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狐悍妻全文阅读 第64分节
第四十二章 册封之礼
时间回到现在,赤炎国皇宫,地底水牢。
水牢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堆浸泡在水中的锁链,已经空无一人。这里幽禁的重犯全都在昨晚里神秘地失踪了。
失踪的正是赵英彦他们。
最让人费解的是,保护这里的结界并没有丝毫被毁,也没有发出有敌人入侵的警报,而水牢的门锁也同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些重犯仿佛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祭司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偷懒,昨天兄弟们一眼不敢合地守在门外,真的没有任何人来闯,也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万望祭司大人恕罪啊!”两个守门侍卫跪地求饶,他们已经吓得全身在颤,直冒冷汗。
事因,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位,正是当今烈帝身边的大红人梵祭司!梵祭司虽然不直接执掌政事,但是烈帝很多事情都喜欢听梵祭司的意见。
据闻关在水牢的那几个人是烈帝交给梵祭司处理的重犯,此刻他们莫名其妙就把人给丢失了,这罪名可不轻啊!就算梵祭司不计较,烈帝也很有可能要他们脑袋搬家。
“一群饭桶!”梵祭司怒不可遏地大骂,一袖拂出,这两个人惨叫一声直接撞到墙上,再摔入水中,就没了动静。这一击可不轻,他们就算能活着也会重伤了。
不理会那两个侍卫的死活,梵祭司皱着眉头思考。
救走赵英彦他们的人,只能也是云河麾下的其他人。
云河麾下什么时候有这种能人异士了,能完全无视自己的结界,就算是云河也做不到啊!
奇怪的是,为何这个人只救走赵英彦他们,却没有救走云河。在水牢的重犯神秘“越狱”之后,梵祭司立即让弈文去查看幽禁云河的牢室,发现云河仍在那里。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的能力只能到达水牢,不能到达云河那间牢室。
梵祭司开始比较两间牢室的区别。
水牢,顾名思义,里面到处都有水。而幽禁云河的地方并没有水。难道那个人的能力跟水有关?而且还懂得空间穿越,否则又怎能解释门锁和结界都没有被毁,里面的人却被救走了?
梵祭司的分析距离事实已经很接近了,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救走赵英彦他们的并不是一个善长控水能力的奇人异士,而是一群深海妖兽,而且他们的老大墨离,还拥有一艘可变大缩小的鱼形船,潜入的路线竟然是狭小而不起眼的下水道!
梵祭司立即传令下去,让弈文把云河转移到另一间秘密的牢室,而且是一间一滴水都没有的牢室。
虽然原来那间牢室那个能人没有找到,但是赵英彦他们知道位置,要是赵英彦他们醒了,把那个位置告诉那个人,云河就有被救走的可能。
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
赵英彦他们全都被他用特殊的手法封印了气海和意识,恐怕这个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解除他的封印。
也就是,其实梵祭司并不认为赵英彦他们能有机会向那个人说出来。
不过,谨慎的梵祭司还是在原先幽禁云河的那间牢室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是那个人敢卷土重来,梵祭司有把握能将他拿下,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老实说,梵祭司对那个人颇感兴趣。
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如果能将之擒获,炼制成灵魂傀儡,那么自己的手下又能增添一员大将了。
梵祭司阴险地算计着一切,然后笑着回到自己的府邸,开始休闲地品茶,听到他用期待地语气自言自语:“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无论过程怎样,都改变不了结局,赢的还是烈帝陛下。”
这时候,又有侍卫来通传,说顾恒求见。
顾恒,跟弈文一样,只是梵祭司其中一个灵魂傀儡。
“让他进来!”梵祭司道。
顾恒进来后,向梵祭司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眼神空洞地回答:“主人,我们已经把慕雪逸带回来了。”
这个顾恒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如果蓝飞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就是劫走他师父慕雪逸的那十个黑衣人当中的领队。
“做得不错。”梵祭司笑道。其实他早就用心念读取到顾恒的记忆,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赵英彦和颜少秦他们全部被神秘人救走了,梵祭司手中一个人质都没有,想威胁云河的筹码就不足了。
虽然唐紫希和小蛇也是人质,但是唐紫希是烈帝钦点的贵妃,对她百般呵护,梵祭司哪敢怕动唐紫希?
至于小蛇,还要留着它的命去生产更多的蛇泪珠呢!同样动不得。
正当梵祭司为此发愁之际,顾恒成功把慕雪逸捉回来了,这绝对是好消息呀!
想要要胁云河,最好便是用飞狐谷的其他人做人质。而且这个人质又必须是跟云河比较亲近的,跟赵英彦和颜少颜他们一样的存在。
自幼与云河相依为命的慕雪逸就最符合条件了!
其后,梵祭司让顾恒把慕雪逸幽禁在一处秘密的地方。
第二天,还没天亮宫女们就催促唐紫希起身沐浴宽衣,说是册封仪式的吉时快就到了,要抓紧时间准备。
唐紫希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激动地想着逃离宫殿,而是全程沉默不语,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这些宫女折腾。
不久,册封仪式就开始了,首先是宣读册文,然后是赐予金册和玺印,繁文缛节甚多。从此唐紫希就是名正言顺的唐贵妃,住进了烈帝的后宫,赐居夕浠殿。
夜幕降临,烈帝点名要临幸唐紫希。
宫女们已经退避了,唐紫希一个人在寝室里等待。此刻她双手捏着拳紧紧的放在膝盖上,她显然有些紧张。
她并不是害怕即将到来的烈帝,反而有些期待。
事实来说,这是接近烈帝的大好机会!
她一直想着救云河,既然烈帝要自己,不如将计就计。如果能把烈帝拿下,就能用烈帝去换云河回来!她就不相信,烈帝在她手中的话,梵祭司不会就范。
“烈帝,快点来吧!云河已经一刻都等不去……”唐紫希心里喃喃自语。
此刻,红烛火照耀之下,她一身凤冠霞帔,唇红似火,明眸如星,妆容是那么雍容华贵,不过这个圆房之夜,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肃杀之气。
与此同时,皇宫里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地底牢室。
云河依然被沉沉地铁链锁在铁架上,他全身的新伤旧患仍触目惊心地裂开着,尤其是他肩膀被梵祭司的手杖刺穿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
苍白的伤口已经渗不出一滴血。跟伤口一样苍白的还有他的脸和唇。
若果不是看到膛前那若有若无的轻微起伏,这跟一具遗体有什么区别?
与他数尺相对的是同样被锁妖项圈封印的小蛇。
这里依然是阴暗腥臭,霉气冲天。然而,这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牢室。为了不让墨离他们找到云河,梵祭司转移了幽禁云河的地方,而且还重新布置了结界。现在的结界比以前更加牢固。
静静的牢室,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和妖兽呜咽地哭泣的声音。
“叶王殿下,今天是唐贵妃受册封的大喜日子,也是唐贵妃跟陛下圆房的大喜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嘛!以后就算你不在了,你的女人也有依靠了,哈哈哈!”有一个人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嘲笑。
这个人正是梵祭司,他身后还站着弈文。
云河半睁着眼帘,空洞的眼神中充满痛苦之色。
“唐紫希”这三个字无疑像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脏里。
活着,对他来说,比死更痛苦,但现在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更糟糕的是,他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沾染。
“希希……对不起……”他用虚弱的声音轻泣着,却哭不出眼泪。在虚弱到极点的时候,不要说血,就连眼泪也流尽了。
他甚至连抬起眼帘望梵祭司和敬爱的弈文太傅一眼的力气也没有,眼神只是空洞而悲伤地望着一个方向。
“主人,别相信他!唐姑娘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那个坏人只是想气你的,别上他的当!”小蛇一边嗷嗷哭一边吼。
看到云河又虚弱到奄奄一息,精神上还要被梵祭司折磨,小蛇心痛啊!
它知道这一切都是梵祭司策划的。
这些天跟主人关在一起,它终于明白了梵祭司的动机。
祭司是想读取主人的记忆,但主人是中天古神的后裔,他的灵魂中充满了远古而神圣的妖族的传承,并不是凡间的普通人类所能沾染的,因此无论梵祭司对主人的灵魂下了多少蛊,用了多少不堪入目的手段去把主人折磨得遍体鳞伤,都未能得惩。
如今,梵祭司变本加厉地折磨主人的心灵。
可怜小蛇的劝告云河仿佛半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那空洞而绝望的眼神中,未曾泛起一丝希望的神彩。
看到云河被折磨成这样,小蛇“哇”的哭得更厉害了!泪如雨下。泪水在落地的瞬间全都变成闪闪发光,灵气逼人的蛇泪珠。
不久,在锁住小蛇的那条铁链周围就堆满了一层蛇泪珠。蛇泪珠散发出来的灵气充溢着阴暗的牢室,本来霉化的空气一下子就被净化了。
在纯净的灵气的滋养之下,云河的呼吸似乎畅顺了些。 第四十三章 烛火红颜
蛇泪珠的灵气,多多少少对云河的伤有帮助。
别以为小蛇不知道梵祭司的企图,把自己跟主人关在一起,让自己目睹主人受苦,就是想让自己为主人哭,掉眼泪。眼泪变成的蛇泪珠可值钱了。
要不是哭出来的蛇泪珠的灵气好歹能缓一缓云河的伤,让他撑住一口气,小蛇宁愿悲伤地在心里憋死了都不愿意掉一滴眼泪啊!
看着这些闪亮灵气的蛇泪珠,梵祭司满意地笑了。
虽然得不到云河半点记忆,但是蛇泪珠的收获还是相当可观的。
“弈文,把蛇泪珠收集起来,这牢室太晦气,污染了这么宝贵的炼丹材料就太可惜了!”梵祭司笑道。
“卑鄙小人!你会有报应的!就算我和主人命陨于此,就我们治不了你,自有天会收你!”小蛇破口大骂。
“呵呵,我不相信报应,我只相信力量。在这个世界,拥有绝对力量的人才是王者。成王败寇,你就认命吧!要怪,就怪自己不长眼睛,跟了一个窝囊主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不要跟云河断绝认主关系,跟我混?看在你能生产蛇泪珠这份儿,我保证不会把你炼制成傀儡,哈哈哈!”梵祭司疯狂地笑着。
“你住口!要想我跟随你这种无情无义,只能会下三滥手段的坏人?做梦!就算我小蛇形神俱灭,我也只会认云河为主人!”小蛇咆哮。
“好条忠心的小蛇呀!真是让人佩服!既然你这么忠心,我就特准你继续留下陪叶王殿下吧!这样你能陪伴着你的主人,我又能得到更多的蛇泪珠,真是两全其美,不是吗?”梵祭司阴险地笑着。
小蛇已经气得龇牙裂嘴,偏偏又无可奈何。
不理会气愤到极点的小蛇,梵祭司冲着云河笑道:“叶王殿下,我刚才所说的全都是真的,不是骗你的喔!你的女人,真的已经成为陛下的唐贵妃了。如果不信,我给你看看……”
梵祭司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简,然后扔到地上,念了一道口诀,一道影像从玉简里投影到半空。
这影像不但录下画面,还有声音!
