岂不更为可惜?大哥,这丹药给谁用,你做主吧。”

    桓因笑到:“既如此,那便便宜了你我兄弟二人。若是真的遇到什么意外,也不用同死,来世还做兄弟,一同报仇,也是极好!”

    叶无忧哈哈一笑:“不错,来世还做兄弟!”

    说罢,叶无忧伸手探向了那丹封,对着桓因说到:“大哥,便就不再犹豫了。你且将口张开,这丹药奇异,只能以我宗门秘法引入你口中。待你有所察觉,便立时闭口,药力自当深入你体内。”

    桓因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来吧。”然后他将口张开,静待叶无忧施法。

    下一刻,只见叶无忧身上灵力骤起,竟然是在他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了阵阵丹香。然后,他目中精光一闪,手指在丹封的顶盖上轻轻一点,喝到:“请灵!”

    他话一出口,丹封的顶盖即开,两道白色的光芒顿时飞出,想要逃走,却被叶无忧的灵力死死牵住,挣脱不得。

    想必这就是丹药了,只是这一道光便是一粒药丸,着实是太过奇特,让桓因心中颇感惊异。

    叶无忧于此时也张开了口,然后便用灵力引着两团白光分别飞入了桓因和自己的口中。

    丹药入口,桓因立刻闭上了嘴,便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气息在自己口中乱撞,还不等他做什么,那气息竟然又自己朝着咽喉飞入,径直就窜入了魂魄之中。

    一种魂魄正在生长壮大的感觉从桓因的魂魄当中生出,当然,感觉绝不止于此,还有更多,只是没有办法去形容了。

    桓因和叶无忧二人都就地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打起了坐。

    他们兄弟二人这么一坐便是整整一天一夜,就连桓因本来打算的第二天离开也是耽搁了。至于期间阮姝姝和沈灵等人进来,发现他们状态奇异,也没有打扰。

    等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睁开眼时,第一时间就望向了对方,都笑了起来。

    “老祖之丹,当真神妙无比,能有这样的体会,于我而言反倒是比丹药本身的价值更加珍贵了。”叶无忧说到。

    桓因对于这一天一夜之中难以名状的体验也是依旧有些感怀,便答到:“所谓绝世仙丹,原来便是如此感觉。现下为兄我深觉魂魄稳固,前所未有,想必勾我魂魄远比直接杀我还要难上太多了。”

    话到此处,二人再次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赵斡的剑

    这一天,桓因和阮姝姝收拾停当,辞别了叶无忧一家子和御丹道的众位道友,又辞别了暂时还不打算离开的白虎大部众人,终于是朝着紫胤宗内飞了回去。86小说,

    “师兄,你……你当下又作何打算了?”路上,阮姝姝向着桓因问到。

    桓因知道阮姝姝想说化凡之事,但以她的性格又不会主动提起,便以此来旁敲侧击。桓因一脸若无其事的到:“还能作何打算?师门大仇已报,自然是回到宗门内修炼了。”

    阮姝姝听桓因这么说,马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提醒到:“就只是这样了吗?”

    桓因一脸诧异的反问:“我辈修士,当以探寻大道为先,除了修炼,还能有什么别的?”

    阮姝姝脸上的失望更加明显,轻轻的到:“哦。”

    过了半晌,桓因见阮姝姝一脸闷闷不乐,再也不说话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脸上露出了一副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说到:“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阮姝姝一喜,问到:“什么事?”

    桓因看着阮姝姝,却不说话,让阮姝姝最终是脸上一红,撇过了脸到:“师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桓因笑到:“师兄?若是做了凡人,你该叫我什么?”

    凡人妻子叫丈夫自然是称呼为相公,桓因和阮姝姝既然要化凡,则是应当要真真正正的融入凡俗世界之中,一切也当以凡俗规矩行事。

    阮姝姝哪还不知道桓因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更红,嗔到:“我……我不知道。”

    桓因哈哈一笑:“那这凡,你可是化不成了。”

    阮姝姝问到:“为什么。”

    桓因答到:“既然是凡人,便该吃俗食,做俗务,行俗礼。等八十年后我老得牙都掉了,难道你还叫我师兄?”

    “那也不能叫你相公啊。”阮姝姝下意识的开口说到。

    桓因哈哈大笑,阮姝姝则羞得无地自容。

    ……

    豫州,紫胤宗,兵阁。

    “回来就好,你大仇已报,今后有何打算?”魏兵看着桓因这次回来竟然是已成命修,面上尽是喜色。

    桓因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到:“其实……其实弟子已与琴阁之主阮姝姝私下结为道侣。”

    魏兵哈哈一笑:“小子,不错!”

    桓因本以为以魏兵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会叮嘱自己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修炼,却没想到他笑得如此开怀,当下尴尬也去了几分,开口说到:“魏长老没有意见?”

    桓因这么问,其实是已经将魏兵当做了自己的师傅。所谓恩师如父,这姻缘之事,自然是该由师傅同意的。

    魏兵笑到:“姻缘之事,乃三世而定,结下了,便是缘分,你当要好好珍惜才是。”

    桓因诚恳的对着魏兵一拜到:“魏长老,谢谢你。”

    魏兵没说什么,转而问到:“怕是又准备离开了吧?”

    桓因点头到:“是,我与姝姝想去俗世中过上八十年,体验凡俗百姓生活。”

    魏兵沉吟到:“化凡这个想法倒是极为独到,毕竟俗世之中暗藏大道,非亲身经历不可寻得。只是……八十年……”

    桓因疑到:“魏长老,八十年怎么了吗?”

    魏兵叹了口气:“算了,我送你一句话,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修炼切不可忘。只要时刻将修行放在心上,哪怕是遭逢大劫,也能再次逆势而起。”

    “凡事,眼放明,心放宽。”

    桓因不明魏兵这话是何意,他甚至觉得魏兵的话中有些诀别的意味儿,却不好多问,只能点头称是。

    魏兵摆了摆手:“好了,选定日子便出发吧,不用再来问我了。”

    桓因对着魏兵一拜到:“魏长老,弟子还有一事,想麻烦魏长老。”

    魏兵疑到:“何事?”

    桓因答到:“弟子在成就器师之名以前,曾上一剑峰求学,受一位老前辈多番指点,最终才得以成功。那位老前辈对铸剑一道极为执着,桓因与他情谊也是极深。”

    “这位老前辈生平有一愿望,便是希望魏长老能对他所铸之剑点拨几句,那便心满意足了。只可惜这一次扬州宗门大战,一剑峰覆灭,那位老前辈不愿意为恶,却也不愿意辜负了宗门之情,最终选择了自裁。”

    魏兵听到这里,赞到:“此人品性极好,叫什么名字?”

    桓因答到:“一剑峰器师,赵斡。”

    赵斡之名,魏兵自然是没有听过的,只见魏兵点了点头到:“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器师吗?”

    桓因应到:“赵前辈许是机缘不足,没有在一剑峰成就器尊之能,只是他对铸剑一道极为痴迷,精神动人。”说着,桓因已经将他当初包裹好的那把仙剑取了出来,递到了魏兵的面前。

    桓因是没有看过这把剑的,因为他知道这把剑当由魏兵来看第一眼,方不负赵斡遗愿。

    魏兵接过剑,将包裹的绸布取了,便露出了一把剑鞘乃是湛蓝的仙剑来。他取了剑鞘,一把样貌极为普通的仙剑露出,倒是有些像凡俗之中的卫士佩剑。

    赵斡身为一剑峰的老一辈器师,其铸剑造诣自然也不差,虽然比不得桓因,更不能与魏兵相比,可这普通的仙剑却是暗藏玄机,有些妙处。

    桓因身为器尊,更是在不断探索那器仙的境界,一眼就看出了赵斡的仙剑确实是如当初他所说那样,足有七品,按道理该是一名器尊才能够铸造出来的。

    这便是赵斡的心血了,想来若非当日陨落,他也许还能将此剑品级继续拔高,得到魏兵更多的指点吧。

    魏兵拿着仙剑端详了半晌,却一直都没有开口。桓因有些奇怪,赵斡的仙剑虽然不凡,但以他的铸剑造诣却是能够一眼看穿,可为什么魏兵要拿着看这么久?

