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速访客
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竟然是亚特兰蒂斯的守护之物！
雨果得知这一消息后眼中更是吃惊无比，先前他所感到自己与这某种力量间有着冥冥的联系，却未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有朝一日寻到这股力量的源头。
白袍祭祀继续说道：“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与亚特兰蒂斯之间的渊源如果讲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无法讲完，我现在只简单来说一下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渎者力量的关系。”
“渎者力量真正的起源便是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不过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中的力量如如何分配到诸多的渎者身上，至今我也没有搞清这其中的原因，想来是通过某种手段先间接地将其转移到某种媒体之上，再有媒体转接到渎者的身上。”
说到这里白袍祭祀停了下来补充道：“这个想法是我上一代的祭祀所猜测推演出来的，并没有真凭实据作为依托，不过想来却是最为可靠的一个说法了。”
听白袍祭祀如此说来，雨果的头突然间骤痛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
我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只不过这一想法在雨果的脑中尽是一闪而过，接下来白袍祭祀继续说道：“当年特里托革莱娅石刻在亚特兰蒂斯进入这平行空间宇宙中时所丢失，当时我们亚特兰蒂斯方面出动了很多人手来往于两个空间之中来寻找其下落，期间数百年之中也从未放弃过寻找，不过最终都是无果。直至十年前，我们终于闻得一丝线索。”
十年前！
雨果的心中登时已有了答案。
若说十年前整个世界有着什么大事的发生，那么便是第七大陆月岛的第一城市东岛市全城毁灭事件。
一切的一切，都已吻合在了一起。
白袍祭祀并不清楚雨果的出处身世，有意无意间并没有说出有关东岛方面的任何事情，话题继续道：“得知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的下落后，我们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前往寻找，当时计划中甚至不惜付出武力来将其抢回，不过最终的结果依依然令人失望。亚特兰蒂斯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之间的缘分好像最终已走到了劲头。”说罢目光移向石台轻声道：“特里托革莱娅石刻被彻底毁坏，而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只抢回了这么一块残碑碎片而已。”
雨果回忆着曾经看到过的特里托革莱娅石刻实验视频中的场景，当时视频之中的特里托革莱娅石刻外貌还比较完整，至少要比眼前这块残碑大上许多，思忖之时，眼中也不禁开始失神起来。
白袍祭祀不知道雨果所思为何，想来这么多的信息一股脑地告诉他，确实容易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白袍祭祀暂缓下来，看着雨果道：“如果想救你的命，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块残碑了。”
雨果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既然渎者的能力起源始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那么想要重新获得能力延续生命，也只能靠这块残碑了。
雨果看着残碑道：“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进行？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完成某种仪式什么的吗？”
白袍祭祀很是古怪地看了雨果一眼道：“上古的时候，我们确实有过和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沟通的仪式方法，只是这么多年来这种仪式早已失传殆尽了。而且的当时我们也只是与其中那股神秘的智慧力量进行潜意识的沟通，而非从中汲取异能力量。”
雨果努了努嘴道：“这么说来我们做的是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根本无据可依喽。”白袍祭祀闻言点了点头。
雨果笑道：“那我们还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了呢。”白袍祭祀并没有因为雨果的调侃而有任何的笑意，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着雨果。
雨果只感好生无趣，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感觉成功的几率如何？五五开之间？”
但见白袍祭祀伸出了一根手指，雨果耸了耸肩道：“一成的把握，有些低啊。”
白袍祭祀补充道：“百分之一。”
雨果：...
...
离开地下石室之时只有雨果一人，柯思卡站在青石门外静静地守候着，看到雨果一副气定神闲地走出来，柯思卡不禁也产生了几分好奇，不过她以她的身份地位是决计不会去过问这种事情的，只有默默地在前方带路。
不须时，二人来到雨果的房间，柯思卡为雨果打开房门，微微躬身请雨果走入房间。
雨果刚迈步进身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带着笑意地看向柯思卡道：“我的生命已经不多了，即便有续命的可能机概也不足百分之一。我很想在进入那地下石室之前看一看你的脸。”
柯思卡闻言顿时愣在那里，茫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雨果。
雨果见状哈哈大笑道：“不用立刻回答我，好好思考一下，毕竟我还有些时间。”说罢转身将门带上。
忽然门又开启了一条缝隙，雨果的半边脑袋从中露了出来。
“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睡个懒觉，你也不必一直守在我身边熬夜，好好去睡上一觉，晚安。”说罢，门再度关上。
柯思卡面沉兜帽之中，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雨果房门，口中贝齿轻咬下唇。
这一夜，注定又会有少女为之而失眠。
雨果翻躺在床铺之上，面色沉静，目光注视着天花板。
眼前又浮现出了白袍祭祀的那根纤纤细指，心下没有任何悸动的心情。
“希望不足百分之一吗？啧啧，看来我的运气倒是真的不太差呢。”
“运气这东西有时候是可以转换的，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总要好过毫无希望，你说是不是啊？”
窗外突然出来了清澈的声音，雨果眼中登时闪过一阵厉色，不过随即意识到现在自己能力已失，对方如果真的想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很是宁静躺在床上。
“嘿，一阵子不见，变得沉稳了不少嘛。”说话间，房间的窗户一开，一张熟悉的脸孔随之出现。
雨果微微一愣，刚想要质问来人，下一刻间便意识到事情不对。
那张熟悉的面孔并非是刚刚见过的白袍祭祀，而是赤目巫女小百合！
第六十五章 裙子与祭祀
人世间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当小百合的脸庞自窗外出现的时候无疑是让雨果在这异世的异世中所见到的首张熟悉面孔，然而雨果却并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反而心中生出一股森然的寒意。正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雨果不相信小百合此时造访这里是出于巧合。
小百合轻身翻过窗子，看上去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随后直接坐在一张椅子上，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重伤在身，不便起来，就不用起来招待了。”
雨果后背靠在床背之上，身体的肌肉下意识地僵持着，目光冷峻。
小百合看着雨果如此情形道：“哈哈，怎么？莫不成你一时间还没有分辨出我和我妹妹的不同？”说罢伸出手来，很是温婉地用手指转动起一缕头发，颇有几分妩媚地看着雨果。
雨果闷哼了一声，随后对小百合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百合抬头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不以为意地淡淡说道：“我只是回家看看而已，莫不成你这客人还对主人回家有什么疑问？”
雨果咧嘴淡淡一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主人回家要走窗户的，如果你真是回家省亲，那么和何不与我一起去见见你的家人们？”
小百合翻了个白眼看向雨果道：“几日不见，你竟然变得还挺舌尖嘴利的，还能反客为主地逼迫起我来。”
雨果淡淡一笑道：“只要你不愿意，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逼迫你这个全民偶像呢？”说这句话的时候，雨果暗自提高了声音，希望以此可以吸引门外柯思卡的注意力。