云河从小就在皇宫长大,对宫廷仪式的音乐十分熟悉,他一听到音乐响起,就知道那是贵妃册封仪式的乐章。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费尽气力,慢慢地抬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夕浠殿。
夕浠殿,这个名字的意思对云河来说十分讽刺。
“夕”取烈帝的“烈”字中的“夕”,而“浠”则是唐紫希的名字中的“希”字谐音,“夕浠”意为两人情投意合,珠联璧合。
然而,还有更让云河大受打击的……
影像中,唐紫希身穿华丽的宫廷盛装,在宫女们的侍候之下,安安份份地接受了册封之礼。
当听到唐紫希向烈帝下跪,恭恭敬敬地向烈帝道了一声“谢主隆恩”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万刃穿透的痛!
唐紫希的表情是那么平静自若,仿佛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她一切的举动都是那么配合,仿佛没有半点的不愿意。
云河认识唐紫希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唐紫希盛妆打扮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份美得令人惊艳的雍容华贵在后宫之中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自己的女人,第一次打扮得如此美,却不是因为自己,云河多少都有些心酸。
看到云河转瞬间变化的痛苦失落表情,梵祭司又冷笑了:
“陛下对唐贵妃情有独钟,现在唐贵妃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陛下还曾承诺,会立唐贵妃为新皇后,到时候唐贵妃就能母仪天下,成为后宫之主了,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唐家在唐贵妃的庇护之下,就能一跃成为帝都第一大家族。这是多么好的选择呢!难道要跟着叶王殿下你过着浪迹天涯的日子?”
“你不要再说了……”云河痛苦地低声嘶吼。
他不相信!
他的确不能给唐紫希过上安稳的日子,但是他相信唐紫希不会背叛他。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云烈一定是拿我的性命去要胁她,她是为了我才屈服于云烈,你休想离间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云河愤慨地骂。
“呵呵,是真心也好,是委屈也好。无论贵妃娘娘的心里想的是谁,此刻也不能改变她已经是陛下的女人这个事实,叶王殿下你再不甘心也没有用!”梵祭司笑道:
“既然殿下对贵妃娘娘这么有信心,那么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曾经属于殿下的女人,如今是如何低微地向陛下承欢吧!今天就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圆房之夜,我可以让你看一看他们有多恩爱,让你彻底断了对这贵妃娘娘的念头。”
梵祭司说完,又默默念了一句口决,地面的玉简闪了一下,由播放录影改成播放同步映象。
此时此刻的烈帝,正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夕浠殿的寝室。
唐紫希已经在里面等候他多久时。
“唐贵妃,朕来了,想朕了吗?”烈帝春风得意,脸上全是笑容。
一想到待会可以占有云河最心爱的女人,他的心情就特别的痛快。
“陛下请进。”里面传出唐紫希平静的声音。
这声音听不出喜悦,也听不出怒意。
难道朕的贵妃娘娘终于想通了?终于明白,跟着云河那个狐妖是不会幸福的,朕才是最好的选择?
烈帝笑着推门而进。
盛装打扮的唐紫希规规矩矩地坐在帷幕边,低着头。梳海遮去她的眼睛,只看到那凝脂般白润的肌肤,俏挺的鼻子和艳红似火的唇,格外的动人。
“唐贵妃,今天的你真美。”烈帝由衷赞美了一句,走到唐紫希面前,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与他相会的,是一双清澈而平静的美丽大眼睛。在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
“你这表情,看来是想通了,终于接受了现实,朕深感欣慰。”烈帝调侃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唐贵妃,咱要抓紧时间了。”
烈帝说着,手轻轻离开唐紫希的下巴,伸手去扯唐紫希的衣服。
唐紫希伸手把烈帝的手挡住,用宠辱不惊的语气道:“陛下,你太猴急了。今天是臣妾第一次侍候陛下,臣妾希望能有情调一些。”
唐紫希竟然用“臣妾”自称,这让烈帝相当意外,也相当满意。
不管唐紫希是真心还是假意,那起码说明,唐紫希已经屈服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唐贵妃,朕就依你的。”烈帝笑了。
唐紫希站起来,走到桌前,优雅地斟了两杯酒,道:“陛下喜欢喝点酒助兴吗?”
“当然喜欢,你斟的酒,朕一定会喝。”烈帝毫不怀疑这酒是否有问题,唐紫希对他是否有异心。
因为他有信心。
整个皇宫都被梵祭司布置的特殊结界覆盖了,别说苍蝇,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
只要在梵祭祀的一个意念之间,结界中的人全部都会被梵祭司封印住,一动也别想动,就连赵英彦这样的归空境九重的修士也不例外,那么唐紫希区区只有灵海境的修为,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呢?
而且云河还在他手中,要是唐紫希敢对他下手,云河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因此,烈帝断定,唐紫希为了云河的安危,只能乖乖就范,献身于自己。
烈帝是怀着一种享受的心理去占有唐紫希的。而现在,就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刻。
他知道,此刻梵祭司一定用阵法监看着这里,并用玉简将实时情景投影给云河看。
他多么想看看云河现在的表情。
曾经属于他的女人,如今为了救他,竟然屈身于自己,真是太解恨了!
“唐贵妃,来,咱来共饮交杯酒。”烈帝举杯笑道。
唐紫希妥协地跟他碰了杯,挽着手两人各喝自己杯中的一小口,然后又让对方喝上一口,最后互换了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
交杯酒的意思,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这是一种传统的婚俗,喝过交杯酒,就是正式拜堂成亲了。
牢室中,云河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跟自己的夙敌喝了交杯酒,他的心难受得不能呼吸!
这交杯酒,连他都从来没有跟希希女神喝过,尽管他们已经有结发之实……
他过去那么努力,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得到唐家的认可,堂堂正正地娶希希女神为妻,他一直幻想着,自己迎娶希希女神那一天的仪式会有多隆重,气氛会有多浪漫。
然而,他没有机会了。
现在跟希希女神喝交杯酒,行圆房之礼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皇弟烈帝!
烈帝在喜庆的新房占有他的女人,而他只能被吊在阴暗发霉的牢室中等待生命慢慢枯萎。
明知道云河已经很绝望,很痛苦,梵祭司仍不忘抓紧时机讽刺他。
“叶王殿下,这对新人真的是珠连璧合,丽影成双呀!你看贵妃娘娘多幸福,多开心,还亲自给陛下斟酒呢!其实你应该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梵祭司笑道:
“没有了你,大家还是一样要过日子,唐贵妃也不例外,识时务者为俊杰。叶王殿下,你也该放下了,人类也好,妖族也好,你这样作无谓的牺牲守护,能得到什么回报呢?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如你早点把妖族世界和那两个秘境交出来,我立即给你一个痛快的,那么你就不会觉得痛了。”
梵祭司又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蛊惑。 第四十四章 油尽灯枯
云河悲痛地哀嚎。
看到云河那种异常的悲痛和空洞表情,听到云河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小蛇有种不祥的预感。
“主人,你别难过。就算我们都不出去了,还有小蛇陪在你身边……”小蛇呜呜地哭着安慰云河。
然而,无论是梵祭司嘲讽的声音也好,小蛇忠心的劝慰也好,云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半空中那半透的实时影像。
影像中,唐紫希和烈帝已经喝完交杯酒。唐紫希回到帷幕里坐着,而烈帝则走到烛台前,把红烛吹熄了。
飘忽不住的帷幕被轻轻放下,一对美丽的男女剪影在晃动间在渐渐漆黑的视野中隐没了。
不用说,谁都能猜得到,此刻在昏暗的帷幕里发生了什么了?孤男寡女共处,自然是翻云覆雨,游龙戏凤。
小蛇垂下头,不敢看影像了……
“希希……不要啊!”
不知是回光返照,云河拼命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那铁链被他摇得“当当”作响。
梵祭司阴阴嘴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云河大受打击,意志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他的灵魂是最虚弱的,噬魂蛊就能乘虚而入。
阴暗的牢室,云河凄厉的哀嚎不断,闻之令人心碎。
梵祭司却铁石心肠地冷眼旁观。
看来噬魂蛊的侵蚀快成功了,不必动用慕雪逸来威胁云河,光是唐紫希跟烈帝圆房,就能把云河气成这样了嘛!
梵祭司满以为事情会朝着他设计的方向发展,突然云河的哀嚎声骤然而止,紧接着他“噗”的吐了一口鲜血。
梵祭司和弈文站得距离云河最近,云河的血浇了他们一脸一身。
突然吐血后,云河就垂下头,没了动静。
鲜血沿着弈文苍白的脸颊往下滴。那血带着一丝凄凉而熟悉的余热,就像二十载之前,两人的身躯同时被利刃贯穿,奄奄一息地互抱在一起,两人的血互相渗透那样,他能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渐凉。
无声地,一滴血落入他嘴里,淌过咽喉处被甜与腥细润着。在这滴血中,仿佛凝聚了无数尘封的记忆。在这些记忆中,有欢笑,有悲伤。有些画面,是受了委屈的小云河投入他怀中,而他则一脸慈祥地安慰着,渐渐那个小家伙就平静下来。
更多的画面,是小云河阳光下天真快乐的笑容。虽然是狐妖的脸孔,却不能掩饰他生来就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心就会融化。
弈文空洞的瞳孔泛起一丝挣扎的涟漪。但很快这丝涟漪就被漆黑再次淹没。傀儡,是不允许感情的存在。哪怕是有灵魂的傀儡,只要产生丝毫的感情,就会被傀儡术瞬间净化。
梵祭司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弈文的变化,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把脸颊沾着的残余鲜血掉抹。
梵祭司的心情很沉重。
刚才噬魂蛊反馈给他一个可怕的消息,云河的灵魂、意志和躯壳均以虚弱到极限了,但是噬魂蛊仍然无法侵蚀他云河的灵魂。也就是说,不管云河是否活着,不管云河的灵魂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噬魂蛊所不能企及的。
但是,梵祭司不接受这个现实!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不能就此放弃!又可能,质变需要一个量变的过程,只是现在火候还没到。或许等到噬魂蛊更强大一些,云河的灵魂再虚弱一些,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对,一定还有办法的!
看到云河突然吐血后又失去意识,小蛇悲伤得连连大吼:“梵祭司,快给主人疗伤!要是主人陨落了,他的记忆也会随之散失,你休想得到主人的秘密!”
“小蛇,你这是用激将法吗?放心,叶王殿下的伤我又怎会不管呢!这些天以来,我一直都让弈文照料他,有哪一次不是妥妥的把他救活?”梵祭司冷冷笑了笑。
“弈文,把叶王殿下带下去疗伤吧!”梵祭司命令。
“遵命,主人。”弈文用机械化的声音回答,然后就把云河的铁链解掉,从他从铁架上抱下来。
云河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被弈文稳稳地抱着离开了那个阴暗发霉的牢室。
这样的事情不知上演了多少次。每次云河醒过来后,他就会发现自己仍在那个牢室。是弈文在他醒来之前把他锁回去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离开过。
看到主人被弈文抱走了,小蛇仍是悲伤得嚎哭连连。
这次不一样……主人伤得太重了,连最后的求生意识都因为唐紫希嫁给烈帝而被击溃,现在主人是为了不连累大家,一心求死啊!