    又过了好一阵,魏兵才语带惊异的问到:“桓因,你说这铸剑之人姓甚名谁?”

    桓因答到:“赵斡。”

    “他当真只是一名普通器师?”魏兵再问。

    桓因答到:“赵前辈在一剑峰内一直都是器师之名,不过他铸剑炼剑多年,又极为执着,造诣还是比普通器师高出一些。”

    魏兵将仙剑拿给了桓因,问到:“你来仔细看看这把剑,能看出来什么?”

    桓因奇怪,照着魏兵所说,开始仔细审查,更是用上了神识,可是半晌以后他还是将剑还给魏兵到:“魏长老,弟子愚钝,看不出什么端倪。”

    魏兵点了点头:“你看不出来,也属正常,毕竟你连‘仙’境都还未达。恐怕想来,这赵道友也是没有发觉自己剑中的异样,只是凭着他的一颗痴心铸剑。如此,此剑便就有了痴意。”

    “痴意?”桓因心中惊奇,听不懂魏兵的意思。不过魏兵竟然是称呼赵斡为“道友”,这已是极高的赞誉,若是赵斡能够听到,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当欣喜万分了。

    魏兵答到:“你既修炼剑术,便当有自己的剑意,可对?”

    剑意桓因自然是有的,不然他每剑刺出,都有形无神,那还谈什么威力。作为一名剑修,凝聚自己的剑意是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桓因点头答到:“是的。”

    魏兵又到:“那你可知道,其实我辈器师,也是该有剑意的?”

    这样的说法桓因从未听过,因为他理解的剑意乃是战意或者杀意的一种,用以出招对敌,凝形而成神。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器师也能有剑意。

    桓因诚恳的说到:“请长老赐教!”

    魏兵摇了摇头到:“其实,我对铸剑的剑意也不甚明了。不过,我至今没有成为一名器圣,在我看来就是缺少了这一股剑意。若是能凝聚出自己的剑意,更将此意铸入剑中,那即便是仙剑无主,也自当有一股剑意存在,如同有神之活物一般。”

    “这样的铸剑之道,便是如同这天地孕育我等子民一样,不但有形,而且有神。若是能够达到这种将死物炼活的境界,在我看来也许就是达到了器圣的境界。所以,器圣铸造出来的仙剑,也许天生便是有神的,哪怕再普通的修士来驱使,其威力也当非同凡响。”

    这等见解,桓因听了之后如同是醍醐灌顶,对于铸剑一道的博大精深又有了更新的见识。他开口询问到:“魏长老,你是说赵前辈这把仙剑有自然的剑意吗?”

    魏兵又一次的看了一眼手中仙剑,说到:“此剑中的痴意虽然很淡很淡,却着实是将痴意聚于了剑中,这一点没有丝毫疑问。从这一点上讲,赵道友所达到的程度,倒是比我还要高了。”

    桓因大喜,这几句话,难道不正是赵斡遗愿中想要听到的点拨吗?魏兵如此说,这是何等的荣耀?

    桓因再问到:“魏长老,依你看,此剑当算作几品?”

    魏兵看着手中之剑,摇了摇头:“此剑品级难断,可若放在我手中,也许有一天我能让它变成十二品!”

    桓因对着魏兵一拜到:“赵前辈遗愿便是希望魏长老能够点拨此剑,若是此剑能得长老修冶,想必他在九幽之下也能瞑目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青州,绿柳巷子

    青州,夹在兖州和徐州之间,乃是一个小州,位置比较偏僻,在整个九州大地的最东方。

    青州与豫州一样,整州只一座城池,名为青州城。不过,这青州的情况却又和豫州恰恰相反,乃是俗世大昌,仙道寥落。

    青州之所以会是这般情况,乃是因为青州地域奇特,完全不具备聚灵之能,所以在青州之上连一片灵石矿脉都未曾出现过。反倒是这里土壤肥沃,风调雨顺,与扬州相似,所以粮食产量极为丰富,成为了凡人的乐土。

    青州是整个九州之中唯一有帝王的地方。青州之帝,被称之为青州帝,世袭相传,至今已有足足三千余年,从未有过大的变动。

    所以,青州乃是以凡人帝王主导管辖的一个地区,此地不以仙人为尊,只以帝王为上。

    当然,这并不是说青州没有修士。只是来青州的都是那种放弃了对大道的追求,或者自觉此生修为不能再进一步,又或者自甘堕落的修士。这些修士,大都是贪图凡俗之中形形色色的享乐,想在余生之中快活的渡过,便各凭本事在青州城中于凡人手里谋了职司。

    比如青州的国师,又比如青州帝的护法,甚至是一些青州凡人大商户的保卫,都有可能成为那些修士的选择。所以,来青州的修士都是为凡人服务的,而他们得到的奖赏也都是凡俗金银之类,可以供他们在青州城之中花销。

    故此,青州城中修士的修为水平都不高,而且因没有任何一个修仙门派的缘故,自然也就没有属于自己的道统了。

    这一天,青州城南街的绿柳巷子里搬来了一户新人家。这一户人家只有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二十多岁的年轻夫妇,家主姓桓。

    青州城的南街不是权贵富人住的地方,不过倒也不算穷。大家都是做些小生意小买卖,又或者是靠什么手艺过活的人。于是,街坊邻居都挺亲切,见到有新人搬来,出来瞧瞧,热心的还会帮帮忙,说说青州附近的规矩习俗之类。

    搬到这里来住的人,自然就是桓因和阮姝姝了。他们二人既然选择了化凡,便当彻底的融入凡俗之中,去体验,去生活。于是,青州便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南街的绿柳巷子,乃是因为桓因以前是大富贵家族子弟,他想体验的生活,不能够太富裕,不然于他而言就没什么可体验的了。

    而且他也想好了,自己是器师,便在俗世之中当一名工匠,开个自己的铸剑铺子,为凡人铸剑。当年魏兵曾说过,他是以凡力凡物铸成仙剑而踏入道途,这等气魄,桓因极为崇拜,所以他也想要如此做来,去更深一层的领悟铸剑的妙处。

    至于阮姝姝,她的刺绣手艺却是极好,也不知她这个仙门弟子是从哪里学来。不过,阮姝姝的这番手艺也能当作营生了。

    当然,桓因还有一个原因选择这绿柳巷子,是因为这里做买卖的人多,想买些什么精铁青铜之类的,出门走几步便有,甚是方便。

    桓因他们二人租下的是一个小的四合院,院中除了一间主屋,三间小屋以外,便是空地了。

    他们二人住下,倒是不需要多大的空间,所以才选择了这个小院。主屋当作卧房,三间小屋一个当厨房,一个给桓因铸剑用,一个给阮姝姝织布用,那便够了。

    “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时,桓因和阮姝姝正在为新家置办东西,忙里忙外,引得街坊都在围观。一个太婆笑呵呵的走到桓因面前,将他拉住问到。

    桓因对着这太婆一拜到:“老人家,小子桓因,这是我师……我内人阮姝姝。”桓因开口,却差点儿就将阮姝姝叫做了“师妹”。

    阮姝姝脸上一红,对着那太婆也是欠身一拜到:“老人家,姝姝有礼了。”

    老太婆见桓因和阮姝姝气度不凡,一个英俊,一个又美得像画中人一样,却对自己如此有礼貌,笑到:“我叫王婆,家里是卖西瓜的,就住在你家斜对面那边。你们是刚搬过来的吧?”

