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萌妻之美色勾人全文阅读 第30分节

第290章 你和庭川好好过日子

    </script>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听到那边传来一道清柔的女音,女人立刻握着手机说:“清雨,是我emma,你最近还在首都么?”

    “怎么啦?”慕清雨的腔调很随便。

    名叫emma的女人说:“我中午出来吃饭,你猜我碰到谁了?就是你前夫郁庭川,在源泉山庄后面的垂钓休闲中心,搂着个女人,你说他一个大集团老总,大庭广众的,让那女的直接坐到他腿上,两个人那副亲昵劲,你是没有看到!”

    “你确实是郁庭川,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emma听出慕清雨的不以为然,不由地着急起来:“我连照片都拍了,过会儿就传给你看,那女的我看也只有二十出头,模样嫩得很。”

    说着,顿了一下,又问:“清雨,八月份的时候,恒远五十周年庆,我看过新闻,你前夫把他侄女同学的肚子搞大,对方闹到年会上,现在又是一个,他和你离婚以后,怎么也开始瞎搞?”

    电话那头安静,过去片刻,慕清雨说:“不是又一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原来那一个。”

    “还是他侄女的同学?”

    emma觉得不可思议,随即开口:“那这女的真不是善茬,我看她孩子好像没生下来吧,怎么你前夫还留着她?”

    慕清雨幽声道:“女人能不能上位,看的还不是男人,男人喜欢了,留不留只是一句话的事。”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emma忍不住问:“你和郁庭川认识那么多年,从同学到夫妻,为他孤身一人嫁来南城,后来你出事伤了腿,他却提出要和你离婚,作为旁观者,我看着都觉得心寒,也就你善良好脾气,换做我,一拍两散前也要闹得他们郁家鸡犬不宁。”

    慕清雨把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emma替她不值:“我本来以为你们能复婚的。你年前回南城,不是还和郁庭川一块吃饭,他是什么个态度?难道为了能玩得自在,真的连老婆和孩子都不要了?”

    “那个时候,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当你捧着花走向他,在场的宾客哪一个不夸你们天作之合,结果婚后变成那副样子,也没见他怎么好好照顾你。”

    emma说:“男人都靠不住,你说你那么好的家世,自身条件都不差,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当初怎么就栽在这个坑里?他这样算不算是过河拆桥?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抛下你,自个儿潇洒去了,有句话很对,女人过三十就是豆腐渣,相反的,男人越来越值钱。”

    “要我说,你当初去国外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你带着孩子走那么远,郁庭川成了恒远的总裁,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坐他腿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更别说往他床上爬的。”

    “如果你一直在南城,即便郁庭川有别的女人,碍于孩子也不会玩的太过分。你和他有过合法的婚姻关系,就说恒远集团年会的事,还不是因为你不在,那种货色都开始蹬鼻子上脸,山中无老虎,就连猴子都敢称大王了!”

    “……”

    慕清雨听着emma的吐槽,没有打断对方。

    十几分钟后,emma说了结束语:“我也就把消息传递给你,让你心里有个数,我看你前夫对那女的挺好的,指不定哪天真的登堂入室了。”

    挂掉电话,没多久,慕清雨又收到emma发来的微信。

    是emma刚才拍的那张照片。

    慕清雨点开照片,注视着池塘边的男人背影,对她来说,郁庭川的后背并不陌生,他靠坐在矮小的藤椅上,男人一双长腿,似乎有些舒展不开来,郁庭川却没有改变坐姿,就像emma在电话里讲的,他的腿上做了个女人。

    两个人的举止很亲密,似乎并不介意周遭的目光。

    堂堂大集团的老总,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给女人当人肉坐垫。

    源泉山庄,慕清雨在南城好几年,她是知道的,是个可以附庸风雅的地方,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去那里吃饭。

    山庄旁边挖出来的池塘,连着外面的天然湖。

    那个湖,是一处4a级旅游景区。

    可想而知,能开车去那里钓鱼的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

    慕清雨忍不住想,郁庭川把人搂到腿上,也不怕遇到熟人闹笑话,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又记起郁庭川在南城对待自己的态度。

    坐在轮椅上,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怔怔的有些恍惚。

    不知过去多久,她回过神,用手机拨了个号码。

    半晌,听筒里传来懒散的嗓音:“喂?”

    慕清雨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你不是说有个项目想要拉人投资,我考虑了几天,刚好手头也有些钱,觉得可以试试看。”

    对方不太信:“你确定要投余饶的那个公园项目?”

    “干嘛,有人给你送钱还往外推?”

    “二嫂这样我有些不适应。”

    慕清雨把手机换到左手,拿过一旁的手提电脑:“我和你二哥离婚这么多年,这一声二嫂早就换人了。”

    对方笑了笑,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我二嫂,没人可以替代。”

    说话间,慕清雨已经打开手提:“我看过你在朋友圈里发的这个项目,确实不错,哪怕我不是专搞房地产这一行的,也看得出,再过几年,余饶这个三线城市就能发展起来,你能想到拉日本人投资,那就再加我一个,不用担心资金方面的问题,就算我的资产不够,我背后还有个慕家。”

    “你真的要投资?”对方听出她没有开玩笑。

    “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

    对方嬉笑着道:“二嫂肯加入,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以后去相关部门审批文件,肯定是畅通无阻了。”

    慕清雨说:“过两天,传一份项目的方案书给我。”

    对方在那边应下。

    然后,慕清雨听到对方说:“恒远在余饶有个大项目,不出意外今年就会启动,我那天在我爸办公室里看到工程部递上来的资料,这几年,公司大多数的项目都是二哥说了算,还没见哪个有巨大亏损的,跟着我二哥做生意,十有八、九能赚到钱。”

    说到这里,对方突然问:“二嫂,你要投资这个项目,是不是因为我二哥?”

    慕清雨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对方继续道:“我二哥现在身边的那丫头就是余饶人。”

    这时,慕清雨说了一句:“你二哥日子过的舒畅,我孤家寡人的,不如他,还得养活joice一个孩子,不投资赚钱,只能坐吃山空。”

    “我二哥现在,确实宠那丫头,前些日子上班还把人带到公司去了。”

    对方叹气:“这几年我虽然不怎么回国,但也知道,这应该是我二哥破天荒的第一次带女人上班。”

    慕清雨询问的口吻平静:“你也觉得你二哥真的在意那个女的?”

    “说不上在不在意。”对方答的中肯:“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我二哥肯定是喜欢她的,最起码面前是喜欢的,当然以后就说不准,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很正常的事。”

    闻言,慕清雨拿着电话的手指不由攥紧。

    对方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话头一转:“我二哥这个年纪的男人,工作压力非常大,和二嫂你分开七八年都没有再婚,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肯定需要纾解,有的时候就会想找个贴心乖巧的人陪在身边。”

    “是已经七八年了。”慕清雨说:“眼睛一眨的事,照个镜子也发现自己老了。”

    “二嫂看着依旧那么漂亮,上回我瞧见你,还以为是哪个十八岁小姑娘,和我记忆里的完全没差。”

    三十几岁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像二十出头的模样?

    慕清雨轻笑:“在你二哥眼里,我哪里还比得过他身边那个,再这样下去,我看他连joice这个儿子都不想再要。”

    “joice可是我二哥的独苗,他肯定不会不管。”

    慕清雨没接这句话,径直开口问:“主题公园的选址旁边,是不是有一大片墓园?”

    “是有一片。”对方不明白慕清雨问这个做什么:“不过墓园迁移比较麻烦,葬在里面的都是当地人,目前没有打算把这块规划进去,等到公园建好,可以在那里打高墙,如果真的有损形象,到时候再想办法。”

    谁知,慕清雨却道:“我投资的唯一要求,就是把那片墓园加到公园的建地面积里。”

    ……

    表舅一家没在南城久待,第二天上午就回了余饶。

    老赵被郁庭川留在家里送客人去高铁站。

    宋倾城早早的起来,帮着收拾东西,她去储物间拿了两大盒茶叶和三四条香烟给表舅,这些都是其他人过年时送给郁庭川的,表舅怎么都不肯要:“上回来家里买了那么多东西,让你们拿些回来都不肯,不好再拿东西。”

    “储物间里还有好多。”宋倾城只好把郁庭川搬出来:“他去上班前交待过的,您也知道,我现在怀孕了,他肯定不能经常抽烟,放在家里也是送人。”

    提到郁庭川,表舅的态度有所松动。

    宋倾城把东西装进纸袋里:“您不需要见外,算起来他是您的外甥女婿,拿些茶叶和香烟孝敬您是应该的。”

    那声外甥女婿倒像是促狭的打趣。

    表舅没有再阻止她。

    准备离开前,表舅拍了下宋倾城的削肩,像是深思熟虑过,开口:“庭川的人不错,和他好好过日子。”

    “我会的。”宋倾城点点头,想微笑,眼圈却温热。

    她的心里有些难受,分不清是送走客人有不舍,还是表舅这句话的缘故。

    宋倾城有身孕,表舅不让她一块去高铁站。

    把表舅他们送去门口,刚出别墅,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表舅妈突然伸手,拽住芽芽的小手臂,小丫头‘哎呀’一声,本来藏在怀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宋倾城回头,认出小表妹手里拿着的是joice送给她的翻糖蛋糕。

    翻糖蛋糕储存的日子很长久。

    加上宋倾城保护得好,小蛋糕在塑料盒里依旧精致。

    “我就看这丫头出了门鬼鬼祟祟的,现在还学会偷拿东西。”表舅妈说着,拉过女儿细胳膊就要教育。

    小表妹屁股上挨了两下,嘴里啊啊的哀嚎,手还是不肯放开翻糖蛋糕。

    宋倾城立刻拦在孩子跟前阻止。

    表舅妈无奈:“你别护着她,她现在是越来越放肆,再这样下去,谁还管得了她,现在就能不经同意拿人家东西,长大还得了。”

    这一回,就连表舅也没有帮着女儿。

    “其实就是个蛋糕模型。”

    宋倾城不想表舅他们要走了还闹不高兴,抬手把发丝勾到耳后,转身蹲在小表妹面前,问她:“你喜欢这个翻糖蛋糕?”

    小表妹抱着蛋糕盒子,看了眼妈妈,弱弱点头:“喜欢。”

    “这个是家里哥哥做的。”

    郁庭川有个儿子,表舅夫妇早就知道。

    宋倾城不觉得这是忌讳的话题,她告诉芽芽:“这是哥哥做了送给我的,房间里的另一个,是他送给他爸爸的。”

    小表妹抿嘴,有些不舍,但还是把盒子还给宋倾城。

    宋倾城没有接过来,只是说:“你如果喜欢,姐姐可以把蛋糕送给你,不过你得向哥哥说声谢谢,这是哥哥花了很多心思做出来的,以后碰到喜欢的东西,想要的话,就要开口询问东西主人的意见,不能再这样直接拿。”

    小表妹点点头,瞅了眼别墅方向:“可是哥哥不在家。”

    “那就录个视频给哥哥。”

    宋倾城拿出手机,在芽芽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咧嘴笑,说的头头是道:“那我下次来的时候,我也做个礼物送给哥哥。”

    ……

    宋倾城送走表舅一家,直到轿车消失在拐弯处,她才转身推开栅栏门进去,回到别墅里,她给joice发了qq消息,告诉他翻糖蛋糕送了人,并把芽芽录的视频发给joice。

    没过多久,宋倾城收到joice回复的信息。

    小少年给她发了个羞涩的笑脸,接着是文字内容:“没有关系,妹妹喜欢就好,妹妹也很可爱。”

    接着,joice又发来信息:“aunt如果想要,我可以再做一个送给你。”

    宋倾城能感觉到孩子话里的淡淡喜悦,那种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肯定后的愉悦,所以,她没有拒绝:“下次joice来南城,我会提醒你带上蛋糕。”

    打完字,在结尾处配了个微笑的表情。

    发送成功后,宋倾城想了一想,关心的问:“joice最近怎么样?”

    上回联系还是在除夕夜。

    过去五六分钟,joice回答:“很好,我和妈妈还在北京,要再过几天才能回australia(澳大利亚)。”

    不等宋倾城回复,joice忽然问她:“aunt,如果你有了宝宝,会很疼他么?”

    看着这条信息,宋倾城以为是joice知道她怀孕了,未等她细想,聊天窗口里出现新的消息,joice又问:“要是你和爸爸吵架,会不会动手打宝宝?”

    虽然不知道joice为什么这样问,宋倾城没有敷衍他,认真回复:“我现在还没有生宝宝,所以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我个人的想法,如果孩子做错事,肯定也会打他,但是不能太重,孩子还小,正确的教育引导比打骂更重要,大人之间吵架,不该波及小孩,我觉得,如果大人产生矛盾,应该避开小孩去解决,大人的每一次争吵,都有可能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第291章 关心你和孩子也是浪费时间?

    </script>    输完最后一个字,宋倾城没有急着发送,和小孩子聊天,会怕自己的主观臆断影响到对方思考问题的角度,她把那段话重新看了看,做了一定删减,只回答:“每对夫妻都会发生争吵,在婚姻里这是不可避免的,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家里谁买菜的问题。不管是因为什么吵架,不该波及孩子,作为大人,应该用理智的方法去解决矛盾。”

    确定无误,宋倾城按下发送键。

    joice收到信息后,很快就回复:“我在外婆家认识个朋友,他爸爸妈妈动不动就吵架,所以我帮他问一问。”

    宋倾城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又敲字道:“最近气温变化比较大,注意保暖,别感冒。”

    会打这句话,是出于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切。

    尤其当自己有了孩子,宋倾城发现,自己对待小孩子比以往更有耐心。

    在路上看到漂亮可爱的小孩,也会忍不住多瞧两眼。

    宋倾城用手摸向小腹位置,那里还很平坦,根据表舅妈告诉她的,大概要到第四个月才会显怀,有的孕妇更晚,六七个月还没有大肚子,这和准妈妈自身的体质有关系。

    中午十一点左右,郁庭川往家里打了电话。

    彼时,宋倾城正坐在客厅里。

    她双腿曲起,身后靠着真皮沙发,膝盖处是一本midori的十年日记本,座机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拿着笔往扉页上填写‘2017年至2027年’。

    这个日记本在前两年很火,是她通过海淘买到的。

    今天上午刚刚收到。

    日记本很厚,外壳格外的精致,蓝色的封面,黄色的书套,纸质很光滑,宋倾城翻了几页,一个版面划成十个等分,分别是十年间的同个日子,她喜欢这种漂亮的本子,过去几年,却始终不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坐着写点什么。

    郁庭川打来电话,或多或少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这份不放心,来自于宋倾城肚子里的孩子。

    老赵已经送完表舅一家去了公司。

    郁庭川开腔问:“中午准备吃什么?”

    “酱爆茄子,还有水煮河虾。”

    宋倾城握着听筒道:“再过一刻钟就能吃饭,巩阿姨说今天的河虾百分百野生,很有营养。你呢,还在忙么?”

    “刚开完一个会。”郁庭川在电话那边说:“中午有个饭局,等会儿就过去皇庭。”

    听着他沉稳磁性的声线,宋倾城感觉出一丝闲适,抱着腿弯起唇角,开口问:“是跟客户么?”