小蛇跟主人有灵魂契约,它的一缕魂念曾经被主人所炼化,所以它跟主人之间的特殊感应比狮虎兽它们要强,甚至还超越了赵英彦。
因此,它比任何人能都感觉到此刻主人的危殆状态……
不止气息,连灵魂波动都越来越虚弱。须知道,现在主人原本的伤连梵祭司手中最好的灵丹都不能治愈了,现在主人的精神又遭受严重的打击,梵祭司还能救活主人吗?
小蛇觉得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才哭哭啼啼的。
梵祭司没小蛇这种感应,还以为小蛇跟以前一样,看到云河受伤才掉眼泪,所以他半点都察觉不到异常,反而心里在偷笑:哭吧!拼命哭吧!这样才能生产更多的蛇珠泪。
他一点儿也不为云河担心。
他觉得云河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用尽手段折腾了他这么久,他仍一直撑住,这次还没有给他弄点新伤口呢!只是一时的气急攻心吐血而已!让弈文处理一下,很快就能把他救活的。
想到这里,梵祭司悠然自得地离开了牢室,回到自己那个舒适而高雅的府邸。
但是很快,弈文就用心念给他传来一个坏消息:云河的情况不太妙,用尽了皇宫里最好的灵丹也不能稳住他的心脉,怕且撑不过一个时辰。
收到这个消息,梵祭司立即赶去云河疗养的院所。
跟皇宫里那些金碧辉煌正殿、侧殿、御书房以及后宫相比,这个院所虽然一片破颓败落,枯枝当阶罩,蜘丝满墙爬,然而格局和规模显然就是依照皇子居住的标准建成的,只是已经荒废多时。
很难想象,富华堂皇的宫殿里会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其实这座遗落的院子曾经是云河年幼时的府邸,叫做东云所。武帝驾崩,云河失踪后,东云所就被烈帝弃置封印。
每次云河命危一线之时,就被带到这个地方疗伤。
这个地方,也是从前弈文和云河最多回忆,共同生活时间最长时间的地方。弈文就是在东云所教云河读书识字、做人处世和两族大统的道理。
如今,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重遇了,却人面全非。
当年循循善导、平易近人的弈文太傅如今已经沦落会一具无情的傀儡,双手染满鲜血。
而当年那位天真可爱的妖族小皇子虽然长大了,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命在旦夕。
云河全身大部分的伤口是弈文造成的,每次云河不支之后,也是由弈文亲自给他疗伤的。
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喂服灵丹,渡气稳脉,所有能做的事情弈文都有条不絮地完成了,仿佛苍白虚弱地躺在他面前的那个单薄的人儿,只是一具供实验的材料,弈文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梵祭司交给他的任务,是把这个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然后再把这个人救活,再继续折磨。
如今,他的任务遇到难题了。这个人已经救不活了,只剩最后一口气……
当梵祭司气急败坏地赶过来时,云河依然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然而那苍白发青的脸,还有那枯白裂开的唇,却骇目地告诉梵祭司,他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即恃要永远离开。
那只枯瘦而伤痕累累的手就搁在一侧。
梵祭司执起云河的手把了一下脉,顿时脸色大变。
心跳已经没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脉搏,气息也虚弱得快消散。恐怕不用一个时辰,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他剩下的生命之力就会耗尽!
“叶王殿下,你现在还不能死!给我醒过来!”梵祭司发疯似的抓着云河的双肩拼命摇了摇。
云河依然平静地紧闭着眼帘,长长的眼捷下映着憔悴而精致的脸容,他就像一个掏空了的木偶,任由梵祭司晃着。被梵祭司这么一摇,他所剩无几的气息就消散得更快了。
梵祭司并不是同情云河,更不会关心他!
他只是在乎云河的记忆!
直到现在他还无法读取云河的记忆,万一云河断了气,灵魂中的记忆就会散失,到时候,他就什么都得不到。
“你不是号称拥有特殊体质吗?你不是妖族吗?你的生命力不是比人族要强大得多的吗?给我好起来!”
“你不是能创造奇迹的吗?先皇不是说你非同凡享,可以成就一番大业吗?你就这样躺着,又能做什么呢?”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死了,让唐紫希一辈子当唐贵妃?”
梵祭司歇斯底里地吼。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叫醒云河的求生意识,好让能继续想办法获得云河的记忆和秘密而已! 第四十五章 相见
“就算你不想活了,好歹把记忆和秘密先交出来。你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不惜性命所守护的人族不相信你,你的妖族奴仆也再没来救你,你何苦守着那些秘密去保护人类和妖族?不如助陛下把妖族灭了,一统两族,世界就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你真是愚蠢!”
然而,不管梵祭司在云河耳边骂了什么,云河都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气息和脉搏在每一个瞬间都在消散。他的生命就像夕阳的霞光,即将被漆黑吞噬。
“还有什么办法能令人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还有谁能救醒他?”
梵祭司心急地自言自语。
弈文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梵祭司和云河,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悲剧对从前的他来说会多悲惨。
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在梵祭司脑海中掠过。
慕雪逸!
慕雪逸不只是一个炼丹宗师,还是赤炎国第一神医!
梵祭司虽然在阵法和炼器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但是说到医术,他就远不如慕雪逸了。
而且慕雪逸跟云河的关系又非比寻常,梵祭司在想,如果是慕雪逸的话,说不定能救活云河。
“弈文,用最快的速度叫顾恒把慕雪逸带来这里!”梵祭司着急地吩咐。
“好的。”弈文立即转身出去。
由于梵祭司本想留着慕雪逸在云河面前才“处理”,因此被劫回皇宫幽禁这段时间,慕雪逸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只是被顾恒封印了气海而已。
他跟云河一样被幽禁在一个暗不见光的牢室里。
他蜷缩在角落,衣服沾了些泥灰,脸颊也有些脏,眼神十分落寞。
在幽禁的这两天,他终于知道了捉自己来这里的那个表情空洞的怪人叫做顾恒,是梵祭司的奴仆。而梵祭司的大名慕雪逸是听过的,是侍候当今天子烈帝的大祭司。
他很后悔!早知道自己会被捉来这里,就不意气用事,急着回赤炎国里。待在火狼国皇宫里,这些人肯定捉不到自己。毕竟那是妖族世界,就算梵祭司再厉害,也不敢在妖族的地盘乱来啊!
他并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而是为云河担心。他了解云河的性格,此刻自己已沦为人质,他相信云河为了救自己,是什么都会答应的,哪怕让云河交出性命。
他不希望是这个结局……无奈气海被人封住的他,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顾恒每天都会给他准时地送来三餐。不过都是一些发馊变质的食物,他从来都不碰。
既然没有自尽的力气,那就把自己饿死,只要自己死了,梵祭司就不能拿自己的命要胁云河。这是慕雪逸的心思。
然而,他的计划要落空。
他不喝不吃,顾恒就会面无表情地把那些食物硬灌进去。
很多时间,慕雪逸都难受得吐了。
慕雪逸想到的,梵祭司早就想到了,又怎会让他轻易断送性命?
孤独,寂静,漆黑,发霉……
在这个阴暗的牢室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想到自己从小就被云河收养,想到云河一直言传身授地教自己学会一身的本领,而自己却帮不了他,现在反而连累他,慕雪逸时常会难过得悄悄落泪。
“嘎”的一声,门开了。
一丝清凉的空气从门后的世界吹进来。
慕雪逸皱了一下眉,这并不是送饭的时间!
原来是顾恒一阵风似的地冲进来了。
这家伙来这里做什么?
犹未及慕雪逸细想,顾恒一伸手把慕雪逸拉起来,直接像沙包似的扛在肩膀就提步急走,眨眼就掠出数丈,很快就离开了阴暗的牢室。
肩上扛着一个大活人,但丝毫都没有影响顾恒的奔跑速度,慕雪逸只听得耳边的风声在呼呼地响。
这是慕雪逸醒过来以后第一次看到牢室外的世界。
此刻已经夜幕降临。
夜色格外的冷。夜空中没有星星,月色格外的寂寞。冷冷的夜风夹杂着丝丝的悲凉。
多日来被幽禁所带来的意识混沌此刻仿佛全被冷风吹醒了。
不知为何,慕雪逸突然心跳加快,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猛烈。
一眼望过去,是金碧辉煌、规模宏伟、灯火通明的宫殿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不断在巡查,貌美如花的宫女比比偕是。
无论是侍卫还是宫女,他们的表情在月色之下都是那么冷漠,没有半点人情温暖。
这里是赤炎国的皇宫?慕雪逸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梵祭司会让人把他直接抓来这里。这意味着,要是云河要救自己,机会就更加渺茫。
整座宫殿都被高深的结界所覆盖,好比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
顾恒要把自己带去哪里?慕雪逸内心一阵不安。难道连云河也落放梵祭司手中,此刻是要拿自己去要胁云河?
慕雪逸越想越害怕。
“你带我去哪里?放开我!”慕雪逸气呼呼地吼,用手无搏鸡之力去挣扎。当然,这所谓的挣扎只是徒劳,对顾恒完全没有影响。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横腰扛着,本来已经很丢人,还要在宫殿里奔跑,实在是怪诞!
只不过这里的侍卫和宫女都认得顾恒是梵祭司的人,谁都不敢作声,装作什么都看不到。
无论慕雪逸骂什么,顾恒都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没有表情,眼神空洞漆黑,仿佛只是一尊执行任务的木偶而已!
很快顾恒就扛着慕雪逸来到东云所。
从牢室至东云所,连半刻的时间都不到。
一进来这里,慕雪逸就被这里那种萧条败落的陈旧气息吓了一跳。
在琼楼玉宇般的皇宫里,如果出现了这么一座破旧的宫殿,那么很有可能是一座冷宫。
顾恒迅速踏过铺满枯叶的台阶,在那间特别的厢房面前停下,把慕雪逸扔下来。
气海被人封住,连落地的动作都不能调转,肩膀撞到门槛痛得要命。
慕雪逸虽然被摔痛了,但是他忍着不哼一声。在敌人面前,岂能示弱?
慕雪逸正在寻思着厢房里的会是什么人,突然从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顾恒,是不是你来了?让他进来,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
“好的,主人。”顾恒机械化地回答着,轻轻拉开门,一把将慕雪逸推进去。
慕雪逸失去平衡,整个人再次不由自主跌倒在地。三番四次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推推撞撞,他固然是生气,可是当他气愤地抬起头时,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
帷幕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他最熟悉的人。
是他一直所牵挂的云河!
慕雪逸的世界里只剩下云河,以致于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站在旁边的梵祭司和弈文。
果然,连云河也被捉到皇宫了……
此刻,美丽的长眼睫下,映着举世无双的精致脸容,只不过那脸颊憔悴不堪,已经苍白得发青了。
一只伤痕累累、瘦骨嶙峋的手撂在一侧。手腕被划开很多道伤口。伤口非但没有半点愈合的迹象,还苍白地裂着。
慕雪逸看得心都凉透了啊!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云河又被人放血了。脸色苍白发青,正是失血过多所致。这些人是为了用狐血治病,才把云河耗成这样吗?