小百合笑吟吟地看着雨果道：“这种没有必要的小动作还是没有做的必要了，想要引起小柯思卡的注意力是不可能的了。话说刚才你那样子还真是一幅温柔小暖男的样子呢，听得我都要感动的哭了。为了成全你，我可是实战了一点小手段哦。”
雨果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厉色，小百合娇笑道：“啧啧，看不出来你还在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呢。放心啦，我只是让柯思卡那丫头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早醒来一定会变得精精神神的呢。”这才让雨果高悬的心有所放下。
小百合道：“不过你确实说得不错，如果我不情愿的话，没有人可以逼迫我。”
雨果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脑中，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你离开亚特兰蒂斯就是因为不想做那白袍祭祀？”
小百合闻言妙目翻转看向雨果道：“真看不出来你竟如此聪明。”
雨果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别人告诉我的？”
小百合不屑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石堡之中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不过她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没有人会乱说任何东西。至于我那个妹妹嘛，她更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至少不会告诉你这么一个外人。”
雨果道：“我只是好奇你穿上那件白袍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小百合嫣然一笑道：“你已经见过了我妹妹还想象不到我穿白袍会是什么样子吗？还是说，你更想看我？”粉嫩的灵舌从口中伸出，在丰满的嘴唇上上下舔了舔，露出一种极具诱惑的媚态。雨果并没有对其产生任何的想入非非，相反心中更多了几分警惕。
小百合道：“要说亚特兰蒂斯中的祭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受人尊重，除领主外权力也是最大的，不过自由太受限制，而且每天都穿白袍实在受不了，我还是更喜欢各种美丽的裙子。”说到这里小百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估计万年以来，我是第一个因为裙子而抛弃祭祀位置的人。”
雨果轻轻地拍了拍手故作鼓掌的姿态道：“很不错。”
小百合轻笑道：“你不要太过紧张，今晚我来只是想和你简单地聊聊天，并没有其他要做的。”
雨果微微一笑道：“这句话从一个捏碎过我心脏的人口中说出来，当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小百合微笑道：“你这男人却是不够大度的，我之杀过你一次，可以却是三番五次地想要报仇呢。要知道无论是当年九处设陷还是在镭射体育场中我都没有故意刁难于你，否则的话，你也不会躺在这里和我谈话了。”
雨果冷笑道：“这就是你让我不报仇的理由？”
小百合无奈地长嘘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一心想杀了我，那我慢慢等待就是，反正你至少现在你做不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雨果在床上正坐起来，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面向小百合道：“说了这么多，可以说说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所在了吧。”
小百合笑道：“你这个男人当真是不够浪漫的，深夜之中，佳人在旁，你**裸地说出这番话，实在很是煞风景啊。”
雨果挑了挑眉毛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共度一夜**，啧啧，细想一下那种感觉还是挺怪异的呢。”
小百合毕竟是个女孩子，被雨果这样调戏还是不禁俏脸一红，微微冷哼一声，随后主动转移话题道：“我知道我妹妹想用一块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的残碑来帮助你续命，并且重新夺回失去的渎者能力。而我想要的正是那块特里托革莱娅石刻耳朵残碑碑片。”
雨果眨了眨眼睛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为我续命吗？”小百合摇了摇头，雨果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用换取我生命的最后希望拿去给曾经杀害我的凶手呢？”
小百合道：“我并非是想现在就要获得它，而是在它救回你的生命之后。我并没有失去渎者能力，而且也对那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之中的力量没有兴趣，我想要的之上面的文字记载。”说罢，小百合顿了顿道：“也许这样你还不会答应我给我，那我就给你提出一个交换条件吧。”
“我会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第六十六章 绿原
小百合的话虽然字句很短，不过却如一把尖刀一般直入雨果的心脏之中。
记忆...
失去的记忆...
找回失去的记忆...
一连串的声音突然间一股脑地在雨果脑海之中迸发而出，一瞬间几欲将雨果的头颅炸开。
雨果身体向后微微一靠，伸出手来狠狠地按在太阳穴之上，以抑制脑海中的那股隐隐作痛。
雨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所欠缺，其最早的记忆便是在把漫天红光的爆炸之后，东岛毁灭之时的惨像以及之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这些都在他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而在那漫天红光之前的事情，雨果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便如同被人将记忆裁剪掉了一番，空白全无。
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隐隐记得着，那便是他仅剩的全部印象。
小百合看着雨果吃力的模样，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道：“如何？这个交易你是否同意？”
雨果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尽快保持清醒，不受那混乱的思绪所干扰，随后抬头看向小百合，良久才开口缓缓道：“你凭什么说可以帮我找回记忆？”
小百合峨眉一挑道：“你是在质疑我？”
却不想雨果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这倒反而让小百合感到了几分踏实。假如雨果第一时间答应她的话，恐怕在他的心中反而要产生怀疑。
小百合笑道：“不要忘了，我不仅出自于亚特兰蒂斯，而且也出于东岛。”
这句话当真给了雨果以提醒，想当初在镭射体育场中的时候，小百合就曾有意无意间地提到了东岛的事情，显然小百合与自己相识是在很早的时间里，只是自己对此的记忆确实完全的一片空白。
小百合道：“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和你一样，对其充满了很多的疑点，对那事件的调查也一直在持续中。而现在我妹妹手中的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便是重要的线索，能够拿到那上面的文刻，我便极有可能突破了解之后的事情。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雨果对这个曾经的人气偶像所说持有很深的怀疑态度，很难想象每天要出走表演于各个地方的偶像会有时间调查这种隐秘的事件，对于备受瞩目的她来说很容易就引火上身。
不过从另一方面想来，无论是雨果还是骷髅男孩所隶属的神秘组织，凡出于东岛之人，无不对当年东岛毁灭的真相追究复仇着，小百合也算出身东岛，对其真相所有调查也可以理解这。前思后想之中，雨果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小百合不理会雨果如果思忖，继续道：“而且当年我就对你有所了解，虽然不深，不过还是要比你现在这样知道很多的。当年的一些故事，你一定非常感兴趣。”
如果狐媚恶魔的语言一般，在雨果的耳旁轻轻回荡着，随后小百合收起那副随性的脸庞正色道：“交易就是这样，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带着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来见我，到时我会告诉你想要的东西。”
说罢小百合踱步到了窗前轻声道：“这两日我会在这里多逗留一些时间，到时会来找你，至于你能不能熬过眼前这关，等到我前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小百合微眯一只眼睛，用手指对着雨果做了一个放枪的手势道：“好好考虑，不要让我失望哦。而且你的时间可不多了。”随后只见其身子一身，已经消失在了窗外的黑暗之中。
雨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后背完全地靠向后面，十分疲乏地闭上了眼睛。适才小百合在场，即便雨果身体再难受骄傲，也要挺出一副高姿态，眼下小百合离去，雨果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很是颓然地瘫倒在床上。
该怎么办？
......
