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全文阅读 第12分节
第一百二十章 书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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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一步一步,仔细地行到大公主刚刚说的大致位置,顿下身来,认真打量左右。
大公主说的那个方向上,其实并无一株桂树。不仅没有树,连一点点植物也不曾有,只是一列假山并列而已。
又要近步走到那边看看,发现书室中人影闪动,大公主她们怕是要出来了,是以,快步离去了。
******
晚上,无忧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三十圈之后,继续锲而不舍地走来走去。
蝶儿很有些看不下去,“怎么能这样,姑娘自己的事情还操心不过来,为什么又要操心别人的事。那位高国的郡主想让姑娘做的,就是将她自己想当王妃的意思,提给大公主。姑娘完好做得了,也就不欠他们的了,怎么他们一双眉来眼去的事情,也要姑娘来安排?单说蹴鞠这一项,就是姑娘完全不明白的事情。”
无忧看向她,双眼发光道,“你刚刚说什么?”
蝶儿好奇地看着自家姑娘,以为是说错了什么,赶紧回想,又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错处,然后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比了比,“就是别人的事,这种。就是那高国郡主……”
才重复到一半,无忧忽然扶着她跳了起来,“就是就是,说得对,这是别人的事,我们交给那个倾染染做就好,不是说,她们那儿的人都很喜欢蹴鞠么,就将此事交给她自己做。而我就去藏书阁了解一下蹴鞠,我只要会说就可以了。”
蝶儿愣了半天,才小声说,“这个,这个其实也可以去问大公子,就是,就是大公子最近陪皇上回来得都很晚,不太好见。说来这些玩的东西,大公子都很在行。”
再抬头看看,无忧对她这个新提法没有什么反应,住了嘴。
蝶儿宁愿让她去找大兄长,也不想让她去找那位高国公主的想法,无忧能理解。大公主上次已经毫不隐晦地点出,她的耳目遍及帝都,无忧的一举一动皆在她掌握之中。自己如果想将蹴鞠的事情交给倾染染,大公主的耳目也必然会打探得到。又或者并不能真的听到她与倾染染说话的内容,从而误会成是别的用心。
可从无忧领了这份差事开始,就已经再没有置身事外的安逸,无论是左还是右,无忧必须要有一个态度,在大公主面前她的态度就是倾染染。这个,从打她敢于跟大公主推荐倾染染,就没有必要再行隐瞒了。
有时候无忧都在怀疑,事情是不是可以这样想,无聊的大公主会否愿意看到她这样左右逢源取乐。虽然也会看到她的投机取巧,可在大公主眼前的人哪个一又不是如此,又何来忤逆,兴趣而已。
无忧在打定主意的翌日,趁着大公主陪王爷的下棋,就到藏书阁上找关于蹴鞠的书看。
不仅要通读,最好还要背下来,就是一提起来头头是道那种。虽说,从没有看过,会影响在脑海中形成的极致场面,也会因无知而漏出一些马脚。但已没有退路,如果这种破釜沉舟下的她,还是不能挑战一下她自己的极限,那这条抗争的路,她也没有必要走下去了。前路上哪一件不是比这个更难的事!
转过一道书阁,发现那边是蹴鞠一类的工具书,走过去,刚伸出手,一只手比自己动作更快地取走了那书。
抬头,鸣棋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站在眼前。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本写着蹴鞠的书。这种不算正常意识里的东西,是以,无忧一时很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愣眼看着他。
他从左到右用眼珠读了一遍无忧的眼神。用手比了一个姿势,那个,不是什么友好的风格,跟深情的眼神不同,这是在让自己让开吗?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一瞬失望的感觉。赶紧转过身想逃,又不对,还得行礼。然后,想到倾染染的事,自己不能一直将当事之人蒙在鼓里,虽然他很可能知道细节什么的、比自己还清楚。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就是跟他将一切都表达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他日后与倾染染如何与她再我纤毫关系。
是以,无忧吞下全部吃惊的下一瞬,已摆好姿态,规规矩矩立在他面前,一脸恳切,“奴婢有话要说。”
他头也不抬地只管翻开着那本书,一点也不像是要看其中的内容,倒像是觉得故意在气某人,所幸还是听到了无忧的请求,道,“愿闻其详。”
虽然总觉得这么说出去,会让他气恼,还是一往无前,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倾染染郡主一直仰慕世子。”
书页嚯地一顿,他从那些墨字上抬起头来,“这世上有女子见到我,会不仰慕的么。我相信没有。你也该相信。”
被口水呛住的是无忧而不是他。
看来,他自己是真的相信了以上的表达。
“无不仰慕”简单易懂的四字,又是多么美好的词汇,但他好像是偏离了她的重点。就是,就是此仰慕非彼不求回报的仰慕,此仰慕是倾染染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衣食无忧,得到夫君之爱。哪里像他说得那么不费吹灰之力。
真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无忧揪着手指,刺痛了才发觉,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说法。一室书香之下,眼前这人似乎正慢慢沉浸到那本书中,是她从不曾见的美好。
她想,她是不是该避过这个时候,等他离开了再重新回来找书。
但就这样离开,大有老鼠见猫的感觉。左右想想,貌似该找本茶书,掩饰一下尴尬才好。
拧眼时发现,一边的桌子上,摆了几乎有关六艺的所有书。
他并没有抬头,可是似乎已经了然无忧的目光。洋洋得意道,“这里是能改写人一生的全部书籍。但我今天全部要看。昨天我好像救了你,可你没有回来看我的死活。”
无忧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缓缓回味过后,才想起他说的,是昨日善修因为焕离进宫而找过来的事。听他故意夸张善修会杀了他,无忧一时有些失笑。
想了想道,“二位世子的本质还是兄弟。”
那样一痕笑意,落入鸣棋眸中的一刹,他怔了怔,一双眼睛定在无忧似脸上久久未动,半晌久久未动的眸中大量地积蓄起潋滟光泽,那样的目光吓得无忧赶紧低头回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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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那样微微现在颊边似有非有的一痕笑意,落入鸣棋眸中的一刹,他怔了怔。
一双眼睛定在无忧似脸上,久久未动,之后,也是那双久久未动的眸中,平地烟云一般,大量地积蓄起潋滟光泽,那样的目光只在一个凝目之间就像是要聚出风雨来将人吞没,吓得无忧赶紧低头回避。
无忧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发抖,然后极力地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真的抖出来。
直到鸣棋看不到无忧眼睛时,才好似慢慢回神,眉目之间有深深的温存缱绻,“刚刚你是笑了么?是为什么?因为听说善修会来夺我的命,还是昨天那么危险,我还是自救成功?”
