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拜师王越

    此时的王越丝毫没刚刚力压吕布的风采,有的只是萧瑟和落寞。

    “老朽年轻时修行刺客之剑,虽然在壮年发现自己的错误,改修王道之剑,但是习惯已经养成,终究还是晚了。”王越看着吕布,认真的说“温侯定要以老朽为诫,身为武人定要堂皇,不可走邪道。”

    刺客剑?张安恍然大悟,他说怎么王越一开始施展的剑术那么眼熟,一击不成,隐匿身形,另寻机会,这不就和蛮人军中那名少年刺客的作风是一样的么。

    “吕布受教了。”吕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可惜温侯你身负无双刃,却不愿修习剑法,不然老朽定然将此生所学传授给温侯。”王越惋惜地说道。

    “某的志向,终究是斩将夺旗,沙场厮杀。”吕布手中的画戟缓缓消失,他笑着说道“如果违背了本心去修习剑术,只怕某也到不了今天的境界。”

    王越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他看向张安,笑着问道“这位张小友,可要上场一试?”

    张安刚刚看过了吕布和王越的一场大战,正在热血沸腾,此时听到王越问询,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老朽便让那不成器的弟子和你过上几招。”王越笑眯眯的一拍手,一名干瘦的中年人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低头垂手,站在王越身边。

    吕布见到中年人眼睛一亮,拍了张安一下说道“张安,你的机缘到了,还不赶快写过王师指导之恩?”

    “谢过王师。”张安急忙行了一个大礼,虽然不知道吕布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对王越这个强悍的前辈,张安也是心怀敬佩。

    “无须多礼。”王越呵呵一笑,然后对中年人说道“史阿,去和张小友切磋一下。”

    “是,老师。”中年人拱手一礼。

    吕布凝出一把画戟塞到张安手里“你灌注内气便能维持一炷香时间。”

    张安自然听出了吕布的言外之意。

    他觉得张安面对那个中年人,顶多支持一炷香的时间。

    王越和吕布退出演武场,场上只剩下中年人和张安相对而立。

    张安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史阿。

    史阿容貌身材气质都毫无出奇之处,就像是街头随处可见,见过之后便会忘记的那种路人。

    但是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却是修长白皙,足以羡煞大部分女子。

    “这位小友,请。”史阿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略显木讷的说道。

    “史兄,请。”张安严阵以待。

    然而就在张安话刚出口,史阿就瞬间到了张安面前。

    然后张安就败了。

    史阿右手握着一柄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木剑,敲打在张安的画戟上。

    一击得手之后,史阿扔掉木剑,又握住一柄不知道藏在哪的厚重铁剑,点在了张安的画戟长柄上。

    第二次得手,史阿再次丢掉铁剑,一柄长剑在他手中迅速成型,又是一剑砸在了画戟上。

    三剑之间的切换行云流水一般十分自然,根本没有给张安喘息的机会。

    三剑之后,张安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着连连向后退去,就连手上的长戟也没有握住,被丢在了地上。

    当张安好不容易止住后退的姿势之后,却毫无沮丧之色,而是站在场中,若有所思。

    刚刚史阿那三剑击打在长戟上,传来了三种不同的力道。

    第一把虽然是木剑,但是打在长戟上,蕴含的力道却像是如同千丈雪山发生了大雪崩一样,势不可挡。

    第二把铁剑却恰恰相反,张安切实地看到了铁剑点在长戟上,但是却一丝力道都没有,若不是看见史阿丢掉那把铁剑的时候,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凹陷,张安还以为那把铁剑其实是一把木剑。

    第三剑就更为奇特了,长剑砸在长戟上,传来的力道忽轻忽重,让张安根本把握不住,十分难受。

    张安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始终也想不清楚史阿到底是怎么用出这三剑的。

    “我辈武人为攀武道巅峰,需要日日打磨体魄,熬炼力气,磨练技艺,练气返真。”不知何时王越走到了张安身边,笑着说道“正如练气有境界之分,炼体等也有境界。”

    “还请王师指点。”张安恭敬地说道。

    “练气老朽便不再赘言,先来说说刚刚史阿那三剑,那三剑,每一见蕴含了运力的三种境界。”王越说道“举轻若重,举重若轻,轻重自如,这便是运力的三种境界。”

    张安念叨了几句王越的话,点点头。

    “炼体亦有四重境界,炼皮,淬骨,换血,洗髓。”王越打量了一番张安,又拍了拍张安的肩头,啧啧叹道“小友在炼体上倒是颇有天赋,竟然已经是淬骨之境。”

    吕布在一边插嘴说道“王师可知这小子练气多久到了凝气为液之境?”

