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萌妻之美色勾人全文阅读 第28分节

第270章 二伯,这鸟在跟你抢老婆!

    </script>    郁明惠听到‘老杂毛’三个字,率先噗嗤一下,捂着嘴偷笑,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架势。

    桌上的三两孩子手握调羹,伸着脖子打量那只鹦鹉。

    郁林江的脸色更差,刚把筷子拍在桌上,站架上的扁毛畜生也是个倔脾气,当下不羁地叫起来:“老杂毛!一脸凶相!死样!不服来战!”

    “咳咳!”郁菁一口饮料进气管,忍不住了。

    郁明蓉皱起眉:“胡闹,老七你还不把这东西拿出去。”

    岂料,那鹦鹉立刻张牙舞爪的嚷道:“你才是东西!小兔崽子,敢动你孙爷爷一下试试看!”

    话音刚落,郁林江已经拿起筷子砸过来。

    郁承业拎着鸟架,左躲右闪,动作灵活又滑稽。

    郁菁四姑姑半大的儿子,已经在椅子上拍着肉嘟嘟的小手叫好。

    下一秒,小嘴就被当妈的一把捂住。

    宋倾城看着这团乱,察觉到旁边的安静,转过头,发现郁庭川正顾着自己喝水,慢条斯理的举止,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没有插嘴的意思。

    那边,郁林江已经在厉声呵斥不成器的小儿子:“要是不想吃这顿饭,马上给我滚出去!”

    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不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郁承业讨好的笑。

    郁林江看他这副浑样,气得提不上起来。

    付敏注意到,连忙出声打圆场:“这鹦鹉怎么满口的脏话,许阿姨,你帮忙把这鸟拿到后花园去挂着。”

    那鹦鹉正探头探脑,看到靠近的家政阿姨,尖声道:“老虔婆谋杀亲夫!救命!”

    许阿姨:“……”

    郁庭川伸手拿起茶壶,往郁林江的杯子里加水。

    郁林江看了他一眼,脸上怒气有所收敛,手指着小儿子命令:“带着你的鸟给我上楼去!”说着,又对其他人吩咐:“今晚上谁都别给他送饭送吃的。”

    郁承业接话道:“那我先去门口拿下行李。”

    “还拿什么行李!”郁林江用力拍桌,餐具震动。

    就在这时,那鸟在站架上转了个身,敛着翅,乌溜溜的豆眼瞅向宋倾城所在的方向,开始耍流氓:“美女,晚上一个人么?”

    郁明蓉的儿子立刻道:“二伯,这鸟在跟你抢老婆!”

    换来哄堂一笑。

    郁庭川接了一句:“你再喊得大声点,当心这鸟把你也骂进去。”

    “我不怕!”孩子挺着胸膛:“我又没有老婆。”

    此言一出,逗得一大桌子的人哈哈大笑。

    郁庭川也是笑了笑。

    顷刻间,气氛有些缓和。

    这时,郁承业也认出宋倾城,手指着宋倾城说:“哎,你不是超市里的那个——”

    话没说完,被郁林江叫人轰上楼去。

    待餐桌上恢复安静,郁林江拿起保姆拿来的新筷,说话的语气平和:“继续吃饭。”

    好像刚才的闹剧从来没发生过。

    宋倾城也端起了饭碗,随即,碗里多了一块酱爆排骨。

    眼角余光里,是郁庭川收回去的手臂。

    然后,听见郁庭川和郁菁的四姑父闲聊说话。

    她用筷子挑着米饭的时候,看着那块排骨,不禁微微弯起唇角。

    ……

    吃过饭,餐厅里支起了一张牌桌。

    因为郁林江也要打牌,郁庭川这个儿子肯定作陪,另外两个人是郁明惠和郁菁的四姑父。

    宋倾城在旁边看了几副牌,被郁菁拉着去客厅说悄悄话。

    客厅里,只有两个小孩在看动画片。

    郁菁挨着宋倾城坐下,开口说:“慕苒语那个祸害终于回北京去了,你知道么,上个星期,还打电话来家里要请我和我妈吃饭,说是想道歉,不过被我妈婉拒了。”

    电话是慕清雨打的。

    郁菁顾忌到对方尴尬的身份,所以有意无意不提慕清雨这个人。

    这时,宋倾城的手机收到qq信息。

    她拿出来一看,是joice发来的新年祝福视频。

    视频打开,传来敲锣打鼓的音乐声,joice穿着奶白色毛衣,小脸上有两坨添加效果的腮红,脑门上有两只兔耳朵,周围是落下的花瓣,joice两手抱着平板电脑,正在研究怎么录制这个视频。

    在他研究明白之前,视频已经发送过来。

    宋倾城看着他呆萌的模样,小孩子有时候的行为,总是能惹人喜爱,她打字回道:“joice,春节快乐!”

    然后,给joice发了个qq红包。

    是玩乐性质的。

    宋倾城没塞多少钱,八块八。

    joice收到后似乎很高兴,过了会儿,兴致勃勃的回了个红包。

    宋倾城点开,发现有十八块八,比她大方。

    随后,joice发来信息:“aunt,happy/new/year!”

    郁菁探身过来,看到宋倾城在和joice聊天,瞧见那红彤彤的红包,抱怨道:“这小子都没给我发红包。”说着,又告诉宋倾城:“上回我在家玩王者荣耀,搜索到家附近也有人在玩,我就跟对方组队,结果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我发现这小子捧着平板不放,凑过去一看,尼玛,发现他就是我那个队友,吓得我立刻卸载游戏,现在的小学生也太牛逼了。”

    宋倾城倒不知道joice还玩游戏,郁菁见她将信将疑,又道:“你别被他纯良的外表骗了,这小子打游戏不要太熟练。”

    “那我下次问问他。”宋倾城点了下头。

    ……

    与此同时,北京的慕家。

    joice吃过晚饭,没有留在楼下,他不喜欢闹哄哄的场面,特别是他听不见,身处那样的环境里,看着周围那些动着的嘴唇,不知道该去注意谁,干脆抱着自己的ipad回了楼上房间。

    他趴在枕头上玩了会儿游戏,觉得有些无聊,突然想找人说话。

    joice点开qq,在联系人那里扫了一遍。

    这个时间,他的同学没几个空的,爸爸从来不玩qq,他想去骚扰郁菁,又记起今天除夕夜,小菁姐姐可能在和朋友一起玩,刚准备关掉qq,发现宋倾城wifi在线。

    比起跳脱的郁菁,在joice的印象里,宋倾城如果有事,是不会qq在线的,这会儿在线,说明没其它可忙的。

    所以,有了后面发视频的事情。

    joice发完‘新年快乐’,看到宋倾城回了个‘亲亲’的表情,抿着小嘴笑,然后,瞥见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慕清雨。

    看见妈妈,joice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慕清雨的轮椅滑到床边,望着五官秀气的儿子,开口问:“有没有和你爸爸说过新年快乐?”

    joice摇摇头,没有用ipad打字,而是拿过床头的纸笔写道:“爸爸现在可能在忙,我打算12点的时候再和他说。”

    许久,慕清雨看着儿子的眼睛,缓缓道:“joice,你爸爸现在再婚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和妈妈说的?”

    joice瞅了眼母亲,低下头,没有什么想说的。

    自从上回察觉到妈妈不怎么喜欢aunt,他就不敢在妈妈面前提及aunt,aunt人很好,但他也不想让妈妈生气。

    慕清雨见此,心情没了节日的欢愉:“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说着,想起孩子听不见,慕清雨伸手捧着joice的脸颊让他抬头,深吸了口气,道:“这些年,妈妈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不是让你为了别的女人和我作对的,我把你送到你爸爸身边,也不是让你去给别的女人当儿子!”

    joice即使听不见,也感觉到慕清雨话语里的严厉。

    他正想着妈妈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南城和aunt一起出去玩,慕清雨忽然倾过身,拿走他藏在身后的ipad,ipad的屏幕上,还是和宋倾城的qq聊天窗口,joice想要把平板拿回来,显然是已经来不及。

    “你躲在房间里,就是为了和这个女人聊天?”慕清雨手拿着ipad质问儿子:“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生你养你的妈妈?这个女人抢走你的爸爸,你还能和她嘻嘻哈哈的聊天?你年纪小,但是一直很懂事,现在却和你爸爸一样,为了别的女人连妈妈也不要了是么?”

    joice不知道该说什么,情绪忐忑。

    “我给你买平板,也不是让你和这个女人说话的。”

    慕清雨说着,把ipad重重砸向地上。

    平板的屏幕顿时碎裂。

    joice眼圈泛红,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慕清雨闭眼平复了情绪,没再理会儿子,转动轮椅准备离开,joice见状立刻下床,光着脚去追妈妈,小手抓着轮椅的扶手。

    “妈妈!”除了这句,沙哑的童音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慕清雨听了,不但没有消气,反手用力把孩子推开,joice跌倒在地上,额头磕到床角。

    “……”慕清雨看着受伤的孩子,只觉得心寒:“这个女人不择手段接近你爸爸,现在连你也被她骗的团团转!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干脆给她做儿子算了,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送你回南城!”

    ------题外话------

    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在为新工作面试,更的少,明天上午九点来刷二更

    

第271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二更)

    </script>    慕谷玥进来就看到母子俩在吵架。

    瞧见倒在地上的joice,慕谷玥赶紧过去扶起孩子,转头看向轮椅上的女儿,满眼的不赞同:“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要拿着孩子撒气?”

    慕清雨红着眼眶,心中煎熬,视线落在被母亲护在怀里的joice身上:“那你先问问他做了什么,眼里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我自己的腿不能走了,还要把他生下来养大,我容易么,他现在是怎么回报我的?”

    “大过年的你嚷什么?”慕谷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用手轻轻揉着孩子的额头。

    在慕谷玥看来,哪怕孩子有什么不对,大人也不该这样动手。

    况且她知道这个外孙向来乖巧。

    见慕清雨不细说什么事,慕谷玥只好低头问外孙。

    joice没有打手语,也没有因为撞疼额头而嚎啕大哭,靠在慕谷玥怀里,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现在就去订机票,明早送他回南城。”慕清雨一语定锤。

    慕谷玥皱眉:“你胡闹有个度,明天是什么日子,你把孩子送去郁家,咱们慕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他喜欢那个女人,那就去喜欢个够!”慕清雨把轮椅往前,伸手就要去夺孩子:“反正他是郁家的孩子,我这些年养他还不够么?现在让郁家去养怎么了,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扔到地铁站里,七八岁了,还能饿死么?”

    慕清雨说话太快,joice只看懂一些唇语,但大概明白妈妈的意思,像是被吓到,咧嘴无声的哭起来。

    “你对谁有气就去找谁,撒在孩子身上算什么。”

    挥开女儿的手,慕谷玥低声安抚孩子。

    “……你以为我想这样么?”慕清雨也掉下眼泪:“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怀上这个孩子该多好,当时没有它,我不会抱有滑稽的希望,这双腿不会断……也不会离婚。”

    慕谷玥已经捂住joice的眼睛,听到女儿这番话,无声叹息,尔后道:“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么?你觉得你那样子,我和你爸爸脸上就很有光?庭川那边,该说的我难道没说吗?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原谅你!”

    这时,joice挣开外婆的手,起身跑去床边。

    他拿了笔和纸,小肩膀还在抽泣,眼睫上沾着泪珠,写好字拿给慕清雨看:“我没有喜欢她,我只想和妈妈在一起。”

    慕清雨拽过纸张,横竖来回撕,然后忿忿的扔在地上。

    她的怒气只增不减,咄咄地看着joice:“你在南城是不是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

    “……”joice拼命摇头。

    “还说谎!”慕清雨蓦地扯过孩子,一耳光扇过去,孩子白皙的脸上瞬间红起来,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边哭边掐着孩子手臂:“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和你爸爸离婚!”

    joice不敢动,强忍着痛楚,看到妈妈哭,他的心里很难过。

    慕谷玥反应过来,立刻把孩子抱开去。

    撸起joice的毛衣袖口,孩子的皮肤嫩,一掐就有淤青,看着忍痛不吭声的孩子,慕谷玥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

    慕家其他人在楼下听到动静,纷纷上来看怎么回事。

    慕景荣推开门,看到又哭又疯的女儿,神色当即无比难看,随即瞥见妻子怀里的外孙,外孙的手臂上淤青斑驳。

    见慕谷玥准备责备慕清雨,慕景荣先冷声道:“你让她回来,这就是她回来的结果!明天就给我走,永远没再回来!我就当这辈子没生过这个女儿!”

