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全文阅读 第16分节

第一百六十章 立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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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番,无忧已经见识过合周算得上是让平地立起风云那样的手段,他这样肯定说的话,她是真的相信的。

    可一旦想到上一次三姐姐与那位公子见面时,自己见到贤儿惊恐的样子,像这样的安慰话,又瞬间无用。贤儿还是一个孩子。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无忧根本不敢想不下去。

    她眼眶一红就那样任泪水扑簌而落,一滴接着一滴,就像是一条突然汹涌泛滥的小河,冲开了第一道堤坝,然后再无阻碍。连说出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无忧会感戴公子大恩的。”

    合周看向这样脆弱的小小身影,伸出手想擦去她泪花的手顿了一下,终是伸得更长一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说着,“我不要你背负那些,你还可以像之前一样地对我,只要你今后也是像今天一样地相信我。相信我能为你做任何事,只要是你需要的。即使是不正确,但是只要为你,我也会做。”

    泪水更多地滑下秀丽的脸颊。她也应着他,“我是知道的,我唯一可以求的人原是公子。”她说出这样话,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声,可却怕他不会相信,说得那样真诚。

    她怕这样可以依靠的人,转眼就生了她的气,却又不知道在眼下这个时刻,如何才能够即时地讨好到他。

    合周没有看错,现在无忧甚至是在怕他。那样地恐惧,他想要她相信,他一再这样告诉她,可是每一次的方法,都会变得这样的古怪。

    他心上泛起这样的无力时,目光变得有些哀伤。

    无忧抬起头,认真地观察着他眼中的光泽,看到那样的哀伤时,马上就变得小心翼翼,然后更加地小心翼翼,甚至不敢脱离他的怀抱,任他那样紧抱着。

    到了后来时间太过长久了,无忧才将将只了泪,又轻又缓还边打量着他眼神似地,从他怀里拉出一点点的身位来。然后,又像是怕他会不快,再次那么眼巴巴地打量他的眼风。

    他不愿意见到她这样,向她笑了一下,“我太聪明了,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我只求你相信我。不会误会我。”

    无忧仍然惴惴不安道,“可公子要如何说服光禄大夫家的人。他们都是精明人,这样威胁爹爹,对他们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一切终究是家事,便是大公主都不好插手。”冷静下来的无忧忧很容易想到,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光禄大夫家的人已经握得了那么好的把柄,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范。

    合周不是没有想到这样。他心中也还没有能算是成熟的办法,可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女子在自己眼前,那样的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想世上所谓的“心魔”二字即是如此。一旦深陷其中,明知不可为的前路,也会拼却所有的前往。

    他能紧张她到这样的地步,连自己都看出了自己的深陷。

    他对着她笑,不让她看出自己也在不确定,“我是怎么走到大公主面前的,那个看着,比这个还要不可能些吧。放心吧,我会想出上好的办法。况且已经有一个发现,说出来让你安心,就是那位光禄大夫的公子确然是喜欢三姑娘的。”

    这个听起来真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无忧只当那是合周随口说出的安慰,如同恭敬似地问,“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好似一边在记忆里拾寻那样点滴,一边回答,“他看向三姑娘的眼神太像我了。”

    无忧有一点点失望,“这个只是推测么。”

    合周肯定地看着她,“当然还会有更加确切的证据,好在,事情不会马上进入白热化,因为只要有这位公子的喜欢,一切就可以拖延上一些时候。现在就开始失望,让自己脱力,就真的太早了。”

    现在的无忧,是真的完全没了主意,她抬起头,有些瑟瑟地看向合周,“我现该去看三姐姐么。”她脑子乱得很,什么样的想法都有。又什么都决断不了。就好比是一本战策,自己写尽了人间兵法,却并不能真的气意丰发上一次战场,呼应千军。

    合周温暖一笑,“现在像这样去见,到底说什么好呢。又要彼此抱头痛哭。那样对身子也不好。还是先想出了办法再去瞧吧。那时,无忧可以带着办法去看三姑娘。总好过现在,只是一筹莫展的样了。”

    他扶她慢慢向她院子里走。然后在院子门口分别。

    她心里纠结了好久,伸出去拉他的手,是要跟他握别的意思。

    做出这样煎熬的事。并没有想像中的难。

    比起贤儿所受的苦,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轻声对他说,“无忧这样将自己托付给公子,公子不会嫌弃吧。”

    他反握住她,“我之前太着急了,现在,对无忧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无忧能真的相信我。”

    她感觉到他握住的手的力量,知道自己的态度太过反转,有些不对地方自己不说出来,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于是睁大眼睛看向他,“如果我这样只是因为想要祈求公子呢。起码现在公子看到的状况是这样的。”

    他向她笑,“不要想那么多。我是肯定的,只想要得到你的相信。无忧也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吧。”

    他将紧紧揽在怀里,又伸也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

    她已然屏息静气,每拍的一下,都在心头响起好大的回响。这世上真的没有一件易事。骗人可能是最最难熬的事。

    之后,他放开她,对着她笑,“好冷。快回去吧。”

    她极慢极慢地转身,这样就像是依依不舍了吧。

    他坚持要她先进去。她只是挥挥手让蝶儿先时去,然后又向他做出挥手的姿势,要目送他回去。

    他摇头。她僵持不过才转身。

    在门口处望着他,一望再望,才轻轻合住门。

    夜越发深了,也越发地寒。门檐上白日里微微化开的雪水又冻成了冰锥,那么长长地就挂在眼前,可无忧就那紧紧帖上去,一点也不觉得冷。

    直到时间长了,蝶儿担放心不下地找出来,才发现,自家姑娘是靠在门上,那样吹着冷风。唬得赶紧奔到无忧身边,惊声唤着,“姑娘,姑娘怎么在这里,这是多久了,身子这么冷。赶快回去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局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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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时间长了,蝶儿担放心不下地找出来,才发现,自家姑娘那样紧紧靠在门上,一直吹着冷风呆愣着。唬得赶紧奔到无忧身边,惊声唤着,“姑娘,姑娘怎么在这里,这是多久了,身子这么冷。赶快回去吧。”

    无忧抬了抬手,才发现手已经给冻得不那么灵活了,勉强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出来。

    蝶儿恍然了什么,不再出声,只是尽了全力将无忧扶进了屋子。

    芝儿在屋檐下瞧到,也过来帮忙。两人将无忧扶到了榻上坐好。蝶儿又让芝儿不要惊动别人去烧些水来。芝儿现在极是忠心,没有二话,忙去准备热水。

    无忧不说不动,只是一味地沉恨细思。

    他没有拒绝,他曾经向她说过狠话,他从前一定是被她激怒过,可当她转过身来有求于他的时候,非旦没有拒绝反而乐于帮衬,这样的顺遂,让人觉得可怕。

    无忧想到可怕二字,指尖上就生起明晃晃的寒意来。

    就像那些大太太送过来的家具们,都那样的好,可是灭了烛,这样坐在月色下看,就会看到它们都有着锋利的侧影,一瞬就要吻上人的颈。

    坐在灯下,白日里的一桩桩事跃上心头。

    她是知道自己变了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说出不会心动的话来,还是那样真挚。

    他不会信吧。那样聪明的人。

    一切会不会是故弄玄虚。

    大太太只要制造出这样的说法,然后心急的自己飞蛾扑火。这样才解释得过去。

    无忧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样又觉得自己原该那样向合周示好的。

    到底是不是利用,都要揭开来看看才是。

    要不然,这样一头扎进去就太像被迷惑了。

    娘亲与贤儿都禁不起她的失误。

    差一点就真的掉进了这样的圈套里了。

    真是吓人。

    合周能用的办法,必定不会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真的会帮她解决一些问题,来获得她的信任。

