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者全文阅读 第8分节

第71章 乾坤容我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但其实笔记本打字也是一样的,效果虽然肯定要弱不少,但也不会毫无用处。许广陵回到书桌前,在屏幕上又建了个记事本,然后把老子的《道德经》从头到尾给默打了一遍。

    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如果说现在的正常速度是一分钟三百字,而这时打着,却是一分钟三……三个字。

    待八十一章的道德经打完,许广陵心头的躁动终于完全地、彻底地消去,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从身到心,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有千斤万斤重担,从身上卸下。

    也确实是这样的。

    梦,又或者说那晚的际遇,给许广陵带来的是什么呢?

    有没有什么不测的后果且不说,就以眼下所表现出的东西来看,是把许广陵从原先的,人生只有有限几条路的选择,变成现在上下左右,几乎是立体的全方位的三百六十度的处处是路,而且其中的任意一条,似乎都是通向无限的灿烂辉煌。

    好不好?

    好。

    但是太好了!

    然而前几年的读书,许广陵虽然只是出于逃避下的选择,但那些书终究不是读假的,而结果就是一点点地深受熏陶,对这个“太”字有一种本能的敏感和警惕。也因此,现在,当发现身边前后左右似乎有无限的道路在展开时,许广陵只想到了一句话,“我想静静。”

    好也罢,坏也罢,怎么都好,但请先容我静一下。

    乾坤容我静,名利任人忙。以前在一个寺院的廊柱上,许广陵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对联。

    作为一个世俗中人,这个对联的后半句也就是“名利任人忙”许广陵其实并不是很欣赏,尽管他那时还是一种心丧若死的态度,并且对整个人生也是持极度的空虚和悲观,但这个句子仍然让他觉得与本心不洽。

    而这时,他却极想把“乾坤容我静”写下来,写成条幅,最好写四幅,挂在房间中,前后左右都挂一幅,以至于让他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然后提醒自己,静一下。

    不管你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先静一下再说。

    如果一下不够,就两下,如果一天不够,就两天,如果用“天”静还不够,那就用月,用年!甚至,直接去寺院或者道观中,在那里义工一段时间,接受一下出世的熏染。

    不然,启动之后,许广陵很担心他会停不下来,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终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而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结果也许不是他想看到的。

    仅以目前来说,名,许广陵并不在乎,利,许广陵也并没有多少的追逐之心,权、势什么的,同样如此。但许广陵还是有追逐的东西的,比如说,以“梦”为帆。

    以梦中的经历为资本。

    看看最终他能够成为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许广陵已经感受到了这样的一个诱惑,就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红帽,小红帽看到了胡萝卜。而正因为诱惑太大,选择也太多,所以许广陵在此时本能地选择刹车。

    他要停下来,看一看,想一想,然后再说。

    说是胆小也罢,说是怯懦也好,许广陵只是不想失去自我。尽管,如果“梦”还是如之前一般,一个又一个地卷席过来,许广陵很怀疑,他的“自我”,究竟会不会受到影响,又或者说,能真正地自我多久。

    他想去山野中,沐雨沐风,做一个采蘑菇的小伙计,这是自我吗?

    他想去弄点泥料来,烧烧瓷,这是自我吗?

    他昨天和今天在棋盘上纵横捭阖,并且都有打算下个月还要把评测继续下去,这是自我吗?

    他想做操作系统,他想做硬件,他甚至还想做点软件出来,这是自我吗?

    这些……

    都是他想做的。

    却都是来源于梦。如果没有那几个梦,这些东西,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去碰,不会想到去碰,也没有那个本事去碰。——而事实上问题也正在这里。

    梦,是仅仅只滋长了他的能力,然后这些能力,自然地引发出他的兴趣,还是……

    还是什么,那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但许广陵神经其实还是颇粗大的,对那天晚上的遭遇,他已经越来越淡然起来,真正地已经在心里“祸福由之”了,根本就不会去作无谓的担心,他现在惟一的担心,也就是担心自己如一只老鼠掉进米缸里,然后吃得撑死而已。

    其它的么,呵,风来随风,云来随云。

    一篇道德经打完,许广陵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正好!

    事实上这有点早,但并没有早太多,于是许广陵关了笔记本,大约十来分钟后,第一次不是以慢跑而是以缓缓散步的形式,向着公园走去,来到公园外边的时候,也正是晨曦渐明时候。

    不知道陈老先生今天还过不过来,但章老应该还没到吧?

    来到熟悉的地方,许广陵一看,果然!

    于是他也没有先打拳,而是直接在边上找了块大石头,搞压腿呢。但其实许广陵没有压过腿,也并不知道其中的诀窍,这时纯粹地只是本能性地瞎搞。

    话说当两位老先生来到这里,然后看到许广陵早到的时候,两人老人家对视了一眼,章老脸上就挂上了一抹“你看!”的得意微笑。

    然后陈老头就吆喝了一声:“嘿,小许!”

    许广陵是背对两位老人家的,他可没有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那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而且就算有,多半也不会施展出来。——这是晨练来的,还是搞监察来的啊?

    这时,听到招呼,他就转身,小跑着迎上去,其实就是来到小道上,那个旁观的老地方,然后待两老走近时,才笑着招呼道:“章老,陈老!”

    “拙言,今天来得很早?”章老问道。

    “刚刚到,也就十来分钟,今天醒得早了点。”许广陵“如实”道,然后他突然想起个问题,是前几天想问但是后来又忘了没问的,“对了,章老,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早上几点起床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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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认门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此外还关系到,这个人的身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健康状态。然后还关系到,这个人白天吃了什么,尤其是晚饭,吃没吃,吃多少。然后这里还关系到晚饭到底吃不吃好,吃多少好,吃什么好。”

    许广陵简直都听傻了。

    老人家,有没有这么复杂啊?

    但是听完的同时,他基本上也理解了,可能——

    还就是这么的复杂!

    那怎么办呢?