这几道伤口,的确是为了给烈帝解蛇毒而取血割出来的。
慕雪逸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口,跟云河全身的其他伤口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殿下……”慕雪逸发疯似乎爬过去,几步就冲到云河身边,轻轻执着云河的手,瞬间热泪凝眶。
只觉得那只瘦瘦的手传递过来的只有冰凉。
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晰地看到云河脸色之惨白。让慕雪逸感到气愤的是,云河的指甲全被削去了!指尖血肉模糊,甚至开始溃烂。
除了手腕和手指的伤,脖子上还扣着一个银色的项圈。那个项圈长满尖刺。此刻,这些尖刺还扎进他脖子的皮肉里!
没有血渗出来,因为他的血早就流尽了。
不要说手腕那些割口,光是脖子的伤就足以致命!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他折磨成这个遍体鳞伤的模样?实在是多望一眼都不忍心……
“太过分了,你们怎能如此对待他?”
慕雪逸看得嗷嗷大哭。
光是表面看到的这些伤口,慕雪逸就能想象到,云河在被幽禁的这段时间里受了多少苦。
为了成全云河所托,慕雪逸远赴火狼国。这是数月之前,跟云河在九重神殿分别之后,再次见到云河。
但此刻,云河往日那种令日月为之逊色,令人如沐春风的绝世风采不再,奄奄一息,枯萎得如同即将下沉的夕阳。
刚才按着云河的手腕的那一下,慕雪逸就已经知道了。
云河的心跳已经没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脉搏。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如果换作其作大夫,就会直接说,可以准备埋了……
这是慕雪逸跟随云河以来,亲眼看到云河伤得最重的一次。
生命枯褪成这样,几乎没有救活的可能!
慕雪逸边落泪边气愤地猛回头,瞪着梵祭司和弈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位身穿白袍,举止十分优雅的长发男子就是罪魁祸首梵祭司。但是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跟顾恒一样,对云河和自己是没有半点善意的。
这是慕雪逸被捉到皇宫后,跟梵祭司的每一次见面。 第四十六章 治不好了
梵祭司冷冷地笑了笑:“这些事情由不着你来管。你现在只需要做的,是把这个人救活,我相信你会很乐意吧!”
梵祭司的笑容让慕雪逸不寒而悚。
这个人皮笑肉不笑的,给人的感觉很高深诡异,也很阴险。
刚才顾恒称这个人为“主人”。顾恒的主人还能是谁?
根本就不用考虑,慕雪逸就肯定,把云河折磨成这样的人是梵祭司!
但是,烈帝既然由始至终都想致云河于死地,那为何要下令梵祭司将云河折磨得奄奄一息之际,又让自己来救他?
难道烈帝和梵祭司想得到更多狐血?还是想知道云河的秘密?云河肯定是宁死不从的,于是他们便不断用各种刑,结果云河不堪折磨,命危一线?
想到这里,慕雪逸更难过了!
他悲愤地瞪着梵祭司,如果眼神能化为利刃的话,梵祭司早就死了。
就算是他瞪着梵祭司的时候,他的手仍稳稳地执着云河的手,一刻都不愿放开。
“你有空瞪我,不如想想办法救他。恐怕他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吧?”梵祭司冷漠地说。
“你们会有报应的!”慕雪逸又骂了一句。
“呵呵,报应?这句话很多人都对我说过。可我发现,你们全部都是空有其谈而已!在力量为尊的世界里,报应什么的只是失败者安慰自己的话。”梵祭司嘲笑。
梵祭司嘲笑云河那些所谓的忠仆,像赵英彦、颜少秦、弈武、还有现在这个慕雪逸,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无知。
“这个院所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叶王殿下曾经的府邸,医用设备和各种灵丹妙药应有尽有,你就好好善用吧!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梵祭司道。
慕雪逸气愤地瞪了梵祭司一眼,然后指着扣在云河脖子处的银色项圈道:“你不是让我救他吗?把这个东西取下来!”
那个是锁妖项圈。妖族和妖兽一旦被锁妖项圈锁住,就会妖力尽失,现出原形。同时越是挣扎,锁妖项圈就会发出越大的震慑之力,甚至长出尖刺扣入脖子里。
梵祭司犹豫了一下。
他知道云河看似很虚弱,但是身上的秘密很多,也拥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秘术。一旦取下锁妖项圈,说不定他就会突然醒过来,甚至逃出去,那么自己的全盘计划就要落空了。
因此,这段时间以后,无论云河受了多重的刑,受了多重的伤,梵祭司一直都未敢拿下这个项圈。梵祭司觉得,锁妖项圈要一直扣在云河的脖子上才会多一重保护,绝对的安全。
“我再说一次,如果这个东西再不取下来,他立即就活不成了!你现在到底是想我救他还是想他死?”慕雪逸气愤地催促。
梵祭司又在思忖,整个皇宫都被自己所布置的结界覆盖了,而且云河不但身受重伤,还中了镇狐丹和噬魂蛊。
光是镇狐丹就能令云河妖力全无,噬魂蛊又随时能令他失去意识。就算噬魂蛊暂时不能炼化他的灵魂,在结界、镇狐丹和噬魂蛊的重重作用之下,云河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自己担心没有锁妖项圈约束云河就会逃出去,应该只是心理作用。是自己疑神疑鬼,把云河看得太可怕了。这狐妖岂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果他有能耐,早就逃掉了,不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想到这里,梵祭司觉得锁妖项圈的作用有些多余了,顶多就是使他看起来凄惨一些而已!如果能方便慕雪逸进行治疗,收走也无妨了!
待云河的情况有所好转,再戴回去也不迟。
于是,梵祭司又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好了,慕大夫,我听你的。别生气哈!”
接着,梵祭司走到云河面前,念了一句口诀,伸手隔空一探,“嗖”的一声,那个项圈就化为一道银光隐没在梵祭司的衣袖里。
锁妖项圈被收走后,云河的脖子留下一圈锯齿状的伤口。伤口狰狞而苍白地外翻着,甚至看到血管和筋脉,看着就触目惊心。
慕雪逸的眼泪更加汹涌了,他是心痛啊!他多么希望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云河!如果自己能代替云河承受这些痛苦就好了……
天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让坏人处处得惩,却让如此善良仁慈的一个人承受这么多苦难?
他执着云河的手不由自主拉得更紧!
摘掉了锁妖项圈,那就不会影响疗伤了。
“对了,我都忘了你的封印。”梵祭司隔空一掌击中慕雪逸,慕雪逸的封印瞬间解除了。
治病救人,没有一身灵气在身可不行呢!
至于慕雪逸的修为,梵祭司根本就没放在眼内。像慕雪逸这种程度的战斗力,顾恒眨眼的功夫就能将之擒下。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慕雪逸歇斯底里地吼。
“慕大夫,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会让弈文守在外面。如果还需要什么东西,吩咐一下弈文,他会给你送过来的。”梵祭司笑了笑,用嘲讽的语气道:
“我相信叶王殿下很乐意弈文留下来的。因为弈文曾经是他最敬爱的太傅呢!为了弈文太傅,叶王殿下可谓是连命都不要啊!这种师生之情真是感人,呵呵呵……”
弈文太傅?
姓弈的?他跟弈武有什么关系?
梵祭司这么一提醒,慕雪逸才发现弈文跟弈武长得很相像,就像一对兄弟。
曾经听闻弈武有一个失散的长兄,难道就是弈文?
但是弈文既然是云河的太傅,为何弈文又要背叛云河投靠梵祭司?
此时,慕雪逸仍不知道弈文去世后被梵祭司炼制成灵魂傀儡的事。
他只是觉得弈文跟那个顾恒一样,看起来都是浑身不对劲。
明明有心跳,但是眼瞳就像死人似的,空洞而漆黑,没有丝毫的活气。
难道这些人都是被梵祭司用秘术掌控了心志,才会任由梵祭司驱使?
慕雪逸没有空多想,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云河身边。
梵祭司笑着转身离开,直接离开了东云所。
他对慕雪逸的医术很有信心。
如果凡间有令人起死回生,枯木逢春的医术的话,那只有慕雪逸一人。
弈文守在厢房外。
一来是为了监看治疗的进展,二来是为了随时协助慕雪逸。
现在,厢房里只剩下云河和慕雪逸。
慕雪逸环视了周围一眼。
东云所虽然破旧了些,但是这个厢房里的设施正如梵祭司所说的,应有尽有。刚才他进来之前,还留意到院子里有一口水井。
慕雪逸立即帮云河查看伤势。手轻轻的扯开他的衣服……
那具苍白单薄的身躯横七竖八地爬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是鞭伤,有的是刺伤,有的是刀伤。左肩处有一个用利刃扎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不过,在这之前,弈文已经给云河清洗处理过,伤口都敷了最好的外伤药。慕雪逸能从药泥的颜色和气味辨别出它们的种类。他看得来,这些急救的步骤都是正确的,药也用对了。
若不是用了最好的药云河依然没有半点起色,还每况愈下,梵祭司是不会找自己的。
外伤方面,已经没有可以处理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云河失去了求生意识,没了心跳,脉搏也快消失了。
慕雪逸更加悲伤了……就算自己是赤炎国第一神医,也没办法救活云河,除非回到九重神殿的紫烟湖,同时还要两位古神出手。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慕雪逸翻出一布卷金针在席边展开,然后下针如神,迅速在云河全身多处要位下针。
每下一针,慕雪逸的心是刀割的痛。
他知道云河一向就像小孩子似的任性,生病了连苦的药汤都不愿意喝,就别说扎针了。所以每一次,慕雪逸都会把药熬制成甜的糖水,能不用针,就不用针。
像如今一下子扎这么多针,这些年以来,可谓一次都没有。
不过,这一次云河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喊痛,也没有向他撒娇了。他由始至终都静静地躺着,就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在耐心地接受大夫的治愈。
慕雪逸的眼泪又来了!
治不好了,用针也无济于事的,如果运气好的话,最多也只能令云河醒来片刻,听他说几句遗言。
不久,在金针的作用之下,云河的心脏突然恢复了微弱的跳动。
看到云河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慕雪逸知道他快醒了,赶紧用袖子把眼泪擦掉。
他不希望云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自己是哭鼻子的糗样。
“殿下,快醒醒……”慕雪逸用温柔的声音去唤他,仿佛并不是悲伤的生离死别,就像去叫醒睡懒觉的淘气孩子。
云河疲倦地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很空洞,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如水、明亮纯真的灵气。涣散的眼神甚至不能聚焦,痴痴地凝视着一个方向,跟慕雪逸的眼神并没有交集。
他太虚弱了,视野模糊扭曲,因而看不清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的容貌。
但他认得这个人的声音。
他明显变得有些激动,不过虚弱不堪的他甚至连惊慌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只是眼珠子轻微地转了一下。
“逸逸,是你?”
天籁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柔美,但是很虚弱,很沙哑,甚至带着一丝哭腔的颤泣。 第四十七章 紫莲封魂
“连你也落入梵祭司手中了……”云河的声音中充满凄婉的绝望和痛苦。
他并不知道,赵英彦和颜少秦他们已经获救了。他只想到,大家都因为他才会遭遇不幸。
一想到心爱的希希女神此刻在烈帝膝下承欢,他就生不如死,如万刃穿心!