    蝶儿似乎是看出了自家姑的表情有异,有些忐忑地问,“姑娘还是不肯信合周公子么,他像这样救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无忧挑起目眸光看向静燃的烛台,轻声呢喃同,“是啊,真的是救了太多次,都要让人想要问一问,到底是为什么了。”

    蝶儿纠结了一会,边给无忧递过茶去边说,“可奴婢觉得合周公子是好人。”

    无忧将茶放在唇边,温暖的热直冲去嗓子里去,她亦淡淡的,“可我已经不再是个好人了。他为什么还要来帮我。那么他也就不是个好人了,事情应该可以这么想吧。”

    蝶儿一时哑口无言,自家姑娘对合周公子的态度改换,原是虚与委蛇么,本还想着,姑娘能那样对合周公子是好事,却是假的。

    忧愁不胜的目光将室中的一切笼上淡淡的阴影。屋子里的家具自从姑娘当了女差,大太太大便吩咐人全都换了一遍。姑娘最喜欢的小方几就那样被下人们给扔了,可姑娘眼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蝶儿已经心痛得想不下去。

    呆呆坐着的无忧,却忽然吩咐着蝶儿,去列一列明就蹴鞠宴的名目。

    蝶儿有一些吃惊。

    无忧知道她的意思,淡定道,“如果真的是个骗局就好了,那这些事,就一定会解决。合周用的手段,怎么可能只有一步呢,他会好好诱我这个敌深入的。我倒是怕这一切不是个圈套,若然真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是说不好胜算会有几分了。”

    蝶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

    芝儿送了热茶,热粥与热水进来。无忧只是小用了一些,就罢了手。列好了明日里需求注意的事。如果不是发生今天这些事,她是不需要这些的。

    但她不允许自己那样大意。

    她不相信受过今天的刺激之后,明日里她还能浅白如常。

    主仆三个又忙个小半个深夜,才终是打理好了一切。无忧不让蝶儿与芝狗回去,三个人倚在无忧床上眯了一会儿。

    似乎很快天就亮。

    反倒更精神地起来,让蝶儿仔细梳了个头,早早到大太太那里请安。这是无忧如饮食般不可废弃的习惯。

    慢慢走上通往大太太花厅的台阶。忽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努力稳了稳,才如常地走上去。

    那些眉目,终究是要在这里看出的。

    姐妹们一起等了些时,有婢子出来说,“大太太今日有些牙疼,让姑娘们散了吧。”

    大太太向来都是早起,也乐于众姐妹向她请安的。难道真的是只顾着五姑娘的事?无忧不禁满腹疑问。这样的目光落在对面细致品茶的五姑娘身上,细细寻味。

    五姑娘一身簇新的莲纹珍珠裙,天光透入厅中日光返回的清亮雪泽中,莹出好看的光色来,连肌肤都衬得白中带光,但到底有些疲态,好似昨儿个夜间并未安睡。

    光禄大夫家做出这样决定,知道的人并不多。是以,府中还是一直安静得很。

    无忧这样每看上一分,都暗合于心中那件放不下的疑问。不禁再度自问,一切终究是太过正好了。

    她徒劳的猜测。又怪自己太是心急。

    “七妹妹的样子看起来很累。”五姑娘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字字灼人的心肠,看向她的那张牙白色脸庞,轻笼笑靥。

    看不出,这样完全看不出她的意思,“五姐姐总是心疼我。”这样每吐出一个字,都要害怕后面紧跟出那些忧怖的猜测来。还好,这句话她回得完整。

    五姑娘从座位上起身,走向无忧,来到切近,俯在她耳边,“妹妹该偷懒时就偷些懒,妹妹这样年岁上懂事得有几个,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大公主必然是满意的,妹妹也要量力而行,虑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无忧点头谢过,才向诸位姐姐告辞去了。

    马车上不能商量什么,与蝶儿一路无话,早早到了大公主府上,又将一切细核发了一遍,看看没有什么纰漏,邀各国郡主的仆从入场,其中隐有两个名女子,旖贞与倾染染。倾染染是早前的安排,旖贞这个就是鸣棋提过一嘴的,无忧也算得上心中有数。

    无忧等在府门外,恭候各郡国的郡主的大驾光临。各国郡主只见过绣像。真人也是个个精致。无忧是看着下人们有序让进各国郡主,才回到内堂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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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等在府门外,恭候各郡国的郡主的大驾光临。这些前来的各国郡主,除了倾染染之外,无忧都只是见过绣像而已。

    今日一睹芳容,真是个个精致。看着下人们有序导各国郡主入府,无忧才回转向内堂。

    王府因着布景,这样前去会绕很多路。

    思量着抄个近路,于是向另一边去,脚下加快,穿过第一道月洞房。

    就看到鸣棋站在那里赏一株枯树。

    那株树害了病,之前听弥姑姑说要移走的,不知是因近日府上事繁,弥姑姑给忘了还是什么,反正,现在那树还立在原处。

    鸣棋仰着头,就那样动也不动地看着枯枝。

    无忧知道他在等她。

    而且还猜得这样好,知道她会走近路。

    打量多时,挤出一个微笑上前,道,“世子金安。”

    他转回身看她,一脸好奇,“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无忧愣了一下,想,他知道了天山青的事了?可下一瞬,已经发觉自己大意了,鸣棋问的并不是这个,他又要因为倾染染的事情堵气。

    然而,他还不知道,她还要按照大公主的意思,更多地算计他一下。倾染染很漂亮也有手段,她不敢保证鸣棋见过她之后不会动心,可起码他容不得她的忤逆。他发怒后她要付出的代价,想想也觉得全身发寒。

    最近这些闹心的事似乎都赶到了一起,但她无处抱怨,还只能心平气和地说,“要是奴婢一一向世子认起错来,恐怕会耽搁大公主的宴会。”

    他直接瞪起了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想要讨好我的时候,就讨好,不需要虚与委蛇的时候,就这样婉转用母亲来压我。今天是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了。看来我要想想了我今天要如何见那位郡主了。”

    无忧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主意,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鸣棋看向无忧望过来的目光,她很少这样直视他,从来都是各种躲避,现下是因为要研究他的心思而这样直接望了过来,她的眼睛很大,却又不是单只是大那么泛泛的美,只面的光泽很好看,就像是天气近五月时的月色,柔亮而不刺目,那样看去,还能看到水泽潋滟当中的芳草鲜美。

    看他半天没有说话,她意识到了什么,忙避开他的目光。

    他咳了一声掩饰刚刚的出神,“我可不是轻易能让人摆布的人。但是,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好处,我偶尔也会让人摆布看看。”

    她不解地看向他,时间有点长,宴客厅有不少事还等着她,她摆出做低伏小的样子,要试试看能不能走脱。

    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他面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刚刚要问鸣棋的意思。