    “和檀园的建筑商,之前工地上出了点问题。”

    “少抽点烟,酒能不喝就别喝。”

    这句话出了口,宋倾城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

    脸颊微热,把手机贴在耳边,该说的还是要说:“你自己的胃不好,平日里更该注意,不要以为现在能撑就死撑,等到年纪大起来,各种毛病跟着接踵而来,到时候想保养都来不及。”

    宋倾城稍稍停顿,又道:“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孩子。”

    郁庭川似笑了,随后问她:“上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这几天早上起来,宋倾城都会干呕,还是怎么忍都忍不住的那种,孕吐反应,要到孕中期才会渐渐消失。

    “有些恶心,不过是怀孕的正常现象。”

    宋倾城不想他工作还记挂自己:“如果有不舒服,我自己会去医院的。”

    郁庭川说:“过两天,让许东再找个家政阿姨。”

    现在家里只有巩阿姨一个人,如果有事走开,难免照顾不周,宋倾城知道他的顾虑,现在她是双身子,不比从前,如果她身体有点不适,刚好巩阿姨出了门,想喊人搭把手都找不到。

    而且,四十五岁的家政阿姨都生过孩子,照顾起孕妇比较有经验。

    宋倾城没有否决郁庭川的提议,她心里对胎停育有着阴影,怕这个孩子重蹈覆辙,身边多个人照顾,总好过她自己顾头不顾尾。

    郁庭川又说:“一个人在家无聊,就让朋友过来陪你。”

    宋倾城交好的朋友不多,郁庭川这么一讲,她就知道他指的是沈彻。

    郁庭川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和沈彻来往。

    在这点上,宋倾城不是没有怀疑。

    她不止一次想过,郁庭川是不是知道沈彻喜欢男人?

    要不然,以郁庭川偶尔流露出来的霸道,恐怕不会乐意她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特别像现在,郁庭川还主动提出让沈彻来家里陪她。

    这样想着,宋倾城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啊?”

    “知道什么?”郁庭川反问她。

    听到他正经的语调,宋倾城没再问下去:“没什么。”

    郁庭川带笑开腔:“这样子欲言又止,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你自己想多了。”宋倾城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要去吃饭么,怎么还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关心你和孩子也算浪费时间?”

    男人醇厚的嗓音,仿佛穿过耳蜗深入到她心底。

    宋倾城被这句话触动,觉得无比甜蜜,一时竟找不到话来接,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人声,应该是有人来找郁庭川,她没再耽搁他工作,在他和对方说话之际,率先挂断了电话。

    稍后,宋倾城又用手机给郁庭川发了条短信。

    再次叮嘱他在饭局上少喝酒抽烟。

    没过多久,郁庭川回复短信:“好。”

    宋倾城看着这个字,不自觉的弯起嘴角,然后把手机放到一旁,拿起签字笔在日记本上写道——

    “2月11日,2017年,中午他打电话回家,能感觉到他对我和宝宝的关心,比起上一次,他更加在意这个孩子,觉得很幸福,他的胃不好,想让他少喝点酒,但是也知道,应酬上少不了这些,很烦恼。”

    写上句号,宋倾城又在最后画了个表情:~o(>_<)o~

    看着这个苦恼的颜表情,她自己先觉得有趣,忍不住莞尔一笑。

    可能是怀孕了,现在宋倾城做任何事,总觉得不是一个人,不管是和郁庭川讲电话,还是这样写日记,好像孩子也参与在其中,现在有了孩子,哪怕它还没有出生,却已经给了她一家三口的概念。

    ……

    下午吃过饭,宋倾城拿手机拨沈彻的号码。

    过年期间,两个人各忙各的,这些日子还没见过面。

    从医院检查回来那天,宋倾城就把怀孕的事告诉了沈彻,沈彻得知后,在微信上回道:“摊手,说好的难以生育呢?”

    “我怀疑你上次可能碰到了个假医生。”

    “照这个势头下去,三年抱俩、五年抱仨都不是问题。”

    当时,宋倾城看到接连发来的信息,有些头疼:“又不是母猪,怎么可能那么会生。”顿了一顿,她又道:“况且,我自己的身体好不好,自己大概知道一些,怀上这胎纯粹是运气。”

    这两天,沈彻已经走完家里的亲戚。

    接到宋倾城的电话,沈彻建议:“在家待着多无聊,不如出去逛逛,你明天不是要去三中报名,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就算不住校,文具用品之类的还是得备着一些。”

    下午两点钟,宋倾城换了双平底鞋出门。

    考虑到她是孕妇,这次接人,沈彻把车开到别墅的门口。

    上车后,沈彻把宋倾城上下打量后,然后啧啧感叹:“过了个年,气色看上去更好,连双下巴都长出来了。”

    宋倾城听了抬起手,下意识去摸自己下颌。

    “骗你的,这都相信。”沈彻笑。

    宋倾城懒得理他。

    路上,沈彻接到他妈的电话。

    “我有事呢,在外面。”

    “……”

    “当然是工作的事,网店那也是店,我不可能整天窝在家里,总得出去看货选货,您说是不是?”

    宋倾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听着沈彻忽悠他妈:“哪个相亲对象?聊了啊,人家瞧不上我,我要房没房,要存款没存款,还没说两句就把我拉黑了。”

    “……”

    “按照您给我定的条件,我得给您找个富二代回来,到时候您就能心宽体胖,就是您孙子可能得跟着人家姓。”

    不知道陈岚说了什么,沈彻有些不耐:“我这开车呢,你再说下去,我要出个事,您再想见我,不是去医院就是太平间。”

    说完后,沈彻直接掐掉了电话。

    宋倾城开口问:“你妈催着你找对象结婚啦?”

    沈彻没吭声,态度上默认。

    “你妈的想法不是不能理解。”宋倾城说:“你小的时候,她盼着你长大,等到你长大,她又盼着你结婚,你结了婚,她又盼着你生孩子,过一把当奶奶的瘾,中国绝大多数中年妇女都有这种想法。”

    沈彻看她一眼:“我妈对你态度那样,你还帮着她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宋倾城道:“和你妈没有关系。我外婆在的时候,她老人家也日盼夜盼我能找个对象,后来我找了,又把她气得不轻,真的说起来,我也算是不肖子孙。”

    “看到你现在这么好,也有了孩子,外婆肯定放心了。”

    沈彻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出声安慰道:“凭你的成绩,六月份的高考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念个好的大学,也算圆了老太太的遗愿。”

    过了会儿,宋倾城又开口:“初十那天,我去看守所探望过我叔叔。”

    陆锡山肇事逃逸,沈彻是知道的。

    过年,沈家亲戚坐在一块吃饭,没少谈论这事。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宋倾城稍作思量,没有再隐瞒沈彻她的身世:“陆锡山就是我父亲,亲生父亲。”

    沈彻很是诧异,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呗。”宋倾城的神情坦然,没有阴郁也没有尴尬:“其实仔细想想,不是无迹可寻,如果我不是他的孩子,他干嘛那样尽心尽力的为我,连带着我外婆的事也管了,我相信这个世上有好心人,但不会有这种十年如一日照顾着你吃喝拉撒的好心人。”

    “是你叔……他告诉你的?”

    对着宋倾城,沈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陆锡山。

    宋倾城弯唇笑了下:“说起来很滑稽,是我婶婶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她转眼去看沈彻:“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不可思议,沈彻在心里默默道。

    想到宋倾城以前告诉他的事,沈彻开腔:“上回你不是说,你在洛杉矶遇到你妈了?”

    “可能是眼花吧。”

    “……”

    沈彻没料到她会改变说法,不过也没揪着不放:“那是他们老一辈的事,你不用去管,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现在你和郁庭川在一起,证都已经领了,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帮你顶着。”

    宋倾城说:“我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足以和他并肩站在一块。”

    她和郁庭川领了证,说出去估计没有几个人相信。

    这份不相信,基于她没有相应的能力。

    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和郁庭川是不匹配的,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

    沈彻问:“你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

    宋倾城叹了口气:“只是感慨太慢了,今年六月份高考,等到我大学毕业,还要四年,再出校门闯事业,想要做出些成绩,又是好几年的光阴,我怕我来不及追上他的脚步。”

    那种想和他一起变老的念头,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

    越是在乎,越是想让他以自己为傲。

    宋倾城也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将来别人提起郁庭川,不再只是恒远的老总,也会有人看着他说,这是谁谁谁的丈夫。

    “这个,可能有点难度。”沈彻无情的打击她。

    宋倾城不禁莞尔:“我知道啊,所以也只是想想。”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着头道:“只能争取以后让他做‘谁谁谁的父亲’了。”

    两个人逛街去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宋倾城之前上学有书包,不用再特意买过,在一家商场的六楼买了些文具用品,虽然郁庭川的书房里有几支签字笔,但她不好全部拿走,包括打草稿用的白纸,她也买了好几卷。

    逛完文具用品区,他们又去了趟同层的书店。

    在书店里,摆放高三辅导教材的书架前,和季凉城不期而遇。

    季凉城的手上正拿着几本模拟卷。

    瞧见宋倾城和沈彻时,季凉城也是微微一愣,他穿着羊绒外套和毛衣,可能职业是老师,整个人看上去书生气颇浓,他的视线只在宋倾城身上停留几秒,随即定格在沈彻的身上,就像在问:“你们也来买书?”

    果然,沈彻先没出息的说:“倾城明天要报名去上学,来买几本参考书。”

    有的时候,谁先开口就是落了下风。

    季凉城看了眼宋倾城,话是问的沈彻:“买哪科的?”

    “买哪个科都跟你没有关系。”

    在沈彻回答之前,宋倾城接过话茬,她看了眼季凉城拿着的书:“季老师选的这些是给你太太的吧,如果我记得没错,她也该读高三了,加上她一直长在国外,在这边上学后,每天的功课上少不得季老师辅导。”

    季凉城没顺着这话说下去。

    宋倾城转过头,看向沈彻开口:“不是要买恋爱宝典么?去那边看看,应该和心理学方面的书放在一块。”

    沈彻:“……”

    不管怎么样,沈彻还是跟着宋倾城走开去。

    站在陈列心理学书籍的书架前,沈彻轻声道:“你不用这样提醒我,我也没打算和他干嘛。”

    “你是不会和他干嘛,但我怕他想和你干点什么。”

    宋倾城说着,把一本书放到他怀里:“有些男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一旦发现你不是非他不可,他就开始怀念你的好,开始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你在说我堂哥么?”沈彻问。

    宋倾城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后缓缓道:“没有特指谁,我说的只是大部分男人有的劣根。”

    

第292章 沈彻说他以前打电话骂过郁庭川

    </script>    沈彻道:“那郁庭川呢,有没有这种劣根性?”

    宋倾城见他把话题绕到郁庭川身上,合拢手里的书籍,转头看着高瘦像竹竿的沈彻:“在说你的事,不要扯上不相干的人。”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开始护着。”

    沈彻拿斜眼瞅宋倾城:“上回买书桌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孩子大了不由爹。”

    宋倾城道:“我上回也说过,你拿谁打趣都行,但是除了他。”

    沈彻忽然有迷惑:“我说你们俩,到底谁引诱谁啊?弄到现在,我看他好好的,反倒是你,整个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说着,他自顾自的感叹:“老男人的魅力真是不容小觑。”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回到买辅导书的那片区。

    季凉城已经不在了。

    宋倾城选好两本地理和数学的辅导书,然后去收银台结账。

    离开书店,宋倾城想起什么,说:“去超市买些银耳,家里有红枣,一块炖了当宵夜。”

    沈彻知道孕妇很能吃,接过她手里的几本书:“那就去呗,反正超市就在楼下。”

    超市生鲜区,宋倾城在挑牛排,本来去买香蕉的沈彻突然回来,扯了扯宋倾城的衣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宋倾城抬起头:“怎么啦?”

    “碰到陆韵萱了。”沈彻用下巴指向某处。

    宋倾城循着他的示意望过去,果真看到陆韵萱本人,还有葛家二婶许琳,后者挽着陆韵萱的手臂正说什么,陆韵萱看上去有些憔悴,小产后,整个人消瘦了些,不化妆的脸上没多少血色。

    沈彻说:“应该是刚刚出院的。”

    宋倾城不好奇陆韵萱的事,也不想碰面打招呼,拿了盒牛排,另一手拉着沈彻往速冻食品区走:“去看看肉粽,我挺想买的。”

    “不上去打声招呼?”

    见宋倾城没有这个想法,沈彻继续道:“虽然她嫁的是我堂哥,不过你也知道,我站你这边。按正常的套路发展,你应该往她跟前一站,做出偶遇的样子,然后突然用手捂嘴干呕,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微微一笑,告诉她,不好意思,最近肚子里的宝宝老是不乖,净爱瞎折腾。”

    他把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宋倾城笑:“这副德性有些欠打。”

    “欠打算什么,关键是能把人气倒。”沈彻替她出主意:“她刚刚小产,得知你有了宝宝,又和郁庭川过得幸福甜蜜,再想想自己的境遇,转过身都能呕出一口血来。”

    宋倾城幽声叹息:“你这招落井下石听着倒不错,不过我没事跑去撩她,你说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和我拼命?”

    还真有可能。

    沈彻心里懂这个道理,陆韵萱当年能抢沈挚,说明她就不是善茬。

    得知宋倾城怀孕,加上语言一刺激,难保不会生出‘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想法。

    “再说。”宋倾城又开口:“我过得好不好,不需要向她交待,看到她现在过成这样,我心里就算有怨气也消了大半,一个人以前做过什么,我相信,岁月会连本带息的还给她。”

    沈彻跟着唏嘘:“说的这么有哲理,不过我堂哥现在这样,不离婚也没什么意思了。”

    。

    超市酒水区,许琳正语重心长的劝说外甥女:“母女哪来的隔夜仇,你妈要是真不疼你,那天在医院,你的孩子没了,她也不会不肯罢休,一定要沈家给你个交代。”

    陆韵萱穿着羽绒服和休闲棉裤,大波浪卷发披着,面色略苍白,听到二舅妈的话,不置可否。

    “你爸现在这种情况,你如果再和你妈闹,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许琳叹息一声:“你妈这些年也不容易,陆家的生意很多都是她在顾,你爸的耳根子软,如果没有你妈在旁边看着,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你爸出事后,她就找了你大舅,还四处托关系,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闻言,陆韵萱心里不可能没动容。

    这些日子,即便葛文娟去医院看她,她都没有多加理会,但是现在,对母亲的那点怨恨,随着二舅妈说的话渐渐消散。

    陆韵萱开口问:“我妈最近都住在葛家?”

    她是今天上午出院的。

    二舅妈来接的她,在外面吃过饭,见陆韵萱的心情不好,许琳就提出来逛逛超市。

    “没有,她不放心家里,回陆家去了。”

    许琳安慰着陆韵萱:“孩子的事,你也不要再多想,至于沈挚,你大舅和二舅的意思,还是要看你们小两口,你要是真的认为过不下去,分开也不是坏事,你的年纪还小,以后不怕遇不到好的。”

    陆韵萱没有吭声。

    见她不表态,许琳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陆韵萱上车后开口:“我想先回景秀园。”

    景秀园,是陆韵萱和沈挚回国后住的小区。

    许琳看出这个外甥女终究是不舍得丈夫,顺水推舟的道:“那舅妈开车送你过去。”

    二十来分钟后,轿车停在公寓楼前。

    陆韵萱没让许琳送她上楼,打开后车门拿了行李袋,等到许琳离开,她才转身进公寓楼。

    那天在酒楼吃饭,陆韵萱身上没带公寓的钥匙。

    出事后,更没机会回陆家拿钥匙。

    所以,这会儿站在家门口,只能按门铃。

    今天周末,沈挚是不上班的。

    陆韵萱按了一阵门铃,没人来开门,只好拿出手机给沈挚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又用手敲了敲门,没抱希望后,正打算放弃走人,防盗门却开了。

    来人不是沈挚,是一个穿吊带睡裙的女人。

    奶白色的真丝睡裙,薄如蝉纱,贴着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材,就像是一只成熟的蜜桃,性感的戳人眼球。

    陆韵萱盯着对方那头酒红的卷发,认出她是谁,自然也知道,在自己流产做手术的时候,这女的跑去医院挑衅过,情绪再次翻滚起来,冷声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沈挚人呢?”