慕雪逸哪里忍心看到云河受到丝毫的伤害和委屈,执着他的手,安慰他:“殿下,都过去了,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把伤养好,我们就一起回去。你要加油啊!”
“逸逸,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这次我是治不好了……”
云河没有哭,因为眼泪也流尽了。一个人虚弱到连哭都哭不出眼泪,这是因为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但是这种空洞涣散的眼神,比起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更让慕雪逸心碎。
慕雪逸刚刚擦干的眼泪瞬间又如崩堤的洪水般冲刷而下,不过无论他哭得再难看,云河都看不清了。
现在,慕雪逸已经无暇去擦眼泪。
“殿下,谁说的!我是赤炎国第一神医,没有我治不好的人!”慕雪逸固执地说着。
云河没有理会慕雪逸苍白的辩词,他又断断续续地用虚弱地声音道:“逸逸,答应我,有机会的话,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如果是以前,无论云河是什么要求,慕雪逸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是这一次,慕雪逸不想答应!
如果云河不在了,他也不想独活了!
而且,云河说这话的语气,就像交代遗言一样,慕雪逸很害怕,害怕自己一旦答应了他,他精神一舒,就会撑不住,从此撒手人寰。
云河似乎虚弱到连慕雪逸有没有回应他都不知道了。
看到云河这样,慕雪逸悲痛不已,一只手执着云河的手,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他怕自己就会忍不住“哇哇”地大哭出来。
“逸逸,我渴了,想喝水……”云河突然又说了一句话。
“殿下,你等一等,我立即去斟水!”慕雪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到桌子前。
桌面放着一个茶壶,这是弈文照顾云河时烧的,此刻茶水还是热的,慕雪逸试了一下,刚好可以入口。
慕雪逸满满斟了一杯,当他回到云河身边时,云河又睡着了。
美丽的眼帘安静地瞌着,苍白的脸容是那么安详,尽管憔悴枯瘦不堪,但读不到丝毫痛苦和悲伤。
但他睡得*静了,不但心跳,连仅存的微弱脉搏都平静了。
“当……”的一声,慕雪逸手中的茶杯落地,碎片溅飞。茶杯的碎片闪烁着晶莹的光,就像月之女神遗落的伤心眼泪。
慕雪逸很明白,他已经走了。
所谓口渴,是不想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咽气,怕自己难过,怕自己受不住打击!
真是个任性的人,连最后一刻都不愿意让自己陪他。
也是一个温柔的人,他以为这样,就能减轻慕雪逸的痛苦。
可慕雪逸偏偏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骗人的!你怎能就这样就离开了呢?”慕雪逸失神地跌坐在他身边,执着他那苍白发青的手,眼泪“滴答滴答”地滴落在两只相叠的手背。
往事如梦……
“逸逸,来!抱抱!”
很久很久,被他捡回来收养的慕雪逸只是一个刚到他膝盖高的小娃娃。
慕雪逸被他温柔地抱着,看着他慈祥的笑容,觉得他是世间最美,最亲近的人。
他就像父亲,就像兄长,又像师父,给予了他最温暖的爱,最温暖的家,又传授他一身的本领。
慕雪逸总是梦想着,有一天长大了,要好好回报他。只要他一句话,慕雪逸就会努力地去做,直到他满意。
每当他现出欣慰的笑容,慕雪逸就会格外的自豪。
慕雪逸以为,能一直这样跟随他。
只要看到他得到幸福,慕雪逸也会觉得幸福。
有时候,慕雪逸觉得他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是天真,但是却很纯真可爱,不知不觉的,便开始去呵护溺爱他。特别是慕雪逸考到炼丹宗师之后,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于是慕雪逸把他过去对他的爱反哺给他,起居饮食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他好像也享受于这种饭来张嘴的日子,毫不脸红地把自己当成小孩。
但慕雪逸后来发现,明明自己说好下决心呵护他的,其他还没长大的是自己,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他站在自己面前,把一切风雨挡下去了。那单薄的身躯,光芒万丈,是那么英勇耀眼。
如今,这个美梦彻底破碎了……
他带着遗憾而痛苦离开了,而慕雪逸又变回孤伶伶一人。
“这不是真的!”
“你给我醒过来!”
“你只是太累才睡着的,对不对?”
慕雪逸趴在他怀中嗷嗷大哭,而回应慕雪逸的痛哭的,只有冰冷和平静……
守在厢房外的弈文听到里面的异常,立即踢门而入。
“他怎样?”弈文用机械的声音问,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慕雪逸怒火冲天!
是你们把他害成这样了,还反过来问他怎样?
慕雪逸猛抬起,气愤地吼:“出去!别打扰我们!我还要给他疗伤!”
由于太于悲痛,慕雪逸眼角都崩裂了,两道红泪滚滚而下。而瞪着的双目燃熊熊的仇火,一向温文尔雅的慕雪逸,如今看起来就像一个发飙的魔鬼。
两缕白雪飘落,原来是慕雪逸两鬓的青丝变成白发!
悲痛到极点的慕雪逸,为云河瞬间白了头。
慕雪逸完全没有发现自身的变化,他整个人仍陷在失去云河的悲伤之中。
弈文只是一个傀儡,他并不懂青丝变白发意味着什么。
弈文瞟了云河一眼。
云河跟刚才没什么区别,脸颊依然是那么青白,只是敞开的衣服里,看到很多要位扎着针。看来慕雪逸刚才一直积极地给云河疗伤的。
以前多数给云河疗伤,没用过针这种东西。弈文在想,这大概就是梵祭司找慕雪逸的原因了。因为慕雪逸会用针,而自己不会。
而这些针,应该就是救活云河的关键。
他还记得梵祭司说,这个叫做慕雪逸的人,是唯一能把云河救活的人,他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他。
如此,弈文真的信以为真,以为云河还有救,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会继续守在外面,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
“出去!”慕雪逸又一次怒吼。
这一次,弈文不敢多言了,退出厢房,信手关了门。
仅仅在弈文关门的瞬间,云河的额头突然浮现出一朵神圣的紫莲印记。紫莲闪闪发光地绽放着七彩光芒。这些光芒充满了温暖、祥和、亘古而神圣的灵力,瞬间将云河的灵魂和身躯笼罩了。
在紫莲的润养之下,云河虽然没了心跳,但是他的灵魂并没有随之散失,而是被紫莲的力量保护起来,他的身躯也没有随着生命的终止而崩解枯萎,而是逆着时间进行修复,可惜紫莲中贮存的力量不足以修复他的伤,于是它便把他的灵魂和身躯暂时封存起来。
这样,就样不能立即复活,只要收集到足够的力量,也就能恢复的。
在光芒覆盖住云河的灵魂瞬间,一直盘居在他灵魂的外围,千方百设想噬食他灵魂的噬魂蛊一瞬间全都被紫莲净化了!
保护好云河的灵魂和身躯后,紫莲似乎已经耗尽了力量,又渐渐地淡化消失了。
如果云河当初在火狼国的冰宫里遇到危险时,慕雪逸在场,他就会发现,紫莲的异象跟当初它复活云河的情况一模一样。
云河并没有死,他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是紫莲感应到他的生命即将耗尽,用这种方法把他的时间冻结起来。
只可惜慕雪逸不知道紫莲!
而紫莲刚才的变化慕雪逸似乎也没有看到!
慕雪逸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双眼发红,眼角凝着红泪,眼神也变得恍惚涣散。
远在府邸休息的梵祭司感应到噬魂蛊与他之间的联系消失了。
梵祭司笑了笑,自言自语:“这个慕雪逸不愧是云河培养出来的人,连我的噬魂蛊都能化解,不错嘛!”
梵祭司还以为噬魂蛊是慕雪逸净化的。
慕雪逸能净化噬魂蛊,梵祭司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有些惊喜。因为慕雪逸的医术越高明,救活云河的机会就越大。
“弈文,你继续密切留意他们的动静。”梵祭司用心念暗暗跟弈文沟通。
“好的,主人。”弈文隔空用心念回应梵祭司,然后轻轻从窗户撬外一扇门,望向里面……
但见厢房里的慕雪逸突然失神地笑了,笑得有些辛酸,有些温柔,更有些疯魔。
这样的表情,慕雪逸从来都没有过,直让人不寒而悚。
“殿下,有伤不能不治的。这次就算你装睡,我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了,我很快就会治你好的,请再忍耐一下……”
慕雪逸一边疯言疯语,一边继续给云河扎针治疗,施完针之后,又开始忙碌着给云河灌药。他先捣碎丹泥,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云河,灌服下去,再给云河梳洗了一遍,穿回衣服,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他就这样,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云河身边,不时还自言自语地跟云河说几句话,都是用大人呵小孩子的语气,好像在照顾生病的亲人似的,也不准弈文靠近。 第四十八章 胁天子
身为傀儡的弈文,居然没有发现慕雪逸的异常,还以为慕雪逸正在积极地给云河疗伤,他便以为云河的伤势有了很大的起色,于是把这里的情况用灵魂感应跟梵祭司汇报了。
梵祭司收到消息大喜,还以为事情有转机,妖族世界的地图和那两个秘道并没有在他手中丢失。
虽然现在云河的锁妖项圈拿下了,噬魂蛊也净化了,但是梵祭司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算云河和慕雪逸两人合地一起,也不可能逃出皇宫。
他打算等云再恢复一些,就把锁妖项圈扣回去,然后就重新给云河种下噬魂蛊。
夕浠殿。
红烛俱灭,夜风乘着惨淡的月光吹进窗户,帷幕飘拂,里面却空无一人!
唐紫希和烈帝去哪儿了?他们不是正在行圆房之礼吗?
此时此刻,神书空间。
烈帝被震慑得一动也不能动,双膝跪地,最让他觉得羞耻的是,自己居然跪在一个女人面前,而这个女人就是他新纳的唐贵妃。
原来,唐紫希只是假装跟烈帝相好,在两人双双坐入帷幕里的瞬间,她立即将烈帝收进神书空间里,并用这里的空间法则将烈帝震慑得一动也不能动。
唐紫希一脸的冷漠淡定地站在烈帝面前,她身后站着几个仆人,正是素语柔、冷雪、红香、战宁以及幻化为三岁小孩的小金龙。
从九重神殿出发去帝都之前,除了赵英彦和颜少秦他们,素语柔和冷雪他们也跟着遁入神书空间里随时待命。
之所以选择素语柔、冷雪和战宁他们,除了应该他们的修为大幅度提升,已经达到绝世高手之列,还因为他们各怀神通。
此去皇宫凶险万分,有多一些奇人异士就多一份安全保证。比如说小金龙的飞行术,素语柔的催眠术,战宁的隐身术,冷雪的独当一面……
大家等烈帝落网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人人都是用同仇敌忾的表情瞪着烈帝,要不是唐紫希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早就想揍烈帝一顿了,因为烈帝捉走了他们的主人,还想占有女主人啊!
