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全文阅读 第29分节

第六十三章 死亡列车(5)

    2018年8月1日。

    15点16分。

    从莫斯科前往华夏京城的K20次列车刚刚发车一个多小时,不过驶出莫斯科市区范围十多二十分钟而已,列车上就已经暗流涌动,此时此刻在列车长谢尔盖·沙库罗夫的单人休息间里正上演着一首小插曲。

    这样的场景在俄罗斯广袤国土上时常可见,因此看起来和谐的像是两个普通的俄罗斯人的一次普通对话,即便瓦鲁耶夫手中握着的是一柄泛着银光的锐利匕首,似乎也不过是一场乏善可陈的无聊对白。

    要知道在枪支泛滥的俄罗斯,握着一把匕首威胁别人真是寒酸到爆的行为,就算你弄不来20响双管镀金雕花左轮手枪,也得弄把价廉物美的AK47不是?虽说端着AK47吓人有点过犹不及,也不方便俄罗斯黑道大佬们玩他们最爱的俄罗斯轮盘,可总比一把匕首来的又震慑力。

    在俄罗斯倘若真只是带着一把匕首去抢劫去复仇去做坏事,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脾气暴躁的俄罗斯人打成猪头,某种程度上来说,带一把匕首还不如带一瓶伏特加有用.....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绝对的,假设这把匕首是在野狼帮的人的手里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穷凶极恶的野狼帮在俄罗斯可是凶名昭著的黑帮,而匕首对于野狼帮来说极具象征意义。

    这得从野狼帮主帕莫舍夫说起,这个草根出生于苏联图拉市,图拉有“三宝”:甜饼、匕首和茶饮,大街小巷“卖宝”的小贩比比皆是。

    而野狼帮主帕莫舍夫从小喜欢玩弄匕首,1994年他因参与打架斗殴,用匕首划破了同学的脸,结果被学校开除。帕莫舍夫索性离家出走,跑到首都莫斯科闯荡,靠向外国游客兜售图拉特产——各种匕首为生。

    然而一次突然遭遇,彻底改变了帕莫舍夫命运。

    一天夜晚,他被几个蒙面劫匪打劫,抢走了所有收入,帕莫舍夫从此“茅塞顿开”,也索性干起抢劫的勾当,并且专门瞄向外国人。后来,帕莫舍夫纠集了一帮臭味相投的人,成立了“野狼帮”,自封为“老大”。

    很快,莫斯科的很多市场、饭店和咖啡屋,都被这个黑帮团伙控制了。为了漂白自己,帕莫舍夫利用抢劫得到的钱,开了一家名为“俄罗斯铜器制品”的公司,甚至还参与开办了几家银行。

    为了壮大势力,帕莫舍夫还花费重金拓展“政治地盘”,寻找政客的庇护。还勾搭上了俄罗斯“布XX维克党”党魁利莫诺夫,并建立了“野狼学院”大幅度提高了帮内成员的作战能力。

    在几期野狼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野狼帮硬实力大增,经过一系列江湖火拼,野狼帮从众多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中脱颖而出,成为让莫斯科人谈之色变、作案范围遍及全俄罗斯的黑手党组织。

    为了捞取钱财,野狼帮还从俄罗斯外国侨民中发展黑帮势力,并通过他们向边境输出技女,从而收取不菲的保护费。并控制了大量的“灰色清关”公司,在边境大收黑钱。因此在俄罗斯边境有个说法:任何入境俄罗斯的货物必须要给两个人交税,一个是XX大帝,还有一个是帕莫舍夫。

    如果换一个时代,帕莫舍夫绝对是雄霸一方的大枭雄,而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黑帮老大。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抢”,还有比这更励志的人生传奇吗?

    所以说,机会确实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这个机会能多大程度上被利用,还是得看当事人的智慧和格局,开公司办银行,找政客庇护,建立野狼学院......都是高屋建瓴的战略部署,这样的人不走黑道同样能够成功。

    因为帕莫舍夫“开局一把刀”的特殊意义,每个进入野狼学院的人都会在肩膀上纹一把贯穿脖子的匕首纹身,当他们每杀死一个人,就会在刀尖处的纹一滴血,血滴越多自然就代表杀人越多。

    为了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每个野狼学院的人都热衷于穿背心,好亮出自己的血滴匕首纹身。

    另外匕首还是野狼帮的行刑工具,如何行刑不必细说,总而言之比什么三刀六洞或者九刀十八洞要残忍血腥的多。

    因此,野狼帮,尤其是肩膀处纹有匕首的野狼学院出来的人拿着匕首,和普通黑帮拿着匕首不是一个概念,他们的匕首极少用来捅人,一般都是用来割喉,尤其是这把匕首还是被“高加索之狼”瓦鲁耶夫拿在手里。

    虽然明知瓦鲁耶夫不会杀他,可列车长谢尔盖·沙库罗夫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因为瓦鲁耶夫杀人是不太需要理由的,他会为了让学员练胆量而袭击外国游客,西伯利亚雪原实在太过于宽广无垠,以至于抛尸都不需要挖坑,随便一扔,两三天之后就会被秃鹫或者野狼吃个精光。

    想到瓦鲁耶夫的种种恶行,列车长忍不住稍稍扭头看了眼他肩膀处的匕首纹身,绿色背心的带子刚好遮住了一串向下延伸的血滴,让列车长忍不住怀疑等瓦鲁耶夫死的那天,血滴会不会纹到他的脚背处......

    “瓦鲁耶夫先生,您放心,有任何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与您沟通,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满头大汗的列车长举起了右手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

    “不,不用向上帝发誓,上帝他老人家管不到我们野狼帮,用你的家人作保证就行了......我记得你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但愿你的女儿不要像你这样胖就好,那能多卖点钱,至于你的儿子一定会感激有你这样的父亲的.....”瓦鲁耶夫搂着列车长那短而粗的脖子在他耳边仿佛聊天一般说道。

    “瓦鲁耶夫先生,千万不要这样,要不您可以派个人跟着我,监督我,我一定连上厕所的时候都不会避开他.....”列车长一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刚刚才收获250万的喜悦在他心里化成了无尽的懊悔,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请个假,让另一个列车长来代班。

    “我相信你,谢尔盖,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剃着光头,浓眉大眼鹰钩鼻,长相有点像阿塞拜疆人的瓦鲁耶夫两只手捧着列车长肥胖的脸颊,深情款款的看着列车长的眼睛,冷冰冰的匕首就贴在泛红的耳郭上。

    ————————

    傍晚十分,蓝色的K20在斜风细雨中疾驰,轰鸣声中它颀长的身体沿着大地的伤疤驶过,轻吻着那两行坚硬的疤痕。一只西伯利亚鹰划破长空应和着列车的隆隆声发出尖锐的啸叫,在夜幕即将到来的时候抓紧最后的时光进行狩猎活动。

    成默将手中的Kindle放下,抬起头看着坐在他对面同样在看书的谢旻韫轻轻说道:“要去餐车吃饭吗?”

    “不去。”谢旻韫头也不抬的说道,她买了那么多的零食,成默一下午碰都没有碰,只是喝了几口矿泉水而已,这是在针对她吗?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吃我的零食,我也不会陪你去餐车吃饭。”谢旻韫心道。

    成默犹豫了一下,他也不清楚一个人去餐桌去吃饭会不会显得突兀,餐车他是一定要去的,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观察其他人的绝好机会,虽然希尔科夫来餐车吃饭的机率为零,但他同样可以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也许,他还能发现不少天选者......

    刚才一下午,他的手表地图上就震动了好几次,显示有载体经过,最近的一次那个载体就在他的头顶,成默怀疑有人在列车上安装了窃听器或者监视设备。

    可惜衔尾蛇手表的监控范围只有一百米,成默依旧计算过,一节车厢大约26米,因此衔尾蛇手表能显示地图四节车厢不到,并且还不具备热成像功能,只能显示载体,比载体的地图功能要弱小的多。

    假设成默真要设法找到希尔科夫的话,仅仅依靠本体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必须激活载体,成默想起李济廷的叮嘱有有些举棋不定。

    总而言之,去餐车吃饭是必须的,成默放下他暂时还解不开的难题,开始穿鞋,他稍稍斟酌了一下,认为谢旻韫不去也好,这么漂亮的女生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他一个人去才不会成为焦点,于是成默说道:“那我去了。”

    见成默不仅不说留下来,居然连客气的多邀请她一下都舍不得,谢旻韫感觉自己要被气出内伤了,索性不理成默,假装没有听到。

    “那我出去,你最好还是把门反锁一下,有人敲门问清楚在开门.....”

    听见成默把她当小孩子一样,谢旻韫更加不爽,忍不住冷冷的说道:“不需要你提醒,我不是小红帽,外面的人也不都是大灰狼....”

    成默从沙发上起来,打开门栓,拉开滑门,然后又在把门关紧的同时说道:“记得锁门!”

    谢旻韫这才想起成默应该是想要和其他人接触,以便找到“间谍”才会去餐车吃饭的,可现在反悔说要一起去也太丢脸了,想到还有七天时间,谢旻韫便强忍着懊恼,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

    谢旻韫暗恨成默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解释,不把她当回事,便想:“我就是不关门,我就是不听你的!你要怎么样?”

    这时列车恰好到了弗拉基米尔站,列车缓缓的停下,想到到站的时候是偷窃抢劫高发的时间段,谢旻韫才心不甘情不愿起身把门上的插销插好。

    就在她插上插销的瞬间,便听见了走廊里脚步声响起,谢旻韫心中有些奇怪,又小心翼翼的拉开插销,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稍稍探头就看见了成默的背影......

    原来他一直在门口等到她插上插销才离开。

    那瘦弱的背影像一道温热的暖流,直接流淌到她的心里,让她感觉不再那么冷清,不再哪里空落落的....

    (还有两更)

第六十四章 死亡列车(6)

    (二合一更新,欠更23,另外求月票和推荐票!)

    细雨蒙蒙的弗拉基米尔站台上站在不少带着头巾的俄罗斯大妈,她们有些手里挎着篮子,有些将一块板子吊在脖子上,篮子里和板子上都是当地的小零食以及便当,最常见的是鸡胸肉加米饭和三文鱼炖土豆,当然还有特别咸的“贝尔加湖熏鱼”、神奇的奶酪博饼卷以及大到有些吓人的鹅蛋。

    成默站在窗户边看着俄罗斯人那有些粗糙的食物,不由得感慨天寒地冻的国度一般都出不了好料理。

    如果把这些吃食换成瓜子花生辣萝卜方便面,那就跟华夏车站如出一辙了,成默并没有这样吐槽,因为他既不喜欢吐槽,也没有乘坐过华夏火车。

    成默听到谢旻韫插上门栓的声音才向后走去,K20因为没有挂行李车厢,所以餐车就是最后一节,成默和谢旻韫的房间位于16号车厢末尾处,只需要穿过17和18号车厢就能到达餐车。

    原本这是件很愉快的事情,然而在当下的状况下,他却宁愿自己是住在一号车厢,好能乘机多观察一下整个列车的状况。

    可惜天不从人愿。

    当成默走过17号车厢的走廊时,透过蒙着水流的车窗看见已经有不少人下车去买吃的,停车时间长达15分钟,还有人走向了远处小卖部,但17号车厢的门全部紧紧的关着,没有一个人出来。

    成默偏头看了一眼,用正常的速度走过17号车厢,直接进入18号车厢,其实他想要走慢一点,可18号车厢有两个代表载体的红点在不停的闪烁,所以成默根本不敢刻意走的太慢,引起对方的注意。

    进入18号车厢,这节车厢跟17号车厢如出一辙,没有一扇门是打开的,但成默却更加谨慎,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在67号和68号房间以及69号和70号房间里面各有一个载体,很明显这两个人是一起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让自己暴露在地图上。

    并且他们绝对不止是两个人,至少还有两个以上的天选者或者角斗士,好轮换激活载体,才能24小时不间断的互相保护,基于对方的嚣张,成默猜测这四个人绝对是天选者。

    成默本没有想要猜测这些人来自哪里,但快走到车厢末尾顿时恍然,原来63——70床位的四间房全都是拿破仑家族的人。

    这些人毫不掩饰的在门上挂上了拿破仑家族的金蜜蜂纹章,实在霸气侧漏。

    作为苦主和实力强大的贵族,他们有资格也有实力这么做。

    成默也没敢多看几眼那彩色的像保时捷车标一般的纹章,假装一无所知的走过了18号车厢。

    对方这样的光明正大对成默来说是好事,这让他瞬间就排除了四个房间里有希尔科夫的可能,只是他在跨进餐车的时候还在想,拿破仑七世会不会亲自前来,如果拿破仑七世亲自前来会乘坐240还是K20呢?

    成默终归还是不理解有钱人的世界,实际上拿破仑七世两辆车都准备坐,K20坐前半程,240坐后半程,即便两列车根本不是走同一条线,也不妨碍私人飞机接送,因此拿破仑七世此刻就在67号—68号房间安静的看着列车乘客的资料,吃着他带上车的厨师为他准备的圣雅克扇贝、法式干煎塌目鱼、鹅肝以及鱼子酱,搭配的是波尔多干红....