    女人挑了下眉,全然没有对上正室的心虚,双手环在胸前,身体往门口斜斜一靠:“我想来就来,沈挚不拦我,我就是住在这里也行。”

    “沈挚他在里面?”陆韵萱直接问。

    她不想和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见识,边说边往里走。

    女人见状,也没拦着陆韵萱。

    陆韵萱走去主卧,推开虚掩的房门,大床凌乱,床头柜上有香烟和打火机,女人的丁字裤被揉成团扔在枕头旁,靠窗的太妃椅上,是女人散落的衣服,还有男人的衬衫裤袜。

    忍着一口气,陆韵萱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女人:“沈挚在哪里?”

    那样子,就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陆韵萱隐忍的样子像是取悦了对方,女人走到沙发前坐下,白花花的双腿交叠:“你这个做老婆的,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陆韵萱看着她,片刻后,转身进主卧,再出来,把手里的丁字裤朝女人劈头砸过去:“滚出去!”

    女人冷不防被砸,也来了脾气,霍的站起来。

    陆韵萱冷笑:“什么货色!跑来这里过夜之前,沈挚难道没告诉你,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着谁的名字?下次撅着屁股给男人干的时候,先弄清楚对方有多少资本!”

    女人闻言,不怒反笑,语气很随意:“我知道啊,他就是个普通上班族,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看上他了,谁规定,女人挑男人一定要挑家财万贯的?”

    陆韵萱气得浑身轻轻发抖,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又听到女人说:“本来想着住在这里方便,既然你出院了,等会儿我就走,沈挚那边我会通知他,尽快把东西都搬走。”

    “你什么意思?”陆韵萱问。

    女人扬眉,余光瞥过来:“我能什么意思,要离婚的前夫前妻,哪还能住在一块,终归是要避避嫌。”

    “谁告诉你我们要离婚了?”

    陆韵萱露出笑容:“你爹妈怎么教的你,抢别人老公还这么理直气壮,要不要我给你往论坛上发个帖子,一把年纪,眼角皱纹都出来了,还当自己十七八岁,就你这副尊容,也亏沈挚啃得下口。”

    女人说:“他就是啃我也不肯要你,到底是我可怜还是你可怜?”

    陆韵萱的脸色骤然难看。

    女人的视线落在陆韵萱小腹上,带着些轻蔑:“孩子掉了是好事,最起码这婚能离得痛快,还有,别再说我抢你老公这种话,沈挚是心甘情愿跟我好的,我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你要是有本事,就让他回心转意,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我看他对你也没什么感情,你住院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去医院看看你。”

    “你给我闭嘴!”陆韵萱怒视着对方。

    “怎么,被我说中真相了?”

    女人轻笑着,颐指气使的神情:“这个社会,结了婚分开的多了去,我和沈挚情投意合,即便是婚姻也不该绑架人的感情,他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你强留着也不会有幸福,何必呢。我也听说了你爸爸的事,都上过南城电视台,有个坐牢的岳父,说出去我都替沈挚脸上没光。”

    陆韵萱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女人换了个坐姿:“我要是你,肯定不会这么死皮赖脸,与其成为男人的拖累,不如做个成全他的好前妻。如果你担心共同财产的分割,我会让沈挚答应净身出户,等到他成为我们蒋家的女婿,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番话说出口,透出高高在上的自傲来。

    “毕竟,像你舅舅葛文山过年见到我爷爷,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女人已经查过陆韵萱的家世背景,在她看来不足为惧:“你坚持不离婚也行,那就让沈挚走法律程序,我是无所谓,主要是你,到时候脸上闹得不好看,别要死要活!”

    话音未落,陆韵萱冲上前就招呼了女人两个巴掌!

    “你敢打我?”女人不敢相信,随即怒气横生,用力的扯过陆韵萱头发。

    ……

    傍晚四点多,陆韵萱回到香颂园。

    她推开出租车的车门下来,脸上挂了彩,眼角和嘴边都有抓痕,右耳耳垂处有凝固的血迹,是被人扯掉耳钉留下的伤口,右脸肿的厉害,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强忍着,进了家门,忍不住捂着眼嚎啕哭起来。

    葛文娟正在书房打电话,听到楼下传来大哭声,跑出来一看,瞧见女儿狼狈不堪的模样,立刻下楼:“怎么回事?”

    陆韵萱在外面吃了亏,委屈心酸至极,那个女人后来叫了两个混混,几个人冲上来就对她拳打脚踢,除了脸上看得见的伤,她的肋骨隐隐作痛,不确定有没有骨折。

    得知女儿被三个人围殴,葛文娟怒不可遏:“沈挚是死的么?你被这样按着打,他就在旁边看着?”

    “他不在家。”陆韵萱低声说。

    葛文娟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那女的在景秀园?”

    “我走的时候她还在。”

    葛文娟当机立断,用手机拨了个号码。

    等到对方接起电话,葛文娟说话的口吻客气:“梁哥,是我文娟,我这边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找四个人给我?”

    “……”

    见对方爽快答应,葛文娟笑笑:“那行,我改天再请梁哥吃饭。”

    寒暄几句,葛文娟挂了电话,随即笑意收敛,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陆韵萱,冷声道:“现在就跟我去景秀园,她找人怎么打你的,你就给我怎么打回去!”

    ……

    接到沈母章如梅的电话,沈挚正靠着驾驶椅子坐在车里,挡风玻璃外,是云溪路八号园的大门。

    富人居住的小区,即便是门面都做得富丽堂皇。

    这几天,他没事就会开车来这里。

    沈挚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仅仅是凭着心里那点念想,每次轿车停在旁边林荫道下,好像才能证明他并非行尸走肉,还是个能呼吸能心跳的活人。

    以前规划好的人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离了轨道。

    曾经的意气奋发不复存在。

    他的视线透过半降的驾驶车窗,落在小区门口的喷泉上,期间看到几辆豪车进出,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也让他意识到差距,这种差距,二十岁之前他没有在意,二十三岁以后,开始拼命在追赶。

    可是日复一日,他突然不知道这样追赶是为了什么。

    想要的女孩,已经成为别人的太太。

    沈挚记起十几岁的时候,刚知道自己是沈家领养的孩子,哪怕心里有难受,他想的最多的,是弟弟出生后自己要何去何从,后来到了余饶,和小丫头朝夕相处的生活,让他感到满足,几乎忘记在南城还有个家。

    回到南城读大学,就像是把他从梦里拉回现实,渐渐丢掉那份纯粹,不能免俗的戴上面具。

    直到现在,那张面具仿佛和他血肉相连。

    最近几个日日夜夜,沈挚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知不知道自己是陆家的孩子,知不知道是陆韵萱把白粉放到她的口袋里?

    越想,越是喘不过气来。

    如果知道,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他?

    看着仪表台上嗡嗡震动的手机,过去良久,沈挚伸手取过来,瞥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妈,有什么事?”

    “你快回家来。”章如梅的语气凝重:“韵萱和她妈都在等你。”

    沈挚捏眉头的动作一顿,又听到章如梅说:“你是不是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景秀园了?就算你要和韵萱离婚,也不能在她小产的时候,让别的女人住到家里,你不顾虑你老婆娘家那边,也该为你自己的工作想想。”

    沈挚没出声解释,只说:“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他正准备发动车子,余光瞥到一辆白色高尔夫。

    随后,高尔夫驶进了小区。

    ……

    沈彻把宋倾城送到家,本来不想下车,见东西有点多,文具用品加上几本教材就有十斤左右,车后排还放着袋超市里买的食品,考虑到孕妇不能操劳,他还是打开车门下去,帮着拎回别墅里。

    这会儿,家里巩阿姨正在做晚饭。

    沈彻换了鞋踏上地板,把沉甸甸的购物袋送去厨房。

    在他出来后,宋倾城出言挽留:“你回去也是吃泡面买外卖,不如在这里吃晚饭再走。”

    “不用。”沈彻立刻拒绝:“我过会儿还有事。”

    宋倾城不相信:“有什么事儿啊?”

    说着,打量起沈彻,瞧着他急着走的样子,忍不住问:“每回来你都诚惶诚恐的,这里是有豺狼还是虎豹,要说怕郁庭川,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他又不会吃了你。”

    沈彻辩解:“我是真有点事。”

    话落,别墅的门开,是郁庭川回来了。

    郁庭川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抬眼就看见宋倾城和沈彻,目光温和:“也刚刚回来?”

    宋倾城莞尔,主动走到郁庭川跟前:“我请沈彻在家吃饭,他硬是不肯,正在想方设法留住他。”

    郁庭川听了瞅向沈彻。

    男人的视线深邃,沈彻被看得不太自在,他想,可能这就是气场吧,嘴上忍不住道:“我是真有事。”

    不管怎么说,最后,沈彻还是被郁庭川开口留下来吃饭。

    郁庭川上楼换衣服的时候,沈彻有些坐立不安,宋倾城察觉到,关心的问:“不舒服?”

    “不是。”沈彻小声道。

    他看着摆放碗筷的宋倾城,想做垂死挣扎:“要不,我还是不吃了。”

    说完,径直要站起身。

    宋倾城立刻按住他的肩,看了眼二楼,然后对着沈彻道:“你是我这些年唯一的朋友,过年的时候,没有请你好好吃顿饭,今天刚好有这个机会,而且他都亲自开口了,你不能这样不给人面子。”

    “我没想不给人面子,就是尴尬。”

    沈彻的屁股挪了下,皱眉:“有些事你不懂,反正我现在看见他,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郁庭川?”宋倾城问。

    沈彻抿嘴没否认。

    宋倾城心里有好奇:“你干嘛这么怕他?以前在我耳边,隔三差五说他不好的那股劲哪儿去了?”

    “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沈彻见她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眼瞧着郁庭川可能快下来,咬了咬牙,没有再隐瞒,注意着宋倾城的神色,一边老实交代:“那次,你没了孩子回余饶老家,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宋倾城问:“然后呢?”

    然后——

    然后肯定不是好话。

    沈彻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跟吃了火药一样,直接在电话里开骂,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那番话。

    “你和他说了什么?”宋倾城又问。

    “就骂他不是个东西。”

    沈彻舔了下嘴唇:“还有,不是个人,把人的肚子搞大了,提起裤子就不认人,骂他干嘛无缘无故招惹你,还让他以后别再找你,让他滚得远远的,该干嘛干嘛去,就是别出现在你面前污你眼睛。”

    ------题外话------

    前段时间忙得团团转,白天记得要在题外话感谢大家,等到晚上传文总是忘记{{{(>_<)}}},更新后又想起来,上个月有幸在热文榜第二第三待了几天,月票那里也上榜了(*/w╲*),看到好多送道具(鲜花、钻石、月票、评价票)的记录,有老读者也有新读者(ps:其实我知道,你们是爱云宝,不是爱老酒:)~),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体谅我这种码字残废,三月份会尽快调整好状态,另外,关于表舅一家来南城过年那晚的福利,已经发放到群里,特作通知o(n_n)o~

    

第293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虐渣)

    </script>    宋倾城听着恍了下神,一个老总被人劈头这样骂,恐怕都会来火,忽然很想知道郁庭川的反应:“那他呢,听完你这些话有没有说什么?”

    沈彻哼哧,这就是他尴尬的原因:“没,他直接挂了电话。”

    “是我走的那天打的电话?”

    “……算是吧。”沈彻回答:“那天我去恒远找过他,他没有见我,我是半夜打的电话。那晚刚好有些睡不着,从手机里翻出他的号码,我也就试试,没想到他真的接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楼梯那边郁庭川已经下来。

    换下西装衬衫,男人穿着鸡心领的浅驼色羊绒毛衣,看上去都不再那么严肃,带着些家居的舒适惬意。

    落座后,郁庭川问沈彻:“喝酒么?”

    沈彻赶紧摇头,有些不自在:“不喝了,回去还要开车。”

    “那就喝点果汁。”郁庭川放下那瓶红酒。

    宋倾城会意,起身折回厨房,拿来一瓶没有开过的椰汁,表舅他们来做客,郁庭川让老赵去超市搬了一箱饮料和一箱丽春花雕,现在家里还剩不少。

    郁庭川从宋倾城手里接过饮料。

    “我自己来就好。”沈彻见郁庭川要给他倒椰汁,有些受宠若惊,实在是推脱不掉,只好半站起身,送上杯子后不忘道谢。

    其实,沈彻心里是拒绝的。

    看到郁庭川招呼自己的客气样,难免会想起自己骂他的那些话。

    因为有宋倾城在场,饭桌上的气氛不至于冷场。

    郁庭川也是真的没打算跟沈彻计较。

    宋倾城坐在旁边,从他说话的语调和神态感觉得出来,可能在郁庭川眼里,沈彻就是个一根筋不拐弯的愣头青,换做平日里,连多看他一眼都不会,现在同桌吃饭,还是因为她的关系。

    吃饭的时候,郁庭川问起:“下午出去逛了?”

    “嗯。”宋倾城心猜,他刚刚进门,应该有看见沙发上装着辅导书和文具用品的袋子,所以点点头:“明天要去学校报名,买了些上课要用到的东西。”

    郁庭川说:“出去逛逛挺好的,免得整天在家闷坏。”

    沈彻埋头喝椰汁,眼观鼻鼻观口,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郁庭川和宋倾城家长里短的说了几句,把话题转到沈彻身上,其实只是普通的闲聊,沈彻却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有言行不得当,引起对方误会或者不高兴。

    提到沈彻和宋倾城合开的网店,话题又多了一些。

    宋倾城安静听着他们说话没有插嘴。

    年后宋倾城准备去上学,网店只有沈彻顾着,他打算招个客服,当初宋倾城加入合伙,郁庭川是拿了钱给她玩,至于沈彻,也只当宋倾城是一时兴起,没打算用网店绑着她做什么,但是赚了钱肯定会给她分红。

    “我是打算开着网店,再去找份类似兼职的工作。”

    聊了会儿,见郁庭川真的不摆架子,沈彻慢慢放松下来,说出自己的想法,心里很希望能在三十岁前有所成就。

    郁庭川听到沈彻谈及人生规划,没有露出轻视的意思,相反的,还给了些建议,分析起现在国内行业的发展动态,包括恒远本身也在尝试转型,特别是近几年,电商这块发展迅猛,移动支付都在兴起。

    这些年,宋倾城还没彻底脱离校园,不像沈彻那样已经是职场上的老油条,郁庭川说的内容,有些她听不太懂,但不妨碍她囫囵吞枣的记下来,想着以后可以慢慢消化。

    一顿饭吃下来,沈彻不像开始那么拘谨。

    不同于云溪路八号园的融洽氛围,此刻的沈家静如死寂,气氛紧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难以压制的争吵。

    葛文娟领着陆韵萱带上人去景秀园,没成想扑了个空,那个女人已经不知所踪,心中那口气憋着,葛文娟不可能善罢甘休,干脆直接来了沈家,在她看来,沈挚吃里扒外,沈父沈母没把儿子教好,也要负很大部分责任!