次日早晨，雨果依旧醒来的很早，当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睡眠也是不会深入。当雨果刚刚醒来不久，柯思卡便已经推门走入，安排雨果洗漱进食早餐。
雨果紧紧地盯着柯思卡，向从其身上发现一些小百合对其下手的痕迹，不过自己巡查了数遍，雨果也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痕迹，反而也许是昨晚睡眠不错，柯思卡显得很是精神，这让雨果暗中松了一口气。
柯思卡被雨果这么一早上死死盯着有些心中发虚，不知道雨果想要对自己干什么，不由得突然想起昨夜雨果对她说过的话，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发烧。动作之间不由得也变得扭捏畏缩起来。就这样，一个本应平淡的早晨，却变得有些酸溜溜的。
早餐过后，依旧是雨果由柯思卡的带领下在石堡附近闲逛。有了昨天的精力，柯思卡不禁对这个混世魔王感到深深的头痛。转念一想，反正祭祀大人说过雨果的生命不足三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大日，之后的事情咬咬牙也能挺过。走出石堡的时候，柯思卡已经做好了今天再掉一层皮的准备。
不想雨果却一反常态，没有了昨天的放荡洒脱，淡淡向柯思卡询问周围是否有山林平原这样的“自然景物”。
这与现世平行的空间宇宙并非没有这种沃土景象，不过亚特兰蒂斯被TAROT赶到了类似于空间裂缝的这里，手中所剩的资源变得极其有限起来。
若是雨果再提出苛刻一点的要求，柯思卡必然也是束手无策。
想了一会儿，柯思卡对雨果说有，只是所需的路程要更远一些，雨果笑着说无碍。柯思卡便带领着雨果向北一方走去。
行至出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眼前的青灰色道路开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的绿色丘原。
鲜艳的翠绿在“阳光”的照耀下惹得人格外喜爱，雨果见状也不禁一股豪迈的畅快之感直冲心头，豁达之情直抒胸臆。
雨果走到一处矮丘之上，放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天地间已经由蓝绿两道色线完美地交合在一起，温暖的光芒从中溢出，显得极是美轮美奂。
“生命如此美好，我却寿命不长。哎！真不想死啊！”雨果突然叹声说道。 第六十七章 日下
看着雨果感叹的模样，柯思卡心中也生出无限的伤感，虽然雨果之前顽劣的行为让她恨得牙根发痒，不过此刻静下心来思索着，以雨果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再地球现世中，本应该还是父母眼中处于叛逆期的孩子而已，还有着向父母长辈撒娇的资本，然而现在他面前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珍贵。
雨果不晓得少女的单纯与善良，感慨着眼前景色壮丽的同时，雨果的脑海中还在迅速地思索着昨夜小百合说提出的交换条件。
自己可以相信这个曾经杀害自己的人吗？
哪怕只有一次而已。
雨果突然好奇地向柯思卡问道：“这里如此生机壮阔，怎么不见有昆虫之类的生物？”
柯思卡轻声道：“你在这里可曾发现过其他生物？”
雨果静下心来细细思索，果不其然，除了草植树被这样的植物科系外，只在亚特兰蒂斯之中见过几头大型的牲畜，其余的任何生命雨果都没有看见过，在正常人的意识中，这样的平行空间宇宙中，更应该有着奇怪生物的存在。
柯思卡道：“这里虽然可以使得生命生存下去，不过却并没有孕育任何的生命。无论是人畜在这里都可以健康的生存下去，不过很多像昆虫菌类生命却无法在这里长时间的生存下去，因为其无法建立一个完整的循环生物链。”
雨果听罢后，低吟半晌道：“如你所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死域。”柯思卡微笑道：“你这么说也很是贴切呢。”
雨果也笑了笑，脑中却升腾出了另一个想法。
这个异世空间很像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可以孕育生命，却只是他人的实验器物。
猛然间，雨果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极其地似曾相识着。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裸的实验品而已。
“呵，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吗？”
雨果抬起头看样天空中那轮灿烂耀眼的“太阳”。
太阳悬于空中，骄阳似火，整个大地都好像处于火海的压抑之下，被滚滚的热量压榨吸干着最后的一点水汽。
雨果走在几欲干裂的道路上，心情却极是愉悦。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雨果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甚至精神状态要远远超过从前。
雨果所受的伤势并非身体，而是精神受到重创，所以在重归群体生活之后，那种令人绝望恐惧的感觉消退之后，她的精神也很快恢复起来。
虽然此刻阳光正盛，不过还是无法抑制雨果出门的决心，散步在烈日之下，感受着隐隐灼痛日晒，雨果更觉生命的脉动。
小男孩zero跟在雨果的身后不远处，此刻的他手中正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棒，放肆的挥舞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宛如一个拯救世界的小英雄。
雨果的目光看向zero，就好像是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一般，眼中充满了疼爱，一路走来，雨果最为感谢的便是zero，如果没有他，恐怕自己早就无法坚持下去，最终痛苦地死去。
好像感受到了雨果的目光，zero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目光也看向了雨果，对她灿烂地一笑，随后使劲挥动这手中的长棍，像是在宣誓要保护她一般。雨果也紧握拳头向zero回馈示意着。
再度走出了百十余米，雨果发现在前方的一片巨大废墟之旁坐着一个人，虎背熊腰，十分巨大。上身**，光着头。雨果认出此人正是原罪中的首领之一，贾斯克，据说其是一个哑巴，因为所有人认识他至今，他从未说过一句话。
贾斯克也发现了雨果，浑浊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看着雨果便好像是在看街旁的一块砖石瓦砾一般。
雨果知道自己与zero遇难时自己昏厥后，一直是这个看似可怖的男人在照顾着，出于感激与礼帽地走上前去，微微对贾斯克施礼后轻声道：“您好，贾斯克先生。”
贾斯克浑浊的眼神微微偏移了一下，仿佛只有瞳孔在眼眶中扭动了一下，随后贾斯克以一种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雨果无话找话地说道：“感谢您之前对我的照顾，我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好。嗯还有您前两天带回来的咖喱味道非常好。”
听到雨果夸奖咖喱，贾斯克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光亮，干瘪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见贾斯克的态度大幅度好转，雨果心中也不禁长出一口气，随后又道：“话说贾斯克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呢？”贾斯克用大拇指随意地向身后指了指，雨果循着方向望去，只见巨大上的废墟之上隐隐可见一个灰白色的身影，想来应该正是迪卡尔。
雨果的脸庞突然有些微微涨红，目光轻轻瞥向迪卡尔，随后声音细不可闻地向贾斯克道：“我我可以过去吗？”
贾斯克点了点头，这一次便如同正常人一般，不过此刻看上去便好像更有一层深意。
雨果的俏脸更加通红，不过还是很是勇敢地迈步走上了废墟瓦砾之上，向着迪卡尔走了过去。
这时小男孩zero也握着长棍走了过来，想跟在雨果的身后，不曾想却被贾斯克伸手拦住去路。
zero的目光中释放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冷冰冰地看向贾斯克。贾斯克见状微微一怔，随后干瘪嘴角处的笑容更胜几分，缓缓地摇了摇头。