    “大哥,这个时候别说气话。”慕继明在旁边劝。

    “我说什么气话。”慕景荣的额角青筋突显,压下那股子怒火,交代一旁的勤务兵:“去把晏青叫过来。”

    勤务兵点头,立刻下楼去找人。

    慕晏青来的非常快。

    慕景荣让儿子把外孙抱走,自己也转身回书房,眼不见为净。

    小卧室里,很快就剩下慕谷玥母女俩。

    慕谷玥看着女儿身下的那把轮椅,伤在孩子身痛在父母心,不管女儿做错过什么,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见女儿这样自暴自弃,她不禁红了眼眶,长声叹息:“不管怎么样,终归是你的孩子,何必在孩子面前说那些狠话,如果孩子当真了怎么办?”

    “我不甘心。”慕清雨哭着:“他真的结婚了,和别的女人,我在国外等他这些年又算什么?”

    慕谷玥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想起那个时候,她无意间发现慕清雨结婚后连床都不给郁庭川睡,常年让他打地铺,慕谷玥至今仍然觉得荒唐。

    慕清雨像是猜到母亲在想什么,幽声道:“出车祸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想留在他身边,我不想离婚,我暗示过他,可是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七八年过去,看着他身边的新人,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去争。

    慕清雨知道自己不年轻了,脸上粉扑得再厚,卸了妆她还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皮肤比不起二十岁女孩的紧致,笑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眼角和嘴角都会泄露细纹,可是郁庭川依旧正值壮年,是让年轻女孩趋之若鹜的年纪。

    很多时候,她会忍不住假设,如果joice真是郁庭川亲生的该多好。

    这些年,她也企图用这个假设麻痹自己。

    他对孩子越来越疼爱,是不是意味着在慢慢原谅她?

    可是,她终究没等来他的重新接纳,远在澳洲,从顾政深的口中得知,他身边有了其她女人,甚至已经怀有身孕。

    ……

    宋倾城靠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有些昏昏欲睡。

    隐隐的,听见烟火绽放的声响。

    郁菁正啃着芒果干看电视,察觉到旁边宋倾城快睡着,用胳臂肘捅了捅宋倾城:“别睡啊,现在九点还不到,今天要守岁的。”

    宋倾城坐直身,勉强打起精神,喝一口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犯困。”

    “昨晚没有睡好?”郁菁问。

    宋倾城摇头。

    小洋楼里灯火通明,男人们在餐厅里打牌,付敏她们姑嫂就坐在一旁聊天,两小孩在客厅地毯上玩着遥控车,电视里正播着春晚,气氛颇为热闹。

    至于郁承业,确实没有和他的鸟儿子下过楼。

    郁菁怕宋倾城再睡着,和她扯起八卦,用手捂着嘴说:“我三姑姑的宝莱坞之梦又破碎了,昨天拎着箱子回来,灰头土脸的,跟爷爷哭诉,反而被爷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郁明惠在印度和个导演双宿**,宋倾城之前听郁菁提过一次。

    “准备飞的时候,发现那男的家里还有一、二、三。”郁菁伸出三根手指:“三个老婆,那男的原来是巴基斯坦人,可以娶四个,加上我三姑姑刚刚好,凑了一桌麻将,这不,五个人少说也有七八百斤,严重超载,怎么飞得起来。”

    宋倾城笑,被郁菁活宝的样子逗笑。

    郁菁咬了口芒果干,咀嚼着:“我挺希望我三姑姑嫁去巴基斯坦的,她一回来,我感觉空气的能见度都低了。”

    宋倾城听着,用手机给通讯录里的人发了祝福短信。

    包括沈彻和表舅他们。

    郁菁又说:“我小叔这个流氓痞子,今晚把爷爷气得不轻,弄回来那么只鸟,我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宋倾城对郁承业这个人印象不怎么样,有些轻浮,像一只光腚的孔雀,看着光鲜亮丽,随时都会转身给你露个秃毛屁股耍流氓,他不但不引以为耻,反而会得意洋洋的摇首摆尾。

    宋倾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能是第一印象不好,插队,油嘴滑舌,穿的花枝招展,没办法往踏实上进好青年的角度去想这个人。

    “我小叔是爷爷唯一没养在家里的孩子。”

    郁菁把宋倾城当家人,说起郁家的事情没了顾虑,不过防着其他人听到,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据说从小和他妈住一块,我以前听我三姑姑吐槽过,我小叔他妈算是老蚌生珠。”

    老蚌生珠,可不是什么好话。

    可能是涉及郁庭川,宋倾城其实挺想知道郁家的事。

    郁菁说起郁林江这种变相的一夫多妻行为,没有多大不自在:“我爷爷和我奶奶是相亲联姻,可能没什么感情吧,我三姑姑当时说的,我小叔他妈才是我爷爷的初恋,后来不了了之,不过我爷爷一直没忘记她,很多年后,我爷爷重新碰到我小叔他妈,那个时候那女的刚死了丈夫,婚后也没孩子,然后就和我爷爷好了,过了很多年才生的我小叔。”

    说着,郁菁撇了撇嘴角:“我奶奶死后,我爷爷一度想再婚,我三姑姑闹得最凶,也恨透了我小叔他妈,最后还是我小叔他妈不肯嫁给我爷爷,这事才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郁菁想起什么,凑到宋倾城的耳边说:“我三姑姑还说,我爷爷在外面女人不少,一个两个,长得都和我小叔他妈妈神似,其中最相像的还是我二叔他妈妈。”

    宋倾城开口问:“你二叔的妈妈是怎么没的?”

    “生病吧。”郁菁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二叔的妈妈,家里也没怎么提过我二叔的妈妈,像我四姑和五姑的妈,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按我三姑的说法,我爷爷当时准备做情圣,于是和其她女人都划清了界限。”

    郁菁砸吧着嘴说:“我爷爷肯定没想到我小叔会长残,你看他今晚那样,就是一扶不起的烂泥,别说是跟我二叔争公司,我二叔一根手指头就能恁死他。”

    比起郁承业,郁菁和郁庭川关系亲近不言而喻。

    宋倾城缓声道:“人不可貌相,是驴还是马拉出来遛过才知道。”

    “倾城,你肯定是我小叔的高级黑。”郁菁咯咯笑。

    两人正说着,楼梯口那边,郁承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黄毛,拎着鸟架像幽灵一样飘下来。

    他没去餐厅找骂,直接飘到客厅。

    鸟架上,那只鹦鹉还在。

    郁承业抬腿往沙发边上一坐,扭头,视线越过郁菁看向宋倾城,话却是问的郁菁:“小菁,这你同学,怎么来咱们家过年?”

    郁菁翻白眼,嗑着瓜子说:“你刚没听到小杰说这是我二叔的老婆。”

    “二哥哪来这么年轻的老婆。”

    郁承业轻笑着:“给你小叔我做女朋友还差不多。”

    宋倾城听了这句话,依旧没有去搭腔,适当的耳聋耳鸣不是什么坏事,倒是郁菁,斜了眼郁承业,然后朝着餐厅喊起来:“二叔,小叔说你太老了,倾城配他刚刚好!”

    郁承业想来捂郁菁的嘴为时已晚。

    那一嗓子洪亮,整个洋楼里的人都已经听见。

    站在鸟架上的鹦鹉,适时添了一把火:“倾城配他刚刚好,刚刚好!”

    宋倾城正在喝水,听到鹦鹉学舌的声音,一口水呛到,轻咳起来,又见那鹦鹉扑腾着翅膀尖叫:“小兔崽子不学好,防火防盗防小兔崽子!”

    郁菁哈哈笑:“这鸟教的真好。”

    郁承业刚想拎着鸟跑路,恰巧被郁庭川堵在客厅门口。

    看到郁庭川,郁承业讨好的喊了声二哥。

    郁庭川扫了他一眼:“急急忙忙的,跑什么?”

    “这不打算去找点吃的。”郁承业走不过去只能赔笑:“二叔怎么不打牌了?”

    “你五姐在打。”郁庭川说着,随手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抬起下巴朝客厅里示意了下:“进去坐会儿,这么晚回来,二哥很久没跟你好好说过话。”

    “……”郁承业硬着头皮往里走。

    郁菁看到郁庭川,笑得很坏:“二叔你来了。”

    郁庭川在沙发坐下后,看了眼郁承业手里的鸟架子,然后夹着烟的手伸过去,逗弄了下那鹦鹉,那鹦鹉居然没有暴起就骂,任由这个男人摸了摸它的鸟嘴,半晌,在男人的注视下,它捏着嗓子弱声道:“恭喜发财,鸿运滚滚,大吉大利,早生贵子。”

    这下就连宋倾城都觉得新奇,不知道郁庭川干了什么,让这扁毛畜生突然转了性。

    郁菁凑到鸟架前:“喊一声美女听听。”

    结果,那鹦鹉张口就骂:“去你妈……咕噜,美女。”

    郁菁回头,果然瞧见自家二叔正盯着那鹦鹉看,那鹦鹉可能是慑于二叔的眼神,愣是刹住骂人的话,变成一人见人爱的好鸟。

    察觉到这点,郁菁凑回宋倾城身边偷笑:“这死鸟也看人眼色,连我爷爷都骂,栽在我二叔手里。”

    那边,郁庭川已经在和郁承业说话。

    郁承业不断点头称是,就像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宋倾城感觉下面有暖流滑过,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发现不是大姨妈,这段日子,她经常沾醋吃东西,导致例假不准时,再回到客厅,发现郁承业连着那鸟祖宗已经不见了。

    郁菁跑去餐厅里看牌。

    倒是郁庭川,还坐在那里抽烟看电视。

    宋倾城走向沙发,郁庭川抬起头,看到她回来,拍了拍身边位置,宋倾城配合的挨着他坐下,见没有其他人,开口问:“你刚才对那鸟做了什么?”

    郁庭川点了点烟卷:“不是看到了,就摸了下它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宋倾城不太相信。

    记起了什么,她说:“我傍晚在超市见过郁菁的这个小叔。”

    郁庭川微抬眼皮看她。

    宋倾城兀自道:“我排队结账,他想插队,我就让他排在我后面。”

    郁庭川听完,笑了:“你这样使坏,他恐怕都记着。”

    ------题外话------

    二更字数多些,群么么!

    情人节快乐~

    

第272章 我长哪儿你不知道?

    </script>    宋倾城说:“记着就记着,我又不怕他。”

    郁庭川听了,表情倒有些玩味。

    “……”宋倾城转头,望着郁庭川含笑的侧脸轮廓,很是心动,忍不住伸过手去,主动握住郁庭川戴着腕表的左手。

    随后,郁庭川反手攥住她的小手,轻轻把人拽到怀里。

    男人的手臂圈着她削肩,让宋倾城感到踏实。

    烟蒂头已经按在烟灰缸里面……

    男人骨架不比女人的削瘦,特别是像郁庭川这种平时注意锻炼的,除了身型好这点,臂膀和肩背胸腹难免会练出些肌肉,却又不会太夸张,摸在手下的感觉也很好。

    电视里还在播春晚。

    宋倾城靠在郁庭川温暖的怀里,不去管这是哪儿,会不会被其他人瞧见,只想享受这一刻的闲静。

    比起男人,女人想问题总是容易被感情左右。

    特别是年轻尚轻的女孩。

    宋倾城觉得这句话说的没错,其实女生不禁容易感情用事,心思也比男的细很多,因此,总会对某些细节上格外的在意。

    郁庭川身上的味道,日复一日的熟悉,快要融进她的血肉里。

    “在出神想什么?”男人低声问。

    “想等会儿宵夜吃什么?”

    宋倾城说着,在他怀里稍稍动了下,苦恼道:“这几天很会饿,看到什么都特别想吃。”

    郁庭川带笑开腔:“可能是长了蛔虫。”

    宋倾城想要假装生气,嘴角却跟着勾起来:“胡说,女生在我这个年纪都会二次发育,我最近吃得多,说明我在长身体。”

    “个头也没见你再长。”郁庭川的左手搭在她腋下位置,说话间,手腕恰巧碰到她胸际:“吃的东西都长哪儿去了?”