    桓因对着王婆说到:“恩,我跟我内人是扬州人,现在搬到这里,便打算住下了,以后还请王婆多多关照才是啊。”

    王婆笑到:“好,你们先忙,忙完了到我家来吃西瓜!”

    “呀,好漂亮的姐姐!”街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突然探出了脑袋,看到阮姝姝的容颜,顿时喊了出来。

    此刻站在街上看桓因这小两口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称赞阮姝姝漂亮的。不过,他们这些人要么就是女子太婆,要么就是有老婆站在身边,不敢出声。只是刚才那小孩儿的一句话,倒是深得他们的心。

    阮姝姝的美,实在是让人感到震惊,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桓因和阮姝姝才刚来,就有不少人围观的原因。

    桓因和阮姝姝把门口收拾得差不多了,对着大伙回了个礼,关门退进了屋中。

    “师兄,你看我们还缺什么?”阮姝姝向着桓因问到。

    桓因看了看四周,答到:“我看好像不缺什么,却是多了个师兄。”

    阮姝姝讶到:“什么意思?”

    桓因反问:“你该叫我什么?”

    阮姝姝立即反应了过来,脸上一红到:“相……相公。”

    桓因大喜,将阮姝姝一把抱紧了怀里,轻声到:“娘子,这八十年,我们可就住这里了。”

    阮姝姝轻轻应了一声,却是微不可闻,如同蚊鸣。

    二人从进入青州的那一刻起,便收了身上所有的灵力,完全化作了凡人,做起事来自然也是运用凡力。

    所以,他们这院子本就是刚买下来,需要打扫的地方太多,加之一切事物都是新买,需要一一摆放,这让他们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一直到傍晚时分,桓因和阮姝姝看着自己的新家,虽然累,却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娘子,我去买菜。”桓因看着夜幕就要降临,对阮姝姝说到。

    “买菜?”阮姝姝是仙,自然是不知道多久都没有吃过饭了,哪里又有该吃晚饭了的概念?

    桓因笑到:“既然是凡人,自然是要吃饭的。”

    阮姝姝点了点头,却又问到:“我……我不会做饭呐。”

    桓因笑到:“我会!”

    在阮姝姝诧异的目光下,桓因拿了个小菜篓子出了门。

    绿柳巷子当真是极为方便的,一般在这个时候其它地方都不会有菜卖了,可这里却是还有一些菜农在街边吆喝。虽然此刻的小菜都不太新鲜了,却总比没有的好。桓因买了不少,才悠悠的从菜市折返,心想着这样的日子,当真是从未体验过的。

    回家路上,在离桓因院子很近的地方,一个小店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一名老者趁着夕阳最后的余光正自写字。

    这老者一心一意,在这满是吆喝的大街上却也心无旁骛,桓因很是佩服,便凑过去看他写。

    老者的字笔锋犀利,刚劲内敛,颇有大家风范。桓因自幼在桓家长大,对于书法略懂一二,不禁赞了一句:“好字。”

    老者没有理会,桓因却也不在意。他见老者每写完一幅字,便放在旁边挂起来,像是贩卖的样子,而更有不少已经装裱好的字,一看也都是他写的。

    桓因想家中挂几幅漂亮的字也是不错,于是开口问到:“老先生,你这字怎么卖的?”

    生意上门,老头却不抬眼,答到:“一两银子一幅。”

    一两银子一副,对于大家书法来说自然是不贵,可在这市井小地随手写来,却要卖一两一幅,自然就太高了。桓因于商贾家族出身,讨价还价也是懂的,便问到:“能便宜些吗?”

    “一文钱也不少。”老者斩钉截铁,依然是没有看上桓因一眼。

    旁边一个坐在外面逗娃儿的汉子看见了,对桓因说到:“你是新搬来的桓兄弟吧,这老头名叫陆书,是一个落第秀才,臭酸腐,对谁都不待见,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汉子说话有两层意思,一个自然就是说陆书人不好接触。二一个,则是不希望街坊之间有什么误会,毕竟桓因初来乍到,对于陆书的脾气秉性不了解。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街坊们其实早就接受了陆书这种性格。

    桓因对着那汉子笑了笑,又转向陆书到:“先生,我出五两银子,你给我专门写一幅字如何?”

    陆书手上不停,问到:“你要写什么?”

    桓因笑到:“命里匆匆八十年,只恋凡尘不恋仙。”

    陆书听到这里,手上一抖,停了下来,第一次抬眼看向了桓因,问到:“先生姓桓?”

    桓因答到:“小子桓因,请先生赐字。”

    陆书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得旁边的汉子满脸惊色,因为他从未见过陆书笑。

    这一日,青州城南街绿柳巷子的街坊都知道,新搬来了一家姓桓的小夫妻,男子俊朗,女子绝美,让绿柳巷子增色不少。(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五十三章 韦三刀

    黎明时分,天还未亮,一个青年搬了一张凳子出到院外,又拿了一把用青铜打造的宝剑坐到那凳子上细细打磨,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把青铜的宝剑看样子已然是极为锋利了,形态也工整,恐怕不论谁看到都会忍不住赞上一句“好剑”。可那修剑的青年却是不满意的样子,不断的打磨。

    但你也别说,他越是打磨,那剑就越是显得更加不凡,虽然也形容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凡了,可却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舒服。

    这磨剑的青年自然就是桓因了,他和阮姝姝在这青州城中已经住了一月有余,与街坊都熟识了,街坊也都接受了他们两个金童玉女般的邻居。

    当然,桓因和阮姝姝的营生也是开展得很顺利,不论是阮姝姝的刺绣,还是桓因打造的剑,只要被路过的人看到,都会感觉喜欢,所以他们的生意是极好的。

    桓因从住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便养成了早起在院门口打磨宝剑的习惯,这倒不是他生意太好,需要起早贪黑的赶工,而是因为他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等日出。

    桓因虽然化凡,却终究是要回到仙途上去的。自然不会忘记,化凡也是一种修炼。

    所以,桓因每天凝望日出,是为了感悟初阳中的奥妙。少阳剑气自从他当年悟出了撕夜之力以后便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了。但是在他看来,初阳的力量非同小可,岂是一个撕夜就能够完全涵盖的?

    这绿柳巷子之中,每天还有一个人与桓因起得一样早,那人便是陆书。起初陆书见到桓因这么早出来,还觉得奇怪,多看了他几眼,以为是年轻人心血来潮。可是后来,当他发现桓因每日必然出现,从未有变时,却是有些对桓因刮目相看了。

    桓因和陆书都没有说过话,陆书早上起来以后除了锻炼锻炼身体,便是看着四周,也包括桓因要看的日出。

    这一日,陆书可能是对桓因实在好奇了,蓦的开口问到:“你每天都来这里看什么?”

    陆书的声音不大,与桓因又隔了好几个院落的距离,本来是很难听到的。可桓因原是修士,耳聪目明胜于常人太多,便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在这里来看日出。”桓因直言不讳。

    陆书有些诧异:“就只看日出吗?”

    桓因笑到:“对,就只看看日出而已。”

    陆书问到:“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桓因答到:“至今还没看出什么来。你每天在这里又是看什么了?”

    陆书答到:“我们读书人,自然是当以明事理为毕生追求。我每天来这里,就是要观察周遭事物,看万物兴衰更替,求理明于心。”

    陆书这一席话,说的是极为高明,桓因早知在凡俗之中也有高人存在,这些人虽然没有修为,但境界却是了得的。于是他问到:“那你也看初阳了?”

    陆书到:“自然是看的。”

    桓因问到:“陆先生,请问你能从初阳中看出什么来?”