    而就在这时,章老说话了:“拙言,你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很感兴趣,其实也不是,许广陵会想到问这个问题,仅仅只是因为切身关系嘛!所以才有当无地问了一句。但这时面对章老先生的这个问话,他当然不会说我不感兴趣。

    于是接下来,许广陵点头,然后道:“是的,章老,我想了解一下。”

    章老便笑得很温和,也很有点灿烂的样子:“这样吧,拙言,老头子我以前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医学,自问对这些方面还是略有一些发现以及心得的,你要是不嫌我老头子烦的话,抽点时间出来,让我老头子给你上几节课?”

    而听了章老先生的这话,许广陵便是很吃惊了,受宠若惊的那种,“章老,这太麻烦您了吧?”

    这话真的不是简单的客套,而是许广陵确实如此认为。

    “有什么麻烦的,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整天闲着没事干,连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你要是能听我啰嗦,我老头子还不知多开心呢!”章老笑着说道。

    扯,老人家您就扯吧!

    连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您身边的陈老先生不就是么。

    再说了,您的这话,是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盆友啊,以您老的见识气度,呵呵……

    “长者赐,不敢辞,晚辈先谢过章老!”许广陵认真说道。这虽然不是送什么东西,但又要胜过那些太多了,许广陵心中是真的很感激也感动的,“就不知章老您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老头子一天到晚都有时间。”章老笑呵呵,“不过小许你的时间估计就很珍贵了,毕竟年轻人嘛。这样吧,晚上?拙言,你可以来我家里,也就在附近,不远的,一晚上拙言你也只要腾出个把小时就差不多了,如果时间不够的话,还可以更短!”

    得,为了收个学生,老人家也是蛮拼的了!

    许广陵不知道具体因由,但听了这话,那真是感动到不行,本能或者说直觉告诉他,章老先生确实是对他很亲厚,再说了,他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好图谋的?而排除了这一点,也只能是章老先生“看他很顺眼”这一个原因了!

    所以许广陵此时就把感激化为有点低三下四:“那,章老,我晚上六七点这样过去?或者晚一点,八点?”

    看到许广陵此时的态度,章老两眼都快要眯成线了,连连点头,“行,都行!拙言你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过来,就是白天也可以,不过白天的话最好提前给我老头子打个电话,因为有时我不在的。等会儿早餐后,拙言你先跟我过去,认认门。”

    许广陵同样连连点头,然后也顺便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

    两人身边都没有手机电话的,许广陵虽然有手机,但几乎从来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过,至于章老先生么,老人家同样两手空空。甚至看到许广陵没带手机,章老先生都笑了笑,那笑容中莫名地似乎有什么嘉奖又或者认同的味道。

    又或者,许广陵感觉自己是看错了?

    但这只是小事了。

    今天早上,是章老先生先打拳,然后陈老先生打,最后许广陵打。许广陵认真地观摹学习着两位老先生的打拳,然后在他打拳的时候,两位老先生不知为何同样看得很认真,三人倒真的似乎有一种相互学习的意味。

    接下来就是惯例的早餐。

    许广陵仍然是两个素包子,事实上这个摊子上的素包子并不小,单从直径来说,有一般馒头那么大的,两个素包子,基本也能抵一个馒头了,然后还有馅。

    但是今天早上,他的这个饭量,还是被两位老人家再次地说笑了一番。

    而后,饭后,就是散步,并且一直散到了章老的家里。

    来到小区的时候许广陵就不小地惊奇了一下,因为以前他从没见过一个小区周围会有那么多的树,又或者说绿化,而在进入小区的时候,章老先生指着许广陵对门口敬礼的武警道:“小赵,这是小许,你记一下,他以后会经常过来。”

    武警的反应是转过身来,对着许广陵又敬了一个礼。

    说真的,许广陵这时还确实是有点措手不及的,这个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也不知是不是该还个礼什么的,而下一刻,他只是对着武警说道:“赵大哥好!”

    那武警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

    进入小区,许广陵就更惊奇了,一句话,他从没见过建筑密度如此之小的小区!那么大的一个小区里,就几栋建筑?这差不多是在市中心啊,而且是省会城市的市中心!

    富?贵?或者兼而有之?

    章老的身份问题,于此时自然而然地闪现于许广陵心头,但片刻之后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这是一位待我亲厚的老人家,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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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狂妄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陈老头这般说着。

    话的内容很消极,但是他的语气却很积极,神情高昂,“不过章老秃你说得也对,老子这一身本事,就这么带进棺材里,也怪没意思的。许小子要真是有兴趣,也有那个本事,老子就算倾囊相授,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

    许广陵并不知道走后,两老在他身后的这么一番对话,也更不知道一位才认识了区区几天的老人家,在他身上是寄予了多么大的一番期望,甚至可以说是野望。

    不,野望都不足以形容之。

    那简直就是狂妄!

    而偏偏有那么两位老人家,还没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呢,便已经决定将这份狂妄执行下去。

    许广陵到章老家认门,也确实只是认门,章老先生连门都没让他进,把他带到小楼前,然后对他道:“喏,拙言,就是这个了,你下次直接过来就成。我手头没有多余钥匙,等会去给你配一把,你把这里当自家就成,以后过来自己开门。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就这般,许广陵就被撵走了。

    但他被撵得一点怨气没有,相反,心窝里却是暖暖的。

    才认识几天,老人家三下两下,就把他给收拾了。这固然有老人家人老成精,手段娴熟的缘故,更重要的还是时间恰在好处,在那么一个恰好的时候,老人家和许广陵产生了这么一种互动。

    早了,晚了,都很可能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早了,许广陵拒绝一切好意,更不会主动搭讪什么的,当然,事实上也根本不会有公园之行。

    晚了……

    哪怕只晚上一月两月,许广陵会是什么样子,也都很难说。

    所以说,不怕烂俗地说一句,这就是缘份啊,人与人之间,许多时候,还真的讲究这个东西。

    离开小区的时候,许广陵和那位姓赵的武警又打了个招呼,这回那位武警就有表情了,挥挥手之余,还对他甚为生动地笑了笑,而不是之前过来时敬礼外带面无表情的认真模样。

    出了小区,许广陵依然是一路小跑,这时困意还不太强烈,或者说还没到强烈的时候,但许广陵不想大困时,还在路上。

    时间其实恰恰好。

    就在他回到卧室时,困意陡升,许广陵匆匆设置了两个闹钟,便躺倒床上,直接睡去。

    手机上是带着闹钟的,这小玩意儿看着不起眼,但在需要的时候,其实挺管用。不过许广陵基本上也没用过,但试验过倒是有的,这时破天荒地设置了闹钟,而且一设就是两个。

    原因就是许广陵怕错过了时间,没醒。

    而一设两个的原因,许广陵是怕就算有闹钟提醒,也没能把他给闹醒。以他自己的感觉,这几天虽然都只是白天睡觉,但睡得真的是很酣、很沉,如果到时没醒来,闹钟究竟能否把他给闹醒,实在是个未知数。