zero的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身体一跃而起，手中长棍向着贾斯克的头顶狠狠地劈了下去。
待到雨果走到废墟的中心位置，迪卡尔的身附近处，突然脚下石块猛然滑落，雨果身体一歪直直地摔了出去。
背对着她的迪卡尔突然转过身来，迅速地伸出了一只手，凭空向着雨果一挥。雨果只觉得身下莫名地出现了一股无形之力，将其稳稳地托住。就在那一瞬间，雨果只觉得心中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以及安全感。
迪卡尔看着雨果，脸上已泛起一丝微笑，手掌五指轻轻一握，雨果的身体直接凭空飞起，惊呼之下，雨果已径直地飘落在了迪卡尔的身旁，突然那无形之力一送，雨果直接落入了迪卡尔的怀中。
第六十八章 出声
这突入起来的举动，让雨果心下大惊不已，只感觉胸腔中的心脏都要跃动而出一般，脸庞红润得仿佛鲜血将要渗出一般。
“小心些。”温暖的声音在雨果的耳边响起，雨果顿时只觉得耳垂立刻变得滚烫无比。
迪卡尔说罢后，轻轻地将雨果平稳放下。不过雨果的内心还是跳动不已，如小鹿乱撞，一时间手脚都不知该置身何处。迪卡尔笑着看向雨果，不过这笑容在雨果看来更有几分狭蹙的意味，仿佛一把利剑一般可以看透自己的内心，头垂得更低。
这时，但听的远处传来ZERO尖锐的咆哮之声，便如同一只出笼的苍狼野兽一般，撕人心肺。
雨果急忙转头望去，但见ZERO已经与贾斯克战成了一团，手中的长棍已经被贾斯克击为两断，ZERO手持着两截断棍继续与贾斯克纠缠着。贾斯克并未发动全力，饶有兴趣地将ZERO的进攻一一化解，看上去更像是在逗孩子玩耍的家长一般。
雨果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想要冲下去阻拦两个人的争斗，却被迪卡尔笑着阻拦下来。
“放心，贾斯克手下非常有分寸的，这样的打斗对ZERO也非常有好处。”看着迪卡尔淡定自信的神情，雨果焦急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不过眼睛还是颇为紧张地看着ZERO与贾斯克的“战斗”。
迪卡尔注视着雨果担忧的神情，同样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你很担心ZERO呢，看得出你非常在乎他。”迪卡尔轻声道。
雨果轻轻地点了点头，场间的情形依旧如常，看得出贾斯克真的是在刻意地锻炼ZERO，就连雨果这种外行都能看得出其每次出手都是再给ZERO锻炼的机会，而ZERO也在战斗方面也确实天赋异常，在贾斯克的喂招下，成长速度极快，无论是进攻步伐还是招数都逐渐摆脱着曾经的幼稚。
雨果长舒一口气对迪卡尔道：“当然，没有他在我早就不知道要死多长时间、多少次了。在我的生命中，他是最为重要的存在。嘿嘿，这么说来可能有些奇怪，不过他很有可能是我的天使呢。”
“天使吗？还真是一个浪漫的说词呢，听得我都有几分嫉妒了呢。”迪卡尔笑着说道。
雨果被迪卡尔的话说的有些窘然，刚刚回转正常的脸颊又开始变红。
迪卡尔好像并未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暧昧，目光也转移到ZERO的身上，感慨道：“ZERO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甚至天赋一次用在他的身上都有些不恰当，简直就是见所未见，谁能想象得到一个不足六岁的孩子可以逃过战斗机甲的追杀。”
雨果闻言神色也不禁严肃起来，点了点头沉声道：“的确，ZERO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孩子，甚至可以说他看上去根本就不想是个孩子。”随后雨果将初遇ZERO的情景讲给了迪卡尔听，迪卡尔听罢后也不禁啧啧称奇。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幼小的孩子在被雨果发现之前还能那么生存的如此健壮。
迪卡尔好似有所意识到了什么，几经考虑后道：“你说，ZERO在被你发现之前并没有太多去商店寻找食物的概念，那么你说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
雨果脸上有所犹豫的神情，不过看着迪卡尔目光中的神情，便知道他的猜测很可能和自己一样。
“人肉。”
雨果低声道，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感情袭上她的心头，在那一瞬之间，雨果感觉自己好像做了某些对ZERO背叛的事情。不过这两个字说出口后，雨果也不禁有几分轻松，一直压抑在心口的石头好像被挪了开去。
迪卡尔点了点头，低声道：“没错，这个城市也许会缺食物，不过绝不缺少尸体。”说罢迪卡尔看向雨果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怜惜起来。
“可怜的孩子。”迪卡尔低吟道。
看见迪卡尔的模样，一瞬间雨果的心中也升腾出几分愧疚之感。
这时，ZERO被贾斯克一掌推在了胸口处，整个人便好像一个口袋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而来路上，手中的半截短棍也纷纷落地。
ZERO咬牙忍住疼痛，不吭一声，猛一挺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俨然一副越战越勇的气势。
“好小子，有种！”迪卡尔由衷地赞叹道。
雨果的目光转向而来迪卡尔，几番思考话题后，最终问道：“你...你的能力是怎么...一回事？”
“嗯？”迪卡尔好像早已入神去看比赛一般，被雨果如此一问暂停下来，看向雨果道：“你在好奇我获得能力的途径方法吗？”雨果仿佛被人戳破心事一般点了点头。迪卡尔摊开手掌，认真注视着上面的每一处纹路，随后道：“说起来你可能并不相信，我的能力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无意中所获得的。”说罢看向雨果，但见雨果的眼中写满了深信不疑。
迪卡尔笑了笑接着道：“只是具体获得的原因经过我都不清楚，因为那时我处于昏迷之中，自己便如同死掉了一样。对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待醒来之时间，可以说我便拥有了一切。”
雨果点了点头，轻声道：“很是戏剧的过程呢。”
迪卡尔笑道：“没错，而且大多时候可以说有时候现实要比戏剧更有戏剧性。”
说笑之间，两个人沟通了不少的信息，不知不觉间，雨果与迪卡尔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先前那种畏手畏脚的拘谨感也浑然消失不见，两个人就这样在废墟之上愉悦地交谈着。
远处的ZERO却没有这么幸运，虽然贾斯克下手极有分寸，并且不主动出击，不过还是让ZERO感到焦头烂额，精神体力都开始大幅度地消耗透支着。最终，贾斯克一拳打在了ZERO小腹之上，ZERO只觉得腹中随即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剧痛，ZERO登时便瘫倒在那里，整个人都开始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ZERO就这样很是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一个阴影走到了ZERO的身前，随即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站起来！敌人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想要和平安逸，就要直面对手，永远，永远。” 第六十九章 危时
“让开！快让开！”
一声尖锐的高喝响彻在街道之上，身着白袍各自忙碌着手中工作的人们闻声不禁诧异地抬起头，向着声音叫喊处望了过去，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有人当街高呼的情景。
但见自街头处，一个头戴兜帽的白袍少女在街道的正中央奔袭而来，速度极快，在她的怀中横躺着一个一袭黑袍的少年，少年头颅向后低低垂着，一时间看不清其五官面貌，不过那灿白的面色令人观之却不禁有所心悸。
人们见状都纷纷退去开来，为白袍少女让开道路，倒那倒倩影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向着通往那座古旧石堡的道路消失不见时，人们的神色都各自有异，不过结果都是同样的显而易见。