    宋倾城心里泛甜:“你吃的比我还多,也没见你长个。”

    郁庭川说:“我长哪儿你不知道?”

    “……”宋倾城感觉自己差点被带进沟里,再次意识到自己确实说不过他,尤其在这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上,经常被他三言两语驳回来,不禁小声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过去一小会儿,郁庭川换了个话题:“年后再回去上学,有没有不习惯?”

    宋倾城想起以前自己偷听到他和江医生的谈话,江医生的某位亲戚是第三中的校长,具体的,她已经不怎么记得,现在郁庭川这样问,应该是帮她办好了入学手续。

    “进度上肯定没问题。”

    高三一年,就是复习高一高二学过的内容。

    宋倾城似想到什么,抬起头问:“开学后我住校么?”

    南城的高中都实行寄宿制,她在南城中学读过两年,又在元维混了几个学期,倒是没有见过走读的情况。

    郁庭川不答反问:“想住在学校里?”

    如果住宿,意味着每周回一趟家,特别是高三下学期,学校以补课为名,可能半个月才会放一天半假,宋倾城读过几年高中,这些规则知道的,但是如果不住校,她很可能成为班上甚至学校里的一大特例。

    所以,宋倾城开口:“要是其他人都住宿,那我也住吧。”

    “其实还好。”她自顾自的说:“几个月的事情,一眨眼就过去了,高考结束后能放三个月的假,到时候就是每天在家。”

    郁庭川却说:“如果真的不想住校,那还是住家里。”

    ……也没有那么不想。

    宋倾城道:“破例破的多了,会静不下心读书。”

    “规矩是人定的,适当的变通没什么,读书上进是好事,读成一颗榆木脑袋就得不偿失。”

    郁庭川这席话好像说的字字在理。

    宋倾城心底有些动摇,住校肯定不如家里来得舒服,但是她也确实顾虑到特例的事,自己的情况摆在那里,转校生外加走读生,不可能不被人议论,难保不会碰到一两个知道她的学生。

    最后几个月的高中生涯,宋倾城希望是在平静和忙碌中度过。

    “我这学期刚转进去,要是再不住校,到时候在班级甚至年级里肯定都是独一份的,和班主任沟通的过程里可能也会出问题。”

    “那就照实说。”郁庭川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些无理。

    宋倾城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

    察觉到她无声的抗议,郁庭川觉得兴味,好像被她的模样逗乐,继续说:“你要是不想和班主任沟通,那我现在给你们校长打个电话……”

    说着,作势要伸手去裤袋里拿手机。

    宋倾城立即阻止:“别打!”

    下一秒,郁庭川用大手包住她的手指,手掌温暖,顺势搂着她的人,下巴抵着她的额际从善如流:“那就不打了。”

    宋倾城觉得自己被骗了,脸上一热,分不清是被撩的还是恼的,却又生不起气来,嘴边反而有了想笑的迹象。

    不知道讲什么,干脆没再吭声。

    郁庭川又说:“住校的事,改天让江迟再去问问。”

    宋倾城对此没有意见。

    ……

    夜里十点半,餐厅里的牌局散了。

    一家子人有的来客厅看电视,有的进厨房开始做宵夜,两个孩子已经在妈妈怀里睡着,宋倾城也很犯困,用手遮嘴打了哈欠,想去厨房帮忙裹饺子,郁庭川却让她上楼回房睡会儿。

    看到付敏她们人手足够,宋倾城也就没有再逞强。

    宋倾城躺在床上,入睡得很快。

    再醒过来,是因为外面阵阵的烟火声响。

    距离紫苑附近就是南城的跨江大桥,跨江大桥下有个公园,每逢节日都会燃放烟火。

    五彩的烟火映亮落地窗帘,耀眼又稍纵即逝。

    宋倾城拿过手机,发现已经11:44分,可能因为快到十二点,外面的烟火此起彼伏,这座城市笼罩在和乐融融的春节氛围里。

    烟花爆破声后,又显得这个夜晚分外宁静。

    宋倾城刚刚坐起身,房间的门开了,来人是郁庭川,他的手握着门把,显然是来叫她起床的。

    见她醒了,郁庭川的眼神温和:“去吃点宵夜,吃完再上来睡。”

    宋倾城点点头,拿了衣服重新穿上。

    ……

    宵夜很丰盛,有汤圆、莲藕、饺子和粽子。

    宋倾城吃的是饺子,一口咬下去,发现裹的是花生馅,郁菁在旁边瞧见,急吼吼的道:“花生兆头好,步步高升,还有个意思,早生贵子。”

    说着,郁菁又扭头问郁庭川:“二叔,你说是不是?”

    郁庭川对待家中晚辈,素来是宽厚的态度,听到郁菁这么讲,他的样子配合,不忘关心侄女几句:“怎么不吃宵夜?”

    “吃过了,我在里面吃了两个粽子。”

    郁菁伸出两根手指。

    过12点,外面的烟火声更多。

    比起紫苑附近的热闹喜庆,沈家所在的小区要安静许多。

    晚上,从沈老爷子夫妇那里吃完饭回来,章如梅请了邻居在家里打麻将,沈明在客厅看着春晚,不同于能玩手游打发时间的弟弟,沈挚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坐在章如梅旁边看了会儿麻将,他借口打电话去了外面抽烟。

    陆韵萱没有来沈家,和母亲回了葛家过除夕。

    早上的时候,陆韵萱给沈挚打过电话,让他也去葛家,沈挚没有点头,那边直接挂断电话。

    沈挚站在家门口,看着漆黑夜色,感受不到丝毫过年的喜悦。

    相反的,内心隐约涌起失落。

    这种失落来得很突兀。

    这时,手机响。

    沈挚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过去许久,接起却没有开口说话,那边的女人,撒娇的语气透着不满:“你这人怎么这样,也不知道发个短信祝我新年快乐,还要我打给你,我作为女人的矜持都快没了。”

    不等沈挚出声,女人兀自道:“谁让我喜欢你呢,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说着,话头一转:“你的老婆呢?你接我电话她有没有看见?”

    沈挚回答:“她不在。”

    女人多少感觉到他的漫不经意,没有太计较:“我明天去泰国玩,你反正也放假,要不要跟我一块?”

    “你自己去吧。”沈挚敷衍,没兴趣在电话里聊什么:“我这几天还有事。”

    “那行。”

    女人很识趣,说完新年快乐就挂断电话。

    ……

    郁家,除夕这晚,所有人都留在了老宅过夜。

    郁庭川和宋倾城吃完宵夜上楼,时间将近凌晨一点钟。

    整栋洋楼,有小孩跑来跑去的玩闹声。

    宋倾城刚才已经洗过,所以,郁庭川冲澡的时候,她直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搁在枕头下的手机嗡嗡响。

    手机上显示的是座机号码,南城本地的。

    宋倾城靠着床头,拢了拢长发,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柔柔的声线,有些轻,透着被吵醒后的不适感。

    半晌,没听到对方的声音。

    宋倾城以为是恶作剧,刚准备挂断,听筒里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已经睡了?”

    “……”宋倾城听出对方是谁。

    大过年的,没想到还会接到沈挚的电话。

    宋倾城看了一眼淋浴间,出声问:“你有事么?”

    沈挚的声音传来:“倾城,我很想你,突然很想你。”

    宋倾城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又听见他落寞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今晚是除夕,一年当中最热闹喜庆的日子,对我来说,好像不是这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脑海里想的却是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273章 郁庭川写给她的情书

    </script>    宋倾城没有接话,电话那头,沈挚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想见到我,要不然,在超市里碰到,你不会转身拐进旁边的货架过道,你跟着他回郁家老宅过年了么?下午他怎么没有陪你去超市买东西?”

    沈挚的样子,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听到他过问自己的私事,宋倾城不想做搭理,刚巧,淋浴间的门开,郁庭川洗完澡出来。

    郁庭川抬起头,自然看见宋倾城坐着在接电话。

    这样一来,宋倾城倒不好直接掐断来电。

    看见郁庭川走过来,宋倾城考虑到电话那边是谁,多少会有点不自在,只握着手机说:“已经凌晨,早点休息吧。”

    这句话,听着客气有余,却让沈挚感受到她的疏离和淡漠。

    “他在你身边?”沈挚突然问。

    宋倾城刚想按挂机键,郁庭川已经在床边坐下,缓声问:“谁的电话?”

    说着,郁庭川深邃的视线看向手机。

    恰在这时,沈挚在那边说:“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手机多少有些漏音。

    即便郁庭川没怎么和沈挚打过交道,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猜到是谁打的这通电话。

    宋倾城已经撂下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没有刻意隐瞒,说明道:“刚刚是沈挚的电话。”

    郁庭川掀了被子**:“他找你有事情?”

    沈挚为什么打给她,宋倾城想,类似于醉酒后的倾诉衷情,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她没有心思去探究,也不觉得好奇,郁庭川这样问,语气听着如常,宋倾城不认为他是真的会一点不介意,所以,一时间她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不等宋倾城伸手,郁庭川已经把手机拿过来。

    看着闪烁的屏幕,他直接接起了电话。

    “喂?”郁庭川先开腔。

    那边却沉默。

    宋倾城在旁边看着,没有去抢手机,也没出声打断,不管从理智上还是感情上,她都不愿意郁庭川和沈挚因为自己起点争执,过去的事,孰是孰非,不想再去主动计较,越是计较,越是会让自己陷在过往里拔不出来。

    宋倾城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在经历过一番物是人非后,不愿意再为过去那点人和事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沈挚身边已经有陆韵萱,或者是其她女人,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宋倾城想到他和陆韵萱在国外这几年,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现在却不止一次来找自己,不过是心里那点不服输在作祟。

    在宋倾城的印象里,沈挚很是要强,原来不仅仅表现在事业上。

    见是郁庭川接听的电话,沈挚那边先行挂断。

    从头到尾,沈挚没有开口说过话。

    郁庭川把手机放回床头柜,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宋倾城,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似乎又不确定该不该开口,怕说了惹他不高兴,不说又惹他私下猜忌。

    “不是说困了,还不睡?”郁庭川温声说道。

    如果没有沈挚的电话,宋倾城这会儿估摸着已经睡着。

    躺下的时候,她看了眼郁庭川,见他准备关灯。

    待房间里一片漆黑,宋倾城靠过去,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睡吧。”郁庭川说,被窝里轻轻攥住她的小手。

    男人的手掌很大很暖和。

    宋倾城略微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

    ……

    沈挚给宋倾城打电话的时候,正坐在轿车里,驾驶车窗半降,外面路边是几家酒吧,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感觉自己醉了,意识却格外清醒,记得和宋倾城说的每一个字,也记得第二个电话是郁庭川接的。

    他隐隐觉得头痛,看着快没电的手机,随便扔到副驾驶座位上。

    后半夜,沈挚直接回了婚后的套房。

    结果,结果刚打开门,发现屋里的灯亮着。

    陆韵萱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里。

    看见玄关处的沈挚,陆韵萱立刻放下抱枕站起来,依旧有些放不下身段,扭扭捏捏的走过去,然后望着沈挚开腔:“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从你爸妈那离开又去哪儿了?”

    沈挚低下头换鞋,随口道:“跟朋友喝酒,不是去了葛家,怎么不在那里过夜?”

    陆韵萱差点逼问他跟哪个朋友出去的,但随即压下脾气,只是说:“我有事告诉你。”

    沈挚没接腔,径直朝厨房走去。

    他身上,酒气很浓。

    陆韵萱闻到了,见他从冰箱里拿矿泉水喝,她深吸了口气,走过去站在沈挚的身后开口:“沈挚,我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

    沈挚喝水的动作稍稍停顿,然后转过头来看陆韵萱。

    陆韵萱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把脸埋在沈挚身前,声音听上去有些示弱:“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爸爸现在又那样,年后就要庭审,我不想家里再发生点别的事。”说着,陆韵萱的眼周微红:“在瑞士的时候我们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回到国内就不断发生矛盾?”