    假设成默能够透过木门看到如此奢侈的景象,一定会深切的羡慕资本主义的腐朽。

    成默走进餐车,狭长的车厢里亮着日光灯,深棕色的直角真皮沙发和不锈钢餐桌摆满了车厢两侧,很有种香江茶餐厅的感觉。正值饭点,餐车里坐了不少人,放眼望去基本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除了他,没有一个是亚洲人,这让他的出现稍显得有些突兀。

    成默顿时就感觉到几束打量的目光在朝他聚焦,毫无疑问在座的这些人里,一定有衔尾蛇的持有者在观察着他。

    成默也没有慌张,他确实是来吃饭的,他假装有些无知的让视线在狭窄的餐车里寻睃了一圈,随后若无其事的找了还空着的一个卡座坐了下来,坐下的时候成默瞧了一眼摆在餐桌上的菜单,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没有亚洲人来了,菜单只有英文和俄文注释,没有图片不说,还全是不合亚洲人胃口的俄罗斯菜,并且相当的贵,真不如吃方便面,无论是华夏统一老坛酸菜,还是日夲日清飞碟炒面,或者韩国的农心辛拉面,足够吊打俄罗斯餐车上的食物了。

    成默仔细瞧了半天菜单,遗憾的是只能点的出红菜汤,其他的俄罗斯菜对于他来说味道尚在其次,主要实在太油腻了,基本都是炸的,除了俄罗斯饺子不油腻。

    可草莓味和樱桃味的俄罗斯饺子,对于华夏人来说剧毒无比,成默只能敬谢不敏。

    跟穿着制服的俄罗斯大妈点餐之后,就是漫长的等菜时间,成默对红菜汤一点都不期待,他也不急,反而希望菜迟点上。

    等餐的时候,他坐在卡座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人,斜对面的两男两女四个人正在聊着俄罗斯见闻,他们都说的英语,但两个带着法语口音,两个没有带明显口音的,有些像是北欧人;在他的正对面,则是两个英国人和两个西班牙人,也是两对情侣,也是聊着旅行见闻;而在他斜对面的法国人和北欧人后面一桌,因为距离太远,他无法判断出是来自哪里的人,只能通过摆在桌子上的教士啤酒推测他们也不是俄罗斯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四个人看上去依旧是两对情侣....

    成默忍不住心里吐槽:“为什么情侣都喜欢乘坐这条漫长的铁路长途虐狗....”,他也不想想他在别人眼里也是来虐狗的。

    成默假装看着手机,却在悄悄的听着周围的人的对话,从中判断这些人里面谁有可能是衔尾蛇的持有者。像那对英国情侣就很可疑,即便他们看上去很正常,可他们在聊天的时候根本没有说任何一句关于他们在俄罗斯旅游的事情,最多只是说:“是啊!”“确实!”“我也这么认为!”等等,没有任何一句实质性内容的话语,反倒是对俄罗斯政治比较能聊。

    另外他们声称是一对订了婚的情侣,看上去也男帅女靓很是般配,可他们没有流露出那种自然的亲密举动,言谈之间稍显刻意了一点。

    成默在心里给这两个英国人记下了一笔,又孜孜不倦的开始细心听周围其他人聊天,这时餐车里又来了人,成默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终于不是情侣了,对于单身狗来说这却并不是一好消息,反而更扎心,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可爱的金发小萝莉。

    金发小萝莉的耳朵后面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桃红色的长袖连衣裙,黑色的小皮鞋和红白相间的条纹长袜,白皙的脸上有几粒小雀斑,眼睛大大的,睫毛又弯又长,眼睛又蓝又深,脸颊胖嘟嘟圆滚滚的,说不上漂亮精致,但真是萌出血,倘若是萝莉控的绅士们在此,怕要大声疾呼“血槽已空”、“医疗兵在哪里?”。

    一家三口在车厢中间站了一会,发现已经没有四个人的位置了,除了成默这边还有三个空位置,带着眼镜穿着蓝白格子衬衫像是IT男的金发男子,毫不犹豫的走到成默这边,操着一口美式英语问成默是不是一个人。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立刻又礼貌的问方不方便一起,成默自无不可,于是他就和这一家子美国人坐在了一个卡座里。

    IT男很是热情,落座之后没有看菜单,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成默才得知金发的中年男子叫埃文斯并不是IT男,和老婆格丽丝共同经营一家五金店,来自洛杉矶,小萝莉叫瑞贝卡,五岁半,还没有开始读书。

    乘着瑞贝卡下半年就要读一年级,一家人打算穿越欧亚大陆,从莫斯科坐火车去到京城,再坐高铁去尚海,然后乘船去首尔和东京.....

    埃文斯也问了成默叫什么,来自哪里,目的地是哪里,当得知成默来自华夏将去往京城的时候还颇为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巧合。

    五岁大的金发小萝莉听见父亲和坐在她对面的黑发眼镜小哥哥正在讨论京城,于是扑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小声念叨着:“the Great all!the Great all!”

    “瑞贝卡,华夏除了长城还有什么?”埃文斯将两只手捏成拳,放在头上,鼓着腮帮子模仿了一个熊的样子。

    金发小萝莉立刻有些含羞的说道:“熊猫.....熊猫!”

    “聪明!”埃文斯伸手去摸了下女儿头发,“我们现在即将穿越西伯利亚,去到有神奇功夫的国度华夏,到时候爸爸不仅会带你去爬长城,还要去看大熊猫。”

    小萝莉道:“我最喜欢熊猫了!到时候可不可以亲它!”

    “可熊猫只喜欢亲竹子,不喜欢亲你啊!必须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能亲亲哦!所以瑞贝卡不能亲熊猫,除非熊猫对你说它也喜欢你才行。”

    小萝莉有些失望,躲在母亲的臂弯里哭丧着脸。

    埃文斯没有去哄小萝莉,问成默:“熊猫和长城的中文应该怎么说。”

    “the Great all,chang cheng!”

    一家人顿时都跟着念了起来:“chang cheng!”

    成默又道:“panda,xiong mao。”

    这一次只有小萝莉一个奶声奶气的用怪异的发音重复道:“xiong mao。”像是在说凶毛。

    小萝莉看了成默一眼,又有些含羞的把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埃文斯和格丽丝全都笑了起来。

    成默也笑了,单纯的幸福总是能轻易的感染人。

    埃文斯的老婆格丽丝又问起成默是读书还是干什么,去过美国没有等等。

    成默看了一眼格丽丝,她留着一头其肩短棕发,属于典型的美国家庭主妇,穿的不算时尚,也不典雅,打扮的也很随意,但态度和蔼可亲。

    要换一个地点,换一个时间,成默是没有兴趣和对方唠嗑的。

    绝对会假装不太懂英语,减少和对方交流,然而眼下却不行,他必须查探到希尔科夫在不在列车上,就要找机会四处走动,于是成默便和这一家子美国人聊起天来。

    通过聊天成默得知一家人住9号车厢,也就是四人一间的二等车厢的第一节,恰好处在整个列车的中间,成默很想和这一家人加深一下感情,好能找借口去对方的地方“玩”,可成默自闭的太久了,交际能力虽然勉强,但亲和力严重不足,属于不怎么能够讨人喜欢的那种。

    这一家美国人很好打交道,看上去也亲切善良,可也不会莫名其妙邀请成默去他们的房间做客,毕竟这是火车上,不是他们家,更何况他们的是四人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姑娘。

    成默有些头疼,像他这样讲究逻辑的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是不可能去对方房间的。一直到吃完了红菜汤,成默都没有达成“被埃文斯一家邀请去房间玩”的任务,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起身告辞。

    小萝莉见成默要走,在母亲的鼓励下从连衣裙肚子处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红色的德莉浓太妃糖递给了成默,但她什么也没有敢说。

    成默弯了弯嘴角对小萝莉说了“谢谢”,然后离开了餐车,此时列车已经离开了弗拉基米尔站半个多小时,三个小时后将到达下洛夫哥罗德站,明天下午四点,他们才能到叶卡捷琳堡站,过了乌拉尔山东侧的叶卡捷琳堡,K20就会进入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平原。

    虽说成默尚未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但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到达叶卡捷琳堡之后,真正上到连手机信号都时常没有的西伯利亚平原,所有人都会动起来,不管是冲着十字蜂而来的天选者们还是被金钱驱使的黑帮份子。

    那个时候,240才刚好发车。

第六十五章 天使

    (加更,欠更22,字数略少,白天补齐,今天写到重头戏,继续三更,青杉拼命更新,也请大家多多订阅支持!)

    成默回到房间时候,谢旻韫已经换好了睡衣,正躺在床上看悬挂在拉门上的电视,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费一番功夫才能敲开谢旻韫的门,出乎他意料的是谢旻韫并没有墨迹,直截了当的让他进来了。

    成默走进房间,桌子上还放着一碗鱼子酱水果沙拉,红色的西红柿片和绿色的黄瓜片垫底,用电热水壶煮的鸡蛋被切成了片,上面铺了一层紫色的的鱼子酱,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想到刚才从不挑食的自己都难以下咽的红菜汤,成默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但他没有开口问,在他看来这不可能是谢旻韫给他留的。

    成默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换好了拖鞋,打算继续看书,没料到谢旻韫却看着电视淡淡的说道:“刚才做的沙拉,不小心做多了,你要想吃的话,就吃了吧!”

    成默瞥了一眼摆在小桌子上的鱼子酱沙拉,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谢谢,不用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谢旻韫从单人床上直起身子,转过来坐在床沿,“既然你不吃,我就倒掉算了.....反正东西都是你出的钱,浪费的也是你....”

    成默见谢旻韫伸手去端碗,似乎真的要倒掉,才说道:“既然这样....还是别浪费了。”

    谢旻韫施施然的将手收了回去,像是无所谓的又躺在了床上,“旁边有蛋黄酱......里面的叉勺(叉勺是勺子前面带三根短齿的勺子).....”说到里面的叉子,谢旻韫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没有继续说下去。

    成默先入为主的认为以谢旻韫最近对他的态度,加上刚才吃饭的事情,正在气头上的谢旻韫不可能会跟他做鱼子酱沙拉,看着灯光中那把亮闪闪的叉勺,楞了一下,问道:“你用过的么?那我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工具,实在不行,只有拆盒方便面了.....”

    谢旻韫咬着嘴唇纠结了一瞬,其实这把叉勺是全新的,本就是她为成默准备的,可如今说出来,不就是摆明告诉成默沙拉我是特意为你做的吗?

    我们可还没有结束冷战呢!万万不能承认这一点。

    可不说的话,还有把叉勺被纸巾包着就放在桌子上的事情解释不过去啊!

    谢旻韫也来不及仔细斟酌,只能拿起放在小桌子靠窗户边缘用纸巾包起来的叉勺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把,给你用吧!”

    递过去的时候谢旻韫才觉得不太妥当,虽说这把叉勺她已经洗过了,可怎么说也是她用过的,并且这种用还不是一般的使用方式,相当于十分贴身的器皿了,给成默用几乎相当于间接接吻,这可实在是太太太突破谢旻韫同学的底线了,于是心慌意乱的谢旻韫抓着叉勺的手并没有松手。

    成默坐在谢旻韫的对面伸手去拿叉勺,稍稍扯了一下,没想到谢旻韫抓的很紧,没有扯过来,他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又更用力的扯了一下,这一下连包在叉勺上的纸巾都有被崩裂的样子,可谢旻韫还是抓的稳稳的。

    成默有些莫名其妙,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旻韫没来由的行为对成默来说确实难以理解,他看了看盯着叉勺发愣的谢旻韫,狐疑的轻声说道:“学姐?你不会在这沙拉里面下了药吧?”

    下了药之后,谢旻韫良心发现,又有些不忍,很多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这是成默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下药?什么药?你乱说些什么!”谢旻韫有些愠怒,话说出口的同时,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下意识的松了手,但马上又觉得不应该松手,可事情已经迟了。

    成默其实也觉得谢旻韫不可能如此丧心病狂,当下她的表情和语气更证明了这一点,于是拿到勺子的成默准备开吃。

    谢旻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默将叉勺拿了过去,解开层层包裹的纸巾,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始用她用过的叉勺吃起了鱼子酱沙拉,她想要阻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能发出声音。

    在成默舀了一点鱼子酱,将勺子递进嘴里的霎时,谢旻韫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有口难言的低下了头,连看都不敢继续看下去,如同真的被成默亲吻了一般。

    谢旻韫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

    她耳边响着车轮每次经过铁轨接缝都会发出的有节奏的撞击,雨点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像是珠子落在盘子上,螺栓固定着的电视机在放在俄语电视剧。

    这辆K20列车在八月一日的俄罗斯夜色中飞驰,今天恰好是周末,他们住在一个狭窄的车厢里面,并且还要住六个晚上。

    她的人生和他一起又经历了一个她一直有所期待的事情。

    她想起这些天他们一起经过了漫长的旅途,她从未曾和一个男生朝夕相处度过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去了卢浮宫,她带着他逛了塞纳河,去街角的咖啡厅喝了咖啡;他们去了古罗马斗兽场,在梵蒂冈坐在圣彼得大教堂仰望米开朗基罗所绘《创世纪》穹顶画;他们在翡冷翠眺望托斯卡纳永恒的夜景,在阿尔诺河边下棋到深夜;他们在金色大厅听完交响乐,又去旁边的歌剧院听《茶花女》;他们一路从法国到俄罗斯,在忽冷忽热的天气中横穿了欧亚大陆。

    此时此刻,成默坐在她的对面用她的勺子吃着她做的鱼子酱沙拉,可昨天她还在想方设法要叫这个男生好看。

    谢旻韫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意乱,她将自己喜欢的电影《柏林苍穹下》里面的天使挑出来胡思乱想了一番。如果这个世界上真能遇到一位天使那就太神奇了,并不需要像是米迦勒那样与神相似,闪耀到无与伦比的天使长。

    他戴着框架眼镜,有着一头浓密的乱蓬蓬的头发,表情时刻都是平缓沉默的......

    这样的天使,也不是不可以。

    谢旻韫心想。

    天空没有闪耀的星辰,车厢里不太明亮,成默和谢旻韫的侧脸倒影在玻璃上,偶尔划过的信号灯像一抹流星,让这美妙的瞬间如同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

第六十六章 死亡列车(7)

    (感谢“Raphaelind”的万赏,大章补更新数字,今夜还有两更,比较晚一点)

    8月2日,午夜一时。

    列车在不眠不休的向着大地的深处进发,成默控制载体出现在车厢连接处,车窗外是成片茂密的白桦林,有低矮的房子的房子快速闪过,换做普通人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黑色,但载体还能清楚的看见那有些残破的墙壁上涂抹的红色镰刀和斧头。

    虽然李济廷已经告诉过成默,不要激活载体,留着保命,但成默想了很久,对他来说,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的载体还处于被保护阶段,无法被探测到,并且不利用载体超强的听力和视觉,可以说他没有任何机会查到希尔科夫究竟在不在K20上面。

    更何况在找希尔科夫的不止是他,还有俄罗斯黑帮和其他的衔尾蛇持有者,相较之下,他能够获取的信息最少,处于一个绝对的劣势,如果他连载体都不敢使用,还不如等下一站直接下车,坐飞机回国算了,还上K20干什么?

