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之全能至尊全文阅读 第24分节
第232章：难缠
紫金色的雷光巨柱与黑色的吐息对撞在一起，将这片天地给分成了上下两半界限分明的光彩，狂暴的冲击不断从交击处扩散出来，将天上大片的云海吹飞。
似乎是性质正好冲突，雷光与吐息以非常快的速度互相湮灭着，但相比于紫曲蓄势已久的紫金雷光，蛮骨帝龙喷出的腐蚀吐息的蓄势时间却是有些太短了，因此，渐渐就出现了后继不力的趋势。
僵持两三秒后，明显要粗了一大圈的紫金雷光就渐渐将腐蚀吐息给压制了下去，强行压着吐息倒冲回了蛮骨帝龙头上。
“轰——”
雷光巨柱狠狠落到了蛮骨帝龙那五十多米长的巨大龙躯上，在它的怒吼中猛的炸裂，化成了一大片直径达到百米的狂暴雷池将其整个吞没。
【多少——也顾忌一下吾啊！】
黑玄就位于蛮骨帝龙身前约百米的位置，雷光巨柱炸裂时扩散的冲击也波及到了它，将一大片岩土连带着它庞大的身体给狠狠掀飞了出去，被迫在山丘间轰隆隆地狼狈翻滚着。
不过现在没人理它，江言和紫曲都全心关注着这一击的战果。
整个龙躯都完全沐浴在狂暴的紫金色雷光全方位攻击之中的蛮骨帝龙，这时候也不禁发出了含有痛苦意味的龙吟声，数也数不清的带着一丝破邪特性的雷光不断劈落在它身上，效果意外的很好，一片片白骨龙甲、龙鳞都跟干柴遇到烈焰炙烤般以极快的速度崩碎着。
所有的紫金雷光都被紫曲控制着，犹如牢笼般集中笼罩在蛮骨帝龙身上，就算它翻滚、挣扎，庞大的龙躯举手投足间将大地搅动得一片狼藉，那紫金雷光化成的巨大雷池也丝毫不曾偏移，始终就将蛮骨帝龙罩在中心不断施加攻击。
“昂昂昂……”透过层层雷光，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龙影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在察觉到挣脱不开后，就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果然有效！干得好，紫曲。”江言见此笑着赞赏道。
江言在看到蛮骨帝龙的形象后，就猜测这家伙的力量属性恐怕是偏向于黑暗、死亡那一侧的，那酷似于前世的魔幻类娱乐作品里的亡灵骨龙的形象实在让他有既视感。而考虑到这一点，江言才让黑玄争取时间，让紫曲全力准备大威力的杀招。
六翼紫天狮这种异兽天生身具雷、光、风三种力量，其中雷光本就具备天然的霸道与破邪的特性，再添加上紫曲的种族自带的另一个‘光’属性的力量后，江言猜测对于黑暗、死亡等偏向于负面属性的存在应该会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眼前的一幕，证明了江言的猜想并没有错误。
可惜，虽然雷光的伤害效果拔群，但要说致命一击却完全不够，蛮骨帝龙身体表层的龙骨鳞甲虽然被雷光不断破坏着，但却时刻都有新的骨甲骨鳞再生出来，那再生效率竟然隐隐只比雷光破坏的速度要慢了一丝而已。
它蜷缩起身体，也不是单纯的本能反应，而是以此来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面积。
大概五秒后，紫金雷光化成的雷池的力量宣泄得差不多了，也开始出现了后继不力的趋势，雷池的规模渐渐缩小，并且内部窜动的万千雷光也在逐渐变得稀薄。
等等，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江言的眼皮微微一跳。
“昂——！！”
从雷光落到身上后就蜷缩起了龙躯的蛮骨帝龙，这时候忽然暴起，怒吼着龙躯伸展、龙爪和龙翼猛地撑开，这些动作带起的暴风化为扩散式的冲击，居然将体积缩水了一圈后也仍然有近百米直径的雷光之池给整个震碎，爆成了漫天的雷光残屑。
“卧槽！？”江言目光死死盯着蛮骨帝龙，惊讶于它挨了紫曲如此强的攻击后居然还能保有如此强横的力量。
挣开雷池的蛮骨帝龙，当前的形象绝对不能称得上好，原本遍布全身的菱角狰狞的骨质龙甲龙鳞全都残破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风貌，内层显出来的好似无数黑色的经络血管扎结而成的怪异肉体也是处处破烂，伤口处还时不时跳动着丝丝雷光，发出‘噗呲噗呲’的血肉溃烂的声响，并且有大片大片的暗绿色液体正从这些伤口中洒落下来。
那大概就是它的龙血吧，似乎还带着巨大的腐蚀性，蛮骨帝龙脚下被雷光波及得硬生生削下去数丈深的半球形大坑底部，正滋滋连响地被落下来的龙血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四肢、龙尾和两只巨大的龙翼的表层鳞甲和肉体也烂掉了六成多，几乎快只剩下根部骨架了。
看上去很惨吗？不！
“昂吼……！”蛮骨帝龙只是轻轻抖了抖龙躯，好似皮毛浸水后的犬类抖落水分一样，它浑身的伤口里残留着的那些雷光就全部被震出了体外化为了烟火般的残渣消散掉了。
然后，蛮骨帝龙的龙躯上所有的伤口就都不再流血，转而冒出阵阵蒸汽并以肉眼可视的速度蠕动着增殖血肉，就仿佛时光倒流似得快速愈合着，并且还有片片白骨凝聚而成的龙甲龙鳞浮现了出来。
仅仅三五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蛮骨帝龙那一身伤势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啧！这生命力……”江言看得简直要目瞪口呆，就算他知道三级的超凡生物都具有非常强悍的生命力，但你这效率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好在这时，用异能从蛮骨帝龙身上扫描到的信息，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一开始，江言派了五大臣服的天阶兽王一起围攻蛮骨帝龙，但因为普通智脑的神元扫描能力被蛮骨帝龙的体质干扰而效果不佳，没能及时发现蛮骨帝龙的蓄势，导致被它一发暗中酝酿许久的吐息给一下子险些干掉了金刚暴猿与三头巨蜥这两员大将，使得我方战力减员两名。
在那之后，出于提防对方攻击的目的，江言就一直都以一个不短的频率持续用自身的异能对蛮骨帝龙进行扫描监测，他本人亲自用异能发出的数据式探测能力，比智脑们的神元波探测效果更好。
也因此，江言得以发现，蛮骨帝龙这一下快速自愈后，体内的能量强度明显下降了一截。
可以感知到，以蛮骨帝龙为中心的方圆数公里的天地元气正以比江言麾下的据点内聚元大阵的效率还强了一筹的效率快速汇聚过去，然后在被蛮骨帝龙鲸吞般吸纳入体内，用以恢复损失的能量。
好在，江言计算后确定，只凭借着这种吸纳天地元气的方式的话，一时半会还不足以让这家伙恢复全盛时期。
忽然，一道较为尖锐的声音传入了江言他们的通信频道里：【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回来啊。】
江言精神一震：“黄明，你回来了？那么说，金刚和青牙都安置好了吧？”
天边一道金色的影子飞速闪动，飞到战场上空后光华散去，显出了原先带着重伤的金刚暴猿和三头巨蜥撤离的金翅明鹏的身姿。
【是的，不过我需要说明一下，那两个家伙的情况不怎么乐观呢。】
“什么？”
江言调出网络通信的画面，切换到了位于后方的治疗那两只天阶兽王的据点里，就看到自家的一群医疗组的子机们成群围在两只兽王身边，不停地施展着一个个治疗系道术配合据点里设好的阵法救治两兽的情景。
然而，两兽的状态很不好，身上的伤势一直在持续着再生与破损的循环，其本身的自愈能力以及医疗组的子机们的持续治疗，堪堪与蛮骨帝龙攻击后留在两兽体内的那些残留腐蚀之力持平，使得两兽就这么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尤其是实力弱一点、伤势也更重的三头巨蜥，医疗组的人在施法救治的同时甚至还不停地用大量的最高品质的血晶淬取得来的‘生血剂’灌入它体内从而补回它那因腐蚀之力而持续流失的生命力，才堪堪维持住了它的伤势不恶化。
“伤势过重，使得它俩自身的力量不足以祛除蛮骨帝龙留下的腐蚀之力吗？”江言一眼就看出了缘由。只是，他对此暂时也没好办法。
三级强者造成的伤势，只能依靠同级的手段来祛除。目前最好的救治方案就是让能克制那腐蚀之力的紫曲回去帮忙，但这在眼下是不可能的，紫曲需要优先对付蛮骨帝龙。
三级三阶与三级四阶的战力可是一大分水岭，就算优先救治了那两兽，以它俩的实力也需要好好休养一番才能恢复战力，于当前围剿蛮骨帝龙的作战中帮不上忙。
“算了，反正暂时死不掉，等战斗结束后再说吧。”江言便这么决定了，然后，他脸色忽然微变。“嗯！？”
‘黑玄，快，重力牵制！紫曲，立刻闪避！黄明掩护它们！’情况紧急，江言甚至都不用语音通信了，而是直接以契约在最短时间里对三兽下达了命令。
基于协议契约的效力，即使三兽自身的意识没有反应过来，它们的身体也会遵从命令立刻行动。
“昂——！”
原本安静地吸纳了一小会儿天地元气的蛮骨帝龙，忽然毫无征兆地扬起龙首，龙颚大开地对着天空喷出了一口腐蚀吐息，漆黑色光炮直直地往着云层的某处轰了过去。
接到江言的命令后的紫曲背后的六片金色光翼猛地一震，其四足踏着紫雷在虚空中飞速冲刺起来，才刚刚脱离原本的位置，下一瞬间一道十多米粗的漆黑色的光柱就破开云层，险险地擦过紫曲的尾巴末端后冲向了天穹。
只要再稍微晚个零点一秒闪避，紫曲恐怕就要被这招轰个正着了。
似是知道自己没打中目标，蛮骨帝龙没有停止吐息，而是维持着喷吐的状态就这么大力扭转龙首，使得那冲上云霄的漆黑色光柱竟然也跟着拐弯，狠狠地追着紫曲逃离的方向又扫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追上去了。
幸好这时候黑玄的重力术发动了，骤然变化的重力作用在蛮骨帝龙的脑袋上，哪怕它的体魄强到足以镇压黑玄，也被猝不及防地干扰了动作，使得喷出的吐息再度与紫曲错身而过。
紧随其后的黄明厉啸一声，红色的嘴巴张开，喷吐出了一大片炽金色的熊熊火海，狠狠将停止了吐息的蛮骨帝龙连带着周围的数座山头一起覆盖了进去。
‘呼——这家伙好阴险！真得时刻警惕才行啊。’江言下意识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凝重地自语着。
“都小心点吧，黑玄负责防御和压制，小心不要让敌人拉近了距离发挥出它的体魄优势，也别让它飞起来！黄明负责主攻和骚扰，你的「明王火」应该对那腐蚀之力也有一定的克制作用。紫曲你离远点积蓄力量，只要判断时机合适的话就给它一下狠的！”
【劳苦任务就只会交给吾……之后吾要求休假！】被任命为肉盾的黑玄抱怨地说着。
【闭嘴吧你！这里就只有你修为最高，能防住那家伙的吐息，不然难道还叫我和紫曲上去当盾吗？】黄明冷冷地道。
三兽里就只有紫曲一如既往的干练又听话，回答得最简洁：【遵命。】
江言听着这些，不禁揉了揉眉心，道：“小心，它又要攻过来了。”
配合江言的说明，黄明放出的明王火落下的火海忽然倒卷而回，被一大片蕴含腐蚀之力的吐息反推了过来，这一次蛮骨帝龙的吐息却不再是凝缩成光柱状，而是跟黄明放出的火海类似的大范围喷吐，一次就将三兽全都纳入了攻击范围里。
三兽立刻不再多话，各自散开并回击，按照分工与蛮骨帝龙战作一团。
将万物都送入死亡的漆黑吐息、融烧骨肉的岩浆巨炮、焚天裂地的炽金色烈焰、以及偶尔迸现的紫金雷光……
“轰隆隆……”
蛮骨山脉最核心的区域，方圆十多公里的范围仿佛化作了绞肉机一般，一座座百米山峰被卷入后顷刻间就会化为齑粉，大地被打出了片片新生的裂谷，被几大天阶兽王的攻击扫荡、牵引得无比暴乱的天地元气甚至让这一带的虚空都隐隐震荡着，生出隆隆的震荡之音并远远扩散出去。
这动静，甚至传到了蛮骨山脉之外，紧邻的像是盛云国的天云城等靠近蛮骨山脉外围的一些城镇里的人们，一抬头甚至就能隐约看到远方的群山深处正云雾缥缈，云间隐约有一阵阵彩霞灵光在翻腾起伏。
江言抬头望着交战冲突最激烈的位置，那偶尔隐隐浮现的空间扭曲的光景，咂舌道：“它们的这种战斗，都快抵达沧澜域的承受上限了吧？”
世界的承受能力与其各种规则的完善和空间强度息息相关，沧澜域的生灵超凡之力的上限，便是三级六阶封顶。
“还好，这动手的都是在本土出生的生灵，要是换了陆明那种外来者，分分钟就得挨天谴……但要是这么持续升级下去，真的被它们打得虚空破碎的话……会不会惹来天意的干涉？”
江言也不确定到时会发生什么，而且，战况似乎渐渐对他这一方不利了，黑玄虽然实力不俗，但面对蛮骨帝龙，哪怕有两个同伴协助也还是渐渐开始出现不支的迹象，看起来越来越抵挡不住蛮骨帝龙的进攻了。