    沈挚没有说话,任由她抱着。

    脑海里,想起的是傍晚在超市偶遇宋倾城的那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然后再也挥之不去。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自从得知自己不是沈家的孩子,他在待人接物上,态度变得凉薄,即便表面客气有礼,心里却犹如一滩死水,很少有泛起波澜的时候。

    沈挚不清楚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也没有想过去做调查,因为领养的身世,从小到大,他唯一的执着就是将来出人头地。

    在这个执着里,宋倾城也被他规划进来。

    可是渐渐的,当他开始接触这个社会,越来越见识到现实的冷漠,甚至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规划是什么时候偏离轨道的?

    刚开始,察觉到陆韵萱的心思,他的态度不是避讳,多多少少存着侥幸的心态,当陆韵萱跑来大学找他,也没有回绝她让她以后别来,当时他已经知道她舅舅在直辖市任职,不用几年可能会做书记。

    那个时候沈挚想的很好,对陆韵萱不是认真的,不和她谈恋爱,但也不捅破那层纸,为自己毕业后找工作留有余地。

    不管他怎么为自己的将来做盘算,宋倾城始终是他想起来就能感到安心的存在。

    没有人是自始至终单纯的,沈挚觉得自己也不例外。

    他以为,只要自己守住对倾城的真心,其它的都不算什么。

    在他的心目中,沈父沈母都不及倾城来的重要,倾城陪他走过人生最暗淡的日子,给过他最真挚的关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去想身世,不用去想以后怎么样,只需要像哥哥那样照顾好她就行。

    可是后来,事情脱离了沈挚的掌控。

    宋倾城因为他,进了那个地方,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

    深夜,可能是喝多酒,沈挚回想起很多往事。

    像是把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怀里是牢牢抱着他的陆韵萱。

    沈挚从来没有真正爱过陆韵萱,开始就别有意图,后来更不可能投注更多的感情。

    现在听着她放柔的声音,得知有了孩子,沈挚没有丝毫动容,感觉自己像个空心人,然而,想起那个陪伴他多年的女孩,麻木的心还是隐隐疼了一下。

    ……

    大年初一,宋倾城睡到九点才起来。

    睁开眼,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宋倾城揉了下眼睛,用手后撑着坐起身,手掌却摸到什么东西。

    凉凉的,像是一张纸张。

    她低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红包。

    很薄,拿在手里也没分量。

    凌晨睡觉的时候,她倒是没注意枕头下有红包。

    宋倾城见红包没有封口,出于好奇,她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有叠百元钞票,全新的,二十张左右。

    刚用手拿出来,一张夹在钞票里的纸条掉落在被子上。

    宋倾城把纸条捡起来。

    上面有行字,是用笔手写出来的。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宋倾城看懂后面两句,是思念之意,至于前一句,她拿过手机查了查,意思是——采蒿的姑娘。

    这句文言文翻译后,就是说:“采蒿的姑娘,一天看不见,好像时间有三个秋季那么长。”

    宋倾城注视着,认出是郁庭川写的字。

    那一笔一划,峰回路转,好似突然就生动起来。

    看着纸上的这句话,她弯起唇角,姑且把这个当做是委婉的表白。

    当下,宋倾城已经认定这是给自己的红包。

    郁庭川应该是起来后放到她枕头下的,具体什么时候放的,她的的确确不知道,三十几岁的男人可能不好意思说这种情话,所以想出这么一招。

    宋倾城捏着红包和钞票,心情一如外面明媚的天色。

    至于那些钞票,她数了数,统共有二十三张。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

    按农历来算,过昨晚,她又长大一岁。

    今年,她刚刚好二十三岁。

    ……

    宋倾城起床洗漱,换好衣服下楼,小洋楼里不复昨晚的热闹,家政阿姨正在餐厅和客厅收拾,餐桌上有不少吃剩的早点,想来是郁家其他人都起来了。

    许阿姨先看见宋倾城,去厨房给她盛了碗还热着的泡饭。

    宋倾城不挑,和着酱菜开始吃泡饭。

    从许阿姨的话里,宋倾城得知,其他人大多回去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像郁菁四姑姑一家子,得去外市男方的家里住段日子,付敏早早的去了医院,不放心丈夫冷冷清清的在病房里,郁明蓉母子俩大清早赶飞机去国外度假,郁明惠和郁菁还在楼上睡觉。

    至于郁林江和郁承业,许阿姨没有提及。

    宋倾城心想,根据郁菁昨晚的说辞,父子俩恐怕去了郁承业的母亲那里。

    宋倾城快吃完早餐的时候,郁庭川也从外面回来。

    “起来了?”他问。

    宋倾城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出过门,以前在陆家的时候,每当大年初一,陆锡山和葛文娟会去拜访一些人,以郁庭川的身份,逢年过节要亲自去走动送礼的人不会多,但肯定也有那么两三个。

    用过早餐,郁庭川带着宋倾城离开老宅。

    车里,宋倾城像是不经意的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红包。

    “早上在床上捡到的。”她说着,把红包往郁庭川面前晃了晃:“不过里面只有两千三百块,想不想认领?”

    郁庭川笑,视线专注着路况:“两千三还嫌少?”

    “比起你给郁菁的,确实少了点。”

    宋倾城答得煞有其事。

    郁庭川说道:“那回去再给你补个大的。”

    “……”宋倾城唇角微微弯起,不是真的计较红包里的钱多少,不等她再说话,郁庭川的手机响,有人来给他拜年,一个电话来了,接下来连续好几个电话,有请他吃饭的,也有问公事的,一路上手机几乎没有停歇过。

    那张纸条的事,郁庭川不提,宋倾城也没有刻意去说。

    在郁庭川接电话的时候,她打开车里的储物格,翻了一翻,找到了一支签字笔。

    她的包里,有随身携带的便利条。

    宋倾城拔下笔套,在那叠便利条上涂涂写写,最后写出一段话。

    见郁庭川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她轻轻撕下那张便利条,然后折成心型,借着探身去后排取那盒费列罗的动作,把折好的便利条塞到郁庭川大衣外套里,再回到座位上,嘴边漾起心满意足的浅笑。

    这时,郁庭川挂了电话,有所留意的看了她一眼:“在笑什么?”

    “没什么。”宋倾城摇头。

    她剥开一颗巧克力,把手伸过去:“吃么?”

    郁庭川不怎么喜欢甜食,宋倾城是知道的,现在这样问,不过是转移话题,瞧着她高兴的样子,郁庭川的眉眼间有温情,叮嘱她:“少吃零食,这种东西没什么营养。”

    “我就给自己留了盒这个。”

    宋倾城举手发誓:“我就每天吃两颗,不会一下子全吃光。”

    郁庭川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贪嘴样,心里好笑,倒是没再‘苛待’她,回到云溪路八号园,宋倾城率先抱着盒装巧克力先下车,郁庭川停好车,拔了钥匙,伸手去推车门,瞥见大衣口袋边上有粉色纸屑。

    真的拿在手里,发现是颗用纸折出来的‘爱心’。

    郁庭川打开这颗‘爱心’,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看完后,郁庭川抬头,视线里是已经跨上台阶站在别墅门口的宋倾城,她双手抱着那盒包装精致的费列罗,黑色的小方包斜挎在身前,扎着寻常的丸子头,高领毛衣、牛仔裤和浅青色的羊绒大衣,整个人清清爽爽,却又有股说不上来的灵气。

    郁庭川重新低头,再去看那张折痕累累粉色纸条,喉结轻轻一动,嘴角不由的勾起,随后把纸条折叠好放进储物格里。

    云溪路这边,巩阿姨昨天都已经放假回去过年。

    刚到家,宋倾城就接到表舅的电话。

    表舅请他们去余饶住几天,宋倾城记得还要给外婆扫墓,没有拒绝,和郁庭川商量后,决定明天回一趟余饶,准备在余饶待两天。

    下午的时候,郁庭川陪着宋倾城去商场买了不少送人的礼品。

    这天,老赵也准备回老家过年。

    郁庭川没有让老赵留下那辆轿车,叫老赵在客厅等会儿,郁庭川去了趟楼上,老赵瞧见宋倾城给他泡了杯茶端过来,立刻站起身接过,闲聊的告诉她:“郁总这几年春节都不怎么过,撇去除夕夜在老宅那边,接下来都是应付工作,不过今年看着会不一样。”

    

第274章 姐夫你什么时候和表姐生宝宝

    </script>    老赵说着,看向宋倾城笑了笑:“有宋……现在应该喊太太了,瞧我这记性,每回喊过就忘。”

    宋倾城倒不介意被喊什么,赵师傅人不错,她没有故意摆什么谱,把对方当做长者来对待:“您觉得哪个顺口就叫什么,没有那么多讲究。”

    老赵点了点头,然后说:“有你在郁总的身边,这个年肯定能过得高高兴兴,家里也算是有了些生气。”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郁庭川也走下楼来。

    郁庭川拿给老赵一个黄皮信封。

    信封很厚,宋倾城猜想,应该是包给老赵的奖金。

    果然,老赵起身推托:“工资和年终奖前些日子在公司里就给结了,我不能再收这个。”

    郁庭川却说:“拿着吧,也没有多少。”

    老赵还想拒绝,郁庭川直接把信封塞到他外套口袋里:“去收拾收拾,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家里吃晚饭。”

    “……”老赵一时倒有些为难。

    宋倾城在沙发上说:“赵师傅拿着吧,过年图个吉利,不用给你老板省钱,像他这种土豪,搁在以前是要被打被批判外加瓜分财产的。”

    后半句话被她讲出来,带着让人啼笑皆非的成分。

    郁庭川看她一眼,眼底似噙着笑。

    宋倾城坦荡的回望着他,好像在问:“我难道说错了么?”

    这一回,老赵没有再推却。

    等到老赵离开,郁庭川坐去宋倾城旁边:“那些歪理都哪儿学来的?”

    宋倾城知道他指什么,怀里揣着抱枕解释:“高中历史课本上写的明明白白,打土豪分田地。”她说的头头是道:“还有,睡地主家的小老婆,待到打下榆林城,一人一个女学生。”

    “历史课上老师就教你们这些?”郁庭川开腔问。

    “嗯……还告诫我们资本家都是吸血鬼,榨干贫苦老百姓的血汗钱,个个都是假善人真恶人。”

    郁庭川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伸手环住她的腰,和她耳语的男嗓很是温柔:“我看在这个家里,老百姓已经反了天,不但不服管教,谁榨干谁都说不清楚。”

    宋倾城稍偏头,避开他拂过自己脸颊的鼻息。

    她的耳廓,有些发热。

    “现在是新社会,老百姓当家做主人。”

    郁庭川搂着她没有松手,男人的鼻梁在她白皙肌肤上触碰,动作透着亲昵:“你这种刺头老百姓,资本家看了就该头疼。”说着,用手去轻掰她的下巴:“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宋倾城拿话软软的顶回去:“看着我头疼,你还看?”

    话虽这么说,还是把脑袋配合的转过去。

    郁庭川道:“可能是头疼上了瘾。”

    宋倾城微微弯起唇瓣,一副不和你计较的大度样,随后有些情不自禁,探过身去亲郁庭川,郁庭川顺势吻下来,手臂跟着圈住她的腰背。

    郁庭川的吻,很多时候,都给宋倾城一种踏实放心的感觉。

    哪怕是忘情的时刻,也不会让她产生压迫感。

    混着郁庭川身上熟悉的男人味,萦绕在她的口鼻间。

    偶尔,她被吻得想要更多,只能用力的去回应。

    耳畔心间,除了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唾沫流逝的细微动静。

    吻到中途的时候,宋倾城忽然想到了什么,作势要站起来,却被郁庭川拉住,他的语气寻常,似乎早已习惯她这样的神来之笔:“马上要出门吃晚饭,还打算去做什么?”

    “我把毛毯晒在二楼露台的藤椅上,现在太阳下山了。”

    说着,宋倾城有些犯懒:“晚上还要出门?可是我想待在家里。”

    郁庭川缓声问:“不出去在家吃什么?”