让人眼前一亮的是,素语柔从一个古稀老太婆恢复至年轻貌美的状态。
在唐紫希和云河联手收服她之时,她的生命之力被怪蛋球球吸走了,随着时间的一瞬间逝去,她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太婆。
回到九重神殿后,大家为了协助云河对抗敌人,境界和实力都还有提升空间的,都跑去紫烟湖潜修。素语柔也不例外,经过紫烟湖那亘古而精纯的天地灵气洗经伐髓,她的境界不但由归空境七重突破至归空境八重,就连容貌也恢复了。
现在,她看起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目光凌厉,身材高挑,气质超凡的美貌女子。
不过她在唐紫希面前表现得十分恭敬,不敢有半点位高者的气势。
一身贵妃打扮的唐紫希成为她们的首领。
除了战宁和小金龙这两个小孩子,站在烈帝面前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女人。
高贵美丽的唐紫希,冷若冰霜的冷雪,可爱动人的红香,以及干练凌厉的素语柔,各有各的独特气质,随便一个都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
一群倾国倾城的女人站在一起,这效果是震憾的,烈帝的后宫三千佳丽,全都被秒成渣。
并不是烈帝好女儿香,而是出于作为男人,尤其的君王之尊的男人对女人的一种占有渴望。烈帝恨不得将眼前这堆“绑架”他的美貌女人全都收入后宫。
当然,这些女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烈帝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空间,心里是有些害怕。但他断定唐紫希不敢动他,毕竟云河还在他手中,要是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梵祭司绝对会令云河尸骨无存!
“唐贵妃,你好大的胆子,你把朕弄到什么地方?”烈帝不愧是一国之君,临危不乱,还一脸镇定地质问唐紫希。
“赫连云烈,你别再一厢情愿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唐贵妃,这里是我的地盘,如果你还想活命,就把我的夫君放了!否则你就是自讨苦果。”唐紫希冷冷地道。
她昂首而立,巍然一副女主人高高在上的架势,哪对烈帝有半点客气?直接大呼烈帝的名字。
“现在你连称呼朕连敬语都不用了,真怀念你以前喊我阿澈的日子。”烈帝笑道。
阿澈是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但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只是烈帝为了接近唐紫希伪装出来的。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阿澈,我们就不会闹到如今的田地。”唐紫希失望地叹息:“还是那一句,只要你把云河还给我,我就放了你。”
“哼!就凭你们几个境界低微的泛泛之辈就想威胁朕?你们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你们这个结界对于梵祭司来说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一旦他发现朕失踪了,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你们就插翅难飞。不如趁现在朕还有耐性的时候,你们向朕认错,朕说不定会网一面,给你们一次改过自身的机会。”烈帝义正辞严地说着,一副从容的样子。
唐紫希觉得好笑了!
烈帝以为这个空间是结界缔造出来的?
这可是来自中天的神器山海百草图的内部空间,哪怕是阵法造诣天下第一的梵祭司,也休想闯进这里。即使他真的能来到这里,下场也会跟烈帝一样,被震慑得跪在自己面前。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也不需要你给机会。我只需要让梵祭司知道,你在我手中,让他拿云河来交换就行了。”唐紫希冷静地说。
“你这是找死!即使你真的能将云河换回来又怎样?你保护得了他一时,保护不了他一世!只要全天下的人知道,你为了一个妖族男子,做出胁天子之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会得罪了全世界的人,到时候,你将会被天下所有的人唾弃!不用朕下令,你,云河,还有整个唐家,都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你们将永无立足之地!为了云河,你是想陷唐家于危难之中吗?你想清楚再动手吧!”烈帝冷笑。
烈帝的话提醒了唐紫希!
的确,如果胁天下以令天下,那么唐家就完了!
可是,烈帝已经在自己手中,眼看就能把云河换回来了,难道要放弃吗?
不!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那就没有退路!即使现在把烈帝放回去,烈帝也不会放过自己,放过唐家的!
唐紫希灵机一动,就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笑了笑:“如果烈帝念在手足之情,释放了唐贵妃和自己的皇兄,成全了两人这段缘份,并且从此以后为他皇兄是狐妖这一身份保密呢?那是不是偕大欢喜?”
烈帝不知道唐紫希葫芦里卖啥药,他坚决地道:“你又想用什么手段令朕臣服于你?那是不可能的!”
唐紫希不理烈帝,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条奇怪的腰带,然后对冷雪道:“冷雪,这个交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冷雪知道了,女主人。”冷雪应了一声,接过腰带,就走到烈帝面前。
云河是冷雪的主人,而唐紫希是云河的女人,那自然要喊唐紫希为女主人的。
再说,连赵英彦都失败了,如今连同颜少秦和弈武他们也下落不明。而现在唐紫希正在想办法救云河,冷雪也渴望早日把云河救出来,所以她愿意听唐紫希的吩咐。
话说,烈帝后背一阵发凉。
他不明白,冷雪拿着腰带走到自己面前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女娃想把自己勒死?
没想到这个冷雪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心肠倒是狠啊!尤其是那冷若冰霜般的表情,仿佛凝结着千年的冰雪。难道她是一个从小就训练有素的杀手?
其实冷雪可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娃,她至少活了千余年了!在音鳞秘境,她是绝女王素语柔的得力助手,由于才能过人,办事得力,甚得素语柔的赏识,因此得到的长生丹并不少。
长期服食长生丹,令冷雪的容颜不衰。更加之在九重神殿特训的一个月里,经过紫烟湖的洗髓,冷雪的境界已经突破至归空境八重,更次逆生长,恢复至二十岁时的状态。
烈帝可不知道,面前这位冰面女娃是一个侍奉了一代绝女王千余年的老臣子了,而现在更是统率音鳞城数千名族人的首领,什么场面没见过呢!又怎会被他的天子之威所吓?
烈帝这才害怕了,怒喝:“你别过来!朕是当今天子,你以下犯上,是死罪!”
“哼!在女主人的地盘,就收起你那一套吧!”冷雪一边骂他,一边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皇帝,到了这里,就只能是女主人的俘虏。”说完,又变出一把白光光的刀子,就手起落刀!
“唰!”的一声!
烈帝还以为冷雪要了结他性命,下意识的闭起眼睛。
但是他仅是觉得有冷冷的刀风在自己耳鬓和指间拂过,指尖一阵微痛,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仍活着!
烈帝又怯又好奇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冷雪真的没有杀自己,只是削了了自己一束头发、一片指甲,以及在自己的指尖挑了一滴血。
冷雪下刀极精准,削他指甲竟然还没削到他的皮肉,只是薄薄地削了外壳那么一小片,边缘整齐,效果如指甲刀。 第四十九章 被打脸
云河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始终不愿低头,而烈帝只是被削了一条头发,一片指甲,挑了一滴血,就吓得失了方寸,唐紫希心里摇了摇头。比起云河所受的苦,烈帝这算什么呢?
都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一个嚣张跋扈,为了一统天下的野心,不惜发起两族之战,令生灵涂炭;另一个同悲天悯人,善待世间生灵,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连累别人……
此刻,烈帝正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唐紫希命令冷雪取自己的头发、指甲和血做什么?
烈帝一脸的茫然,难道唐紫希要给自己下蛊,使自己变成听令于她的奴仆?一时之间,他有些心慌了。
冷雪不再理会烈帝,她按了一下腰带中间的扣子,翻开一个暗格,把刀尖的一滴血,以及烈帝的头发和指甲放进来,然后重新安装好扣子,就把这条腰带恭恭敬敬地递还给唐紫希。
“冷雪,你戴上试试效果。”唐紫希并没有收下,而是下了另一道指令。
“好的。”冷雪应了一声,就把腰带系在腰间,而在这一瞬间,冷雪的外形发生一阵变幻,变成跟烈帝一模一样。
搞笑的是,冷雪是以烈帝的外形穿着一身女装。
站在旁边的红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而烈帝觉得眼前的这一切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可怕的梦!因为他像照镜子般看到自己,而讽刺的是,镜子中的自己却穿着女装,说男扮女装又不是,因为他长相棱角分明,刚毅俊朗,不像倾国倾城的云河那般柔美,就算穿起女装化了妆也不像女人,顶多就是异装癖,反而更令人恶心。
“女主人,你看我扮得像吗?”冷雪问。
她这么一开口,烈帝又吓呆了。
因为冷雪除了容貌身形,连声音都变得跟他一模一样!
“像极了!”唐紫希称赞,又问:“冷雪,这两天你一直在这里观察烈帝,能仿模他吗?”
原来,唐紫希入宫以来,一直在神书空间里悄悄打开一道小窗口,这样躲在神书空间里的人就能实时同步看到外面的情景。
那一天,烈帝拿出云河的指甲要胁唐紫希就范之时,冷雪和小金龙他们全看到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对烈帝充满敌意。
冷雪回答:“完全没有问题。”
冷雪说完,就试着走了两位,昂首阔步,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度和傲视世人的姿态。
“冷雪姐真厉害!”红香称赞。
“这简直比本尊还像嘛!”小金龙也拍着小手。
“我觉得要是冷雪姐姐要是有一身帝王装那就完美了。”影子男孩战宁笑道。
“这个好办。”冷雪说着,再次走到烈帝面前。
“里拉”一声,把烈帝的龙袍扯下,披在自己身上,又扯下他的龙冠,把自己的头发像男人那样盘起来用龙冠束好。
现在冷雪的模样巍然就是一个英姿焕发的年轻君王,而烈帝却惨成了一个披头散发、衣不遮体的俘虏。
红香啧啧地给冷雪竖了一只大拇指:“冷雪姐,你现在绝对能以假乱真呀!”
冷雪道:“外貌、身材、声音,气息,甚至连动作我都可以模仿得一模一样,骗普通的人绝对没问题。但是我没有他的记忆,要是面对熟悉他的人,尤其是梵祭司,恐怕很快就会被识穿。”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素语柔走出来,道:“这个不是问题。我直接把他的记忆复制一份给你好了。”
“对喔!我都忘记你的能力。”冷雪沉着笑了笑。她顶着烈帝英俊的容貌这样轻轻一笑,笑得十分邪魅,就连红香看了也会悄悄脸红的。
素语柔走到烈帝面前。
若果烈帝不是被定住,跪着一动也不能动,他早就逃了啊!
“你……别过来!”他害怕地大吼。
素语柔说要复制他的记忆,这怎可能?据他所知,记忆只可以读取或提取。没听说过复制。一但提取出来,本尊的灵魂就会一片空白,变成任人唆摆的奴仆,像弈文和顾恒那样!
他可不想丧失自主意识!
素语柔才不理会烈帝的吼叫呢!一掌按在烈帝的头顶,片刻素语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她从烈帝的记忆中,看到了云河被幽禁在暗不见光的牢室中,吊在铁架上,手脚锁着铁链,脖子扣着锁妖项圈,全身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样子!
最让她气愤的是,烈帝为了解蛇毒,还喝下云河的手。
她看到梵祭司一刀一刀地反复割云河的手腕,直到那枯白的伤口鲜血滴尽!
还有更令人心痛的事,主人那纤纤如兰的十指全被削去了指甲,双手血肉模糊的……
而偏偏,烈帝还要拿唐紫希的贞节威胁主人,还嘲笑主人,很快就会跟唐紫希圆房,还要让主人亲眼目睹这一切。
这简直就是为了折磨而折磨。
主人那空洞、绝望的表情,虚弱、颤泣的声音,这一切都表明,他的身心都被折磨至极限啊!