听出鸣棋语气里的挑逗之意,无忧将头埋得更深,不再出声。
看她像是被吓了一跳,鸣棋很是得意,偏着头,将她打量了一下,又笑了一下。更凑近了一步,笑意满满地俯视着无忧,“哈,你在发抖,因为面前的世子太俊逸而发抖的,还是不相信善修会杀我才发抖的。”
无忧觉得眼下这个状况真的是越来越不可思议了,最后做出的决定是不管怎么样,先逃了再说,想要退一步,再拉出大公主的意思,当挡箭牌。可是还没有等她真的退成那一步。
鸣棋已经将挽起了袖子的胳膊送到无忧眼前来,“所以,你要看看,善修儿时对我的咬痕是吧。他那个做哥的可从不吃亏。学会动刀之后,基本就是要命了。”最后,一字一顿地强调,“所以,我绝对不是在说笑。”声音忽然又轻了一重,“不过你可以多笑笑。并没有哪一条国法上写着,大公主的女差是不可笑面待大世子的。”
看看被他一步封死的退路,无忧觉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得面不改色地接下话去,要不然一切就显得太过突兀和尴尬。好在她终于硬着头皮想出一个说法,又像这样硬着头皮说出来,“那么,每一次请世子以血缘的因由原谅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倾向于鸣棋的吧。他会满意么。
鸣棋嘴角抽了一小抽凉气,声音也变得颓然道,“虽然知道你现在嘴上即使服气,真正行事的时候还是会反着来。不过,我就认为你已经想通了我们才是一伙的了这种事。偶尔也与我这你最需要的人的儿子同流合污一下吧。”
无忧眼中出现了一丝紧张,“无忧不敢。”
他轻笑一下,“不敢也抬头吧。我不习惯总是看着人家的头顶说话。都不知道你这个姿态到底是在恭敬我还是在藐视我。”
无忧半天没有什么实质的反应。
他移开目光哼了一声,忽然道,“那些高国的仆役们从今天早上开始都在买蹴鞠用具,还满帝都找建场子的帮手。而你在这里满王府找蹴鞠的相关书籍。”他将手指在无忧与驿馆方向做了一个连线,然后道,“这是要准备一场盛大的蹴鞠比赛?”语毕示意无忧回答。
无忧点头。
鸣棋又像是混不在意无忧刚刚的种种,脸上的表情变得缓和眼里闪过一瞬莫可名状的光彩,“今天那么早去见那位高国的公主,也是为了告诉她这些事情?不过,你有没有告诉她我说的不喜欢王妃吃饭的事情啊!我一直在说我喜欢的是楚宫腰。”这个人又从神秘变成了戏谑。
无忧知道大公主会安排眼线观察自己,却不晓得,连鸣棋也对自己的事知道得事无巨细。
今日自己确实早早出门,将事情的进展告知了倾染染。也说了,大公主的意思也想要促成此事,特意因着鸣棋世子喜欢蹴鞠才安排了蹴鞠一事,而要倾染染做的,就是安排关于蹴鞠的一应事项。
见面过后,无忧完好将自己从一窍不通的蹴鞠安排中解脱出来。
接下来要做的是,如何在这场蹴鞠当中,为倾染染与鸣棋牵出那一根实实的红线来。
待到他们眉目生情,自己就会亲手交给她大世子的玉佩。了结了在鸣棋世子身上的相关。
一切都似乎是安排得这样好。可在这个眼下,又忽然觉得在哪里出了纰漏。
他们都是在各取所需。她一直这样告诉她自己,所以如何的相互利用都是正常。可终归她不是一个恶人,忽然面对这个自己要全全出卖的世子,倒觉得有点对他不住的意思。低下头道,只是看着自己鞋尖,“奴婢看过真人的,倾染染可谓国色天香。虽是异族女子,可却称得上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逊帝都任一贵族门庭的千金小姐。这点请世子放心。”以她的身份能给他的道歉就能是这些。
他似乎是看出无忧这次,带了点诚意,点了点头,紧接着已经用一脸对此觉得莫名其妙地表情道,“国色天香?那我该娶静音寺里的牡丹。据说,那个也是国色天香。而且还国色天香了几百年更加真实可信。”
见他忽然直直看着自己。一时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愧疚的表情。只能直接低下头去。轻声道,“奴婢羞愧,这就告退了。”
他没有理会无忧说要走的事,转而旋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打开手里的书,一脸饶有兴致地翻起,直接道,“虽说我这世子,一向当得宽宏大量,但是如果女差是真的觉得愧疚,也想要对我这世子弥补一二,至少要陪我看书啊。”
无忧犹豫不决,他也没有再催。似乎是沉浸到书中。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无忧瞄着那本蹴鞠。心想,他真的是在看么?或都说他真的需要再看这些么。因为是与他相关的蹴鞠,所以打探不少这位世子从前的底细,尤其精于骑射与蹴鞠。书上硬邦邦的讲解,他这样的蹴鞠高手,一定是会嗤之以鼻的。
而自己是否就这样走掉呢。骑虎难下啊。
左右权衡,自己务必在今天之内看到这本书的,距离大公主写字的时间没有多少了,高台也已经在搭了,可大公主如果问起来,自己还全然的一窍不通可就不好了。
索性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一本《鞠城铭》。
偷眼看他时,见他伸过手来。吓得瞪圆了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将她手中的书翻了个个。“是这边。”
“啊!”
再偷看去,他嘴角处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从头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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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索性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伸手在鸣棋面前的书堆中拿过一本《鞠城铭》来看。
他没有任何别的反应,也一样低头看书。
这样很好。是无忧求之不得的乖巧。想想在心上狂笑,眼前这个人也当得起这乖巧二字么。
但还是看书要紧,自己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将这些都背下来。不求如何实战,只求能接得上大公主偶尔的问语。
那些最初的担心渐渐化散开来,大段的词句被无忧吃进心里。
书室四角的烛光中微微跃荡,映出磨石的地面上,他们一双分别读书的身影。
看了些时,觉得有些累了,直了直身子,发现鸣棋不知道是从何开始那样一手托着腮,直直地盯着她看。
她忙低下眼去,伸手揽过书来借以掩饰惊慌。
蓦然见鸣棋伸过手来。吓得瞪圆了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将她手中的书翻了个个。“是这边。”
“啊!”