要出事了。
疾奔的白袍少女并非别人，正是柯思卡，而她怀中的少年正是雨果。
事情来的急是突然，上一秒前还注视着壮阔绿原感叹异世神奇的雨果，下一秒间便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面若生宣，惨白无比，柯思卡见状急忙上前查看情况，只发现雨果的脉搏喘息都已停止，唯有眼中的瞳孔还凝聚未散，仅存一线生机。柯思卡情急之下只能抱着雨果向石堡赶去，祈求着祭祀大人还来得及出手相救。
余光瞥向雨果的虚弱面相，柯思卡的眼中显出痛苦的悲呦。
“坚持住，不能死啊！不是说好还想看我的面容吗？我答应你了，你可不许反悔啊。否则我是不会饶恕你的！”
这个声音在雨果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呐喊着，丹田处一口气从未松懈下来，径直地奔跑到了石堡之下。
“开门！”一声娇喝让门后的其余白袍少女顿时已经，同时暗眼看到外面的情景，急忙去开门。随着大门刚刚打开一道缝隙，柯思卡悍然一脚已经将那扇门蹬开，门后的白袍少女毫无防备，被这巨力直接撞到在地。柯思卡此时连道歉的时间都没有，俯身直接冲入了石堡深处。
“祭祀...祭祀大人...”柯思卡口中急呼着，顺着通道向底下石室中冲去。
通过那阴冷的地道，柯思卡来到了青石门前重重地拍打着青石门高声道：“祭祀大人，救命，快救命啊！”
不多久，青石门应声而开，白袍祭祀从中缓缓走了出来。见到如此情景便已明白过来，妙目微瞪柯思卡道：“慌什么，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柯思卡受到白袍祭祀叱责不敢辩解，低下头去，白色兜帽下眼圈发红。白袍祭祀伸手从柯思卡的怀中接过雨果，转身向着石室内部走去，迈出几步停了下来，微侧过头对柯思卡道：“你也进来吧。”
柯思卡闻言一愣，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袍祭祀愠怒道：“你要是不想让他死就动作快一些！”柯思卡急忙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青石门缓缓地关上。
冰冷的石室内，白袍祭祀将雨果平躺放置在地上，重新为雨果检查了一遍身体，其所表现的特征与柯思卡所检查的一般不二，而雨果的瞳孔却逐渐开始涣散看开，柯思卡看在眼中，神色更是无比焦急。现在雨果身上所有的生命特征都在逐渐远离他而去，可见一直维持着他身体的渎者力量正在逐渐消失着。
而白袍祭祀却发现了更多的东西，雨果的胸口处开始向外渗出殷红的鲜血，透过黑袍散发出一种妖异的殷红。白袍祭祀伸手除去雨果胸口处的衣衫，但见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状伤口赫然出现，那鲜血正是从中涓涓流出。
白袍祭祀皱了皱眉，露出从未有过的严峻神态，虽然现在她还保持着很大程度的淡定，不过在其内心中也对眼前的情景十分束手无策。
“怎么样？”柯思卡看向白袍祭祀，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期望。
“很不好。”白袍祭祀沉声道，柯思卡闻言身子一软，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白袍祭祀长叹一声道：“之后的事情只能去看他的造化了。”说罢转身来到柱形石台旁，将上面的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握在手中，径直来到雨果的身侧，将残碑压在了雨果的胸口伤口之上，随后又将雨果的双手叠压放在残碑之上。做完这些的时候，白袍祭祀洁白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虽然我一直在等待你能力即将失去的时候再动手，也为我和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之间同步多头腾出些时间，不过现在实在是来不及了，你这来势也太快太急了些。呼，只能祝你好运了。”低声说罢后，白袍祭祀伸出一只手，按在了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上，随后闭上了眼睛。
一道纯白无暇的气息从白袍祭祀体内过度到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上，随后进入了雨果的身体。
...
现世，远山公寓。
正在后山草地平原中五心向天静心打坐的纸鸢忽听得从楼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纸鸢赫然睁眼，身形暴动，下一个瞬间，她便已到了一间房间之中。
在纸鸢到达的随后，小樱也已破门赶入房间之中，眼中满是惊愕的神情。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少女，此时这少女正扭曲着身体痛苦地挣扎着。
小樱看向纸鸢急声道：“唐卡她是怎么了？”那痛苦翻滚的少女正是被雨果重新赋予生命了的唐卡。唐卡虽然被雨果再次救下，获得生命，不过几个月以来却一直没有苏醒，一直躺在床上，漫研社众人只能守护在她的身边，默默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却只等来了眼前的这一幕。
纸鸢皱眉走上前去，伸手直拍在了唐卡的天灵之上，唐卡头颅微微一歪，顿时安静下来。
纸鸢伸手直接探入了唐卡的怀中，脸上随之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雨果出事了。”
纸鸢果断地说道，小樱听罢也顿时瞠目结舌，不知纸鸢口中的出事是什么程度。
纸鸢补充道：“他和他的能力有可能都会于这个世界上消失。”小樱闻言一惊，随后担忧的目光再度看向唐卡。
“是生是死，恐怕就看着几个小时了。”纸鸢叹声道，目光凝重地望向窗外的天际。 第七十章 午后的教诲
一道白光迎面而来，在视线即将进入一阵眩晕的曝光视野中时，白光犹如撞击在棱镜上一般，瞬间迸散分解开来，形成无数的色彩斑斓的光束，一瞬间将雨果包裹在其中。
不过雨果的脑海之中还是空白一片，又或者说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炫彩的光芒继续包裹着雨果，那光束好像有所意识一般，在雨果审判扩散着，相互镶嵌交错盘旋前进着，仿佛将雨果的身体置于一条彩色的通道之中。
雨果的目光依旧呆滞着，整个人仿佛木雕泥塑一般。
炫彩光束在雨果的身畔不断穿梭着，便好像是雨果在通道中前行着一般，不过雨果的身体却只是停在那里丝毫未动。
片刻后，那炫彩光束所形成的通道前方突然再度亮起一片绚白的光芒。
下一刻，绚白的光芒将雨果吞噬在其中。
不知在白光中持续了多长时间，白光如同潮水一般缓缓褪去，雨果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油油的景致。
一片草地之上，一个金发高挑的年轻女人微笑着站在草地上，她的面前是十几个身着统一淡黄色服装的稚童，这些孩子看上去平均年龄都不到两岁，看上去都是勉强可以站立行走。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金发女人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眼中的笑容和煦温暖。
十几个孩子们并没有像普通的孩子一般，聚在一起打闹哭笑，而是自动地站成一排，虽然每一张脸上都是稚嫩天真的神情，不过在他们的眼中却少了几分孩子们应有的灵性，虽然对眼前的世界景物很是陌生，却没有任何好奇的感觉。
金发女人抬起手指了指天空之中如火的骄阳，朗声道：“那就是太阳，它索释放出的光芒就是阳光。”
孩子们听到金发女儿所说的话，突然之间全部嬉笑起来，叽叽喳喳地吵嚷着太阳、阳光，有几个孩子甚至吐字还十分不清，只能跟着其他人咿咿地发出近似太阳字眼的近似音。
不过即便如此，十几个孩子所站立的队形也丝毫微乱，这种景象若是看在他人的眼中，一定会感到格外地诡异。然而金发女子却对其习以为常，反而对这个样子感到很是自豪，这些都是整个团队付出无数努力的结果。
孩子们在感慨完太阳之后，很快再度安静下来，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必要性的表演，而金发女人无意便是观看这场表演的评委。
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嬉笑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小男孩在草地上疯跑着，双手中握着一个制作简易的蝴蝶网，正追逐着前方一直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