“再加一把力吧……智脑，让全体符文机兵II型，都出击吧！或许不能主攻，但多少应该能牵制一点，注意不要太靠近战场中心了。而I型的……算了，参合进去恐怕几秒就得被拆成废铁了，让它们继续带领异兽军团镇压那些蛮骨兽群吧。”
『是。符文机兵II型共12机全部出动，各机，注意维持16公里以上的距离，开始进行远程炮击支援！模式：重击型电磁冲击炮！』
“另外，通知全体内围据点，启用大型电磁巨炮！”
『需使用多少？』
“作战距离200公里以内的，弹体你们让参谋组自己选。”
『了解。27号、29号、34号、37号电磁巨炮进入发射准备，选定炮弹类型为‘I型直线式冲击弹’；余下七座电磁巨炮选定炮弹为‘II型制导式爆破弹’，您认为如何？』
“就这样吧，全力打，哪怕直接杀了那家伙也没关系！”
蛮骨帝龙的实力太强了，并且，江言试过了，对方的精神状态非常狂暴，极富攻击性，他与对方完全不能交流！
江言觉得，就算自己能侥幸捕获它，或许也是没多少希望能劝降成功的，所以，干脆就直接灭了吧。
『了解。……抱歉，普通哨机无法侦查现场数据，请您提供目标的坐标位置。』
“知道了。”
『全炮台，炮弹装填完毕……发射角度矫正完成，充能完毕……』
【呜——？！小子，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忽然狂暴了？！简直是要不顾一切的样子，这样下去吾真的要顶不住了啊啊啊啊！！】黑玄带着惊慌的声音回响在网络的作战频道里。
黄明：【白痴啊！你没听智脑提示吗？顶不住也得坚持，都出绝招吧，只要暂时限制住它的一小会就好了吧？说起来，当初两炮就让我差点死了的那些恐怖武器，现在却变成了友方的支援……啧！】
【心情复杂……】紫曲也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语气渐渐转为坚定：【但现在，全力以赴吧——！】
『炮弹即将发射，请现场的各位大人注意自身的安全回避，以防被我们攻击的余波卷入。』
【哈？等、给吾等等！智脑，吾该怎么办？！距离太远的话吾的重力术压制效果会减弱的啊！！】
智脑：『……』
【……喂喂喂？！！】
江言：‘黑玄，给我全力坚持，这是命令。安心吧，隔了有五百多米以上的距离呢，你不会死的，顶多，也就重伤罢了。’
『发射倒计时进入10秒，9，8，7……』
【什……该死啊啊啊啊！！！】
『发射倒计时3秒，2，1——发射！』
不巧，区域性断电到了晚上……果然还是没赶上
第233章：转魂
盛云国，比较靠近东方各个城镇的大街上，正值午后，看起来一切正常的城内，百姓们照常地忙碌着各自的生计，但从十多分钟前开始，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城外东方的蛮骨山脉的方位，那异样的天象变动和在山云之中隐约闪现而过的阵阵霞光。
不识货的人会觉得新奇好看，并猜测是不是什么祥瑞之兆、异宝出土之类的；而那些有见识、或者感知力敏锐的人，却全都面色凝重，目光担忧地遥望着蛮骨山脉深处。
尤其是修为高深之辈，仅仅目视之时就能凭直觉，本能地感知到异象所在的位置包含着巨大的危险。
“天象异变，元气浮荡……”一名披着道袍的老者立于阁楼阳台，拧着须眉凝视着东方的天际，渐渐的，双眼中就浮现出了一抹惊异和忧虑。
“这动静，恐怕是超级强者施展通天伟力时引发的吧。”
“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动手之人的修为绝对至少是天阶！”一个灰色老者站在老道士身旁，同样凝视着天际：“道长，老夫观这个方向，似乎是蛮骨山脉里面吧？或许是那些天阶兽王所为？”
“说起来，那红玉楼的核心势力，似乎就扎根于蛮骨山脉内部吧？红玉楼主本人就是一尊天阶，麾下听说也有一尊兽王效命……”
风千福问道：“道长的意思是，此异象与红玉楼有关？”
“不确定，但多半是在策划什么。”云冀轻点了下头：“自从在白新城战场大放异彩，并收押了那批燕兵俘虏后，最近这阵子红玉楼在外的行动都刻意保持了低调，恐怕就跟现在的这件事有关系吧。”
捻了捻自己的胡须，云冀的语气里难得浮现出了几丝迟疑：“按照这股异象的规模，和元气显化过的灵光的种类来看，恐怕在那边交战的天阶高手，绝不止两三尊啊，或许有五六尊……”
“有这么多？”论对天地元气的感知能力，身为武者的风千福是远远不及身为道术师的云冀的。“真想亲眼见识一下现场的情况啊。”
“呵……那恐怕还未真正靠近，就会被卷进余波里丢掉性命了吧。”云冀苦笑：“不论如何，那都是我等无力插手的战斗。”
“唉，今天才刚刚与他们商谈好了合作，没多久就出了这种变故，但愿，我等的这次决定，不会出错吧。”
就在这时，传来异象的那一片天边，忽然闪现出了极致的耀光充斥了那边的整片天幕，那光芒强烈到了连头顶的午后阳光都给遮盖了下去，所有目视着异象的人，不论强弱，在这一瞬间视野里都全部化作的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怎么……”风千福惊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气中传导过来的巨大爆音盖了下去。
BOOM——！！！轰隆隆隆隆……
所有处于能够目视到异象的范围内的生灵都发现，脚下的整个大地在刚才那一瞬间明显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又传来了一阵足以让建筑物发出嘎吱摇晃声的、持续着渐渐消退的轻微震荡感，直到五六秒后，这震荡的感觉才平息到了不能被普通人感知出来的程度。
充斥整个天边的强光来得快，消退得也快，普通人的眼睛因为忽然出现的强光刺激，眼下还没恢复正常，但风千福这类的修炼者的视觉能力就已经复原了。
等到这些人陆续再次看向异象发生的那片天空，就发现正有一片壮观的爆炸云从群山之中缓缓上升着，滚滚的烟尘和大气摩擦带动元气相冲而生的强烈能量闪电在爆炸云里来回扭曲窜动，呈现着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末日景色。
而且，包含云冀和风千福在内的一些细心、眼力极佳的人透过渐渐扩散的爆炸云还发现，原本异象所在的那一片群山，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显凹陷下去了的巨大深谷，周围的大片山头也全都被硬生生削去了数百米的高度。
就算是相隔了数百公里之外的位于蛮骨山脉外侧的人们，也能明显地看到那个在连绵起伏的群山轮廓中新出现的巨大凹痕，目测的话，爆炸波及的范围竟然有方圆百里之远。
爆炸的冲击往着四周扩散，抵达蛮骨山脉之外时，已经化为了一阵呼呼作响的飓风，吹得人们的衣服猎猎响动，并刮起一片片尘埃。
“……发生了什么？”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爆炸云化为冲天而起的巨大蘑菇状烟云往上空升起，风千福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着，喃喃问道：“这也是天阶强者的力量造成的吗？”
“……恐怕不是，天阶强者能以一人之力摧毁城池，已经十分恐怖，但眼前的这种，要是落到蛮骨山脉外面，夷平一个小国或许都足够了。”云冀抖了抖嘴唇，以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说起来，之前似乎接到了类似这种场景描述的情报，那是年初时在天云城之外出现的，虽然规模比不上这次……那时，正好也是洛家内乱的时候！”
“洛家内乱？据后来监察司的暗探搜集到的信息，那次红玉楼应该是插手了进去，与一尊疑似天阶的外来强者发生了冲突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想到了答案，并为此感到心悸与几分庆幸。
‘没想到，红玉楼竟然拥有这种程度的恐怖实力！’
‘没有与之为敌’
……
位于俾国腹地，正在往着盛云国行军的北域草原大军们，也隐约察觉到了蛮骨山脉传出来的动静，大地的震荡到了这里已经衰弱得微不可察，但远方天边群山中那忽然闪过的、异常醒目的强烈耀光却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
“哦哦！那是什么？”一辆顶棚华盖、由四匹枣红骏马齐拉的四轮马车被重重骑兵护卫在大军中心，马车前辕的烈苍以手掌搭棚放在额前，好奇地道。
“……大王？”车厢内，白眉老者目光闪烁，扭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一手抓着酒樽浅饮另一手抓着牛肉豪放撕咬的一位黑甲红发大汉。
“咕嘟……呼——”红发大汉放下酒樽，随手抹了抹自己如雄狮鬃毛似的络腮大胡，抬眼瞄了一下天边耀光闪过的位置，又看看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酒樽里正轻轻抖动的酒液，轻笑着，声如野兽的闷吼：“看来，这东域中原之地，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大王也感应到了吗？”
“当然，虽然差不多平息了，距离也很远，但凭借我等的天人感应的灵觉，那股元气碰撞后的狂暴痕迹还是能勉强感应到一丝的。”
扫了一眼前方车辕上兴奋不已，嚷嚷着想去探个究竟的烈苍，红胡大汉，也是当代的北域草原百族之主，‘血狼王’烈红摇了摇头，目光里透出几分柔和。
“这小子，性子还是这么野……夕长老，此行或许颇有凶险，若万一我有了不测的话，我这狼崽子还望您能多担待几分。”
“大王，您多虑了。”
“哈哈，或许吧。”
……
漫天飘散的泥尘渐渐平息，大气中絮乱的天地元气也逐渐趋于平静，待得视野清晰了后，高空中的蘑菇云里，一金一紫两道兽影从天穹的云尘里冲出，各自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后，一齐降到了低空。
黄明扫视了一眼范围波及了方圆六十多里的、平整地凹陷下去的大地，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庞大的鹏鸟巨躯轻轻抖了一下：“这一回，还真是夸张的破坏力啊，远远不是我们那几次能比的！”
紫曲转动着脑袋四下环顾；“黑玄呢？”
“没看到啊。”黄明也四下扫视了起来，却没看到黑玄的踪迹：“该不会死了吧？”
【喂喂？黑玄，死了没？还活着就赶紧吱一声啊。】
【……】
“嗯，看来是死了。”黄明扭头对紫曲耸了耸翅膀说道。
“……”紫曲沉默着不语。
作战通信频道里，黑玄满腹怨念的精神念话响了起来：【……黄明啊，可以的话，吾真想烤了你的翅膀当下酒菜。】
“哦，你还没死啊。”黄明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混蛋，有功夫说风凉话，还不如快来帮吾……吾现在急需救治啊啊啊！】那气急败坏的念话中，确实透着一股深沉的虚弱感。
“问题是，你在哪啊？”黄明收起翅膀降落到地面上，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这片广阔的焦土荒原，依旧没能找到黑玄的位置。
“紫曲，你找到了吗？”
“没有。”
这片土地上残留的元气絮乱力场，依旧在干扰着它俩的感知能力。
江言的声音插了进来：“黄明，黑玄在你身后三十米的地下，被碎石压着呢。你去救他出来，具体位置我直接让智脑辅助提示你。”
“好吧。”黄明按照智脑传输显示在它视觉画面里的透明虚像，飞到了指定位置的上空，抬起赤红色的鹏爪对着地面遥遥一抓。
一只宽二十多米的、青翠色的由风所构成的半透明巨爪忽然在黄明身下聚拢成形，然后跟随着黄明的动作对着下方的一片碎石叠在一起的小土包开始快速挖掘起来。
风之巨爪的效率很高，几个呼吸就往下挖了三四丈深，很快就将掩埋的土石挖开，显出了下边黑玄那醒目的黑色龟甲的一角。
风之巨爪微微一顿，然后张开指头猛地用力抓入土中，很是粗暴地将里面的巨型龟甲强行拉出来。
“亢……”刚刚出土，黑玄就忍不住低吼着发出了一声惨叫。
同时念话透着极度愤怒的骂道：【黄明你这混蛋，动作不能轻点吗？！】
“知足吧，比起当初被你打得半死、身体的骨肉都碎了三成的我，现在的你至少四肢完好，而且还有力气叫唤，不是吗？”黄明毫不在意地道。
扫了一眼黑玄身上的伤势，看着它背部那满是裂痕还缺了小半的龟甲、和到处都破破烂烂的伤口并沾满了泥尘显得极其狼狈的状态，黄明似乎有些小高兴：“哎呀，伤得还真有些重呢……”
然后它控制着风之巨爪将黑玄抓在半空中使劲摇了摇，抖落了无数泥尘，同时，也从黑玄身上的无数伤口中抖落下了一片片龟血，让它又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亢嗷~嗷……！”黑玄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用通信念话咒骂：【你……给吾记住啊啊啊！！】