    巩阿姨不在,家里没有人买菜。

    宋倾城想了个办法:“那你出去吃,帮我打包点回来。”

    这个提议,最后郁庭川否决。

    这几天正是春节假期,就连外卖都已经停送。

    宋倾城不想外出,郁庭川也没有勉强她去,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弄了顿晚饭凑合。

    负责做饭的自然是某老总。

    宋倾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啃大米饼,觉得这个大年初一过得有些寒碜,可能是有人陪着自己,没有感受到寂寞孤独的滋味,心境方面,很平和安宁。

    吃过晚饭,宋倾城主动揽下洗碗的任务。

    夜里,关着房门,两个人例行公事的做了一回。

    仿佛受到新年和煦氛围的影响,郁庭川整晚的动作都很温柔,结实的手臂撑在枕边,没有压着宋倾城的身体。

    只在快到顶峰的时候,稍稍放纵了几下。

    结束的那瞬,郁庭川的气息不稳,身体感受着那样的狭仄和温暖,脑海里想起那句‘日日与君好’,那股即将退去的余韵又涌上来,伴着强健的心跳声,让他突然舍不得从女孩的身上离开。

    ……

    次日清晨,宋倾城起的还算早。

    出发去余饶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十点钟。

    这一趟没坐高铁,郁庭川自己开的车。

    黑色路虎驶下余饶的高速道口,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半个小时左右,到达宋倾城的表舅家。

    表舅一家定居在邻市,因为开店的关系,在余饶这边租了一套三室二厅的商品房。

    今年春节,表舅他们是在余饶过的。

    下车的时候,宋倾城会有些紧张,郁庭川登门来自己亲戚家吃饭,尽管以前郁庭川就见过表舅一家人,但意义上是不一样的,现在这样,应该算是外甥女婿上门拜年。

    上楼,刚从电梯出来,表舅家的防盗门正大开着。

    大年初二,过年的热闹劲正浓。

    一颗小脑袋从门后钻出来,正是宋倾城的小表妹芽芽。

    小丫头手握着门把,往外探着身子,看到宋倾城和郁庭川以后,转身跑进屋子里,奶声奶气的嚷着来了来了,然后又跑出来迎接客人,背手站在玄关处道:“今天不用换拖鞋,妈妈说的。”

    看着她小大人的模样,宋倾城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一边问:“爸爸妈妈呢?”

    “爸爸在洗菜,妈妈负责帮忙。”

    孩子的话音刚落,舅妈恰巧从厨房赶出来,一脸欣喜:“来啦?”

    宋倾城微笑着喊了声舅妈。

    舅妈点点头,视线落在郁庭川身上,依旧很热情,又透着些拘谨,毕竟郁庭川不是宋倾城那个年纪,算起来,比她小不了几岁,但拘谨也只是瞬间,很快就招呼着人进屋。

    郁庭川表现的很自在,没有在女方长辈面前摆架子,态度客气,把握得恰到好处,把准备的薄礼送上,和表舅妈寒暄了两句。

    宋倾城被小表妹拉去客厅,郁庭川则转身去了一趟厨房。

    他应该是先去和一家之主的表舅打招呼。

    没多久,表舅妈把在书房的儿子叫出来招待客人。

    小表妹正挨着宋倾城坐,熟练的剥着砂糖橘,一张小嘴说个不停:“你比上回来的时候胖了一些,女孩子还是要保持好身材,特别是你这种有对象的,一不留神,帅男人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

    表舅妈听见后,蹙眉:“又在胡说什么?”

    “……”小表妹立刻抿起嘴巴。

    宋倾城心里失笑,摸了摸表妹的脑袋,又和表弟聊了会儿天。

    芽芽的哥哥已经在五年级,比起妹妹活络的性子,显得有些腼腆内向,礼貌的喊过宋倾城姐姐后,没有再主动说话,都是宋倾城问一句他答一句。

    一支烟的功夫,郁庭川从厨房出来。

    冬日白天短,四点半左右,表舅开始着手做菜。

    表舅妈走进厨房里,虚掩上门,然后和丈夫低声说话:“倾城他们拿来好多东西,我看了看,两条小字中华香烟就得一千三左右,知道你爱喝花雕,还买了一箱过来,我看着价格不便宜,给我也买了保养品,孩子吃的玩的也没落下。”

    看出老婆很高兴,表舅摇头:“拿来这么多东西,不好全部留下,到时候回些给他们。”

    表舅妈点点头,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随后,她又感慨道:“刚刚进门,我差点又忘记怎么招呼,虽然在老太太办丧事的时候见过,可能是身份太高,处起来终归不太自在。”

    表舅说:“你不自在没关系,只要倾城觉得好就行。”

    “我看着挺好的。”表舅妈边择菜边道:“有钱人往往都眼高于顶,我看这位郁先生倒没这方面问题,接人待物都客客气气的,倒不用我们这些人去巴结讨好他,除了离婚有孩子这点,其它毛病再也挑不出来了。”

    表舅也赞同,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郁庭川这样的女婿确实已经非常不错。

    ……

    吃晚饭的时候,郁庭川陪表舅喝了几杯酒。

    小表妹做足了主人的样子,不断夹菜给宋倾城:“表姐,扁豆好吃,你多吃点。”然后,凑到宋倾城旁边用她自以以为很轻的声音说:“吃蔬菜,不容易胖。”

    说完,装模作样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几个大人纷纷被她逗笑。

    一顿饭快吃完,小表妹抬起头,看向正和表舅闲谈的郁庭川,用清脆的小嗓音问:“姐夫,你什么时候和表姐生宝宝?”

    “这孩子!”表舅妈笑骂:“整天净胡说八道。”

    小表妹手里抓着长长的筷子,捧着饭碗说:“我没有胡说八道,好奇问问。”说着,乌黑的大眼睛去看郁庭川:“姐夫你说是不是?”

    郁庭川只能笑着说是,迎合孩子的童言童语。

    宋倾城看着活泼可爱的小表妹,能感觉到郁庭川挺喜欢芽芽这个孩子,心里有所触动,可能是受到饭桌上气氛的影响,她忍不住去想,如果芽芽是自己和郁庭川的孩子,小丫头这么话唠,一家三口吃饭又会是哪番情景?

    晚上,郁庭川和宋倾城没有在舅舅家过夜。

    住的是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

    郁庭川洗澡的时候,宋倾城盘腿坐在沙发椅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以前医生的话,考虑着要不要在高考结束后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他们去了墓园给老人家扫墓。

    下午又回了趟四合院。

    没有人居住,屋子里积起蜘蛛网。

    宋倾城没有费精力去打扫,过来就是看一看,不至于让这座房子彻底的失去人气。

    大年初三,因为恒远在余饶有投资项目,郁庭川组了个饭局请余饶相关部门的领导吃饭,宋倾城没有跟着去,也没有出去逛街,躲在酒店房间里看电影,晚饭是让酒店的服务员送上来的。

    回南城,是初四的下午。

    接下来的几天,宋倾城待在家里休养生息。

    郁家这边,所谓的走亲戚,就是初六那天在酒店摆了几桌,在上班之前,大家聚在一块吃了顿饭。

    因为有郁庭川在身边,宋倾城不用刻意去应付谁,也没有谁来找她的不痛快。

    

第275章 恶心,可能是吃坏东西

    </script>    吃完饭,有人提议去楼上开个套房打麻将。

    郁家除去郁林江这一支,还有不少人,老的少的,难得聚在一块,彼此见面都很热络客气,男人们商量着去打牌,年纪大的长辈被先送回家,不急着回去的女眷就到套房里聊天说话。

    打麻将的男人里郁庭川算一个,宋倾城跟着去了楼上。

    郁菁也没有离开,是郁庭川开口留的人。

    宋倾城不熟悉郁家的女眷,有郁菁给她作陪,不至于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好歹有个能正常聊天的人。

    因为人比较多,开了个一晚上几千块的总统套房。

    年纪大点的女眷在卧室里闲聊。

    卧室的门敞开着,从里面能看到客厅的情形。

    今天晚上,郁家四婶婆媳俩也在,之前因为宋倾城小产的事触过霉头,现在再碰到宋倾城,哪怕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存有芥蒂。

    儿媳妇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看着坐在外面的宋倾城,问郁四婶:“孩子掉了以后,婚事不是已经告吹,怎么人还在?”

    郁林江的太太过世后,女眷之间的走动不像过去那么频繁。

    加上前段日子,郁明惠不在国内,郁四婶很久没有和这个侄女打牌,消息自然没有以前灵通。

    “估计是真得了你这个堂兄的喜欢。”郁四婶回答。

    “不是说……”儿媳妇欲言又止,记得从郁明惠那里听来的消息,压低声开口:“以后总不能真的没孩子,男人都看重子孙繁衍,第一个孩子又是那样,哪能指望他以后照顾人。”

    郁四婶缓声道:“女人只要有手腕,即便生不出孩子,地位也稳得很。”

    比起孩子,男人的心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你抓住了他的心,难道还怕他不顺着你的意来?

    “我看她在二堂兄身边很乖顺。”儿媳妇说:“倒是瞧不出有什么手腕,不过长得确实漂亮,也是年轻。”

    ……

    宋倾城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聊天的话题。

    等男人们开局打麻将,郁菁接过套房里服务员送来的餐单,打算叫些吃的。

    客厅里,支起了两张麻将桌。

    男人打麻将的时候,习惯性点了烟吞云吐雾。

    套房内不时响起洗麻将牌的哗哗声,宋倾城觉得有些闷,起身过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郁菁正兴致勃勃的翻着餐单,偶尔仰起头问一问服务员。

    等宋倾城坐回去,郁菁把餐单放到她面前:“有没有想吃的?”

    “不是才刚刚吃过晚饭。”宋倾城不饿。

    “只喝饮料吃菜,不管饱。”

    餐单上,郁菁点了好几样烧烤:“反正不用我们付钱,随便点。”

    说着,冲宋倾城挤眉弄眼。

    宋倾城被她逗得一笑,跟着点了几串烤蔬菜,然后把餐单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礼貌问:“还需要点别的么?”

    郁菁说:“再来一扎现磨豆浆。”

    点完这些,郁菁满意了。

    郁庭川打麻将的那桌,另外三位都是辈分较高的,郁林江上了年纪,近年来愈发注重保养,不怎么熬夜,早早就走了,郁庭川留下来玩牌,不是没有陪这些叔伯的意思。

    牌桌上,郁家三叔注意到沙发这边,瞧见郁菁在点吃的,摸了张麻将牌,嘴里说着笑:“小菁你再这样吃下去,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郁菁听了这话,伸手拉住要走的服务员:“再来一只澳洲大龙虾。”

    那边当即有人说:“饭桌上没吃够,现在还点龙虾。”

    “我乐意。”郁菁摇头晃脑。

    话落,她重新拿过餐单,加了四只烤羊腿和两盘水果沙拉。

    宋倾城看出郁菁是在和其他人唱反调。

    服务员刚接过餐单,郁庭川的声音从麻将桌那边传过来,他说:“别只顾着自己点,问问你二婶喜欢吃什么。”

    郁庭川正打牌,像是随口来了一句。

    宋倾城听到他说‘你二婶’,不太习惯这个称谓,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喊出来。

    她和郁庭川的事情,在场的郁家人估计都知道。

    恐怕没几个认为她是心思正当的。

    郁菁已经回答:“知道二叔,倾城不爱吃肉,我给她点了水果。”

    随即,又邀功似的开口:“还有现磨豆浆,也是我和倾城一块喝的,二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倾城,你就专心打牌,注意力集中,别到时打错牌输钱。”

    郁庭川没有接腔,脸上倒有了些笑意。

    有长辈说道:“郁菁丫头现在连自家叔叔都教训上了。”

    套间里气氛变得轻松。

    其他打麻将的郁家人跟着笑起来。

    郁菁不但没不好意思,反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是,我二叔疼老婆,我这叫爱屋及乌。”

    这话一出,笑声更多了些。

    宋倾城没插嘴,拿过杯子喝水,耳廓有些热。

    有青年在牌桌上打趣道:“看不出来二堂兄还是妻管严。”

    话音刚落,郁庭川那边就胡牌了。

    一时间,其他人的注意力转回到牌局上。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服务员送来郁菁先前点的吃食。

    郁菁拿起羊肉串啃了一口,味道很好,她递给宋倾城一串骨肉相连:“这个没什么肉腥味,你吃吃看。”

    晚饭宋倾城吃的不少,但还是伸手接过来,没有像郁菁那样大快朵颐,只是慢慢的吃着,可能是真的不饿,她没有品出什么味道,吃掉三分之一就放回餐盘里,然后拿了颗草莓吃。

    郁庭川在打麻将,偶尔视线会注意着沙发这边。

    有的时候,宋倾城能够感觉到。

    她没有刻意扭头去看,心里已然很踏实。

    没多久,服务员端来烤羊腿。

    套间客厅里,打牌时的笑语声几乎没有断过。

    郁菁戴上一次性手套,抓了只羊腿来啃,嘴边蹭了油,牌桌那边,不知是谁发出懊恼的惊呼,还伴随着拍桌声,郁菁翻了个白眼,一边和宋倾城说:“看着吧,二叔要是赢了钱,还得还回去。”

    宋倾城瞅着郁菁抿嘴白眼,不知怎的,想到网上的表情包,嘴角微微勾起,眼里眉间也透着笑。

    郁菁有所察觉,好奇道:“有什么好笑的事?”