    沈父坐在客厅里,脸色很难看,不仅是因为像大佛镇在家里的葛文娟母女,也因为大儿子最近做出的一连串荒唐事。

    当初他就不喜欢陆韵萱这个儿媳妇,沈挚自己要娶,结果现在,闹到离婚这一步。

    身为一代高知分子,最在乎的就是颜面。

    年前,亲家公肇事逃逸,已经让沈明黑了一整个正月的脸,这会儿,儿媳妇又带着亲家母气势汹汹的来讨说法,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在大学里教书育人?

    已经晚上六点半,家里却没人顾得上做饭。

    沈母章如梅率不想这么僵着,率先打破沉默,知识分子说话比较委婉:“亲家母,今天这事是不是个误会?沈挚和韵萱结婚这么多年,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让陌生人住进家里。”

    葛文娟冷笑:“照亲家这么说,我女儿脸上身上这些伤,都是她自己捣鼓出来的?”

    闻言,章如梅脸上有尴尬。

    倒是陆韵萱扯了扯葛文娟的手腕,不想把关系闹僵,哪里想到,葛文娟不但没有息怒,反而指着陆韵萱的鼻子痛骂:“你自己识人不清,选了这么个人,如果当初你听我和你爸的,找个门当户对的,哪里会有这些事?”

    章如梅想以和为贵,听到‘门当户对’四个字,心里也不痛快起来:“亲家母这是什么话,我们沈家,是没有你们陆家有钱,但从沈挚他太爷爷那代开始就从事文学工作,也算得上书香门第。”

    “书香门第?”葛文娟反唇相讥:“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孩子品行不端,是不是更该反省反省。”

    此言一出,完全不给沈家人留一点情面。

    只不过,不等章如梅反驳,外面传来轿车引擎的动静。

    猜到是谁回来了,屋内的气氛缓和。

    沈挚手握着车钥匙进来,看见客厅里的众人,他的神色如常,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走了过去,视线落在陆韵萱身上:“来家里做什么?”

    “你结婚证上的合法妻子,难道还不能来婆家了?”

    陆韵萱刚张嘴,旁边的葛文娟先接过话茬:“从你进来到现在,你老婆脸上这些伤,你连问都不问一句,是有人已经在你那里告过状,还是你就默认别人这么打你老婆?”

    听了这些话,陆韵萱的眼圈湿热。

    沈挚皱眉,眼角余光落向陆韵萱的脸上。

    章如梅也开口:“沈挚,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韵萱也在,大家把话都摊开来说清楚。”

    “说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葛文娟步步紧逼:“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本来不想管,他之前在外面搞女人,我还劝着韵萱耐着点性子,结果呢,还把人领到家里,老婆因为他流产,除了第一天送去医院,后来他去看过没有?”

    整个屋子里,都是葛文娟拔高严厉的声音。

    “妈。”陆韵萱试图阻止。

    “我说错了么?没有你舅舅的关系网,他哪里有的今天?回了国,以为自己的翅膀长硬了,也学别人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章如梅听不下去:“我们父母好歹也在这里,亲家母,你说这些话未免太诛心,什么叫沈挚走到今天都靠你们家里?他如果自己没这个能力,就算你把他捧上天也照样摔下来!”

    这时,沈挚突然开口:“最迟这个月月底,我就会从银监会离职,至于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了律师在起草。”

    如果说前半句话让人惊讶,那后半句话,无异于深海鱼雷。

    陆韵萱看过去,整个人傻了一傻,没想到沈挚是真的要和自己离婚,不是像自己那样说气话。

    沈挚长身立在那里,光晕下,五官俊雅出众,却透出凉薄来。

    他无波无澜的一句话,不带任何的感情。

    好像辞职离婚,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决定。

    这下,陆韵萱是彻底慌了。

    她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看着沈挚:“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说离婚就离婚,难道对我真的没有半点感情么?”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忍不住质问:“你急着和我离婚,是不是想去做那个蒋家的女婿?他们可以帮你更上一层楼,所以你眼睛不眨就能抛弃我?”

    说着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葛文娟怒其不争:“有什么好哭的,没了他你难道还不能活么?”

    陆韵萱红着眼眶和鼻子,不顾葛文娟的阻拦,上前拽着沈挚的外套:“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么,你不要宋倾城选择我,不是因为更喜欢我,觉得我更合适你么?”

    听见宋倾城的名字,沈挚垂在身旁的手握成拳,对陆韵萱的苦苦纠缠无动于衷,只说:“我对你有多少感情,你不是一直心里有数。”

    这句回答,粉碎了陆韵萱心里那点奢望。

    ……心神有些恍惚。

    她当然知道。

    知道沈挚忘不掉宋倾城。

    这就像红玫瑰和白玫瑰的问题,哪怕宋倾城是沈挚心里的红玫瑰,陆韵萱也相信,总有一天,宋倾城会成为那滴蚊子血,她以为,只要自己和沈挚好好过日子,他终究会遗忘过去,等到他们有孩子,他自然也会把整颗心投放在家庭上。

    可是回国后,她渐渐意识到,宋倾城不但没变成蚊子血,反而成了沈挚胸口的那颗剐不去的朱砂痣。

    葛文娟径直上前,想要拽开没骨气的女儿。

    陆韵萱却拉着沈挚不放,哭的伤心:“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沙发旁,章如梅看着这一幕,心下也有不忍。

    即便在她和老沈的心里,陆韵萱不是百分百满意的儿媳,但儿媳妇对儿子怎么样,她都看在眼里,平日里过来婆家,也没见陆韵萱摆什么谱,一副孝顺儿媳的姿态,结果回国大半年,好好的夫妻俩硬是要离婚,也是作孽。

    “有话坐下来好好说。”章如梅出声,看向沈挚:“离不离婚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总要把事情理一理,让我们知道为什么。”

    恰在这时,玄关处传来敲门声。

    章如梅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亮黑色皮裤,高跟鞋,烟灰的皮草大衣,里面搭配着高领毛衣,涂着彩甲的手上,拿了个名牌长钱包,红唇烈焰,长卷发被拨到肩头一侧,三十岁左右,整个人看上去优雅性感。

    “请问,这里是不是沈挚父母的家?”

    女人的语气很有礼貌。

    章如梅微怔,随即点点头,反问:“你是——”

    “我是沈挚的朋友。”女人微微一笑:“我找不到他的人,所以只好上门打扰。”

    屋子里,陆韵萱察觉到门口的动静。

    听见有些熟悉的女声,陆韵萱脸色骤变,放开沈挚的手臂,随即走去玄关处,看到来人,手指向外面:“你凭什么来这里,马上给我滚出去!”

    女人挑起眉梢,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陆韵萱,没有理会,视线望向屋里,瞧见沈挚也在,顿时觉得不虚此行。

    “就是这个女人?”葛文娟询问自己的女儿。

    陆韵萱没否认。

    那女人环顾一圈屋子,兀自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上回在医院,章如梅先走一步,没有见着那个去找沈挚的女人,不过她活了几十年,自然猜到就是眼前这女的,在葛文娟和陆韵萱发难前,先行开口:“你和沈挚怎么认识的,今天和我儿媳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人重新看向沈母,言谈间落落大方:“阿姨你好,我叫蒋宁,和沈挚是无意间认识的,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和沈挚就是普通朋友,今晚上过来,也是因为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请教沈挚。”

    陆韵萱听了,冷冷一笑:“普通朋友会爬到别人家床上?”

    蒋宁正视着陆韵萱的视线很友好:“你就是沈挚的太太吧,上回我在电话里得知你小产住院,刚好在医院附近,过去想探望你,结果你在手术,我下午还有事,所以没见上一面就匆匆走了。”

    说着,蒋宁脸上流露出关心:“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在哪儿跌了一跤?”

    陆韵萱没想到对方这么会装模作样。

    下午找人打了她,现在却假装不认识自己。

    “我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

    蒋宁面露尴尬,转头望向沈母,不知所措的神情,随后去看沈挚,这副被刁难后依旧言行得体的模样,倒是让章如梅刮目相看,忍不住怀疑,可能真是陆韵萱误会了沈挚和其她女人的关系。

    刚才哭闹,还扯上宋家那个丫头。

    简直是无理取闹。

    突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葛文娟气势汹汹的上前,直接往对方脸上扇巴掌。

    尽管蒋宁躲闪得快,还是被指甲刮到,下巴处传来疼痛,不等她用手去摸,葛文娟的咒骂声传来:“不要脸的臭女表子,打了人还敢上门来,还真当我们家里没人了!”

    看着葛文娟被章如梅拉住,蒋宁深吸了口气,顾不上受的伤,解释:“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这样骂我的人,爷爷蒋洪明对我们这些家中晚辈的教导,一刻都不敢忘,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恰在这时,沈父开口问:“你爷爷是蒋洪明?”

    “对。”蒋宁点头,不骄不躁,语气平和:“不过我爷爷大多数时间在首都,只有过年才有时间在家里多待些日子。”

    说完这句话,她很识趣的提出告辞:“不好意思阿姨叔叔,我冒昧前来,给你们造成不便,改天找个时间,我再携礼上门道歉。”

    等到蒋宁离开,情绪最不稳定的是陆韵萱。

    沈明重重放下茶杯,起身上楼,显然不想管这个烂摊子。

    就连章如梅放开葛文娟后,也径直去厨房做晚饭,把陆韵萱母女俩就这样晾在玄关处。

    沈挚没有在家里久待,打开门扬长而去。

    陆韵萱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连衣角都不曾碰到。

    上车后,沈挚在黑暗里坐了良久,然后握着方向盘发动引擎,轿车刚刚开去小区,一辆兰博基尼突然从旁边横出来,挡住白色奥迪的去路。

    沈挚刚停车,兰博基尼的车门开启,女人穿着皮裤的长腿从车里迈下来,高跟鞋落地,然后风情款款的走过来,敲了敲驾驶车窗,等到沈挚把车窗降下来,蒋宁俯下身体,靠着车门娇嗔:“你这人真没良心,每回都是我联系你,你给我打个电话会死啊!”

    “你去过景秀园?”沈挚看着她问。

    蒋宁在沈挚的眼里看到淡漠,不敢再耍小聪明,即便她比沈挚还要大上几岁,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忍不住想扮演小鸟依人的角色:“打你电话不接,那我只能守株待兔在家里等你。”

    “你哪来的钥匙?”

    “初七那晚你喝醉我送你回去,看到床头柜里有串备用钥匙。”蒋宁实话实说:“反正没人用,那就给我咯。”

    这段日子,沈挚都住在银监会的宿舍。

    他没有回过景秀园,自然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和你老婆要离婚了么?”蒋宁出声问。

    沈挚没有回答。

    蒋宁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看你老婆好像不太愿意离婚,不过她这脾气着实不好,看到我在景秀园,直接冲上来就打我,我没有办法,只好请人帮忙,你不会怪我吧?”

    “把手打开。”沈挚开腔道。

    他指蒋宁搭在车窗边缘的胳臂肘。

    蒋宁闻言,站直身体:“如果你老婆赖着不肯离婚,我可以给我一个伯伯打个电话,他在高院工作,到时候你起诉离婚,走法律程序,有那个伯伯帮忙,肯定能尽快的批下来。”

    她的话刚说完,白色奥迪就开了出去。

    徒留蒋宁一人在原地。

    蒋宁看着亮起的车尾灯,那点不快消散,狩猎心起,勾唇笑得妩媚,回到自己的兰博基尼上,踩下油门追着沈挚那辆车而去。

    ……

    宋倾城接到陆韵萱的电话,沈彻刚刚站起身准备离开。

    郁庭川把手按在宋倾城的肩头,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站起身:“晚上外面风大,怀孕要顾着点身体,我去送就行。”

    沈彻闻言,再一次受宠若惊。

    目送两个男人出去,宋倾城收回视线,正准备收拾下茶杯,手机铃声传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这两天她在网上买了些东西,今天除了日记本,本该还有个快递,但她一直没接到快递员的电话。

    这会儿看着南城本地号码,宋倾城怀疑是快递员打来的,接起电话:“你好,我是宋倾城。”

    陆韵萱听到宋倾城随意的声音,对比之下,更显出自己如今的狼狈,可是,现在轮到她求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着:“你知不知道沈挚现在在哪里?”

    ------题外话------

    老酒:这两天,沈挚的戏份略多,男主怎么看?

    郁老板:)你高兴就好。

    老酒:我不高兴。

    话落,一把抱住男主大腿:我想死你了!

    

第294章 自己打车去公司的郁老板(甜)

    </script>    “他是你的丈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宋倾城没想到对方是陆韵萱,语气冷淡不少,刚要挂电话,陆韵萱又在那边说:“我有重要的事找沈挚,你如果知道他在哪里,希望你告诉我。”

    这些年,陆韵萱第一次在宋倾城面前这样放低姿态。

    宋倾城用手指按挂机键的动作稍缓,想起陆韵萱在超市里心不在焉的模样,一下午加晚上的时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在她闪神之际,陆韵萱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最近搭上了一个女人,年纪比他大,今晚在他爸妈家里,他说要和我离婚,还打算辞职,已经在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宋倾城开口:“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不用告诉我。”

    “真的和你没关系么?”陆韵萱自嘲的笑:“他心心念念都牵挂着你,你不也喜欢他喜欢的紧,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替他去坐牢?在国外的时候,我还可以找理由自欺欺人,现在回来我才发现,不管我做得多好,他都没有允许我走进他的心底。”

    “所以呢?”

    宋倾城听了后,情绪依旧平静:“我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你是他身边的女朋友,如果他对我真的像你说的这么情深,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被判刑,几年后,当他握着你的手走进登机口,我就当那个陪着我长大的男孩已经不在。”

    陆韵萱握着手机没有作声。

    “你们回国,在陆家,我喊你一声堂姐,喊他一声姐夫,就算摆在外面,也是这样的关系,我和他早就没有其它牵连。”宋倾城说:“你们是结婚还是离婚,哪一样都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做的决定,我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改变现状的打算,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打扰我。”

    “那个女人刚才来了沈家。”陆韵萱突然道。

    宋倾城截断她的话:“你们两家的家务事我无权过问,我现在要收拾东西,就这样吧。”

    说完,直接撂下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宋倾城的心里,对陆韵萱告知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想法。

    好几个月前,沈挚告诉她,打算和陆韵萱离婚。

    现在,算是付诸行动。

    宋倾城听到这消息,没有感到幸灾乐祸,可能是因为,不管沈挚和陆韵萱是在一起还是分开,对她来说,早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别人家的婚姻,有自己的经营之道。

    是离还是合,轮不到旁人置喙。

    至于沈挚到底爱不爱陆韵萱。

    宋倾城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太深,于她,特别当她怀孕后,只是一件浪费精力的事。

    把茶杯放进托盘,放回到厨房的水槽里。

    宋倾城端着盘草莓出来,恰巧郁庭川送完客人进屋。

    “现在上楼回房间么?”她出声问。

    这会儿,差不多八点半的样子,睡觉可能有些早。

    郁庭川换了鞋上来:“在楼下看会儿电视。”说着,他温柔含笑的视线投向宋倾城:“最近不是很红一部电视剧,你们女生看的不少都着了迷。”

    宋倾城开始抠字眼:“哪些女生啊?”

    瞧着她这副小心眼的模样,郁庭川轻轻一笑:“公司里的女员工,这样回答可以么?”