    成默甚至怀疑李济廷要自己上这趟车,也许就是一种考验,但他的脑海里始终觉得这件事透着一点他难以理解的地方,一件原本应该是各方都该低调和隐秘处理的事情,为什么突破了里世界的限制,变成了波及到了表世界的大事件。

    成默也没有继续深想,反正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和他的关系都不算太大,载体的使用时间异常宝贵,他打开三维地图,18号车厢依旧有两个红点在闪烁,而旁边的17号车厢寂静无声,仿佛进入了沉睡,虽然此时他的载体既无法被热成像感知到,也不会以闪烁红点的形式出现地图上,但他还是不能去到17号以及18号车厢,那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成默打算先从16号车厢走到1号硬座车厢,然后在1号硬座车厢的洗手间回归本体,这样大概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了。

    做好了计划,成默拉开车厢连接处的门进入了16号车厢,方圆十米以内的热成像清晰可见。

    他能在三维地图上看到41号铺位躺着自己的本体,42号铺位上则是谢旻韫,他们之间隔了一道谢旻韫自己制作的简易隔帘。当然隔帘三维地图上无法显示,纯粹是成默自己脑补,只是载体强大的记忆能力,能将画面还原到如同亲见的程度。

    夜间只有窗户下面的夜灯亮着,狭长的过道空无一人,所有的门都紧紧的关闭着,只有白色纱帘随着车厢的晃动在漂浮,如果不是车轮撞击铁轨缝隙的声音始终都在,真是在演悬疑片的场景。

    成默慢慢的在车厢中行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倾听周围的声音。

    那些极其细微的风噪,钢轮和铁轨之间的摩擦,睡着的人的呼吸声,电视机里的俄语,甚至耳机里漏掉的音乐.....像三D环绕立体声一般向他挤压过来。

    成默尽量过滤掉无意义的声音,只听那些对他来说有用的声音。

    走到15号车厢的时候,成默远远就听见了33号和34号铺位里的人在说话,他凝神了一下,瞬间就发现这是极其少儿不宜的对白。

    “ohh!good!ohh!yes!ohh!ohh!Come on ayne, that's a good boy,Harder!”

    “Do you think my is long&www.txt86w.netpared to the other boys?”

    “You are the best!Oh!yeah!oh!no!oh!my god!”

    不得不说外国人就是开放,连啪啪啪时都会如此叫人羞耻的语句,成默瞥了一眼两团比其他热成像要红不少的影子正交叠在一起,虽然热成像并不能显示清晰的动作,但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并没有多看,更没有多听,瞬间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包厢里面去了,并且把33号和34号包厢里的人排除出了可疑人员。

    成默一路走到10号二等车厢都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倒是听见了好几起铁路春宫。在他经过9号和8号二等车厢与三等车厢的连接口时看见两个穿着背心,满身都是纹身的俄罗斯男子在抽烟,他们都留着短发,长相虽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却有种由内而外的凶恶,像是张牙舞爪的动物,并且他们肩膀上还纹着贯穿脖子的匕首。

    在他走进车厢连接处的时候,两个人停止了说话,并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成默在李济廷告诉他俄罗斯黑帮份子的身份可以通过纹身辨认之后,恶补了一些关于俄罗斯黑帮纹身的知识,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野狼帮”的人,他怕引起对方的注意,目不斜视的拉开车厢连接处的门朝着硬卧8号车厢走去,实际却闪身进了8号车厢末尾处的洗手间。

    对于成默来说,即便有载体,凭借他的力量在将近千人中间找出希尔科夫无疑是有极大难度的,但找到那些正在找希尔科夫的人难度却不大,因此这些人才是重要情报的来源,所以成默打算听看看这两个黑帮成员会讲些什么,虽然刚才他们一直都在聊女人,但成默也只能碰碰运气。

    按道理来说执行任务的途中讨论任务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这种几率还是非常大的,唯一怕的就是他们已经讨论过了,或者受限于身份知道的太少。

    成默站在摇晃的洗手间,不锈钢的水池,带着凸起钢铁踏板,以及潮湿的尿味让他不由的想起那天夜里的经历,窗户外面夜幕在不停的倒退,只是前进依旧是黑暗,像是在无尽的深渊坠落。他将载体的嗅觉关闭掉,把精力集中在正在说话的两个男子声上,然而两个野狼帮的人始终只是在聊女人,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性”,他们就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成默已经在洗手间里站了快二十分钟,这两个野狼帮始终没有离开,大约是在守卫什么人,只是他们没有说到任何他感兴趣的事情,但成默也不觉得乏味,更没有放弃,有耐心是他最大的优点之一。

    监听的期间,成默听见有人过来扭动了洗手间把手,发现打不开,然后走进了对面的洗手间。

    如果是白天,大概成默是没有机会在洗手间里呆这么久的,在成默等到快两个小时的时候,他听见声音稍微明亮年轻一点的道:“不知道伊万会不会在叶卡捷琳堡带妞上车,我实在憋坏了,需要泄泄火!”

    另一个鼻音浓稠,显得十分成熟的声音说道:“不会,这趟车老大不会允许他做生意的!”

    “那真可惜,一趟车下来可是大几十万卢布....”

    成默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生意,应该就是皮肉生意,在叶卡捷琳堡会有人带失足的俄罗斯女人上车做生意,但这一趟也许不会有了。

    “几十万卢布算什么?你不想想老大说这次任务成功,每个人拿一百万卢布,功劳越大拿的越多.....”

    “这个希尔科夫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动干戈?”

    “谁知道,大概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又或者手上掌握着什么极其机密的东西.....我听说是武器图纸。不止我们在找他,你没看见战斧帮和黑手党的人么?我今天就看见了好几拨.....我还看见了叶夫根尼那个疯子,他就在11号车的包厢里。”

    “我的天,光头党的刽子手叶夫根尼都来了吗?”

    此处鼻音浓稠的男子大约是没有说话,应该是点了点头,另一个人继续说道:“那我们得抢先才行,怎么副校长还没什么动作?”

    “据说老大们已经商量好了,不管我们怎么窝里斗那是内部的事情,绝不允许外人先把希尔科夫找到,所以这一次俄罗斯所有的黑帮都会先联合起来,老大,哈桑教父、伊万科夫、有学问西蒙、独眼龙阿里姆坚现在都在莫斯科开会....不止是我们彻夜难眠,老大们一样没办法睡觉!”

    “我的天.....就算要运送核弹也不需要这么多大佬聚在一起吧?”

    显然年轻一点的男子非常惊讶,成默听见了香烟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男子拍打牛仔裤的声音。

    “在叶卡捷琳堡学院还会派人上带武器上来,全是精英.....接下来应该会有大动作,到时候你也小心点,这一次事情没那么简单.....希尔科夫不在我们这辆车上还好,万一在的话.....”

    “万一在的话怎么了?不是老大们都说好了吗?”

    这个瞬间成默听见香烟在空气中快速燃烧的吱吱声,接着是吐气声,“你觉得万一人被光头党的人找到了,我们老大会认,还是会抢?”

    ————————————

    8月2日早晨8点30分。

    成默睁开眼睛,昨天夜里他用载体探听了两个黑帮份子的谈话,又一直走到了一号车厢,发现前两节硬座大半坐的都是黑帮份子,除此之外还在地图上观察到了五、六个载体,这些人全在车顶,甚至还发生了追逐,争斗,打下了火车的,但成默不敢,也没有办法追出火车去看。

    他只是在洗手间里偷偷观察和偷听了一会,直到红点消失在地图上,便继续前往一号车厢,在一号车厢尽头的洗手间里监听了一会,没有听见任何有用的信息,便回了本体。

    成默从床上坐起来,带上眼镜,隔在他和谢旻韫中间的简易隔帘已经拉开了,谢旻韫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看舍斯托夫的《雅典与耶路撒冷》。

    天空已经放晴,碧蓝如洗,放眼望去全是绵延不断的针叶林和白桦树,一片深沉的绿。

    谢旻韫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了声:“早上好!”

    成默回应了一句,“早上好!”便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头等车厢的洗手间虽然也很小,但是两个包厢用一间,所以无需抢,设施也比昨天成默呆的硬卧车厢的洗手间的好多了,还能洗澡,只是洗的时候很难有热水。不过还没有过叶卡捷琳堡,又是夏天,天气还不算很冷,洗冷水澡还能接受。

    成默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通过昨天夜里收集到的信息,他知道今天白天一定会风平浪静,但今天晚上一定会十分凶险,黑帮份子会进行第一轮检查。

    毫无疑问所有的衔尾蛇持有者都会配合,他们也希望黑帮份子找到些什么,好渔翁得利,至于昨天夜里的几个载体之间的战斗应该只是小插曲.....

    成默现在只能祈祷发生状况的时间最好在列车行驶到鄂木斯克之后,因为他的载体要在四点半之后才能再次激活,万一在这之前发生什么事情,那就只能希望李济廷在车上安排的人,又或者隐藏在暗处的谢旻韫的保镖能保护他们了。

第六十七章 死亡列车(8)

    (原本只是打算睡一会,结果一觉睡到中午,抱歉!第一更,六千字三合一更新,一更补昨天的,一更加更,一更正常更新,欠更21,晚上还有一更大章补不足的字数)

    8月2日,中午11点30。

    K20离抵达乌拉尔山脚下的叶卡捷琳堡还有大约四个小时车程,虽说成默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的那一类型人,心脏病让他不能够情绪波动太大,但这一次不一样,和以前的那些“大事”例如被沈梦洁嘲讽,被孙大勇他们胖揍,和杜冷的学点暗战,甚至暗算白秀秀相比,眼下他即将面对的事情,才能真正的称的上大事,大到以他的想象力根本难以窥探到全貌。

    因此即便冷静如成默,也不能真的做到不动如山,此刻他内心很有些忐忑,无法静下心了看书。

    “你有心事?”谢旻韫盯着她的俄文版《雅典与耶路撒冷》面无表情的说。

    “呃?”成默将视线从手中长久没有翻页的电子书上移开,抬起了头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谢旻韫,车窗外绿色的白桦林在快速的流逝,像是被快进的波涛。

    “你平时看书不是这样的,我能从你的表情里看出一种宁静与专注,今天上午你的小动作很多,眉头时长皱的很紧,你根本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阅读.....所以,你有心事.....”

    谢旻韫依旧没有抬头,仿佛一心二用,一边看书一边和成默在说话。

    “也许.....太漫长的旅途让我觉得有些疲乏了。”成默放下电子书,转头看着窗户外面,快速倒退的绿波后面是重山叠峦,一轮被雨洗过的太阳,明亮而耀眼。

    谢旻韫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了小桌板上,成默转头便看见了那简陋的封面,上面除了一行红色的俄文《雅典与耶路撒冷》之外,什么都没有。

    大概喜欢尼采这个疯子的人都会看看这本书,因为在对从苏格拉底到康德的理性哲学进行批判的时候,舍斯托夫曾经说过:唯一的例外是弗里德里希.尼采。”

    成默自然也看过,简单的来说‘雅典与耶路撒冷’,探讨的是哲学与信仰的对抗。再说明白一点,雅典代表了理性精神(科学),耶路撒冷代表了信仰(宗教),这两者关顾人类文明的根基,不过很可惜,华夏人从小所受无神论教育使得没有人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确实是值得深究的问题。因为即便是最严谨的数学,也必须有无法证明而要求无条件信任的公理,否则一切都崩溃了。那么对于人类文明来说,我们应该信仰信仰,还是信仰理性?

    似乎在二十一世纪,尤其是在华夏,这是一个无需去思考的问题,因为儒家和道家从来不会追根溯源,只是对以发生的事情做出回应。这是一种典型的华夏式智慧,作为儒家,几乎是放弃了追问poer来源的正当性和神圣性,而是只要获得了poer,你就拥有正当性和神圣性。

    所以,科学和理性在华夏是不容怀疑的,成默也曾经这样认为,只有理性和科学才是追求真理的唯一正确。然而现在回头审视,人类追求的是什么真理?理性所追求的真理是不是真的正确?只用理性追求的真理会不会有弊端?

    好像人类缺失信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也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

    即便生产力发展到足够解放全人类的程度,也许人类还是解决不了自身的问题。

    罪恶不会被消灭,它始终都会存在。

    成默脑海里闪过关于《雅典与耶路撒冷》的思辨,不过谢旻韫无意与他探讨关于这本书的内容,成默也无心去聊,此时此刻说这些毫无意义。

    “去餐车吃饭吧!”谢旻韫将身体挪动到了沙发的另一侧,去穿鞋,主动提出来,自然是为了掌握主动权。

    成默看了眼时间,“哦”了一声,也去换了鞋子,穿好鞋子,起身的时候成默又道:“把贵重的东西,证件,手机,首饰什么的都带上吧!”

    谢旻韫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她的随身物品,然后背上了她的蓝色lady包,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成默走在后面反锁好了门,和谢旻韫一起向列车尾部餐车走去。

    路过18号车厢的时候,谢旻韫自然也看见了鲜艳醒目的拿破仑家族纹章,于是她回头看了成默一下。

    成默知道里面有载体或许正听着,于是他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谢旻韫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两人进了餐车,成默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家子美国人,小萝莉瑞贝卡正坐在椅子上,下巴堪堪的露出了桌子,抓着勺子吃土豆焗蘑菇,嘴角沾了不少黄色的芝士,显然她也看见了成默,抓了抓母亲的衣袖,又指了指成默。

    瑞贝卡的爸爸埃文斯自然也看见了女儿的动作,回头就看见了成默和谢旻韫,热情的大声说道:“hey!cheng!”