    “没什么。”宋倾城莞尔一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

    郁菁嘴里咕哝着,递过去一串烤鱿鱼:“快吃,你看你就是太瘦了,脸上都没几两肉。”

    宋倾城已经吃的很饱,拿在手里没再动一口。

    转眼间,快到晚上十点半。

    郁家有位女长辈从套房卧室出来,径直走向牌桌那里,她找的不是别人,正是郁庭川,有事要和这个侄子单独说。

    郁菁在宋倾城身边介绍:“那是我二婶婆,不知道找我二叔干嘛。”

    说话的功夫,那边的牌局已经停下来。

    郁庭川被郁家二婶叫去外面。

    套间的房门掩上,宋倾城收回视线,忽然觉得胸闷,刚巧郁菁递来一串烤茄子。

    宋倾城闻到那股油烟味,恶心的感觉上涌,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到后来真的难受,来不及和郁菁打声招呼,起身捂着嘴跑去卫生间。

    反手合上门,刚走到马桶旁边,忍不住弯腰呕吐。

    刚刚吃的东西尽数吐出来。

    包括晚饭没消化的。

    吐到后来,没东西吐了,还是觉得恶心。

    外面,郁菁跟过来,在敲门:“倾城有没有怎么样?”

    宋倾城好不容易压下干呕的*,打开水龙头,用手捧了水漱口,情绪跟着平复下来,等她打开卫生间的门,除了脸色略苍白,已经看不出其它异样。

    郁菁很担心:“没事吧?”

    “没事。”宋倾城摇摇头,依旧难受:“可能是吃多了,加上房间里有些闷,所以胃不太舒服。”

    “那去外面透会儿气。”郁菁赶紧来搀她。

    宋倾城觉得好笑:“我走得动,真的没什么事。”

    郁菁半信半疑:“真的?”

    “嗯。”

    “二叔不在门外,不知道跟二婶去了哪里,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宋倾城拦住她:“现在我已经好多了。”

    外面过道上,空气流通。

    郁菁瞧着宋倾城脸上恢复了些血色,确定她不是突发急症,这才放了心,拍了拍自己胸口:“真吓我一跳,你要是吃出个好歹来,我二叔肯定和我急。”

    “没有那么严重。”宋倾城笑。

    郁菁不赞同:“我二叔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你就跟他自个儿的眼珠一样,眼珠子疼,你说他会不会舒服?”

    说着,郁菁又道:“咱们去楼下逛逛,这里空气都不好,他们这场麻将不到十一点半不会散。”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电梯门口。

    刚巧有一部电梯上来,郁菁立即伸手摁下按钮。

    原以为电梯会上到顶楼下来,结果,电梯停在了这一层。

    电梯门开,宋倾城一眼就看见了郁庭川。

    郁庭川正准备从里面出来。

    “二叔?”郁菁惊讶。

    郁庭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们,深邃视线随即投向宋倾城,随后看着郁菁问:“怎么出来了,外面正在下雨,打算去哪儿?”

    郁菁实话实说:“我们就是去外面透透气。”

    几乎话落,另一部电梯门开,出来的是郁家二婶。

    ------题外话------

    大姨妈来了三天,不舒服三天,腰酸背痛,集中不了注意力干任何事,大家也是这样么?不想做女人了……

    

第276章 有人给郁庭川介绍对象(甜)

    </script>    郁菁扭头瞧见家里长辈,恭敬的喊了声:“二婶婆。”

    郁家二婶点点头,发现郁庭川和宋倾城也在,脸上即便挂着笑容,却也透出些许不自然,打过招呼,说了句‘那我先进去’就走向总统套房。

    目送婶婆走远,郁菁立马告诉自家二叔倾城吐过的事:“我刚刚找二叔你都没找到,要不是倾城拦着,我早给你打电话了。”

    郁菁说着,把宋倾城轻推向郁庭川。

    郁庭川从裤袋里拿出手,顺势扶着宋倾城的腰,开腔问:“身体不舒服?”

    再看她的脸色,在灯光下确实有些苍白。

    “应该是房间里太闷,现在没事了。”宋倾城不想让他担心,加上这会儿的确已经好很多,想到郁庭川和他二婶是各自从楼下上来的,她问道:“你二婶找你是不是有事?”

    郁庭川说:“只是去见了个人。”

    见他的神色如常,不像是很重要的人,宋倾城也就没再多问。

    再回到房间,没有多久牌局就散了。

    宋倾城还和郁菁坐在沙发上,看着郁庭川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然后跟其他人道别,在郁庭川这一辈,他算是年长,有表弟堂弟走过来,男人之间相互握手说着寒暄的话,彼此都很客气知礼。

    牌局是提前结束的,宋倾城多多少少感觉到是因为自己。

    离开的时候,郁菁搭了郁四叔婶家的顺风车。

    郁四婶一家住在紫苑附近的小区。

    郁庭川晚上喝了两杯红酒,几个小时麻将玩下来,那点酒精已经褪去,尽管如此,宋倾城还是从房间里拿走一瓶矿泉水。

    上车后,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自己喝一小口后递给郁庭川。

    “喝几口再开车。”宋倾城晃着水瓶说。

    郁庭川已经发动车子,看着她问:“怕我酒驾?”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特别是在这种意境下说出来,带着些盎然的兴味,听得宋倾城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抱着那瓶水靠回副驾驶座位,像是为了掩饰此刻羞赧,又喝了口矿泉水,口是心非的说:“就是觉得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很好喝,有点甜。”

    下一刻,郁庭川放开安全带靠过来。

    手里的矿泉水瓶也被取走。

    宋倾城还有些怔愣,后颈被男人的手揽住,郁庭川的身影伴着黑夜覆过来,洁白的衬衫如雪清冽,闻到他身上暖洋洋的烟草味,男人性感的喉结也闯入她的视线里,不等她去猜他想做什么,脸上的温度先高了起来。

    是个女人,恐怕都无法抵挡一个成熟男人这样的靠近。

    哪怕早就已经很熟悉对方。

    “干——”宋倾城刚想问干什么,随即闭上眼睛。

    因为唇上袭来的力道。

    郁庭川喝了口水,然后就这样吻住她。

    “……”更亲密的举止都有过,亲吻好像并不算什么。

    郁庭川没有把水咽下去,而是抵开她的唇齿,宋倾城能感觉到水流进入自己口腔里,不冰凉,可能是被他含温了。

    彼此呼吸交织,让她尝到一点红酒的余味。

    宋倾城下意识往后撤了撤头。

    四瓣嘴唇就此分开。

    郁庭川没有紧追不舍,用手指摸着她滚烫的右脸颊,指腹轻轻扫过她眼睑下方,就像是无声的安抚,揽着她白皙后颈的大手也撤回来,然后煞有其事的低声回道:“是挺甜的。”

    不知不觉中,宋倾城已经咽下那半口矿泉水。

    听到男人醇厚的声线,她不太好意思,心里却是另一番情绪。

    郁庭川已经拧上瓶盖把那瓶水放去车门档格里。

    然后,他挂挡,开始把车倒出去。

    宋倾城看到他像没事人一样,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兴师问罪:“干嘛无缘无故亲我,想喝水就好好喝,多大岁数还玩这一套。”

    最后半句,她咕哝的很轻。

    郁庭川缓声说:“就是突然想亲了。”

    顿了顿,他用低缓的嗓音问:“怎么,不让亲?”

    宋倾城没想到他会答得毫不避讳,强行遏制住用手捂脸的冲动,表现得就像个老手:“我发现你接吻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郁庭川戴表的左手把着方向盘转半圈,黑色路虎驶出地库,他问得直白:“把你吻出感觉来了?”

    挡风玻璃前掠过一抹抹浮光掠影。

    宋倾城不答反问:“那你呢,和我接吻,你有感觉么?”

    不等郁庭川开口回答,她想到什么,出声道:“你是不是亲过很多女人?”

    好奇的语气里,透着吃味。

    问这话时,宋倾城目不转睛的看着郁庭川,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也知道,他是那种做什么都不动声色的男人,到时候即便说谎,恐怕自己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郁庭川转头看她,注意到她目光清亮,温声开腔:“很在意这个?”

    “……不想回答就算了。”

    宋倾城坐正身体:“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郁庭川一笑。

    宋倾城感觉自己被讽刺了:“你在嘲笑我。”

    郁庭川道:“没事我嘲笑你做什么?”

    “就会仗着年纪大欺负我。”宋倾城轻声咕哝,试图让自己想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是君子?”他问。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这样行了么。”

    郁庭川忽然问她:“身体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听出他的关心,宋倾城摇了摇头。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

    是信息提示音。

    宋倾城拿出手机,是郁菁发来的微信。

    郁菁告诉她,从四婶婆她们的聊天得知,刚才二婶婆把二叔叫出去,是为了给二叔介绍对象,趁着今晚打牌,二婶婆叫女方来了酒店,不过四婶婆已经说了,这事最后没成功,没说几句话,郁庭川就回了楼上。

    宋倾城和郁庭川领证的事,郁家亲戚几乎都不知道。

    即便知道,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当真。

    以郁庭川的身家条件,出现这种情况并不稀奇。

    宋倾城收起手机,望着郁庭川的侧脸,一本正经的说:“有人告诉我,刚才打麻将的中途,你偷偷下楼去相亲了。”

    郁庭川似笑了,说话的腔调很稳:“郁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

    宋倾城说:“重点是你偷偷去相亲了。”

    郁庭川边开车边道:“二婶说有事把我叫出去,让我跟她去楼下见个人,如果知道对方是个女人,我肯定会把你带上。”

    “干嘛把我带上?”宋倾城问。

    “那样我就不用为了避嫌,说不到三句话就找借口先离开。”

    宋倾城听得弯起唇角。

    然后,她开口:“鉴于你的态度良好,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说完后,宋倾城双手交握在下巴处,闭上眼睛。

    郁庭川注意到她的举止:“做什么?”

    宋倾城很认真:“我在求菩萨,请他帮忙砍掉一些我老公身边的烂桃花。”

    “求菩萨是这样求的?”

    “心诚则灵,别的都不重要。”

    郁庭川看着路况,嘴边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过了会儿,宋倾城睁开眼,倾过身亲了下他的脸:“菩萨让我留个印,省得把我这枝仙女桃花也给砍了。”

    郁庭川开着车,攥住她的一只小手:“仙女也会思凡?”

    宋倾城顺势把头靠去他肩膀,轻轻嗯了一声:“谁让这里有个凡人太有魅力,迷得仙女茶饭不思,偏偏凡人还朝三暮四,仙女决定天天在他身边监督他,以免他误入歧途。”

    两个人的手十指交扣。

    说话的时候,郁庭川的喉结耸动:“凡人老的快,等到他离开的那天,仙女依旧年轻。”

    “不会的。”宋倾城说:“她会陪着凡人一起变老。”

    郁庭川没再接腔,攥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

    车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宋倾城低头,看到两人相握的双手,忽然感觉很幸福,不禁缓缓笑了起来,另一只手圈着他的臂膀,即使隔着大衣外套和西装衬衫,也能真真切切感觉到他给与自己的依靠。

    回到家,晚上睡觉前,宋倾城说出自己这几天在考虑的念头:“等我高考结束后,我打算去看中医调理身体。”

    郁庭川听出来她的意思,女人调理身体,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为了受孕,他靠着身后枕头,拂开女孩脸上的发丝:“有些事顺其自然,不用刻意强求。”

    “可是,我真的想要个孩子。”宋倾城记起来,他手里有个慈善基金,要求他只能有joice这一个孩子,想到这点,她扬起头说:“好像和我在一起,你一直在做亏本生意。”

    宋倾城又轻声道:“仔细想想,我的身上确实找不到什么优点,不会弹钢琴拉小提琴,不会拿着画笔坐在画板前作一副引人称颂的画作,也不会像那些名媛那样在交际圈里游刃有余,和她们唯一相同点就是也要吃喝拉撒,除此之外,我还比较市侩。”

    说着,她忽然坐起身,看着男人的五官问:“你说你怎么就看上我呢?”

