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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章:地位

    萧家族地

    若说这世间最难坐的,大概就是这第二把交椅。

    因为人们总会记得第一名的故事,而第二名虽然也优秀,但总不被人记住。

    而比第二把交椅更难坐的位置,就是它的头顶,有并列两个第一。

    这种情况,艰难都不足以说明情况,应该算是艰巨了。

    君不见时常有两个庞然大物交锋的不可开交,最后他俩握手言和,但无辜的第二名消失了。

    萧家不想成为那个消失的第二名,所以他就要格外的努力,如果说西陵的其他氏族对唐弥二氏都没什么用处的话,萧家则是唐弥两家一直拉拢的对象。

    可机智的萧家就是一直保持中立,在西陵以东扎根,每一代都有俊杰。

    而上一个萧家最响亮的名字,就是现任族长——萧锦林。

    中小型世家其实相比于豪门,最大的区别就是,中小型世家的高层,全部都是战士,他们依靠战斗争夺资源,权谋统御对他们来说,不如一个强悍的武者重要。简单来说,他们的族长只能由最强者担任。

    就连强横的萧家也没有跳脱这个范畴,所以哪怕萧锦林年近八十,他依旧担任着萧氏族长一职,因为迄今为止,萧氏没有人比他更强。

    呈州来人、西城四位家主尽殁、徐氏挑战龙州的擂台,好像所有事情都汇聚在今年爆发出来,萧家的门槛从未如此热闹过,一直在接待各个家主,但至今萧锦林没有任何表态。

    不论是对两座新城、还是城西之战或是现在的擂台,萧锦林都未发一言,所有上门拜访的家主全都无功而返。

    萧锦林有两子,长子萧正,次子萧奇,取自兵法中以正合以奇胜之意。

    堂堂萧氏族长只有两子,自然将精力都投注在兄弟俩身上,可能是管得太严了,长子萧正厌武恶道,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琴棋书画,斗鸡走狗的旁门左道。

    好在萧奇醉心武道,自然变成了萧氏的少族长,备受萧氏器重。

    而这一次在议事厅接待城西四小家的,就是这位萧氏少族长。

    议事厅内,萧奇端坐正席。

    他有着一双深不可测凤眼,身材挺秀,穿一件赭色缎衣,腰间绑着一条龙魂白佩,一头流水的长发,被玉冠束在脑后,一派文质彬彬的模样,却没有任何一个家主敢小看他,因为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手底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强者的性命。

    而丰良工本想见萧锦林,却只见到萧奇,就只能谈论这修罗武斗场的事了:“少族长,徐氏来势汹汹,仅仅两日便有百余位蜕凡武者身死道消,现在只求萧氏能派武者出战,为我西陵挽回一些颜面!”

    “丰族长客气了,西陵有唐弥两氏,又何用我萧家出手,传闻这徐氏公子乃唐氏武堂首座的内侄,虽然言语嚣张了写,想来也不过是为了见识我西陵武者能为,再过些时日便会离去,诸位请回吧。”萧奇伸手朝门口一挥,逐客道。

    丰良工与其余三位家主,听这明显敷衍之言,只能拱拱手告退了。

    就在四位家主离开萧氏族地,萧奇背后的屏风中闪出一个身材健硕的老人,正是萧锦林。

    “父亲。”萧奇站起身来,恭敬的将位置让出,朝老人行礼道。

    老人朝萧奇点点头,坐在了萧奇的位置上,一脸郁色。

    萧奇心中很是,问道:“为何您对城西四小家的家主避而不见,还让我尽快逐客。”

    老人看了萧奇一眼,知道他心中疑问甚巨,回答道:“这四家身份敏感,若是一朝不甚便是个族灭身死的局面,切莫靠近。”

    “唐氏行事如此霸道,四个凶境家主,几百个蜕凡境武者说杀就杀,难道我萧氏便坐视不管吗父亲!?若是一直无视唐家的霸道,等到他将屠刀对准我萧氏时,谁来为我们发声?”