    陆书想了想到:“暂时还不敢妄断,待我专门观察几日,再与你说。”

    桓因点头称是,便听到院内传出了一个声音:“相公,吃饭了。”

    桓因抬头看天,发现天边的红色逐渐被一层阴云笼罩,想今日这太阳是出不来了,应了一声,回转进了院内。

    院内,一团光球浮在半空,出声对着刚进来的桓因到:“师兄,这灵蕴花……这灵蕴花没你做的饭好吃!”

    桓因哈哈一笑:“那比你阮姐姐做的饭呢?”

    小天乖巧的说到:“现在阮姐姐的饭做得比你还好吃了。”

    阮姝姝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小天这么说,轻声到:“小天,来吧,吃点。”

    小天犹豫了一阵,低声到:“算了,我还是吃这花吧。这八十年我可不能没半点进步才是。”

    桓因对着小天点了点头:“小天,这些年可要苦着你了。”

    小天笑到:“不苦不苦,跟师兄和阮姐姐这么过日子,倒也开心得紧。而且,师兄你的灵蕴花这么多,够我慢慢用的了。”

    吃过了早饭,桓因在自己铸剑的小屋内忙了一会,便又拿了一把仙剑,摆了个凳子坐到门口,一边磨剑,一边与众街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

    “王婆,我说你这瓜可不如以前甜了。”王婆那家旁边院子的一个少妇说到。

    王婆正自吆喝着卖瓜,听到旁边的人这么说,立马就不高兴了:“我这瓜可是自己地里种的,又大又甜,谁都瞧得见,你可别瞎说。”

    说罢,她又望了望这边的桓因到:“桓家大兄弟,你说是不是?”

    桓因笑而不语,拿着手中精铁阔剑不住查看,却突然听到巷子口那边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桓因还没什么反应呢,却见各家人都连忙收了摊子,就连一向稳重的陆书也不写字了,慌慌忙忙的都回到了屋里,“噗通”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王婆收得比较慢,桓因便见她神色慌乱,连忙放下手中的剑过去帮他搬西瓜,王婆面露感激,在进屋前说到:“桓家大兄弟,你快回屋吧,听到街坊们开门之前可别出来。”

    桓因诧异到:“王婆,这是怎么了?”

    王婆望着巷子口张望了一阵,见得有一帮子人跑了过来,出口到:“不知道是哪家人又打起来了,反正不是我们这些小民管得了的事儿,这种时候只要摊子不想被砸了,不想惹事儿,便老老实实回屋的好。”

    说完,王婆直接将桓因往回一推,意思让他赶紧回,便也关上了门。

    桓因有些愕然,随即听到一阵喊杀声:“韦三刀,你主意打到我们家头上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妈的,一次两次就算了,这都第三次了,你把我们家当成是你家后花园儿吗?想进就进,今天就算是皇上来,我也照劈了你!”

    桓因一边回转,一边朝着巷子的来路上张望,便见得一名紧衣束身,脸上带血,身上也是破破烂烂的十五六岁青年人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那青年一边跑,一边捂住胸口,看样子是受了什么伤,疼痛得厉害。不过那青年人却是极为倔强,都成这副模样了也不回头求饶,依然还在坚持奔命。

    在那青年的身后,有七八个人拿着刀剑在追赶他,有的刀上还带有血光,看样子是才厮打过,更是伤了人。那七八个人当首的也是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青年,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权贵子弟,对着前面那青年不断大呼小叫,完全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桓因终于站回了自己的门口,却没有关门回屋,而是又坐到了门口那张凳子上,磨起了自己的剑。

    “啪!”后面追赶之人突然有一个加速冲上,一脚踢在了前面那奔跑青年的背上,让他一个踉跄,翻滚在地,刚刚好就滚到了桓因跟前的一丈地方。

    后面那追赶的青年哈哈大笑:“韦三刀,你以为我捉不到你是吗?之前给你跑了两次,那是我念及情分,今日你又被我抓到,哼哼!”

    滚落在地上的青年抬起满是尘土的头,看了一眼桓因,转头喝问到:“你要杀我?”

    那青年冷笑:“你韦三刀不是挨过了三刀都能不死吗?今日我就刺你三剑,看你死不死,若是不死,那以后便三刀三剑都占齐了,也不枉此生,哈哈哈哈!”

    这青年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地上那青年恶狠狠的到:“你想趁此机会杀我,得到大位!”

    站立的青年摇了摇头到:“不不不,我今日乃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诛杀入我府中偷窃的恶贼,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东西,我完全听不懂。”

    地上那青年到:“你这恶贼,做的全是算计人的勾当,好不光彩!”

    他说到这里,桓因似突然把手中之剑打磨好了,抬头看向了那站立的青年,审视起来。

    那青年见桓因一个市井小民如此打量自己,凶狠的到:“他娘的,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桓因没有搭话,转眼看向了地上那青年,此刻那青年却也正好瞧向了桓因。

    “大哥,你这把剑能给我用用吗?”地上那青年突然开口说到,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

    桓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点了点头,只不知是对这剑满意了还是同意了青年的请求。然后,他将剑缓缓递了出去……(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五十四章 韦潜龙与韦不爵

    地上那个叫“韦三刀”的青年接过了桓因递上来的阔剑,站起了身来,却没有顾身后舞刀弄枪作势要杀他的人,而是先对桓因恭恭敬敬的一拜到:“大哥,小弟韦潜龙,今日无论生死,都先谢过大哥赐剑之恩了。”

    韦三刀是外号,韦潜龙自然才是这青年人的真名。这人名为潜龙,隐隐有为帝的意思,不知他出生在什么家庭。

    不过,桓因是着实欣赏从这青年人身上透出来的江湖豪气,对他点了点头,但也还是没有说话。

    “妈的,你敢给他剑?老子先砍了他,再剁了你!”韦潜龙身后那个青年怒吼到。

    桓因还是没有说话,韦潜龙转身喝到:“韦不爵,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他这一刻气势骤然改变,一扫之前的颓势,就连手也不捂胸口了,倒露出了三分英雄气概。

    至于那叫嚣的青年之名,桓因也是听懂了。不爵,那便是要做皇帝才肯罢休了?他与这韦潜龙一个姓,名字意思又极为相仿,恐怕多半是皇室之人,甚至还都有继承皇位的资格,难怪周遭的街坊们都关上了门,不敢站在这大街上。

    只是这两个皇室青年竟然在大街上喊打喊杀,也太儿戏了一些,与桓因看到书上所说那些宫廷的勾心斗角大不一样。

    韦不爵怒吼一声:“给我上!”

    顿时,他身后有三名男子跳上了前来,直接举起手中长刀就朝着韦潜龙砍了下去。

    韦潜龙见三刀前来,年纪轻轻的他却不慌张,手中长剑一扬,顺着对方刀锋来处逆向挡去,看样子是想先挡下对方的攻击,再找机会反击。

    “当!”一声大响,刀剑相撞,可既没有火花迸出,也没有想象中的以力相拼。

    对面那三个男子都是大惊,将自己的刀收了回来,却见得被韦潜龙剑斩过的上方刀尖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平整的切口,显然是被韦潜龙的剑直接斩断。

    韦潜龙也怔住了,他刚才只是用力一挡,却也没想过要反击,可对方的刀在撞上手中之剑以后竟然直接就被斩断,让他根本就始料未及。

    韦不爵那一方的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脸上被震惊之色布满,看看韦潜龙,又看看桓因。他们用的佩刀,都是宫里御制的,若要说这刀是次品,那这世上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好刀了。可桓因一个小巷子里摆摊的铁匠打造出来的剑竟然将他们的刀像砍朽木一样的砍断,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半晌,韦不爵突然哈哈大笑:“好剑,好剑!”