    埃文斯和成默打招呼,顿时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着他,其实更多是在看谢旻韫,对于这些外国人来说,这么漂亮的亚裔姑娘真是罕见,多看几眼十分正常。

    “中午好,埃文斯先生,埃文斯太太.....瑞贝卡,中午好!”

    埃文斯太太格丽丝微笑着向成默挥了下手。

    “cheng,good afternoon。”小萝莉则举着勺子大声的跟成默说道。

    “就坐我们这边吧!这里还有空位置。”埃文斯指了指他正对面,瑞贝卡和格丽丝背面的位置。

    成默犹豫了一下,谢旻韫却带着成默向那个空位置走了过去,成默只能跟上,在经过埃文斯的时候,他冲着成默眨了眨眼睛,“看来你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昨天我们还在讨论你似乎有些孤单,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总不一定是事实,眼睛有些时候也会骗人。”成默模棱两可的回应,然后坐在了谢旻韫的旁边,而不是对面。

    “干嘛不坐对面....”谢旻韫瞥了成默一眼小声用中文说道。

    “在餐车上这样坐是一种潜规则,好方便其他人拼桌。”

    “你刚才....”

    成默知道谢旻韫要问什么,立刻打断她,将摆在餐桌上的菜单推到了谢旻韫的面前说道:“这件事等回车厢在说,你先看看点什么菜.....”

    谢旻韫又一次皱了皱眉头,成默一上午有些神不守舍,看见了拿破仑家族的纹章也都没有提一句,实在有些不太对劲。

    这时成默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便看见瑞贝卡反跪在椅子上,嘴角的芝士已经被擦干净了,她小声的在成默耳边说道:“你旁边的姐姐好漂亮!”

    成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用手指点了一下谢旻韫的胳膊,用中文说道:“喂!别人夸你漂亮。”

    谢旻韫转头看着瑞贝卡圆嘟嘟的小胖脸,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瑞贝卡被美的不像话的小姐姐注视,立刻含羞了,红着脸转身去抓妈妈的胳膊,埃文斯太太搂着瑞贝卡回头看着谢旻韫笑着说道:“中午好!”

    “这是埃文斯太太,这是谢旻韫!我们昨天吃饭的时候坐在一起。”成默介绍道。

    “中午好!埃文斯太太。”

    “谢旻韫!很复杂的名字,让人感觉意义深远,你和成一样,也是来自华夏吗?”埃文斯太太重复了一遍“谢旻韫”的名字的读音然后说道。

    谢旻韫点头,“当然。”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华夏姑娘,你在华夏应该是明星吧?”

    “我还只是个学生。”

    埃文斯太太感叹道:“你这样的姑娘要在我们美国绝对是学校里的啦啦队长!”

    瑞贝卡将头埋在埃文斯太太的臂弯里,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谢旻韫,小声的问母亲,“妈妈,成是不是和这个姐姐互相喜欢?是不是他们可以玩亲亲?”

    在埃文斯太太眼里,两个人都一同参加长途旅行了,还住的是双人包间,自然是情侣,于是低头抓着瑞贝卡的小手说道:“是的,瑞贝卡,只有像他们这样互相喜欢的人才能亲亲.....”

    “不,不,我想你们弄错了......我和成不是那种关系.....”谢旻韫有些尴尬,连忙解释。

    “啊!那你们......???”埃文斯太太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谢旻韫。

    谢旻韫此刻却想起了昨天和成默“间接接吻”的事情,脑子里顿时有些混乱,面红耳赤的说道:“我...们...是...”

    见谢旻韫似乎因为被认为和自己是情侣关系而有些难堪,成默回头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姐弟!”

    谢旻韫勉强笑了一下,附和道:“对!姐.....弟!”

    埃文斯太太连忙说道:“那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没关系。”谢旻韫道。

    小萝莉抬头问母亲,“那姐姐是不是不能亲弟弟?如果你将来生了个弟弟,我能不能亲他....”

    埃文斯太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只能说道:“瑞贝卡,你得先把自己的东西吃完,另外不能随便打扰别人吃饭....”

    接着埃文斯太太又对谢旻韫和成默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谢旻韫再次说了“没关系”,然后回头继续看菜单,一边看菜单一边咬牙切齿的用中文说道:“姐弟?我看上去比你老?”

    “啊?我的意思是学姐和学弟.....只是把学字省略了.....”成默没有料到谢旻韫也会介意年龄这样她不应该介意的问题,另外,说实话,谢旻韫确实显得比较成熟,这个无关长相,而是身高和胸的问题,而他则长着一副娃娃脸,又瘦弱,因此从外表上看他和谢旻韫是很不般配的.....

    “言不由衷,你这个人表面看上去老实可靠又沉默寡言,实际上却是个老奸巨猾的伪君子.....真是白瞎你爸给你取这么好的名字了!”谢旻韫冷笑道。

    成默相当无语,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戳中了谢旻韫的痛点,小声说道:“你爷爷还希望你胸怀宽广呢?可你怎么这么喜欢睚眦必报?”

    “我怎么胸怀不宽广了?”谢旻韫狠狠的瞥了成默一眼。

    成默扭头,便看见谢旻韫高耸挺拔的匈部,于是他没有说话,立刻把头转了回来,盯着坐在他前面的人的后背。

    谢旻韫自然也注意到了成默目光刚才落在了哪个地方,气的说了句:“流氓!”

    成默无奈的说道:“我又怎么了?”

    谢旻韫咬着嘴唇,“你刚才看什么看?”

    成默淡淡的说道:“佛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只是依佛法如实观照,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多想一分,也不会少想一分。所以,施主,是你想多了!”

    “油腔滑调,看来你真是跟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学坏了.....”谢旻韫冷道。

    “点什么吃好?”成默知道不能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直接看着菜单问道。

    谢旻韫楞了一下,然后专注的看起菜单来......

    ————————————

    埃文斯夫妇带着瑞贝卡离开餐车时还专门跟成默和谢旻韫道别,走的时候,瑞贝卡又跟成默和谢旻韫给了糖果,不过她悄悄多给了谢旻韫一颗,长的漂亮就是讨人喜欢。

    成默看着手中的糖果,心中天人交战,纠结了一下,回头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埃文斯夫妇,问道:“埃文斯先生,我很喜欢这种糖果.....等下我能拿别的零食和瑞贝卡换一点吗?”

    这样的要求让埃文斯夫妇有些吃惊,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过埃文斯依旧笑着说道:“不用换,你等下过来9号车厢9—12号包厢拿就是.....瑞贝卡很喜欢吃糖果,所以我们带了不少.....”

    成默嘴角弯了一下,“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埃文斯牵着瑞贝卡和埃文斯太太转身离开餐车。

    接下来谢旻韫没有和成默说话,两个人在沉默中把粗糙的俄罗斯菜吃完,随后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之后,谢旻韫没有立刻坐下,反而冷冷的看着成默,“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看到拿破仑家族的纹章叫我不要说话?”

    成默从谢旻韫身边挤了过去,在属于他的沙发上坐下,一边脱鞋一边轻轻说道:“我觉得你最好在叶卡捷琳堡下车....”

    “什么意思?”谢旻韫皱着眉头问。

    “字面上的意思。”

    “成默,你最好说清楚。”

    “我觉得有危险,所以以防万一而已。”成默淡淡的说道。

    “危险?莫非你还真发现了间谍?”谢旻韫狐疑的问。

    “有所怀疑!”成默面无表情的说。

    成默也就昨天吃饭出去了一下,就会有收获?怎么可能,谢旻韫不是很相信,“你不会因为李叔叔随口说的‘间谍’就小心谨慎成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你绝对想多了,这件事不可能交给你!况且就算有间谍又怎么样?难倒不该是我们通知李叔叔把他抓起来么?”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事情和拿破仑家族有关系?”谢旻韫问。

    成默叹了口气:“这个事情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我多的是时间听你说清楚,如果你不说清楚,那就请你也在叶卡捷琳堡下车,你下我就下。”谢旻韫斩钉截铁的说道。

    成默没有在开口说话,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从谢旻韫放在塑料袋里的一大包零食中拿了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出来,又找了个塑料袋装好,“我去看看埃文斯先生一家.....”

    “我也去。”谢旻韫咬了咬嘴唇,心想:“莫非这一家子问题?可他们看上去很正常啊!”

    成默没有阻止,和谢旻韫一起去了埃文斯一家所在的9号车厢,走到9—12包厢时,两人看见包厢的门开着,这时埃文斯正在教小萝莉说英文绕口令,车厢里响着小萝莉那稚嫩的童音,“any noise annoy an oyster, but a noisy noise annoy an oyster more。”

    见到成默和谢旻韫真的来了,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立刻客气的从床边站了起来,跟两个人礼貌的打了招呼,请了两人进来坐,但并没有在餐车相遇时的那么热情。

    成默看了眼车厢里,设施什么的都没有头等车厢的好,还是两张高低床,因此车厢显得更加逼仄,此时上铺正侧躺着一个女人,应该是正在睡觉。

    成默没有多瞧,也没有立刻说换糖果的事情,和谢旻韫坐在了一家人对面的床上,这张应该是埃文斯的床,上面丢着埃文斯先生的外套,成默也没有绕圈子,按照早就想好的开口说道:“埃文斯先生,埃文斯太太,你们是打算直接到京城吗?”

    “当然!”埃文斯先生不自然笑了笑,其实他有听说这条铁路上有毒贩利用普通游客运毒,就是先从套近乎开始,然后拜托你帮忙带什么东西过关或者悄悄塞东西在你的袋子里,虽然这对小年轻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可这种事情怎么说的好?

    “其实叶卡捷琳堡也很值得一看,不仅有滴血教堂,还有欧亚分界线和谢瓦斯捷亚诺夫宫,真是难得的旅游胜地,你们不打算多看看?”

    谢旻韫见成默居然也要这家美国人在叶卡捷琳堡下车,心中疑惑更胜。

    “不了!票都已经定好了!下车就浪费了.....”埃文斯先生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并且成默这突如其来的话,实在有些可疑。

    成默看了看正在专注玩玩具的小萝莉,小声说道:“埃文斯先生,其实这辆车不太正常,我看见了很多黑帮份子.....好像他们在筹划着什么....不信你去看看八号和九号车厢的连接处,是不是站了两个肩膀上纹着匕首的男人.....他们就属于野狼帮的极端危险份子....”

    埃文斯先生转头看了他的太太一眼,冲着成默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成,谢谢你的提醒,但我们相信俄罗斯铁路没有那么危险,那两个人站在哪里只是因为他们的老大在1—4号包厢,刚才还有巡警牵着狼狗走过....一切都很正常,黑帮份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干坏事.....”

    成默知道自己基本上很难说服这一家人,多坐也没有意义,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说完他将手中装着一些俄罗斯巧克力、水果糖还有一罐鱼子酱的白色塑料袋递给了正在玩玩具的小萝莉,“瑞贝卡,这是哥哥的回礼,谢谢你的糖果....”

    瑞贝卡并没有接,而是转头看了看埃文斯太太,埃文斯太太搂着瑞贝卡的肩膀笑着说道:“快跟哥哥说谢谢。”

    小萝莉这才说了乖巧的接过塑料袋,并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成默从床上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除了和埃文斯一家人打招呼,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谢旻韫也跟着成默站了起来。

    埃文斯太太说了句:“等等。”,起身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一条缝,轻车熟路的拿了一包没有开封的德莉浓太妃糖递给成默,“这是你想要的糖果。”

    成默也说了“谢谢”,便和埃文斯夫妇还有小萝莉道别,然后离开了9—12包厢。

    车厢的滑门关上,成默能够想象到埃文斯夫妇对他的怀疑,如果是他,他也会怀疑,他从不相信没有缘故的好,如果是他,连那包零食都会扔掉,不会去吃。

    “真的会发生什么吗?”谢旻韫跟着成默身后小声问。

    “我也不知道!”成默自嘲的回应,其实不像是回应,更像是低语,他低着头在狭长的走廊里向前走,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只给你这样宽的路,让你无从选择,甚至连后退的权利都没有,你以为你回头了就有意义,然而并不是,因为命运的列车始终在拖着你向前。

    你的后退毫无意义。

    成默虽然能清楚的感觉到阳光晒在他身上,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温暖。

    他不是神,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他更无法阻止可能的悲剧,只能尽到他能够尽到的责任,求一个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车窗外的阳光很耀眼,千篇一律的景物没有太多变化,壮阔的针叶林和白桦树看久了也会腻味。

    离叶卡捷琳堡还有两个小时。

第六十七章 死亡列车(9)

    (四千字大章更新,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订阅支持!)

    因为晚点,K20在在莫斯科时间17点多才到达叶卡捷琳堡,这座以以女皇叶卡捷琳娜一世的名字命名的城市是西伯利亚平原地区最重要的枢纽,所以这里将要停25分钟之久。

    二战期间,这里曾经被苏联当做山城那样的陪都经营,因此这里还是俄罗斯的能源聚集地和工业中心,成默透过窗户能看到高耸的烟囱、巨大的吊车、粗壮的输油道,进入车站时看到长长的货运列车,一派繁忙景象。

    列车缓缓停驻,谢旻韫将视线从车窗外移回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抬头看着成默问:“要去餐车吃饭吗?”