“别闹了，紫曲你过去帮黑玄治疗一下，它现在暂时处于力竭状态，没多少力气自愈。”
江言无奈地劝了一句，然后，语气转为严肃：“还有，你们别放松了警惕，因为我发现那蛮骨帝龙……它的灵魂IP还完好。”
“——！！”三兽闻言，全都不禁骇然。
灵魂IP完好，这代表的意味，它们几个都懂——蛮骨帝龙还活着！
“居、居然这样还不死吗？！”
【喂喂，这样的话吾这重伤者还留在这里岂不是很糟糕？！赶紧带吾离开这里啊！】
黄明不为所动：“不行，我可不想半路被身后来的一发吐息轰下来！”
江言：“我正在搜索它的位置，你们注意四周，都保持最大限度的警惕！”
三兽全都紧张万分，全神等候着江言的发现。不找出似乎隐藏了起来的蛮骨帝龙的话，它们实在难以安心，指不定在放松下来的时候就会被对方偷袭了。
如此一分钟后，先前爆炸产生的元气絮乱干扰也彻底消退了，黄明和紫曲都恢复了借由元气感应而对周遭动静的感知，但依旧没发现敌人的踪迹。
四周，什么都没发生。
又过了两分钟。
“呃……”江言有些疑惑，他已经将方圆六十里的爆炸范围里的地下两百米，天上万米的空间都给检查了一遍，哨机和智脑也配合着搜寻，但依然没有发现蛮骨帝龙的踪迹。
江言有些迟疑地道：“奇怪，似乎不在你们那边了！”
虽然能感应到对方的灵魂IP，但因为并非自身的子机，所以江言并不能直接锁定蛮骨帝龙现在的位置，顶多，也就有一些非常模糊的感应，大致上的确定一下远近而已。
就在这时，智脑的提示音忽然响起：『报告！发现蛮骨兽群中出现一只异常个体！威胁度正在急剧上升！』
“什么？！”江言立刻切换了视角，看向了那个被智脑标识出来的异常的蛮骨兽。
这些应该算作是蛮骨帝龙后代的蛮骨兽群，在江言决定了要使用电磁巨炮击杀蛮骨帝龙之前，就被二十多台I型符文机兵配合两千多只二级异兽组成的军团，给分散引导到了更加远离天阶兽王战场的七十多里之外的地方一一分割围攻了。
在单体实力相近、但却被以三比一甚至四比一的绝对数量差距的围攻下，数百只的蛮骨兽基本上已经被全部制服了。
但现在，却有一只蛮骨兽忽然出现了变异，实力诡异地暴增并轰飞了身边几只束缚它的异兽战士们，并且身上还在发生显著的形态变化。
“吼吼吼——！”
那是一只原本应该是四足蜥蜴型的二级九阶的蛮骨兽，如今它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视的速度膨胀着，体长增大，四肢变得更加雄壮，爪子也在伸长，头顶后脑的位置有两根刺角正在生长，蜥蜴头变得更加狰狞而接近龙首，最醒目的是，它的后背竟然生出了两支正在逐渐变大的好似龙翼一样的骨翅！
——那副姿态，看着就像是在向着蛮骨帝龙的形象蜕变一样！只是体型缩水了很多罢了。
“卧槽？！难道……”江言惊骇着，咬咬牙，对着这只变异蛮骨兽使用了异能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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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蛮骨龙兽（转魂状态）
等级：二级九阶极限（伪三级）
程序软件：骨质再生、骨质强化、骨质操控、化髓虫触、转魂化龙（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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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魂化龙（残）」，看着这一个新扫描出来的软件，这让江言隐隐有了些猜想。
新生的蛮骨帝龙，或者说暂时只能称之为龙兽，在江言惊讶和扫描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蜕变，完全变成了一只低配版的蛮骨帝龙的形象。
“昂——！”
蛮骨龙兽咆哮着，龙翼一展，化作一道白影飞扑向了距离最近的异兽战士，然后诡异的是，它以极快的速度在实力比它低一些的异兽战士们没能反应前将其轰飞，然后居然没有追击，而是反而龙颚一张，狠狠地咬住了原先被那几只异兽战士压制着的另一头蛮骨兽。
“咔嗤咔嗤……”
毫不留情地，这只蛮骨龙兽大肆吞噬着同族的肉体，而那只被啃噬的蛮骨兽实力也有二级九阶，但却居然毫不反抗，反而主动撤掉了自己的防御骨甲，任由蛮骨龙兽吞噬自身的血肉。
似乎是嫌弃效率低，蛮骨龙兽在啃噬的时候低吼了一声，它身上忽然钻出了无数黑色仿佛触手般的线条，密密麻麻覆盖到了被啃噬的同胞身上，好似茧子一样将其整个吞了进去。
咔嗤咔嗤……
在令人不禁头皮发麻，牙根暗酸的声响中，胀大的黑色巨茧蠕动着很快坍缩了下去，并在短短几秒后就将内部的蛮骨兽化为了虚无，然后带着一缕缕黑色交杂着点点暗绿色的能量流光缩回了蛮骨龙兽体内。
————
名称：蛮骨龙兽→蛮骨王龙
等级：二级九阶极限（伪三级）→三级一阶
程序软件：骨质再生、骨质强化、骨质操控、化髓虫触、转魂化龙（残）+、腐蚀之力（残）+
————
属性里的+号，代表该项数值或者能力正在增强。
“……居然？！”
看到只是吞噬了一个同族后，对方就随之变更的名字、提升的等级、以及软件栏里所出现的变化，江言顿时就脸色大变。
“现场的全员，还有黄明、紫曲！立刻——给我全力阻止这家伙！！”
第234章：舍身
达到了三级一阶实力的蛮骨王龙，已经可以使用出帝龙时那标志性的腐蚀之力附在攻击上了，对上三级以下的存在几乎是触之就死，就算是二级九阶实力的异兽战士、禁卫、或者符文机兵的防御，也是也顶多勉强支撑。
如同虎入羊群，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这头蛮骨王龙就再度吞噬掉了三十多只蛮骨兽，江言这边所有上前企图阻拦它的人全部都被蛮横地好似扫除垃圾般或杀死或击退，甚至还被顺口吃掉了好几个异兽战士，反倒成为了对方化龙晋升的养料。
在吃下第三十六只的时候，蛮骨王龙的实力就又升一小阶，变成了三级二阶。
这么估算下去的话，它只要将将在场的数百只蛮骨兽全部吞噬掉，或许就直接恢复到全盛时期，重新化为那只三级六阶的蛮骨帝龙！
到那时，对于已经亲身领教过了一次我方的符文科技武器的厉害后的新生蛮骨帝龙，江言再想故技重施就很难了。
幸好，江言发现得早，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种难以收拾的地步。
蛮骨王龙的龙尾一摆，将扫飞了两台手持能量剑围攻上来的符文机兵后，刚刚抓住一只主动凑上来的蛮骨兽，黑色的触虫还未完全裹上去，就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急速逼近，顿时猛地转过龙首。
“啾——”
一声厉啸从高空中传来，金色的灵光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前一秒还觉得远在天边，但下一秒金光就来到了头顶，化作一颗烈阳悬停在了空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大片炽金色的烈焰如天河垂落般，往着下方的蛮骨王龙盖落而去，融骨化铁的高温引得空气都在微微扭曲着。
这还不止，稍微慢了几秒后，天空中又有一道紫金色的残影闪过，随后便是一道道丈粗的紫金色雷光又从空中轰轰轰地劈了下来，其中的几道瞄准了蛮骨帝龙，但更多的却散开，打向了蛮骨帝龙附近的那些蛮骨兽，狂暴的雷光完全无视了蛮骨兽引以为傲的骨甲防御将其劈成了一片片焦黑的灰烬。
这是金翅明鹏的‘明王火’与六翼紫天狮的‘诛邪圣雷’，黄明和紫曲总算在江言发出召集的一分钟后，跨过数十里的距离赶到了这里。
至于黑玄？它接受了紫曲的初步治疗后，已经没有大碍了，直接被两兽丢在了原地任由它自己去慢慢恢复。
“昂！！”
被打扰了进食的蛮骨帝龙极度愤怒地咆哮着，抬起龙首，一片片腐蚀之力构成的黑色龙息对着落下来的炽金色烈焰就喷了上去。
然而，跟先前对战蛮骨帝龙时的勉强支撑不同，这一回黄明放出的炽金色烈焰就仿佛灭火器对上了篝火一样，以明显的优势将漆黑龙息快速扑灭并朝着蛮骨王龙压了下去，随后在蛮骨王龙不甘的眼神下以无可抵抗的气势将其连带着附近百米的大地一起淹没。
“昂昂昂……”沐浴在金炎之中的龙影疯狂地扭曲挣扎，发出愤怒中带着阵阵痛苦的叫声。
蛮骨王龙勉强以一层黑色的腐蚀之力覆盖着全身以抵抗明王火的侵袭，将逼过来的火海一次次排开，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金炎突破了腐蚀之力的防护层，将蛮骨王龙的龙骨鳞甲与血肉寸寸焚灭。显然这样下去蛮骨王龙支撑不了多久，它气息很明显地开始衰弱了下去。
见识过了之前蛮骨帝龙威势的黄明丝毫不敢大意，持续不停地放出大量的明王之火，进一步将金色的火海扩大，最中心的金炎甚至被它极力压缩成了近乎于实质化，化为全封闭的炎牢将蛮骨王龙死死压制在火海中心。远处看出，就像有一座近似金字塔状的倒三角型火焰山在镇压并熔炼着山腹中心的蛮骨帝龙。
面对黄明的全力攻击，当前的蛮骨王龙完全处于劣势，毕竟它目前才恢复到三级二阶的程度，跟三级五阶的黄明之间有着明显的实力差距。不如说，它跨了三小阶后还有能力做出不弱的抵抗就该值得惊讶了。
火海之外，紫曲飞于高空，冷漠地放出一束束紫金色的雷光化为弩枪，精准地贯穿所有企图接近蛮骨王龙的蛮骨兽，并将它们炸得粉身碎骨。
“吼——！”
但似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所有的蛮骨兽在蛮骨王龙被黄明压制后都进入了狂暴状态，竟然开始以类似燃烧的形式爆发自己的所有能量疯狂攻击着阻拦自己的异兽军团们，甚至完全不管自身的死活，不惜以伤换伤也要突破封锁。
仅靠异兽军团，面对这些已经明显不要命了的蛮骨兽时，就算有数量优势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大幅度的死伤。
“……放它们过来。”见到我方友军们的死伤加剧，紫曲目光里闪动着杀意，它低吼一声让异兽战士放开封锁，于此同时，无尽的光与雷霆从紫曲的体内开始往外扩散，渐渐将它整个狮身化为了一颗雷光巨蛋。
蛮骨兽们见到机会来了，全都撇下了闪到旁处的异兽战士转而奔向了黄明和蛮骨王龙所在的那片火海。
但没等它们踏进火海十米之内，天上就爆发出了强烈的紫金色光辉，就有六支紫金色的雷光巨柱从头顶落下，分别插入了火海边缘，然后巨柱彼此间放射出密密麻麻的能量，最终化为了一层高达三百米的通体紫色的流转着丝丝金色弧光的六角尖锥形的巨型能量结界，紫曲自身就位于结界最顶端的尖角处，将蛮骨兽们与结界内部彻底隔离开。
几头蛮骨兽毫不犹豫地闷头就撞上了结界壁，然后整个被结界壁上忽然爆发出来的耀眼的紫金色雷光吞没，在短短两三秒后身躯粉碎，化为了灰烬随风消散。
“吼吼吼——！”就算看到了同伴的下场，蛮骨兽们也丝毫没有停下步伐，故意送死般地前赴后继舍身撞到结界上。
似是徒劳？
但紫曲和江言都发现了一件事，许许多多的蛮骨兽死亡后，一丝丝黑色的诡异气息会从它们尸体里流出来，以奇快的速度腐蚀着紫曲设下的雷光结界。
“这莫非……是献祭？”
江言想起了自己以前捕获黑玄时，让麾下的一名禁卫战士献祭自我，换取血脉先祖‘白银龙’之力的情景。
PS：之后还有1章，不过要等到零点之后了，大概得明早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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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收服与修整
那些从舍身死去的蛮骨兽体内流出的黑气，隐约呈现着一条条模糊的龙蛇虚影，似乎在啃噬着紫曲的雷光结界。
好在似乎因为属性相克，这些黑色的龙气在啃噬雷光结界的同时，自身也被雷光结界快速抹杀掉了。
只是雷光结界确实因此出现了削弱的迹象，几十只、近百只蛮骨兽的自我舍身献祭，紫曲独力还撑得住，但数百只同时上，或许还真有可能被打破结界吧。
好在周围的异兽战士们也不是干看着的，它们也动手，配合来到了战场边缘的II型符文机兵的远程炮击，高效地快速消减着蛮骨兽的数量。
江言在作战频道里淡淡说道：“不用再留情了，敢反抗的全都杀了。”
原本江言还指望着收服这些蛮骨兽，但现在嘛，既然它们会造成威胁，那也就只能痛下杀手了。