    郁庭川把她拉回来,搂着她的削肩:“亏不亏本,我心里有数。”

    ------题外话------

    后来——

    郁太太给小郁先生报了国画班、钢琴班、书法班,外加舞蹈班。

    小郁先生:救命啊!_(:3」∠)_

    ——

    明天开始正常更新o(n_n)o~

    

第277章 陪郁庭川去扫墓(一更)

    </script>    宋倾城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心里忍不住想着,这样平静又融洽的生活会持续多久,都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在里面的人拼命想要出来,还有七年之痒,包括宋莞和陆锡山各自的婚姻,让她产生疑惑,是不是真的不存在从一而终的婚姻?

    还有,郁庭川的上一段婚姻,最后也是以失败画上句号。

    有的时候想到这些,宋倾城同样不能免俗,会像其她女人那样,刚刚踏进婚姻的围城,在适应的过程里,偶尔冒出点患得患失的情绪。

    婚姻伊始,是不是都像她现在所经历的这样?

    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渐渐失去最初的新鲜和欢喜,可能为了一点小事都能引发一场争执。

    宋倾城想起自己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久处之厌莫若只如初见。”

    或许,这也是婚姻的真实写照。

    宋倾城不知道,自己和郁庭川以后在围城里会不会应了后半句话。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郁庭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说:“明天上午,和我去个地方。”

    “你明天不去公司么?”宋倾城抬起脸问。

    郁庭川开腔:“一个上午,不碍事。”

    宋倾城其实挺好奇是去哪儿,但是见郁庭川不多说,她也就没有细问,具体的明天去了就会知道,终归不是豺狼虎**。

    次日早上,宋倾城是被洗手间里的放水声吵醒的。

    她看了看时间,八点左右。

    想到上午要出门,宋倾城没再继续睡,在被窝里赖了五六分钟,然后起床趿着棉拖去洗手间。

    她穿着棉质的睡衣,长发散乱,双手扒着门框往里看。

    郁庭川已经换上西裤衬衫,刷过牙洗了脸,正拿着剃须刀在刮下巴处的青茬,宋倾城注视着镜子里的男人,情难自禁的流露出喜爱:“不用剃须膏刮的干净么?”

    郁庭川闻声抬眼,瞧见她在门口探身子:“不继续睡了?”

    男人投过来的眼神温润,让宋倾城觉得这个清晨显得宁静又美好。

    她开口:“不是还要出去么?”

    说着,人走进洗手间。

    站在盥洗台边,她去拿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杯。

    挤好牙膏,注意到郁庭川胡茬刮得差不多,她突然伸手,摸了摸男人的下巴,哪怕刮得足够干净,依旧有些扎手,在宋倾城的眼里,指腹处这样的触觉,也让她感到形容不出的男人味。

    郁庭川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放低声线:“想干嘛啊?”

    “好奇,摸一下。”宋倾城说着,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手感差别有些大,忽然就明白男人为什么叫糙老爷们。”

    郁庭川笑笑,放开她的手腕,然后嘱咐:“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

    说完,径直先出了洗手间。

    宋倾城慢慢刷着牙,听到衣帽间里传来的声响,又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傻乎乎的,不禁牵动起嘴边的弧度。

    刚准备漱口,胸口涌上来一阵恶心,不知是被水呛到还是呼吸噎到,喉头突然一紧,忍不住干呕起来。

    两下干呕过后,那股恶心感渐渐的退去。

    宋倾城用毛巾擦了擦嘴角,总觉得喉咙有些干,去外间倒水喝了两口,待那股干巴巴的感觉消失,这才返回洗手间,取过洗面奶继续洗脸。

    待她下楼,郁庭川正坐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

    巩阿姨在准备早餐。

    吃早点的时候,宋倾城吃了两根油条。

    郁庭川不免多看她一眼。

    宋倾城自己也意识到吃的有点多,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没什么。”郁庭川见她准备放下手里的油条,半笑半不笑的瞅着她,开腔说:“想吃就吃吧,看着是瘦了点。”

    宋倾城:“(*/w╲*)。”

    ……

    上午九点左右,郁庭川开车带着宋倾城出门。

    他们去的是南城一处墓园。

    墓园建在城南郊区,轿车停在山脚,因为是冬日,两旁的树木透出萧条之意,宋倾城还坐在车里,看着上山的那条小道,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这处墓园偏静,没有那种门卫式管理,扫个墓都要做登记。

    下了车,宋倾城开口问:“来这里是给——”

    提及郁庭川的母亲,她喊不出口那声妈妈,心中难免有些窘迫。

    可能是她和郁庭川的年纪差距摆在那里,加上她和郁菁又是同学一场,面对郁家人到时候,她总有种辈分错乱的感觉,在彻底适应之前,即便对着亲善的付敏,也叫不出一声大嫂,特别是在郁菁的面前。

    郁庭川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嗯’了一声,又道:“顺便带你见见婧宁。”

    郁婧宁,是他早逝的同胞妹妹。

    上山之前,郁庭川从后备箱里拿出上坟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老赵昨天带过来的。

    老赵本来想来上坟,告诉给郁庭川的时候,郁庭川想起来,春节后没有来过墓园,让老赵把东西放到车上,隔日自己带着宋倾城来了。

    郁庭川母亲和妹妹的坟都在山腰处,离得不怎么远,只隔着三排墓碑。

    墓园可能有人在打扫,不像上山的小道那样杂草横生。

    郁庭川先到母亲墓碑前上的坟。

    宋倾城跟着他站定在一座大理石墓碑前,看到墓碑上刻着‘慈母王雪唯之墓’,旁边有张黑白两寸照,因为年数有些久了,日晒雨淋之下,只能看到是个扎着马尾的女人,五官已经看不清楚。

    郁庭川半蹲在墓碑前,用打火机点着元宝纸钱,又开了带上山的那瓶花雕,倒满坟前的那只杯盅,然后他自己拿着酒瓶也喝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等着那些元宝锡纸烧尽成灰。

    走开一瞬的宋倾城,重新回到墓碑前。

    她缓缓在郁庭川旁边蹲下身。

    然后,把一小捧白色野花搁在那只杯盅的旁边。

    郁庭川扭头看她。

    宋倾城道:“在那边摘的。”

    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杂草丛。

    枯黄的草丛里,夹着几抹白色,应该就是她采摘的这种野花。

    开口的时候,宋倾城脸上有短暂的淡淡羞涩。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郁庭川握住。

    男人的大手轮廓好看,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就这样,捏着她的手搁在自己腿上。

    宋倾城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格外安宁。

    直到那几根插在香炉里的香快熄灭,郁庭川才慢慢松开握着她的手劲。

    然后,郁庭川点了支香烟。

    放烟火之前,宋倾城被支到一旁。

    郁庭川抽了两口烟,长长吐出一口烟圈,随后点了烟火引线。

    宋倾城站在墓碑之间的过道上,看着郁庭川挺拔的背部,竟感觉到一丝落寞,忍不住走上前,主动牵过男人的手,缓声说:“以后每年我都来陪你扫墓,好不好?”

    郁庭川低头看她,微微笑了笑:“不想睡懒觉了?”

    宋倾城回答:“还是陪你来看妈妈重要。”

    郁庭川没接话,稍稍攥紧她的小手。

    待到十二响的烟火放尽,郁庭川又带着宋倾城去看了郁婧宁。

    墓碑上,郁婧宁的照片很清晰。

    照片里的女孩看着只有十七八岁,黑色长发披肩,五官清秀漂亮,正对着镜头微笑,郁婧宁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郁庭川,只不过在长相上,郁婧宁应该更像她的母亲,郁庭川则更多随了郁林江。

    宋倾城看着郁婧宁的照片,想起江禾告知她的事情,郁庭川也提过一次,郁婧宁的性格要强叛逆,单从照片来看,着实看不出来。

    “这就是你妹妹?”她转头问郁庭川。

    “嗯。”

    除此,郁庭川没再说其它。

    郁婧宁应该是郁庭川心底的遗憾,作为兄长,没有照顾好同胞妹妹,让她死于非命。

    他最初对自己百般宽容,不也是因为郁婧宁么?

    宋倾城心想,如果郁婧宁没有出事,一直活得好好的,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就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可能,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来刷二更,群么么(* ̄3)(e ̄*)

    

第278章 你要怎么样才能帮忙(二更)

    </script>    11点左右,两个人离开墓园。

    上车后,郁庭川边倒车边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可以吃酸菜鱼吗?”宋倾城扯着安全带,她比较喜欢吃渝菜,至于郁庭川的口味,她一直没有观察出来,他好像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喜欢甜食。

    刚想到这里,她记起郁庭川胃出血的事,付敏也提过,他的胃不太好,应该是禁吃辣的,于是改口道:“还是去吃炒菜吧。回家吃也可以,巩阿姨早上有去市场。”

    郁庭川看着前方,一锤定音:“就去吃酸菜鱼。”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吃。”

    宋倾城靠在座位上,转头望向他:“我觉得豆腐年糕也挺不错的。”

    郁庭川说:“那就去个有酸菜鱼又有豆腐年糕的地方。”

    “……”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大约二十分钟后,黑色路虎驶上较为繁华的路段。

    郁庭川带宋倾城吃饭的地方,是在财富广场的一家酒楼,找好停车位,进到酒楼里,郁庭川要了个小包厢,在他看菜单的时候,宋倾城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回来,服务员已经拿着菜单离开。

    没多久,账单被送过来。

    宋倾城放下水杯,拿过账单瞧了瞧,还真有豆腐年糕,除去酸菜鱼,郁庭川又点了两素一荤,外加一个西红柿蛋汤。

    服务员看她这副样子,柔声问:“还要加菜么?”

    “不用了。”宋倾城微笑。

    等到服务员离开,宋倾城又端起杯子喝水。

    她的视线却投向对面。

    郁庭川察觉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头,饶有兴致的问她:“盯着我看什么?”

    “没什么。”宋倾城移开眼睛。

    过去小片刻,她拿着手机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不是才去过。”

    “嗯,我又想去了。”

    宋倾城说着,已经走到门口。

    郁庭川看出她瞒着事,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不过没有拦着她,这家酒楼的洗手间在过道上,只让她早去早回。

    从包厢里出来,宋倾城去了旁边的酒水柜台。

    她问坐在那的服务员哪儿可以结账。

    服务员给她指了个方向。

    宋倾城道谢,然后走去这层楼的收银台。

    收银柜台有人在,宋倾城报了包厢号,收银员看了看账单,说:“加上一盒牛奶,统共四百三十七块。”

    宋倾城用了手机上的第三方支付。

    看着屏幕上显示付款成功,她收起手机往回走。

    结果,还没走到包厢,先在走廊过道上看见葛文娟。

    葛文娟正和个中年男人走在一块,对方身上有着官、僚做派,不知道葛文娟刚刚说了什么,男人这会儿开口:“不是我不想帮忙,这件事现在不太好办,你兄长的态度也摆在那里,过年这个档口上,各部门管的都挺严,你老公已经承认自己肇事逃逸,不日就要庭审,我要是再插上一脚,不是在画蛇添足么?”