    不过两个也是足够了。

    真要连续两个闹钟都没能弄醒他,许广陵也没办法。

    至于什么设上三个、四个,那就太过了,之前就有说过,许广陵不太喜欢这个“太”。

    一觉匆匆。

    酣沉,无梦。

    许广陵醒来的时候,闹钟没响,换言之,不是闹钟把他给催醒过来的,许广陵这时就顺手摸过手机,一看,五点五十九分!

    之前他设置了两个时间点,一是六点,一是六点二十。

    六点,五点五十九分!

    实际只差了不到一分钟,此时,大概还有二三十秒这样,闹钟就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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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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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么一个只差几十秒的时间点醒来,许广陵不止是惊奇,简直是惊奇。

    这是,巧合?

    不过事实上也不算太巧,这种事,看起来似乎极巧,但现实中出现的情况也挺多的,但是许广陵现在多少有点杯弓蛇影,所以也不确实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但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多想的。

    关掉闹钟,两个都关了,还是以两脚后跟用力的姿态从床上蹦起,许广陵现在对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是相当满意的,下床,然后洗涮,然后匆匆地再次煮了份土豆汤。

    这是为数不多的他现在能“妙手烹调”的饮食,当然此时做土豆汤,最重要也最直接的原因并非这个,而是简单、耗时短。

    如果是以前,光是洗切土豆就要花他不知道多长时间,但现在,那熟练度,那速度……

    许广陵自己都想赞呀!

    做得快,吃得也快,以至于吃完之后,顺便刷了下锅碗,再顺便再次刷了下牙,整理一下衣着,做好这一切之后,也才六点二十五分!得,简直都快要能和军队速度比拟了。

    许广陵预计到章老家的时间是七点及七点半这样。

    早的话,老人家可能还没吃晚饭,又或者才刚刚吃过,晚的话,想老人家那么大岁数,而且又是从以前的年代过来的,以前可没有什么电脑、夜生活这等玩意儿,晚上八九点睡觉是正常事。

    十一点、十二点,甚至凌晨以后?这是他们这辈才有的生活方式。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老人家睡得晚,他也不能去得晚,那是不尊重。这般,七点到七点半这样,如果在章老家逗留一个小时的话,离开时最迟也不过是八点半,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一个时间点。

    如果一直散步的话,从这里到章老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所以许广陵先是缓步走,走了大概十分钟后,改为快步走,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后,改为小跑,这么一来,总花时大概半小时多一点,最多也就是四十分钟。

    当许广陵来到章老所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晚上居然是两个人在,除那位姓赵的武警外,还多了一位。来到近前的时候,没用许广陵说话,那位赵哥直接一挥手,让他进去。

    章老的小楼,同样是灯火通明。

    章老先生,陈老先生,两位老先生亲自站在门口,似乎是,专门为了迎接他?

    不管是不是,这阵势,都让许广陵小吓了一跳。

    这般隆重,他担不起啊!

    还是进门的时候,章老直接就如白天所说,把钥匙递给了他,却是扣在一起的两把,“一把大门上的,还有一把楼上的,白天抽空我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给你,以后要是什么时候晚了,或者刮风下雨什么的,拙言你就留在这里过夜。”

    递钥匙的时候,章老如此这般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却是又把许广陵给乱感动了一把。

    小楼里的摆设很简单,装饰也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倒是一些老木家具,应该颇为贵重,不过这对于章老这样的老人家来说,应该是不值一提。

    进楼后,西侧是个偏厅,说是偏厅,但其实比进门正中的大厅还要大,而且大得多!并且地势也矮了一些,踏进厅中,许广陵感觉是一下子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大厅的四面,除了进来时的小门之外,其它地方都是书架,从上到下,而书架上满满的几乎全都是书,也就是说,这个偏厅中,约摸一百六十坪左右的房间里,四面墙壁,完全就是书壁!

    许广陵进入这个偏厅的第一眼,直接就震惊了。

    他父亲也有一个专门的书房,但和这个书房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了大巫,不,是小小巫见了大大巫,差了好几个数量级呢!不说书多少,光是这架势,就完全不一样!

    甚至图书馆里,也都是一排一排的小书架,哪有这般从地上一直铺到顶上把整个墙壁完全占满的,这视觉效果,相当的不一样!

    然后,章老的学识,得多渊博?

    许广陵绝不会以为这些书都是摆设,真要摆设的话,没有人会这样安排书架,除非他有病!而如果不是摆设,坐拥这样一个书“城”,并且不是图书馆里的大路货、大杂烩,而很有可能其中的每一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过的,真若如此,那就很恐怖了!

    两位老人家司空见惯,作为主人的章老先生就不说了,陈老先生也没有什么异状,只有许广陵一人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颇为惊叹,对章老先生的钦佩,直接就上了一个台阶。

    然后他心里也是暗自好笑。

    古代有一个词语叫做“先声夺人”,他现在,大概就正体验着吧,被“先声夺人”了。

    章老仅是领着他来书房里走一遭,就让他直接吓跪。

    曾经沉浸于图书馆中好几年,看的书怎么也不算少了,但许广陵自己清楚,其时,他的那种看书,和章老的这种,大抵是不能比的。——完全不能比!