    “不去了,我下车去逛逛.....你在房间里,把门关好不要乱跑.....”成默站了起来。

    “你别不会赶不上车吧?”难得谢旻韫没有对成默的决定说不,似乎成默的不安也影响到了她。

    “我就下去十五分钟。”成默一边穿鞋一边说。

    “那你也注意安全。”谢旻韫目送成默离开,这种目送透着一股难得的温柔,可惜成默并没有注意。

    成默“嗯”了一声走出房门,听到谢旻韫插门栓声,他便朝列车门口走去,这一次这条走廊不止他一个人,他第一次在16号车厢的走廊上看见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亚洲人。

    走在他前面的男子穿着一件粉红色配白色的两件套T恤,牛仔裤上有很多色落,这是故意养牛养出来的痕迹,一般华夏人不会养牛仔裤,男子头发很长,但很有层次,不像成默,乱糟糟的。

    成默从穿着和发型上判断对方不是华夏人,应该是日夲人。

    男子听见脚步声和关门声回头看了成默一眼,然后推门走进了车厢连接处,成默注视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推门的窗户里,然后看了看他和谢旻韫房间的两侧,39—40以及43—44包厢,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天多过去,这两侧似乎没有人存在一般,如果不是昨天夜里通过载体的热成像观测到有人,他一定会以为这两个包厢是空着的。

    至于刚才那个下车的日夲人,成默猜测是36—35包间的,如果是更前面一点的就该是往16至15车厢的连接处下车,而不是在16至17车厢的连接处下车。

    成默走下列车,叶卡捷琳堡站台依旧站了很多等待出售鱼子酱和熏鱼给乘客的俄罗斯人,除了卖小吃的,比其他站台叶卡捷琳堡还多了不少俄罗斯大妈背着各种俄罗斯特色玩具沿站台叫***如套娃还有俄罗斯世界杯的吉祥物西伯利亚平原狼扎比瓦卡,这些小玩意相当受欢迎,成默看见好些人都买了。

    成默自然没兴趣,虽然他很喜欢看足球,但对于吉祥物这种东西能记住名字那得感谢他记忆力好,遗憾的是7月15日在卢日尼基球场举行的世界杯决赛阿根廷对法国,他正在德国,假设他在莫斯科一定会买张黄牛票去看现场。

    决赛那天他是在酒店看的比赛,可惜德国在半决赛中输给了法国,而意大利则输给了阿根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法西斯魔咒......

    他记得最后阿根廷人1比2输给了法国,梅球王跪倒在绿荫场上留下了伤心的泪水,整个世界伴随他痛哭,说他是悲情英雄。第二天全世界的报纸和社交网络都在说梅西,法国队反而没什么人提。成默有些不明白作为人生赢家的梅西只是缺少一个世界杯冠军而已,哪里悲情了?他过的比绝大多数凡夫俗子成功的多,哪里需要别人替他悲伤?

    这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成默沿着站台向前走,一路上没有发现一个红点,毫无疑问所有衔尾蛇的拥有者都知道过了叶卡捷琳堡会有事情发生,于是所有人都在静默中等待,犹如在深海里潜行的鲨鱼。

    如果说希尔科夫是一只想要金蝉脱壳的蝉,那么俄罗斯黑帮就是螳螂,而所有的衔尾蛇持有者则是黄鹂.....

    走到列车中部的时候,成默看见了不少穿着背心满身纹身的人站在站台上说话抽烟,这些人算不上膀大腰圆,但每个人都很凶悍,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危险,成默并没有处在载体状态,也不敢走的太近,只能远远看一下便继续向前。

    走到火车头的时候,成默终于看见了一个载体,并且那个载体他好像还认识,很像是拿破仑七世的保镖——莫里斯。

    因为距离有些远,很难判断,成默纠结了一下,还是向着在两人不远处的正在卖玩偶的一个俄罗斯大妈走了过去,假装要买玩偶,稍稍走近用余光观察了一下,确实是莫里斯没错。

    莫里斯正在和一个穿着俄铁制服的肥胖男子说着什么,从制服上判断肥胖男子大约是列车长,成默虽然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不敢走的太近,只能望洋兴叹。

    最后成默为了不惹人怀疑,在俄罗斯大妈这里用3000卢布买了一个世界杯的吉祥物,三十厘米高的西伯利亚平原狼扎比瓦卡,然后开始朝回走。

    既然莫里斯在K20上,那么很大机率拿破仑七世也在,一般来说贴身保镖都会跟着主人走,要求的是武力值和忠心,而不是独当一面的办事能力,因此不会被派出来做事。

    成默的心里更加的沉重,就连拿破仑七世都亲自来了,那么事情就肯定不会轻易结束。

    一路走过成默发现前面车厢的几乎全是黑帮人士,他们泾渭分明的各自抱团,脖子上纹着两只靴子的是光头党,肩膀上纹着匕首的是野狼帮,肩胛骨处纹着星星的是黑手党.....成默甚至能看见有些人腰间别着手枪......

    这趟九百多人的列车上,至少有两百个黑帮份子。这真是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

    成默走回房间,敲门进入,谢旻韫看了看成默手中的扎比瓦卡,“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你喜欢玩偶?”成默有些惊讶,他觉得谢旻韫应该和这些幼稚的玩意绝缘才是。

    “谁说我喜欢了?我....只是想帮我朋友带一个....”谢旻韫下意识的否认道,好像承认自己喜欢玩偶会被看轻一样。

    其实谢旻韫与成默想的恰恰相反,她对于毛绒绒的东西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从小没有朋友的她,能够拥有的朋友也就是这些毛绒绒的玩具,然而就算是这些玩具,她妈妈都极少给她买,给她送的是钢琴、小提琴以及各种书籍,让学习占满了她的时间,这种严厉的管教与鞭策,直到谢旻韫的母亲步入政坛才放松。

    成默心道:“你会有朋友?”不过这种话是不能说的,他将穿着白色球衣的炸毛狼递给谢旻韫道:“给你就是。”

    “不用!是在站台上买的吗?我自己去买。”谢旻韫转身去拿钱包。

    等谢旻韫站起来,成默将扎比瓦卡塞进谢旻韫的怀里,“我买它只是为了掩饰一下行迹,我并不喜欢它,拿去吧!别浪费了.....你不要我也只有扔了....”

    昨天谢旻韫对成默用的招数,今天被成默奉还,不过两个人好像都还吃这一套,也许这也算是一种默契。

    “在莫斯科的时候就想买的,只是没想到离开的那么急.....”谢旻韫抱着哈士奇灰的炸毛狼解释道。

    “学姐,我真的觉得你现在下车比较好。”成默却忽然又一次提到了让谢旻韫离开。

    谢旻韫双手抓着扎比瓦卡的两只小爪子坐了下来,“我说过,你下我就下,既然你有勇气有胆量呆在这辆车上,我自然也有.....”

    成默又一次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只能祈祷李济廷的安排不至于太离谱。

    没过多久,列车又一次启动,渐渐驶离叶卡捷琳堡,东方的红光微微染亮了伊赛特河,列车正式跨过亚欧分界线,进入了西西伯利亚平原。

    正值暮色降临,天空布满深蓝色的云,只有太阳落山的地方泛出霞红,仿佛是上帝的眼睛窥视苍生,突然经过铁路桥,桥下流淌着一条明亮的河,倒映着天空的深蓝与绯红,岸边安静地泊着轮船,各种吊车高高耸起,远处似乎还有一座大桥,桥上灯火相连,俨然一串白色珍珠……

    那种感觉,真是静谧、安详、通透。

    如同暴风雨最后的宁静。

    —————————

    列车在晚上22点半的时候过了秋明站,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将到达伊希姆,这一段时间对于成默来说是最危险,最难熬的时间,因为他的载体要在四点半的时候才能激活。

    成默看着谢旻韫拉起了隔在中间的布帘,轻轻的说道:“学姐别换睡衣,穿常服,裤子要带皮带的,最好是那种能让自己显得胖一点的衣服......”

    “有这么可怕吗?”

    “有备无患。”

    谢旻韫“哦”了一声,还是听从了成默的建议,换上了一条牛仔裤又换了件宽大的T恤,拉开帘子问:“这样行不行?”

    成默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旻韫,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说道:“还是太漂亮了.....这是你最不好看的衣服吗?”

    “没有最不好看的...只能说这是最普通的吧!”

    成默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要不你穿我的吧?”

    “你的?”谢旻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衣服都洗的很干净的.....”成默将自己的箱子拖出来,拿了一条他的休闲裤,又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衣出来。

    “没必要吧?”

    “相信我!”成默将衣服递给谢旻韫淡淡的说。

    谢旻韫没有说话,从成默手中接过了衣服,再一次把帘子拉上,悉悉索索的换起了衣服。小夜灯发着昏黄的光,并不算厚的布帘子映着谢旻韫完美的身线,那真是造物主最优厚的恩赐,就算只是影子,也美好到让人心醉。

    成默静静的注视着谢旻韫轻纤的黑色剪影跟随她脱衣穿衣的动作零落着,颤动着,那衣服在她身上摩挲的声音像是一串悦耳的音符,温柔的挠着他的耳膜,不成腔调,像是花开的声音,像是嫩芽突破泥土的声音。

    成默这一刻居然看的有些痴了,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朦胧的美,那些细碎的声响和蜿蜒的线条,在他的心里飞速生长,像是藤蔓缠绕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在谢旻韫拉开布帘的那一刻,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好让心跳平静下来。

    “这下好些没有?”谢旻韫穿上了成默米色休闲裤和白色棉衬衣,显然十分不合身,有些松松垮垮,可穿在谢旻韫身上还是别有一番韵味。

    成默注视着谢旻韫,无奈的说道:“只能这样了。”接着成默又把自己的备用眼镜递给了谢旻韫。

    谢旻韫道:“我有框架眼镜。”

    “我知道!我的比较丑.....”

    谢旻韫只能接了过来,架在了鼻梁上面,成默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生丽质难自弃,只能说道:“你会不会化妆?最好把自己画的难看一点!”

    谢旻韫摊了摊手,“我从不化妆,连化妆品都没有准备,就算是偶尔需要的时候,也都是别人帮我化的。”

    “算了,算了.....关灯吧!等下万一有人过来敲门,不要慌张,让我来应付.....”

    谢旻韫关掉了插在插座上的小夜灯,房间陷入黑暗,成默闭上眼睛,列车疾驰的况且声,让房间里更显得静谧,那轻微的摇晃,让人感觉身处海上。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办法入睡,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似乎都在期待着对方先开口......

    然而始终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的广播忽然叫了起来,用俄语和英语说道:“列车上藏着一个通缉犯,请所有旅客将房门打开配合检查.....”

    广播重复了三遍,谢旻韫和成默都从床上坐了起来,谢旻韫打开灯,转头问成默:“要不要开门?”

    “既然广播都响了,这个没有办法不开...我站门口等着...万一有什么情况...”成默的话还没有落音就看见谢旻韫站到了他的前面,手里还握着一把刀。

    一把水果刀.....

第六十八章 死亡列车(10)

    (二合一更新,字数略少,下一章补齐,欠更20,晚上还有一更大章)

    莫斯科时间:8月3日凌晨1点30分。

    K20在浓浓的夜色中沿着俄罗斯南部的边缘疾驰,天空是深邃的,大地也是深邃的,铁路沿线的森林是一片朦胧的黑,广袤的天空和原野连成一望无垠的黑。

    亮着灯光的列车像是连成一串的孔明灯向着繁星坠落。

    在这辆列车的倒数第二节车厢的倒数第二间包厢里,拿破仑七世坐在小桌板前面汇总这些天他得来的信息,他的面前坐着带着一个带着黑色牛仔帽的男子,棕色的马甲血红色的领带,白衬衫卷到手肘处,手臂上长满了黑色毛,男子将牛仔帽摘了下来放在沙发上,微笑着问道:“亲王殿下,坐了快两天的火车,有何感想?”

    战斧帮的拉斯普京.伊利亚.格里高利那张狭长的脸出现在灯光之下,看他的样子完全就像一个地道的美国牛仔,根本就不像俄罗斯黑帮。

    “一路上我除了赞叹俄罗斯壮美的自然风光,对俄罗斯丰富的自然资源也羡慕不已。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每隔几分钟、十几分钟都会有俄罗斯的货运列车疾驰而过,列车上装满石油、汽油、煤炭、木材、机械……可见这条铁路的繁忙,货运和客运调度的紧张.....另外俄罗斯的铁路网实在很发达,你们的人真有信心守住所有的进出口?”拿破仑七世先是夸赞了俄罗斯的地大物博,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了寻找希尔科夫身上。

    “事实上我国只有乌拉尔山以西的欧洲部分铁路网发达,在西伯利亚—远东地区只有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贝阿铁路两条线,一条就是您如今乘坐的K20走贝阿铁路,另外一条就是240走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在整个辽阔的北方几乎再没有什么铁路了.....也就是说希尔科夫想去曹县的话,除了飞机之外只能选择铁路和公路.....如果他选择走公路,出了乌拉尔山就无所遁形,最安全的可能就是铁路,问题在于能到曹县的一个月就这么三趟车,他没得选....中途下车只能暴露的更早,每一站都有重兵把守,只要他上了车,我就能保证他插翅难飞.....至于先坐车到其他的地方,在其他的地方登车,更不可能了,车只有这三趟,所有沿线去往曹县和华夏的火车票只有这么多,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包括海参崴的港口以及曹县的一些蛇头,我们都24小时盯防,可以说现在希尔科夫就是洞中之鼠....”

    拿破仑七世叹息了一声,“不得不说布尔什维克的组织力量真的很强大。”

    “俄罗斯的街道可比其它地方更加残酷。”格里高利微笑了一下,用一种很深邃的语调说道。

    拿破仑七世不置可否的说道:“格里高利,我想你原本没打算露面的,特意露面一定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亲王殿下,您真是聪明过人.....实际上我今天确实从一个军方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属于高度机密.....”拉斯普京.伊利亚.格里高利稍稍俯下身子轻声说道,这声音几乎快要被列车发出的声响给淹没了。

    拿破仑七世淡淡的说道:“如果您得到的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有用的话.....”

    格里高利第一次不礼貌的打断拿破仑七世,“亲王殿下,我想您误解了什么.....我只是想交您这个朋友,有些东西不是钱能够买到的.....虽然钱确实很重要,但信任更重要!”

    “我为您的选择感到骄傲!”拿破仑七世稍稍向格里高利颔首,以一种清晰的优雅的高傲的姿态表达了对格里高利的感谢。

    见格里高利表情有些犹豫,拿破仑七世笑着说道:“放心,我这里没有人敢窃听,也没有人能窃听!”