“然后……”见手下们顺利地又渐渐压制住了蛮骨兽群，江言微微放心，又将目光集中到了被黄明死死压制着的蛮骨王龙身上。
“智脑，全部的蛮骨兽都在这里了吗？”
『已派出哨机进行大范围搜索，除了现场的蛮骨兽群外，目前未在其他地方发现有蛮骨兽的踪迹。』
“是吗……”
江言之前对付其他天阶兽王时，都是想办法将它们引诱出了蛮骨山脉核心地带后才动手围攻、收服的。
按理说，蛮骨帝龙应该预料不到江言今天会打上门，更预料不到自己会陷入到现在近乎山穷水尽的危机里。
“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以防万一地提前就藏起来了一个备用转生体……但现在，难得机会……还是试试吧！”
下定了决心后的江言，忽然用异能链接上了蛮骨王龙的灵魂，然后，猛地朝它发动了数据入侵！
‘昂——！’一进入蛮骨王龙的灵魂领域，江言就遇到了非常凶狠的反击，一头模糊的黑色巨龙虚影浮现在江言的数据精神体面前，对着他喷出了一大口黑炎。
江言的精神体立刻躲避，但依旧没能全部避开——这里是精神意志的领域，意念运转的速度就代表了行动的速度。
精神体被黑炎擦中的一条手臂，如同铅笔画被橡皮擦除似得，直接就化为了虚无，没有肉身承载，但直接深入灵魂的剧痛从断口处传来。
“哼！”江言脸色丝毫未变，反而意念一动与麾下的万千子机链接，背后似是打开了一条星河，无数流星化为洪流灌入，使得江言的精神体瞬间膨胀起来，化为了与对面的黑色巨龙同等体型的擎天巨人之影。在这巨人之躯内，有着数不清的星云在闪动，里面的每一颗星光，都代表了江言麾下网络里的一个子机奉献出来的精神力。
在这种状态下，江言的精神体强度被大幅度强化，无限接近于三级的境界，并且伤势也一下子修复了。
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龙魂，点了点头：‘灵魂连形体都模糊不定吗？看来转魂一次的后遗症也很大呢，要是全盛时期，我可绝对不敢进来。’
这时对面的黑龙再度喷出一口黑炎过来，江言控制着化为巨人的精神体直接挥拳轰了上去，一股开天辟地、万象皆破的幻象从这一拳浮现，这是江言神元修为越发逼近三级境界后，渐渐领悟出来的武道意志雏形的一种用法。
轰！！
灵魂空间里微微一震，那黑炎被这一拳打爆，炸成虚无，但江言挥拳的这条手臂也随之被一同炸没。
‘还不够……这种程度，哪怕对方的龙魂虚弱，我也根本承受不住它的攻击，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
江言想着，便再度链接上了一个子机：‘黑玄！反正你现在最闲，将你的意志之力借给我！’
【……吾还是个伤号啊！】
江言操控着精神体巨人挥拳打散黑龙又一次喷过来的一口黑炎，一边调动子机网络的精神力储备修复伤势，一边冷声道：‘那只是肉身的伤势吧？你的灵魂可没受伤，别磨蹭了，这是命令！’
【你小子……可恶！这之后要是再这样对吾，就算有契约反噬，吾也绝对跟你没完！】
虽然想过就这么坐看江言跟蛮骨王龙的精神意志拼杀，但黑玄想了想违抗契约的后果，以及有着无数子机支援的江言跟对方拼得两败俱伤的可能性后，最终还不甘地配合了江言的行动。
一只黑色的巨龟虚影沿着江言链接的网络通道进入了蛮骨王龙的这片灵魂领域内，刚靠近江言的精神体巨人，就被他伸出左手握住然后竖在了身前，直接当做了一面巨盾用以抵挡对面黑龙的攻击。
【……吾就知道！】感受着后背被黑炎焚烧的阵阵痛苦，黑玄无比悲愤。
‘反正你本来就擅长防御，这不是没事吗！而且对方转魂后又处在虚弱期，还得分心应付外头黄明的攻击，余下的力量根本就伤不到你。’江言扫了一眼黑玄的状态，咧了咧嘴，然后另一只空着的右手抓住了黑玄的尾巴，将尾端的骨锤部位当做流星锤一样甩了起来。
‘嘿，看锤——！’
【嗷——！给吾轻点啊你这混蛋小子！！】
‘闭嘴！’
‘昂——！’被一下飞锤砸得脑袋炸裂的黑龙，魂体蠕动着，仅仅微不可查地缩小了一丝就修复了伤势，并狂暴地以龙爪、龙尾、龙牙加上哦偶尔一口黑炎龙息施与反击，
江言操控着精神体灵活地发挥武道技艺避开、抵抗并抽空攻击，边打还边用精神念话劝降。
‘喂，我说，你其实是有理智的吧？不如臣服我吧？’
‘昂！’
‘别那么大的火气啊，你看蛮骨山脉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天阶兽王，已经全部投降了哦，多你一个也不差啊！’
‘昂！！’
‘来，同意的话就签了这份协议契约吧？详细待遇好商量，我对有实力的下属一向是很优待的。’
【……呵呵。】
‘昂——！’
‘黑玄你给我闭嘴……擦，好好跟你说话，你偏偏不听是吧？！那行，小爷慢慢跟你玩！等你外面的身体被烤成龙肉干了，或者被我锤爆变成白痴都行！’
‘昂吼吼——！’
于是，半小时之后。
“呼……终于搞定了。”退出了蛮骨王龙的灵魂领域中退出来的江言，擦了把虚汗，抬眼扫了一下对方的属性。
————
子机名称：蛮骨王龙（残弱状态）
等级：二级一阶（残弱状态）（三级二阶）
程序软件：略
————
看着共享视觉画面里的那头遍体鳞伤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的马赛克之物被几个属下小心翼翼抬进急救室的情景，江言摸了摸鼻子。
“最终还是用数据入侵强制收服的啊，为此还把蛮骨兽全都杀光了，这货也被打成了身心全都半残的状态……算了，好好休养的话，应该，还能恢复的……吧？”
第236章：空军vs骑兵
蛮骨山脉深处的异象与随后惊天爆炸的现象，引得许多目击者好奇与猜测，短时间里成为了众人热谈的话题。但在过了一天后，这种话题热度就急速冷却了下去。
因为眼下还有另一件更加吸引人眼球的事情正在发生。
盛云国北部边境，铁牙城，城主府。
身材雄壮魁梧的城主齐刚披着一身将帅的战甲，走出了大门，随口跟上来的亲卫问道：“部署得如何了？”
“大人，我军将士们已全部调派完毕，相应的守城器械也皆已搬上城头。”
“很好。”齐刚满意一笑，然后摸了摸看向了挂在自己脖颈下的红玉网络登录器，轻声问道：“智脑，你们派出去的侦查兵有发现了吗？北域的军队还有多久到达？兵力又如何？”
『以对方目前的行军速度来看，三十分钟后就会进入铁牙城的巡守范围。兵力共计八万，全部都是骑兵，其中有一万精锐，不仅全都具备骑射的能力的好手，还善用强弓，弓矢的射程可达千米之外。』
齐刚龇了龇牙：“足足两万的骑射手？不愧是草原出声的精锐啊……你们的援军还没到吗？”
『已经到了。请看城南的方向。』
“哦？”齐刚闻言，扭头看向了铁牙城的南方，就见到了天边隐隐可以看到有一大片的飞行异兽群正在接近，具体数量还判断不出来，但仅仅目测的，就可以判断至少也有五六千只以上。
每一头异兽都散发着远比普通鹰鸟强烈的、不输于修出了内力的武道强者的气势，如此多的异兽汇聚成大军，彼此的气势联动起来，让铁牙城内的鸡鸭鸟鼠等普通动物全都好似热锅蚂蚁一样闹腾了起来，个个惊慌失措的恨不得逃跑的样子。
“这，难道全部都是异兽吗？这个数量的异兽组成的大军，前所未见啊……”齐刚不自觉假想着如果这些异兽大军要攻城的话，他这个铁牙城是否能够挡住。
只是幻想了一下那种场面，他就不由吸了口凉气。
齐刚这种有着不俗感知能力的强大武者自不必说，就算是城内的普通居民，随着异兽大军的逐渐靠近，也渐渐有了一丝心头压抑的本能感觉。
『城主大人，我军异兽战士共计一万只，骑兵四千人，全部都具备飞行能力，现在需要入城修整，请你们做好准备。』
“呼……”齐刚不得不仔细确认一遍：“你们红玉楼，能保证这些异兽的绝对安全吧？”
『当然。另外请放心，我方不会进入民街，请在城墙附近、以及城卫军的军营驻地划一些用不到的空地给我们就行了，无需准备专门的营地。』
“好吧。”扫了一眼城内因为异兽群的接近而渐渐升起的骚乱，齐刚点了点头，通过已经配发到各级将领手里的平台登录器将命令传了下去，顺便给巡街卫兵下了个命令：“到城街去安抚受惊的百姓们，可别还没打仗，我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
【喏！】
三分钟后，一大群种类五花八门的异兽飞到了铁牙城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如同乌云般，将铁牙城的上方天空都给遮住了大半。
哪怕已经有过通知，但下方的人们，不论士兵还是百姓都仍旧不免神色紧张地抬头张望着，生怕这些异兽忽然爆发凶性扑下来捕食人类。
在这些异兽的正中央，江言坐在缩小了体型后只跟狮鹫兽差不多大小的紫曲的背上，肩头还站着一只拳头大的通体羽毛如金铜铸就的俊鹰。
在他的旁边，洛英杰坐在一只二级飞行异兽身上，同样俯视着下边铁牙城的景色。
在他们身边，还有着四千人的飞行异兽骑兵守护着，如果白将军在此就会发现，这些人，正是红玉楼上次从燕国俘虏收编过来的那批燕兵中的一部分。
“哈，看来把我们的友军给吓到了呢。都散开降落吧，注意别惊扰了城里的居民们。紫曲，我们直接去城主府。”
“是。”
一会后，江言一行人就与齐刚在城主府院子里见了面。
看着对面两个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的青年少年，齐刚就忍不住眉头暗皱了一下——这就是红玉楼这次派过来的援军的首领？怎么全都这么年轻啊。
尽管心里如此想的，但表面上他自然不会失礼。
“恭候多时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名齐刚，这座铁牙城的城主，首先，容我再次感谢贵方的支援！不知……”
见齐刚那探寻打量的目光，江言微微一笑，退后了两步，让洛英杰位于前方——别看我，我是打酱油的，这位才是话事人。
“咳，见过城主大人……”洛英杰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天云城洛家的那位……就算是我，也听闻过你在联盟前线战场的表现呢，还不到三十岁的脱凡境，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年轻一辈里恐怕也只有传闻中元、燕两国的那两大天才能够相比了吧。”
“哪里，您过赞了，相比于那两位，我还差了很多呢。”洛英杰苦笑道，笑容还夹带了一些阴沉。
如今的洛英杰，修为已经达到了二级七阶的境界，体内一百零八颗窍穴全部开发完毕，并且进入了脱凡境，开始了对自己的肉身进行细胞级别的深度淬炼。等到淬炼完成时，他便能彻底打破凡人肉身的极限，铸就武道脱凡之体。
洛英杰之所以修为进展这么快，还要多亏了战场的磨炼。
身上有着独特气运之人，可以获得气运的支持，不论是行事上还是修炼上，而杀敌，特别是击败或杀死那些同样身负不凡气运的敌人，是非常有效的恢复和壮大自身气运的方式。
洛英杰身为身负天命气运者之一，虽然之前被狠狠挫败了一次，但好歹还保留着一点底子，他经由江言的培养后，再投身于燕国与元国联盟之间的战场搏杀之中不断击杀强敌，将敌方败者的气数化为了自身成长的养料后，身上的气运又渐渐恢复了许多。另外还有在元国联盟里立下众多战功后无形中获得的国之气运的奖赏，也更进一步恢复了他个人的气运。
之后，再运用江言通过各种途径搜集到的主动激发气运来增幅修行效率的秘法后，洛英杰才让修为速度一再提升，直到当前的地步。
不止他修为进展迅速，燕国的燕益鸣和元国的方子铁作为两方重点培养的气运之子，都身负大军统领之职，各自直接坐享身后的国运供养，修为提升的速度更加夸张。
如今根据最新获得的情报显示，那两人的实力已经双双达到了二级九阶的脱凡境后期的境界，相比于开战之前的返元境，可是连跳了三四个小阶。
想到这些，洛英杰就忍不住心底不爽。
‘麻蛋，要不是我身后站着红玉楼撑腰，双方不好撕破脸的话，恐怕我在战场时就算没被敌人杀掉，也会被元国的高手给暗杀了吧！我身负气运却不属于元国掌控，尤其是我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快速的成长着，在元国的高层、尤其是方子铁等人看来，我绝对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肉中之刺！’
回想了一下离开之前在白新城里自己的直觉多次感受到的莫名恐怖的寒意，洛英杰就有些后怕：‘幸好，当时及时离开了。’
齐刚见谈到这个话题后，洛英杰神色就有些异样，虽然不太理解，但也没有不识趣地继续深究。
“这一位是……”
“这位也是我洛家年轻一辈的嫡系子弟，名为江言，乃是我洛家家主的义子，也是红玉楼这次派来的另一位援军指挥。”
齐刚眉头微微一跳——乖乖，这可是洛家年轻一辈的又一名天才，甚至当初还击败过洛英杰，创下了沧澜域最短时间从后天突破至先天的记录，这等重要人物，怎么都跑到他这即将化作战场的铁牙城来了？就不怕一次性全折在战场上吗？