再偷看去,他嘴角处若有若无的一丝笑。
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正读到精髓处,觉得对自己极有助益处,书面上忽然出现了破损,一时急了,来回翻。但好像可以确认是真的破损了。
还在惋惜。但又极力掩饰着不想被眼前这人发现,那样就不必同他说什么话了。只想记住这一处,晚些时再来找找。
却不知道如何又被他察觉,他从自己的书页上抬眼,如宝石流丸滴溜溜生辉的眸珠,看了一眼无忧的书道,“闭上眼睛。”
无忧没功夫理他,只顾着不死心地从头翻到尾。
渐渐觉得他是在欣赏自己的狼狈才停了下来。
他仍然看着无忧,“闭上眼睛,我会使你看见。这本书整个王府,不,整个帝都只得一本,具体来说从前朝开始就已经失传,只有手段通天的王府还留有残本。可我小的时候,这本书还更全,也就记在了脑子里了。”
半信半疑。可也要奇怪自己怎么还会有那个“半信”的状况。
似乎是更回过来一点神了,开始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么。这本失传已久的书上的文字他还记得么。好像不是个爱读书的世子啊,又是这种他本不会在乎的书,是以,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但自己却更神奇的发现,自己这样望出去的目光,竟像是充满了相信的那种期待。
他似乎是对她这样望向她的目光很是满意。
又像她使了个眼色。
是要她闭眼。
慢慢阖上眼睛,有一瞬觉得自己真的是傻,他让自己闭眼的原因,就是他会手拿小抄。
朗朗读书声响起,“圆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有冲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例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
先是的怀疑烟消云散,那些字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脑海里。正听要得意处,忽然又停了下来。无忧睁开眼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在背诵给自己听。
可现在,却是真的停了下来。
与他的目光对望。觉得,他又抛开了正经的心思,在读自己的眼睛了,赶快低头。
等到低下头时才发现,原来,他背诵的部分,已经跃过了书上的破损处。心上一时喜悦,深深吸了口气,又抿了一下唇,心里快速地想到,这本书写得一定是最好的,连那么自高自大的鸣棋都想要铭记于心。这样自己也可以少起不少的弯路。白日里的空闲,就背好这个吧,到了晚上的时候再想,如何牵那道必须要系在鸣棋与倾染染之间的红线。
又一头扎下去读。
读到一半,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对劲。抬起一半的头,发现,鸣棋又在瞧着自己。这一次,无忧并没有直接抬起头来,而是只抬起一半的头来继续观察着鸣棋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室中只有烛火跃动,无忧也只是侧目余光将鸣棋相望,却觉得他眼中有着让人炫目的光泽,让人不敢注目。
时间过了好久,他的姿势都没有换过。
无忧微微咳了一声,“世子有什么吩咐么。”
他托腮嗯了一声,“嗯,做那根红线的时候,记得做得残次一点。身为大显的世子可不能真的与异族女子通婚啊。”
无忧鬼使神差般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迅速地后悔了一下。听听另一个方向上那人似乎是笑了一声。这次无忧连半个头也不敢抬起了。
接下来,两个人再没有你来我往的说话。就像是在相伴读书一样。
又读了些关于蹴鞠的书,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觉得这样应该就可以应付一、二了吧。
再抬起头时,看到他读书的样子,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平时惯常冷嘲热讽,天生傲视一切的人。
一种安静舒服的感觉在流传,虽然不知它从何而来,却可以确定它不会转瞬即逝,缓慢而持久,就在这纸墨之间。
想到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合好书,起身向他告退。
他抬起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嫌弃地笑人,但却回声,“去吧。”像是对她刚刚的表现很是满意。
出了藏书阁,一路加快脚步走出去。到门边时,又想回头看他,还是忍住了。
满脑子奇奇怪怪地出来。转过几重廊,忽然听到那边有说话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善修还有大公主的女儿那位奇贞郡主在说话。
脚下直接加快步伐。
不想听,也不想看。
脚下一快,身上挂的荷包却松落在地上,折身去拾,正暗自叫苦,还是新做的呢,就这样差点掉了。清晰的语声已经从廊栏那侧传过来,“那么到底是要如何才肯嫁给我?”
是善修的声音,和自己初次见他时是一样的,连求娶也是这般只要自己认定就好。
“还是一样吗,你需求的只是让母亲左右为难,而不是我。那么,我的回答也会是一样的,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守洁,如果你活着我绝不嫁你。”旑贞的声音听得人心痛。明明听出了满满的爱意,也明明听出了满满的恨意。
无忧去拾荷包指尖顿了一下,心中不忍猜测那一分的可能,旑贞郡主是喜欢大世子的。她的恨,是多么容易看穿的谎言。
字句间早已就不攻自破。
原来鸣棋与善修是这样的像。此时看来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原因长得相像。连这样别扭的性子也是一般。(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旖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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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真切善修与旖贞的对话,无忧去拾荷包的指尖,就那么生生地顿了一下,心中不忍猜测那一分的可能,旑贞郡主是喜欢大世子的。她现下口中所说的恨,是多么容易看穿的谎言。
纵然是无忧这样的局外人,也能轻易听出那些字句间早已不攻自破的深情。眷恋如同饮鸩,一杯饮下去,倒头就亡,哪里还有时间,有精力去掩饰。被看穿是一定的事。
原来鸣棋与善修是这样的像。此时看来,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原因长得相像。连这样别扭的性子也是一般。
拿到荷包时,已不忍再听下去,因为自己已怀疑,善修是不是被误会,转念又笑自己真是多愁善感,如果这样的事都要跟着倾心动念,就太菩萨了。
善修的声音板正地响起,“说一个你绝对不会嫁给我的原因。起码要让这个不嫁能将错就错。”
旖贞立时冷笑起来,她果然如无忧所料地发起火来,“哼,理由,你要理由么,太多,那真的是太多,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无论我是生气还是开心,对于善修你来说,都是没有一点点感觉吧。你自可以说,那是因你是一个将军,能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当然不会与这世上寻常男子一般情动纤毫,可是哥哥你不是知道么,你对我连那纤毫都还没有。”
善修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久而久之都会让人觉得,在说话的其实只是一尊泥塑,本就不及情感那种东西,不光是现在不及情感,以后,永远都不会有那种东西的存在,“娶一个人,真的要有那种山鸣谷应的感觉么,旖贞少画点画吧。这世间不会有画上的东西的。旖贞拥有的东西那么多,也不需要有什么人那样对你吧。”
这样的回答,连无忧也觉得脚下的步子变得沉重,他将他只是为娶而娶的意图,表达得这样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如此,旑贤还可以装作是糊涂,装成不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听他这样说出,连最后的余地都被断送,会是怎样灼烈的滋味。
无忧扭回头去,已心疼旖贤,更加地怀疑着是不是自己心中有伤,才看伤了这世间。
上一次也是相信,都有点觉得是因自己的原因他们才会这样,她一看到他们对话就是这种情况了,真让无忧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出现得这么不是时候的原因。
所以她慢慢转回头去,打算再看一眼就直的离开,眸光落定时大吃了一惊,旖贞居然抽出了善修肋下的剑。
那把剑的锋利,让远远在事外的无忧一瞬间也跟着长剑出鞘时的剑气狠吸了一口冷气。那,似乎是看得到的锋芒毕露。
一切不过是个眨眼之间,从爱得死去活来变成了锋利得死去活来了么?