小男孩奔跑了过来，待跑到金发女子身边停了下来，用那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鼻子，几道灰黑的手指印登时出现在他的脸颊上，只是他对此毫不在意。
“静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小男孩看着金发女人天真地问道。
金发女人微笑地矮下身子，身后在小男孩的头上揉了揉笑道：“ZERO，你在玩耍啊，今天怎样？乖不乖？”
小男孩，看上去不足三岁的ZERO极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大声道：“ZERO很乖，教授爷爷今天还夸奖ZERO了，午饭的时候还给了ZERO一个苹果吃。”
“哈哈，那ZERO真的是好乖呢，真棒。”说着金发女人向着小男孩伸出大拇指笑声道。
ZERO被夸奖后，高兴地笑了起来，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其余那十几个孩子，随后蒙蒙然地问道：“静姐姐，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吗？”
金发女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行哦，他们并不像ZERO一般，是一个乖孩子，他们需要学习。”
“学习？什么是学习？”ZERO有些吃力地念出这个学习这个字眼，不解地看着金发女人。
金发女人笑道：“ZERO不需要知道学习是什么意思，因为ZERO是乖孩子。”说罢将一枚糖果递给了ZERO。
ZERO懵懂地点了点头，很是高兴地接过了糖果，目光看向其余的孩子们，很是遗憾地努了努嘴。金发女子拍了拍ZERO的头顶道：“快去玩吧，你所获得的一切都是你赢得的。”随后目光无意地瞥向其余的孩子们，随后提升音量道：“乖孩子会获得最好的一切。”
ZERO挠了挠头，随后抓着蝴蝶网再度跑开，在欢笑声中再度去追逐刚刚那只等待着他的白色蝴蝶。
金发女人站起身形，脸上的笑容随后退去，目光看向其余的孩子们，静静地注视着。
十几个孩子们虽然依旧如同刚才一般极其乖巧，不过金发女人还是敏锐地发现有几个孩子眼睛在不断追逐着ZERO的身影，在还是纯洁的思想中，没有嫉妒，只有无穷的羡慕之情，还有几个孩子暗自吞着口水。
“你们有什么向问我的吗？”金发女人笑着问道。
孩子们相互对视，沉默不语。
“你们有什么向问我的吗？”金发女人再度重复地说道。就这样，金发女人将这句话重复了数遍，一个小男孩有些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
“苹...苹果是什么？”
金发女人笑道：“是一种红彤彤的果实，鲜美多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哦。”
十几个孩子们都不禁吞起口水来。
金发女人继续道：“当然，只有乖孩子才能吃到苹果哦。想要吃到苹果，就要努力学习，并且成为一个乖孩子哦。”
孩子们闻言都使劲地点着头。
金发女人继续道：“不禁如此，你们之后也会像他一样拥有名字。他叫ZERO，而你们会叫ONE、等等。”
孩子们的眼中更多出了几分期待之情。
“当然，最乖的孩子还会得到更好的奖励。”金发女人使劲地拍了拍手，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孩子，而对于这个最乖的孩子，我们给予他的奖励是让他和ZERO玩一整天哦。”说罢指了指远方的ZERO道：“就像那样。”
孩子们的目光中出现了强烈的期待之情，那种情绪要远超过苹果以及名字的期待。
金发女人见状十分满地地点了点头，随后再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那么，孩子们，现在就让我们回到房间中，为了能早日和ZERO一起玩耍而努力学习吧！”
第七十一章 ZERO的游戏
白色光芒再度将雨果包围，炫彩的光束形成的通道在眼前形成，雨果好像再度漫步在穿越的通道中。
炫彩光束褪去，另外一番景象出现在雨果的眼前。
乌暗的云朵密布在天空之上，仿佛是一个棺材盖子一般压抑在地上，没有风息，令人喘不过气来。
眼前依旧是绿油油的草地，只是在乌云的笼罩下显得死气沉沉。小男孩ZERO坐在草地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看向天空，很是空洞。
“好无聊啊！”ZERO发出感慨道。
一只白色的蝴蝶一直停落在雨果身边的不远处，一双翅膀时张时合，好像也处在休息之中。
雨果的头颅僵硬地转动着，看向了远方一栋灰色高楼是，眼前的视线突然无限扩展起来，如同千里眼一般，整个视角都开始转变扭曲起来。
下一刻间，雨果已站在了一间宽阔的房间之中。
雨果所进入的房间十分宽敞，不过墙壁之上只有几个极小的暗窗，加上今日天气的恶劣，房间内显得更加灰暗无比。房间之中摆放着一排排矮小的木质小桌，在桌子后各坐着神色淡定安然的孩子们，每个孩子的目光都清澈明亮，且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沉寂死感，在这灰暗的房间气氛影响下，显得格外诡异。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金发女人面带笑容迈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腋下夹着一个黑红相间的本架。
“现在我公布一下第一轮学习期的考生成绩。”说罢后金发女人暂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在公布成绩之前，我先说一下第一阶段测试后有资格和ZERO玩耍的乖孩子。”
说罢，金发女人的目光缓缓地在学生们的脸颊上扫过，如果透视眼一般，希望皆数洞穿孩子们的所思所想。
房间内的所有孩子都几分乖巧地看着她，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流动，不过金发女人还是可以从他们眼底中的神色看出希翼。
“还不够完美。”金发女人微笑地想着，随后却依旧笑道：“Seven！此次有机会和ZERO共处一天的就是他！”
孩子们闻言皆数低下了头，只有获胜者Seven神采奕奕地扬起了头颅，仿佛是一只取得胜利的骄傲公鸡。
金发女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了Seven的面前道：“这是乖孩子应该得到的奖励。”
Seven低头看去，但见一个苹果正放置在金发女人那洁白的手掌之上，果皮上面还有着几滴淡淡的水珠，看上去更加地娇艳欲滴。
“明天，你就可以和ZERO一起玩耍做游戏了。”
Seven从金发女人的手中接过苹果，再度使劲地点了点头。
圆润的苹果，鲜红无比，便如同由鲜血浇灌而出的一般。
...
“ZERO，给你介绍一个小朋友，Seven，今天他将陪你玩耍哦，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与无聊了。”金发女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晴朗的天空下响起。
“好好玩耍，千万不要打架哦。”金发女人进行的最后嘱托。
“嗯！”ZERO与Seven都兴奋地答应着。
“呐呐，你想玩什么呢？”ZERO看向Seven很是大度地询问着。
Seven瞪大双眼看着雨果，一时间懵懵发愣，就好像一个追星良久的狂热粉丝，当偶像真的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之时，激动得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随...随便...”反应良久，Seven才缓缓地开口道。
“你...你平常都玩些什么呢？”Seven好奇地问道，便如同一个粉丝想要知道偶像喜欢的美食一般。
“嗯...”ZERO颇似成熟地用手托住下巴，认真的想了又想，随后眼前突然一亮。
“捉蝴蝶！”对此并非很懂，不过还是被雨果所表现出的气息所热烈感染下也变得愉悦起来。
“好，那我们今天就捉蝴蝶！”停在二人之前不远处的白色蝴蝶突然一抖翅膀在天空中飞舞起来，顿时便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目光，雨果抓起地上的破旧蝴蝶网，拉起Seven向着蝴蝶的飞走的方向走去。
...