    然后,他纵身一跃,主动冲上杀向了韦不爵那一帮人。

    不得不说,韦潜龙的功夫还是很有两下子的,有利剑在手,连番挥舞之下,对方七八个人竟然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于是乎,韦潜龙越战越勇,韦不爵那一帮子人却是越战越胆怯,到了最后手中刀剑被韦潜龙一一劈断不说,还给韦潜龙当场刺死了一个人。

    终于,韦不爵那一帮人溃散而逃,韦潜龙得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桓因依然坐在门口,韦潜龙显然是之前的伤势有些发作,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剑递到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拜到:“大哥赐剑之恩潜龙铭记在心,此剑有神,这就还给大哥。”

    桓因点了点头,觉得这孩子不贪图宝贝,当下也没接剑,说到:“剑送你了。”

    韦潜龙一喜,问到:“大哥此话当真?”

    桓因笑了笑:“当真。”

    韦潜龙再次对着桓因一拜到:“大哥,今日潜龙还有要事,便先离开了。他日有暇,定再来拜见大哥。”

    桓因点了点头,他便转过了身,将地上那死人扛到了肩头之上。

    桓因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韦潜龙回头一笑:“他的命是我收的,我便该将他葬了,不然不义。”

    桓因没再说话,目送韦潜龙离开了。

    ……

    过了好一阵,才有街坊探头探脑的从自家窗户往外看,发现这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刚才那些人打过留下的狼藉以外,就只有桓因依然还坐在自家门口打磨宝剑,这才有人走了出来。

    刚才桓因帮了王婆,所以王婆出来以后很快就小跑着到了桓因面前,开口到:“大兄弟,你可惹了大祸,他们的事情你不该去管的。”

    王婆刚才通过窗户缝隙悄悄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所以才这么说。

    桓因笑着放下手中之剑,问到:“王婆,他们是谁呀?”

    王婆叹了一口气到:“哎,韦是国姓。当今皇上生不出子嗣,便只能从王爷府中找小辈继任大位。现在皇上都六十多了,传位也是等不了多久的事了。刚才那两个孩子,都是两个王爷府里的长子,也是争夺皇位之人呐。”

    桓因心想自己果然是没想错,怪不得他们名字一个叫“潜龙”,一个叫“不爵”,这等明显,自然是生下来的时候就被父母定下了这一生目标。

    “王婆,我看那个韦潜龙有些豪气,倒像是江湖中人,怎的也是继承大位人选吗?”桓因又问到。

    王婆解释到:“韦潜龙是三王爷之子,从小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脾气,喜欢学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三王爷本是想培养他做皇帝的,谁知他却喜欢四处结交朋友,与人称兄道弟,打家劫舍。”

    桓因心中一紧:“打家劫舍?”

    王婆点了点头:“恩,他只打劫富贵人家。我还记得当年他连自己家里都打劫过,拿到的钱也不自己花,除了分给他那些兄弟,便是散出来给城北的穷人们。所以他很受城北那一方的待见。”

    “原来如此。”桓因点了点头,心想这韦潜龙连自家都劫,真是有意思。看来这一次他定然是劫到五王爷家里去了,给韦不爵的人撞见,想要擒下。他一路冲杀,最终是撞到了这绿柳巷子里。

    桓因又问到:“那韦不爵人怎么样?”

    王婆到:“还能怎么样,公子哥一个,要是他当了皇帝,至少我青州城不会比以前更好。”

    桓因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到:“我听那韦不爵叫韦潜龙做韦三刀,这是何故?”

    王婆说到:“韦三刀是他在江湖上的绰号。我听说当年他打劫城东李家,也是让人撞见,被足足砍了三刀都没有倒下,硬是强撑着跑了出来,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号。”

    桓因哈哈一笑:“我看咱们青州城对皇室也不是特别畏惧的样子。”

    王婆说到:“青州帝都好几千年不倒了,皇室对平民自然都是一直不错的。只是,皇帝整日坐在他那宫廷之中,对于下面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所以城北才会那么穷。”

    “本来皇帝亲民,大家也都不避讳。这韦三刀小王爷又是江湖豪客性子,时常在大街小巷中出现,倒与我们混得有些熟了,所以大家就算是直呼其名也没什么。”

    “不过呀,桓兄弟,我看你还是搬走吧。”

    桓因问到:“我为什么要搬走?”

    王婆答到:“那韦不爵不是好惹的人,你既将剑给韦三刀,还让他杀了韦不爵的人,那韦不爵自然是奈何不了韦三刀,可却一定会想办法难为你。”

    “皇室毕竟是皇室,哪怕我们都看清楚了怎么回事,可他们想要害你整你,你是没半点方法的。而且……而且恐怕也没有哪个街坊敢站出来帮你作证。”

    桓因笑了笑:“王婆,我帮你出摊儿吧。”

    王婆神色一凝到:“你以为老婆子我跟你开玩笑呐?叫你走,我看你是好人才跟你说,你怎么不明白呢?”

    桓因笑着答到:“王婆,我命大,出不了什么事儿,走吧,帮你出摊儿,生意还得做不是?”

    王婆无奈,只能依了桓因,开始出摊儿。不过他又看了看桓因,见他始终一脸笑意,又想到阮姝姝那美得不可思议的样子,心想也许桓因和阮姝姝也大有来头,便只能暂时放下了心。(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五十五章 欲加之罪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天。这三天倒没有什么变化,韦潜龙和韦不爵也再没有出现过。这让一直都为桓因夫妻二人担心的街坊们也慢慢放下了心。

    桓因他们两个自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自己依然是每天铸剑,每天早起观看日出,再与街坊们聊上几句家常,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这一天早上,天还未亮桓因就来到了门口,“沙沙”的磨着剑,他转头看去,便也见得陆书是刚刚走出来。

    “陆先生,今天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感悟了吗?”桓因笑着对陆书说到。

    陆书点了点头:“今天看样子太阳是肯定出来的,待我再看一次,就与你说说。”

    桓因到:“好,那就多谢先生了。”

    二人说话之间,天边已经泛起了红光,桓因将手中的事情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际,开始了体悟。

    过了没多久,初阳终于是露出了一个苗头,而天边的红光中也慢慢出现了金色,让桓因注目凝视,不肯放过这个过程的丝毫。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时间这么去感悟天地之力了,这一次化凡倒是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让他能够如此去观察,去揣摩。

    其实,诸般大道,样样神通,无不是出自这天地之间,也无不是始于这天地中的种种力量。所谓修炼,修便是像桓因如今这般的去感悟,去观察。而所谓炼,则是他这些年中经历的多番磨难,获得的各种机缘。

    桓因的“炼”是远超常人了,可是他的“修”却是大大的不足。

    这世间之修士但凡年长者大多都要比年弱者修为高,正是因为他们用在“修”的时间上多,体悟也就更多。就算是凡人,也莫过如是。凡人中有夫子,有学士,大都是年过半百之人,正是因为他们见识的多,经历的多,学到的也多。

    陆书如今也是年过半百了,要说他对这世界的观察和感悟,却比桓因要多上了不少。

    末了,太阳终于是升上了天际,初阳亦是不在,桓因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有些遗憾。

    在这一个多月的观察之中,桓因其实还是从初阳上明悟出了一些除撕夜以外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他现在还不能总结出来到底是个什么道理,觉得模模糊糊,难以戳破。

    他有时候会经常想,要是每天初阳持续的时间能长一些,那该有多好。只是,“修”便是如此这般的门道,若想要体悟,一天之中便只那些许时光,要能够得到收获,则非每日积累不可成就。

    终于,桓因转过身对着陆书很恭敬的一拜到:“陆先生能向晚辈赐教了吗?”