    王越闻言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张安,惊异的说道“老朽观张小友习武时间应当不长,但是却已有凝气为液的境界,奇哉怪哉。”

    吕布笑着说道“这小子练气不足一年。”

    “什么?”王越着实惊到了“这天下竟有如此天赋绝顶之辈?”

    他上下不停打量着张安,眼神越来越炽热。

    张安在王越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吕布这时又加了一句“而且这小子和某一样,也是天生无双刃。”

    王越摸着胡须思索一阵,问道“张小友,你可愿拜老朽为师?”

    张安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

    王越的强悍张安是近距离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以年迈之躯还能压着吕布打,要是这老爷子在壮年全盛时期该有多威猛?

    这样一位高手要收自己为徒,简直是天上掉了一座金矿砸到自己头上啊!

    虽然张安一直觉得刀比剑要霸气,但是能有一位剑道大师指点自己,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事,自己还矫情什么?

    张安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能拜王师为师,张安求之不得。”

    说完直接就跪下磕头。

    “好好,快起来吧。”王越摸着胡子乐呵呵的说“老朽此生虽然广收门徒,但是真传只有史阿一人,但是他受资质所限,只能学到老朽年轻之时的刺客剑。你倒是可将老朽一生所学全部学去。”

    听到这里,张安不禁看了一眼老老实实低头垂手侍立在王越身边的史阿,他不会对自己嫉妒吧?

    只是史阿低着头,让张安看不见他的表情。

    “老朽对于门下并无太多约束,但是有三条禁忌。”王越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请王师指教。”张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一不可欺师灭祖,二不可恃强凌弱,三不可以武乱禁。”王越厉声说道“若你犯了任意一条,老朽便亲自杀你!”

    “张安谨记!”张安急忙大声说道。

    “如此便好。”王越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和蔼的说道“张安你今日且随温侯回去,将琐事处理好,明日便来为师这里住下。”

    “遵命。”张安恭敬应下。

    虽然张安有着近期内就离开许都去寻找石头的打算,但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自己的实力在这天下应该也只是比垫底稍微强点有限,不如踏踏实实在王越这里磨练好,再出去寻找那些石头。

    别的不说,就看那名得到第一块石头的巫师,隐匿踪迹的手段就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对付的。

    万一其他石头也被高手得到了呢?

    自己还是静下心,先磨练磨练自己比较好。

    又简短地聊了几句,定下明日张安何时登门,吕布和张安便离开了。

    还好王越没提及束脩,不然以张安现在的两袖清风,只怕还要厚着脸皮去找吕布。

    出了王越的宅院,张安深深看了一眼身边微笑的吕布,正色说道“这次多谢奉先了。”

    张安也不是傻子,拜师一事,吕布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若不是他几次出声点出自己的优势,只怕王越并不会有收徒的心思。

    “无妨。”吕布摆摆手“张安你给某一件大礼,某自然要偿还一二。”

    然后他认真的说“放眼天下,资质可与某比肩者,不过十指之数,张安你早点成长起来,某又能多一个好对手,何其快哉。”

    张安笑着点点头,不再道谢,只是把这份恩情牢牢记下。

    说起来,自己到这里没多久,已经欠了吕布不少人情,在自己离开之前,一定要尽数偿还,不然自己就算离开,也不会安心。

    吕布和张安早上大约七八点便出了门,接连去过荀彧和王越那以后,正好中午。

    吕布摸了摸肚子,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坏笑“张安,走,某带你去吃饭。”

    “去哪吃啊?”张安疑惑的问。

    “跟某来便是。”吕布大步走到街上,从一家酒楼随意买了两坛最便宜的酒,然后带着张安回到了吕府所在的那一条街上。

    只是他并没有回府,而是径直走到了吕府旁边的典韦家前。

    守门的两名士兵看着吕布手上的两坛酒,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温侯,来找我家将军吃酒了?”一名士兵小心的说道“还请温侯。。。”

    他话音未落,吕布两步走到门前,一脚踹开大门,发出一声巨响。

    “典韦,给某滚出来!”

    张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真的是来吃饭,不是来找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