    “哪儿的女员工能让老总这么关注。”

    “茶水间里。”

    郁庭川在沙发坐下:“经过的时候刚好听到。”

    宋倾城不禁弯起嘴角,坐去他身边:“老总也听人墙角,幸好皮囊不错,要不然说出去就有些……”

    她欲言又止,没说出最后那个形容词。

    郁庭川却开腔问:“有些什么?”

    “没什么。”坚决不告诉他是‘猥琐’这两个字。

    宋倾城用牙签叉了块草莓,送到郁庭川跟前:“吃不吃草莓?”

    郁庭川从她手里接过,没有吃,而是把牙签放回盘子里:“现在天气还冷,晚上少吃点水果,要是真的喜欢,明天让巩阿姨把草莓煮了做草莓酱。”

    “那我先尝一颗。”宋倾城开始讨价还价:“如果味道不好,做草莓酱也是浪费,你说是不是?”

    这些草莓是她从超市拎回来的。

    当时看到,忍不住想买来吃。

    女人怀孕后,多吃是不可避免的问题,郁庭川倒希望她吃得多,就他见过的孕妇里,宋倾城恐怕是最瘦的,也可能是怀孕月份还小,除去气色红润这点,体型上没有什么变化。

    郁庭川起身去了趟厨房,再回来,手里多了杯开水。

    看到他用热水烫草莓,宋倾城心里泛暖。

    “吃吧。”郁庭川递过来草莓。

    宋倾城凑过去,吧唧亲了他脸颊一口,然后接过草莓,不忘说谢谢。

    郁庭川瞅着她孩子气的举止,不免笑了一笑,给她立下规矩:“最多吃五颗,不能贪嘴。”

    “好。”宋倾城点头。

    想起饭桌上的情景,忍不住问:“我回余饶的时候,沈彻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郁庭川缓声反问:“和你说做什么?”

    “不做什么。”宋倾城的眼珠左右动了下:“就是想知道。”

    “那这样,下次他再打来,让你来接。”

    听他说的一本正经,宋倾城不自觉的翘起嘴角,边吃草莓边道:“我才不接,又不是找我的。”

    这时,郁庭川忽然把大手覆在她的小腹处。

    隔着毛衣,宋倾城感觉到那阵温柔。

    她吃草莓的的动作停下来。

    宋倾城兀自开口:“现在还早,要到四个月的时候显怀,我算过了,等到六月份,肚子也不会太大,到时候我就穿宽松点的衣服,肯定能瞒过去。”

    说着,她像是记起什么,后知后觉的说:“今天是元宵节,没在超市里买些汤圆回来。”

    话语里,流露出些许遗憾。

    郁庭川捏了捏她小手:“冰箱里没有?”

    “不知道,我还没看过。”

    宋倾城站起身:“我去瞧一瞧。”

    目送她跑去厨房的纤瘦背影,郁庭川往后靠着沙发,眼神带有宠溺的兴味,习惯性地往裤袋里掏烟,结果摸了个空,随即想起来,香烟和打火机在楼上的西装里,以往搁在茶几上的烟盒,不知道去了哪里。

    考虑到孩子,郁庭川没再特地四下里找烟。

    没多久,宋倾城从厨房里探出头,瞧上去很开心:“不止有汤圆,还有粽子和水饺。”

    郁庭川含笑看着她:“想好没有吃哪种?”

    “我想吃粽,可是孕妇好像不能吃。”

    宋倾城从身后拎出一袋汤圆,然后放在餐桌上:“所以,还是吃汤圆,这个寓意好,团团圆圆。”

    次日,宋倾城醒的比郁庭川还早。

    对她来说,第三次换高中去报名读书,心情终归有些不一样。

    早上七点半,巩阿姨已经做好早餐。

    宋倾城快吃完的时候,郁庭川放下报纸,问她:“真的不用我陪你报名?”

    “……”宋倾城立刻摇头。

    昨晚睡觉前,她拒绝郁庭川给自己报名的建议。

    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便不招摇过市,往那些家长堆里一站,肯定也是很扎眼的,难保事后不会有人因为好奇来问她。

    23岁的高中生,本身就已经是极其罕见的。

    如果再多个有钱的老公,她都不敢想象以后学校里会传成什么样。

    宋倾城正思绪放飞着,郁庭川看了一眼腕表,说:“吃完早餐准备一下,顺路送你去学校。”

    “其实让赵师傅送就可以。”

    “我今天不开车,保险公司的人下午会来家里取走路虎去检修。”郁庭川用下巴朝着楼梯那抬了抬:“上去换衣服吧。”

    话讲到这里,宋倾城没有再矫情的说不行。

    等她穿好出门的衣服下楼,郁庭川已经换了鞋等在玄关处,一身西装革履,领带挺括,左手上拿着大衣外套,宋倾城不想他因为自己上班迟到,赶紧过去,穿上雪地靴跟着他离开别墅。

    上午九点左右,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停在校门口。

    郁庭川又说:“真的不用我送你进去?”

    驾驶座上的老赵,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个面相敦厚的中年司机,脸上似乎有着淡淡的笑。

    宋倾城注意到老赵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报名很简单的,我也不住校,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

    “现金拿够了?”

    “嗯,取了一万块。”

    像三中这种公立高中,不同于元维,报名费用在三千到四千之间,所以,她的一万块其实还是带多了,见郁庭川好像不怎么放心她,宋倾城举手保证:“我报好名就给你打电话,这样行了吧?”

    郁庭川淡笑,过了片刻开腔:“进去吧。”

    宋倾城推开车门下去,她来得不算早,但也不迟,校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数学生来报名都有家长陪同,路边也停满了私家车。

    宋倾城往大门口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发现那辆奔驰还停在原地。

    她的唇角弯起,然后拽着包带,径直往里走。

    轿车内,郁庭川收回目光,对老赵说:“等太太出来送她回家。”

    “那老总你——”老赵有不解。

    “我自己打车去公司。”

    ------题外话------

    今天有很重要的私事在处理,更的少,明天如常o(n_n)o~

    

第295章 你要是吃坏了,回头我得心疼

    </script>    江迟的姑父给宋倾城安排在文科的尖子班。

    宋倾上楼后,直接去年段长办公室,因为有校长提前疏通好关系,高三的年段长见到宋倾城,很是客气,还为她倒了杯水,又说:“你在高三(5)班,你们班的班主任钱老师在教室里,很快就能回来。”

    “谢谢章老师。”宋倾城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对方的教师名牌。

    没多久,五班的班主任就来了。

    出于礼貌,宋倾城站起身,和对方打过招呼,从书包里拿出相关资料。

    班主任坐回办公桌后,接过资料看了看,留意到年龄那栏,但因为之前校长打过招呼,说这个女学生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中间几年都没读书。

    至于具体什么病,校长只说:“放心好了,反正不是传染病。”

    话已至此,班主任也不好继续追问。

    现在,看着坐在对面的宋倾城,瞧上去干干净净,精神头也不错,不像是有什么不良嗜好,都说人是视觉动物,感官上舒服了,自然印象分也上去,所以,班主任的态度好了不少:“你申请的不住校是么?”

    “对。”宋倾城点点头:“我打算走读。”

    “每天上学下学可能会不方便。”

    班主任分析道:“高三的功课压力比较大,住在学校里,比起走读能节省不少时间。”

    宋倾城不好说自己怀孕的事,班主任的话也没有错,听出对方确实是为学生着想,只能拿身体作为借口:“我这两年的身体不大好,如果住在学校宿舍里,有些问题可能会顾及不过来,也怕给其她同学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点上,希望钱老师能理解。”

    “身体健康最重要。”班主任表示理解。

    班主任很快帮宋倾城办好入学手续。

    这个时候,其他学生已经报完名,各自回宿舍去收拾,所以,班主任没有带宋倾城这个转学生到教室去,打算明天正式开学后,再向其他同学作介绍,于是把事情叮嘱完,他没有再留着宋倾城。

    上午十点半左右,宋倾城离开年段长的办公室。

    走出校门,正打算着叫出租车,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一下。

    宋倾城蓦地回过头,发现是老赵。

    老赵笑吟吟的,看出宋倾城眼中的惊讶,解释道:“郁总让我在这里等你,待你弄好报名的事,送你回家。”

    “那郁总呢?”宋倾城往刚下车的地方瞧了瞧:“他没有去上班?”

    “郁总自己打车去了公司。”

    老赵回答:“这会儿肯定已经在恒远。”

    宋倾城又看向不远处的大马路,车来车往,每每有汽车驶过,仿佛能带起一地灰,忍不住想,郁庭川站在路边等出租,皮鞋上会不会沾上灰尘?

    回家的路上,宋倾城让赵师傅绕去一家花店。

    因为想起家里枯萎的那束玫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渐渐喜欢上用鲜花陪伴的生活,周身萦绕着新鲜的淡淡花香,整个人的情绪都会随之放松下来。

    付完钱,宋倾城低头闻着手里的香槟玫瑰走出店面。

    老赵把车停在旁边的路旁。

    宋倾城走过去,余光却瞥到马路对面。

    一辆深棕色轿车旁,站着两个握手交谈的男女,男人五十几岁的样子,像是生意场上的人,女人脸上挂着笑,穿的比较职业化。

    宋倾城认出来,正是薛敏。

    那个男人,则是之前在皇庭碰见过的胡总。

    胡总说完话就上车离开。

    薛敏往边上站了站,目送轿车离开。

    下一刻,薛敏往对面瞅过来,瞧见拿着花的宋倾城,没有迟疑,直接穿过马路走过来。

    宋倾城见状,没有立即就上车。

    “在这里买花么?”薛敏主动打招呼。

    宋倾城往那辆轿车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望向薛敏:“你呢,早上在这里谈生意?”

    “是呀,胡总只有早上有空。”

    薛敏扯了下唇角,两人之间横着个陆锡山,关系终究大不如前,但是,看着五官明艳又不失清丽的宋倾城,她还是开口问:“有时间么?”

    说着,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如果没其它安排,一块吃个饭吧。”

    宋倾城没拒绝。

    这是陆锡山投案自首后她和薛敏的第一次见面。

    她的心里,也有些事想问薛敏。

    于是,让老赵先回公司。

    吃饭的地方,就在薛敏刚刚出来的餐厅。

    餐厅里开着空调,不确定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宋倾城坐下后有些不舒服,拿起杯子喝了口温开水,对面的薛敏已经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前天下午,我去看过你叔叔。”

    坐了会儿,薛敏先说话。

    宋倾城放下杯子:“我初十也去过,叔叔在里面状态挺好的。”

    “你已经在重新上学了?”

    薛敏的视线又投向宋倾城旁边的书包。

    宋倾城道:“今天刚刚报名。”

    这时,薛敏主动说:“我最近在谈个单子,如果成了,下半年我打算在南城这边开个加工厂。”关于她抢陆氏订单的事,薛敏没有欺瞒宋倾城:“合作商就是那位胡总,他现在对陆氏不放心,打算找新的合伙人,你叔叔那时候介绍我们吃过饭,所以我不久前给胡总打电话,希望他给我这次机会。”

    “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这些。”

    宋倾城的语气很平和:“做生意你争我抢很正常,如果单子被抢,只能说明技不如人。”

    薛敏却说:“胡总能给我这次机会,其实要谢谢郁总。”

    宋倾城听了抬起头。

    “初五那晚,我请胡总夫妇吃饭,恰巧郁总也在那层楼的包厢吃饭。”薛敏呷了一口服务员送来的咖啡:“你应该也知道,胡总和郁总是认识的,吃完饭,准备离开酒店,为显客气,胡总去了趟郁总所在的包厢道别,我当时也跟着过去了。”

    “那会儿,郁总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见到胡总,郁总直接就起身出来了,你叔叔当时已经在看守所,胡总觉得两家的合作不顺心,就在郁总面前暗示的提了提,郁总就说那换个顺心的,又问我,我家最近的服装生意怎么样。”

    有时候,身份地位高的人,随口一句话,足够让底下人去揣测他的意思。

    郁总让胡总换合伙人,却在这时,说起薛敏家是开服装厂的,不说胡总这种老油条,就连宋倾城现在听到,也觉得郁庭川有提携薛敏家的意思。

    “对了。”薛敏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锡……你叔叔已经在准备和你婶婶离婚。”

    宋倾城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薛敏自顾自的往下说:“知道吗倾城,我很羡慕你,虽然你以前经历过很多不幸,但是现在,你无疑是幸福的,不过我也明白,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遇到一个真心肯护着自己的男人。”

    恰在这时,服务员端着做好的意大利面和披萨过来。

    薛敏抬起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等到服务员转身离开,薛敏重新看向宋倾城,开口问:“郁总是不是不高兴你和我做朋友?”

    “……”宋倾城没想到薛敏会知道。

    当然,她不觉得是郁庭川说的,肯定是薛敏自己察觉到的。

    薛敏继续道:“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一句话,男人是重情重义还是负心凉薄,看他是怎么对待自己太太的,男人想要伤害谁很容易,难能可贵在,他愿意一直放低身段去迁就爱护另一个人。”

    宋倾城问:“你什么时候看这种哲理性的句子?”

    “不是喜欢,只是碰巧看到有感而发。”

    薛敏看着宋倾城说:“不关你是怎么想的,在旁人看来,你现在的状态值得很多女人羡慕,哪怕那个男人不在你身边,依旧让人觉得他随时都能保护好你。”

    宋倾城端起水杯,没接这句话。

    吃过饭,下午宋倾城没再和薛敏待一起。

    从餐厅里出来,拿出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

    显示是郁庭川打来的。

    宋倾城拨号回电,一边寻到公交站牌的公共椅坐下,当电话接通,她握着手机先开口:“十二点半了,有没有吃过午饭?”

    “正在吃。”郁庭川答得简洁。

    随后,他又开腔问:“刚才碰到薛敏了?”

    宋倾城嗯了一声:“赵师傅待在这里也没事,我让他先回公司,你在哪儿吃饭?”

    “公司食堂,还能是哪儿。”

    “堂堂老总居然也吃食堂饭。”

    宋倾城出声打趣:“估计是专门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厨子,我以前就听过,有些大公司的老总,去食堂吃饭排场也很大,在食堂里隔了个包厢,再雇个高级厨师,平日也不做菜,就是为老总董事长这类高层服务的。”

    郁庭川似乎在电话那边笑了笑:“懂的这么多,什么时候来恒远的食堂巡视巡视,好满足你这点好奇心。”

    “我不好奇,只是关心你中午吃什么。”

    宋倾城看着玫瑰上的点点阳光,一边漫不经意的道:“你要是吃坏了,回头我还得心疼。”

    郁庭川说:“这话听着怎么有些敷衍。”

    “……”宋倾城的嘴边扬起笑容,违心的道:“肯定是你听错了。”

    电话的那头,郁庭川已经放下筷子,把手机换到右手上,听到她带了些娇气的声音,无声的笑着,坐在桌对面的梁竟,瞧见这一幕,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很识趣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郁庭川又说:“让老赵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宋倾城拒绝:“我给你打电话前,已经叫好出租车,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好了,先不和你说,省得出租司机打不进电话。”

    说完,急急忙忙的挂断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声,郁庭川拿过手机看了看,不禁勾起嘴角。

    瞧见老总打完了电话,梁竟适时开口:“很少见怀着宝宝的孕妇这样活泼的,都说孕期准妈妈的心情很影响宝宝的性格,这么看来,以后生下来,肯定是个爱笑的小东西,您说是吧?”

    郁庭川问他:“你儿子应该有十岁了吧?”