因为盛云高层已经与红玉楼联合，洛家如今作为红玉楼的下属，相关的情报齐刚也关注过，对于他们族中的三名有很大希望能在未来晋级天阶的天才都有印象。
‘哪怕红玉楼的先天战力多如狗，也不能无视这些未来的天阶种子吧？……又或者说，他们有自信保障这两人的安全？据情报显示，这一回来袭的北域草原大军里可是有两大天阶坐镇，要在此等威胁下保住人的话……’
齐刚眼神一亮，试探着问道：“敢问，贵方此次，可有随军的天阶高人支援？”
“当然。”
“不知尊驾在何处？”
洛英杰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
铁牙城北面城墙之上，江言一行人眺望着地平线上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的黑压压的军队。
“敌军骑兵擅长平原作战，并精通骑射，贸然派兵出城迎战对我方很不利。所以，我打算让士兵们据城而守，居高临下的话，也能抑制那些草原蛮子里的骑射手的发挥。”齐刚也站在城头观察着敌军，这时就出声说道。
铁牙城作为北方边境塞城，东西两边的地形都是不适合行军的山林地带，步兵想要通过也会不太方便，更不用说骑兵了。所以只要守住了这里，就能有效地将敌人大军挡在国境之外。
“相比之下，贵方的飞行异兽骑兵们拥有空中优势，不如从高空中使用弓箭如何？如有需要，我可以提供弓箭。”
“多谢，不过没那个必要，我方的飞行骑兵都自备了武器，正好试试看实战性能。”
……
城外五里之地，北域草原骑兵们军旗猎猎作响，八万人的军阵排成了一片人海，一眼看去很是壮观。
军阵前方，有上万名黑甲骑兵以明显高于其他士兵的气势昂首列阵，烈苍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银白轻甲，走到大军的前方进行叫阵。不过理所当然地，铁牙城依旧紧闭城门，完全没有出城迎战的打算。
烈苍也不怎么意外，他催动雄俊高大的独角马回到军阵中，站头看向了位于军阵中央的主帅大轿，对着轿上盘膝而坐的草原王遥遥点了点头。
烈红遥遥对着烈苍举起了酒杯，忽然将杯子捏碎，酒液四溅。
其声音被真元放大，清晰了传了过来：“吾儿，你是我们草原的骄傲，去吧，我们为你掠阵，让城里的那群胆小鬼见识一下我等草原勇士的勇猛与强大！让他们的鲜血，如这酒液般洒落到土壤里吧！”
“当然。”烈苍轻点了下头，然后再度看向铁牙城，面色狰狞地笑了笑，浑厚的武道真气增幅了话语，将战吼化为犹如震天的雷鸣：“草原的勇士们啊，我等的猎物就在眼前，来，一如既往的蹂躏他们吧！随我冲锋！吼噢噢噢噢——！”
随之这声战吼落下，原本静止不动的草原大军，在这一刻忽然动了，以烈苍为尖锥，无数的黑甲骑兵发起的冲锋卷起了一大片飞尘，化为了海啸般的巨大洪流席卷而来，那浩大的气势似要将铁牙城冲垮。
“领头冲锋的，是拥有强弓骑射技艺的精锐铁骑吗？射程听说有超过千米之远啊，那可就不能让你们随意靠近了。”江言摸了摸下巴。
“英杰，我们也动手吧。黄明，你也跟上去。”
“啾！”
“是！”
“全员，升空——！”洛英杰以网络权限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尽管声音并不大，但遍布在铁牙城各处的总计上万的红玉楼战士们，哪怕相隔再远，也瞬间全部行动了起来。
洛英杰往着天空猛地一跳，坐上了二级九阶的一头黑铁鹰的背往着高空飞了上去。
与此同时，铁牙城各大城墙与城郊、军营之处，都有无数的飞行异兽也跟着腾空而起，在城的上空汇聚成一片壮观的飞行兽海，上升到了千米之上的高空后，猛地扑向了下方大地上冲锋而来的草原骑兵们。
如此显眼的景象，自然不会被草原军队们看漏。
“那是……难道说？这就是情报里说的红玉楼飞行异兽的轰炸队！？”烈苍一下子回想起了相关的情报，心里却没有多少担忧。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自然不会没有防备。
“夕长老，麻烦你了。”坐镇军中的烈红目光一肃，立刻看向了身边的白眉老者。
“老夫晓得。”夕长老点点头，身体忽然从军轿里飞身而出，化为了一袭白影出现在了红玉楼的空骑兵面前，抬手对着空骑兵狠狠一挥。
“死——！”
一股翠绿的元力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化为一束疯狂转动的风之漩涡，然后在几个眨眼间就扩散成了覆盖数百米的狂暴烈风，暴风中夹带着无数削骨如泥的透明风刃杀向了对面的空骑兵大军。
望着袭来的那漫天致命风刃，洛英杰头皮一紧，连忙说道：“黄明大人！”
“放心。”洛英杰身旁的那只金色鹰鸟口吐人言，淡淡一笑后化为一道金光电射而出，身上腾起了耀眼的金色灵光，随后体型猛地胀大，一下子化为了翼展达三十米宽的超级巨禽。
“呵呵，风？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这叫‘火借风势’吧？”
显出原形的黄明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然后张开鸟喙，一口炽金色的明王之火就从其口中喷涌了出去，化为大片的火海与来袭的暴风撞在一起，炸开漫天碎炎后，猛地吞下了暴风，然后火势更涨了三分地对着面色惊怒的夕长老扑了过去。
第237章：齐射的闪光
“三级四阶的天阶？”江言扫了一下那个从草原大军中飞出来企图狙击他们的天阶老者，然后一撇嘴。这种家伙，只靠黄明一个就足够应付了。
“果然有天阶兽王吗？可是……”见自己的攻击一下子就被反压了回来，夕长老脸色难看地身形暴退：“怎么是鹏鸟？不是说红玉楼的天阶兽王是一头黑色巨龟吗？！”
险险避开了炽金色烈焰的扑击后的夕长老还没放松分毫，就见一道金影破开火海追了上来，速度飞快地瞬间就来到了他面前，红色的尖利鸟喙泛着一层金色的暗光，化为刺枪狠狠啄向了他的脑袋。
武者的危机直觉让夕长老及时作出了反应，手上真元涌出，划出一道弧形光刃撞在了鸟喙尖端。
锵——！金铁重击的巨大声响传了出来，爆发的冲击化为肉眼可视的涟漪反震到了二者身上。
受此一击，黄明的攻势停滞了一下，而夕长老却更惨，挥刀的手掌迸出几道血痕，闷哼一声后整个人就狠狠倒飞了出去。
“啾啾——”
紧随其后，黄明金翅一闪，化为金色残影追了上去，将自身的明王火直接附着在了身体上，喙刺、爪削、翅斩、喷炎，一系列猛攻毫不客气地对着夕长老连连使出，一阵阵炽金色的烈焰打得他体表的护体真元不断炸裂，周身和口中时不时溢出丝丝鲜血。
“孽畜……安敢如此欺老夫！！”
感到憋屈至极的夕长老怒喝着，却有心无力，硬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被牢牢压入了下风，身上的伤势在不断增多和加深。
他别说阻拦红玉楼的空骑兵了，继续下去恐怕连自身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好一头扁毛畜生！”
下方的大地上，坐于军轿内的烈红猛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脸色发寒地站起身暗骂道，随后他忽然脸色一变，身体上浮现阵阵如血的真元气焰，身形骤然化为残影从军轿中消失。
天空上，洛英杰瞄了一眼被黄明不停追打着渐渐远离的那个天阶老头，舒了口气，回过头看向了下方草原骑兵军阵前方的烈苍仰视上来的那铁青脸色，他冷冷地：“趁现在，全体空骑兵，根据智脑的辅助各自选定目标，自由射击！”
没有具体的回应，但洛英杰身后的四千名坐在飞行异兽背上的骑手们全都在此刻探手，从自己的腰间须弥袋里抓出了一只两尺长的造形很像科技步枪的黑色法器，整齐划一地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下方的草原骑兵们，并各自在网络智脑的辅助下分配好任务，全都手臂微调‘步枪’枪口角度，各自迅速锁定了一个骑兵作为目标。
滋啦——所有骑手的枪口内都发出了蓝白色的电光。
“——不好！全员防御！！”看着上空的红玉楼空骑兵们的动作，烈苍猛地心头一寒，头皮发麻的恐怖预感油然而生，令他立刻脸色焦急地大吼着提醒己方的士兵们。
但留给草原骑兵们反应的时间实在太少了，仅仅只有极小一部分修为在后天七重以上的精锐将官按照直觉的警示全力进行了防御，或者在马背上紧急做出了闪避动作。
仅仅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过去后，骑手们手里的‘步枪’就蓄能完毕，他们毫不犹豫地纷纷手指微勾，扣动了手中‘步枪’的扳机。
在这一瞬间，总计四千支的金属枪口，全都同时爆发出了一抹淡橙色的闪光。
“呯——”
无数道的小型金属利器破空的声响在极短时间内叠加了起来，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禁有种耳膜刺疼的不适感。
嘭嘭嘭嘭……
但比起声音更快呈现在众人感官里的，是下方草原骑兵中的近千名骑兵的脑袋上同一时间被一道闪光贯穿后、从脑壳中喷洒出碎骨和一片片红白浆液共同组成的壮观画面。
还有几十名骑兵中的高级小将在那阵闪光中及时避开了要害，但身体的某个部位依旧被那些闪光打中了，血肉被毫不留情地撕开或贯穿，被打出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足有一寸宽的血洞，纷纷陷入了重伤频死的状态。
“嘶——”
“这，居然仅仅一瞬间就……？！”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近千名士兵的脑袋同时破碎、化为无头尸体倒下的惨烈画面，让所有目击到的人都禁不住感到震撼不已、甚至于出现了恐惧的情绪！
坐在紫曲背上飞在红玉楼空骑兵更上方的江言这时候以手臂托着下巴，冷漠地看着空骑兵们整齐一击达成的战果，似自语般地轻声问道：“智脑，分析结果如何？”
『本次空骑兵们使用‘雷阵磁轨枪’所进行的千米距离的射击，去除被阻拦的部分后，命中率为百分之九十七，单发威力最高可以恰好击破一名二级三阶武者的护体真气，随后弹丸的后续威力只能对其肉体造成轻伤。预计十发齐射的情况下若是全都命中的话，就可以灭杀一名先天气海境武者。评价：对于实力不到二级的敌人时效果优秀，也对二级的敌人具备一定的威胁力。』
“看来不错啊？智脑，把过程录下来，战后再发给高泉，让军武开发组的人再跟他讨论讨论，看看有没有后续改进的余地。”
『是。』
“唔……对二级强者有一定威胁性，不过对于三级敌人就完全没有效果了呢。”江言看着下边的那个飞在草原骑兵们头顶十多米上空的人影，耸了耸肩：“比如说这货。”
刚才空骑兵的那轮齐射，原本应该有更大的战果的，但却因为对方的中途插手，使得大半的草原骑兵都幸免于难了。
“天阶武道高手的爆发速度还真不赖呢。”
“父王，多谢。”烈苍看着自己头顶那瞄准了身体和周身一大片范围的、数量足足有两百多颗的被一层赤红色真元牢牢阻拦在外、此刻还在冒着阵阵焦烟的约鹅卵石大小的黄铜色金属弹丸，很是心有余悸的擦了擦冷汗。
刚刚就是这些玩意，在瞬间收割了他们足足近千的草原骑兵的性命。
就算是修为有后天十重的高手，但依旧被打中后直接重伤甚至丧命，他要不是有着这层赤红真元的及时阻拦，这会儿恐怕也要丢掉性命了。少数的话以他的修为或许能扛住，但面对足足两百发的密集子弹的覆盖性集火，烈苍还真没能从那种弹幕下存活的自信。
第238章：只是屠杀罢了
“该死的！”
飞在草原骑兵头顶、布下真元防护层拦下了红玉楼空骑兵的磁轨枪齐射的正是草原大军中坐镇的另一名天阶高手，北域草原之主烈红。
烈红扫了一眼己方士兵们惨烈的尸首与众多的伤员们，抬头看向上空的红玉楼空骑兵们，一双眼睛怒瞪着几欲喷出火焰。
尽管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后已经全力爆发速度赶过来了，但红玉楼空骑兵们手里的磁轨枪的子弹速度实在太快了，甚至他这种天阶武者全力爆发都有些追不上。更关键的是，被磁轨枪瞄上的士兵们数量也太多了，范围又很大，烈红一个人仓促之下根本护不住全部。
“挡住了？但你能护住多少人呢？”高空中，洛英杰冷笑着，继续下令道：“继续！全员阵型散开以免被针对，空骑兵进行大范围自由点射，目标敌方全军！其余异兽兵也进行攻击，用符文爆弹和远程技能进行掩护轰炸！”
“是！”“唳！”“嗷！”“吼——”
四千的空骑兵与另外六千只无人乘坐的飞行异兽兵们，各自回应后，全都四散而开，一部分继续盘旋在烈苍带领的近两万精锐草原铁骑兵头上往下方攻击，另一部分还往着在他们后方掠阵的七万草原轻骑大军飞扑了过去。
装备着雷阵磁轨枪的空骑兵们不停地扣动着手里的扳机，枪口连连喷吐出一束束闪光，往往不到半分钟就会将一枚弹匣里的二十发金属弹全部打完，期间收割掉数个乃至十数个草原骑兵的性命，然后他们就会手脚麻利地从腰间的须弥袋中取出一枚新的弹匣换上，并将卸下的空弹匣收回须弥袋里——虽然只剩空壳，但收回来再重新填装子弹后下次还能再用，毕竟制造弹匣也是需要成本的啊。