    这个房间里,四壁皆书。

    然后房间中间,是一个书桌,挺大的一个书桌,为什么特意强调挺大?是因为这个书桌的长度超过了四米,宽度超过了三米。摆在书房正中,简直像是一架重武器般醒目。

    这个书桌,应该是在这个房间里组装的啊。

    看着这明显是价格不菲硬实木的大书桌,许广陵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不是它的昂贵,而是这般古怪的一个念头。

    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备,房间里一共是三把椅子,都是太师椅。

    “拙言,来,坐。”章老招呼着。

    片刻后,三人坐定。

    章老先生是背倚书桌而坐,许广陵则是和陈老先生分坐于章老先生对面,简单呈一个三角形的架势。

    “拙言啊,你对养生,或者说健身,是怎么理解的?”坐下之后,也没有什么正式开始的仪式,章老先生就如寻常谈话一般,温和地对许广陵说道。

    许广陵却丝毫都不敢放松。——

    这不是寻常谈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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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带说一句,这一章的标题叫做“登堂入室”。古代有个说法叫做“入室弟子”,什么是入室弟子?许广陵这就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5章 书房历数前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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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岁的,忙着事业呢,而且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老已需照顾,小正值关键,人生至此,犹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正是负重负累的时候,而哪怕没有家庭负累,事业上多半也正值关键时候,全力冲刺奔跑尚嫌精力不够用,哪来的其它心思,讲什么养生?

    真正讲养生,还是闲下来之后。

    也可以说是老了之后。

    而且,不是仅仅老了就可以的,还要有一定的资本。

    这资本,一是物质资本,即生活水准要达到一定标准,至少是水平线以上,二是精神资本,即当事人有这方面的主动追求,不然的话,就算闲下来,有时间有物质,多半也是以其它的方式“挥洒”掉了,如同青春的再演,或者说过一段老年版的青春,至于养生什么的,呵呵。

    综上所述……

    “养生是一种需要条件的人生讲究,要有闲,要有钱,要有心。”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许广陵这般说道。

    他这话一说完,两位老先生就都笑了。

    章老先生没有对许广陵的这回答作出评价,而是先这么问道:“拙言,你认为写出《道德经》的老子是什么样的人?”

    “老子是图书管理员?”许广陵摸不着章老这一问的重心在哪里,于是略带着点少年人玩笑性质地这般说道。

    老子据说是当时的国家图书馆馆长,当然“图书管理员”这一说在网络上另有一层特殊的意义,因为很多人都知道的,近代还有一个人,也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图书管理员。

    于是牵强附会之下,这个职业就被赋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当然了,所谓神秘色彩,也仅止于网上打趣。

    不想章老先生居然知道这个打趣,听了许广陵的这话之后,很是瞪了他一下,接着却又忍不住笑骂道:“我知道你这小家伙说的是什么!可不要以为我老人家不会上网的。”

    不待许广陵告饶,他便又接着道:“那么写出《南华经》的庄子呢?”

    南华经其实就是《庄子》,继《老子》被称为《道德经》之后,由于老庄并称的缘故,《老子》既然有了那么一个听起来似乎很高大上的别名,庄子的粉丝自然不能容忍自家这一位的著作还是只有一个干巴巴的本名,所以也追随其后,弄出了一个《南华经》的名头。

    后来到了唐代,唐玄宗顺应民意,直接把庄子封为“南华真君”,而《庄子》这本书,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南华(真)经》。

    “庄子是漆园吏,类似于现在的园林局局长?”许广陵道。

    吏,在庄子那时代其实并不是“小吏”,而就是一种官,并且职位不会太小,能被称为“漆园吏”,基本就是主事一级,最次也是副主事,简单来说,权可能不大,位却着实未必低。至少,从名份上来说,是个“有身份”的人。

    并非一般人理解的“地位低下的小吏”。

    但具体怎么样,许广陵也并不是十分了解,类比现在的园林局局长,许广陵也只是凭本能地随意划等号,两者可能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不过章老先生并没计较。

    他点了点头,这点头多半并不是认可,而是表示继续:“范蠡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曾经辅佐勾践兴越灭吴,又因为和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扯上关系,事实上范蠡这个人的名气还是挺大的,不过事实上这名气只有一小半是来自于谋士,倒有一多半是因为和美人有关,尽管这位美人可能仅仅只是出于民间传说,而实无其人,就如苏轼的妹妹“苏小妹”一样。退一步讲,就算有其人,也多半和范谋士并无关联。

    但范谋士的另一件事却是真的,而并非传说,“陶朱公”、“商业巨子”、“财神”。

    这是一位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出则为相,辅国定邦,退则为商,财通三江,隐可为学,追源溯远,逸则游冶,泛舟沧浪。可进可退,可用可藏,身健终老,一生昂扬。

    “有治世之心,有全身之意,不因匡世而损身,也不因惜身而游世。”思索了一会,许广陵这般总结道。

    章老继续点头,又道:“张良是什么样的人?”

    张良,字子房,汉初三杰,刘邦身边的重要谋士,曾被刘邦评价为:“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后来据说是和范蠡一样,功成,身退。

    当然这位阁下年轻时据说还做过一件很出名的猛事,那就是策划刺杀秦始皇。

    这一位和陶朱公有同有异。

    许广陵思索了一下,继续作答,以他那其实并称不上博闻的见识,至于思考什么的,以前基本没有过。所以答案不可能很精彩,甚至都可以说,这一系列的回答,都仅仅只是浮光掠影、蜻蜓点水。

    但没办法,他能听说过这些人,并对其有基本了解,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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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非养即道,古来贤者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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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老子、庄子、范蠡、张良之后,章老继续列举一个一个的人名,大抵是依照朝代的顺序从前往后,直到最后,列举到了近代的那一位图书管理员。

    这也是章老列举的最后一个人名。

    从图书管理员开始,到图书管理员结束。

    这中间,每次提出一个名字之后,章老基本都是那一句:“对这个人,你怎么看?”

    许广陵能怎么看?

    臧否圣贤?其实真要说的话有很多可说的,对这些人,许广陵基本上还都了解一些,其生平事迹、其身后评价之类的,但这种点评非凡人物的行为他一般不做,原因就一个。——以什么立场来点评?

    所以此时,他大概都是简单说上那么一两句。

    但并不敷衍,说之前,许广陵都有认真思索,也确实是认真地总结了那么一两句,虽然不涉及褒或贬,但从总结的角度来说,应该还算是合格的。

    而章老的反应是一律点头,然后继续问下去。

    一个接一个。

    直到最后,将所有要列举的人名都列举完了,也听完许广陵的回答了,他才又道:“拙言,对联这个东西,你听说过吧?”