    这是萧奇最不理解的地方,唇寒齿亡的道理父亲不会不明白,但这一次非但没有为四小家出头,还要主动退避,这跟萧氏以前中立公正的立场相悖。

    老人摇头叹道:“唐氏霸道?若是要将西陵武者排序,以霸道论,唐森排名该在百名之外。”

    “那他为何击杀四小家的家主,却连一句交代都没有。”萧奇不是不愿意相信父亲的判断,只是他想知道,若是真如萧锦林所说唐森不霸道,那西陵的传闻和这次的事件又作何解释。

    “丰良工他们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你亦这样觉得,可谁来告诉我,若是唐森要动城西四小家,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出手,而事后却对他们四家不闻不问?”老人眼中闪着睿智的光,反问道。

    这件事他其实最为关注,所以收集了很多信息,在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中,终于让他拼凑出一个相对还原的真相,就是西陵城外的那一战,唐森无错。

    在这位武堂首座出现之前,四小家才是真正霸道的一方。

    这些信息他并没有避讳萧奇,只是自己这个甚是倚重的孩子没有得出与自己一样的结论,若是长子萧正,以他缜密的心思,定能抽丝剥茧看出真相,只可惜萧正武力低微,难堪大任。老人心中暗暗叹道。

    萧奇被老人一点,后知后觉反应道:“父亲是说,唐森出手,只是代表个人,而且不是过错方?”

    老人点点头,忽然问道:“修罗武道馆的徐氏公子,你觉得如何?”

    对于萧锦林的跳脱思维萧奇这么多年还是无法适应,明明上一秒还在说一件事,下一秒便会跳到另一件,这让性格专注的萧奇有些难以招架,好在这次他问起的也是他近来最关注的事。

    萧奇凤目一睁,神光四射,战意雄浑,喉间满是兴奋的低吟道:“绝世蜕凡,圣人世家名不虚传!”

    若不是已经突破凶境,萧奇是真的很想上台与徐老赢交手。

    因为对方展露出来的武学境界与武道技法,让身为武痴的萧奇见猎心喜,无比渴望一战。

    和所有世家子不同,萧奇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梦想,并且从未改变,那就是遇见一个惊才绝艳的对手,战胜,或是,战死!

两百零一章: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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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这挑战擂台何意?”老者无视了幼子眼中的战意,心中却有些失望。

    若是以武者的角度,能够遇强不惧,正式对方的长处还能保持熊熊战意,这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但作为一个家族的族长,光是一个战士还不够,必须要有更高的格局,更大的心胸还有先见之明。

    因为武者只能看到徐氏公子的修为和一身绝艺,而一名合格的世家族长,要能看到他所作的一切,背后的意义。

    突然的询问让萧奇一愣,因为在他看来,这不应该是明摆的事么,但听老者的问话,好像除了威名外,这位年轻的剑客还有其他的深意,所以萧奇沉吟了一会儿答道:“我想不出除了名气外,这个擂台还有什么目的。”

    见微知著是一种能力,可这种能力却不是所有人都有,所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老者深知次子并非智慧之人,也不打算卖关子,解释道:“这个擂台,代表了徐氏公子对我龙州不满,而一个蜕凡境武者的不满,便能在两日内屠戮我西陵百余名同境武者。你可有想过,不满的圣人公子,如果是凶境或王境呢?”

    武道境界就像是一个圆圈。

    圆圈之内,就是你拥有的功法、武技、秘术。而圆圈之外,就是未知的武道世界。

    你对武道的认识越少,你的圆圈就越小,你便会认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很少。

    相反,你懂得越多,你的圆圈就越大,你便会认为自己很无知。

    这也就是说,越是修为高深的人,越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在性格上,也就会越保持谦卑。而越是无知的人,越会自信满满,很喜欢把别人都当作蠢笨的傻瓜。

    得了一部秘法,突破一个境界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人比比皆是,他们的世界很小,所以产生的自信很大。

    感知恐惧,是一种能力,而大多数时候,人们无法感知危险,大多是因为无知。

    所有人都觉得徐氏公子是在挑衅西陵,可很少人想过,西陵不过龙州一郡,有什么资格被圣人世家记挂,这挑战,只是因为不满。

    世家统治的模式,就是圣地不满帝制的大陆,推翻一个个王朝,将伟力归于万民的结果,若是他们现在,不满世家呢?

    不需要举族如此,就从徐老赢表现的能为看,只要有几个圣人世家的强者这么想,便会掀起一州的风云动荡。

    ……

    天香楼

    每天晚上,徐老赢都要在天香楼找八个小姐作陪,翻天覆地到天亮才结束,要说现在天香楼最受欢迎的客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可当徐老赢再次踏入这里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看自己的表情都很奇怪,就连欢快的歌舞都停了下来,而一些本是寻欢作乐的酒客,看到自己后,面色铁青的将酒杯放下,怒目而视。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挑战西陵的恶名算是传到了这里。