    陆书微笑,对于桓因这一套礼数极为受用。他一个落第书生住在这市井小巷之中,也是生活所迫。至于每天被街坊邻居叫几句穷酸,他虽然接受了,也知道街坊们都没有恶意,却也感到此生有些悲哀。

    唯独桓因,出口便称呼他为先生,礼数也有大家风范,有读书人的气质,很是不俗。不仅如此,陆书能从桓因的眼中看出来真挚,他叫自己“先生”,对自己礼待有加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发自肺腑。

    “我从初阳之中看出了‘初’。”陆书终于说话,脸上开始有神采渐渐显露。

    “初?”桓因心中像是抓住了一些什么,开口问到。

    陆书点头:“是了,在我看来,初阳与烈日,与夕阳等等的区别就在于‘初’这一个字而已。初者,始也。初阳上透出的光芒,便当称之为始芒,虽然微弱,却不能没有。”

    “因为若没有那始芒,烈日的光芒将会失去了源头,夕阳也不复存在。始芒,便是这一日当中所有光芒之源,是根本,是不可替代的。若没有始,则没有兴替,没有末。”

    “有了始,则便是有了产生一切可能的根源,有了希望,有了种子。所以,老夫的体会归纳起来便是三个字:初,始,源!”

    “初……始……源,始芒!”桓因轻轻的重复了一次,那种抓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更为明显。他对着陆书深深的一拜,说到:“多谢陆先生赐教,晚辈感激不尽。”

    说完,桓因转过了身,剑也不修了,直接走进院中便关上了门。

    陆书的话对桓因的启发很大,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所说的内容,所以回到院中就找了个凳子坐下,闭上眼开始不断的回忆初阳的形态,去摸索那一丝初的力量。

    阮姝姝发现了桓因的异样,便也没有打扰他,连早饭都没叫他吃。一直到了午时,桓因家的院门传来了“咚咚咚”的拍门声音,将正在刺绣的阮姝姝惊了一下。

    “屋里的人赶紧出来,不然老子撞门了!”外面传来了一个汉子的声音,极不客气。

    阮姝姝出到院子当中,便见得桓因眉头皱起,睁开了眼。

    桓因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口把门闩取了,将门打了开来,就看到外面站了一队官兵模样的人,一个个神色凶恶,都看着自己。

    而在这些官兵的后面,则是有不少街坊正在张望,一个个都是眉头紧皱,为桓因担心。

    “官爷,何事?”桓因一脸从容,开口问到。

    当首的官兵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厉声喝到:“你犯了事还问我何事?”

    桓因一脸茫然:“我犯了什么事?”

    那官兵说到:“昨天在这里是不是死了一个人?”

    桓因点了点头,那官兵又说:“是不是你打造的剑杀的?”

    桓因又点了点头,那官兵立马喝到:“那你还问个屁,跟老子走!”说着,直接就叫身后的人上来绑桓因。

    桓因心知这是有人要针对自己了,恐怕多半也就是韦不爵那边,就算解释,只怕现下也是无用。便想干脆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桓因也没有抵抗,就任由官兵将他死死的绑住了。那官兵冷笑:“还挺老实,你犯事的时候怎么不老实了?”

    桓因没有理他,官兵便欲带桓因走,却听得那领头的喝到:“等等!”

    桓因看着他,发现他此刻一双眼正直勾勾的盯在阮姝姝的身上,然后说到:“这小娘子怎么这么漂亮。一定是同伙,把她也给我带回去,哈哈哈哈。”

    桓因身上气息骤然改变,喝到:“你敢!”

    他这一喝,吓得那领头的官兵是一个激灵,有一种瞬间魂飞天外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何故,可却给吓懵住了,便也不再看阮姝姝,直接带着桓因和一伙官兵就走了。

    阮姝姝走到门口,对着桓因喊到:“相公,早点儿回来吃晚饭。”

    桓因回头微微一笑:“行,不会耽误。”

    ……

    半晌,人终于是走了,王婆才跑到了阮姝姝跟前一脸急色的说到:“你相公给官兵抓了,你还指望他今晚能回来吃晚饭呢?”

    王婆显然是以为阮姝姝没见过世面,还不明白自己的相公是被人给算计了,凶多吉少。

    谁知阮姝姝却温柔的笑到:“阿婆,他没事儿。晚饭时候,他一定回来的。”说完,也不管王婆如何惊愕,转过了身,走进门对着王婆欠身一拜,关上了院门。

    ……

    青州城东,乃是皇宫的所在地,也是各路权贵和大商贾的府邸所在。

    下午,很多人都见到一队官兵押了一个青年进入到了五王爷府,便再也没有出来了。

    这个青年自然是桓因了,他被带到了王爷府的天牢以后,直接就给关了起来。

    一直等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桓因这里是始终都无人过问,他估摸着现在慢慢走回去也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心想又没人管自己,自己这么呆着也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便准备离开。

    可是,他刚一起身,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随即见到韦不爵带着两个家丁走到了他的牢外,冷冷的到:“你还认得我吗?”

    桓因答到:“原来是你。”

    韦不爵身后的一名家丁怒到:“你什么你,这位是我青州的小王爷!”

    桓因不理他,韦不爵则笑到:“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了?你一个外乡人,到了陌生地方就该缩头缩脑的过日子,当日老子杀人,你也敢借剑给他,活得不耐烦了?”

    桓因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韦不爵奇到:“吓傻了?”

    桓因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信息,终于不耐烦的说到:“说完了吗?我该回去吃饭了。”

    韦不爵大怒,喝到:“他娘的,死到临头还跟老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进去把他给我砍了,一个贱民,不知天高地厚!老子让你去投胎吃阴饭!”

    他这话音一落,在他身后的两名家丁都眼冒红光,从身后抽出了一柄长刀,准备打开桓因的牢门。

    就在这个时后,一声怒吼传遍整个大牢:“韦不爵,你敢动那位大哥一根毫毛,老子要你的命!”这声音,正是韦潜龙的。(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五十六章 回家吃晚饭

    “娘的,这五王爷府就该拆了重建!”听到韦潜龙的喊话声,韦不爵大怒。

    他这可是王爷府,要说谁想进来就进来,那王爷颜面岂不是尽失?王爷府中的侍卫和高手比比皆是,普通毛贼连打五王爷府主意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可唯独这韦潜龙,因为是小王爷,在幼时常来五王爷府中玩耍,对整个五王爷府的布局,路线都是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小孩子总喜欢到处钻,所以就连王爷府中哪里有个洞,哪里可以爬过韦潜龙都知道。

    其实,也只有韦潜龙能这么带着人闯入五王爷府中,而不让府上的卫士发觉。

    还有,毕竟韦潜龙也是个小王爷,是皇帝的继承人之一,除了韦不爵在场当面叫手下杀韦潜龙以外,五王爷府的卫士、手下谁敢主动招惹他?

    韦不爵的那两个手下是早就慌了神,韦不爵却不惧,喝到:“赶紧去把他杀了,我看他能怎么样!”

    那两个手下听了主子的话,顿时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将锁打开,提刀朝着桓因走了过去。

    “直接杀了,快点!”韦不爵知道现在时间不多,韦潜龙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救人,于是催促到。

    那两个手下杀过的人不少,尤其是在这牢狱之中。可但凡送人上路,都是要给碗酒喝,给口肉吃的。所以现在他们的动作慢些,倒也正常。可是现下主子有命,哪敢不从?

    于是二人都是齐到:“小子,上路吧!”话音一落,就照着桓因头上砍去。

    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将桓因面前三人的衣衫轻轻扬起。这风很轻,恐怕他们三个也没注意到为什么这地牢之中会平白无故的生出风来。

    然后,韦不爵和那两个手下都是脑中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韦潜龙赶到,看着昏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韦不爵和拿刀的那两个人,一脸莫名神色。

    抬眼再看桓因,依然被绑在牢中,没有挣脱。韦潜龙问到:“大哥,你没事吧?”