    “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许广陵道。

    章老便笑,陈老先生也是微笑,盖因这正是传说中历史上的第一幅对联,算是对联的“开山怪”。

    当然严格来讲这只是对联里的一种,“春联”,后蜀孟昶题了这一副对联之后,在历史上,这种格式的文字,被玩出了很多花样,“诗词曲联”,诗、诗余(词)、曲、对联,算是古代韵律文字里的四大花旦了。

    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与“对穿肠”玩的,就是这个东西。

    “听说过就好。”章老笑道,“那我今天也出一个对联,拙言你有兴趣的话不妨试着对一下,当然不必在今天对,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

    顿了顿,章老缓缓念诵道:“非养即道,古来贤者多如此。”

    养,养生家,道,道家,听到章老所出的这一个上联,之前一个一个列名时,许广陵隐隐感受到的东西这时便陡然地被这句话所贯穿起来,一时间,竟让他有一种震惊又或者醍醐灌顶的感觉,总之,一个抖擞,或者说一个激灵。

    这个对联,从格式上来讲的话,很简单。

    真要对的话,许广陵随随便便就能对出十条八条来,而且就是这个时候,不超过五分钟!但既然明白了章老的用意,他自然不可能随意瞎对,可以说,章老先生之前的那些询问,就是那些个“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并非真的询问,并非考试。

    真正的询问和试卷,在这儿呢!

    这个若是答不好,他如果还是和之前那样随意泛答的话,那可就真是降低印象分了!

    好在,章老给他留下了时间。

    这基本上算是开卷考试了,而且是不限时的。作为曾经的好学生,许广陵还是有信心能够把它给答好的。

    许广陵并不打算逞能,在稍后又或者临走之前什么的,把这个对联给对出来,那样的话,章老估计不是欣慰,而是失望了。——有时候,答案并不重要。

    又或者说,关键并不在答案。

    而是追寻答案的那个一个过程,以及过程中的收获。

    这一份试卷,在许广陵看来,大体就是如此。当然,这也只是许广陵自己的认为,究竟章老本人是否这个意思,就不知道了。

    这时许广陵只是点了点头,道:“非养即道,古来贤者多如此。章老,我记下了,回去后我先查找一下资料,再想该怎么对这个对联,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不急,十天不算早,十月不算晚,哪怕是十年也不算迟。”章老笑呵呵,把开卷时间直接给近乎无限延长了,“好了,这算是开胃菜,休闲话题,我们来说点正式的。”

    开胃菜?

    休闲话题?

    许广陵只想说,就只是这个开胃菜,便已经让他有一种刚刚饕餮了一番的感觉。

    章老的提问或者说思路,直接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视角,让他从这个方向,去观察历史,观察古往今来那些名贤人物。还是那句话,答案不重要,甚至章老的这个总结正确与否,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条线索。

    提起来,抖一抖,应该是能抖出一些隐没在历史长河之下的东西的,而那些东西,在文字里,在历史记载中,是看不到的。

    一个个人物,如同一根根线条,这些线条如果有交汇,那个“交点”,是能够找出来的。分处于不同的时间、不全面以至于真假难分的文字记载,都是阻隔,但章老提供的思路,是一条辅助线。

    一条辅助线可能不够,但辅助线本身,也同样是一种思路。——有一条,就可以有第二条、第三条……

    许广陵不知该如何向章老表示感谢,而此时他能做的,也只是恭敬而听。

    如果之前的这个,真的只是“开胃菜”,那章老的“正菜”,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拙言,听说过‘内经’这本书么?”章老先生此时这般问道。

    “黄帝内经?”许广陵道。

    章老点头。

    “听说过,也看过一些关于黄帝内经的综述性介绍,但这本书,我没看过。”许广陵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在好几个图书馆里,他都是有看到这本书的,但因为早早就知道它是一本医学典籍,所以从没有生出翻它的意思。

    章老笑了笑,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然后走了回来,递给许广陵,“拙言,喏,你看下第一节,重点是我标出的那一小段。”

    许广陵起身,伸两手接过,低头看去,却发现正是《黄帝内经》,而待翻开章老所说的第一节,就看到了用铅笔在底下划线的那一段——

    岐伯曰: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

    肾者主水,受五藏六府之精而藏之,故五藏盛,乃能泻。今五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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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看这本书的书友们,有能替许广陵把那个对联对出来的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7章 第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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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这时也确实被章老引起了好奇,“按理来说,应该是男性的平均寿命比女性要长,而且是大概长八分之一左右。但看章老您的意思是,实际情况,正好相反?”

    “这里就涉及到关乎人类身体代谢的一个极重要的指标,血压。”章老说着,“拙言,知道血压吧?”

    许广陵知道,但又不知道。

    知道是听说过,也似乎大概明白血压是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其中具体,所以此时他是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见着他的这反应,章老便笑,然后道:“中国古代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意思是黄河的河道不固定,经常改道。改道的结果就是,比如说某个村庄之类的,三十年前,还在黄河的东边,三十年后,却变成在黄河的西边了。不是村庄的位置变了,而是黄河河道的位置改变了。”

    许广陵继续点头,表示明白。

    事实上这句话他是听说过的,不需要章老解释。

    但是章老又问:“黄河为什么会改道?”

    “因为泥沙沉积。”许广陵道。

    事实上黄河改道的原因很多,人为主动干涉使之改道的例子也有,而且不少,但是哪怕没有人为的任何干涉,黄河也会改道,并且河流泛滥,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泥沙沉积。

    本来好好的河床,能容下那么多的水流过,但是一年又一年,水在这里流过,“黄河”啊,顾名思义,黄河之所以黄是因为浊,挟带了大量的泥沙,而这些泥沙一路沉积,渐渐地就把河床给“填满”了,造成水位上涨,对河流两边的河道及堤坝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力,以至于有点地段,直接就溃堤了,发大水,造成洪灾。

    压力?

    想到这里,许广陵忽有所悟。

    他似乎明白,章老在说着血压的时候,为什么会提到黄河了。甚至,就在此时,还有一个名词突然浮现在许广陵心头,“脑血管破裂!”——那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黄河溃堤?