    他已经抱起臂来,“看你这意思,是什么都不想付出了啊。都做了大公主的女差,还这样小气,所以一会儿,我就会从那里出去,然后慢慢去取马出府,你就在这里大声喊人来追我,再然后,估计宴会草草结束,你也会被骂吧,做事不利的惩罚什么的种类太多。我能提供给你的建议是零。”

    无忧听得一惊,一时冲动道,“世子不可。大公主很期待今天的蹴鞠。高国对蹴鞠很是在行,世子与之对敌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他冷笑着将她打量,“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然后还不忘挑起我的兴致。我不喜欢找到对手又怎么样。我蔑视这天下人又怎么样?”他摆明了要闹别扭。

    无忧见他忽然向自己靠近,原本要说的话,又“咕嘟”一声咽了回去。“除了祈求世子心情好,奴婢别无他法。”

    他看了一会他自己的手指,“这个虽然不动听,倒是真心话,作为奖励,我会去宴会上瞧瞧。”

    无忧心上放下大石。只要他去了,说不定会动心,倾染染不是一般的女子。

    他回头看她又是出神的样子,气得伸出手指来在她额前弹了一下,“你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吧,就是告诉你,如果你对我说真心话,无论是否动听,我都会成全你一件事。”

    无忧垂眸,“奴婢知晓了。”

    他可不买账,“那为什么还总是骗我。”

    无忧想到地壶天山青,忽然觉得无话可说。

    鸣棋以为她又怕了,干脆扬了扬手,“算了,算了,也怪我,非要在你这一切不外是谜的人身上找到答案。你去吧。好好卖一下你的世子,像我这样杰出的世子可不多啊。”

    无忧得了大赦一样,赶紧行礼走开。

    鸣棋在她身后大叹,“唉,怎么能,总想着给我骗回来一个女子,而不把自己骗给我呢。大公主的女差不贴心。”

    无忧只能装作没有听懂一样,低头走得更快。一边走一边划算着,这是鸣棋第一次见倾染染。要让他多瞧到倾染染的好才是。心上起了一点点小小的酸涩感,但很快,又被更多的烦恼压下去。

    其实,到底如何让鸣棋对倾染染见之不忘,无忧根本没有准确的概念。只是想着,总归,倾染染会蹴鞠这件事,会讨得鸣棋的喜欢是确定的。但只达到这种对美人“见之不忘”的火候,显然还不够,应该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才是最稳妥的。

    无忧看了一下还空着的座位,鸣棋的座位被安排在倾染染的对面,今日风虽凉了些,阳光却是上佳的。倾染染的美貌,定会一览无余地进入鸣棋的视野。

    蹴鞠之前是宴饮,如果真的是为了蹴鞠而蹴鞠,是一定不会先这样的,为了姻缘而蹴鞠,就另当别论。

    在了解合周的圈套之前,先做好这桩事吧。

    宴饮之前,无忧试坐过鸣棋那个位置,光线与角度都是最好的,中间还隔着花,如果说话的话,袅袅嗓音会伴着花香传过来,吹气如兰。

    在开宴前的半刻,倾染染派人送过来话,她会在宴上献琴艺。

    无忧问过了大公主,得到首肯。

    这个突如其来倒没有什么,无忧只有些惋惜要是早知道,她会献琴艺,就叫人在中间放些水了,那样藉着水音听琴,效果更好。而现下,知道倾染染的想法,却因着时间太过仓促,也只得做罢了。

    由婢子导着的各国郡主渐入布置喜庆的宴会厅内。

    无忧向已然落座的倾染染微不可察地致意。

    倾染染眼中带笑,亦轻点头回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云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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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倾染染会献琴艺,就叫人在中间放些水了。

    那样藉着水音听琴,效果更好。而现下,因着时间太过仓促,只得做罢。

    婢子导着的各国郡主,渐入布置喜庆的宴会厅内。

    尊座之侧立着的无忧,微不可察地向已然在阶下落座的倾染染点头致意。

    倾染染眸中带笑,亦点头回应。

    看看宾客到得差不多了,才转身入内室去禀告大公主。

    大公主梳得了妆,正在椅子上看书。看到无忧进来,立马就放下书卷来,跟她抱怨,“就说这个身份除了困住人这个事,就真没别的了,我倒羡着无忧,能在那当中走来走去,不图见个谁,只想着借了人多的喜气,在其中乱走,像个小孩子一样才叫得趣。算了,也不要再讲什么身份,我们现在去看看就是。”

    无忧轻声禀着,“宾客尚未全至,殿下还可自在看书的。”

    大公主摇头,“你道,这般的宴饮何时得趣,就是半开不开时,各色人面,各色人心,全看得出呢。又都是妙龄人物,我贪看他们这样如花年岁一眼。让人轻易就想起我也像他们这般大的时候,是何等轻快。想不到时间这样贪走,是怎么来到现在的呢。就像是眨眼之间呢。”

    一直在大公主身边近身服侍的弥姑姑听了就笑,“殿下总是一颗童心未泯,就只是怕他们与殿下同行,身份上登对不起,折杀了他们。”

    大公主笑着出指向弥姑姑一点,“你又不是不知这些小姑娘们,在这样的年纪里,个个都是人小心思大。你觉得是折杀的事,她们倒不大觉感觉得出来呢。”

    弥姑姑会了大公主的意思,轻笑不再出声。

    无忧偷看了一眼弥姑姑,见弥姑姑也拗不过大公主要先去宴客厅的意思,赶紧上前,扶着大公主走出。

    郡主们与其他宾客皆跪列两厢,等大公主到了尊座坐好抬了抬手,众人才起身。

    无忧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倾染染对面的座位。

    然后,惊喜地看到鸣棋正自在地自斟自饮。

    现下的样子,似乎是头都不曾抬过。

    无忧暗暗在心上猜测,他倒是有没有看过倾染染呢,那样清丽绝伦的女子。

    如果能让他们一见钟情,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顺遂万分。

    然后,无忧就开始眼光不离他们的中间。那样小心地察看着这一双彼此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被自己对此的热心,闹得有几分古怪。

    回味来去,找到一丝因由,自己是在考验鸣棋与倾国倾城能到的距离。那是,在最纯正诱惑中能走近距离。

    十几个郡国的公主打扮得花枝招展会聚一尝,这下就算是不想吹气如兰都不成。姑娘们的目光都是聚鸣棋,而鸣棋的目光聚向手中的青釉盏。

    这人是在吊这些姑娘们的味口呢。美色当前有几人能避过。何况还是这样盛况空前的美女大集合。

    心里又起了一丝嘲讽。是猴子就会上树,他哪里又要人帮他操心了。

    索性别开目光,只看向相反的方向。

    可却不能抑制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长起的好奇心,于是她不能真的看向他,反而变成了一会儿就要打量他们一双一次。

    估计已经是上百次偷偷打量鸣棋神色了,还只是看到一重淡然,淡然到了如木雕泥塑一般也是不多见。平日里倒总是见他嘻皮戏脸。

    从他们一双身上移开快要粘到他们身上的目光时,瞧到了刚刚进来的善修与焕成。

    这样再一次见到善修与焕成时,倒不知要如何定义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了。

    唯一的可以目见一点是,他们看起来还不错,两人伤势似乎已经好了大半。真是神奇的恢复能力。

    善修一贯的目中无人,也就罢了,焕成却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对自己颌首一笑。

    这该看成是莫大的进步。

    无忧也颌首还礼。看来,自己那一日的选择似乎没有错。任善修如何的高傲冷清,也不会记性那么差。不求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他不挡路就已经是万幸。这是隐形的收获。

    云著来得有些晚,是以,无忧碰到他的时候,是在廊上,与他互相行礼,心里觉得有趣,抬头见他也是眼中含笑。忍不住问,“笑什么?”