“喂喂，你们知道吗，今天我和ZERO一起玩耍了。”重新回到机体中的Seven脸上激动的神情依旧溢于言表，还在像其他同伴讲着今天的故事。
苹果很甜，ZERO很有趣。果然最为一个乖孩子，就会得到最美好的东西。从今往后，我一定要继续努力，在第二次测试后，我还要和ZERO一起玩！
这些话不断地从Seven口中说出，周围的孩子们都默默地听着，静然无语。
就当Seven开始陷入自己的演讲诉说之中是，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恶风，随后，一个巨大的花瓶砸在了他的后脑之上，顿时粉白色的糊状物从脑中飞溅而出，将雪白的墙面瞬间染红。
在场的孩子们见状都不禁大吃一惊，不过并没有人惊呼出声，只是将目光都转向将Seven击倒在地的孩子。
“ZERO是我们的，他想独吞。”说罢目光扫向众人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不可饶恕！”
孩子们闻言沉默无语，随后，那一双双清澈天真的眼睛中开始出现了从未雨果的神情。
憎恨，愤怒以及嗜血。
十余个孩子齐齐地点着，同意了凶手孩子的说罢。
凶手孩子十分满意，将手中的花瓶再度高高举起，继而砸了下去。其余的孩子们也默默地排起队伍，结果上一个人手中的花瓶，向着地上那早已模糊为一团的肉泥血酱疯狂地砸了下去。
房门外，金发女人看着房间内的情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在她的眼中也浮现出一股忧虑。
...
“ZERO，这是你的新朋友，Telve，今天就由他来陪你一起玩耍了。你要乖乖的哦，两个人千万不要打架。”
ZERO闻言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金发女人问道：“Seven呢？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他来找我玩呢？”
金发女人伸手抚在ZERO的头顶，柔声道：“Seven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乖孩子，现在他已经离开了这里，也许很多年前你们会相遇，倒是你们在痛快地玩耍吧。”
雨果懵懂地点了点头，带着一旁新来的Telve前去玩爽。
“我们玩什么呢？”Telve向ZERO询问着。
“当然是捉蝴蝶了。”
第七十二章 捕蝶
青灰色的石板路上，小百合藏身于兜帽白袍下缓慢地行走着。她所穿的白袍上带着金色刺绣，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身份象征。街道之上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路过，看见小百合后都当即停下来，对其施礼以示敬意，目光中充满了对信仰的虔诚。
小百合心中冷笑着，暗道：如果你们知道我是抛弃了你们的“祭司大人”，可还会对我如此充满敬意？
暗自好笑着，小百合从怀中取出刚刚从街角的简易商铺中偷取的饼干，送入嘴中。饼干制作的用料十分简单，味道也很一般，不过却透出一股令人安心的谷物感，咀嚼捣碎后，通过食道咽入胃中时，给人以格外的踏实感。
几片下去，小百合吃的津津有味，之前胸腹间的那股饥饿感也一扫而空。对于偷盗小百合并没有任何的负罪感，毕竟对于草菅人命在第13区以及周边区域疯狂杀戮的赤目巫女来说，没有伤亡的偷盗甚至可以说是善举了。
咽下最后一口饼干，小百合擦了擦嘴角，如果这是再能来一杯醇香的牛奶必然是再好不过。但小百合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期望，此时的她即使身处故乡不过并不安全，甚至可以说要比在地球现世之中还要不安全。小百合不希望在自己被一时的小欲望而暴露身份，陷入危险之中。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手中挎着竹篮，当她看到一身金绣白袍的小百合时，眼睛顿时流露出激动的神情。颤颤巍巍间弯下了身体，向小百合深深地施礼。
小百合并没有出手阻拦，相反，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老妇人的身上。小百合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中了别人的圈套，谁又敢保证这个老妇人不是乔装打扮想要偷袭自己的敌人？
老妇人施礼后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形，随后由衷地祈祷着：“愿祭祀大人保护我们亚特兰蒂斯，愿万年永在的神始终与你同在。”
看着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缓慢地离开了街道，小百合才收回一直追随着的目光，她知道，那老妇人只是寻常的平民百姓，若是非说特点的话，可能要比其他人更有信仰一些。
“‘愿祭祀大人保护我们亚特兰蒂斯’吗？呵呵，也许你们的祭祀大人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小百合低声道，目光瞥向了远方的石堡。
“但愿你能熬过这一关，和我完成交易。若是你真的死在了我妹妹手中，也算很尴尬对不对啊。”
...
地下石室内，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就好像是一个沙漏再一粒一粒地跌落沙石，令人发疯地煎熬着。
柯思卡守在雨果以及白袍祭祀身边，瞪圆了眼睛注视着二人。修长的眼毛上已经结出了淡淡的白霜，石室内的温度已经开始让柯思卡不断地颤抖着，不过她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咬牙坚守在二人身边。
雨果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胸口处的伤口没有扩散，好像原本的伤口也就那么大，不过在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的影响下，伤口中已经不再流血。
白袍祭祀紧逼着双眼，一直坐在雨果的是身前，便好像是一个守在重伤丈夫身边的娴熟妻子一般。不过看她的样子，此时便好像是一个驱壳一般，其体内的灵魂已经离开，进入了特里托革莱娅石刻残碑，进入了雨果的体内。
...