    这一刻,许广陵简直有点豁然开朗,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不少东西。

    当然,他明白得正不正确,还需要章老来解惑。

    “人体的血液流动时,对血管造成的压力,就是血压。”章老道,“这和黄河中,河水对河道造成的压力,是一样的。”

    许广陵点头。

    有了章老这一句话,证明了刚才他想的那些,大抵是正确的,就算有点小问题,所差也不会太远。

    “为什么要特意拿黄河来举例呢?拙言,你是否能明白?”章老又问。

    黄河和其它河流不同的是,它的水,是浑浊的,是含有大量泥沙的,这也是最大的、或者说根本性的不同。

    有了章老的特意提示,好学生的许广陵不可能答不出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用了疑问的句式:“因为人体的血液,也和黄河的河水一样,含有大量的杂质?”

    章老点头,笑容满面,表示嘉许,然后道:“人类刚出生,孩童时期,体内是属于‘河清海晏’时期,但是随着年岁渐长,饮食,以及身体本身的代谢不周全、不完善,还有其它一些不太主要的原因,都在导致体内血液中的杂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杂质越多,血液对血管造成的压力也就越大。”

    “然后伴随在其中的现象或者说表象就是,人类随着年龄的上升,血压也在不可抑止地逐渐上升,直至上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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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课间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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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上升到,人类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的地步。”章老淡淡说道,语气中,多了一种许广陵还不太理解的感慨。

    “拙言,无疾而终,这个词语你听说过没有?”顿了顿之后,章老又这般问道。

    许广陵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他的理解或者说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知识:“活得岁数很长,老人没有什么大的疾病,去得很安详。”

    “那我现在要是告诉你,事实上不存在什么无疾而终,如果没有其它大的疾病,所有的老人都是死于高血压呢?”

    章老淡淡说道,看许广陵听到这话时微显震惊的表情,又道:“冬天,由于天冷的缘故,人体的血管壁会收缩一些,相应的,血压也会升高一些,也因此,每一个冬天,对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都是最难熬的时候。”

    “绝大多数的老人,也都逝世于冬天。仅仅因为天气的变化,引起的那一点点血压的变化,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章老叹息着。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广陵明白。

    但他以前真的不知道,血压的高低,对人的影响居然是如此之大!大到根本性的地步!

    “所以,血压,是摆在人类健康这个篮子里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人类的寿命,理论来说,将至少提升一倍。”章老淡淡说道。

    但是这个淡淡,把许广陵给吓到了。

    尽管经过章老前面的解说,他已经明白了血压对于人体的重要性,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其重要性,或者说直接影响,居然大到了这么一个堪称是离谱的程度。

    寿命提升一倍!

    这是什么概念?那不就是说,如果没有血压之困,人类的平均寿数将会是一百二到两百左右么?而且一百五以上,将会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真要有那么一天,整个人类社会,应该都会大变样吧,可能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因为人类还有成长期,长达二三十年的成长期!当前的情形是,去掉这二三十年,人生已是所剩无几了,然后到了五六十岁,便忙不迭地退休。但是如果寿命能够延长一倍,严格来讲,那根本不是延长一倍的问题,而是把人类的主体活动时间,延长了两倍、三倍甚至四五倍的问题!

    届时,整个人类文明,恐怕都会出现一个巨大层次上的飞跃吧?

    因为许多研究,都将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得到贯彻。举例而言,一个科学家,在当前情况下,一生能用来研究的时间,最多不过三五十年,但如果寿命延长一倍,其能够用来研究的时间,将直接是在这三五十年的基础上,添加上一个一百年。

    而且,心理上的影响同样也是巨大的。

    当前情况下,估计到了四五十岁,其心里就会有某种提醒了:“快到时候了……该歇歇了……该悠着点了……该争取一些研究之外的东西了……”

    而如果这一点也不存在了呢,一个人身上,究竟能迸发出多大的能量?

    许广陵一时间畅想万千。

    但其实所花时间并不多,也就一两分钟吧,回神过后才发现章老和陈老先生两位老人都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许广陵微觉赧然,然后道:“章老,现在,市面上好像有降压药?”

    “但是没有一种是针对泥沙而去的。”章老淡淡说道。

    仅此一句,许广陵也就明白了,当前市面上所有的降血压药物,应该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而且这个治标的过程,很可能也是“饮鸩止渴”的过程,当然究竟是不是这个情况,许广陵就不知道了。

    总之直觉来说,那些药物中,应该是良莠夹杂的,而且以商家的一惯德性,多半是良的少,莠的多。

    这甚至都不需要调查。

    “关于血压的一些基本情况,拙言你应该是明白了?”章老这时说道。

    许广陵点头。

    “那我来考你一下。”

    “章老请出题!”对于考试,许广陵通常情况下还是颇有自信的,所以此时便相当坦然地说道,当然,也不敢表现得太自信过头,毕竟这是一个他以前从来不了解的领域,估计章老稍微“超纲”即超出刚才的谈话一点点,他可能就立马抓瞎了。

    “女性的寿命为什么会比男性的寿命长?”章老问出第一个问题。

    “因为女性的血压应该比男性的血压低,其能够容忍的年龄上限,比男性要高。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男性的寿命上限真的超过女性,也毫无意义。只有将来,人类的整体寿命无限地向上限靠近了,上限才有意义。”许广陵道。

    “女性的血压为什么比男性的血压低?”章老二问。

    这一次,许广陵还是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颇为审慎地回答。这真的是他以前从没了解过的东西,一切都是新鲜的,也都是在章老的启发下才若有所悟的,“因为女性吃的饭,比男性吃的饭,少?其血液中的杂质累积,也比男性的要慢。”

    “人类的寿命,是否与饮食呈反比例?”章老三问。

    这一问其实是建立在许广陵刚才回答的基础上,换言之,许广陵刚才的回答如果是正确的,那章老的这一问,基本上也就是成立的。

    当然了,饿死、饿残不在此列,在数学上应该是抛物线又或者说曲线关系,饮食的摄取,或许有一个最佳点,低于这个点,有损健康,超过这个点,同样有损健康。

    人类的寿命,与饮食多少呈反比例?