    他答,“这次我们相见得平淡。”无忧明白,云著指的是上次在国舅府中他们互见了对方的尴尬那件事。确实每一次都是心之隆重。

    想想那时还真的是凑巧之极,两个人都看到了彼此最无奈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些尴尬的事,让他们对对方的态度也变得奇怪,就像是多年的旧友。

    无忧想自己从来没有一个朋友。

    读书时,看上面写义气之事,只觉得是神乎其神。现下,朦朦胧胧的,倒觉得,可以将他定义成个朋友。然后,又在心里笑自己,想得不是一般的多。

    无忧却摇头,向着云著一本正经,“但会相互知道得更多。”

    云著也了然她说的是蹴鞠的事。同然一笑。

    无忧与他说笑了一番,忽然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个原因,是要去书室给大公主取香盒的。大公主对香很是上心,马虎不得,所以就回过身来给他指,“公子会找得路吧。仙歌流传处便是了。”云著向那个方向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转回头来,看无忧,“你要去做什么。”

    无忧一笑,声音舒朗起来,“我常做的事,跑腿。”然后,福了个身,“那公子我们就回见了。”

    他笑了一下,却并没有折身前去宴客厅,反而跟了上来,“有金子可能会从那儿掉下来。我得去看看。要不然,不大放心。”

    无忧一时没懂他的意思,想了想,才笑了起来,“您请。”看他的仆丛有些不懂地跟在后面,无忧与云著相视一笑。

    走出些步,云著有些好奇地问,“取东西这种小事,怎么也不打发那些小的们去。听说,女差今日可要发挥大作用。怎么能不在宴客厅上。”

    无忧吸了一口气,然后笑,“大公主的事,一向都是我亲手办的,别张那么大嘴,都是小事。是真的跑腿。”

    云著笑着摇头,“果然是大公主位份尊贵。”

    无忧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清楚的意思,但是此时没有时间细想,只是淡淡地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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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有些惊喜这样的他,却做出嗔意来,道,“这么说,总是赢么,既然这样,就天性使然好了,又为什么来问我?”

    他也不矫饰自己的轻然傲气,“看你这么悉心营造的意思。大概会有需要。”

    无忧慢慢凑近他耳朵。“给你说一个笑话,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语毕,已经折身前行。

    他愣在原地一会,然后已经开始哈哈大笑,冲着走出了几步的无忧道,“看来,我是没有看错人。”

    无忧微微抿唇,“那我们就步入世间。如果能胜的话,就胜来看看。”

    “也不是没有实力。”他从那石头上直起身来,无忧站定,伸出手做出请姿,让他走在前面,二人一路行回宴厅。

    遇到云著让她小有兴奋,可却兴奋得不多,就像是飘起柳絮,以为能飞,却终是坠在地上,碾落成尘。

    等云著进到宴客厅去了。无忧以担忧地想起迭香酥风,它是这场盛宴的主角。从前以为知道,尤其是提早知道会是件幸事,现在来看,真的不一定。世事当如迷棋一般,难说于一定。

    返身到另一个方向的小库,去取那日大公主早布的迭香酥风,顺便将大公主让加的香炉也一并嘱人在宴后给抬过去。

    步伐轻浅行在雕花砖石曲径上,清泠的丝竹声从厅室那边飘来,是一种极淡的音色,若有若无。

    就像此时,天上的行云,那么浅浅的一絮,也像是无风天气里,东湖上的水面,只那一痕的纹理。

    她快步向前走,惦记着如何快快拿到。心上却是百转千回地在想着合周,想着三姐姐。然后再到贤儿,悲不自胜。

    然后,下一眼,就看到合周那样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天光还未大大打开,他又是逆光而立,有一半的脸色隐进阴暗里。但瞧得出来,是在微笑向她的。

    她心里别扭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上前。然后,向左右看了那么一下,这个动作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意在提醒,这里是大公主府,然后目光向他眼睛里那么一望,福下身向他行礼。

    他也如常还礼。

    无忧直起身子,望向他,有些歉然地说,“公子宴中随意,奴婢还要去为大公主去取些东西来。对公子多有照顾不关,还望公子海涵。”说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全是抱歉,在这里,她不能待他别有不同。她在用这样的眼神,向他解释。

    他完全了解地点头,“我知道。昨天的那件事也不必挂怀。”眼里犹带几分安慰。

    今日的大公主府有些混乱,亦如无忧的心,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柔如水,那么陌生,至今为止,她好像还没有对谁这样说话,不敢用出一分的力气,生怕惊吓到什么似乎,“今日风凉,公子原该多穿些的。”今后的每时每刻,她都会逼迫自己说出这样动听的话来。连这样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已蕴进温柔羞涩。连指甲已经陷入掌心都没有觉出痛来。

    在此之前有些生疏,然后,将他想成是贤儿。觉得像这样仰起脸来看到他的眼睛时,容易说出一些了。

    可能真的是说出了这样的话的力量。

    他痴痴地看着她。即使知道这样话真正的讨好意味,也不愿意自己真的去弄分明。

    人越聚越多,他们彼此就这样别过。

    最后那一眼,她仍然那些有些小恐惧地看着他。

    生怕刚刚有哪一瞬是得罪他的。

    他向她笑,示意让她放心。然后,心上又有一些痛,她现在是在怕他,所以,才这样对他唯唯诺诺,甚至向他笑得好看,也是因为那个怕而使然。一时不由得心上发痛,手指都蜷起。

    这世上,从来都有事与愿违那个说法,原来是像这样的么。(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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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周冲着无忧笑了一下,示意让她放心。然后,心上又有一些痛,她现在是在怕他,所以,才这样对他唯唯诺诺,甚至向他笑得好看,也是因为那个怕而使然。一时不由得心上发痛,手指都蜷起。

    这世上,从来都有事与愿违那个说法,原来真实经历一次,是像这样心痛的么。

    无忧也察觉到了他心境的转换,惊看着他,问,“公子,无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他不答话,默了些时,温柔地摇了摇头,然后向她笑。要她安心。他向她点点头,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

    两个人终于缓缓错开。他感觉到自己是从刚刚那个明亮的天地,明朗的女子面前,一路走近了绝望的黑暗里。这一次难道也不能达成么,让她真的相信他的愿望。他苦笑一下。

    无忧低头头,走出了好远,才想起,自己走错了。

    想想,出来的时间真的是不短了,前面说不定大公主会找。仔细辨了辨方向,急急跑到正确的方向上去,是一路小跑着向库房去的。

    气喘吁吁地开了库房取出了那执壶,并嘱着守库的差役们记得过些时搬香炉过去。然后又快步折返回来。

    此时,心上一团乱麻,连是不是在着急,也分辨不出了,只是一味快走。

    在抬头看到前面的来人时,忽然停住了脚步,无忧脚下是穿园小径,只得一人身量通过。他们现在这种,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乍吧。路真的很乍啊。现实还真的是感人至深啊!