    徐老赢心中很无奈阿,擂台是擂台,娱乐是娱乐,这些人为何如此想不开呢。

    窑娘谄媚的来到徐老赢身边,只是谄媚的笑脸显得格外僵硬,要说一城最多小道消息的地方,青楼肯定是其中之一。

    这两日关于元洲那位嚣张挑战者的消息,可谓是传遍了西陵所有的风月场所,一些爱吹牛的酒客总是搂着姑娘说些消息。

    听多了之后,关于那位公子的相貌也有了概念,只是姑娘们越听越觉得,那人好像就是天香楼里每晚要八个姑娘作陪的公子。

    毕竟那双桃花眼无双无对,只是姑娘们想到那公子每晚都来天香楼,清晨才走,又不愿意相信了,但现在看大厅里酒客的态度,哪能不明白,挑战者和公子,是同一个人。

    面对这样一个杀蜕凡如草芥的凶人,窑娘笑容如何不僵硬。

    人心大多如此,传闻总会给人披上一层外衣,哪怕是一个你相熟的好友,他的大名被人传颂后你也会觉得他与众不同,又何况是这样的凶名。

    “你别怕嘛。”徐老赢耸耸肩安慰道:“又不是第一天见我。”

    窑娘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答道:“妾身不怕。”

    这样还不怕,要怎么才算怕。徐老赢好气又好笑道:“安排八个新姑娘,送到我房里来。”

    吩咐完窑娘,徐老赢径直走朝楼上走去,穿过大厅时,一个个酒客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或是投向花台,或是低入酒菜,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在徐老赢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这些酒客表情才恢复如常,有些还朝徐老赢消失的地方啐了一口,以示不屑。

    “明天还要打擂,今晚还来嫖妓,看你明日腿软腰酸,如何应对!”有人恶意地想着。

    ……

    丰清胡同荒院

    杨凡如谨慎的小鼠,一步三回头,确定没有人跟着,一闪身进了荒院。

    便看见坐在院中写字的米白,温和的朝自己笑道:“回来啦。”

    “嗯。”杨凡摸摸后脑应道,脸上很不好意思。

    米白朝他招招手,让他来到案前,说道:“乘天还有亮色,你来看看这几个字。”

    “好的,白大哥。”杨凡低着头,看着被拆成一笔一划的字,心中满是羞愧。

    这两日他都没有跟着米白出摊,一消失就是一天,米白非但没有追问,反而每日都在院中等自己,乘着日落之前教自己识字。

    他想将自己这两日的行踪告诉米白,刚一抬头就看见那双温和而坚定的眼。

    米白指着案台道:“晚些再说不迟,先认字。”

    ……

    世上什么人胆子最大,一无所有的人胆子最大。

    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所以做事可以不计后果,简单来说,光脚不怕穿鞋的。

    在义气帮高层尽殁后,一些野心勃勃的流浪武者,还有一些义气帮的小头目就开始动念,他们收拢手下,成立一个个帮派,摩拳擦掌想要取代义气帮完成制霸城西街头的伟业。

    但谁都没有想到,传说身死道消的义气帮帮主竟然回归了,轻易收拾义气帮残部后率部将街头的小帮派镇压。

    也许对世家来说,龚正不过是个仗着灵甲强悍的蜕凡巅峰,但对这些街头武者来讲,他就跟神灵没有分别。

    就如虎入羊群,短短几天他不仅全灭了其余帮派,还收服了三名拥有蜕凡境的流浪武者。

    义气帮再次制霸街头,威势一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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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二章:唐罗归家(新的一周,求月票,求推荐~~~)

    一个月能做多少事,对普通人来说,不过就是三十个重复的日夜,早晨出工,想办法偷懒,吃饭,若是有暇就和工友聊天吹牛,将这一天耗尽,回到家中,与妻子诉说自己的辛苦。

    所谓蹉跎,不外如是。

    人生的悔恨,多是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叫追悔,一部分叫憎恨。

    所谓追悔,都是事后才产生的情绪,而学会追悔,就是成长,年轻时的花心辜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潇洒,只有成长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个女人。