这种雷阵磁轨枪，不论是枪体内部的小型雷系磁线加速阵法还是辅助零件以及对应规格的子弹，都要求统一而又精细的规格，差了几毫米都不行。因此所需要的制作工艺都非常精细，现代科技的世界里有着流水线机床的加工，但在沧澜域可没那种便利的玩意。
江言麾下的炼器组的工匠也是多亏了有着数据化「精准掌控」技能的网络智脑们协助，在精打细磨之下才有能制作出来的。因此每一支雷阵磁轨枪所需的技术成本都非常高，眼下的这四千支都是在高泉离开沧澜域后才正式投入制作的，已经是红玉楼绝大部分的库存了，自然要尽量避免浪费。
它的威力也对得起这份制造难度，眼下正在以极快的效率被一一点杀的草原骑兵们就是最好的验证。
与装备了磁轨枪的空骑兵相比，异兽兵们的杀伤力就要逊色很多了，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江言不想己方有无谓的折损，所以飞行异兽兵们全都保持在了千米之上的高空安全距离，使得草原骑兵们难以反击。
不具备远程攻击技能的要么充当了空骑兵的坐骑，要么就使用配发的须弥袋里的符文爆弹不停地往下边骑兵密集处丢，炸得草原骑兵们人仰马翻。拥有远程攻击技能的飞行异兽兵则是纷纷使用这些技能，以如飞刀般的刃羽、从口中喷出的能量弹等方式进行攻击。
无数的攻击就这么被红玉楼空军们居高临下地倾泻到草原骑兵阵地中，将他们一个个变为尸体。
草原骑兵那边，倒也不是没有抵抗过。
这些牧马民族几乎人人都擅长骑马和弓箭，但哪怕再强劲的弓矢，克服地心引力再飞上千米高空后也得被削去了大部分杀伤力，那种箭矢对于飞行异兽兵来说，基本上都是随便一爪子就能打落的程度。
虽然草原大军中，有少数修为高强的精锐将官级强者用强弓和自身力量加持后的箭矢就足以威胁到红玉楼空军，但这种硬茬子往往刚刚发出一次攻击后就被被监控战场的作战辅助智脑们点名锁定，然后指令传达下去，这些人没几秒就会迎来红玉楼空军的集火攻击。几十、甚至上百支的磁轨枪一同打出的堪称小型电磁炮的子弹化成的弹幕集火之下，哪怕先天高手也支撑不了多久就得被打成筛子，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反击，反击！术师团的支援呢？！快想想办法……啊——”
也有一些随军的道术师施展远程道术击杀掉了少量的红玉楼空军，但其下场也很快就会跟那些表现抢眼的骑兵将官一样，被迅速集火干掉，他们的法术盾、护身法器之类的防护手段跟武者的真气罩、真气罡甲类似，同样撑不住数量过多的磁轨枪所发射的密集弹幕的针对式清扫。
这些随军施法者们最大的作用——战略级军用法术根本没机会使用出来，时刻监控着战场的智脑们根本不会给他们准备联合施法的机会。遮蔽、幻术掩护的手段对于智脑们借助哨机无孔不入的扫描监测，也起不到多少防护作用。
空军对陆军，双方在机动性和攻击射程上的巨大的差距，武器装备的差距，以及战场指挥与协调上的差距，都是红玉楼占据了绝对优势，这便造成了眼前的近乎一面倒的战局。
这是一万对八万的战争，但草原骑兵们的唯一的数量优势却完全发挥不出作用，只能单方面地被动挨打。
要是有天阶高手坐镇的话，红玉楼空军便不能如此轻松地碾压他们了，但可惜，草原部族那边的两大天阶此刻都处于抽不开身的状态——夕长老被黄明追杀得抱头鼠窜，已经是强弩之末；烈红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江言派出了紫曲上去拖住，还让伤势养的差不多了的金刚暴猿一同协作以二打一，这会儿同样落在了下风，已经自身难保了。
至于烈苍，则是被洛英杰与几只二级九阶的异兽兵、还有几台I型符文机兵一起围攻，也是岌岌可危的状态。
虽然草原部族大军在开战前就得到了情报，但江言的红玉楼军队，本就没有什么弱点可以钻，新花样更是层出不穷。原本唯一的高端战力的缺漏：三级支柱强者，也赶在了战前被江言用蛮骨山脉里的几大天阶兽王给补足了。
“啧啧，简直是在屠杀呢。”江言坐在一只狮鹫兽的背上，望着下方的战局，嘴角淡笑，目光却没有出现丝毫怜悯。
“但，谁让你们是敌人呢？反正这阵子以来，你们在入侵东域大陆的时候，对沿途的无力抵抗的村镇也都从来没有留情过吧？”
北域的草原部族们，更加露骨地信奉弱肉强食的强者法则。
他们在侵略东域大陆的时候，铁蹄所过之处可谓是东域大陆百姓们的噩梦降临，哪怕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妇孺，这些人也能面不改色地挥动屠刀，盛云国北方的那全面沦陷的俾国的下场，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江言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
“唔……有一些磁轨枪因为长时间的连射，已经渐渐出现了损坏吗？果然还是有改进的余地的啊，至少耐用性就得再提升一下。”扫了一眼智脑的统计报告后，江言探手摸上了自己的须弥袋，取出了一颗兽灵球：“那就尽早结束吧。黑玄，该你上了，这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哦——只是屠杀一帮相对于你来说不过蝼蚁的士兵罢了。”
第239章：溃逃
“嗷——！”身高达到十米以上的金刚暴猿咆哮着，跟卡车头一样大的巨拳狠狠砸向了相对于他体型来说太过于渺小的那个红色的人影。
“滚开！”
烈红手臂筋骨发出噼啪的一阵连响，真元灌入化为臂铠让他的手臂包上了一层红光，与冲过来的金刚暴猿结实地对轰了一拳，明明二者的体型相差巨大，他却反过来将金刚暴猿要塞般的巨大身躯给轰得倒退而回，立柱般的猿臂还咔擦一声发出了骨裂的脆响。
金刚暴猿的实力才三级三阶，而烈红却是三级五阶，尽管异兽有着强韧的体魄，体型也占据优势，但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同级对战中的这点体型差异并不能带来太多的优势。
趁胜追击，烈红身上的真元涌动着，浮现出了一只赤红色的体型不输于金刚暴猿的巨狼虚像，他眼里红芒一闪，身形化为残影将空气踩得发出嘭轰的炸响声，就追上倒飞中的金刚暴猿，随后往前探手一抓。
那赤红的巨狼虚像呼应了他的动作探出爪子就对着金刚暴猿斩了上去，强烈的爪风将空气都割开了数道真空状的恐怖裂痕。
然而一道紫金色的雷光在这时从头顶落下，化为巨大的尖枪就对着赤红巨狼后背中的烈红劈了下来，如针芒刺肉的危机感让烈红不得不缓下了对金刚暴猿的追击，抬手迎着雷光又轰上去了一拳。
那拳风搅动的元气震荡，化为了赤红巨狼仰头发出的咆哮波，与落下来的雷光碰撞后双双炸裂，使得一圈圈的粉碎大气的爆炸式冲击与爆鸣声化为余波传荡开。
烈红脸色微白，巨狼虚像的头颅被炸飞了大半，形体隐隐有些要溃散的迹象，但他没时间平复冲击了，因为趁着这个空隙，那头金刚暴猿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现在又冲了过来对着他砸出了一记重拳，拳头所过之处将空气连连碾爆，扑面而来的仿佛要使人窒息的重压令巨狼虚像的形态更加不稳。
烈红咬牙，强提一口气回以了一拳，体外的赤红巨狼的虚像也跟着挥动狼爪与猿拳对撞，然后这回反过来变成他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望着头顶再度酝酿着雷光的六翼巨狮，以及它背后处于更高空的那些红玉楼轻骑兵和飞行异兽兵，烈红的内心渐渐沉了下去。
如果这头六翼紫天狮不是选择拦在他和红玉楼的空军之间，防备着他冲到红玉楼空军群里展开杀戮，而选择靠近过来跟金刚暴猿一起围攻的话，这会儿他恐怕形势会更加险恶。
他用眼角扫了一下自己麾下的草原骑兵大军们的状况。但入眼的，则是令他心头滴血的一片惨状。
那自从进入东域大陆以来，就一直高歌猛进的八万草原骑兵，此刻已经完全溃败了，到处都是士兵和战马残破不堪的尸体，还保持着无伤状态的人马只有四万多，整体伤亡已经接近了一半。
更关键的是，能指挥着残存下来的人马的将领已经寥寥无几了，基本上只要发号施令、带头领兵冲战的将领都已经被敌人针对性狙杀了。因此，草原军残存下来的这四万多名士兵如今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面对红玉楼空军的攻击完全无力抵抗。
而这，距离双方正式交战也才仅仅过去五分钟而已！到了现在，红玉楼空军的攻势也一直没有停缓的迹象，无数磁轨枪喷出的电磁弹化成的闪光、与投射下来的符文爆弹所炸开的烟火就没停下来过，充分以另一种形式让世人见识到了其财富——磁轨枪姑且不论，那些符文爆弹每扔一颗都是在烧钱。
继续下去，草原骑兵这一方的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烈红目光里流出一抹悲戚和悔恨。这八万的骑兵大军，可都是他们北域草原百族武力的精粹啊！一朝折损掉的话，恐怕草原百族需要休养至少五十年才能恢复过来。
‘只能如此了……’
烈红念及此处，咬牙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吸气张口，以真元加持将自己的话语全力传了出去，巨大的声音甚至压下了战场上遍地开花的爆炸声浪。
“全军听好，以我烈王的名义下令——别管天上的那些敌人了，分散突击，全力攻占铁牙城！！”烈王，便是烈红这位草原之主的名号。
只要冲进了城内，与铁牙城的守军和城民混到一起，那么或许红玉楼的空军就会有所顾忌，不能再随意使用那些武器了吧？
“噢噢噢噢——”
残存的四万多的草原铁骑听到他们的大王的声音，终于从失去众多指挥官的混乱中恢复了过来，全体遵照烈红的指示，彼此分散开保持一定的距离，朝着铁牙城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江言见状一咂嘴：“啧，倒是想到了破局法啊。”
要是真让这些人冲进了铁牙城里，红玉楼空骑兵手里的主要用来追求单体杀伤的雷阵磁轨枪倒是没什么大影响。凭借智脑的辅助瞄准，相隔千米距离的空骑兵也能够将射击误差控制在半米以内，如果缩短射击距离的话精度还能继续优化。
但符文爆弹这种高空投掷式的大范围爆破型的武器就真的不能用了，不仅可能会造成友军误伤，更是可能会破坏了城墙和城内的建筑。
“但遗憾啊，你们没那机会了。”江言冷笑，望向了铁牙城的北城门前五百米的平原上。
那边的一处空地上，凭借着化形术缩成了巴掌大小的黑玄，正使用重力术让自己如鸿毛般轻盈地落地。
然后，黑色的小龟浑身就爆发出了一阵红色灵光中迅速变大，如充气般变为了身高十多米的庞然巨龟。
“亢吼——！”
发出了一声带着畅快之意的咆哮声宣示自己存在感后，黑玄目光看着远处正卷着滚滚沙尘、顶着头顶不断落下的炮火与炸弹冒死冲锋过来如海啸般黑压压的数万骑兵，红玉色的双瞳闪过几分暴虐的色彩。
大地上，肉眼可视的一阵阵暗黄色光辉浮现出来，从黑玄的脚下不断涌入了它的体内，一阵无形但清晰可感的压力渐渐在它体内扩散了出去。
有几个残存的将领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色巨龟后，瞳孔骤缩。
“那个是……不好！快避开！！”
“亢——！”
黑玄扭头对准了左方的草原铁骑，喉头鼓动一下后张开嘴巴，下一刻，其标志性的亮橙色岩浆就化为巨炮从嘴中喷射了出去。
足有三四米粗能将骑兵连人带马整个吞没的、色泽亮橙的岩浆炮瞬间贯穿了整个战场，横贯出了足有两三公里之远的距离后才落地，将位于边缘的那些草原骑兵军阵差点给打了个对穿。
正面给岩浆炮打中的草原骑兵们在刹那就化为了灰烬，而岩浆炮沿途扩散出去的高温浆体也将两边的骑兵们一起卷了进去，皮肉消融化为了黑炭。只这一下，就造成了上百士兵的伤亡。
但更加恐怖的还在后续，黑玄维持着喷吐岩浆炮的状态，从左往右地水平转过了脑袋。那横贯战场的岩浆炮随着它的动作也跟着横扫了起来，在战场上划出了一大片赤红与焦黑色混杂的醒目的扇形区域。
草原数万名骑兵集体冲锋起来的庞大军势，被这一下给足足挖去了四分之一，大概有八千多人在岩浆的扫射下骨肉尽皆变成了已经看不出原形的焦炭残骸。
不止如此，岩浆炮洒落在大地上，化为了一大片方圆三四公里的火海领域呈现在了草原骑兵的前方，面对如此大范围的这种遍地流淌着岩浆与烈焰的危险地带，哪怕是先天武者都不敢轻易涉足，更别提这些士兵了，战马们甚至不用骑手指挥，就自动停下了冲锋的脚步。
那些跑在前头而来不及刹车，最终一头冲入了岩浆区域然后连人带马一起摔入火海中凄惨地快速被灼烧致死的同伴们，已经深深地警示了剩下的士兵们。
“亢！哈哈！”吐出一大口焦烟后，黑玄看着自己一击造成的战果，得以地笑了。