    听到拿破仑七世的保证,格里高利小声说道:“我那个朋友是这样告诉我的,德国政府已经就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公司的机密被盗为理由,向俄罗斯政府这边提出了抓捕两个华国商业间谍的请求,但我国这边以没有引渡法为理由拒绝了.....”

    拿破仑七世将手握在了一起,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公司的机密被盗并不是一个玩笑,而是真的?”

    格里高利点了点头,“至于被盗的是什么机密,我就无从得知,这个原本与我们也没有太大关,只是我们寻找希尔科夫恰好是用的这个借口,然后就真发生这件事了,怎么看都像一个阴谋,我猜有人想制造混乱,好乘机把他们想带走的东西带走.....”

    拿破仑七世将手放了下来,“谢谢你,格里高利,虽说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关键,但我依旧感谢你及时的告诉我。”

    格里高利站了起来,“只要您原谅我在列车上却没有能来拜访您的失仪,就是最大的奖赏。”

    拿破仑七世也站了起来,主动和格里高利握了握手,“能够理解,毕竟你也有你的苦衷,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还记得给我传递消息,你的仁义拿破仑家族会记在心里。”

    “您言重了,亲王殿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今晚我还有活要干.....”

    “希望你们还要注意点分寸,不要给平民带来太多的困扰....”拿破仑七世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面色平静的说道。

    “您放心吧!亲王殿下,我们一定不会打扰到您休息的。”格里高利拾起放在沙发的牛仔帽戴在头上,然后走出了拿破仑七世的包厢。

    站在门口的莫里斯将门关上,迫不及待的问道:“亲王殿下,难倒我们被人利用了吗?”

    “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不是在预料之中吗?”拿破仑七世表情淡定的坐了下来,看着电脑上巴斯蒂安给他发过来的加密邮件,上面写着:据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公司位于德国的研发中心负责网络安全的人透露,公司已经在内部开展清除思科公司的所有产品的行动,由于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对于保护公司机密非常敏感,该公司决定今后所有来往其在各国分公司(包括欧洲其他公司)重要的绝密信息必须通过员工亲手来传递,不允许通过电子方式发送!”

    拿破仑七世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般的用中文说道:“华夏有句成语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修了这么多重栈道.....不过您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一定是个失误.....”

    ————————————

    “别人有枪呃!你拿把水果刀有什么用?不如藏起来,危险的时候在用。”成默看着谢旻韫的动作相当的无语。

    “看来你根本不会打架,任何枪械的子弹上膛都是需要时间的,距离太近的时候枪并不好用,地方狭窄的地方也不好用,子弹还容易反弹,从而误伤友军甚至自己,而且如果枪械性能太差,容易卡壳甚至炸膛,真还不如刀可靠。”谢旻韫将刀别进皮带里面淡定的说道,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表情有种让人信任的坚毅。

    “好吧!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懂的多。”成默对于他不懂的地方总是能够谦虚的承认,并不介意不耻下问。

    谢旻韫听见成默终于有一样东西承认输给她了,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也产生些莫名的喜悦,不过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懂很正常,在我们华夏一般人很难接触到枪,我家里比较特殊,从小就摆弄这些东西,自然懂.....”

    “难怪我看你总有一股萧杀之气,原来是从小耳濡目染。”

    “你这句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萧杀之气不就是说我凶悍?凶悍怎么了?不能给你安全感吗?”谢旻韫回头看着成默竖着眉毛说道。

    “你从哪里得出萧杀之气等于凶悍?又从哪里得出凶悍等于安全感的?”成默无惧谢旻韫的目光,将她扯到了身后,握住了门栓,随时准备开门的样子,“你别太紧张,既然对方选择了用广播,第一次的检查就不会太出格,我只是害怕另外一件事发生....”

    “另一件事?你怎么自从上了列车就神神叨叨的?”

    “万一间谍被发现了,他手中又有武器,你说会不会反抗?”成默说的另一件事当然不是间谍被发现,而是就是希尔科夫被人发现,那么这辆车上一定会发生乱战,到时候别说刀了,你拿着加特林机关枪也不管用,成默虽然还没有看见载体之间的战斗,却清楚不说什么毁天灭地,将一辆列车弄的灰飞烟灭绝对是亲而易举的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所有人衔尾蛇持有者的载体都在列车上,所以这应该只是一场有限战争。

    “你这话没逻辑,间谍又怎么会和黑帮扯上关系?”

    “因为间谍手上的东西,黑帮也想要啊!笨蛋!”成默转头拿手指弹了一下谢旻韫的脑门,就像李济廷敲他的爆栗一般。

    谢旻韫顿时呆若木鸡,成默的脸在半昏暗的光线下十分温柔,她根本没有想到成默会做这样的动作,她的内心一片空白,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心脏被成默的手攒紧了一般,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这时走廊响起了粗犷俄语与英语,还有凌乱的脚步声,“请所有人把门打开,接受检查!”

    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成默转头又一次看了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谢旻韫,小声用中文说道:“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你就说你是拿破仑亲王的朋友.....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成默拉开门,探头出去看了一眼,他们左边的包厢站着一个高个子的金发女郎,不过成默只能看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样子,而右边则是一个亚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中文小声说道:“毛子搞什么鬼,半夜检查,让人觉都不能睡。”

    成默猜测对方大概就是李济廷安排的人,或者谢旻韫的保镖,要不然不会这么巧是华夏人还就在隔壁包厢,于是成默主动打招呼道:“你好!你也是华夏人?”

    那人正探头看着右边一列穿着军装牵着警犬的俄罗斯人往这边走,听见有人用中文和他说话,立刻转头看了眼成默笑了笑,操着一口东北话说道:“是啊!缘分啊!!你华夏哪嘎哒的?”

    男子穿着黑T恤,脖子上带着一串粗长的金链子,小平头,还有一张平凡至极的面孔,透着和善和无害,像极了快手平台上那些直播的东北人,这叫成默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于是淡淡的说道:“我湘南的。”

    “老乡,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是和家里人一起出来的吧?”男子问。

    成默摇头,“和我朋友一起旅行.....”

    “小小年纪就能行走四方,不错!”

    成默试探性的问道:“大哥您知道发生什么了?”

    男子把头扬了扬,拍了拍胸脯快速的说道:“别怕,毛子也就查查护照,有啥事跟大哥说,大哥罩你,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在这条铁路上还是有点牌面的.....”

    这时牵着狼狗背着AK47的俄罗斯军人以及走到了门口,男子立刻对表情严肃的俄罗斯军人敬了一个军礼,用蹩足的俄语说道:“长官!您好.....列宁万岁!XX万岁!”然后弯腰双手将护照毕恭毕敬的递给了俄罗斯军人。

    成默见对方一副带路党的模样,属于鬼子进村都会大喊“太君万岁”的夸张造型,心想肯定不是谢旻韫的保镖,十有八九是李济廷的手下,只有不靠谱的长官才有这么不靠谱的手下。

    俄罗斯军人收起了男子的护照,仔细看了一下,又对着包厢里面说到:“你的!”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但从那粗壮的手臂看绝对是个男人,俄罗斯军人将两本护照递给旁边同样穿着军装的男子,因为走廊太过狭窄,成默的视线被挡住,看不见背后的人的相貌,但是他能从地图上看到一个红点在闪烁,明显这后面的人是载体。

    后面那人浏览了一下护照,用流利的普通话说道:“你说几句中文。”

    东北大哥露出谄媚的笑容,用地道的东北话说道:“说啥好呢?长官?你给个意见!我们就一良民,毒品是大大的没有的!要不您叫这狼狗进来闻闻!”

    载体又对着包厢里面的人说道:“你,说话,从华夏哪个省过来的,目的地是哪里?”

第六十九章 浮士德(1)

    (二合一更新。半小时后还有一章补昨天的更新)

    黑暗孕育了光明,而光明却背离黑暗。诅咒黑暗。——歌德《浮士德》

    ——————————

    莫斯科时间8月2日上午10点30。

    此刻K20已经行驶到了比尔姆,离叶卡捷琳堡还有五个多小时车程。离直接经由西伯利亚大铁路去往曹县的240出发还有六个小时。

    李济廷走出酒店大门,慷慨的塞了小费给等待了一会的泊车小弟,然后直接上了停在正门口的奥迪车,快速的驶出了经典的苏联塔楼式建筑——丽笙皇家酒店。

    蓝天白云之下,莫斯科河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未来感十足的观光船在其间泛舟。

    黑色的奥迪沿着莫斯科河溯流而上,向着曾经叫做列宁山的莫斯科使馆区进发。

    这时李济廷的手机响了起来,李济廷一只手抓着方向盘,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正在震动的那个手机,看了眼只有六位数电话号码,按下了接听,他的“喂”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那边破口大骂的声音,“李组长!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重大行动不汇报,现在俄罗斯那边已经向我们递交了照会,要求我们尽快解释。”

    “我说老张,你至于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吗?起床气没处发?肯定是普通照会而已,你们随便糊弄一下毛熊,打打太极拳不就得了,你们不最擅长这个吗?”李济廷丝毫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

    “俄罗斯人有那么好糊弄吗?要不你来当这个大史算了?”对面的人余怒未消。

    “老张相信我,不是事关重大,我不会擅作主张!我以我的D性保证!”

    “你说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德国和法国那边一起找上了门,现在连俄罗斯人都知道了我们从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公司拿走了商业机密!”

    “我也是讲组织纪律的,这个事情暂时不方便说,总之,是好东西,了不得的好东西!”

    电话那头的怒气顿时消散,语气也放的很是平和,“那行,既然你这样说,我暂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我会向上面汇报,你可别想我替你背锅。”

    “知道了!回去了请你喝酒!80年的茅台管够....”

    “这还像句人话,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潜伏在欧洲的同志是不是已经安全回来了?”

    “为了不让对方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没有回来,留在了德国.....”李济廷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严肃的说道:“希望我们这边能有‘筹码’,把人换回来吧!”

    “那.....东西....算了不问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提,我暂时能做到的就是先帮你把俄罗斯人挡回去,但如果东西真的万分重要的话,德国人和法国人不会就这样算了,俄罗斯人态度也很暧昧,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的。”

    “注意安全。”被叫做老张的人叮嘱道。

    “知道了,这次算我欠你的!”说完李济廷挂了保密电话,专注的继续开车,一直到了列宁山脚下一处人车稀少的地方。

    李济廷将奥迪停在了马路边上,在他停车的地方大概四、五公里远有一栋无比醒目的建筑,一个巨大冰桶状上面全是锯齿的灰色水泥大厦,在它的四周全是旷野,没有一处遮蔽物,这栋建筑如同一截火箭倒插在大地之上。

    它表面上叫做俄罗斯联邦国家机器人研究院,声称的主攻方向是太空船和军用机器人,因为形状怪异,像是没有开放的郁金香花苞,在当地,被人叫做白色郁金香。

    看上去整个地方一览无余,似乎没有设置一处关卡,但其实它属于军事重地,周围设置了无数隐藏着的先进武器,一般人很难靠近不说,就连无人机之类的都不可能飞过去一探究竟,不要说无人机了,就连载体都不大可能突破它的防御,轻易靠近。

    李济廷下车远眺了一下这栋他耳熟能详的建筑,他倒是能凭借惊人的目力看到印在楼宇顶端的金色向日葵标志。

    没错,这里是俄罗斯执法者向日葵旗帜的总部。

    这条路上没有任何建筑,除了马路还有远处麻雀山的森林,但在不远处就极其诡异的树立着一个红色电话亭,李济廷径直走了过去,进入红色的木格电话亭,里面的电话还是那种投币式的老古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双头鹰银币,然后拿起电话,在很是陈旧的不锈钢按键上按下了一组数字,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俄语,“你要去哪里?”

    “灰烬燃烧之所。”

    “请挂上电话。”对方毫无感情的说道。

    李济廷依言挂上电话,然后吐槽了一句:“这么多年了还是前苏联时期的风格,态度依旧这么差,没有一点改进.....”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电话亭的木地板向下一沉,进入了一个银色的方型管道,当他整个人没入管道时,头上的电话亭的地板瞬间合上,光线消失,只有不锈钢通道四角的亚克力灯的光线在直线向下。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不锈钢通道上出现一个数字,当数字到达13时,这个勉强能称之为电梯的玩意停住了向下,印有13这个数字的不锈钢墙壁裂开一道缝隙,1和3各自向两侧滑去,露出了一个进口,李济廷也没有犹豫径直朝里面走。

    一段不是很长的正方形甬道,四周围绕着全是灯光,甬道尽头是一扇正方形,中间雕刻着金色向日葵的钢铁门,这种特殊材料制成的门是能够隔绝瞬移的,并且把建筑建在如此深的地下是为了屏蔽信号,让载体的辅助工具起不到作用。

    李济廷走到门口时,厚重的钢铁大门被人缓缓向里拉开,他的眼前立刻出现了像科幻电影一样壮观的场景,巨大的如同飞碟一般闪烁着灯光的穹顶,穹顶的中央是红色的镰刀锤子标志,正环形的玻璃墙壁像是水族馆,里面有水母和鲨鱼在游动。

    整个环形建筑空荡荡的,像是正在放映电影的剧场,既不光亮也不黑暗,李济廷向前走了几步,用俄语高声喊道:“园长,好久不见,老朋友来看你了!”