看破一些事,原来是这世上很要怕的一件事。而善修做的就是要旖贞看透她,然后像他需要那样,干净利索地嫁过来。在那之后再也不会解释什么。她也不会向他索求什么。今后他对大公主府上一切的针对也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至于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一看就知道,无论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要让大公主的回击变得投鼠忌着玉瓶。
善修觉得他如此打算,真的是针对大公主的最好对策。而这个现在,他做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动作,还从容得像是天经地义。
无忧原本以为,面对着这样的善修,以她自己一贯的个性,她会痛恨之,讨厌之也想要远离之,可这个现在她有的那种情感,似乎只是对旑贞的同情,然后就是对世事的无可奈何。天地日月如此美丽,它们都是远远地明明灭灭,可还是交所有人逼到了这一步。
善修对旖贞还有唯一的好就是,他不肯给旖贞一点点的希望。他是想让旖贞早早就对他死心的。
但一想到他还是如此坚持要娶旖贞,无忧又觉得一阵心痛。
那样远远地看着他们,就像看到树上的叶子在寒风中孤苦地摇荡。在寒风之前这一切却都无法抽离。
这是高贵之人的烦心的事,像是在验证,世之不如事,十之八九。
无忧紧紧握住手心里的荷包,在心里说出劝告自己的话,不想要得到太多大抵会幸福。那些我们盼望了太久的事情,也许不是对的,我们却找不到可以停下来的理由。
就像现在无忧痛快地离去,还可以骗自己,他们没有那么痛地彼此远离了而已。
打算完毕,无忧快步跑起。
“原来你都是说谎的,那个说喜欢画的人,一无所来径,他已经死了,所以你也死吧。”旖贞的声音忽然加大。而且那话里的意思,让无忧止不住一颤,然后,慢慢停下来,回过头去看。
那一幕是,旖贞正从善修肋下抽出他的配剑,然后用出全身的力气,向着眼前的善修刺过去。
虽然有一些凶险,但是善修也必躲得开。无论如何,都是骁勇的将军呢。
剑面返来耀目的日光,一阵晃眼,无忧伸出手去挡了一下。但其实心上并无震动。哼,一个百战沙场的将军,一个大概连剑也从未碰过的弱女子。要怎样才能像这样正面冲击的情况下刺得成他一剑,要了他的性命。
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响在空中。
无忧看到旖贞手里的剑有大半没入善修腹中。
天黑了一刹。
天红了一刹。
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
耳边像是响过大片大片的风,灌满了眼睛也溢满了袍袖。
他竟然没有躲开,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向他刺入。这一家子执拗性子。不对,他是想以这个为聘礼,有那么一瞬这样的念头飞快地闪过无忧的脑海。
还没有想结,听到旖贤惊呼一声,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再看过去时,旖贞手中那柄带血的长剑已经被对面的善修拔出,那么血淋淋地交还到旖贞手里,她早吓得手软,一惊沾满血迹的长剑锵然落地。而刺目的红色,仿佛一瞬点燃无忧看过去的视线。并在她的视线里长长地喷出如一道长虹铺满了半个天空。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仔细看,被刺中的竟然是挡在善修身前、焕离的哥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四章 焕成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忽然想到,让旖贞去找人吧,虽然她现在一定是腿软得不能走路,但是走一步是一步,说不定也会在半路上遇到人。
抬头看向旖贤时发现,她应该是受了更大的惊吓,大公主与王爷一直将她照顾得很好。虽然有些恣意妄为,但是像是杀一人这样的嬉戏方法,肯定是没有玩过的。
无忧刚要开口,呆愣了好半晌的旖贞却在那个节骨眼上,忽然俯下身拿起剑,然后一直抖啊抖,最后还是擎住了,比划着自己的脖颈,看那架势、似乎是想也给自己一下。
无忧没有想到旖贞的看不开会来得这么快。张大了嘴巴,正不知所措。
玄色的身影扫过她眼前。
善修已经腾身过去,夺下剑来。
看到那把剑被扔得远远的,无忧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倒在地上的人血越出越多。无忧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才反应过来,一定不要惊慌,一定不要惊慌,
而且,这个时候是应该按住伤口的。但,善修虽然在旖贞手中夺下了剑,可却不能确保,她不去拾回来再来一次。
所以无忧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善修也同样想到了,是以,夺了剑之后,还在一直瞪着旖贞。
这样他们两个人也就都不能过来帮忙了。
事先虽然告诫过自己,不应该插手到这样的事中,到底人命关天,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救这人,时间这么一拖,焕成的血流得更多了,虽然他意志坚强,想要勉励看上去无所谓,事实上早已站立不稳,整个身体渐渐滑落,成了单膝触地的颓势。看他这个样子,是撑不了多久的。
要救他,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血流减慢。无忧曾在书上看到过这个。虽然从来没有实践过。本以为一生都不会亲自用一次,现在却不得不尝试。
狠狠咬了咬唇,尽力像书描述的那样,帮忙按住那个血流如注的伤口。然后再想办法包扎起来。
那个快要倒下去的身影,忽然像是生出了一点力气,稳住了一点儿。
焕离哥哥并没有失去意识,仿佛还是格外清醒,感觉到伤口上的重压,费力地看,看到无忧时,惊了一下,还轻声道谢。不得不说,他的忍耐力真的很好。都在这个时候了……无忧生气他们这样,一时气胜,道,“不要再说话了,留些力气吧。”抬头看到善修已经抱住了被夺去剑之后几近疯狂的旖贞,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果然旖贞又来了一次。
善修也终于出了一口气,这次他抱着旖贞看向这边,看到帮忙按住伤口的无忧,怀疑的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无忧不理他一脸拒绝与怀疑并行的表情,仍然努力按住伤口,“在救他,快去找人。带上郡主一起去。”到了现下,也还一直知道旖贞的重要性,无忧觉得自己真的是清醒,而此时,善修也一定会这样想吧,自己这个所谓的帮忙,针对的并不是他们。
善修就那样看着她,动用的心思跟她的猜测也不会大相径庭。满满的怀疑。
还没等善修说什么,焕离的哥哥居然在颤声拒绝,“不要找人,不可以找人的,这样的事,会落人口实。”然后看向大世子,“属下可以支持得住。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
无忧不搭理他,只是抬头看向善修,“快去找人。他出血太多了。他不是世子的心腹吗,这样的时候,还在为世子您着想。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世子您,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只要带上郡主一起去就成了。我在这里,是不会伤害他的。”