    “已经十三岁。”

    梁竟笑:“下半年就要升初中,兔崽子成绩不好,还不肯做作业,他妈每晚都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跑。”

    郁庭川听得一笑,眼神透着些许温润。

    回到十七层,已经快一点半。

    郁庭川单手抄袋走出电梯,路过总经办,注意到里面有道身影晃悠,转头去看,发现是郁承业,后者正靠着许东的办公桌,不知道在干什么。

    抬手,扣了一下门。

    郁承业听到声响,立刻回过头来。

    瞧见自家二哥,虚惊一场:“二哥你吃完饭了?”

    “在干什么?”

    “我在等许助理,有点事想要请教他。”

    最近郁承业都在工程部上班,开始两天,戴着安全帽跑去工地上放飞自我,不到半天,喊苦喊累的跑回来,想要再调回人事部,不过郁庭川没有审批,让他就这样在工程部蹲着。

    “看来许助理吃饭还要很久。”郁承业站直身,整了整不太合身的正装:“我还是先回工程部,晚点再过来。”

    ------题外话------

    老酒:总有教训你这个兔崽子的时候!

    郁承业:……

    

第296章 你没事别去惹我二哥(一更)

    </script>    说完,郁承业侧着身,避着站在门口的郁庭川离开。

    郁庭川看着他晃去电梯那边,径直走进总经办,站定在许东的桌旁,桌上摆着几份文件资料。

    拿起其中一份文件,郁庭川扫了几行,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

    恰在这时,许东吃过饭回来。

    许东瞧见老总在里面,快步进来:“郁总?”

    郁庭川从文件上抬起头,看着走到跟前的许东,稍稍点头,把文件放回办公桌:“最近和七少走的有些近?”

    “……”许东听得愣了一愣,随即道:“七少这两天老往总经办跑,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好把人往外赶,只好泡了茶招待着。”

    许东跟着郁庭川好几年,换做其他领导,不会这样答话。

    郁庭川闻言抬眼,深邃的视线重新落在许东脸上:“看来七少真的给你出了个难题。”

    是挺难的。

    郁承业来了总经办,不肯安分坐着,喜欢四下瞎逛,时不时拿文件架上的资料来看,不管是许东还是其他人,分分钟都在留意着,防止郁承业看到什么不该提前透露的合同。

    倒不是质疑郁承业的人品,有些东西,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慎重点好。

    与此同时,人事部那层的楼梯间。

    郁承业正在打电话,听完对方交待的话,皱起眉,不是很赞同:“公园这个项目是已经批下来,但是墓地那块的征用拆迁,相关部门肯定要发公告,发完公告45日内要拟定征地补偿和安置方案,这都是规矩,到时候被征地的当地居民还得去办理补偿登记手续,这样一来一去,你要月底拆迁动工,不太可能。”

    “事在人为。”慕清雨的声音传来:“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看你愿不愿意这么做。”

    郁承业心里有顾虑:“我还是觉得太急了。”

    “我已经错失八年的时间,没有耐心再继续耗下去。”

    “……”郁承业听出对方的势在必行,感觉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当初就不该答应让她入资,搞得现在他成了给人办事的小喽啰。

    慕清雨问:“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没有?”

    “我刚从总经办回来。”

    郁承业顿了顿,说:“碰到我二哥,幸好我只是看许东记下来的行程表,如果是什么重要文件,当场就被他抓包了。”

    “你就这么怕他?”慕清雨轻轻一笑。

    郁承业听了,心里不太高兴:“我怕不怕他是我的事,不用别人来管。”

    “比起七八年前,你确实长大不少。”

    慕清雨的语气有些缅怀:“那个时候你来老宅,还会跟郁菁抢玩具,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

    “你要我二哥的行程表做什么?”郁承业问。

    “作为前妻,我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孩子的爸爸?”

    郁承业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但是,他和慕清雨已经在同条船上,见对方不愿意透露,自然也没多问,又听到慕清雨在那边说:“你拍照了吧?过会儿就发图片给我,我想尽快知道你二哥的行程。”

    “二嫂,我跟你透句心里话,你没事别去惹他。”郁承业低声道:“我二哥这个人,你应该知道,看着好说话,其实心里比谁都狠。”

    慕清雨却说:“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对我能狠到什么程度。”

    ……

    下午宋倾城在家睡午觉,醒来后复习了会儿地理知识。

    南城的高中,教材都是通用的,她在元维读的高一和高二,当初搬离陆家,已经把所有教材带出来,考虑到年后读书,当初离开余饶的时候,部分重要的教材又被她带回南城。

    傍晚,巩阿姨在家里打扫卫生。

    宋倾城独自在书房复习有些无聊,干脆下楼去和巩阿姨作伴。

    瞧着她看书做习题,巩阿姨边拖地边笑:“我想起先生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我被雇来做保姆,看到老赵从轿车后备箱卸下来几个纸箱,里面就有先生读书时候的书,老赵还跟我说,先生是他们那年的高考理科状元。”

    “郁……他高中念的理科?”宋倾城好奇地问。

    “老赵是这么说的。”巩阿姨用手指了指楼上:“那些纸箱被老赵搬到三楼的储物间里,我有次上去打扫,看到有个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记着的东西,估计是先生上学时梳理的知识点。”

    宋倾城问:“现在还在楼上?”

    “应该在的,储物间平时也没人去。”

    闻言,宋倾城起了点心思。

    她放下水笔站起来,对着巩阿姨弯起唇角:“那我去看看。”

    巩阿姨点头,不忘叮嘱:“楼梯估计有些脏,有些时日没做打扫,最好换双鞋子上去。”

    。

    三楼的储物间,因为常年不待人,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

    宋倾城进去,一眼就看到巩阿姨说的几个纸箱子。

    开了灯,蹲在纸箱的旁边。

    她打开纸箱盖子,胡乱翻找了下,没有找到笔记本,倒是翻出很多中学的旧版教材,和她在用的教材大同小异,除了书角有磨损,里面的书页都还很新。

    宋倾城拿出教材搁到一旁,继续往下翻。

    翻完两个纸箱,在第三个纸箱里,如愿找到记知识点的本子。

    本子上都是郁庭川手写的内容。

    宋倾城翻看了几页,是数理化的知识点,不像她这个文科生,记得都是数学地理英语方面的重点。

    一时兴起,宋倾城把整个储物间都翻了一遍。

    搁在这里的都是些陈旧物件。

    二楼也有储物间,里面放着的东西,是日常生活要用的。

    宋倾城看过所有的东西,没发现郁庭川以前的照片,不知是被他收到别处,还是真的没有,她又在储物间里逛了逛,确定真的找不到,拿着那个笔记本下楼去。

    晚上郁庭川有应酬,没回家吃饭。

    所以,宋倾城只让巩阿姨简单做了两菜一汤。

    当宋倾城坐在餐桌边吃饭,旁边放着摊开的笔记本,高一的课程里,有物理和化学,虽然她学的不精,但真的看下去,并不是真的完全不懂。

    巩阿姨端菜上来,瞧见她认真在看笔记,笑了笑:“这些还能用得着?”

    “不知道。”宋倾城的嘴角扬起:“我就是随便看看。”

    其实宋倾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下去,作为一个文科生,看理科生的笔记,可能脑袋会犯晕,但她没有这种情况,她在心里猜想,可能因为,这是郁庭川做的笔记。

    吃饭的时候,巩阿姨问:“明天就要上课了?”

    “对。”宋倾城从笔记本上收回视线,看着巩阿姨微微一笑。

    巩阿姨也是打从心底喜欢宋倾城,宋倾城自从搬进来,不曾冲她这个家政阿姨发过脾气,连颐指气使的吩咐做事都没有,以前先生一个人住,单身汉的生活很简单,对她的要求,是家里收拾干净就好,偶尔再做几顿饭和几次宵夜。

    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恐怕就是joice来南城过暑假。

    那些日子,郁庭川会把经常寄养在老宅的边牧犬接过来。

    joice是那种很懂事的孩子,即便和狗待着,也不会闹出什么麻烦,有的时候,郁庭川还会雇懂手语的家政来看着孩子,所以,巩阿姨在这里做保姆好些年,一直没受到主人家的苛待,平时工作都很轻松。

    宋倾城搬来后,巩阿姨的神经紧绷过一阵,结果发现,这个小姑娘不只在先生面前好相处,是真的不会为难家里的佣人,偶尔还会和她一块去超市买菜。

    渐渐的,巩阿姨也就卸下心防,和这位女主人相处起来没了拘束。

    宋倾城快用完饭的时候,巩阿姨问起明天想吃什么。

    “吃咸菜炒蒲瓜。”宋倾城在吃的上面不挑,比起山珍海味,更钟情于家常小菜:“还有红烧茄子,如果没有这些,清炒四季豆也行。”

    巩阿姨在心里记下这几个菜。

    宋倾城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先生明晚应该在家吃饭,再加几个菜,红烧豆腐炖鱼头,买些基围虾,再做盘红烧肉。”

    “好。”巩阿姨笑着点头。

    ……

    郁庭川应酬完回家,时间差不多夜里九点半。

    宋倾城正在主卧里看电视。

    听到楼下开门的动静,她没下床出去,只是关注着。

    郁庭川很快就上楼。

    听到门把转动声,宋倾城把视线投向电视屏幕。

    郁庭川推开门进来,瞧见手拿着遥控器的宋倾城,眼底有温柔泄出,开腔问道:“怎么还不睡?”

    宋倾城没作答,等到他走过来,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晚上是不是抽了不少烟?”

    “饭局上有市里的领导,不抽应付不过去。”

    郁庭川说着,随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看着她抿嘴的小表情,他不禁一笑:“怎么,现在开始嫌弃我身上的烟味?”

    宋倾城把枕头抱在自己怀里,作为孕妇,心思比普通女人敏感:“又喝酒又抽烟,指不定还人手一个穿包臀裙的女人在旁边作陪。”

    她嘴里咕哝着,声音不轻。

    郁庭川解开衬衫的袖扣,坐在床边:“别说是女人,连晚上吃的梭子蟹都是雄的。”

    “骗人,酒店怎么可能卖雄蟹。”

    宋倾城不相信,为表示自己心里的不满,只拿眼角余光瞥他一眼,然后就继续看电视剧。

    郁庭川笑:“改天带你去那里吃饭,自己看到终归能相信。”

    “也可能是你让饭店特意准备的雄蟹,为了哄骗我。”

    宋倾城说着探过身,往郁庭川身上闻了闻,没有香水味:“这么晚回来,你们这些老总吃饭,就是别人说的物以类聚,肯定还有余兴活动,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去大保健了?”

    郁庭川不答反问:“你还知道什么是大保健?”

    宋倾城道:“我又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这句话,不知怎么逗乐郁庭川,他低下头,把衬衫袖口往上翻了翻,嘴边扬起淡淡的笑意:“有见识是好事,不过这种见识要用在合理的地方,乱七八糟的少关注一些。”

    “你这是典型的直男癌症状。”

    “直男癌是什么?”

    郁庭川问。

    宋倾城如实说:“就是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就该待在家里,做个三从四德的主妇,还时不时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的那种优越感。”

    郁庭川抬眼,看着她的眼神盎然:“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

    宋倾城强忍着想上弯的唇角,稍稍偏开脸,用手抚着后颈道:“我只不过解释了什么是直男癌,再说,是你让我解释的,你要是不心虚,肯定不会对号入座。”

    郁庭川点点头,搭在腿上的手指轻敲,随后开腔:“要不这样吧,你亲自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宋倾城红着脸问。

    “不是你说我做了大保健。”

    男人的嗓音低沉,在台灯晕开的光线里,仿佛有着独特魅力。

    宋倾城忍不住抿嘴笑:“我才不要。”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二更,群么么~

    

第297章 过会儿帮你做人工呼吸(二更)

    </script>    “真的不检查?”郁庭川开腔:“那我就去洗澡了。”

    宋倾城故意不理他。

    大概二十分钟,郁庭川洗好澡出来。

    男人的头发还带着水汽,他用毛巾擦了擦。

    等到他**,宋倾城立刻从枕头下拿出一个本子,往郁庭川眼前晃了下:“有没有很熟悉?”

    郁庭川稍稍愣了下,随即认出是自己高中的笔记本,笑问:“多少年前的东西,哪儿挖出来的?”

    “三楼,储物间里。”

    宋倾城把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某处:“这里明显是女生的笔迹。”说着,她抿起嘴角,语气显得酸溜溜:“什么女生关系这么好啊,还在你记重点的本子上画了个猪头。”

    郁庭川的视线投向笔记本:“哪儿有猪头?”

    “这里。”宋倾城用手指戳了戳。

    郁庭川伸手把笔记本拿过来,果然,某行字底下,有个用水笔勾勒出的小小猪头。

    “我没冤枉你吧。”

    宋倾城说。

    郁庭川合拢笔记本,搁到旁边床头柜上,语调很轻描淡写:“估计是以前借给同学看的时候,谁搞恶作剧画上去的。”

    “你以前经常被女生恶作剧么?”

    郁庭川笑:“问这个干嘛?”

    “很多时候,一个女生在男生的本子里涂涂写写,肯定是对这个男的有好感。”宋倾城分析的头头是道:“女生都害羞,不好直接说喜欢,所以,会通过这种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懂得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这么干过?”

    “……”

    宋倾城听了,脸颊莫名发热,不去看男人的眼睛:“我说过的,我那时候专心读书,肯定不乱搞男女关系。”

    “那钟洋是怎么回事?”郁庭川却提起旧事。

    宋倾城记起来,在四合院的时候,郁庭川看过她的同学录,钟洋是她的中学同学,没想到,郁庭川还记着这事。

    第一次,宋倾城真切意识到,原来郁庭川也有这么小心眼的一面。

    “读初中的时候,他坐我后面,处得自然比一般男生好,但是也就那样。”

    说着,宋倾城发现自己势弱,转头看向郁庭川:“明明是我在问你,你又转移话题,是不是心虚啦?”

    郁庭川搂过她,亲了亲她的脖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嗯?现在人就在你旁边,如果那时候找了对象,很多事都会说不好。”

    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自己还在读幼儿园。

    在郁庭川青春年少的岁月里,她注定参与不了,宋倾城想,他要是在高中的时候找人谈恋爱,后面会不会和慕清雨结婚就是未知数,指不定就和初恋携手到老,至于自己,估计连和他擦身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这样想着,宋倾城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前妻,是不是就是他初恋?

    宋倾城有些吃味的同时,也觉得庆幸,很庆幸他和前妻离婚那么多年,没有马上找其她人,没有再遇到一段合适的姻缘。

    “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的女生,过去的已经过去,就算以后遇到这个画猪头的女生,你也不能有别的想法,知道么?”

    郁庭川听得失笑:“十几年前快二十年,人家的孩子恐怕都不小了。”

    “难保她见到你不会抛夫弃子。”

    宋倾城又说:“反正你不能抛妻弃子,特别在小娇妻为你辛苦孕育孩子的期间。”

    “就这么介意笔记本上那个图案?”郁庭川问她。

    宋倾城为自己申辩:“我的心眼可没这么小,就是提醒你,要做个顾家的好男人,你不知道么,现在网上,‘好男人’的人设很受欢迎,以后有杂志采访你,提到你的家庭,得知你爱老婆爱孩子,给你洋洋洒洒写一段话,到时候你这个企业家肯定能拥有很多粉丝,连带着恒远形象都上升一大截。”

    郁庭川道:“这样说起来,上回好像有人把公司股价弄得大跌。”

    “……”宋倾城囧。

    她抽出一个枕头,朝郁庭川扔过去:“讨厌。”

    郁庭川抬手就接住枕头:“讨厌什么?”