    桓因笑到:“好得很。”

    韦潜龙又问:“是有高人救了你吗大哥?”毕竟眼前的情况实在诡异,韦潜龙想不明白。

    桓因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醒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韦潜龙笑到:“嘿,大哥是有福之人。走吧,我们带你出去。”韦潜龙看出来了,韦不爵本是来差人杀桓因的,可却不知怎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只能想是有高人救了桓因。

    现在毕竟还身在王爷府中,在事情闹大以前须得赶紧离开才是,不然莫说救出桓因,就算此刻跟着他一起来劫狱的那五个兄弟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韦潜龙手中阔剑照着桓因被绑住的左右手连砍两下,桓因便被松了开。韦潜龙拉着桓因的手说到:“大哥,我们走。”

    说完,韦潜龙一行人就带着桓因冲出了牢门,一路边躲边绕,往着外面逃离。

    不得不说,这韦潜龙选的路子都是最妙的,全都能避过五王爷府上的耳目,带着桓因他们走了也就一刻的时间,就从王爷府中翻墙出来,安全脱了身。

    待得又走了一阵,来到一闹市之中,韦潜龙对着几位同伴一拜到:“几位兄弟,今日之事三刀谢过了,来日必请几位喝酒!”

    那几个人性子也都豪爽,说到:“韦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更何况这位大哥帮韦兄弟躲过了杀劫,我们自当救下!”

    还有一人笑到:“嘿嘿,今日在五王爷府中转了一圈,全身而退,那感觉也是好得很!”

    再有一人说到:“今日就到此了,想必晚些时候王爷府会派人查追,我们就此散了。待风头过了,再行重聚吧。”

    韦潜龙点了点头:“各位,保重!”

    等人都走了,韦潜龙转向桓因到:“大哥,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

    桓因笑答:“木亘桓,因果的因,桓因。”

    韦潜龙说到:“原来是桓大哥,桓大哥的剑真是好剑,我回去以后越看越喜欢,这剑神妙,已同城中那些仙师的仙剑一般了。”

    桓因笑到:“火候还差得远,须得多练。”

    韦潜龙又到:“桓大哥,今日就此别过吧。如今大哥被韦不爵盯上,都是因为在下所累,在下日后必有重谢!只是当下,我看大哥还是先搬出城去,避上一避才好。”

    桓因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潜龙兄弟,此刻正是晚饭时分,若不嫌弃,不如到小院中一坐。想必内人已经将饭菜备好,等我回去呢。”

    韦潜龙听桓因这么说,心中打鼓。桓因这话说得是极为潇洒,就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去吃晚饭一般。遭逢大劫却如此镇定自若,气度太也不凡了。

    韦潜龙心想莫不是遇到了世外高人?当下说到:“大哥,那兄弟就打扰了。”

    桓因笑了笑:“添一副碗筷而已,不打紧。”

    二人一路往城南而行,相谈甚欢,没多久,便来到了桓因家的院门前。

    “咚咚咚!”桓因轻叩门扉,便听得门中有一名极为动听的女子声音说到:“相公,你可回来晚了。”

    韦不爵又是心中纳闷,难道说桓因的内人也是个高人,桓因回家她不喜就算了,竟然还埋怨桓因回来晚了?

    开门处,一个绝美女子出现,让韦不爵顿觉脸上发烫,心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容貌的女子吗?仙师他见过,女仙师也见过,可却是万万不能与开门这女子相比较的。

    桓因笑到:“遇到些事情,耽误了。这位兄弟名叫韦潜龙,今日是他救我出来的,我邀他过来吃个便饭。”

    阮姝姝看到韦潜龙,欠身一拜到:“小女见过韦公子。”

    韦潜龙此刻是为桓因这一家人的气度所惊,又见阮姝姝太过美丽,有些懵,只讷讷的到:“潜龙见过大嫂。”

    “走吧,吃饭。”桓因笑了笑,带着韦潜龙进了院子。

    待得三人进去关了门,王婆对着旁边的老头说到:“喂老李,你看到了吗,桓大兄弟还真回来吃晚饭了!”

    那李老头连连点头:“还把潜龙小王爷也带来了,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没受到任何刑法,好得很呐。”

    “高人,桓大兄弟一定是高人!”王婆奇到。

    陆书看了看桓因这边的院门,目中闪过异样的神采。桓因在他眼中突然变得有些神秘了。他一个年轻人每天看日出,感悟天地造化不说,竟然还处变不惊,逢凶化吉,这也太不可思议。

    进得院门,便见院中已经摆了一张四方桌,那桌子的各个方位却少一根凳子,正好是三个。

    韦潜龙见到这个情形,心中更是疑问不断:“难道大嫂知道我要来?”

    桓因将韦潜龙引到了桌边,开口到:“韦小兄弟,随便坐,随便吃,不要客气。”

    韦潜龙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见桌上摆的都是常人家的饭菜,再普通不过,倒也没有什么稀奇。再看看整个院落,一样的稀松平常,心想自己一定是弄错了。

    于是,三人一同吃饭,桓因和韦潜龙在饭中不断聊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就像桓因平时与街坊邻居们聊天一样。

    饭后,韦潜龙和桓因算是真正的熟络了,加上韦潜龙为人仗义,与桓因性格相投,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真正的拉近了不少。

    “桓大哥,你一直都是做铁匠的吗?”韦潜龙问到。

    桓因答到:“我十岁便开始学这个门道了,铸剑是我的营生,也是我的生命。”

    韦潜龙笑到:“原来大哥十岁便开始铸剑了,怪不得你铸的剑这么锋利,上次让我劈得韦不爵亡魂大冒,哈哈哈。”

    桓因笑了笑:“你很喜欢刀剑的样子。”

    韦潜龙答到:“我不喜欢刀,只喜欢剑。我从小就跟府中卫士们学习剑术,到如今也有七八年的时光了,韦不爵不是我的对手!”

    桓因点头到:“我看你身手不凡,想来你一定有很努力的学习。”

    说到这里,韦潜龙叹了一口气到:“哎,我本是想上山求仙的。只可惜了,父母要我做皇帝,不让我走。”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桀骜神色:“若是让我做了青州帝,便让整个州的子民都来修道!就算我们这里没有灵脉,但只要心诚,那道是一定能修成的!这样,我们青州就不会被其它州看不起了。”

    桓因面露诧异神色,心想韦潜龙志向好大,说到:“要不要看看我的小仓库?”

    韦潜龙说到:“好,大哥不介意最好!”

    桓因领着韦潜龙到了他铸剑那间小屋,打开了门,让他进去看。

    这屋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屋中一个火炉,不大,自然是用来铸剑的剑炉。

    整个屋子的摆设,风格,以及物事,都是再寻常不过。可韦潜龙在看到屋中摆放着的那些剑时,却是震惊了。

    他一直都以为桓因给他的那一把剑看似随意给的,却应该是桓因打造出的最好的一把剑。可是现在看来,当初赐剑明显就是随意而为。

    “这些剑……这些剑怎的都跟宫中那些仙师的佩剑差不多!”韦潜龙大奇。(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跪

    悠闲安逸的生活持续了没两天,桓因家门口就又来了一队卫士。

    这一队卫士是皇宫里来的,倒比当日五王爷府中来的官兵要和气了不少。不过,他们来的目的依然是要带桓因走。

    细问之下,得知原来是韦不爵那边告了御状,说韦潜龙杀了自己府上的家丁,还多次抢劫。而桓因呢,则是凶器的提供者。

    桓因听后,心知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只是配角而已。这一次的御状,怕是韦不爵和韦潜龙二人要在皇上面前分个高下,基本也就能把继承人的位子给定下来了。所以这一状,对于皇室本身其实才是天大的事情。