    握着执壶的手紧了紧。再迟疑了那么一下,低下身去向正看向她的善修世子请安。俯下身的瞬间叫着命苦。怎么又在这个时间点上遇到善修啊。尤其是只那么一眼就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疑虑。

    那是针对什么的。

    难道是怀中的执壶。真是的,遇到一个怀疑一个,先是鸣棋怀疑,这会儿上又是善修,谁说他们不是好兄弟的?连怀疑的爱好都不尽相同。

    看见善修的手势起身。

    善修半晌没有出声。却并不让开路。就他自己在那儿看着她手里的执壶出神。

    无忧只能规规矩矩地候着。心里想着,他又要如何,怎么偏生是在今日。如此宾客良多,大公主又爱个面子,一切行事都是不容有失的。

    可再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只能那垂首站着。

    想到一半时,听到头顶的声音在说,“女差这样特特去取的酒,想来,会是大公主府上闻名天下的天山青吧。啊,这种淡淡飘散出来的香味闻着也像。”

    什么香味啊,这执壶明明是密封着的。他这样明明是话里有话。

    然后他又沉默了。

    无忧又迟疑了一下,点头应是。虽然,善修一时之间没有说出什么来,无忧却已经感觉出来了他不同寻常的意思。他不会真的是瞧出了这酒的别有不同。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要想想,在他的位置来看,该当是出手阻拦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无忧心里稍作猜想,已经是失望透顶。

    他会阻止鸣棋娶倾染染吧。

    反正,那种厌烦鸣棋的感觉上来,管他到底是对是错,都要先阻止一下才是的。他们当世子的都是这副德性。吃苦的,不过是像她这样要听人吃喝的人。

    善修轻笑一声,目光再次看向那酒壶,“既然是斐声太久的天山青,我到底想先托女差的福闻上一闻了。”

    无忧一颗心,这才是惊到了实处,虽然没有问过,但是这种独特的药,会不会只要是嗅上了就会立即发作啊。

    这一点,无忧完全不清楚啊。

    也就是说,根本不能答应善修的要求。无论如何都不能。要不然只会惹出更大的事端来。

    她支吾了一声,干笑着,“这一壶,是大公主殿下急着要的,奴婢这就要送到宴客厅去。世子稍安勿躁,奴婢送过了这酒,就去向殿下请示,给世子取那些还没有动过原存的天山青来。殿下一向疼爱世子您。”说什么都要搪塞过去啊。连这等大公主宝贝之极的东西,也豁出命去应给他了。毕竟火烧眉毛先顾眼前。

    说完,看看善修的反应,自己这样的说法,于事无补,就想从善修身边夺路而去。

    善修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刚刚,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女差的反应,真的是让人不得不联想得太多。比如,这柄执壶当中是藏了如何的东西,让人喝了下去,又要如何如之何的那种东西。让人真的好想猜一猜,这样的特酿弄来到底是要放倒哪一个的呢。要不然就是要放倒哪一双呢。我打小时候就知道,姨母这里的好东西多。现在还是一样的的多啊。”

    说完,他冲着无忧一笑。

    无忧心底还在泛急,下一瞬,已经劈手从她手上夺过执壶去。

    他动作太快,无忧还来不及抓得更紧,他已经握得了执壶退开无忧三步远了。

    这壶天山青,干系重大,无忧一时也顾不得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这件事,急急向这人手中去夺。

    他将执壶高高举起。

    那是她够不到的高度。试了几下,她只有知趣放弃。

    无忧知道眼前只能另想它法,是以,看了一眼执壶又向善修道,“殿下吩咐说,这是几十年的珍酿,是以奴婢不得有失,还望世子赏还。况且宴客厅急需,救场如救火。凭世子与殿下的血缘之亲,世子必不是来捣乱的。”

    他仰起头看着那执壶,“女差这样的请求太过潦草。我又一向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世子。这两厢偏偏碰到了一起。啊,要不然,我就是来捣乱的呢。”

    无忧对上他定定的目光,心里大跳了一下,隐隐预感着事情可能并无回还之地。一着急,连冷汗也出了一整额。

    善修又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执壶在手里颠了颠。转身就要去什么地方。

    无忧本还算着时间点的,可现在亦顾不得了,发足去追。

    他忽然停下,“敢问女差,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无忧抿了抿唇,只得一口咬定是天山青,“是天山青,世子是知道的。不是也嗅到里面的香气了么。”

    他向无忧递过来。

    无忧一喜去接,他不肯放手,“只是天山青那么简单的话,我在这里为你向姨母求个情,你喝了它。”他唇角慢慢散出笑意来,“明人不做暗事我会说是我让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六章 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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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修向无忧递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确实是要递给她的意思。

    无忧一喜去接,他拿着执壶的手一顿,看向她,“只是天山青那么简单的话,我要向姨母求个情,你喝了它。”他唇角慢慢散出笑意来,“明人不做暗事。我会跟姨母说是我让的。”

    一切尘埃终于落定,一切也都结束了。一直以为最不敢想的那个结果,就这样的出现了。

    无忧心上扬起的轻颤,已经带到了指尖,“世子既然知道又何必问。”

    终于还是被这样的发现。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想问。

    却忽然觉得是卸下重担来,“世子既然知道这是殿下的吩咐,又何必干涉。这原不干世子的事。世子要关心的另有其人。”

    他从执壶上移过目光向无忧,“正好是相反的。”

    无忧想,自己真的是不必再多说什么了。他们的血雨腥风,吹到了她,纵然是无辜的又怎么样。

    只是很不甘,不能真的改换一次命运试试。而眼前的现实是,她又要来一次内忧外患。

    他忽然走向三步开外的东湖。

    此时,已经是到了冻人不冻水的立春时节。湖面早就开化。无忧有些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那柄执壶就已经从他手中脱出滑成长长的一道光线,直投进水面去。砸出大大的水花,终又落下。

    一切再也无法改变。

    善修拍拍手,从无忧身边走过。得偿所愿原来是那种步伐。

    无忧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走出去三步的距离,忽然笑了起来。

    善修有些奇怪地回头看无忧。

    无忧似乎是笑得不可遏制,“世子为何如此呢,如此浪费上好的东西,该当是逼奴婢将它投到旖贞郡主面前的酒里的。那样,将要成全的就是世子您的愿望了。”

    他停下脚步,“比起如此龌龊,我更喜欢让人心甘情愿。”

    无忧声音萧瑟,“可郡主她不会答应的。”

    他却兴奋,“哦,我以征服为乐。也让鸣棋那样吧。要不然就真的只能当个小孩了,让一个女差如此算计,真是让人看不过眼。他没有小时候聪明了。或许,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变糊涂了。”

    心上涌起密密麻麻如针芒密布一样的痛来。他与鸣棋传说中的兄弟情,是发生在刚刚了么。而要付出代价的原还是她。

    这样的事要如何向大公主交代,同样也无法向倾染染交代。

    指端兴起寒意,将她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天地之间似乎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她又听到自己问问题的声音,但那真的不太像是她的声音,那样冰冰的直线,没有任一的起伏,“大世子是怎么发现的呢,难道是在这府中有大世子的眼线么。”

    他笑,“啊,那个啊,如果他们不认为你是的话,那就没有了。”