善修目光冷冷地望着无忧,断然否定,“不行,我们只能回去。”然后,他已经向无忧这边走了过来,做势要自己去扶焕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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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目光冷冷地望着无忧,断然否定,“不行,我们只能回去。”然后,他已经向无忧这边走了过来,做势要自己去扶焕成。
无忧不能置信地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发现,他的衣服也已经透出血迹来。
善修看到无忧与大公主一起惊吓的目光,也低头看了一眼,迅速地转过身去。焕离的哥哥虚弱道,“大世子你的旧伤怕是撕裂了。我们得赶快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关心他的主子。这人还真的是愚忠得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让无忧有些怒不可遏,扶住他伤口的手上加了些力气,他差点喘不上气来。
真想一走了之。可那样他一定会死。自己讨好旖贞的想法也就不会顺利达成。
善修直直地盯着前一刻还毕恭毕敬,现下已经对他们大声呼喊的无忧,视线变得越来越凝聚。
看他们似乎还是想就这样走掉,无忧直接向旖贞道,“不要听他们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一定要在这里治,鸣棋世子在藏书阁。快去找他。郡主不要担心,他伤得并不是很重,只要鸣棋世子来得及时就一定有救。”
善修听无忧提到鸣棋时,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无忧根本没有功夫去顾及那目光里的意义,只是对仍然杵在原地的旖贞加强了一些语气,“郡主快去啊,要不就来不及了。他若是死了,您会后悔一辈子的。”
旖贞一脸茫然,却又像是懂了无忧的话,转身就跑,想想不对,又换另一条路,一连错了几次,终于向正确的路上跑了。
善修想要拦,只走了几步就捂住了伤口。估计伤势也是不轻。
他一边咬牙耐着疼,一边向无忧投来冷冷的目光。那力量直逼人心。
平白受这样的目光真是冤枉。
但不管了,救人要紧。
他冷冷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些不关你的事。”
无忧毫不在意地挪开目光,“可关郡主的事。”
他的声音一线冷下去,像是在字句之间已经能结就成寒冰一般,“即使鸣棋这样来了,也不会得到他要的好处。如果他有什么不轨,我们只能两败俱伤。”
无忧的声音并含及丝毫的起伏,“即使那位世子得到什么,也好像不会有世子您得到一条新命的好处多。况且,世子可想,这件事原是鸣棋世子他们理亏,毕竟是郡主所为。”
善修低声冷笑,“鸣棋他告诉你,说他学会愧疚与歉意是什么东西了么?女差这风格真的是与姨母相像,总是喜欢擅自作主呢。”
他说到了最最重要的症结处。无忧也还不知道那个一贯别扭的鸣棋的想法。是来瞧个热闹还是真的出手相助。
无法无天的鸣棋,天生不懂得同情,而且善修又成了他的对手。可连无忧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坚信,他一定这个危急的时刻,可以倚重之人。
“这是最快的方法,世子您可以赌一次。”说完,觉得善修真是要让她气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他的骄傲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怒气冲冲,如果不是身上伤得厉害,这个时候一定会冲过来杀掉自己吧。无忧扶着的焕成也不肯老实配合,声音虽然已经越发低微,却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不行,不行,不能告诉鸣棋世子的。”
无忧一时生气,道,“善修世子难道会怕鸣棋世子么?不过是要他先帮个忙,日后再还给他就是了。平时的骄傲与战功对眼下要承受的帮忙都没有帮助么,难道,觉得没有把握还清这个人情么。”说出去一瞬,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找死。
听蝶儿说,这位善修世子受伤的时候,也是快要奄奄一息,但还是竭尽杀了伤了他的敌人,还提着一口气,杀了有十个之多才晕了过去。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他真的恼得不行了,要杀掉自己也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她文无忧也被吓到了,才会有这么一系列大胆到自己都不敢想信的想法,更要命的是,还一一付诸了实践。好吧,好吧,一切都是为了郡主好。
不想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服表面,却真的很难说服自己。
关于为什么会去救人。
更多的理由似乎都是绕在善修身上的。
其实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说服自己,整个想心事的过程都在抬起头向远处焦急张望,这是府院大的坏处,那一院的秀美丽色,在这个焦急时刻妥妥地皆成了障碍,本来能直接从那个方向上过来,可却被廊桥修得弯弯曲曲的九曲回肠,绕出好些距离去。
终于一道宝蓝色的身影在那样并不强烈的日光下,映出显眼的颜色来。无忧从来没有这么火急火燎地盼望过这人出现,当他从遥远的地方一路飞奔过来,忽然理所应当地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不可理喻。旖贞被他远远甩在后面。再向他们身后更远的地方看,发现没有带人过来,有些诧异。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实话,无忧还猜不到鸣棋面对这一切时的态度,会不会是袖手旁观。而且也越发变得忐忑。
鸣棋来的时候,也被眼前这个场面吓了一跳,想了想,回头看了一下,原来后面的人刚刚赶过来,鸣棋摆了摆手,让人将焕成抬进自己屋里,又看了一眼善修,“还没有痊愈么?那么高贵么,连伤口也缠绵高贵。”
善修并没有回答。可也不是怕了他,无忧只感觉那样的的善修其实是在无视鸣棋。
无忧看到那边已经叫了医馆的医生来,也有鸣棋身边的侍卫接过手去,不想再行掺合,向他们两个方向上福礼,准备退去。
刚出了一步,就被鸣棋叫住,“这本书写得更好。也没有缺损。”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无忧,无忧只得停下来等着他说什么。
他扬起手扔出一个东西。无忧本能地接住了。鸣棋挑了挑眉梢,道,“怕你以为王府的藏书阁虚有其名才给你找的。要记住,千万不能有一点点破损,嗯,一点点也不要有啊,记住了吧。”
堪堪接住,向他行礼,他却已经转身去扶善修。这是没有计较善修冷言冷语的节奏么。