    这其实是略微有悖于许广陵的往常认知的,他以前认为吃得好、吃得丰富是对的,尽管他自己从没有贯彻过,但此时,真实的情况,或许有点让人意味深长?

    不过想了想前面的回答,许广陵还是有点硬着头皮地回答道:“是的。”

    要么,这个回答是错的,连同上面的那个回答一起错了。要么,就两个都对。许广陵只能这么回答。——上面是一种选择,下面又是另一种选择,不论如何都至少有一半对的。这样的答法,对许广陵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所以他要么一百分,要么零分,没有五十分的可能。

    对这两个回答,章老都是一样的不置可否,而是继续着第四问:“南方人,北方人,哪一个寿命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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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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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被章老接二连三地给问了出来。

    有的是新问题,别开生面,而有的,则仅仅是就上面的问题而进行的引申,各种方面的引申,以及各个层次的引申。但这些问题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它们都是以前许广陵所没有接触过的,都是全新的。基本上任何一个问题,对于此前的他来说,都是未知。

    所以他答得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因为好些时候,他对某个问题仅仅是靠“直觉”而答,但在此之后,章老有时就可能是对这个问题进行一系列的引申,然后他就必须以前面的回答为基础,一个劲地继续下去,要么全对,一片辉煌,要么全错,一片叉叉。

    偏偏章老对这些回答,是一律的不置可否。

    没有赞许,没有不满,没有告诉他是对的,也没有告诉他是错的,章老只是一个接一个问题地抛出来。

    这让许广陵都有点怀疑,他回答得正确与否可能一点都不重要,章老或许仅仅只是想从他的这些回答里得到某些东西,或许是思维方式,或许是知识的广度深度等,总之,答案反而是无所谓的。

    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能做的,还依然只有尽力地判断和回答,一直回答到似乎都有点冒虚汗了。

    然后章老停了下来,并道:“好了,就到这里了。”

    许广陵一时间如释重负,甚至微吁了口气。

    见此,章老便笑,陈老先生也笑,两位老先生都很亲切的样子,也让这个书房里此时充满了一种相当温暖的气氛,然后章老道:“拙言,怎么样,对这些东西感不感兴趣?说实话。”

    “章老您的教导太高明了,晚辈实在很难不感兴趣。”许广陵微微有点苦笑着道,“不瞒章老说,今晚回去,我可能会在电脑前坐很长时间,不把您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查查,了解一下答案,晚辈就是躺床上睡觉,估计都是睡不着。”

    章老先生要是知道许广陵现在基本上是头一靠枕,三秒入睡,就会知道许广陵的这话是怎么样的一种称赞了。

    但就算不知道,听了许广陵的这个回答,他也依然还是哈哈大笑。

    这也是自认识以来,许广陵第一次看到章老先生如此爽朗地开怀大笑,真的,章老确实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甚至都能说得上是“极开心”,笑了好一会儿,章老才道:“坐很长时间?这不好。拙言,哪怕你还是年轻的棒小伙子,也是要注意身体。”

    不过才说完这话,他就又恍觉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学许广陵刚才一般苦笑,然后道:“不过,随你了,谅也没什么事,只是平常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不能太过马虎大意。”

    许广陵自然只能是点头,他并没明白章老此时摇头、苦笑以前话语前后不一的缘由,只当是老人家出于关心晚辈身体又体谅年轻人性格的正常反应,接下来,他却是顺势地请教起了问题。

    他最近几天频繁想到的那个问题。

    “章老,陈老,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在电脑前坐久了,我经常也会起来活动一下,最近几天有时我也想从太极拳中抽出几式来作为活动的招式,但总感觉不太对味,不是很适合的样子,章老,陈老,不知你们有什么建议?”许广陵这时把陈老先生捎了进来,总不能让这位老人家在这里一直陪他听课嘛!

    他捎对了。

    章老先生直接站起身来,边起身边道:“拙言,这个方面老陈比较拿手,你听听他怎么说。”

    陈老头隐秘地递给了章老先生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许广陵则是站起身来,目送章老离开书房,才转对陈老先生恭敬说道:“陈老,还请您指教!”

    陈老先生大喇喇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小许,你自个对这个东西是怎么理解的?为什么要起来活动?”

    “一直坐着对身体不好吧,应该是气血流通不畅?或者还有身体姿势的原因?”许广陵道。

    陈老先生又点了点头,颇为高冷地道:“三点,一,气血,二,骨头,三,关节,但是归根到底还是气血,后两者都是细枝末节,也可以说是旁门左道。”

    说到这里,老先生便站起身来,一手垂在身侧,单手背在身后,缓缓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对许广陵道:“小许你的感觉是对的,太极拳用到这里,是大材小用,是斧头切菜,不是不能切,也不是一定切不好,只是毕竟不适合。”

    顿了顿之后,老先生道:“适合的么,也很简单,就几个姿势,可以单独做,也可以联合起来,小许你跟着我做就可以了。”

    在章老先生示意下,许广陵走过去,站在章老身边,略有几步远的地方。

    陈老先生缓缓抬起一只脚来。

    许广陵也跟着做。

    “这个姿势,小许,不用我多说吧?”陈老先生并没有转头,只是淡淡说道。

    许广陵点头,然后道:“是。”

    这个姿势确实不用说,“金鸡独立”,别说太极拳中起承转合时有用到这个姿势,就是接触太极拳之前,许广陵对这个姿势也是相当熟悉的,因为很多地方都有见到过,也听说过。

    “一只脚站立,是这个动作的基本要求,然后在这个动作的基础上,就可以有其它很多的变化。”

    陈老先生缓缓说着:“比如,把脚跟微微踮起,注意,只是微微踮起,脚跟不着力,但是也不要把重力只压在前半脚掌,更不要只压在脚趾上,这里面的讲究很细微,极重火候,毫厘之差,便是面目全非。小许你可以仔细体会一下,然后告诉我感觉。”

    许广陵就试了。

    然后他就发觉,脚跟踮起容易,不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脚趾让脚趾来承受也容易,但是,“不要把重力只压在前半脚掌?”这好像已经是惟一的选择了吧?