    年长后一无所有的回头,人才会憎恨自己,为何在该努力的时候闷头大睡,为何在该拼搏的时候浑浑噩噩。

    可世间大多都是凡人,所以在产生追悔的情绪后,多是破罐破摔,想着既然都已经错过这么多了,人生就这样吧。

    上一世的唐罗,就是这样一个平凡人。

    在学校时,他既不算学霸也称不上学渣,成绩平平,想逃课叛逆又心存顾虑,言行举止也不敢逾越道德规矩。

    毕业之后为现状焦虑,又没有毅力践行决心改变自己。

    三分钟热度,虽然时常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做过最多的事就是放弃坚持。

    本想在有限的生命中体验很多种生活,却只能把同样的日子机械的重复。

    有着各种社交软件,可以说几句话的朋友却寥寥无几。

    不曾经历沧桑,却失去了最后一点少年意气。

    当那颗炽热的流星洞穿他胸腹,残存的最后一个念头,并不是恐惧和歉意。

    而是遗憾,遗憾自己,竟从来都没有优秀过。

    如果问重活一世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唐罗觉得,星子和记忆相比,不值一提。

    正因为有了那份沉重而悔恨的记忆,他才明白这一世该如何经营自己的人生。

    君子因志而宏,世界上所有竞争的根源,不是聪明与否或是能力高低,而是为达目的,你能牺牲到什么程度。

    人人都练武,而以大部分人的努力程度之低,远远谈不上比拼天赋。

    没有人知道,这个月里,秘术阁的一间研究室中,唐氏对武道的理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整二十七日的不眠不休,全心沉醉在印法的简化演变中,四人巧思碰撞,这套印法终于简化成功,只要按步骤修习,所有武者都能学会。

    而对唐罗来说,这套印法在他手中已经能做到弹指成印,若不是顾及到灵力积累不易,他是真的想和徐老赢一战,印证下自己研究出的这套印法是否能和圣人世家的武道争锋。

    意气风发的从秘术阁走出,阳光洒在脸上让他不由自主的眯眼,但他没有低头,朝着骄阳展颜而笑。

    又到了回家的日子

    当他带着小正太回到家中,才发现,这一个月天翻地覆的,可不只是他自己。

    整个西陵,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动荡,而震源,就是一脸憨厚笑容的徐老赢。

    短短一个月,西陵死了四百余名蜕凡境武者,其中三百多名灵意合一的蜕凡巅峰,目前为止,擂台最好的成绩是九剑强者。

    意思是徐老赢用出第九把灵剑才将对方击杀,西陵的民众从最开始的厌恶,到了后来的震惊,然后是崇拜,这一个月徐老赢在西陵掀起了真正的风暴。

    “你可真行!”唐罗朝徐老赢竖了个大拇指,赞道。

    “是吧,啊哈,啊哈哈哈。”徐老赢摸着后脑勺讪笑道,会这样尴尬当然不是因为谦虚,而是因为他正在被徐姝惠教训。

    这些天,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主母过来求情,说是他们家族的公子想要上台讨教,可又怕徐氏公子出手太重,他们家族可就这一个出息的嫡子,若是上台死了家族可怎么办云云。

    看着大自己好几轮的主母声泪俱下的哀求,徐姝惠自然动了恻隐之心,因为她也觉得这种不留活口的守擂方式有悖于徐氏祖训,所以在唐罗回来前,正和徐老赢商量能不能手下留情,谁知道徐老赢不仅坚决还一嘴歪理。

    女人嘛,得不到自己诉求的时候就会迁怒,徐姝惠见擂台之事无法劝说徐老赢,就开始攻击他乐不思蜀,夜夜宿于青楼。

    这才有了徐老赢一脸尴尬的表情,毕竟跟自己的长辈讨论作风问题,就算是以他的资历,也觉得有些尴尬。

    幸好唐罗回来了,不然这场数落几乎不会休止。

    因为唐森有任务不能回家吃饭,所以众人提前入席,直到进入膳厅之前,徐姝惠还在念叨徐老赢,让这位名震西陵的公子苦不堪言。

    还是唐罗适时的问话将徐老赢从姑姑的数落中救了出来:“说说吧,你是不是要把我西陵蜕凡武者杀个遍才算横压阿。”

    一听这话,徐老赢满腹委屈道:“你们都说我杀心重,可我明明每个人都有问,是否服气。要说西陵武者也真是倔,这一个月下来,一个服的都没有!”

    “他们不服,就要杀吗?”徐姝惠气道。

    徐老赢转头一脸讨好的说道:“姑姑,这也没办法,我给了他们选择,除了认服还有群战,但他们都不选,想要上擂一战成名,若是不杀,我圣地威严何以体现。”

    杀人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他并不是杀人狂,但为了圣地现世威名,他也不介意当一个杀人狂。

    这个月,擂台的空气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经久不散,就连擂台上空的天都蒙上了一层暗红。

    唐罗倒是没太大感触,像这种擂台,你上去就是为了战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没道理要求强者留手,如果西陵武者得势,也不见得他们会放过徐老赢。

    但既然母亲不喜欢这种屠杀的方式,唐罗觉得身为优秀的长子,应该帮忙想想办法,所以他问道:“也就是说,你只需要氏族认服,只要认服了,就可以不杀是吧。”

    “对对对!”徐老赢拼命点头,觉得只有唐罗懂他,大吐苦水道:“我也不喜欢血腥味,可这些武者就是宁可要面子也不要命阿!”