看他们都转过身去了,无忧索性停下了脚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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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天空涌来密云,转眼,雪风扑面。无忧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仍旧像那个方向上看。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权势之家,身居清明,并无权力所惑,他们,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心里暗暗叹一遭权势欲念之毒,又想到,何止是他们,自己又哪里是一尘不染。不想再想下去。索性转身。
走出了一些距离,低头的时候,看看身上与衣服上都沾了血迹,绕道回了自己的息室,先洗了洗手,解衣服的时候,有什么掉了下来。
看了一眼,坠在地上的书,缓缓蹲了下去。拾在手中,叹了口气,又放在桌子上,利索地换好衣服出去。
她出来的时间是有点长了,既怕在这期间大公主找过,也怕没有跟鸣棋对过说辞,如果大公主问起来要如何回答。
刚刚鸣棋会出手相助是义气,但却比不过时间里的世俗气,万一,他又厌了做什么好人。现在想想,自己刚刚确实不是大意了那么一点点。
所幸,回去的时候,大公主午睡还未醒。
其实,无忧早已经想到这样的事,旖贞估计会瞒不住这么大的事,全盘告诉给大公主,而一个心思正常,并没有它图的小姑娘在这个时候会做如何的选择呢,无忧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番。觉得还是隐而不报才是对的。那样,看在大公主眼里的,会是自己对旖贞的义气。也会有自作聪明的愚笨。这些,都是无忧想让大公主在自己身上看到的。
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公主的想法也肯定是一般,大公主身边的聪明人有一个弥姑姑就够了。那并不是无忧相争的方向。
打量远处,层台楼阁顶处,都已经覆上了一层疏淡的白。自己身上也落了一些雪花,又过了些时,里面的婢子挑帘出来,大公主已醒,梳洗过了叫无忧进去。弥姑姑也从打里面出来,看来是新近去的时间不长,但是从时间上分析她足够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有足够的时间向大公主禀报一切。
无忧心上不由略略有些犹疑,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照之前想的那样,什么也不说。
再将全身上下又看了一遍没有不妥之处,才打帘子进去。屋子里暖如阳春,热气扑脸。大公主还在榻上倚着品茶,她走过去行礼,老实候在一分听吩咐。
大公主微呷了些香茶,抬眼向外面瞄了下,“刚刚听姑姑说外面又下起了雪,今天倒是比着往年多下了些。听说云头很浓,这必是要下一场大的。他们建蹴鞠场地的事可别耽误了。”
无忧见问忙点头,“因是高国郡主的相关奴婢想着还是让他们出人来建,那样也合得他们的想法,到时不至于在世子面前出错。”
大公主听了眉目流转出嫣然一笑,“虽不是多大的事,可无忧将他们使得团团转了去。”
无忧见大公主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自是不敢欺瞒,“高国郡主慕世子之名,对此事极其上心,奴婢怕不合郡主对世子倾慕的心思,特以让他们参与其中,才不见得我们以大压他们的小。”
大公主点了点头,“虽是这么说,可也别太随了他们的规矩,到时,两厢悖逆了,可就瞧不出趣味来了。”
无忧一边点头应是,一边道,“那位郡主最通大显的风俗习气,是很有才情的女子。奴婢才越发将这些事推给了未来的世子妃。”
大公主点了点头。扶着无忧的手到了书案前,开始写字。竟然来来回回只写了太子妃几个字。
无忧见那几个字反复入眼,知道大公主现下稍稍挂了心思,刚刚自己说的话是在再一次试探大公主的心意,而大公主现下将这几个字写来写去倒像是在问她自己的心意。这一娶高国公主,便是开了各个宗亲想与大公主府结亲的口子。那时利益盘根错节,想入府门的热度不退,才是真正要抉择的时刻,或者还会更深的无忧想不出的好处也藏在其中。大公主从来都是铁腕且心思缜密的人。
大公主只写了一个时辰,就换了衣服入宫去见太后。
无忧收拾好东西,盘算着今日回不回候府,听到门上有敲门声,以为是蝶儿,便随口说着,“知道了这就回去。”
等了半晌,无人回应。知道并不是蝶儿,想着那就是弥姑姑了。
赶忙过去打开门,外面却是空无一人,这种情况是……忽然觉得自己是猜中了什么,如果关门就会出来吧。
刚做了个动作,鸣棋已然轻步从树后转了出来,直直看着她,“他们,没事了,告诉你一声。”
无忧心上惊得一跳,面上却是平静无澜,还能做到如常向他行礼。然后是垂手默立,不再都说话。
回顾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情却并不能平静,他现在这么说,是他真的已经同意了,还是他又转了别样的想法,又或者只是纯粹地想让自己放心。
现下放松精神回想起这些,竟而使那时刺目的颜色一瞬从那时那地逾越而来,一瞬间在眼前铺天盖地,腿有些软,伸手去扶一边的树,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那会儿上的勇敢,看来是找不到来处了。我还在想,刚刚是不是看错人了。大声吼叫着叫我一定要救那人。”
被他握住的手微微发烫,夜色还轻很容易被窥破,无忧忙抽手。他却不肯放。
抬眼看他的意思,夜色降落之中,那双眼睛明亮起来。四周人声寂灭,应该是他做了手脚。但还是不想说话。
他也不在意,抬头向悠远,自道,“他不会领情的,下次避开吧。如果不是我第一个发现,会很麻烦。”
无忧从他手中拿出手,“为什么不换一种说法呢,那个人他其实别有会心一笑的内容。而世子并不了解。”
鸣棋一脸的不能置信,转瞬又转得无所谓,“这么说话,像是对我有什么情绪。”
无忧点点头。
鸣棋笑了,但是是被气的。马上反唇相击,“惹事的人可并不是我。对了,忘了告诉你,英雄不许世人看落魄的。你危险了。善修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看到他无助。在这府中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听说过,他受伤要晕倒之前,杀死所有的敌人的事么。他那性子从来都是如此。”(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飘雪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无忧握紧自己的手,是真心真意地说的这番话。而且好像是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的,想想也没有什么害处,干脆不去后怕了。
鸣棋如一颗玉树直直立在那里好半天才说,“那你就没有想到过,让我帮帮你么。我可是善修的对立面,有全部的理由帮助你。”他微微偏着头,用他爱作的表情那么似是而非地深情一般地炯炯望着无忧。
无忧知道他一直盯着自己,却不敢对正他的目光,“世子政务繁忙,忧天下事,无忧不敢轻扰。”
“如果,如果我娶了你,就真的不用怕他了。也会让那个合周的想法落空。他简直比我这个做世子还要更加的放肆不是么。”
“不可以。”
见他望过来,忽然察觉了一丝异样,这么长时间,自己说话都会计较几个弯,怎么说才对自己有利,又怎么说才会不留把柄,今天竟而完全心意使然,就像这样脱口而出。
觉得自己有点太肆无忌惮了,开始沉默。
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半晌,才掩不住惊奇道,“可你真的不问问伤势么,那时看起来甚是着急,连我也……你的手指呢,不是被切慕者算计咬伤了么?”