    一个人向回走的路上,觉得就是在心底刮起了狂风急雨,然后感觉脸上有湿湿的东西滑落。

    抬起头来看,原来是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就在昨天还是下雪的。

    这样的天气,真的是应衬她的心情。现下,不光是这颗心的里面,连外面也是这样了风雨如晦。

    园子里的人都变得急步。雨声滴滴嗒嗒,就像是淋了雨的心被冲得破碎了一样,连路的树也一瞬就被浇透了。那样一棵棵可怜地立在园子四处。从前它们都是高耸入云的不可侵欺的,现在也像她一样狼狈万分。。

    四周都像是被雨水一直压进黑暗里,抬不起头来。

    身边有人在唤“姑娘”,然后头上多了一柄油纸伞,她也没有作何反应。

    那人跟她走出一段路,才被她一下子推开,“天气很好。”

    那婢子小声嘀咕着,“可是下雨了,女差都快淋湿了。”

    她直直地向前走着,“我说了天气很好。”那婢子没有在跟上来,估计是以她疯了。

    直到一股力量,重新将她拉进伞底,她抬起头看向那力量的来源,还不等她瞪大眼睛说出什么,那人已经伸出手劈头盖脸地数落起她的不是来,“什么,在天山青里面给我下了药么,你这是要酒鸩世子么?文无忧我真的是看错你。我还觉得你胆子再大、再是不择手段,也就只是变着花讨好我母亲。没想到,你现在都能做出这种事了。世上像我这样的世子本就不多,还是喜欢你的世子就更不多了,我劝你的眼睛也不要一味向上看了,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眼泪汪汪的,“是善修世子前去向世子告的状么,来的可真快啊。现下,世子不会有危险了。那米奴婢已经失了。鸡当然也没有偷成。”

    头上又重新落起雨来,原来是他将雨伞掷进了风雨中。

    她垂下目光去,“世子快回去吧,不要淋了雨,那样奴婢的罪过就更大了。奴婢的人生本就是这样身不由己。虽然很难开口说出这样的事实,但是世子的关心是不被奴婢需求的。”

    他静立在雨中,任雨水恣意滑过脸颊,眼睛里却透出因为发怒而生长出来的红血丝,“所以才说,你是这样的可恨,明明是这样的你,可我就是不能轻易忘掉。越是不理解越是变得更喜欢,你让我能怎么办。要怪就只能怪,你这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淡淡地说,“为了救卑微的婢女,而这样的淋着雨,会让人笑话的。”

    他冷笑,“一直以来,不是也想过要怎样利用我么,就像是要将我出卖给那个倾染染一样。我现在说,你来利用吧。怎么还要将我推开呢。”

    她仍只平淡,“我想过,到底如何才算是真的靠近世子。后来又觉得,无论怎么样都不是真的在靠近。世子是觉得新鲜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羸弱又要装得很是坚强,这样无用,又执意要耍小聪明的女子吧。那样的新鲜感又会有多持久呢。”

    他愈加愤怒,“害怕只是这样就会丢掉母亲对你的佑护么?”

    她还是一样冰冷,就像是三魂已经走了一半,“我不是一直在承认么,失去大公主的喜欢就一无所有,我的命运早就交到了别人手里,如果我够聪明就会毁灭得慢一点,如果愚钝,不讨人喜欢,就会立地消失。事实从没有改变过,就算我想要忘记,可这尘世还有这尘世上的人都不会忘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罐子破摔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事实从没有改变过,就算我想要忘记,可这尘世,还有这尘世上的人都不会忘记。”

    鸣棋张开臂膀,狠狠地将无忧拥进怀里。

    无忧只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这样被他禁锢的一瞬间,像是要靠在他胸前借到一点力量。

    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是没有眉目,那些失去却一桩桩一件件那么的清晰入目。

    她见风使舵,她巧言令色,她搜肠刮肚。然后,都没有用,这命运绝望得令人发指。

    她真像是百戏里的傀儡,被命运的蛊牵着丝。

    最后,还要紧紧抓住那样的丝,赖以存活。

    可她没有哭。那样的平静。就算是像脱缰野马一样地说出这些越矩的话来,她的内心还依然冷静得可怕,她不能哭。她想,她还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在大公主面前将一切挽回。

    而那个至关重要的人现在就在她眼前。

    她怕得浑浑噩噩,可想要算计他的心思却是清清楚楚。反正不能直接求他。

    然后,她泼命一般挣出他怀里。

    鸣棋再也忍不住,死死拉住她。大声地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根本不看他的眼睛,“不对世子小声说话,不对世子笑,也不再向世子示弱。”

    他皱起眉,“什么。”

    她忽然抬眼看定他,“再也不用对这么多人说话时斟酌每一个字。今后!”

    他声音清冷如冰凌,“你的意思是你要破罐子破摔。母亲可会让破罐子永入地狱。”

    她向他笑,空前绝后的美,“我一直身在地狱。而且世子也可以代劳将我这破罐子毁灭。”

    他有些没办法地看向无忧,“你要我杀了你。只为了那壶破玩意儿。”

    她很是确定地点头给他看,“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命微贱如草芥。”

    “哈,这样的胆气,现在就由我杀了,才是真正的可惜啊。无忧这个样子,简直可以一身救国。”然后,他有些无奈着揉着额角,“为了不当个坏人,我会很识相地救你的。”

    她心中一动。掐住自己的手心,但保持住冷淡的颜色,看向他,“世子说的救,是用最锋利的刀吗,听说那样的宝刃,吻一下脖颈,会快得让人感觉不出疼痛来就立即死亡。”

    他无奈的脸上浮现了变幻莫测的笑意来,“我是说,那样的执壶我也有一柄,现在要因为你,入了母亲的库了。”

    雨声倏然止住,让人想起,现在还是春雨贵如油的节气。

    他看着那样不断被雨水打得更湿的无忧,抬起手,顿了一小下,还是将她被雨水打乱的额发轻轻梳理得齐整,“我可没有那么大度,就用今天我将为你做的事,来换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将来。比如,你不会到合周面前去,也不会随便看上什么人。”

    她眼中有一闪即过的不能置信。

    他如常向弹她额头,“就那么不敢相信我也会救一个人。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值得救。但现在不救的话,觉得会难过得要死。”

    她仰着头那么费力地看着他,没有像任何一次那样避开,可还是说出让他伤心话来,“我今后到底要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对谁笑,又要向谁哭,或者也要向谁举起刀。这些都不能确定。知道了这样事情的世子您,还会继续救我于水火么。”

    他目光扫过她这样的问话时轻皱的眉,“你也骗骗我吧。我对你的那些要求,根本不止这些而已。但也会允许一切慢慢来。遇到你,我才知道我这个世子有多无力。知道得这么晚真是让人遗憾。”

    无忧不说话,眼神全都是疑惑。那些真心与假意,夹在风雨初停,天地安然的这个时刻之间。

    她想要寻求他的保护。

    她也在害怕这样的保护。

    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找不到答案。

    他抬起头望了望天,快回去吧,“要不然,一切就真的砸了。”

    看无忧顾虑。

    他又说,“你先回去,我会等一会儿再回去。这样算是很配合你了吧。”