素语柔看得眼睛都红了!
这样的画面,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让唐紫希看到,是怕唐紫希受不住打击。
“没有人性的东西!主人可是你兄弟啊!你怎能如此对待他!”素语柔愤愤地吼着,手掌离开烈帝的头顶。
但是知道主人被折磨成这样,她下不了这口气!
“啪!”的一声,她毫不留情地扇了烈帝一巴掌。
烈帝顿时左边脸肿了,还掉了几颗牙。
“臭女人,你敢打我?朕乃当今天子!有朝一天,要是朕能逃出去,我一定会让人轮了你,然后剥了你的皮!”烈帝气急败坏地骂。
想他自出生就是皇子之尊,从小就在武帝和母后的庇护之下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继位之后就是号令天下的一国之君,天下所有人见了他都要卑躬屈膝行跪拜之礼,哪曾受过如此对待?
素语柔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而且偏偏还是一个女人,他焉有不气之理?
看到烈帝怒得脸红耳赤,素语柔不以为然地嘲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你当皇帝才多少天?敢在我面前嚣张?你的先祖皇帝还在襁褓中哭鼻子的时候,我素语柔早就是雄霸一方的女王了。”
素语柔可是当了数千年的绝女王,她又怎会把赤炎国这个年轻而阴险的国君放在眼内?瞬间释放出自己的女王气势。
烈帝原来就被震慑得跪着,现在更是连脊背都被挤得快断了。
他的左脸已经肿了,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但是没有肿的右脸却痛苦得扭曲,这模样十分狼狈搞笑。
“哼!连这点痛楚都忍受不了,真怀疑你是怎样当上这个皇帝的!不过,听说你这皇位是继承的,根本就不需要付出半分的努力嘛!你在无情地折磨我家主人的同时,可有曾想过他的痛苦。这样对待你已经算仁慈了,比起主人所受的苦,你这种程度的伤又算什么?”素语柔又讽刺地骂他。
看着素语柔出手教训烈帝,大家都很解恨。
若不是留着烈帝的命还有用,估计素语柔早就一掌毙了他。
被打就算了,还在唐紫希面前出丑,烈帝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但哪又能怎样?他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素语柔。
素语柔不再理会烈帝,转身向冷雪走过去。
冷雪不用素语柔提醒,自觉半蹲着身躯。素语柔往她头顶一按,把烈帝的记忆打进去。
以前素语柔改造奴仆的时候,是把奴仆原本的记忆封印起来,然后用另一份记忆替奴仆原本的记忆,而且素语柔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给奴仆输入不同的记忆,这样这个奴仆就会完全忘记过去,甚至连性格都会大变。
但现在素语柔并没有替换冷雪的记忆。
冷雪在瞬间同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一个是她自己原本的记忆,另一个是烈帝记忆,但这两种记忆不会混淆,分得清清楚楚。烈帝的记忆就像一份储备的资料,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被读取出来。
有了烈帝的记忆,冷雪模仿烈帝更加维妙维肖了。
不过冷雪读取了烈帝的记忆后,第一件事并不是急着模仿烈帝,而是气冲冲走到烈帝面前,手起掌落……
“啪!”的一声,烈帝右脸瞬间肿了,留下一只清晰的五指印。
“噗……”烈帝又掉了几颗牙。可怜他一口牙被打得没剩几只,成了一个瘪嘴,英俊的相貌荡然无存。
“卑鄙!这一掌,我是替主人打你的!像你这种不念兄弟之情、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国之君!”冷雪狠狠地骂烈帝。
原来,冷雪跟素语柔一样,看到云河被烈帝折磨的画面之后,都遏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人打了烈帝一巴掌。
素语柔和冷雪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凡人,她们在音鳞秘境一个潜修了三千多年,一个潜修了一千多年,都是人精了,再经过紫烟湖的洗髓,双双突破至归空境八重,成为云河麾下的两员猛将。
现在,烈帝的脸真的肿成一个猪头了,可谓面目全非。
被两个归空境八重的高手扇耳光,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她们的灵气和威慑渗进烈帝的皮肉里,估计这猪头的造型一两个月都不会消肿。 第五十章 帝都唐府
“唐紫希!你这个不识好歹,背叛人族的女人!你这样纵容手下对待朕,是会有报应的!你会为你今天做过的事后悔!”烈帝气得七窍内生烟,吼声连连。
“啪!”的一声,冷雪一脚踢中烈帝的腹部,将他踢飞。
烈帝在半空中喷了一口鲜血才重重地摔下来。
这一脚虽然不致命,但足以把他的脏腑全移了位。
冷雪又冲过来,一脚踩在他后背。
烈帝心里叫苦连天!冷雪现在是顶着他的容貌,这完全就是被自己打了一顿的即视感。
冷雪不断加大脚部的力度,烈帝的脊背已经被辗得“格格”响,如果冷雪再不停手,估计烈帝的腰就要被踩断。
“冷雪,停手吧!再这样下去,他就活不成了。”唐紫希道。
“哼!看在女主人替你求情份上,暂时饶了你!等把主人救出来,再处理你。”冷雪这才收起脚。
烈帝狼狈地趴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却怨毒地盯着唐紫希他们。
他并没有为唐紫希的手下留情而感恩。
他就像一头狼,只要有机会,他就会狠狠地报仇。
唐紫希摇了摇头,直皱眉头。
以人族的角度,自己已经犯了滔天的大罪,既然已经劫走了烈帝,就是彻底跟烈帝为敌,跟赤炎国为敌,人族为敌了,稍有不慎,恐怕会给唐家带来灭族之难。
素语柔看出了唐紫希的担忧,她安慰唐紫希:“女主人,你不用担心。待救出主人后,我可以把烈帝以及相关人灵魂中关于你们的记忆抹掉。这样就不会背负胁天子之罪,就算烈帝有一天想起这段恩怨,唐家和主人的势力早就迁移至安全的地方,烈帝永远都不会找到我们的。”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唐紫希苦笑。九重神殿的确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
她用心念跟神书沟通,凭意念缔造了一座结界,把烈帝幽禁在里面,这样烈帝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下一个瞬间,唐紫希跟冷雪双双遁出神书空间,出现在寝室里。
他们不敢立即离开寝室,因为整个后宫都知道,今天是烈帝临幸唐贵妃的大喜日子,他们只好坐在帷幕里。等到天快亮了,冷雪才装模作样地起身梳洗。
夕浠宫所有的宫女和侍卫都是烈帝专门按排在唐紫希身边的,可以说是监察唐紫希一举一动的耳目。有他们在,唐紫希无论做什么事都相当不方便。
冷雪第一时间就假意把他们全部召集到大厅,说是训示他们,要好生侍候贵妃娘娘,实则当他们来到大厅后,唐紫希就把他们全都收进神书空间里。
用神书的空间法则将他们震慑得一动也不能动,再由素语柔逐一将他们催眠。
不到一会,这些侍卫和宫女全都被素语柔洗了脑。现在他们不再听命于烈帝,而是效忠于唐紫希,宫里的事和规则,只要是唐紫希想知道的,都对唐紫希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其实唐紫希可以直接将这批侍卫和宫女换成自己的人,但是突然换掉所有的人,实在太惹人瞩目了,还不如用催眠的方法,既方便又不打草惊蛇。
早膳过后,唐紫希和冷雪就分开行动了。
唐紫希的身份是唐贵妃,是后宫的妃嫔,朝中的事不方便直接出面,不过冷雪以烈帝的名义赋予了唐紫希最大的权,现在的她可以随意出宫,不再是一只金丝雀。
云河的消息只能靠冷雪去打听了,而唐紫希则以跟父亲相见为由,出宫一趟。
现在唐仲礼他们不再住在帝都客栈。说到在物质方面,烈帝丝毫没有待薄唐仲礼这位“国丈”,在贵妃册封仪式之前,他就把唐家的人安顿在皇宫附近一座豪华大气的府邸里,并且意味深长地把这座府邸改名为“唐府”,从此,唐家就在帝都有了一席之地。
唐仲礼本来带了十个人出来保护唐紫希,无奈唐紫雨失踪,又派了两名族人回去青桐郡本家通风报信,现在唐仲礼手下只剩下七个人。
说到这座府邸,里面的装修和布置达到帝都四大家族的级别,处处尽显高贵奢华,同时还配备了侍卫队负责安全。其实这支侍卫队跟夕浠殿的侍卫和宫女们一样,都是暗地里替烈帝监察唐家而已!
单纯的唐仲礼还沉浸在国丈这个身份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四伏。
当唐紫希的辇车停在唐府大门前时,早就有侍卫进去通告,唐仲礼他们急急出来相迎。
虽说唐仲礼是唐紫希的父亲,论到辈份,是她的长辈。但是唐紫希已经是贵妃之尊,那身份就比唐仲礼高,所以按照皇宫的礼仪,唐仲礼见到唐紫希还要行礼的。
唐仲礼收到消息,女儿得到陛下的临幸。他还以为女儿终于想通了,愿意放弃跟云河这段感情,老老实实地当唐贵妃,好好侍候陛下,这样女儿在后宫中的地位就更加巩固,而唐家以后在帝都就会发展得更快。
“恭迎贵妃娘娘尊驾!”唐仲礼规规矩矩地行礼。
唐紫希看得直皱眉头,心里难过极了!贵妃这个身份,只让他们父女之间徒增了一层可悲的隔膜。
“父亲,进去再说!”唐紫希道。
唐仲礼点了点头。
“父亲,麻烦你把唐府所有侍卫和下人都召集起来,我有事要宣布。”唐紫希一进大殿就直接开口见山要求。
唐仲礼觉得贵妃来巡视唐府,对府中的侍卫和下人训示几句是最正常不过了,完全没有疑心,立即照办。
很快所有侍卫和下人都到齐了。
“属下等向贵妃娘娘请安。”他们恭敬地向唐紫希行礼。
唐紫希知道,他们都是烈帝的线眼,对自己的恭敬都是表面的。唐家族人被这群家伙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解决这些线眼的。
唐紫希又开始照板煮碗,用神书把这些人收进去!
看到一堆大活人突然凭空消失,唐仲礼和其他唐家族人都吓了一跳。
“唐贵妃,他们都跑哪儿去了?”唐仲礼惊讶地问。
唐紫希回答:“父亲放心,女儿只是请他们到一个地方休息,很快他们就会回来。”
唐仲礼觉得唐紫希的行径变得十分奇怪,正想细问缘由。
突然眼前又一花,刚才消失的人又全部突然出现了。
其实唐紫希只是让素语柔给他们洗了脑就放他们出来。
现在他们看待唐紫希的目光不但很恭敬,还很虔诚,并且绝对没有异心了,他们已经跟素语柔一样,把唐紫希视作女主人。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唐紫希命令。
“遵命,贵妃娘娘。”侍卫和下人们纷纷退下。
“贵妃娘娘,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啊?”唐仲礼好奇地问。
唐紫希哀伤地说:“父亲,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唤女儿为希儿?”