然后它就被江言通过网络通信，毫不客气地臭骂了一顿。
【白痴啊你！？这里可是铁牙城的城门外，平时是需要让人流通行的，你弄出来这么大一块岩浆地，杀敌是杀爽了，但战后怎么收场？】
“亢……”黑玄顿时没了得意了心情，怒声顶嘴道：“让吾出手的可是你小子自己！”
【所以你就不考虑后果了？明明你不止岩浆炮这一个攻击手段的吧！继续这样，我这边也无所谓，但战后你得记得自己清理善后哦。】
能够操控土石的黑玄，清理这种残局就非常轻松了，只要将岩浆沉入地底，再控制普通土石移动过来覆盖上去就行了。
“吼——！要求真多！”
轰轰轰……
因为黑玄制造的战果而停滞了冲锋的草原骑兵们，很快又因为头顶的红玉楼空军投下的攻击而回过了神。
“是它，那个星罗门送来的情报里的巨龟型的天阶兽王？！”
“怎么办，绕开前方，从侧面冲过去？”
“那种怪物，我们不管上去多少都赢不了的吧！”
大多数的士兵们都因为缺乏指挥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那头挡在前方的巨龟型的兽王简直是战场收割机，那攻击距离如此夸张的岩浆炮只要再多来几次扫射，他们再多人都不够杀的。
这时黑玄再度发起了攻势，它四**替着，以堪比堪比移动型要塞的气势主动朝着草原骑兵们发起了冲锋。明明体型巨大厚重，看起来应该是笨拙的类型才对，但前进的速度却比战马奔驰还要迅猛，几个眨眼就踩着岩浆地带冲到了草原骑兵们前方五百米以内的距离。
在岩浆火海的热光遮掩下，没人注意到黑玄在前进的时候，脚下正不断扩散着一圈圈土黄色的亮光渗入大地之下。
然后在黑玄逼近的时候，它的攻势就忽然在草原骑兵们的脚下爆发了出来。
呯呯呯呯……
一阵阵土地开裂声中，无数跟石灰色的石枪从地下暴起，仿佛挂肉串一样，残酷地将一个个草原骑兵们由下往上地扎成了肉葫芦。这些成年人大腿那么粗的石枪，有着堪比钢铁的硬度和极致的贯穿力，哪怕是精锐铁骑兵们身上穿着的金属板甲也一样被扎了个通透。
数不清的石枪化为的针林以黑玄所在的位置为不断升起并急速往前扩散，将沿途所有的敌人都贯穿并挂上了离地三四米高，无数的鲜血沿着石枪淌下，有人的，也有战马的，在大地上汇聚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池。
不断从地下升起的石枪之林以黑玄为中心往前方蔓延出了半径近五百多米范围后，才停下了扩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石枪林地拦在了草原骑兵面前。
石枪林尖端上，那些胸口或腹部被刺穿的士兵们声嘶力竭地连连惨叫，却因为常年锻炼出来的生命力而残存着一口气不得不忍受巨大的痛楚，比起被岩浆炮扫射的那种瞬间毙命的，这样的下场无疑更加让人恐惧。
这一下，又造成了草原骑兵们足足三千多人的伤亡。
在石枪林消停下来的几秒后，咔擦咔擦的声响传出，这些冲天而起的密密麻麻的石枪全都同时仿佛失去了支撑，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石灰色彩褪了下去，纷纷崩溃，化为了泥土与砂矿等原形物质松散地落回了大地。
这一瞬间，那些被刺穿的频死士兵们的惨叫更凄厉了几分，石枪解除后残留下砂土之物填在他们被打穿的伤口中，就像撒了盐，给他们带来了远比之前更盛的痛苦，并且因为不再被石枪封堵着伤口而加剧喷涌出来的鲜血，也加速了他们的死期。
“亢——！！”
“呜呃，不——”
接连出现的巨大伤亡，终于打垮了这些号称草原百族精锐的士兵们的心理承受底线。
大规模的溃逃，开始了。
“怪物，别、别过来！呃啊……”
没有对应的强者牵制的破城级天阶战力，自由发威的情况下，对普通军队的碾压在此刻就展现得格外明显。
在紫曲和金刚暴猿的围攻下，勉强分心抽空关注战局的烈红，心头悲愤得无以复加。
最终，他只能尽身为统帅的职责，下达勉强挽救的命令。
“……撤退——！全员分散撤退！以各自什队为编，化整为零，回去与留守俾都的后方守军汇合！”
第240章：察觉
草原骑兵们，被黑玄肆无忌惮地用大范围攻击清理了两三下后，就只剩下三万多人了，而这三万多人也依旧在被以非常快速的效率屠杀着。
这一回，江言没有再像上回的白新城战场那时候做的现场招降俘虏。
一方面是因为草原骑兵们的最高指挥者还在，烈红、烈苍、夕长老全都还活着，有这些人作为主心骨，除非他们先带头表态，不然草原骑兵们是很难临阵投降的。
另一方面，上回收获的八千燕兵俘虏后江言还没消化完毕呢，对于人手的需求现在也没当时那么紧迫了，所以招不招降都无所谓。
烈红权金城撤退的命令传开后，草原骑兵们便全都如蒙大赦地转头开始往来时的方向分散逃跑。虽然来时整整八万的骑兵大军，却被区区一万敌人给杀得大败而归，不得不冒着被敌人追击的风险临阵撤退，听起来很可笑？但没有士兵质疑烈红的命令，亲身经历过敌人恐怖之处的士兵们毫不怀疑继续下去，他们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下场。
“追击，保持基本阵型！”
红玉楼的空军们自然不会任由敌人逃跑，凭借着飞行速度的优势，狠狠咬住了撤退的草原骑兵们倾泻着火力。
不过红玉楼这边毕竟人数依旧处于劣势，加上江言不想让麾下的子机们出现无谓伤亡，所以追击的时候面对各自分散着逃离的草原骑兵们，红玉楼空军只能选择追击其中的小部分。
最终，让草原骑兵们再度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后，便成功逃离了这处战场，撤出了盛云国的范围。
北域本土出产的优良战马的奔行速度比起东域这边的明显要高出一截，配给这八万骑兵的还是优中择优的品种身上甚至带着马驹类异兽的微薄血脉。再加上草原骑兵们还掌握了一套独特的骑术，能够将自身的力量灌注到座下的马匹中，短时间内增幅战马的脚力，使得它们在全速奔跑时甚至比起陆行异兽也不差太多，当然，持续时间很短。
但也足够他们在付出一部分殿后牺牲的人马后，让剩余人逃离了。
穷追下去的话，红玉楼占据兵种优势，这边倒也不是不能继续追下去，但问题是对方分得太散了，红玉楼这边想追就得同样分散才行，离开盛云国后变数增大的几率也会增加，江言觉得还是别冒那个风险比较好。
——通过一些布置在外的隐秘哨机，江言已经察觉到了星罗门一人的蛛丝马迹，要是出了盛云国后被埋伏狙击那就不妙了。
这一回带出来的大杀器‘雷阵磁轨枪’经过这么久的齐射，子弹虽然还有剩，但更主要的枪体却已经损坏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大多出现了磨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符文爆弹更是已经洒完了，江言不想冒风险在这种状态下分兵去追击。
普通士兵就算了，不过身为敌方高端战力的天阶强者，倒是有了收获。——夕长老死了。
放弃了追击敌军残部的红玉楼空军，将剩余的火力集中起来一起狙击这个老头了。原本就被黄明从头到尾一直压制得抬不起头来，随时都可能落败的夕长老，在被空骑兵用上千支的雷阵磁轨枪一齐集火后，终于支撑不住，被黄明抓到了致命破绽后当场一下明王火附加的烈爪给撕碎了身体。
至于烈红和被重点盯梢的烈苍，却是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幸存了回去。
在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后，烈红就发动了类似于天魔解体的拼命秘法，浑身都燃起了血气将外放的武道虚像彻底化成了一头凶恶的血狼，展现出了他在草原上为何会被称之为‘血狼王’的理由。
此刻，那翻腾着缕缕暴乱的血色气焰的巨狼虚像此刻变得凝若实质，一簇簇血色气焰放仿佛它的狼毛般在体表飘扬飞舞着，狼驱的体型也胀大到了四十多米，身处于血狼躯体深处的烈红的身影已经彻底被隐没了。
“嗷嗷嗷嗷——”
巨狼张嘴怒啸，忽然身形一闪，化为了一道遮天巨影飞速往着正被洛英杰联合七八个二级八、二级九阶的异兽兵与符文机兵围攻得岌岌可危的烈苍的位置冲了过去。
金刚暴猿闷吼着拦了上去，于虚空中踏出三步，沉腰收腹后一式无比神似于人类武者的蓄力冲拳被它狠狠打了出来，借助了人类武道运劲之法而打出的这一拳，将它天生强横的体魄力量发挥出了十成，厚重的拳风压得虚空都泛起了一圈圈扭曲涟漪，随着拳头行进而不断波动着。就算是黑玄引以为傲的甲壳防御，不附加元力防护的话也会被这一拳砸碎吧。
就是凭借着这套被江言用异能赋予的堪比人类宗师之境的武道拳法，金刚暴猿才能多次跟比它等级高了两小阶的烈红正面硬撼。
但眼下这烈红开始拼命了的场合，它还凑上来就有些自不量力了。
“嗷吼——滚！！”
血色巨狼口中咆哮着，看也不看就挥出了一爪，无道长十多米的血色的弧光巨刃就飞了出去将金刚暴猿的拳风撕成了粉碎，并且余力不减地又将它覆盖着厚重的金铜色铠甲的手臂切出了道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痕，最后血刃又落到了金刚暴猿胸口将其胸甲轰得寸寸崩裂后才终于炸开，诞生的爆炸又将金刚暴猿远远震飞了出去，猿嘴惨叫着，鲜血和几片内脏的碎块都喷吐了出来。
差点再度断掉一臂的金刚暴猿，这下子是没有余力再战了。
开战以来它大多都是用同一只手臂攻击，因为它的另外一只手臂在上次跟蛮骨帝龙的战斗中被齐根打断了，今天才刚刚再生回来，难免有些脆弱，想要用于同级的战斗就过于勉强了。
见到情况突变，紫曲也是猛地爆发了自己的全力，整个狮身都包裹在了浓郁的紫金色雷光之中，以自己的身躯为核化为一个直径达三十多米的紫色太阳，强烈的耀光将天地都映照得染上了一片亮紫色。
紫色的太阳如心脏般发出一阵阵脉动，体型不断扩大着，很快就膨胀到了达到了八十米的大小，散发出来的耀光已经将让大地上的士兵们甚至无法抬头看天。
面对紫曲正在酝酿的攻击，血色的巨狼昂首对着紫阳微微张开狼吻，口齿间一阵红光在快速增强。
双方都在蓄势，齐齐化为了两个大漩涡，将天地间一道道元气牵扯着不断往二者的位置汇聚了过去。
三个呼吸时间过去后。
高空中，已经膨胀到了直径百米的巨大紫阳似乎终于积蓄完成，然后忽然急速缩小，直径坍缩回了三十米的体型，质量却明显更加凝实了，一直往外放射的耀光也黯淡了下去。
但紫阳周围那渐渐扭曲，变得明灭不定的虚空却明显说明了，其威力其实不减反升。
虚空仿佛出现了啪叽一声碎裂的声响后，紫阳微微一颤，然后往下方的血色巨狼砸了下来。
也是在这时候，巨狼的嘴巴猛地打开到了一个看起来要脱臼了的夸张角度，一道比它体型还大的、足有三四十米粗赤红色洪流从它的嘴巴里喷涌了出去，由下往上地撞上了正快速坠落的紫阳。
坠落而下的紫阳与赤色洪流对撞出了一阵阵强烈的爆炸式的能量余波，由此扩散而成的冲击气浪化为飓风将附近的一切都给扫平、吹飞了。
还没来及逃走的少数草原骑兵被扫垃圾一样掀飞出了老远，人马重新落地时直接就给摔成了肉泥。红玉楼的一些离得近的空军们，也免不了跟着遭了秧，好在它们具备飞行能力，大多都在被冲击得远离后，心有余悸的重新调整好了飞行姿态。
冲击扩散到了不远处的铁牙城，被厚重的城墙挡下，但泄露过去的一丝残余力量也将城内搅得如同台风过境似得一片狼藉。
僵持几息后，血色巨狼吐出的洪流与紫阳渐渐同时衰弱了下去，赤红色洪流渐渐变细，紫阳也变得稀薄了很多，让里面紫曲的身影开始浮现了出来。
“嗷——”
“吼？！”
但就在这时，巨狼喷吐出的洪流忽然再度膨胀了一圈，然后逆流而上，眨眼间就将紫阳倒推着给轰上了云端，最终令其化为一颗亮星消逝在了天穹之中。
这忽然爆发的代价，便是那血色巨狼的气息急速衰退了一大截，体型也大幅度收缩，变回了直径十多米的大小。
打飞了紫曲后，烈红完全没有停留，驱动巨狼虚像的四足连连踩踏，在虚空中奔行着，循着父子血脉之间的冥冥感应，几下就冲到了烈苍的附近。
刚才烈红跟紫曲之间的全力交锋扩散出来的余波，将整个战场搅得乱七八糟，哪怕是二级九阶的存在也难以硬抗，故而原本围攻烈苍的洛英杰等人也被波及到了，一群人全都被冲散得远远分开，无巧不巧的，让这父子俩顺利汇合到了一起。
抵达了烈苍身边后，烈红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张开狼嘴咬了下去，一口就将烈苍给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四足猛地一蹬高高地跳了起来。
下一瞬间，一道粗大的岩浆炮就破开了弥漫在战场上的层层沙尘，险险地擦过烈红化身的血色巨狼身下后，又继续贯穿了大半个战场的距离才解体消散。
烈红丝毫不敢放松，继续驱动巨狼连连蹬踏着虚空，无规律地飞速挪动着身躯，持续跳跃着升上数百米的高空。