    “讨厌你老是欺负我。”

    “你这样,谁还欺负得了你。”

    郁庭川顺势把枕头塞到身后靠着,开腔道:“我看再这么下去,快要无法无天了。”

    宋倾城拿话反驳:“你才无法无天。”

    说着,瞧见郁庭川注视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

    心里有羞涩。

    宋倾城扯起被子往他劈头盖脸罩过去,郁庭川稍一侧脸,把头露出来,她又扯过被子另一端,盖在男人脸上,这样锲而不舍的好几回,终于把人的脑袋用被子牢牢的裹住。

    郁庭川的声音在被子里响起:“这样会喘不过气。”

    “不信。”宋倾城缓缓弯起嘴角:“大不了过会儿帮你做人工呼吸。”

    话音未落,男人的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

    郁庭川握着她的腰,作势把人搂紧一个翻身,被子落到旁边,他把宋倾城虚压在身下,另一手伸到她腋下:“还玩不玩了?”

    宋倾城怕痒,忍着笑摇摇头,尔后双手圈住男人脖颈:“要不玩骑马。”

    “小脑袋瓜里每天净想这些事是不是?”

    “我就说说,是你自己想歪了。”

    郁庭川听着她扭曲事实,不觉发笑,没和她计较,扯过被子,又把人揽到怀里:“别再胡闹,今天已经够累。”

    “最近公司很忙?”宋倾城关心。

    郁庭川闭上眼,嗯了一声:“月底要出差去趟日本。”

    “去谈汽车项目的事?”

    见郁庭川没否认,她又开口问:“会去很久么?”

    “大概一星期。”

    郁庭川说:“要是快的话,四五天。”

    宋倾城知道他工作忙,这几个月里没出差,已经是很难得的事,当然,不排除是他把出差的活推给别人,自己留在南城陪她。

    接下来的几天,对宋倾城来说,过得比较平淡。

    她在三中的学习适应的很快。

    班主任在介绍她的时候,用了转校生的理由,宋倾城默认这个说法,被安排和另一个女生坐一块。

    因为她的个子高,坐去倒数第二排。

    对此,宋倾城没有什么意见。

    

第298章 还没启程已经在想你

    </script>    郁庭川出差的日子,定在2月26日。

    这一天,刚好是周末,宋倾城不用去学校上课。

    25日的那晚,宋倾城帮郁庭川收拾行李,想到郁庭川要出差七天,心里难免有不舍,尤其是在怀孕之后,娇气的情绪越发明显。

    这是他们领证以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想到这点,宋倾城折叠衬衫的动作慢下来,嘴里说道:“上回藤本太太还让我一块去日本看樱花,她的联系方式我一直都记着。”

    郁庭川这一趟去日本,十有八、九就是谈汽车产业园的事情。

    听见宋倾城的话,郁庭川低笑了下,撂下手头的电话,搂过她的肩:“想跟着我一块去?”

    宋倾城抬头,目光锁着他成熟迷人的五官:“可以么?”

    “怀孕不适合坐飞机,今年过年的时候,带你去日本玩玩。”

    “我就知道。”宋倾城小声咕哝。

    郁庭川说:“这次过去是为了工作,也没什么空闲时间出去逛,你跟着去,也只能待在酒店房间。”

    “其实我就是说着玩的。”

    宋倾城的肩头离开他大手手底,半蹲在拉杆箱边,把折好的衬衫放进去:“我也很忙的,除了上学,还要养院子里那些新买的盆栽,如果我不在,还不知道它们会怎么样。”

    郁庭川看着她嘴硬的模样,在宋倾城起身之际,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身体,衬衫的袖口被卷起几摞,露出男人精壮的麦色皮肤,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胳臂上,磁实的嗓音透出无尽柔情来,像是在和她耳语:“最近有没有不舒服的反应?”

    郁庭川薄唇贴着她的耳根,说话时若有若无的触碰。

    这样的亲昵,让宋倾城心里泛甜。

    身后是男人坚实胸膛,两个人相互靠着,即便隔了毛衣和衬衫,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频率,挨得近,还有他拂过自己脸颊的鼻息。

    宋倾城没有从郁庭川怀里离开。

    她放松自己,倚着男人挺拔的身体,双手也被男人环抱着。

    郁庭川就这样搂着她,过了会儿,薄唇在她耳背的肌肤上摩挲着,开腔的嗓音极其温柔:“宝贝儿,还没启程,已经开始在想你。”

    宋倾城听着这声‘宝贝儿’,不禁弯起嘴角,耳根略略泛红,郁庭川为数不多的甜言蜜语,还是以这种口吻说出来。

    忍不住又想,是不是他为了哄自己开心,故意这样说的?

    宋倾城拉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违心的道:“可是怎么办,我和宝宝好像一点都不想你。”

    郁庭川抿嘴笑了笑,然后拥紧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不想也好,省得我每晚打电话。”

    “不给我打电话,那你晚上准备去干嘛?”

    宋倾城立刻表达自己的不满。

    郁庭川说:“洗了澡睡觉,你以为还能干什么。”

    半晌,宋倾城道:“隔天给我打电话。”

    “那就隔天打。”郁庭川应下。

    宋倾城心满意足,又问:“许东和selena都要一块去?”

    “嗯,这次人手会多一些。”

    第二天,郁庭川起床的时候,宋倾城没再继续睡,虽然他不让自己去机场,但她还是想亲眼目送他离家。

    怀孕近两个月,早上起来还会恶心。

    宋倾城洗漱完走出洗手间,听到衣帽间传来郁庭川的声音。

    他边打领带边在接电话。

    听他说的话,应该是许东或梁竟打来的。

    郁庭川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穿着粉蓝色衬衫,笔挺的藏青西裤,搭配着深咖色皮带,拿着手机的左手上戴着钢表,说话的时候,右手握着暗蓝斜条纹的领带结正了正:“直接在机场那边汇合,公司方面交待黄源看着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宋倾城瞧着他这身打扮,看似严肃,实则透出几分随意,即便已经习惯他上班穿西装的样子,但是在清晨这样瞧见,仍然会有被吸引的嫌疑。

    以前在网上,她就读过这样一句话——西装是现代绅士的铠甲,穿对西装能大大提升男士的颜值气场。

    看到郁庭川套上西装,宋倾城觉得不是没有道理的。

    穿正装的郁庭川,肯定比穿t恤牛仔的郁庭川让她有安全感。

    宋倾城见他一直在打电话,没过去打扰,先行下楼去厨房帮巩阿姨。

    二月底,褪去春节时候的寒冷,气温有所回升。

    家里的地暖已经关掉。

    接完电话,郁庭川就下楼来。

    吃过早餐没多久,老赵就准备好轿车。

    今天万里无云,天气晴朗,宋倾城送郁庭川出去,站在轿车边,越发的依依不舍起来:“那你路上小心,下飞机记得打电话给我。”

    “进去吧。”郁庭川的深邃视线落在她身上:“回房间把外套穿上,免得感冒。”

    “嗯。”

    宋倾城口中答应,人却杵着没有动。

    郁庭川又说:“别站在风口里,听话,快点进去。”

    听到他开始赶自己,宋倾城仍旧攥着他的手指没松开,老赵在车里以为发生了什么,推开车门下来瞧怎么回事。

    “又不是不回来,到了就给你电话。”

    郁庭川醇厚的声线压低:“多大的人了,老赵还在旁边看着。”

    宋倾城听了,放开他的手。

    过去几秒,宋倾城说:“那你记得给我买礼物。”

    “心里原来在惦记着这些?”郁庭川笑,“想要什么,这几天好好想一想,到时候我让selena去帮你买。”

    在郁庭川上车前,宋倾城忽然搂住他的腰身,依赖的说:“抱会儿再走。”

    郁庭川抬手回抱着她。

    大概五分钟后,他开腔:“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赶不上飞机。”

    闻言,宋倾城不得不放人走。

    郁庭川坐进车里,降下车窗看她,目光缱绻:“今天在家好好休息,这些日子老赵不会去公司,让他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

    宋倾城点头,退到栅栏旁。

    看着轿车远去,消失在视野里,她推开栅栏门回去。

    巩阿姨正在收拾餐桌,见到宋倾城进来,像是知道她的心事,笑着安慰:“先生出差很正常,现在已经很少了,过去经常不着家,有的时候工作到太晚,都是直接歇在公司那边。”

    道理宋倾城明白,但感情上还是不舍。

    可能,真的是怀孕的缘故。

    以前的自己,哪里会这样离不开人。

    下午四点左右,宋倾城接到郁庭川的电话,他下了飞机,已经在日本的成田国际机场。

    夜晚,不太习惯独自躺在床上的感觉。

    次日是星期一,宋倾城定好闹钟,她在学校的生活三点一线,教室—厕所—食堂,鉴于她的身体问题,平日上体育课,她都是坐在操场的观众席上,不用像其他同学绕着操场跑步。

    星期三那天,有个快递被送到云溪路八号园。

    收件人那栏是宋倾城的名字。

    宋倾城放学回到家,巩阿姨就拿来给她。

    是一份ems。

    很薄,里面装的应该是文件。

    宋倾城拆开信封的封条,抽出那张纸,发现是一份墓地搬迁协议书。

    要迁的是葬着外公外婆的那个墓园。

    再去看信封上的地址,就是从余饶寄过来的。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手里的协议书。

    甲方是余饶市国土资源局。

    协议内容的第二条,宋倾城看到写着:“甲乙双方签定坟墓搬迁协议并将坟墓搬迁补助费付清给乙方后,乙方应于2017年3月4日前自行组织完成祖坟搬迁工作。乙方在规定时间内未搬迁坟墓,甲方将申请人民法院执行搬迁,所产生的一切费用由乙方承担。因乙方未搬迁坟墓造成甲方工程建设的一切损失,甲方将追究乙方法律责任。”

    3月4日前必须搬迁,现在已经是3月1日。

    宋倾城看着这条过于霸道的条约,不由的蹙起眉头,照理说,这个协议不该现在才寄给她。

    她远在南城,并不知道余饶的拆迁情况。

    宋倾城先给表舅打了个电话。

    结果得知,表舅妈的母亲病重,这大半个月他们一家都回了邻市,刚好不在余饶,加上表舅不是余饶人,消息算不上灵通。

    挂了电话后,宋倾城去书房打开电脑,登陆余饶的[人、民、政、府]门户网站。

    果然,在公告公示那里看到墓地拆迁的消息。

    晚上五点半,已经是下班时间。

    宋倾城只好按捺下往国土资源局打电话的想法,又在网上查了会儿资料,想起外婆葬礼上,她留过几个宋家叔伯的号码,马上回到房间,从拉杆箱里拿出外婆过世时用过的记事本,翻了翻,很快找到大堂伯和三堂叔家里的座机号。

    晚饭后,宋倾城给大堂伯家打电话,结果那边却是空号。

    现在人手一部手机,关掉座机情有可原。

    再打三堂叔家里的座机,是三堂婶接的电话。

    宋倾城话里客气,三堂婶却告诉她,她叔叔前几天去了上海工作:“你要是想联系他,就打他手机号。”

    说着,三堂婶报了串数字给她。

    挂电话前,宋倾城想了想,问三堂叔不如问三堂婶,毕竟三堂婶一直在余饶,于是开口道:“婶婶,葬我外公外婆的那片墓园是不是准备拆迁?”

    “你不知道?”三堂婶语气里有惊讶:“我以为你早就收到通知,你外婆走了以后,相关部门那边,不是留了你的号码和地址,拆迁是上个月二十来号出的通知,那片要拆,其实早就有说法,不过没想到这么快,文件下来以后,立刻挨家挨户来登记。”

    宋倾城握着手机说:“可是,我今天才收到拆迁协议。”

    三堂婶道:“我们和你大堂伯家不在桐梓巷那方向,具体的情况不了解,现在知道的,也是之前听人说的,要不这样,我先帮你去问问。”

    现在大晚上,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

    宋倾城和三堂婶道了谢。

    八点多,宋倾城的手机响了。

    三堂婶回电话告诉她,这个拆迁协议在2月24号就给了,好多余饶当地的居民,二月底就把坟迁出墓园,因为赔偿条件很优渥,不仅给赔偿金,还给安排新的墓园,几乎没有人家不答应,所以现在,留在墓园里的坟只有几处。

    “你现在才收到,估计是快递方面出问题。”

    三堂婶建议:“大家都已经同意,你坚持不搬也没意思,不如趁着这两天,回来一趟,把你外公外婆迁走,再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

    “这次拆迁为什么这样急?”宋倾城问。

    “说是那附近的地都卖给了开发商,要建个很大的主题公园。”三堂婶把自己打听到的都讲了:“好像是计划在明年年底试营,如果现在再不动工会来不及,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我们肯定也弄不懂,我托人问了几个这次涉及拆迁的,确定赔偿没有问题,这点你可以放心。”

    宋倾城听着,顺手又拿起那张协议书,重新看了看内容,撇开时间匆忙这点,给的赔偿条件是很不错。

    一番折腾,等她回到卧室,临近十点钟。

    日本比大陆快1个小时。

    这会儿,日本当地已经快十一点。

    宋倾城昨晚和郁庭川通过电话,能感觉出他这几天很忙,不希望自己再打扰到他休息,况且墓园拆迁的事宜她还没问清楚,即使告诉郁庭川,具体也说不出个头绪来。

    这样想着,她把拆迁协议搁到床头柜上。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趁着课间,宋倾城打电话向余饶的国土局咨询。

    接电话的是个声音有礼的女工作人员。

    对方说,那批协议书早就发放下去,签完字的协议大多数已经收回,如果宋倾城最近才收到协议,应该是快递在路上滞缓的问题,如果她在余饶本地,在24号当天就能拿到手。

    宋倾城只想确认一点:“是这几天必须迁走么?”

    至于钉子户,她没有打算做。

    就像三堂婶说的,其他人都高高兴兴搬了,她不可能继续耗着,到时候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外公外婆在下面能热热闹闹的,而不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收起手机,宋倾城想到今天是2号,去了一趟教师办公室。

    她没讲回老家的事,只说想请两天假。

    班主任有些为难,并不赞同:“今天下午就要安排一场小测试,特别是你刚转过来,这次测试挺重要,因为你各方面功课都很好,其他任课老师昨天还跟我说,希望看看你这次测试的成绩,从而判断好对你的高考定位。”

    宋倾城说:“钱老师,这次请假我也是有要紧的事。”

    “过两天就是周末,不能延迟?”

    “……”宋倾城知道班主任是为自己着想,不好说是为外公外婆墓地的事,她以此为理由,班主任肯定问她,为什么不让家长去处理。

    这时,英语老师来了办公室。

    瞧见宋倾城在,英语老师笑着拍她的肩:“小丫头聪明。”夸完这句,她看着五班班主任说:“我看你们班的徐梦比以前更用功,连课间都抱着书在看,估计是怕被宋倾城超过去,坐不稳文科第一的位置。”

    班主任笑,认同英语老师的话,因为宋倾城的成绩确实出色,没有偏科的现象,各科成绩都很出色,难保这回的测试不会第一名。

    因此,班主任把宋倾城请假的事一说,英语老师也不同意:“除非是身体真的吃不消,要不然最好别请假,你的学习水平到底怎么样,还是得通过测试来摸底,不说我,就连王老师他们对你都寄予厚望。”

    隔壁桌的老师笑:“别吓坏学生,看你们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算培养个文科状元出来。”

    “这个还真说不好。”英语老师道:“爆冷门这种事又不是没有。”

    南城每年的文科理科状元,不出意外是在春光中学。

    宋倾城听着老师们的话,心里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请假,恐怕会惹得各位老师不高兴,从办公室里出来,她拿出手机走去僻静处,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沈彻的号码。

    电话接通,沈彻带着困意的声音响起:“姑奶奶你不是在上课,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又熬夜玩游戏了?”