“贵妃娘娘,你现在是万金之躯,我又岂能随意呼唤你的名讳……”唐仲礼固执地说。
“女儿根本就不希罕当这个贵妃,而且我很快就不再是贵妃了,父亲也不必再惦记着女儿这个身份。”唐紫希淡淡地说。
“贵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唐仲礼大惊。
唐紫希正想说点什么,这时有下人进来传通,说帝都燕家和端木家的家主拜访。
“快请他们进来!”唐仲礼激动地说。
帝都四大家族,也即是赤炎国除赫连皇族之外,势力最大的四个家族,分别是端木家、燕家、朱家和刘家。
平时,像唐家这样的边远地区小家族想巴结四大家族简直就像天荒夜谭,更不要说四大家族的家主们会来主动拜访了。
唐仲礼便以为,一定是唐紫希成为唐贵妃,又深得烈帝欢心,烈帝又对唐家十分关照,唐家一跃成为大家族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这端木家和燕家两位家主才会前来讨好,搭好关系。
端木家主是端木晨,而燕家主是燕刚捷。
两个下人把端木晨和燕刚捷带进来,唐仲礼觉得奇怪了,怎么端木家主看起来这么眼熟?
他长得有些像前些日子护送唐紫希、云河和岳峰来唐家的其中一个马夫啊!
不过四大家族的端木家主又怎么可能是马夫?这一定是人有相似。
的确是人有相似,当时护送云河他们回来的是端木晨的父亲端木崇。他们两父子长得一模一样,一般人都区分不了。不过无论端木崇还是端木晨,都是端木家主,只不过一个是九重神殿的端木家主,另一个是帝都的端木家主而已!
组成九重神殿端木家的成员都是端木家的先祖和前辈,他们不但辈份高,年事高,同时境界也比帝都端木家的成员高很多,所以帝都端木家还要听九重神殿端木家的,并且已经成为九重神殿的附属,因此端木崇才是真正的端木家主,而端木晨在九重神殿端木家的地位只不过是端木少主。
为了掩人耳目,端木崇便以帝都端木家主的身份在凡间行走。而另一方面,端木晨也积极带领帝都端木家配合九重神殿端木家。
唐仲礼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很快就打消了马夫是端木家主这个天荒夜谭般的念头,他摆出一家之主的风范,正想上前向两位打招呼。
岂料端木晨和燕刚捷不理会唐仲礼,而是径直向唐紫希走过去,恭敬地行礼道:“参见女主人!” 第五十一章 晓之以理
看到两位家主如此敬重唐紫希,唐仲礼又惊又喜。
众所周至,四大家族是侍奉赫连皇族,为烈帝效命,称烈帝是他们的主人也不为过。
既然是烈帝是主人,那么烈帝的女人就是女主人。问题是烈帝后宫三千,不可能三千后宫都是四大家族主的女主人。
能被他们称之为女主人的,自然是烈帝心中唯一的女人,由此可见唐紫希的地位。
唐仲礼越想心中越是激动,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有出息了!
原来丹神宗的事情结束之后,端木晨和燕刚捷就双双回到帝都本家待命。半个月之前,他们就接到云河被劫的消息,他们一直在为迎救云河作准备。
而这次他们双双来到帝都唐府拜访,就是唐紫希的意思。唐紫希是特地让他们来这里汇合的。
“女主人,你要我们怎样配合你营救主人?我们已经随时作好准备,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立即行动。”端木晨焦急地说。
听到端木晨提出要迎救主人什么的论调,唐仲礼便觉得奇怪了,他以为两位家主所指的主人是烈帝,便紧张地问:“两位家主,莫非是陛下遇到什么麻烦吗?我唐某虽然不才,但是只要能营救陛下,我愿意赴汤蹈火!”
端木晨板着脸,沉着声音道:“那个无情无义的皇帝哪里配做我们的主人?就算他跪着我们,求我们收他为奴我们还不愿意呢!”
敢公然蔑视烈帝,斥责其连奴仆都不如,也就只有端木晨这位血气方刚的年轻家主了。
“端木家主,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唐仲礼又生气又愕然,忍住怒气道:“幸而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唐家又并非搬弄是非之辈,可以当你没说过这话,要是你抵毁陛下的话传了出去,你们端木家就麻烦了!”
“我哪有半分抵毁他?弑权夺位,不念亲情,伤害手足,还夺人之妻!如此不仁不义的人,我端木晨最痛恨!”端木晨生气地说。
现在唐仲礼终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端木晨敬称唐紫希为女主人,然而他的主人却不是烈帝,那么他真正的主人是谁啊!
一个可怕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该不会是他吧?
唐仲礼气颤颤地问:“端木家主,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端木晨笑了笑:“唐先生,你总算问到重点了。我们的主人是云河!”
说到主人云河,无论是端木晨,还是燕刚捷,脸上的表情都瞬间变得格外的虔诚和自豪。
“什么!你们……”唐仲礼被吓得不轻。
云河只是一个狐魅,他什么时候有如此惊人的能力,可以收服帝都端木家和燕家,使之成为臣服于他的势力了?
“云河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狐妖!你们身为人族的两大家族的家主,怎能对妖族俯首称臣?这是背叛人族的行为啊!你们是不是被他的魅术迷住了心志?”唐仲礼又气又害怕。
“我家主人的确是妖族,可我从不他觉的身份卑微。论血统,他是先皇武帝之长子,拥有一半赫连皇族血统。这个皇位本应由我家主人继承,若不是我家主人无心于朝,甘心隐居田园,又哪里能轮到赫连云烈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当皇帝。”端木晨沉着声音道:“燕家主,我没有说错吧?”
“唐先生,端木家主所言句句属实。”燕刚捷回答。
“父亲,他们说的没有错。云河的父亲是先皇武帝,母亲是远古狐族,因此他有一半人族血统,一半妖族血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拥有一颗善待两族之心,渴望两族能和平共处,无论对人族,还是妖族,他都是那么友善。”唐紫希道。
端木晨他们所说的话信息量太大,唐仲礼的脑袋一下子都转不过来了!
“云河是先皇武帝长子?那他岂不就是叶王?”唐仲礼这一惊可真吓得不轻。
他从来都没没想过,赤炎国的叶王,就是云河……
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从一开始就跟赫连皇族扯上不解之缘,没想到一直被自己千方百设冷落的妖族女婿就是当今叶王!
叶王的名讳唐仲礼当然是听说过的,叶王跟烈帝一样,都是武帝的儿子,而且叶王为长兄,按照皇族的规定,皇位一般是由长子继承的,但不知是何原因,武帝把皇位传给了次子烈帝。于是民间就纷纷传说,可能是这位叶王体质过于孱弱,也不懂才略,为了赤炎国的长远发展,武帝才违反先祖的规定,把皇位破例传给烈帝。
烈帝继位后,关于叶王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传说叶王归隐田园,安心静养,不再过问世事。
“主人是妖族又怎样?人族分善恶,妖族也分善恶,又岂能一概能而论?难道你就能保证,人族当中,所有人都是好人吗?”端木晨为云河鸣不平。
“我主人云河乃先皇武帝与狐仙所生,有悲天悯人,普渡众生之襟怀,也有让人族和妖族和平共处,共享盛世的雄才伟略,是人族和妖族追随的贤者。能为主人效命,是我等的福气!反观烈帝嚣张跋扈、冷酷无道,连兄弟之情也不顾,更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发起两族之战,必将陷天下生灵于危难之中,试问这样的人,还值得我们效忠吗?”燕刚捷语重心长地对唐仲礼道:
“伯父,唐家跟主人之间的矛盾我们是知道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劝你一句,主人对待女主人和唐家都是一片真心,甚至不惜用生命守护,这份真情太珍贵了,应当好好珍惜才对。而烈帝只是对女主人另有所图才会纳女主人为妃子,对唐家也只是敷衍态度,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你们将来走错一步,烈帝随时可以翻手将唐家灭了族。谁对唐家好,谁对唐家心怀不轨,时间会见证一切。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落主人,打击主人,迟早会后悔的。”
虽然燕刚捷说得情真意切,但是唐仲礼毕竟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而且他对云河的偏见根深蒂固,单凭唐紫希和两位家主的三言两语,又怎么可能把他说服?
“我不管云河对人族和妖族的态度怎样,我不管他是不是赤炎国的叶王,但是他攻击我和紫雨,导致紫雨失踪,至今生死未卜就是我亲眼目睹的事!你们别想再替他辨护了!”唐仲礼气冲冲地骂唐紫希:
“你真的是被那狐妖迷了本性,你连紫雨的安危都不顾,一心只想着那狐妖,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父亲提及妹妹唐紫雨,唐紫希心里难过极了!
“父亲,妹妹的事女儿又怎会忘记?这些天以来,女儿一直拜托两位家主派人去找妹妹,只是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唐紫希伤心地说。
端木晨安慰唐紫希道:“女主人,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人找到。我曾经到紫雨姑娘失踪的地方附近找过,除了帝都客栈,周围并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和血迹,那就是说,紫雨姑娘可能并没有受伤,只是在躲避追踪,并没有跟那个人正面交手,而她现在极有可能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不方便出来而已。紫雨姑娘尚在人间的机会很大!”
“但愿如此!”唐紫希忧心忡忡。
唐仲礼却不相信端木晨,他黑着脸道:“端木家主,你们是云河的奴仆,自然会帮云河掩饰。就算紫雨活着,一定也是被云河幽禁起来了。云河见我们唐家一直不肯同意他跟我女儿的亲事,于是便设计把紫雨捉走,他是想留着紫雨的命,在关键时刻威胁我们唐家就范而已!被我说中了吧?”
看到直到现在,父亲仍不愿意相信云河,唐紫希着急了:“父亲,我说过,攻击你和紫雨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云河!我能证明!”
“你能怎样证明?就凭你向我保证的这几句话吗?我听腻了!除非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少给我来这一套!”唐仲礼越说越生气。
“父亲,我现在有证据了!”唐紫希悲伤地说着,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条腰带和一卷绢布。
这腰带正是云河发明的变身腰带。
唐紫希展开绢布。
一阵腥味迎面而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九片连血带肉的指甲,不过那些血迹早就干了。
“女主人,这难道是……”端木晨和燕刚捷看了脸色大变。
唐紫希眼圈一红,泪光闪闪,黯然地点了点头:“这是云河的指甲,是烈帝亲手给我的……他说云河在他手中,如果我敢违背他的命令,就会对云河下手……”
砍完手指就砍脚趾,当时烈帝就是这么威胁的。这么残酷无情的话,唐紫希难以启齿,只是一句话带过。
但是聪明的端木晨和燕刚捷一下子就听出中其中的端倪。
“真是一个卑鄙小人!主人受苦了……”端木晨和燕刚捷气得直跺脚。
看着那九片染血的指甲,唐仲礼仍然不相信唐紫希的话。
这一定是女儿和两位家主在做戏而已!目的是想骗自己接受云河。随便拿几块其他妖族的指甲冒充成云河的,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于是唐仲礼用冷漠的表情看着。
但见唐紫希打开腰带中间那个扣子,里面有一个暗格。暗格中有一条银色的头发,那是云河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