他说的是合周设计让自己被王八咬伤的事。
无忧仍然不回答,只是施了一礼,“世子出来的时间久了,恐家人们找,奴婢这便告退了。”
他只是看着无忧,“我很高兴,你很信我。这么多年的兄弟,善修他并不信我。”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但是觉得他说得很是动情,天色已经转得浓黑,这里又是避人的角落,无忧并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黑暗之中这一切只是凭感觉去感知。
无忧又再次告退。黑暗中那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拦她。
一路向回走,心里算是参差地想起前前后后,今日里恣意了几次,甚至想到鸣棋是和从前认知里不一样的人。可是在这夜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再不去看他的眼睛。偶尔黎明与黄昏也会相似,可是在其后却是大大的不同。自己还看不懂太多。宁可错过也不可看错。
但是耳边去一直回想起他说的那句,“如果我娶了你。”那并不多的字句,无忧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然后就那么直直地走错了路,转到了另一边。眼睁睁地和着鸣棋很是悠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她是追着他来的么。
他看了看她身后,一脸的醉人笑意,俯身到她耳边,“是追着我来的么。”
吓得她赶紧摇头。
鸣棋去是一脸,反正走错了路也是错了,大家一起呆一会儿的表情明了清楚。
无忧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奴婢愚钝,还没有适应王府的构造。”
鸣棋点了点头,“他们在如何缩短距离上,确实是毫无建树。但是,你这样对我紧追不舍,我会想多的。而且事实上我本来就想得多了一些。”
一想到如何说出告退两字,无忧就出了一头细汗。
他却忽然如同做贼一般压低了声音,“天色已经擦黑了,这里又少有人来,我们不会被人瞧见。”
不等无忧说话,他又说,“好吧,等那边的亭子雪花覆满你就可以离开了。”
无忧心上松了一口气,亭顶上的雪花只剩下一小片有些稀薄了。
雪花飘落如幻的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安静得如同一尊塑像,不动不话。可眼神又变得分外不安静,那样流转着盯着无忧。那是无忧总怕会陷入其中的谜之眼神。想要切近相看,又想要远远避开。
无忧只能硬撑着,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更不知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在流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谜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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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落如幻如梦的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鸣棋整个人安静得如同一尊塑像,不动不话。可眼神又变得分外躁动,那样一刻不停流转着盯着无忧。
那是无忧总怕会陷入其中的谜之眼神。想要切近相看,又想要远远避开。一直都是如此的别扭。
眼下,纵然这么别扭,无忧只能苦苦硬撑着,不去看他在看什么,更不去看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在流淌是最佳办法。
但他却开口叫她的名字。“无忧”,他那样轻轻地叫出那两个字。像是与众不同的。和着雪色返回来的微光,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着光,而她的名字又从那中来。
看她已经不知不觉抬起头来,他脸上已经慢慢现出笑容,“你还是很喜欢我的。”
无忧忽然就想转身,逃开这一切。
只做了这个想法,就被他看出了全部的动机,他说,“不要动,要不然,我就不能确保,接下来我还会这么斯文。也要想想我为什么一直这么斯文,我本不是文人,不应该怕什么斯文扫地的啊。”
无忧一下子被他这个说法给吓住,配合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开始饶有兴致地看向她的眼睛。
无忧湿漉漉的眸目之中,他的样子渐渐升起,那样的清楚,他想他在她眼里这样漂亮,也像是他看到的她。然后雪的光色也跟着他一起出现在她的眼睛里面。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向他。
然后全身蓦然一震,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眼睛上慢慢抚摸。
暖暖的触觉,就在那不断游走的手指上慢慢展开。很舒服,也很危险。让无忧全身都在发颤。
无忧觉得,到这种程度就是一定要避开的,哪怕他恼起来,直接将她投入那水池当中。
她一动。
他早已经握住了她的双臂。
她吓得睁眼,吃惊地望着他。
然后,看到那亭子上面最后一丝绿色琉璃被雪掩得严实,才呼吸急迫地说,“那亭子上面雪已经满了。”
原以为,他不会有那么好说话。
可他扬了扬手,没有为难。
无忧俯身告辞之后,再顾不得失仪的事情,急急地从他面前跑开了。
去到自己在王府的更衣室中,发现蝶儿还没有来。或者是去找她了。
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想要去拿衣服的手顿在空中,又没力气似地慢慢放落。
虽然像是逃过了一劫,可无忧知道,最可怕的是那些发生在心上的劫动。
那时在她的心上,竟然没有对他的所作所为感觉出痛恨。虽然没有迎合,却绝对没有表面这么抗拒。
又拍拍胸口,料想自己只是太想找到一个靠山而已。男女之情,她再不想依靠了。娘亲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反而是那种单纯的利用与交换的关系会很好。
然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蝶儿进来时,也如无忧一般在细细擦着头上的汗,无忧知她是在找自己,在这王府当中又不敢声张才出这许多的汗,所以一脸歉意道,“可是我的错。去的时间这样长,原该让你恼的。”
见无忧一脸轻怜,还有着莫可名状的哀伤,蝶儿还以为姑娘必然是知道为着自己挂心的事在过意不过,早已没了脾气笑道,“姑娘就是姑娘呢,拿这倾城一笑来诳奴婢,倒扰得奴婢气不起来了。”
无忧笑笑没有说话。
**********
回候府的路上,无忧终于平静了一些,也开始琢磨了回给大公主的话,就是在园中两座高轩当中,搭出蹴鞠场地的事情的巨细。
其实,关于蹴鞠场地,一切不过是规矩来去,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
而且,王府在别院本是有场地的,但是为着让倾染染能够从蹴鞠前再到蹴鞠之后,更多要会见到鸣棋、也只有另外费这样的功力了。
至于请大公主定夺的部分,就是将要出战的人选。
无忧本就不会定出全部人选,这样是为了讨好大公主。留给大公主开心的部分,也早就想到了。
在公主定度之后,只需草草拟出几位配搭世子出战即可。
倾染染与鸣棋是正主,当然要到场,而事实上无论是不是草草划算,偏偏都缺了一个人。伸指在那一列名字上摹过,想,要是那人无伤,可否会去呢。
莫名其妙地,脑海中又出现鸣棋似笑非笑的脸。
然后,又再一次被自己古怪的心思打败,想到那时他指腹上的触温上面去了。
待得想罢时,手边茶已凉透。
*****
翌日,早早到得王府,先跟弥姑姑透露了自己的意思,见弥姑姑没有什么别的叮嘱,才大大方方向大公主请示。