    沈彻没否认。

    宋倾城也没跟他侃大山,直接说:“我这边有个事,我外公外婆所在的那个墓园要拆迁,就在这几天,今天是周四,我接下来有场考试,要周六下午才放学,但是国土局给的拆迁协议里规定,我必须在四号前把骨灰盒迁走,所以,我想让你回一趟余饶。”

    “这么着急?”

    “嗯,因为拆迁协议在路上耽搁了很久。”

    宋倾城顿了一顿,又说:“要是你有别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事情。”沈彻应承下来:“不用担心,我现在就起来,你的协议书是带在身上还是在家里?”

    “在家里,你直接去云溪路八号园,我让巩阿姨拿给你。”

    沈彻在那边点头:“好,那我取了协议书直接坐高铁去余饶,如果今天来不及,最迟明天,肯定帮你把事办好。”

    宋倾城松了一口气,握着手机道:“谢谢你沈彻。”

    “咱们谁跟谁,还这么客气。”沈彻不以为然,不忘打趣:“我也知道,如果郁庭川在南城,这会儿肯定轮不到我表现。”

    

第299章 戴的时间长了就会习惯(一更)

    </script>    闻言,宋倾城的嘴角勾起。

    结束通话,已经错过第三节数学课。

    宋倾城没有当即回教室,从楼梯下去,坐在教学楼旁的花坛边,见四下无人,尝试着打国际漫游电话给郁庭川。

    把手机放在耳边,她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

    腕间,是一枚dw的女士手表。

    这枚手表是情人节那天,郁庭川送给她的礼物。

    彩色的尼龙表带,大大的石英表面,不像女士钢表那样轻熟,又因为价格适中,就算她戴着来上学,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那晚,郁庭川下班回家。

    吃过晚饭,他坐在餐桌边,忽然让她把左手伸出来。

    宋倾城不明所以,动作上却很配合。

    郁庭川拉开西装左侧,从内袋里拿出一枚女表,没有精致的包装盒,也没有价格标签,就一单纯的裸表,然后,他把手表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送给我的么?”宋倾城问。

    郁庭川的上半身靠着椅背,嘴边噙起笑:“不然呢,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谁适合戴这款手表。”

    宋倾城看着手表,心里丝丝甜蜜,嘴上却说:“我不是很习惯戴手表。”

    “戴的时间长了就会习惯。”

    郁庭川说着,把她的左手裹在自己手掌里,男人的手心很温暖:“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宋倾城没想到堂堂恒远老总会主动讨要礼物。

    其实,她也没料到郁庭川还会过情人节。

    宋倾城忍不住翘起唇角,抽回自己的手,边退开椅子起身边说:“等着,马上给你拿来。”

    郁庭川抬头瞅着她,淡笑如初。

    没多久,宋倾城就从捧着盆植物从二楼下来。

    待看清她手里的东西,郁庭川的表情兴味:“这就是你要送的东西?”

    “是呀。”宋倾城点点头:“虎尾兰,净化空气用的,而且很耐干旱,特别适合烟不离手的成功人士。”

    说着,坐回位置上,把小盆栽往他面前一推,用右手托着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眸注视着郁庭川:“我在店里一眼就相中,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它。”

    “上回是龟背竹,这次是虎尾兰。”

    郁庭川含着笑开腔:“下一回又打算送什么。”

    宋倾城说:“看你的表现。”

    ……

    这会儿十点多,日本那边差不多吃午饭。

    电话响几声,接通后,听筒里就传来郁庭川的声音。

    宋倾城开口问他吃过饭没有。

    “过会儿要去见日本人,约好了一块吃饭。”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现在在酒店。”

    郁庭川想到什么,问她:“没有上课?”

    “上的啊。”宋倾城随手摘了片树叶把玩在手里:“我刚才有事,去了趟班主任的办公室,再出来,上课铃已经响过,干脆到外面溜一圈。”

    “课程再重要,也得注意劳逸结合。”

    郁庭川在电话那头说:“要是觉得太累,请天假回家休息。”

    宋倾城莞尔:“郁老板,家长不是这个当法,你这样,容易让我懈怠学习的热情。”

    “原来还知道我是你的家长。”

    那边传来细微动静,像是剃须刀的声音。

    宋倾城问:“昨晚熬夜啦?”

    “藤本介绍来的人喜好喝酒,陪着多喝了几杯。”

    郁庭川解释完,又嘱咐:“现在天气还冷,照顾好自己,不要在外面吹太久的风。”

    宋倾城嗯了一声,没有再闲聊,怕耽搁他出门应酬,挂电话前,把墓地拆迁的事在郁庭川这里过了过明路。

    郁庭川听完,说道:“我让小樊回一趟余饶。”

    宋倾城把沈彻要去余饶的事告诉他:“我问过二堂婶,也给国土资源局打了电话,葬在墓园的逝者其他家属都很满意赔偿条件,那应该没有问题,不用小樊再跑一趟,不算什么大事,沈彻就可以处理好的。”

    他出差本来就忙,宋倾城觉得,拆迁的事自己就能解决,不该再让他为自己耗费心神。

    “如果有问题,我再打电话给你。”

    宋倾城又道。

    郁庭川听她这么说,也尊重她的意思,只交待:“小樊在南城,有事可以找他。”

    “好。”宋倾城有小樊的联系方式。

    回教学楼前,宋倾城又往云溪路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巩阿姨这个点在打扫卫生。

    宋倾城告诉巩阿姨,墓园拆迁协议书在主卧的床头柜上,沈彻很快就会开车过去,她让巩阿姨暂时待在家里,免得和沈彻错过。

    上午十一点半,沈彻拿到那份拆迁协议书。

    然后,他直接出发去高铁站。

    沈彻买的高铁票,是下午1点15分的。

    通过候车大厅的安检处,差不多十二点半,沈彻拿出手机给宋倾城打电话。

    这会儿,宋倾城刚在食堂吃过午饭。

    得知沈彻已经等在检票口,宋倾城在电话里叮嘱:“你自己注意安全,要是今天赶不及,明天上午可以去国土局,不用太着急。”

    沈彻保证:“放心吧,这事肯定帮你办得圆满周全。”

    宋倾城听到候车厅里播报车次的声音。

    她笑:“看来,等拿到赔偿金,必须要补贴你这趟劳务费。”

    “你愿意给我肯定收。”

    沈彻叹了口气:“最近玩游戏刚好要买装备。”

    “不是说准备出去找兼职,我看你这样,活脱脱的网瘾少年。”

    “我有投简历,对方还没回复我。”

    说着,沈彻忽然道:“你就在南城好好读书好好养胎,我会把你外公外婆的骨灰盒带回来的,到时候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葬两位老人家。”

    宋倾城听着这席话,想起往事,心里有所感触,外公外婆即便过世了,对她来说,依旧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沈彻那边,收起手机,他找了处地方坐下。

    没多久,身后有人喊他:“沈彻?”

    熟悉的男人嗓音,曾经铭刻在心底,让沈彻喝水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季凉城已经站在他的后方。

    季凉城穿着黑色夹克和休闲裤,一手抄在裤袋里,垂在身侧的右手拎了个行李袋,这副轻便的架势,应该是准备短途出差。

    相较之下,沈彻现在的样子有些尴尬。

    因为找不到座位,他盘腿坐在大理石地面上,屁股底下垫着纸巾,身边是个松垮的双肩背包。

    沈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凉城。

    更没想到,季凉城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毕竟,以自己的心境,要是碰到,估计会装作没看见。

    季凉城往地上扫了一眼,视线落回沈彻脸上:“准备出去玩?”

    “……”沈彻的喉头动了动,不知该如何作答。

    现在面对季凉城,他依旧做不到没心没肺的谈笑,每个人都可以是言语上的巨人,但真的碰到他所说的情况,往往会成为行动上的矮子,他在宋倾城面前保证和季凉城没有牵扯,不表示两个人再见能做到相谈甚欢。

    这时,有清洁工推着电动清扫车过来。

    沈彻不得不立刻站起来。

    结果一不小心,钱包掉在地上。

    在他伸手去捡之前,季凉城已经弯腰,然后直起身,把钱包递还给沈彻。

    沈彻的视线里,是季凉城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比起自己,要沉稳儒雅很多,他心情复杂的接过皮夹,没忘记说谢谢。

    季凉城看着他垂眼的见外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两个人之间,隔着层没戳破的纸,现在这层纸上,又多了块坚硬的铁板。

    广播里,开始报沈彻要乘坐的高铁车次。

    “走了。”打过招呼,沈彻拿起地上的双肩包,转身去检票口。

    七八分钟后,沈彻上了高铁车厢。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扭头看着外面排队等待上车的乘客,思绪万千,忍不住回想起刚刚和季凉城相遇的那幕,意识到自己的拘束,再想想,其实也就那样,谁没有个初恋旧爱,谁说以后不会遇到更好的?

    这样想着,沈彻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眼罩给自己带上。

    从南城到余饶要两小时,够他睡一觉。

    下午3点20分,高铁到达余饶。

    沈彻跟着人潮下电梯,快走到检票出口处,余光捕捉到前方的一道身影,开始以为自己看错,再看一眼,发现真的是季凉城。

    季凉城在感应区扫过身份证,闸门开启,他拎着行李袋走出去。

    几乎同时,一道娇小身影扑进他怀里。

    季凉城本能的伸手,抱住冒冒失失冲过来的人儿。

    “还以为你会让我等很久。”

    慕苒语轻哼,声音里透出娇气来。

    不远处,沈彻将这个画面尽收眼底,自然认出慕苒语,不知道她怎么会在余饶,本来他奇怪季凉城为什么来余饶,现在有了解释。

    沈彻没再走过去,选择了另一侧的检票出口。

    出来后,径直去停公交的地方。

    路上,沈彻的手机震动。

    宋倾城发来微信。

    他点开,是一张酒店订单的截图。

    随后,宋倾城发来文字信息,告诉他,已经在市中心的酒店订好房间,让他直接过去就成。

    沈彻注意到截图上,显示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名字。

    “你这出手,够阔绰的。”他回道。

    宋倾城发了个无奈叹息的表情:“没办法,其它好点的酒店都满了,钱已经付过,订的大床单人间,今晚就好好睡一觉。”

    沈彻打字:“专心上课吧。”

    宋倾城很快回复:“在中场休息,刚考完数学。”

    见状,沈彻没再打扰她。

    下午四点钟,沈彻乘公交抵达酒店。

    走进酒店,他直接去了前台。

    服务员给他开了个十五楼的房间,又让他交付四百块的押金,外加出示身份证做登记。

    沈彻刚把身份证给服务员,身后传来年轻女孩的欢笑声。

    不等他转头,对方已经趴在前台处询问:“还有没有豪华大床房啦?”

    下一刻,慕苒语也瞧见旁边的沈彻。

    沈彻没有理会她,拿回身份证,拎起凳子上的包,包括季凉城,他都没有多瞧一眼,看着手里的房卡走去电梯门口。

    这时,服务员回答:“大床房在十五层还有。”

    慕苒语听了收回视线,直接说:“那就帮我们订一个。”

    季凉城站在旁边,余光还在注意电梯那边,听到服务员说身份证,从外套内袋里掏出皮夹,顺便把房钱一块给了。

    拿了房卡,两个人准备上楼。

    没成想,又在电梯门口和沈彻不期而遇。

    慕苒语的手臂挽着季凉城,小嘴微微撅着,像是在撒娇,沈彻看到他们,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不宜出门。

    瞥见电梯前的沈彻,慕苒语顿时止声,绷紧嘴角。

    很快,电梯门在一楼打开。

    沈彻走进去。

    慕苒语没迟疑,也拉着季凉城进去。

    等到电梯门彻底合上,里面只有三个人,注意到沈彻按了十五楼,慕苒语不屑的撇嘴,随即拽紧季凉城的胳臂,开口说:“我昨天下午去逛超市买吃的,不小心碰到个西瓜,砸在地上到处都是,那个负责扫地的人过来,二话不说指着另一个捧着西瓜的女的教训,那女的一脸憋屈,说不是她摔的,那个扫地的愣是不信,指着人鼻子骂了好久,最后还闹着要去看监控,你说傻不傻?”

    沈彻在前面听见季凉城的回答:“你一直在旁边看着?”

    “要不然呢,当时地上都是西瓜汁,我怎么走。”

    慕苒语的语气有些不满。

    话音落下,电梯抵达十五层。

    沈彻率先走出去。

    他刷开房门的时候,季凉城和慕苒语正往这边走来。

    慕苒语看着沈彻进去关门,留意到房门号,然后问季凉城:“这个男的不是那个姓宋的朋友么?”说着,忍不住嘲弄:“说是朋友,谁知道什么关系,一副*丝样,还来住五星级酒店。”

    说话间,季凉城打开了房间的门。

    季凉城刚把包放在地毯上,慕苒语已经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抱着枕头滚了一圈,然后说:“这几天我都睡在堂姐那里,没怎么休息好,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你堂姐现在在酒店?”季凉城脱掉外套搭在衣架上。

    “在啊。”慕苒语坐起身体:“她不怎么出去,你也知道她的腿不好,这几天就算有事,也是别人过来找她。”

    慕苒语是周一过来余饶找自家堂姐的。

    年后,在慕家过完春节,她就跟着季凉城回到南城。

    按照她爸妈的意思,让她在南城好好上学。

    可是,慕苒语在元维读了一星期的书,发现自己不习惯大陆的学习模式,勉强熬过几天,周六那晚,季凉城再催她做作业,她终于忍不住发作,撒了一通脾气,打电话给慕清雨哭诉委屈。

    慕苒语的父亲还没有回国,因为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体又出了问题,不适合长途奔波,必须留在华盛顿接受治疗,她和慕谷玥夫妇不亲近,在家里,唯一能找的就是慕清雨。

    慕清雨劝了她几句,看她心情真的不好,建议她来余饶散散心。

    虽然不明白堂姐怎么来三线城市,慕苒语收拾收拾,趁着季凉城去学校上课,买了张高铁票来余饶。

    这样待几天,慕苒语气消,重新和季凉城联系。

    慕苒语的心脏不好,需要长期服药,她走得太过匆忙,季凉城怕她病发,见她不肯回去,只好自己跑这趟给她送药。

    “我得去看看我堂姐,你去么?”

    慕苒语问。

    季凉城拧上矿泉水瓶盖:“我先休息会儿,晚上再见堂姐。”

    慕苒语没有强迫他,放下枕头站起来,自己开门出去,慕清雨住在十八层的高级套房,慕苒语过来的时候,慕清雨正在和人视频聊天。

    听到开门声,慕清雨关了视频,问:“接到凉城了?”

    “嗯。”慕苒语点头,又说:“刚才在楼下,我还看到那个宋倾城的朋友,开的房间也和我们同一层。”

    慕清雨喝水的动作稍顿,抬头看向慕苒语:“哪个朋友?”

    ------题外话------

    写慕苒语和季凉城是为了接下来做铺垫,嗯……马上要发生什么,大家应该猜到了。

    晚上十点半,准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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