    桓因自然是跟着那些人走了,而阮姝姝依然是一脸笑意的叫他回来吃饭。

    当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廷正殿之上时,桓因见那里已经站了不少的文武大臣。而在众大臣的最前端则坐了两个人,一看就是朝中权臣之类的人物。

    在这两个人的旁边,分别都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却是韦潜龙和韦不爵。

    桓因心想,想必坐着的那两个就是三王爷和五王爷了。

    坐在龙庭最上方的那个身穿黄袍,头戴金冠的,自然就是青州帝了。

    这青州帝看样子是上了年纪,与他之前听人说起的倒是没有什么区别。桓因看向青州帝的时候,青州帝便也看向了他。不过,青州帝的神色很是缓和,不像是什么凶狠之人。

    “既然人带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桓因刚被带入宫廷,皇帝便发了话。

    众大臣和两个王爷都是答应了一声,韦不爵和韦潜龙便从自己的父亲身边走了上来,跪到了皇帝的面前。

    桓因给官兵松开了,却没有跪下,依然立于堂上,让众人眉头都是皱了起来,心道这刁民好不懂规矩。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跪的,他这一生可跪天地,可跪父母师尊,却再不可能跪其他任何一人。

    “大胆刁民,见了皇上还不下跪!”韦不爵的老爹,也就是五王爷对着桓因厉喝到。

    桓因瞧了他一眼,然后就把目光移开了,径直盯着首座上的皇帝。

    皇帝反倒不怒,开口问到:“你叫什么名字?见了本帝为何不跪?”

    桓因对着皇帝拜了一拜到:“小民桓因。下跪之事,桓因不愿,便就不跪。”

    “不愿?”五王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说到。

    皇帝皱了皱眉到:“五弟,我与他说话便是。”

    五王爷听皇帝这么说,对着皇帝斜眼作了个揖:“皇兄说了算。”他那态度倒是极为乖张,有些藐视之意。

    皇帝也不在意,转向桓因问到:“你为何不愿跪我?”

    桓因反问:“皇上以为,为何民见了官就要跪,为何民见了皇就要跪呢?”

    皇帝答到:“此乃千古之礼,人皆从之,又有什么为何?”

    桓因笑到:“小民以为不然。”

    皇帝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倒有些兴趣,问到:“桓因,你以为如何?”

    桓因答到:“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小民想先问皇上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皇上你这皇位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胆,哪来的乱民,竟然敢如此跟皇上说话!”这一次呵斥桓因的不是五王爷,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

    皇帝摆了摆手:“我这皇帝乃世袭而来,自太祖开始,已经有三千余年,从未改变。”

    桓因摇了摇头:“皇上这么说,可就错了。”

    皇帝问到:“何错之有?”

    桓因答:“三千年前,青州无帝,秩序混乱,名不聊生。于是,便有太祖起于民间,历经千难万阻而成大事,将青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民富州强,于此太祖受众民敬仰,被万民推崇,顺势而得帝位,此谓之以德平天下。”

    皇帝点头到:“有理,我这皇位,却是来自于民,便也当造福于民,是我说错了。”

    桓因心中对这皇帝颇有好感,继续说到:“所以,众民见了皇上会跪,乃是因为皇上造福天下,恩泽万民。此跪,乃是由心而发,以表诚恳之敬意。若是摄于威势而跪,则是因为皇庭兵多将广,武力镇压,不敢不跪,那样的跪,恐怕就……”

    皇帝说到:“那你的意思,就是朕之德行不足以造福天下了?”

    桓因笑到:“皇上这个问题,原也与今日二位小王爷之事有关系。小民有三理不跪,说完这三理,若是我说的错了,那我便跪过皇上再请皇上杀了我的头。若是我说对了,那小民今天也就不跪了,二位小王爷的事情怕也能判断出个究竟了。”

    皇帝哈哈大笑,深觉桓因乃是一个奇人,出口到:“好,你说,哪三理?”

    桓因答到:“第一理,皇上今日唤我前来,想必是因为两位小王爷之间的事情。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小民何干,为何要我来?”

    皇帝对着下面说到:“不爵,你说。”

    韦不爵对着皇帝叩了个头,说到:“皇上,侄儿可否与这桓因对质几句?”

    皇帝点头,韦不爵转身对着桓因问到:“当日韦潜龙是不是杀了我一名家丁?”

    桓因点头:“是了,那是我亲眼所见。”

    韦不爵又问:“好!倒是爽快,那他杀人之剑是不是你给他的!”

    桓因又点头:“不错,是我亲手拿给他的。”

    韦不爵哈哈大笑:“凶器是你拿的,你还问为什么要你来,真是笑话!”

    桓因也笑了起来,反问到:“剑是用来做什么的?”

    韦不爵以为桓因傻了,说到:“剑是利器,自然用来对敌!”

    桓因说到:“那你府中卫士可有佩剑?”

    韦不爵答:“自然有,不然何以叫做卫士?”

    桓因笑到:“小王爷府中的卫士想必有不少都杀过人吧,那你为什么不去把卖给你刀剑的那一家铺子老板给抓起来,他可是提供凶器的人呐。”

    此话一出,众大臣都是小声的笑了起来,就连三王爷和韦潜龙也是笑了。

    韦不爵憋红了脸,那五王爷也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末了,桓因对着皇帝一拜到:“这便是小民的第一理。此事本与小民无关,小民自不该来,所以不来的人又何必要跪呢?”

    皇帝点了点头:“好,第一理有理,你再说第二理吧。”

    桓因说到:“这第二理,我是要为韦潜龙小王爷说的。想来今日韦不爵小王爷将韦潜龙小王爷告上皇庭,乃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家丁,是也不是?”

    韦不爵心想韦潜龙杀人是大家都看见的,看你还能说什么花样来,便理直气壮的答到:“自然是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青州乃是公正皇土,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一视同仁。韦潜龙杀我家丁,便该偿命!”

    桓因笑问:“那韦不爵小王爷,请问为何潜龙小王爷要杀你的家丁呢?”

    韦不爵怒到:“他与匪类勾结,打家劫舍乃是常事,杀人也是他的本性之一!”

    韦潜龙怒到:“你胡说,那日若非你和家丁苦苦相逼,将我打成重伤,我又岂会拼死自卫?当日若没有桓大哥赐剑,我便死在你那些狗奴才的刀下了!”

    韦不爵辩到:“杀人便是杀人,什么自卫,自卫便能杀人吗?”

    桓因笑到:“韦不爵小王爷,那请问若我现在对你挥刀相向,你便引颈就戮了?”

    韦不爵脸上一怔,口中吐了个“我”字便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桓因又到:“韦不爵小王爷,若按你的说法,那要是宫中来了刺客,皇上性命有危,却也不能让卫士去护驾了是不是?因为护驾便要杀人伤人,到时候还要给刺客抵命,谁还敢来皇宫中当卫士!”

    桓因说到最后,一声断喝,让韦不爵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半晌,韦不爵又低声说到:“你……你说韦潜龙是自卫,可有证人?那日街上除了你便没有别人,你可别告诉我你要自己来作证!”

    桓因笑到:“当日两个小王爷拼杀,街坊们自然都躲回了屋中不敢出来。可街坊们有没有看到事实的真相,想必你心中也是有数的。若是你执意不承认,那便传唤来几个绿柳巷子的街坊,一问便知。”

    这一次,韦不爵半天都没有讲话,事实如何大家也就一眼能看明白了。桓因对着皇帝一拜到:“皇上,这便是小民的第二理了。潜龙小王爷乃是自卫,而韦不爵小王爷属于诬告,诬告御状这种事怕是古今未有,小民今日也是开了眼。所以,小民不跪!”(未完待续。)(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