    得到这个答案,葛文娟早就料到,却还是放低姿态说:“老郭,我知道不该为难你,可是,如果我丈夫真的判刑,先不说别的,家里的生意首先会撑不下去,你看在咱们同学一场,能不能——”

    如果不是葛文山铁了心不肯插手,葛文娟不会求到老同学这里,即便她和陆锡山时不时争吵,心里也怨恨陆锡山婚姻里的不忠,但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对陆锡山不是真的没有感情,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几年牢。

    另一个方面,确实也如她所说,陆锡山一旦去坐牢,这次陆氏恐怕真的会撑不下去。

    原先和陆氏合作的胡总,以陆锡山肇事逃逸为由,言辞里有了想中断合作的想法,她亲自上门询问,那位胡总却避而不见。

    没办法,葛文娟只好从胡总的秘书那里下手。

    胡总的秘书告诉她,陆锡山以前带来和胡总吃过几次饭的薛小姐给胡总引荐了两位从事服装加工这行的老板,对方给的价格比陆氏低,加上陆锡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胡总心里的天平已经出现倾斜。

    听到秘书提起‘薛小姐’三个字,葛文娟差点折断手里的筷子,自然知道薛小姐是谁。

    陆锡山以为的‘红颜知己’,却在背后狠狠捅了陆氏一刀!

    眼看郭局要走,葛文娟敛下涌动的情绪,拉住对方:“老郭,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当初毕业的时候,还是我跟我爸说,把你调到他的办公室。”

    “你老公的事,我已经问过,有张明德给他做辩护律师,加上是投案自首,家属那边没有闹,最多判个三年,不是什么大事。”

    郭局说着,摁下电梯的按钮:“我下午还有事,急着回局里,改天咱们老同学再聚。”

    宋倾城不想管这事,准备绕过拐角走人。

    那边,葛文娟却注意到她。

    几乎是宋倾城刚抬脚,葛文娟快步走过来,挡住她的去路,脸上还有着在郭局那里碰钉子的无力,她看着宋倾城说:“你叔叔的事,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忙?”

    

第279章 郁庭川答应一块吃饭(醋)

    </script>    葛文娟的话很直接,直接到连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有打。

    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却又不像刚才在郭局面前的伏首作低。

    葛文娟在郭局那里被回绝,心里终究有口郁气,冷不防又瞧见宋倾城,情绪上难免有起伏,却又不得不忍着那股不甘心,继续道:“我不和你兜圈子,以前在陆家,他对你终归是尽了心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人。”

    爸爸两个字,临到嘴边被葛文娟换成亲人。

    把宋倾城的身世摆在台面上,对葛文娟来说,何尝不是往自己心窝里扎了一刀。

    这是她的丈夫和其她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偷情生出的孩子!

    葛文娟素来是眼里容不得沙的性格,偏偏装聋作哑多年,现在还得拉下脸来求这个搅得她几十年婚姻不安宁的祸首,何尝是她的行事作风?

    可是陆锡山现在这样,娘家不肯插手,葛文娟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丈夫去坐牢。

    就算只有三四年,足够让本就强撑着的陆家彻底败落。

    如果不是在这里偶遇宋倾城,葛文娟打算明天再去一趟恒远,不说郁家的背景,就凭着郁庭川的人脉关系,保下一个陆锡山不算难事。

    陆锡山肇事逃逸这个案子说大不大,只是鸡肋。

    葛文娟去咨询律师,根据目前的情况,陆锡山肯定会被判刑,轻重的问题,即便之后上诉,因为证据确凿,估计也会维持原判。

    这两年交通事故抓得紧,加上陆锡山自己都认了罪,葛文娟这边,为他奔走起来也就更麻烦。

    特别是在郭局表明态度以后,葛文娟只能暂时把希望放在宋倾城身上。

    宋倾城终于开口:“还有其他事么?”

    葛文娟见她的神情如常,是置身事外的姿态,只能说:“你如果想要记恨,那就记恨我,当初是我要把你嫁给刘德顺,这些年也是我有所苛待你,这些都跟你叔叔无关,如果能找到其它门路,我不会这样巴巴的求你。”

    “叔叔既然肯投案自首,说明他也愿意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宋倾城就像没看到葛文娟瞬间难看的脸色,兀自轻声道:“婶婶说求我,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去看守所见见叔叔,还能再做什么。”

    宋倾城又说:“是婶婶把我想的太有本事还是我给了婶婶某种错觉?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

    葛文娟听着她喊自己婶婶,感受不到丝毫敬意,反而倍感讽刺。

    当下冷声道:“你现在还算平民老百姓?你都能指使着你的朋友给你亲生父亲下套,是不是要他死在牢里,你才肯善罢甘休?”

    “不过两三年的事。”宋倾城回望着葛文娟,微微一笑:“再不济,也不会有我那时候难熬,我都能好好站在这里,叔叔肯定也能相安无事的出来,婶婶你说是不是?”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陆韵萱的声音:“妈,郭叔叔走了?”

    陆韵萱是从包厢里出来的。

    下一刻,陆韵萱也看到被葛文娟拦着的宋倾城。

    宋倾城回过头,看了眼陆韵萱,不想再做口舌之争,越过葛文娟打算离开,谁知道,陆韵萱却突然快步过来,伸手拽住宋倾城的手臂,忍着一腔愠气开口:“现在看到爸爸要坐牢,你是不是开心了?”

    宋倾城不得不停住脚步。

    上回在药店外面碰到陆韵萱,因为有些距离,宋倾城没有好好端详自己这位‘堂姐’,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即便陆韵萱脸上还化着淡妆,但是细看,不管是神情还是举止,比不得过去的自视甚高。

    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陆家大小姐,看什么都是嘴边带笑,现如今,却隐隐流露出浮躁的情绪。

    即便陆韵萱踩着高跟鞋,宋倾城依旧不比她矮上半分。

    如果仔细想一想,陆韵萱的心情很容易理解,以前是被一干发小前簇后拥的‘小丫头’,陆家从商有钱,舅舅在直辖市做书记,在南城的圈子里,也算是有脸面的富家小姐。

    冷不防的,陆家生意走下坡,现在陆锡山要坐牢,外公家说不插手就真的不插手,以致于陆韵萱在朋友圈里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处境。

    在富贵时结识的朋友,十之八、九是不能共患难的。

    一旦陆家真的倒了,即便背靠着一个舅舅,陆韵萱有些发小不见得还会买她的账。

    指不定,以后还要在背后说她打肿脸充胖子。

    宋倾城多少了解陆韵萱的为人,习惯了被人捧着的感觉,恐怕受不住从云端掉下来的心理落差。

    所以,面对陆韵萱的质问,宋倾城心平气和的看着她:“叔叔肇事逃逸,在看守所里等待庭审,相关部门按照法律程序办事,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陆韵萱听了,一声冷笑:“你不开心?陆家现在这样子,你不是最应该开心的那个么?”

    她顾不得在走廊上,径直道:“你让姓薛的故意接近我爸,现在又让她来撬陆家的生意,偏偏我爸还要帮着你说话。”

    说着,陆韵萱的语气近乎责问:“你和郁庭川在一起,各种撒谎想和陆家撇清关系,爸爸说不要去打扰你,你会在郁家和郁庭川面前难办,好,如你的愿,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仗着攀上郁庭川,就是这样回报照顾你和你外婆多年的长辈的?”

    宋倾城耐心听着,待陆韵萱说完,平静的开口:“我不知道陆家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也不感兴趣,至于你说的回报,你们一家还不值得我那样去算计。”

    话落,伸手扯开陆韵萱的钳制:“与其总是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不如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抢了沈挚?”陆韵萱突然道。

    这时,葛文娟忽然开口:“韵萱不要说了。”

    竟是硬生生打断了陆韵萱的话。

    陆韵萱张嘴:“妈——”

    葛文娟的视线却投向陆韵萱身后,看着出现在过道上的男人,尤其当对方单手插着西裤口袋走过来,显然已经瞧见这边的情形,不得不摆出客套的微笑:“原来倾城是和郁总在这里吃饭。”

    陆韵萱闻言回过头,果真看见了郁庭川本人。

    不论是穿着还是气度上,就是站在那里当摆设不说话,仍然透着沉稳内敛的派头,这让人在猝不及防对上他的时候,难免显出几分拘谨来。

    宋倾城稍稍转眼,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郁庭川,下意识地开口:“你怎么出来了?”

    “见你一直不回来,出来看看。”说着,郁庭川望向旁边的陆韵萱和葛文娟,话是问的宋倾城:“碰到家里亲戚了?”

    话音刚落,刚刚陆韵萱出来的那间包厢门开。

    宋倾城没想到沈挚也在。

    沈挚拉开门出来,看到过道上的这幕,也是始料未及。

    特别是在看到郁庭川的那瞬,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但脸上的神情如常,倒是让人看不出他这一刻真正的情绪来。

    葛文娟已经含笑说道:“带着小俩口和老同学在这里吃饭,出来送人遇到倾城,所以拉着人聊了几句。”

    终归有求于人,葛文娟不敢不客客气气的。

    宋倾城闻言,没有当场给她难看。

    挽上郁庭川的手臂,宋倾城对他说:“菜上了没有,我已经饿了,先回包厢吧。”

    郁庭川低头看她,眼神没有掩饰温情,然后开腔:“那就走吧。”

    “嗯。”宋倾城淡淡莞尔。

    郁庭川对待葛文娟他们的态度,算得上客气,却不热络,也就见了面打个招呼这样子。

    想起在看守所里的陆锡山,葛文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眼看郁庭川带着宋倾城要走,正打算出言挽留,那边,沈挚忽然开口:“既然这么凑巧,郁总要是不嫌弃,大家一块吃顿饭吧。”

    葛文娟听了接腔,语气很是和善:“是呀,不如一块吧,我那老同学临时有事先走,坐下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宋倾城知道葛文娟是想请郁庭川插手陆锡山的事情,至于沈挚为什么这样提议,她不清楚。

    宋倾城想,在饭桌上对着沈挚和陆韵萱,自己可能会食不下咽。

    过去那些事她已经不想计较,却不会当做没发生过。

    再说,郁庭川是清楚她和沈挚关系的。

    谁知道,郁庭川却说:“也好。既然碰上,那就一起吧。”

    郁庭川答应了,宋倾城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吃饭是在葛文娟定的包厢里。

    就像葛文娟方才话里说的,菜差不多上齐,不过没有人动过筷,所以改请郁庭川过来吃饭,不算太过失礼。

    宋倾城挨着郁庭川坐下,沈挚恰巧坐在郁庭川对面,葛文娟陪着陆锡山做了十几二十年生意,应对这种场面还是游刃有余,倒也没让气氛冷场,叫来服务员打算开一瓶红酒。

    翻着酒单,葛文娟先询问郁庭川:“郁总喜欢喝什么?”

    郁庭川开腔说:“酒不必了,回去还得开车。”

    “那就来两扎现榨果汁。”

    葛文娟把酒单交给服务员,不急着提陆锡山的事,先聊起恒远在南城的某个楼盘项目,借此作为切入点,郁庭川倒也搭腔,不至于让葛文娟唱独角戏,这顿饭的氛围看着好像不错。

    宋倾城喝了小口茶水,不想和谁聊天,安静待在郁庭川的身边。

    葛文娟心里掖着事,几番交谈后,有了语尽的迹象。

    就在这时,沈挚突然开口问:“郁总的前妻和孩子在国外,春节这种日子,是不是需要过去探望?”

    宋倾城自然听出来,沈挚话里的针对之意。

    想阻止,又显得不合时宜。

    正打算岔开话题,郁庭川已经开腔:“孩子的抚养权在他母亲那里,平日倒不用我多费心,今年春节他们就在国内,明年如果在澳洲,可以考虑你说的,带上倾城去那边度个假,顺便去看望孩子。”

    说着,他瞟了眼宋倾城,像是在瞧家里不省心的孩子,继而看向葛文娟:“过去几年,倾城在南城多依仗陆家照顾,她没少和我提起。这次她叔叔的事,偷偷瞒着我跑了趟余饶,等我得到消息,她已经在那边的派出所。”

    “……”葛文娟没料到郁庭川会主动提及这件事。

    一时间倒不知该怎么接话。

    郁庭川又说:“看守所那边我也打过招呼,张明德平时多负责经济方面的官司,在交通刑事案件上,还算熟悉。不出意外,最迟这个月月底,这起案子的判决结果就能下来。”

    闻言,陆韵萱缓缓攥住手里的杯子。

    郁庭川做了这番安排,所以,不是没有帮忙,葛文娟如果再让郁庭川去捞人,难免流露出得寸进尺的意思,也是在拐着弯表示,不满郁庭川现在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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