    无忧又看了他一眼。

    他会意,“放心吧,至少,今天我不会失言。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肯信。看来什么时候要带你上一次战场了,在那里做出的承诺都是真的。除了我没有承诺过的。”

    无忧几乎全身都湿透了,从来都极其畏寒的她,觉不出一丝冷来,不但不冷,还觉得有一腔的热火,在熊熊灼着自己的心肠。

    这是她想要的,这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是这些,她反复告诉着自己。要不然,就根本弄不清自己是觉得失落还是满足。

    鸣棋打了一个响指,隐在暗处的隐卫出现,他低声吩咐他去取那柄执壶。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无忧,“你先走回去,他速度极快,会在你进宴客厅之前将执壶交给你。”

    她担忧地看着他。

    他回看她。

    在他们这个相视之间,九重楼阁之间传来悠扬琴声。极轻地飘过天地间。就像是走过长长路的风,薄薄的抚过脸颊,又像是记在谱子上的歌,那么好听,却缺了太多再难真的凑成一支典子。让人想要用力记住。却抓不住中间停留的虚无。

    或者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那本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他向她扬手,要她回去。她又看了他一眼,才慢慢向回走。

    一根一根廊柱地走过。四周全是湿冷的风,整个人就像是要沉入地狱一般,找不到依托。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那个人的温度。

    前面一个声音蓦然响起时,惊了她一下。

    但转瞬如常,那小婢子一溜烟跑到她近前,“呀,女差都淋湿了,大公主还问,怎么去了好些时。”

    无忧勉强抿出一个笑意,“没想到雨会下大。殿下那没什么事吧。”

    小丫头马上就笑,“不仅没事还开心得很。那位高国郡主很会讨殿下的喜欢。还给殿下讲她们高国的民间趣事,逗得殿下笑个不停。只是刚刚某个瞬间,殿下说这位郡主那样侧脸的时候,有点像女差,才提了一嘴,说是有些时不见了。现在那位郡主又讲了个新故事,看来女差可以得空去换一下衣服再去见殿下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八章 洞察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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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抿出一个笑意,“殿下没什么事吧。”

    婢子答,“那高国郡主很会讨殿下的喜欢。讲起她们高国的民间趣事,逗得殿下笑个不停。刚刚,殿下郡主那样侧过脸去有点像女差,才提起女差有些时不见了。眼下那郡主又讲新故事,女差可以得空去换过了衣服再去见殿下了。”

    无忧点了点头,让她先去了。心上盘算着,这小婢子之所以会细细来告诉她这些,一定是弥姑姑的意思。

    弥姑姑已经是在提前还她的人情了。

    要是这小婢子不来,她都差点忘了,一会儿还有善修和旖贞郡主的事要算计。

    再一抬头,看到如鬼魅般出现的隐卫,接过他递过来的执壶,刚向他点个头,那隐卫又倏然消失不见。一切犹如梦幻,那时善修大世子从她手中夺去天山青也是如此。都不像是真的。

    回到自己的息室。看到门是打开的,还在想是谁来了,就已经见到将门打开的弥姑姑。

    她低低的声音提了一口气,然后向弥姑姑福礼。

    弥姑姑虽然是迎光而立,但马上侧过了身,一半的脸孔隐在了阴影里,“女差还记得之前答应帮我的事吧。”

    无忧点了点头,然后,她怕弥姑姑会看出她脸上奇怪的表情,赶紧低下了头,轻轻地答着,“无忧听凭弥姑姑吩咐。”

    半抬起头来看弥姑姑的反应时,看到弥姑姑微微地笑了一下。

    再那之后弥姑姑的目光定在无忧手中的执壶上面,“那里面的天山青要是真的就好了,还可以分给郡主与善修世子一点。”

    无忧闻言一惊,想弥姑姑知道了天山青的事。

    是在何时,走漏了消息。

    转念已经想到,刚刚她在见那个婢子时,隐卫并没有将真的天山青送到,她一直是空着手同那婢子说话的。而现在,它这样出现在自己手上。

    这一切都没能逃脱弥姑姑敏锐的目光,她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

    如此,无忧也就再没有要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一切都难逃姑姑眼。”

    她叹了一口气,“女差是知道的吧,我没有将这样的事告诉给殿下,并不是因为要帮女差什么。而是因为,我已经要做一件不知对错的事了,就不想再做第二件。鸣棋世子并不喜欢高国郡主。我看着他长大,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我是想要他心想事成的人,怎么会让他烦心呢。”

    无忧静静低着头,“善修世子发觉了天山青中的问题。”无忧不知道如果不是善修世子察觉了这样的事,自己会不会真的做成,但现在就是一定不做不成的。

    弥姑姑摇头,“其实也不是无忧的错,善修太了解殿下,知道殿下不喜欢麻烦,什么事都喜欢像这样一蹴而就。便是我去做这件事也会是如一的下场。所以,这件事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请女差接下来做好旖贞与善修的事吧。”

    无忧有些不懂地看向弥姑姑。

    她抬眼望向屋子里的书案,再将目光移回到无忧手中的执壶,“现在,将新的迭香酥风重新放入执壶吧。”

    无忧大大地吃了一惊,不懂地看向弥姑姑。“可世子对这新出现的酒壶不会有所怀疑么。”

    弥姑姑点了点头,“当然会怀疑,也会猜到是鸣棋帮的你,你们不敢告诉给大公主,也就不能再拿到迭香酥风,于是只能想到这酒是好酒。况且本就是庆功宴,当然也要给善修世子喝一杯,只是女差要记得换一个顺序,这第一杯就先斟给倾染染吧。”

    无忧猛然想到事情还可以继续下去,原来是这样的啊,但马上又反应出来,“可殿下是不会让旖贞郡主喝的。”

    弥姑姑继续点头,“这也是我原本打算要求女差的所在。鸣棋世子他喜欢女差吧。”

    果然不出无忧所料,弥姑姑早看出来了他们的小动作。

    弥姑姑不去看无忧的心思变化,只是语声沉定分析给无忧,“因为是高国郡主的原因,蹴鞠下场前会有炙羊肉,所以女差就在下场时切破一点手指,给世子看吧。鸣棋世子心思一乱,就会真的输掉。那样倚着旖贞郡主的性子,她会抢掉他哥哥的酒。然后怀着更多敬佩给表现好的善修倒上一杯。旖贞郡主她那性从来都是如此的。这一点我是敢于肯定的。直爽起来会不计前嫌。”

    无忧有些担忧道,“姑姑虽然洞察世事,可是世子到底会不会真的待奴婢如此,奴婢自己并没有信心。”

    弥姑姑说,“女差口中的信心,是我要负责的事。之后他们要去休息的事,就由我来安排,这迭香酥风最最神奇的就是缓释药效,不会立马发作。那样的时间也是正好的。”

    又一个逼迫前来,无忧也只得如此。弥姑姑说得了,转身轻巧出了息室。

    无忧又稍稍发了一会呆,换好了衣服,来到大公主面前。

    那时倾染染正说着,怎么捕猴子的事,大公主很是感兴趣,良久都没有看到无忧。

    等倾染染说得那趣事,大公主才出指点着无忧,“你们这群小丫头都是这般古灵精怪的。讨人喜欢。”然后,目光落到无忧手中的天山青上,指了指案前,无忧乖巧放在大公主前面。

    抬头时看到鸣棋打从外面进来,也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大公主一脸神秘向着众人道,“今天可有上好的酒,打赏给勇者,各位可要齐争第一名。”