大公主对上这个无人可用被无忧称之为难题的名册,便笑了,“无忧才到我们王府,可是不晓得我那善修外甥原是最通这个的。我们不叫他,才是疏了他。倒让外人笑话。这里面只有添上他一个,才会得趣,那小子,就是脾气倔些,除此之外,样样行事都叫人喜欢。倒是没有长成老头子呢,却是真的固执起来了。”想想又摇头叹了叹气。
无忧吸了一口气,不知该不该将昨日的事情呈以冰心玉盘。但到底又在最后时分止住。
鸣棋就在这个时候踏步进来,瞭了一眼拿在大公主手里的名单道,“上次与兄长蹴鞠是在什么时候,都快忘了,这次可要叫上他,一决高下。从边关回来,会变强了吧。”
无忧一时望住他出神,想着,鸣棋报复善修的方法是在这里,明知道他受了伤,还要他去蹴鞠。那因为昨天救人而表现出来的不同,又因为今天的无耻而变得相同了啊。也因为看起来无耻到了极限,而更进了一步。
见鸣棋望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正身子,不再看向鸣棋。
大公主笑道,“说得就是呢,这上面竟然没有那个拼命三郎。真是说不过去。”
无忧躬身接过来名册来道,“奴婢这就让人去通知大世子。”
还不等大公主点下头来,鸣棋已经在一边漫不经心道,“这样的事派谁去都不合适,上次国舅家也是女差去的,我看这次也是一样,才显见着没有薄待了善修哥。”
然后,鸣棋看着无忧的反应,犹如在看这个笑话。好笑的眼风,那样扑面看过来,无忧只是低头默声,等着大公主的定度。(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明镜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还不等大公主点下头来,鸣棋已经在一边漫不经心道,“这样的事派谁去都不合适,上次国舅家也是女差去的,我看这次也是一样,才显见着没有薄待了善修哥。”
然后,鸣棋看着无忧的反应,犹如在看这个笑话。好笑的眼风,那样扑面看过来,无忧只是低头默声,等着大公主的定度。
在这王府,她哪有说话的份。
大公主并未十分在意他们之间眼神与心思的来去,点了点头,“如此吧。”
在那之后,无忧打量鸣棋会这样前来书室、应该是有事要同大公主说,遂向大公主福了礼,知趣地退了出去。
出来时本已穿得极是暖和了,可这么一走出书室,却很是痛快地打了外哆嗦。
关于蹴鞠的事,鸣棋是故意让自己去善修面前说的。低头时冷笑,果然,果然,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和谐小白兔。书室渐渐在身后渐渐远去,就像是一只养着各种心思的符咒,生长出各种可怕来,一时握紧手中的名册,低头看上去,却在脑海中出现鸣棋那时得意的笑脸。
他那时救善修的痛快,也只是为了今时今日将他这样陷害。还以为他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再怎么也不会没有底线地相杀却没有想到,相爱相杀的风格不仅一点儿都没有变,反而是更加的再接再厉更上了一层楼,如此,自己就是真正的有愧于善修了,毕竟当时是自己盲目肯定,鸣棋不会见死不救。
鸣棋作恶的方法并不高明,却不可防备。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惟命是从。
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奴隶。
还有更少的人亲眼见过自己是奴隶的样子。
看了看手中的名册,将那上面自己新添的字迹看了又看,抬起手将它们扔在风中。风很大,那些册页很快凌散在风中,又吹得不见。
心事沉重地回去,觉得春风更甚于寒风的凄冷,吹得连心上都打起了哆嗦。蓦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因为知道是谁,所以一意快行。可是设法走得更快这种事,终是输在无论走得多快,都快不过鸣棋的步速上面。
还是被追上。然后给他结结实实拦住。
无忧赶紧福身行礼。
他当然知道无忧想要回避的原因,直接开门见山,“这种情况,有点坏。之前你救了善修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待你,必会想得千回百转。啊,现下看你也会害他,大抵就不会再那么烦恼了。说来,我这是在做个好人,让你帮那人摆脱了胡思乱想。”鸣棋并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世子地位尊崇,自然可处处福及大显子民。”无忧也平静而待。
“干什么这么轻易地认同我对善修的恶意,这样就跟我站在一边真的是很冒昧。你又在讨好我。”
无忧见他又来无量取闹,但只是静静不言。等了一会儿,见他再没别的反应
又想退去,他却偏着头,煞有介事,“在这王府之中你总是顾及很多的人,要如何对他们笑,如何与他们话话,怎么偏偏到了你最该讨好的人这里就随心所欲地对待。”
无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抛下所有那样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世子华贵,只是暂时看到无忧,无忧虽然愚钝,但可以理解无忧与世子平日里暂时喜欢的花,暂时觉得好看的云,与上个月得到的瓷器一样,都只是暂时能看得进眼里。之后就会渐渐忘记的东西一样。无忧并不敢对世子有非分之想。”
他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目光偏过一侧,微微撇起嘴,“原来如此,可是你脸上的表情怎么了,怎么觉得是悲伤,因为自己胡乱想一晚,却只是想出这样的结果而悲伤么。一直在努力讨好大公主府一草一木的文无忧,怎么能就这么对世子说出如此的拒绝之语来,这确实是在你身上少见的放肆。”
“奴婢不敢亵渎世子尊崇。”无忧差点将全身的姿态缩成了一团来表现对他的尊敬。
心里还在纳闷,事情被说到了这样的地步,到底要怎样收场,鸣棋已经在说,“刚刚,娘亲让我去看看高台。女差前面引路吧。”
这话无可辩证,多半是假话。却无从抗拒。
无忧回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书室,只得俯首唯命。
走在前面引路,鸣棋很快跟上来并肩而行。看无忧不自在,反倒来了兴趣,“昨日里瞧你还坦诚,后来又那样隐藏终是遗憾。”
昨日那时,从尽力在黑暗之中隐藏形骸,到后来的刻意隐藏情绪,他似乎都是不甚在意的,却原来一直都是心如明镜。可也太明镜了。他一直就想抓到善修的把柄,昨日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机会。她送给他的。他接得稳稳的。
“奴婢与世子能说的话,恐怕须穿越,几世身份的长度。奴婢的身份自是不必与世子说及其它的。”无忧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鸣棋低头回话。
他一脸好笑地反问,“我还这么两手空空时,就这么曲高和寡了么。你是生气了,因为刚刚我出卖了善修,对了,不是出卖那么简单,根本就是让他去送死。他那样的拼命三郎,听说有人邀他,只要站得起来,就是一定会不顾后果地出现。从前读书时,几位王爷都是爱夸他的。现在,我倒觉得,这位哥哥是读书读得太好了,要么就是剑练得太好了的缘故,傻了。”
无忧装作没有听懂他话里意思,将话题引向蹴鞠的事情上去,“高台正在搭建之中,会多风多尘,奴婢觉得,世子可以过些时再去瞧。况且今天天气又不佳,目力并不能广远,有些细节就不得见。”
他倒好,一脸严肃地不满,“女差赶人的办法可不能这么简单啊。尤其是在赶一个世子的时候。”说完看无忧并没有瞧向他,还拍了拍手要她看向他。
无忧只是将头低得更低。
看到前面出现的高轩,无忧心上松了一口气,应该可以好好跟他说这个,却看见他直接坐在一边的奇石上,一副不肯再跟下去的样子。用手指在前面所有的方向上划了一遍,“在哪儿,我要胜利的地方。”
无忧也停下来,伸出手去指了指前面。虽然是雪风扑面的天气,仍然有很多人在搭两厢观赛高台的地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