    好在,话说不清楚、理论一时无法理解的地方,可以通过动作来试。

    而且陈老先生也说了,这里的讲究很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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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五脏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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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究细微,极重火候。

    如果是做梦之前,许广陵要么不能深刻理解这话,要么就是虽然理解,但其实很可能颇为不屑。——就这么的一个动作,能讲究细微到哪里去?还能翻天了不成?

    但是有了厨艺的经验,他知道,陈老先生话中多半并无丝毫夸张,很可能真的就是“毫厘之差,便是面目全非”。

    但这个动作,陈老虽然示意了,然而具体怎么做,许广陵仍然还是只能自己摸索。哪怕近在咫尺,脚下的用力动作,以至于整个身体此时的力量支撑状态,许广陵也是不可能看得见的。

    厨艺上火候的精确掌握不能移用到这里,但通过厨艺,许广陵知道真正的讲究可以讲究到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就以简单的煮土豆或者煮蘑菇汤来说,别说早一分钟或者晚一分钟入锅以及出锅,就是早晚三十秒,都太离谱了。

    早晚十秒离谱不?

    不离谱,但还是太粗陋、太不讲究了!

    早晚五秒可以接受。

    而最好的,是一秒也不差。

    怎么才能做到一秒也不差?用秒表精确计时?那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完全是刻舟求剑!因为火力的大小、锅的厚薄、加水的多少、加入时水的温度,甚至于外界的温度,这一切一切,都是变数。

    怎么才能在这么多的变数中精确地把握住那个不变呢?

    就两个字。

    感觉!

    玄么?

    玄。

    挺玄的。

    但如果你把这个工序做上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做上一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然后,玄也就不玄了。

    就这么简单。

    但这份简单没有捷径,需要的是千万次的积累,需要的是一次又一次一点又一点的微调,需要的是岁月,需要的是时间。——你这般地浸染进去,自然就能把握住,迟早。

    而如果你做不到这点,那也就必须接受“大概”、“差不多”。

    这同样是很简单的道理。

    因为有着这样的一种理解,所以许广陵此时一点都不急。按照陈老先生所说,他一点点地调整着脚跟踮起的幅度,但这个动作好做,却基本就等于烹饪中的添水开火,这不过就是个架子!

    火候,或者说讲究,在后面呢!

    不用前脚掌,那么用什么呢?

    许广陵一点点地仔细体会着脚底下的感觉,如果是以前,他再怎么仔细体会,估计也是白搭,效果不大,但是有着这几天太极拳的习练,也因为身体的感觉似乎莫名地变得敏锐了不少,所以片刻之后,当整个脚形契合了某个状态时,他感到,虽然似乎是只有前脚掌撑地,脚跟部分悬虚,但偏偏是整个脚底,都传递出了一种整体受力的感觉。

    而特征就是,脚跟的边缘,此时亦传来了一种麻麻的仿佛微触电的感觉,再继续下去,整个脚底,就好像一个湖的湖面,而湖面上,此时正从湖心向四周,荡起轻微的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出又回流,回流后又继续荡出,如此不断反复。

    那应该是气血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活动着。

    他把这种感觉说给陈老先生听。

    陈老先生是明显诧异的,听到许广陵这话后,他先是瞪大了眼,然后在许广陵看不到的情况下,老头是直接地翻了个白眼,再之后,才又切入淡定的频道,继续用淡淡而又高冷的语气说道:“还行。这一步可以了,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两臂两手上伸,一直上伸,在脚下保持纹丝不动的情况下,由手臂带动整个身体“引体向上”,直到不能再上,把身体拉伸到极限,如一根绷紧的弦。

    这个动作,许广陵就做不好了。

    在两臂向上的过程中,他根本就做不到保持脚下纹丝不动,别说脚下了,甚至整个下半身,都略有点不稳的。

    这个时候,见得这种情形,陈老头脸上终于露出微笑,真心的微笑,然后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微笑而温暖起来,甚至不自觉地又把小许换成了拙言:“拙言,不错,就是这样的,你是初次做这种动作,做不好也是正常的,不用着急,以后慢慢来,总是可以的。”

    过了大概有十来秒的时间,许广陵的声音传来:“陈老,我现在感觉两手也都是麻麻的,手尖也好像触电一样,然后整个手掌的感觉和脚掌差不多,还有头顶似乎也有点麻麻的样子,这样对吗?正常吗?”

    对你个大头鬼!正常你个大头鬼!

    陈老头一个忍不住,差点就想破口大骂。

    你这样欺负我老头子,真的好吗?

    但下一刻,他继续着高冷,继续着淡淡,简短说道:“行,还可以。你记着现在的这种状态,小许,我们接着下一步。”

    再下一步就还是脚下纹丝不动,两臂带动上半身一点点地向前向下倾去,直到两只手掌平铺地上,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之前一直处于抬起状态的那只脚,和两臂前倾保持同步的动作向后向上,当两只手掌着地时,脚尖包括整个腿形以大约一百三十五度的角度倾斜向上。

    片刻后,当许广陵告诉陈老先生他现在两只脚掌、两只手掌以及头顶这五个地方都在发热发麻的时候,陈老头再次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还是高冷地道:“单边手脚着力,把身体翻过来,以另一只脚着地,重新变成一开始的姿势,这是最后一招。”

    “第一招,金鸡独立,第二招,长虹贯日,第三招,倒挂金钩,第四招,鹞子翻身,周而复始,这四招共同组成一式。一共有八式这样的姿势。小许,今天就学这第一式吧,暂时来说也够你用的了,等你把这一式熟练之后,我再抽时间把其它七式分别教给你。”

    当许广陵变成另一只脚金鸡独立时,陈老先生这般总结着说道。

    许广陵依照之前的顺序,把这四式从头到尾又细致地做了一遍,做完之后,不但之前提过的那五个地方都在发烫,甚至整个身体,都有一种微微发烫的感觉,特别整个胸前、小腹包括整个脏腑处,都有点暖洋洋的。

    “谢谢陈老!”许广陵真心实意地说道。

    小子,你以后该谢我的多了!陈老头心里冷哼一声,然后继续保持高冷到底,微微点了下头,仅用鼻子“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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