    鸣棋一脸不在意地笑。

    倾染染就是摆出一副好奇的可爱样子来。

    终究倾染染讨得了大公主的喜欢。

    虽然做王府的世子妃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入得大公主的眼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她做得很好。

    眼下一切似乎就是这样得到了转机,但无忧还是心怀忐忑。

    而且现下她抬起头来就会同时瞧到合周与鸣棋的座位。

    之后就是自己根本无处安放的目光。

    都是聪明人,都要她的允诺。而她其实并不能真的给他们什么。

    他们迟早会发现。

    仔细想过之后,只能是将目光尽量放在大公主身上。再不瞧他们这一双一眼。

    看无忧头上湿了,大公主才知道外面刚刚是下起了雨,想想现刻还不到宴时,又虑着场地湿滑,大公主又扭头吩咐无忧再去看一次蹴鞠场地的排水。无忧点头应了,转身出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路断梦乱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看无忧头上湿了,大公主才知道外面刚刚是下起了雨,想想现刻还不到宴时,又虑着场地湿滑,大公主又扭头吩咐无忧再去看一次蹴鞠场地的排水。无忧点头应了,转身出去。

    刚刚的春雨并不算大,无忧浇得那么湿,是因为在雨中停留得有点久。是以场地并不是如何的湿滑是肯定的。只是向着围建的差役交待了几处细节,就听到有人喊文安府公子,与五姑娘到。

    抬头,正是兄长与五姐姐向自己这边过来。

    大兄长能来此,早在预计之中,五姐姐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

    但细想之下就能明白,一切不过是大太太的用意,如今朝中半壁才子都会出现在这里,当此重要时刻,大太太一定会多用心意。

    虽然道理如此,但仍是心有芥蒂,悉心收藏好疑惑,走过去,向他们福礼。

    大兄长点头,五姐姐亦是亲手相搀,“快起来吧。姐妹之间哪里要闹虚文了。”

    一路导着向前厅去,看到鸣棋也从宴客厅里出来了,并着云著在谈着什么。另一边善修也被焕离强拖着出来,听着对话说是要看王府的翠鸟。

    这样的画面真好,就像是世事和缓,人生风暖。

    估计他们太耀眼,五姐姐的目光流连在那里就没有再移开。

    无忧此时少不得要耐下性子来,依着她的目光偷偷告诉给他那是谁。在云著处、见五姐姐一直如流的目光顿的时间是最长的,心想,上次在国舅府五姐姐也没有见到云著么。可他不是今天的主人,是以无忧对他略过不加解释身份。

    接着是鸣棋与善修。五姐姐眼神里虽也有丝光,但终不及见到云著时的耀眼。但规矩如此,无忧很详细地说了他们。

    其实,五姐姐之前也是见过他们的。

    无忧仍然如此不厌其烦地向她介绍这些,不过是为了彰显她候府五姑娘的地位。五姑娘她向来是很吃这一套的。

    无忧只是对五姐姐对云著的关注抱了些兴趣。

    也是,比起鸣棋与善修堂堂正正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云著的冷漠、和了一些静水流深。偏偏又长得那么好看,恍然这么一眼看过去,让生出那种前世依稀,今生明媚的奇古想像来。

    见五姐姐目光回转,无忧才伸出手来将她向宴客厅里面请。

    五姐姐目光,向着刚刚从宴客厅中步出的倾染染身上,转了一下又转了一下,似乎是打点出了什么心事,向无忧幽语道,“听说,此一宴皆是为了这位郡主。”

    无忧随她目光看去,鸣棋执了酒盏,正打量着倾染染的一举一动。

    倾染染察觉,抬起头,向他嫣然一笑,他点头回笑。

    无忧移开眼,不再看,点头道,“正是如此。”

    五姑娘附耳过来,“果然容貌倾城,智勇者不免沉溺。”

    无忧一笑,“古语可从不出错。”又寒暄了两句,想回到大公主身边时,被五姑娘拉住,“可是那位风流云逸一样的公子是谁呢。”

    无忧微微挑过去一点目光,想她终是问了出来,又收回来轻声细语道,“是国舅家的公子,飞营云著。”

    五姑娘点点头示意无忧去忙。

    无忧点头而去。等来回来去跑了两遍腿,重回到廊桥上时正看到,善修在五姑娘面前带走了云著。

    不知事出何因,这个状况当然看不懂。所幸,刚刚重新回到宴客厅内的鸣棋一直在看倾染染。大公主对此很是满意。

    一时沉静下来的心,似乎是在问自己,文无忧那么你呢,走到路断梦乱处也还好么。

    转身向回走,正碰到出来的大兄长,他看了一下四处无人道,“可能会有些麻烦,鸣棋根本就不喜欢倾染染。”

    无忧心上轻颤了一下,但还是平静回应,“兄长从何得出结论的呢。可是刚刚无忧一直在注意他们,发现从初见起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位郡主。那样,应该是喜欢的吧。也许只是不到发狂的地步,需要大公主的推波助澜。”

    大兄长,莹澈一笑,“用无动于衷的目光么。我想,他现下做的这些反而是真的不喜欢这位郡主的表现,为了将来能让这位郡主知难而退,现在,少不得有一点点的虚与委蛇。从前我以为这位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屈就自己的。”

    无忧挪回目光,看向兄长,兄长从小到大都不会是一个有闲情理他人是非的人。这么说,一定是有所根据。

    而那个根据,无忧算得上是心知肚明。终究,她不能将这一切真实的变故,告诉给她还不知会是敌是友的大兄长。但也不能就这么一味地装糊涂。

    类似这种,已经给大兄长明白分析出来的事情,她当然也要开一点窍。

    目光中现出慢慢了解的意思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人,现下就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大兄长见无忧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说重点,“如果是蹴鞠,鸣棋根本就不会输。这位公主一定是被撞伤,被擦伤,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现在,就让公主以真面目蹴鞠是最好的办法。我想鸣棋世子会喜欢那种与这全帝都女子都不一样的风格。只有倾染染真的成功了,才会不吝相助无忧,不是么。”

    无忧心上的感觉很是复杂,木然道,“他们已经下场了。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双方都是。”

    二人一时静默。又过了一会儿,大兄长道,“既然如此,也只好随机应变。”语毕转身离去。

    如果鸣棋娶妻,另外开府,她的日子会好过不少,而那位郡主也会帮她事成,大兄长想的也是这个。她与大兄长到底是在这个方面上同仇敌忾了。

    看来,如果是有着相同目的的两个人,到底是有可能殊途同归的。

    二人的对话如一场幻影,随即无痕。

    蹴鞠场上,双方已经摩拳擦掌了。此时,倾染染已经换了蹴鞠服装,隐了窈窕身形,混迹在对方的队伍之中,真的很像那么回事。

    无忧暗暗惋惜,自己只知道所谓蹴鞠的皮毛,是以,真正只能当个看客,一点儿忙儿也帮不上。

    接下来的如何,也果真只能是顺其自然,同样一点儿堵都不能给他们添。

    而弥姑姑要她做的事,是在下半场。无忧私心里感谢还有这个半场时间让她清醒清醒,也好弄清现下到底是怎生个状况。(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