    李济廷的话音刚落,忽然之间,一张巨大的白色蛛网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面前出现,向他包裹而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有些粗粝的声线:“太阳王,没有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李济廷向着蛛网挥手,瞬发SSS技能“真理:太阳之怒(磁重联耀斑)”,半暗的空气中突然暴起一团又一团刺目的光华,如同滚烫岩浆上面炸裂的无数橘红泡沫,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说大厅不正确,应该是广场,或者剧场,这不停闪耀的岩浆泡沫将瞬间就将扑面而来的白色蛛网燃至无形,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就在蛛网消失的一刹那,李济廷背后出现了三道光痕,如同猎豹潜行至身后挥舞起尖锐的爪牙,护盾对于这种非能量攻击是不起作用的,于是这一抓直接划过了李济廷的背脊。

    但实际上在原地的只是李济廷残留在眼睛里的虚影,三道光痕闪过,李济廷也在原地消失不见,转眼他便像凝固了一般停滞在广场的半空中,须臾之间七彩的光充斥整个空间,像永不停息的光之风,不停的侵袭着整个剧场,“真理:卡灵顿风暴(太阳风暴)”。

    风速越来越快,带的李济廷的卷发都在空中飞舞了起来,高速带电粒子流将整个剧场的气温急速提升,一切隐形和拟态在太阳风暴下都无所遁形,玻璃后面的鲨鱼开始还没有来得及逃离,便翻了肚皮,无数的白色水母像烟花一眼炸成白色的碎屑,三十厘米厚的高分子化合玻璃在绚烂的卡灵顿风暴中轻轻的颤抖,这种玻璃能够承受一千度的高温,然而它的表面却泛起了气泡。

    一只巨大的比挖掘机还要大的有着机械躯体的章鱼凭空出现在水中,章鱼的眼睛闪烁着红光,触手有钢鞭一般的机械触手,也有带着吸盘的章鱼触手,他只在水中出现了一秒钟,下一秒它就跑到了李济廷背后,无数只触角缠绕住李济廷将他从半空中扯了下来,狠狠的像地板摔去,“混蛋,老子跟你打个招呼,你至于把我的宝贝全煮熟了吗?还用这样的招数,想要把我的基地给毁灭掉?”

    以为李济廷被击落,顿时剧烈的太阳风暴停了下来,快要被煮沸的高分子玻璃也停止了颤抖。

    李济廷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在不知道上面材质的地板上,他双手撑地,在布满了哥萨克,苏军,列宁头像壁画的地板上翻了几个跟头,然还没有站稳又是一个熊爪朝着他的脸招呼过来,李济廷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你这个做主人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这么久不见,不好酒好菜的招待,还跟我玩捉迷藏....”

    在熊掌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双脚轻轻一登,像炮弹一样飞上了拱形穹顶,接着弹射下来,直奔在虚空中张牙舞爪的大章鱼。

    速度快到在空气中摩擦出了红色的火花,也不知道他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没有燃烧,也没有爆开。下一秒中,似乎就要被李济廷炮弹一样的身体击穿的大章鱼就变成了一个白头发白色络腮胡子的平头男,平头男脸上有刀削一般的皱纹,看上去年纪有些年纪,但身体却泛着银光,如同金属雕塑一般硬朗和强壮,粗壮的手臂上有电流在跳动,背后还有蝴蝶一样的机械翅膀。

    两个人在半空中同时挥拳,然后拳头带着突破风障撞击在了一起,时间和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钟,然后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两人都朝着反方向弹了过去。

    李济廷在空中翻转了几个圈,随手弹指甩出S技能“真理:宇宙射线”,一道无声无息,肉眼无法看见的射线就击穿了不远处平头男的胸口,在他鼓涨的银色胸肌处贯穿出一道硬币大小的空腔,然而视线刚刚触及那像是烧红的烙铁刺过的圆形伤口,它就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了,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发平头男冲着已经站定了李济廷摇晃了一下手指,嗤之以鼻道:“十五年了,你还是那几招?难倒就没有鸟枪换炮?”

    “这说明我很念旧,不论是对人还是对物.....”李济廷耸了耸肩膀。

    平头男叹息了一声,语气十分失望的说道:“真是叫人遗憾,还以为你这十五年过去了,能拿到几个更加厉害的技能。”说完浮在半空中的平头男就缓缓降落到了地面上,背后的机械蝴蝶翅膀也折叠到消失不见。

    李济廷朝着平头男走了过去,并嘲笑道:“说的你好像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一样。”

    “我们不一样,我们向日葵旗帜是由盛转衰,而你们太极龙是由弱变强,我没有退步就是万幸,而你没有进步,只能说明你混的很糟糕。”顿了一下,男子一个瞬移移动到李济廷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又拍了一拍笑着说:“走,我请你去吃鲨鱼肉,被你弄死的鲨鱼可不能浪费了....”揽着李济廷向前走的同时,平头男又说道“不会十多年前是潜龙组组长,现在还是潜龙组组长吧?”

    “呈您吉言,我现在依旧是潜龙组组长。”

    平头男开怀大笑,“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吧!浪费一枚双头鹰银币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李济廷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我希望这一次向日葵旗帜不要管我们和德国人还有法国人之间发生的龌蹉。”

    平头男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私事无论是什么我都能答应,公事无论是什么都没得商量,我只能听从上面的命令。”

    “我觉得上面会相信你的判断。”

    “说实话,上面对你们究竟拿到了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公司什么机密也很感兴趣,如果你们愿意把获得的情报共享的话,我也可以尝试说服上面。”平头男表情严肃的说。

    “这个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组长能做决定的,要不你们先别动作,我跟上面汇报一下。”李济廷笑着说。

    平头男摇了摇头,“你这人太狡猾了,不能信你的.....我唯一能做的是,将来发生什么,对鸢尾花、黑鹰还有你们一视同仁。”

    见李济廷还要说什么,平头男放下搂着李济廷的手,转头看着李济廷道:“太阳王,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立场,不可能做任何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

    李济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徽章由三只黑色的箭以及两个红色的等边三角形组成,递给平头男道:“如果有这个呢?”

    平头男看见徽章,脸色大变,表情也变的凝重起来,他接过徽章,仔细的翻看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李济廷道:“事关重大,我必须验证一下徽章的真实性。”

    李济廷微笑着点了点头,“请便。”

    平头男陡然间便消失在剧场里面,李济廷则开始观赏起画在地板上的巨大油画。

    片刻之后,平头男再次出现在李济廷的身边,“一个星期,我们只能给你一个星期,不过问你所做的事情,事后不管你有什么收获,都必须和我们共享你们从欧洲宇航防务集团获得的机密....注意点,不要过分.....省的下次还有什么事情,就再也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第七十章 浮士德(2)

    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歌德《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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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时间8月2日中午12点30分。

    正午的太阳行走在这座城市的至高点,林立的高楼将阳光分割成了碎片,有些地方温暖明亮,有些地方暗淡阴冷,这是欧洲最为颓靡的派对之城,24小时不间断的电音酒吧随处可见。

    在柏林的克罗伊茨山区布吕肯街有一家臭名昭著的温柔乡Kit Kat俱乐部,这里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都有红男绿女在喧嚣,假设是在伦敦的夜店,人们最多腆着脸来个激吻,或者在黑灯瞎火中随便摸几把,可在这里,信手拈来的嘿嘿嘿应和着techno(工业电子,一种电音形式)激情四射的节奏,在柏林的电音酒吧是习以为常的标配。

    严谨的德国人玩起来就是这样开放,不要大惊小怪,如果你长的还算行,无论男女,时刻都会有人上来询问你:“玩X(X为大于1的数字)P吗?”

    也许用华夏人的眼光来看Kit Kat俱乐部甚至不能叫做酒吧了,它大小如同一个室内篮球场,足够容纳好几百人举行电音派对,此时在这座巨大的场馆里无数彩色的激光灯在黑暗中寻睃。

    长方形场馆的尽头是一个伫立在半空中的DJ台,光着脑袋赤裸着上身的DJ正在上面挥舞着双手,而他的背后是一整面墙的电子屏幕,上面有随着节奏跳动的绿色线条,节拍强劲的techno音乐在燥热的空气中飞舞,让人沉浸入一种不可思议的迷幻氛围之中。

    场馆中间是巨大的舞池,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人,不论男女都穿的很少,有些人甚至少到壹丝不挂。

    舞池的周围有吧台和座椅,这里供精疲力竭的客人们闲坐、聊天、抽烟,在这些吧台的间隙处是通向别处的通道,有些通往游泳池,那里是天体游泳池,穿着衣服的不能进;有些通往一些分门别类的小酒吧,例如同志酒吧,例如SM酒吧等等。

    在DJ台的旁边有一处隐蔽的通道口,这里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皮质短裤带着粉色兔子耳朵的彪形大汉,通道口没有挂标识牌,只是挂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小丑面具。

    此时一个棕色头发留着希特勒发型的男子正被两个穿着皮长裤黑色紧身上衣的强壮男人夹着朝通道里面走,黑暗的通道里不时有旋转的灯光在墙壁上滑过,灯光所到之处能看见无数的隔间,隔间没有门,隔间装修的十分花里胡哨,让人联系起90年代的锐舞派对,狭窄的通道里到处是荧光涂鸦和嗑至幻药后出现的幻觉图案。

    有些隔间里有人,大都是一对一对,女性都穿了一点象征性的服装,皮质或是PVC的短裤,搭配着几乎全透明的内衣,或者干脆裸着上身,匈部妆点着粗犷的X环,有些人身上还有精美的纹身,她们手持着马尾鞭或者蜡烛。

    而男性则被蒙住了双眼捆在椅子或者沙发上.....

    虽然眼下的气氛十分银靡,但被两个皮裤壮男夹着的男性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愉快,他甚至连走路都走不稳,要不是被人夹着,一定早就瘫倒在地。

    男子被架着送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间石头砌成的房间,粗糙的青砖上挂着不少带着铁锈的中世纪刑具,比如带钢刺的惩治鞋,铁质的驴脸面积,房间里还摆放了不少叫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木头和钢条制作的木靴子(实际是木床),拉架,掉笼,碎头机,还有犹大尖凳和铁娘子(可以把人关进去。不过它不是用烧的,铁娘子内部有钢刺,将犯人关进去之后,里面的钢刺会一根根扎进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在痛苦的哀嚎中死去)。

    这件最大的房间里有一个铁质的囚笼,里面正站着一个戴着黑猫面具,全身不着寸缕的女性在应和着音乐节拍跳舞,而正对着囚笼的红色沙发上则坐着一个穿着深紫色西装,带着小丑面具的人,他身形瘦高,白色的衬衣领子敞着,从体态上看,毫无疑问是个男人。

    剃着光头穿着紧身衣的皮裤壮男将棕发男子架到了戴着小丑面具的男子的前面,松开了手,然后走到了一旁,浑身发软的男子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似乎正在欣赏囚笼里舞蹈的小丑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跟随着强烈的电音节奏摇头晃脑,没有去看一眼就在他前面跪着的男子,他就这样摇晃,一言不发,而留着希特勒发型的男子则跪在沙发前面浑身冒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跪在地上的男子终于坚持不住了,开口说道:“西斯大人,不知道您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情?”

    正在尽情舞动的小丑,听见了男子说话,毫无预兆的一巴掌就扫过了男子的嘴巴,男子立刻就喷出了一口血,还飞出了几颗牙齿,被称作西斯大人的小丑男停止摇晃,看着一脸惊吓的男子,语气十分温柔的轻轻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说话有一种撕裂感,像是声带受过损伤,听他讲话,如同矬子在耳膜上摩挲,当然这种摩挲一点也不幸福,像是黑板擦划破了黑板那样的尖锐,让人不舒服。

    满头大汗的男子不停的摇头,手和腿都在情不自禁的剧烈颤抖。

    “福克斯,不要这么紧张和害怕,这些刑具并不是用来吓人的,它们都是伟大的艺术品,你仔细看看,这些精致的小玩意一点都不凶残毒辣……它们突出了历史的多样性,从中体现了一种将肉体拷问深入灵魂的艺术的技能。”

    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一挥手,一个精美的铁器“梨刑”就自动的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梨刑,一个镌刻满华丽花纹的花蕾状铁器展示给已经汗如雨下的男子看,“来仔细欣赏一下,看到了没有?它是多么的漂亮,转动底部的控制器可以使‘梨’的四瓣分开,对受刑者的喉咙,XX或是XX带来巨大的伤害和痛感。但是这个小玩意一般不会导致人死亡,所以它是仁慈的,疼痛有时候也能给人们带来愉悦不是么?这充分展示了一种当时人们的思想状况——长久、仔细地思考着各种苦难、折磨的形式。”西斯大人扭动着梨刑,让那花蕾一般的铁器在他的手中扩张,然后无比狂热的说道。

    不过下一秒他的语调就变的无比的低沉严肃,“我的理想就是对比结合不同种类的酷刑直到成为酷刑艺术领域里最完美的大师,我一定会极尽所能利用聪明才智资源,以及满怀狂热的不懈追求这种极致的完美.....完美的刑罚以及完美的犯罪.....”

    “西斯大人,我.....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男子看着在他面前一张一合的梨刑痛苦流涕,他好像已经感受到了这个铁器在他的身体里扩张时的那种痛苦。

    “不,不,亲爱的福克斯,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会为自己考虑,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问题,但你明白集团里有件东西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不得不盯紧一点。”

    男子摇晃着脑袋,原本还算整齐的希特勒发型变的十分凌乱,“西斯大人,请您宽恕我,我真的明白错了。”

    “知道错了么?”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抬头望着屋顶,上面是彩色的壁画马萨乔的《圣三位一体》,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圣父在他的肩部上方,圣母马利亚和圣约翰则在两侧。圣母的目光向下注视,附以手势,将观者的注意力引向十字架上的基督。四个人物均在一个硕大的井式拱顶之下,塑造出异乎寻常的幻觉效果。而圣父在此时是隐而不现的,它已经融入上帝与耶稣的光环当中,所有这些预示着神圣的灵魂不可分割,受难者必将在上帝无限的力量中复活。

    小丑西斯双手握在一起,抬头看着壁画,语气虔诚的说道:“福克斯,跟我一起忏悔.....”

    跪在地上的福克斯垂下了头,双手握在了一起。

    “今日无论祝福与咒诅的话都坦然承受。若听从诫命,就是您今日所吩咐我的,就必蒙福。我若不听从您的诫命,偏离您今日所吩咐我们的道,去事奉他人,我就必受祸。”

    被叫做福克斯的男子低头刚准备说话,小丑西斯就用梨刑抬起了他的下巴,“福克斯,看着我!你要对我说,你要向我忏悔才对!”