呯呯呯……紧随其后，土地不断地开裂，从裂坑中暴起了一根根巨大的石枪狠狠刺向了血色巨狼的位置，并且还有一阵阵骤然加剧的重压所展示出来的球形扭曲区域不断地在虚空中浮现出来，仿佛一个个无形的渔网似得想要将巨狼笼罩入内。
可惜，这些全都被巨狼以不可思议的灵敏动作避开了。
不断腾挪跳跃着升上了近千米的高空后，巨狼一个转折，化为流光往着北方的天际快速飞离。在中途又有几道岩浆炮瞄着它的背影斜斜地从大地上喷射而出，但可惜也都被其拐着弯躲开了。
“吼——！！”
天穹上传来一声愤怒的狮吼声，就见紫曲这时浑身冒着雷光急速俯冲了下来，双目扫了一下战场的景象，然后就锁定了远去的巨狼，其身后的光翼光芒忽然暴涨，踏开步伐就打算前去追击。
“紫曲，算了！”江言忽然传来的声音，让紫曲的冲势忽然一停。
“以速度论，现在能追击他的只有你。而他可是拼命了，哪怕之后活下来了也得元气大伤，甚至很可能还大幅度折了寿，修为降级都有可能，就算放着不管也不要紧了。反而你独自追上去，还得承担被势头正盛的他反扑的风险，不值得。”
“……是。”紫曲目光森冷地凝望了一眼视线中快速缩小、变得越来越模糊的那道狼影，低吼了一声，缓缓收回了周身缠绕的雷光，转身飞回到了降落下来的江言身边。
一分钟后，黄明也回来了，爪子上还抓着一个染满了血迹的破烂尸体，看其怒挣着双眼死不瞑目的面孔，正是那与之交战的夕长老。
“嗯，黄明，干得漂亮。”
“幸不辱命。”黄明将爪子里的尸体展示了一下，语气欣喜地道。
然后，黄明一双红色的双瞳里闪过几丝凶光与贪婪之色：“大人，恕我冒昧，我可以吃掉他吗？”
“……嗯？！”江言闻言，忍不住微楞了一下。
“咳。”黄明见此，略微迟疑了一下，又咬牙继续道：“这种境界的强者的肉身，就像我等异兽的血肉一样，对我等来说乃是大补之物，吃了的话好处多多，所以，大人你看……”
人吃异兽，异兽也会吃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了，江言很快就理解了黄明的话，并且，也明白了它的疑虑。
江言自身就是一个人类，而按照黄明的所见所闻，它知道人类是很讲究伦理性的生物，那么如果它吃人的话，是不是会引起江言的不满呢？
“……”江言目光微闪，沉默了一会后，才平静地点了下头：“那是你的战利品，随你处置吧。”
“感谢大人！”黄明大喜地道，这个人类的实力有三级四阶，吃掉他的天阶武道之躯，对它的助益甚至堪比吃下一颗三级一阶兽王的兽丹，能够获得允许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好歹黄明还是懂得收敛的，它并没有直接当着江言的面就进食，而是告辞后就带着尸体远远离开，打算去往江言看不到的地方后再行动，以免影响到江言的心情。
异兽的灵智到了它们这一步，智慧已经完全不比人类差了。
‘……我变了吗？’眼角扫了一眼离去的黄明后，江言坐到紫曲背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如果是刚刚穿越到这个沧澜域的时候，江言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应该是不会允许黄明这样的异族属下去吃同为自己同胞的人类的吧。
很显然，相比于最初的那时候，现在的江言的心态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变得狠辣了许多。
因为黄明的这一次举动，江言还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变得能够毫无怜悯地屠杀人类了，刚才亲眼目睹自己麾下的空骑兵们大肆收割那些草原骑兵们的生命时，江言发现他内心的情感波动也是没有多少。
同情？不忍？几乎都没有。
记得当初，刚刚得到红玉血蜂的那时候，江言让红玉血蜂们狩猎血食，遇到人类的时候都是让红玉血蜂对其略施警告后就将其驱赶走的。
现在……
江言望着战场上散落四处的一大片草原骑兵们的尸体。
战后打扫也是很关键的工作，这里大概有三万多士兵的尸骸吧？如果就这么放置不管，或许还会滋生什么瘟疫？
江言忽然下了个命令：“智脑，打扫战场，就让红玉血蜂群出动来处理这些士兵的尸体，正好转为血晶也能回收利用。”
『是。』
下完了命令后，江言的眉头忽然深深皱起。
‘就算是这种可以视为‘不人道’的命令，我如今也没有迟疑跟后悔……有什么不对劲！这种样子果然不像原来的我吧！？这已经不是杀伐果断的问题了，而是「无情」……不，这也不对，喜怒哀乐之类的情绪，我明明还是有的，那么……’
江言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这阵子的过往，终于得出了结论。
‘——是对人命的漠视吗。我现在，似乎已经快要不把外人的性命当回事了啊！！’
江言再度检视了一下自己过往的经历：‘人的性格发生变化，往往会有外因，通常都是遭逢大变之类的，或者环境的逼迫……可我似乎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啊！’
江言自问自己似乎并没有遇到过会导致心性大变的挫折吧？最多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
‘这必须弄清楚！’江言本能地觉得，这其中的理由，对自己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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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这章修正后免费补了1千字，所以之后请允许我偷一下懒啦，正好早点睡调整一下
第241章：气运庇护者
江言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向智脑咨询此战的成果。
『统计后，本次共歼灭敌方骑兵五万，其中有后天境修为的精锐铁骑兵六千，后天十重以上修为的高级将官约四百多人，先天境实力的草原勇士与敌方术师基本全灭。』
“我方伤亡呢？”
『死亡者，空骑兵55，异兽兵281；重伤者，共761。』
看着这数据，江言心情也不禁愉快了许多，相对于敌人的损伤，这点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说是完胜也不为过，而且这些损伤还大多都是被天阶兽王们与敌方的两大天阶高手交战泄露的些许余波造成的。
这点余波造成的损失，已经是几大兽王尽力的结果了，毕竟就算我方高端战力占有优势，也还没到完全碾压的地步，想要完全抑制住余波是不可能的。
敌方那剩余逃脱的三万敌兵，毕竟对于东域大陆的地形并不是熟悉，尤其是在这种分散逃亡的时候，最终真正能够回到预定的据点汇合的恐怕只有十之六七吧。
尤其是他们军中缺乏具有足够威望的高级将领们带队的时候。
“不过，这些走散的败兵很可能会变成流亡士兵，最后化身为与草寇无异的兵匪为祸乡里，倒是个不小的麻烦……但那也是战后的工作了。现在先回去吧。”
回去之前，江言也不忘看望一下洛英杰，之前的战斗，他被江言派去参与了对烈苍的围攻，目的就是希望让洛英杰能通过击杀烈苍而获得对方身上那出自于北域天命龙子的气运，壮大自身。
但可惜似乎失败了。
看着被几个红玉楼医护兵抬在担架上的洛英杰，江言撇着嘴道：“你也太没用了吧，明明我都特意给你指派了那么多帮手，居然没拿下那小子？”
“大人，抱歉。”洛英杰闻言浮现苦笑，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势，顿时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咳咳……我也没想到那小子那么难缠啊，明明几次看起来就要拿下他了，却偏偏每次都犹如天助般被他以不可思议的韧性支撑了下来。”
说起这个，洛英杰也是非常郁闷。
烈苍那位北域草原出身的天命龙子，不愧为独享了一片大陆眷顾所催生出来的气运者，年纪跟他和燕益鸣等人相似，但修为已是脱凡境后期、二级九阶的等级了，甚至凭个人判断，洛英杰认为这个烈苍比燕益鸣和方子铁都还要强上一丝，说不定已经摸到了一些三级的门槛了。
江言闻言，心神登上网络，从资料库中找到了智脑例行保存下来的战场记录，找出了洛英杰与烈苍战斗的现场影像，开始细细阅览。
那影像中，被洛英杰和三名二级八阶、两名二级九阶的黑衣禁卫兵、以及两台I型符文机兵一起围攻的烈苍，其浑身披着一件与烈红的真元之相类似的赤红色的狼袍战衣，双手各自持着一把真气凝聚的只有四尺来长的红色罡刀。那罡刀的形态，除了颜色有些异样之外看起来就完全跟普通刀剑没什么区别，朴实无华，几可乱真。
这种朴实的罡刀威力却大得异常，打在洛英杰和那些黑衣禁卫的罡甲身上，基本就跟劈柴似得，轻易就能斩出道道裂痕，就算是符文机兵的能量护罩也同样支撑不住两下就会碎裂。
那两台I型符文机兵接连释放的道术攻击，碰到烈苍身上的赤红色狼袍罡衣时效果也是差强人意，大多都会被罡衣自发地反震破开，甚至有几道还会被反弹回来。
多亏了洛英杰的等人是在围攻。如果只是单挑的话，他们恐怕没一个能在烈苍的手上支撑超过二十回合。
更无奈的是，辅助智脑暗中施展的神元攻击之术，对烈苍基本没有效果，这小子的身上似乎佩戴着专门防护心神的宝贝。
好在洛英杰几人仗着人多，并且靠着彼此间通过子机网络的通信感应而共享了作战意图，发挥出了近乎完美的默契配合，压制住了烈苍。
但这时候，洛英杰等人便见识到了，何谓天命龙子的气运庇护。
——一次又一次的，本来十拿九稳的眼看就能拿下对方的攻击，往往会在半途就被战场上不知哪里飞过来的流弹、恰好落到附近的爆炸给干扰、拦截了下来；或者天上的那些天阶强者交手的余波会忽然泄露一点到这边的战场中，恰好就打乱了洛英杰他们酝酿好的杀招；再不然就是烈苍自己忽然灵光乍现，精准地抓到了洛英杰他们围攻时的破绽，从而破掉了他们的杀招……
总而言之，就是像上天在眷顾着烈苍，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亡似得。
“……啧，这就是所谓的气运庇护了吧？明明洛英杰自身也是个气运者，两个气运者之间的相争，为什么还会引发这种防护？”江言看得眉头直皱，几番思索后，得出了一个猜想：“难道是因为，我派了外力帮助洛英杰吗？”
这猜想，或许就是事实呢。
“算了……倒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
沧澜域这一类的有身负天命气运的人存在的世界，气运者大难不死、逢凶化吉之类的现象会屡见不鲜，不过并不是说这种气运庇护就是没限制的了。
气运者享受的庇护程度，跟他们身上背负的气运是成正比的，并且，每一次激发的庇护，都是一种对自身气运的消耗。一次次下来，气运被削弱了，这种庇护便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同时，这些庇护也是有着上限的，只要施加的攻击超出了气运庇护的承受上限，自然就能将其打破了。比如说江言只要出动麾下的天阶兽王直接杀向烈苍，或者动用超电磁巨炮之类的大杀器对付他，那么庇护也就不起作用了。
又或者找对了攻克气运的钥匙，比如说，由江言亲自出手，只要凭借他自身的‘异数’的命格，就能够直接干扰对方的气运，使得那层庇护不起作用。
看着战场记录影像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烈苍在围攻中变得越来越惊险的处境，江言就摇了摇头。
“算了，也就仅限于这次了，这回的八万骑兵大败造成的牵连效应，虽然还没用灵眼亲眼确认，但烈苍身上的气运消耗肯定不会小吧，下次再碰到他时，多半就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他关掉影像，看向洛英杰，叹了口气：“整个蛮骨山脉，我们如今都已经攻略得差不多了，算算时间，核心区域的新据点和相应的聚元修炼室应该也修建得差不多了。英杰，回去后你就先挑一座，给我进去闭关潜修几天，尽量提升修为吧，至少，给我练到淬体大成的地步！”
听到可以马上使用核心区域的修炼室，洛英杰顿时面露喜色，有些激动地应声：“是！必不负大人期望！”
如今烈苍、燕益鸣、方子铁这几人皆是气运潜龙，而且修为全都处于二级九阶，临近三级的程度，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能突破成为数百年来最年轻的天阶高手了。
江言是打算投资到洛英杰身上用来对付那些气运潜龙的，所以这小子的修为可得尽快赶上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