白光依旧继续着，雨果已经达到了第三个场景。
一棵参天大树下，ZERO背靠在树干上，在巨大的树冠遮盖下纳凉。
蝴蝶网被随后丢弃到一旁，原本就十分简陋的蝴蝶网现在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恐怕真的将蝴蝶捕入网中，它也会顺利逃脱的。
ZERO在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新朋友。
每隔一周的时间，金发女人走回给他带来一个朋友，这些朋友的名字都与自己相仿：Seven、Telve、Firve等等，不过这些人的特点就是与自己玩耍过一次之后便消失不见，据金发女子说他们都离开了这里，向着更好的地方而去。
ZERO知道这些后并没有变现得极为伤心，不过在他幼小的心中却是生出了不小的寂寞，这股急忙刚像是一种对于被抛弃的绝望之感。
“为什么ZERO一直长时间朋友？难不成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交朋友？ZERO不是乖孩子吗？”幼小的ZERO坐在树下，胡思乱想着困扰自己的心事。
就在这时，熟悉的金发女人的声音响起：“ZERO，我又给你带来了新的朋友。”ZERO抬起眼皮，颇有几分无精打采地看向款款而来的金发女人。而今天在她身后的是一名身着白色衣裙的小女儿孩儿。
“ZERO，这是Thirteen，今天她将陪你一起玩耍哦。”
ZERO嘟着嘴巴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可以看得出他的性质并不高。金发女人好像看不出ZERO的心事，转头看向小女孩儿道：“去吧，和你梦寐以求的人一起玩耍吧，不过你可不要伤害他哦。”
名为Thirteen的小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金发女人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小女孩儿径直地走到了雨果面前，俯身看向雨果，雨果出于礼貌，先向着小女孩微微一笑，随后询问道：“你想玩是什么？”
“捉蝴蝶！”Thirteen很爽快地回答着。
“呃...”雨果闻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很喜欢玩捉蝴蝶，我知道你很多的事情。”小女孩儿Thirteen静静地说道。
雨果懵懂地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没落了一些。
“我从来没有捉住过它，一次都没有，无论和谁在一起玩都没有，我看你恐怕也...”话未说完，小女孩儿Thirteen已径直地走到一旁，将地上破旧的蝴蝶网拾了起来。
“那个东西已经坏掉了。”雨果提醒道。
小女孩儿Thirteen无视雨果的提醒，拿着破旧的蝴蝶网径直地走向不远处所停着的白色蝴蝶。
白色蝴蝶感受到了不善，一展翅膀，翩然飞起，偏要逃脱而去。
突然，小女孩儿Thirteen悍然出手，手中的蝴蝶网直接抽出，但见一道疾影猛然闪过。
“砰！”
一声尖锐的碎响，白色蝴蝶被蝴蝶网杆抽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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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承诺
一股烧焦的灰色烟气散发而出，白色蝴蝶掉落在草地之上，上面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的电花声响，白色的残破蝶翼颤了两颤，随后便平息下来，纹丝不动。
ZERO惊奇地看着小女孩儿Thirteen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惊讶的神情，Thirteen回过头看向雨果淡然道：“捉住了。”
ZERO凑上前去，看着残破蝶身中所露出的连线和晶体管，眨了眨眼睛道：“原来蝴蝶的身体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它和我一样是流血的呢。”
Thirteen歪了歪头，看向雨果接着问道：“那么我们之后玩什么？”
ZERO开心地转过头看向Thirteen道：“你捉住了蝴蝶，你的功劳最大，是最优秀的乖孩子，接下来的游戏就由你来定好了。”
Thirteen看着雨果，眼中略有茫然，淡淡地重复道：“最优秀的乖孩子吗...”随后Thirteen原本冰冷的脸庞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指了指天空之中道：“那你就陪我看太阳吧。”
ZERO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随后还是开心地点着头。
...
“太阳真的好大，好红，就像红苹果一样。”
“我最喜欢吃苹果了，教授爷爷经常会给我苹果吃。除此之外，教授爷爷还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种类的苹果，除了红苹果之外还有黄苹果、绿苹果等等。都非常好吃的。”
“不过我们在这里只能吃到红苹果，只有日后到了外面才能吃到黄苹果、绿苹果等其他种类的苹果。我很期待那一天。”
ZERO与Thirteen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各自都大大地瞪着眼睛望向蔚蓝的天空。整个过程中都是ZERO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而Thirteen则躺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听着，目光平静。
突然之间，ZERO沉默了下来，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他顿感觉失意。
“怎么了？”Thirteen侧过头去看向ZERO。
“他们都不要我了...”ZERO嘟着小嘴失落地说道。
“他们？”Thirteen不解地问道。
雨果的目光扬向了树梢上的一片叶子，口中喃喃地说道：“他们，就是SEVEN、Telve、Five他们啊！当初在一起的时候都玩的好好的，不过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呼，听静姐姐说，他们都成了最乖的孩子，去了外面的世界。想来他们一定见到了更多更好吃的苹果，之后便不想再见我了，他们一定认为我不是一个乖孩子。”
Thirteen沉默良久，最后开口道：“你不要这么想，SEVEN以及Telve我都是见过的，他们都说和你在一起玩耍的时候非常开心，离开的时候也非常舍不得你。也许此刻他们身处世外也会很想念你的，而且为你准备好多好多的苹果，等到与你重新相聚的时候再都分享给你。”
ZERO闻言眼前一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Thirteen道：“真的吗？”
Thirteen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ZERO见状开心爽朗地笑了起来。
看着ZERO天真的笑容，Thirteen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与年纪不相符的复杂。
...
黄昏已近，太阳开始自西方缓缓落下。金发女人出现在了大树前不远处，微笑着向Thirteen招手示意。
Thirteen缓缓地站起身形，向ZERO摆了摆手轻声道：“再见。”ZERO也看着她低声道：“再见。”
两个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隐隐有着莫名的失落悲哀之情。
金发女人牵着Thirteen的手向着高楼缓缓走去，走过一道高高的铁丝网栏，网栏前站着两个身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见金发女人与Thirteen归来，工作人员将网栏打开，四人随后走了进去。
Thirteen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想着心事，看上去好像是在思考着自己生命的归宿。
“Thirteen！Thirteen！”
一阵喊声自四人身后不远处响起，四人同时回身望去，只见ZERO拼命地挥着小手向着网栏跑了过来。
突然一个不小心，ZERO脚下一绊摔倒在地，ZERO咬着牙一股脑爬了起来，不顾疼痛再次向着Thirteen跑了过来。
Thirteen见状眼中露出难以抑制的情绪，挣脱了金发女子的手也向着ZERO跑来，两个工作人员见状急忙便要冲上前去阻拦，被金发女子所拦下。
“让他们去吧，不差这一点时间。”金发女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失败了这么多，总该有一个成功出现了。”
当ZERO跑到铁丝网栏前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支撑在膝盖之上，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令自己向往的小男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我...不想吃苹果...”ZERO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Thirteen闻言一愣，不知道ZERO到底想表达什么。
喘息良久，ZERO才逐渐恢复平静，睁着大大的眼睛道：“我不期待吃什么好吃的苹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Thirteen一愣，虽然年纪尚小，不过出于女性的天生的心理，小脸上还是微微潮红起来。
ZERO继续道：“所以，我恳求你不要去做一个乖孩子，不要离开这里，我期待着下次依旧可以和你一起玩耍！”ZERO说话之前，眼中流露着最纯洁的真挚。
“为...为什么？”Thirteen就想陷入娇羞初恋中的女孩儿一般，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ZERO挠了挠头，认真地思考了一阵随后咧嘴笑道：“因为你能捉到蝴蝶啊，非常厉害！”
Thirteen看着ZERO点了点头，同时也微微笑了起来。
夕阳之下，在这最为黑暗的地域中，两个孩子相视绽放着最为纯净的微笑。
“我答应你。”Thirteen认真地说道。
“真的吗！”ZERO一脸兴奋，高兴地踮了踮脚，随后将一个小拇指伸了出来。
“拉钩！”ZERO兴奋道。
“拉钩？”Thirteen不解地看着ZERO。
“嗯，拉钩！”ZERO认真道，“教授爷爷说过，只要是两个拉钩的人，就要永远信守他的承诺，永远都不改变！”
Thirteen失笑，随后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两根弱小的手指透过铁丝网栏系在一起，相互缠住，向后使劲地拉去，不过手指却紧紧地交错在一起，并没有分开。
...
深夜，所有人都陷入了香甜的梦乡之中。
宽敞的寝室之中，一个个地铺有序地分配给了每一个孩子，微弱的星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将房间之中罩一层薄薄的蓝纱。
这时一双眼睛猛然睁开，透出两道冰冷的寒芒。
随后一个孩子从床铺中钻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令一个床铺前，目光冰冷着看着那张熟睡中的脸庞。
“轮到你了。”
轻吐出这四个字，其手中已多出了一块锋利的瓷器碎片，随后这瓷器碎片向着那熟睡脸庞的喉咙处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