    福克斯眼神惊恐的看着西斯的面具,断断续续的说道:“今日无论祝福与咒诅.....的话都坦然承受。若听从诫命......就是您今日所吩咐我的......就必蒙福。我若不听从您的诫命......偏离您今日所吩咐我们的道......去事奉他人,我就必受祸。”

    小丑男轻轻抚摸了一下福克斯低垂的头颅,“真是个好孩子,我的刑罚只降予应罚之人,你能悔悟,便能收获祝福。”

    “谢谢您,西斯大人!”福克斯哽咽着说道,猩红色的地毯已经湿了一大片,全是他的眼泪、鼻涕还有尿液....

    “告诉我,集团里除了丢失一些机密文件还丢了什么?”

    “基因.....上帝的基因.....”福克斯哭丧着脸有些绝望的说道。

    “这还真是糟糕!福克斯,这个消息你该早点跟我说的.....”小丑西斯从红色沙发上站了起来。

    福克斯爬到了他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哭嚎道:“西斯大人,我知道错了,我没有能第一时间通知您.....因为整个集团都在搞检查....我十分害怕.....请您一定原谅我!”

    “我当然会原谅你,福克斯,那么你会像你刚才承诺的那样尊从我的话吗?”

    “当然!当然,西斯大人,您的指示引导着我前进的方向!”

    小丑西斯伸手又一次摸了摸福克斯额头,“真是乖孩子!福克斯,那现在你自己进到铁娘子里面去,把门关好,在里面好好的反省一下.....”

    “不,求您了,西斯大人.....”

    “嗯??刚才说好的要听话的?”西斯看着福克斯痛哭流涕的眼睛满是慈祥的说道。

    “西斯大人,我真....”

    “我的耐心很有限哦!你看你的父母、哥哥、嫂子、侄子、侄女还有妻子、儿子、女儿都指望着你才能生存下去呢!”

    福克斯听到这句话,完全崩溃了,转头看了眼放在一旁泛着青光的铁娘子,像法老棺材一样的铜器开着门,门上还镶嵌着有倒刺。

    福克斯慢慢的向着铁娘子爬去,颤颤巍巍的扶着铜门站了进去,然后缓缓的拉上了门。

    小丑西斯轻轻的说道:“好孩子!你真勇敢!你的勇敢打动了我!我会给你祝福的!”

    随着铁娘子的门关上,凄惨的哀嚎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小丑西斯似乎聆听到了悦耳音乐,他挥舞着手指在耳边旋转,然后对身后站着的人壮汉无比悲伤的说道:“多好的一个孩子!这样死了太浪费了!等他的血流干,把肉做成汉堡给他的家人送去.....让他的身体和他的灵魂与他的家人们同在!”

第七十一章 死亡列车(11)

    (感谢“我不懒只是不想”的盟主,zsl_11的万赏,欠更22,并不是节奏慢,而是主线的线头非常多,全部要铺开比较费工费,另外这是一个群像剧,所以对几个重要角色的描画很多,让节奏看起来慢。二合一更新,今天还有一大章,会比较晚。)

    莫斯科时间8月2日下午五点二十分。

    此时成默和谢旻韫乘坐的K20因为晚点刚刚到达叶卡捷琳堡,而前往曹县的240在雅罗斯拉夫火车站发车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依旧穿着黑色西装的李济廷站在9号车厢的一间四人间,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两台笔记本电脑以及两台平板问道:“怎么样?K20那边没什么事情吧?”

    “报告组长!K20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任何特殊情况。”一个坐在小桌板前正用笔记本电脑调试画面的年轻男子立刻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

    年轻男子身高大概一米八,看上去略瘦,实际上透过手臂上的坚实的肌肉能看出来,其实他很精壮,男子穿着淡蓝色手工衬衫,比较宽松的白色麻质休闲裤。这样的打扮不像是旅行,反而像是度假,头发不短也不长,眼睛很大,唇红齿白,长的大概就是那种能够在电视上主持新闻的人,属于特别受中老年人喜欢的样貌,俊朗的很正气。

    李济廷连忙挥手,“坐下来,坐下来,别搞的这么吓人,在我们潜龙组随便的很,喊声组长就行!不喊也没关系,你看你这些师兄们不就视若无睹吗?”

    “老大?你这话就过分了?我明明刚才就已经用眼神跟你打了招呼!我也明确的看见了你用眼神回复过我了!”坐在年轻男子对面的一个身材稍胖的眼镜男抬起头,假做严肃的玩笑道。

    “我用眼神回复你?我用眼神回复的你什么?回复的你少黑进1024(CL论坛))查找女性用户资料?还是回复的你少黑进五角大楼上传一些假外星人视频??”

    “老大,你怎么能够这样打击一个爱国青年的拳拳之心?1024论坛毒害青少年和广大女同胞,我黑进去只是为了提醒她们有需要来找我,我愿意为广大女同胞排忧解难,另外五角大楼更不用说了,美帝亡我之心不死,我这是给他们制造麻烦......我这样的行为难道称不上一句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微胖眼镜男正义满满的说道。

    “老大,你别信他的,他就是上次喝多了,一个妞嗲声嗲气抓着他的手臂问他:欧巴!你有什么‘特长’?按照我们的逻辑当然是回答:我有没有什么‘特长’,等下你跟我回去试一试就知道!!结果这货当场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说他能黑进五角大楼,于是兴高采烈的跟那个妞表演起如何黑进五角大楼篡改数据,等他得意洋洋的表演完,那妞已经跟别的男人走了......”一个穿着白体恤躺在上铺的长发男子抓着栏杆将头伸出床铺绘声绘色的描叙,尤其是模仿女生说话的时候惟妙惟肖,让表情严肃的年轻男生都忍不住笑了笑。

    “靠!那是那个妞完全不懂哥的厉害,全世界能黑进五角大楼的黑客屈指可数,我的吊那女的根本不懂!”微胖眼镜男忿忿不平的说。

    长发男看着眼镜微胖男微凸的肚子嘿嘿笑道:“不,不,不......不是别人不懂你的吊,是你不懂别人需要的是什么吊!!”

    这一语多关的粗俗语句让李济廷都摇着头笑了起来。

    眼镜微胖男已经习惯了长发男的嘲笑,瞥了床上的长发男一眼嗤之以鼻道:“我和你这种禽兽不一样,我追求的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是灵与欲的结合,是......”

    “那你这辈子怕只能跟图灵一样找个男的咯!运气好还有可能是个大吊萌妹,运气不好......那就是哲学先生!”长发男打断眼镜微胖男情深意浓的发言嘲笑道。

    微胖眼镜男还准备说什么,李济廷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停住的手势,又示意一直站着的年轻男子坐下,收敛微笑,严肃的说道:“别闹了,你们两个先把精力放到工作上来,我得提醒你们,这一次任务很重要,很艰巨,也很危险,大家能不能获得贡献值,能不能获得好技能,然后安安心心的修个长假就看接下来的五天了......”

    见李济廷表情十分难得的有些凝重,长发男和眼镜微胖男也收起了轻松的神态,眼镜微胖男忍不住说道:“老大,不就是找到希尔科夫,抢衔尾蛇吗?这种事情怎么也算不上危险吧?”

    “不危险?这车上这么多天选者你觉得不危险?”李济廷笑了笑轻轻说道。

    “我们潜龙组可不是任人捏的菜鸡!再说不是老大您也在啊!”眼镜微胖男先是大言不惭,而后又拍了李济廷一记马屁。

    李济廷转头看了看正盯着监控的年轻男子问道:“颜复宁,你觉得呢?”

    颜复宁看着面无表情的成默走出房间,在走廊上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周遭的情况,然后慢慢的走向站台,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很危险,十分危险....”

    —————————————

    莫斯科时间8月3日凌晨2点20分。

    成默和谢旻韫坐已经被迫离开了自己舒适的包厢,被“请”到了餐车,开始填写一份详细调查,调查的问题包括在本国的家庭住址,家庭状况,工作单位,以及关键联系人的电话等等,餐车上全部是亚裔,拿着AK47的俄罗斯士兵守在餐车尾门和进口。

    成默通过地图还能看见在两个持枪的俄罗斯士兵身边还分别站着两个穿着军装没有拿枪的载体。

    其中站在餐车进口处的短毛黑卷发载体就是那个在车厢里问话的人。

    带着金链子的东北快手小哥和一个皮肤黝黑高大精悍的男子坐在成默和谢旻韫的对面,东北快手小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这群俄罗斯狗篮子,翻脸不认人,老子在这条铁路上跑了这么多年,回回都打点过?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糟心的事情,半夜被人拿枪逼着写家庭住址和联系人电话的,靠!还是国内安全.....”

    不过坐在东北小哥旁边的黝黑皮肤短寸没有理会他的吐槽,一笔一划的在问卷上答题,字迹很工整清秀,与他的外表十分不符。

    成默只是偷瞄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到了问卷上,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很聪明的找到和希尔科夫同行的曹县间谍的动作,曹县间谍肯定是不敢使用曹县护照的,那么他就一定会使用伪造的它国护照,就算它国护照是真实的,但社会关系却很难作假,凭借拿破仑七世的能力可以有效的甄别其中有猫腻的人,先找到曹县间谍,在顺藤摸瓜抓到希尔科夫。

    很科学的方法。

    成默填写完了地址和身份拿着笔在写联系人,谢旻韫却在写了家庭住址之后,盯着联系人那几栏一直没有动笔,成默小声问道:“怎么了?”

    谢旻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打电话过去询问?”

    “应该会!”成默点了点头,毫无疑问的会。

    谢旻韫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如果电话打到了她妈那里,事情就有些糟糕了,她妈当然不会骂她,其实她妈妈从小到大都没有骂过她一句,没有打过她一下,只是通过奖惩来纠正她的行为,所以万一电话打到了她妈那里去,谢旻韫能够想象到唯一的结果就是:从今往后,她的暑假不要想在有自由时间了.....

    成默写下了叔叔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同时轻轻说道:“你可以写你外公啊!”

    “这样没问题吗?”谢旻韫有些纠结。

    “应该没有,如果你不介意撒谎的话!”成默淡淡的说。

    “撒谎?”听到这两个字谢旻韫又有些羞愧,觉得自己不该还想着如何瞒过母亲,于是在表格上写下了母亲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成默飞快的把内容并不算多的表格填完,假装不经意的观察着周围的这些被逼前来餐车填表的人,据他估算整个列车有三十多个日夲人,昨天晚上在叶卡捷琳堡遇到的日夲人也在,还有四十多个韩国人以及八十多个华夏人以及十多个马来人、新加坡人等等,这条线的亚洲人相当多,餐车里自然坐不下这么多人,有些人就站在餐台那边站着写,有些人还站在走廊里面。

    “长官!我不记得双亲的电话号码,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手机!”这时昨天成默在走廊上看见过的日夲人忽然站起来说道。

    顿时两只AK就指向了他,吓的他举起了双手,原子笔都掉在桌子上。

    站在进口处的卷毛载体看了一眼像是吓坏了日夲人淡淡的说道:“不记得就先空着,等下会对你进行更严格的审核!”

    日夲人连忙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隆隆的爆炸声,片刻之后整个车厢在快速的前进中剧烈的摇晃了几下,顿时车厢里站着的人东倒西歪的尖叫了起来,有人吓的抱着头蹲了下去,有人在大声的问“怎么回事?”,不过并没有人试图逃跑,就算想跑也没有地方跑!

    不过在这个刹那,人员稠密的餐车里还是相当混乱的!

    幸好爆炸瞬间就平息了,训练有素的俄罗斯士兵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因为餐车里的人并没有冲击他们的企图,至于一头一尾两个载体更是镇定,站在餐车进口处的载体大声用英语说道:“大家不要慌张!不要拥挤!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保证大家不会有事!”

    接着他用俄语附在一旁拿着AK47的俄罗斯士兵耳边小声说道:“问问你的同事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拿着AK47的俄罗斯士兵点了点头,将AK47的枪口朝上,稍稍偏头对着胸口的对讲机问道:“奥列格?奥列格?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餐车里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面面相觑,紧张害怕的人在小声的议论,叫人奇怪的是走廊里并不喧闹,十分的安静,只有列车的声音在响。

    片刻之后对讲机里发出了嘈杂的声响,“列车长的房间里发生了小规模爆炸!列车长的房间里发生了小规模爆炸.....爆炸原因不明,列车长谢尔盖.沙库罗夫先生现在身受重伤.....其他没有什么事情!”

    俄罗斯士兵听到对面的答复之后,转头把结果告诉了站在身边的留着黑色短卷发和短须络腮胡的载体,卷发载体点了点头,对着车尾的人说道:“我去前面看看。”然后就向车尾走去。

    成默在听到爆炸的一瞬间一点都不紧张,通过声音他就能判断出距离远威力小,反而他乘机看到了好几个神态有些可疑的人,包括他对面的黝黑男子,在听到爆炸的刹那并不是想的躲避,而是转头看着车窗外面,跟他一样在判断爆炸发生的位置。

    成默几乎可以肯定快手小哥和黝黑男就是李济廷那边的人,另外还有开始站起来的日夲人也很可疑,他在爆炸响起的霎那,没有下意识的躲避,而是悄悄的观察着其他人,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胆小。

    另外还有好几个韩国人和两个新加坡人也表现的十分不正常.....

    成默着重注意的是韩国人,叫他有些奇怪的是其中有一个像是韩国人的女人并没有和一群韩国人站在一起,按道理来说,在异国他乡,同类抱团是人性本能,所以自然的就会聚在一起,比如此时华夏人和韩国人和日夲人通过坐的位置就很容易区分。

    而那个有些消瘦长的很算不错的韩国女人虽然站在了韩国人圈子的旁边,却始终有些游离,身体和神情表现出了一种防备的姿态,成默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她是曹县间谍,但这个女人确实有很大的嫌疑,只是眼下他并没有办法进行试探,也没有勇气,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必须等到他能激活载体,才有机会,成默低头看了眼手表,离他能激活载体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