    世间庸人总有些很奇怪的毛病,比如面子大过真理,上了擂台失败,却不愿承认别人的强大,白白丢了性命。

两百零三章:解法

    唐罗朝徐姝惠问道:“母亲是想让表哥少造杀戮?”

    徐姝惠点点头。

    又转转头向徐老赢道:“你是想要散播徐氏威名,还有让人心悦诚服?”

    “对对对!”

    其实两人的诉求并没有什么冲突,唐罗觉得只要换一种方式就能达到统一的目的。

    “那很简单,上台之前,签份挑战书就行了。”唐罗目光炯炯看着徐老赢道:“既然你要西陵的世家服气,你便明文写上,接受氏族武者挑战具有唯一性,一家只选一人,若是胜了,便由世家代表认服。”

    “可若是败了,你便要代表徐家,对战胜你的世家,心悦诚服!”

    你不能把别人打在地上,然后踩着别人的脑袋问服不服,武者都有血性,就算这人真的畏惧于你,也不能说服吧。

    既然徐老赢的要是压服龙州五百郡,以他现在的做法就算杀个尸海涛涛也是达不到目的的。

    龙州有多少蜕凡境的武者,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每个不服都杀那他这辈子也不用离开龙州了。

    而既然要威压龙州,那么如果失败,他也必须承担后果,代表圣地徐氏,向一个平民世家认服。

    所谓公正,就是在天秤两端放上等重的物件。既然你要别人的尊严,那么请把自己的尊严压上。

    这才能算公平,你可愿意?唐罗双目直视徐老赢双眼,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很明确。

    不等徐老赢答复,徐姝惠就急了,忙说:“不可!”

    素来知道自己儿子胆大的她这一次还是被惊着了,让圣地给世家认服,这无异于让帝王向庶民下跪。

    敢提出这样想法的人便是对圣地最大的不幸,若是传到徐氏耳里,她不敢想象家族一些顽固的长老会怎么看待这孩子。

    面对徐姝惠的制止,唐罗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向徐老赢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既然你圣地行事如此,败了便要认服,那你败了,也得认服,这是公道。只有你这样做了,每一个败者才会认服,而你现在的做法,只会让人觉得你们霸道。而霸道可以压人,却不可服人。”

    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圣地不圣地的概念,历史是用来借鉴的,不是用来跪拜的,他当然感谢诸圣时代那群搏杀妖兽为人族争得一线生机的圣者,但所有的圣地,本质不就是诞生强大武者的世家么,若是连这点也认不清,觉得别人就该臣服自己,而自己生来便高贵。

    那圣地的这种强大也不过就是海市蜃楼,只是是些妄自尊大的人而已,而就像徐老赢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妄自尊大乃取死之道。

    如果真的有一名世家武者胜过了徐氏本代天下行走,那么这声服,就是你徐氏应该说的。

    对唐罗来说,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听到他这番话的徐老赢眼睛却瞪得溜溜圆,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为何西陵武者不愿认服,一直毫无头绪,直到这一刻,茅塞顿开!

    在徐姝惠满脸的震惊中,徐氏本代的天下行走做出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决定。

    “该当如此,若是真有氏族武者能战胜我,我不光代表徐氏心悦诚服,还会奉其为师,执弟子礼!”徐老赢一双桃花眼中流转万种异彩,不但接受了唐罗的观点,还将自己压上了赌台。

    而唐罗则是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你就不怕出现一个身负血脉的武者,击败了你?”

    徐老赢洒脱一笑:“若我徐氏研究千年的武道和血脉,却被一个血脉武者击败,那这圣地之名,也太过空洞了。”

    所有世家中对血脉研究最深的便是徐氏,在徐氏的最顶级战力中,确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血脉者,而更多的则是那些没有血脉的武者,而徐氏不光光研究血脉,他们也研究如何应对血脉,要说和血脉者的作战经验,诸大圣地中,当属徐氏第一,这也是徐老赢自信的由来。

    而唐罗看着他这幅潇洒的模样,其实谈不上开心。

    出于一个亲戚的角度,他为徐老赢和徐氏圣地的优秀而赞叹,自信却不自傲,盛气却不凌人。

    但从一个假象对手角度,以成圣做祖为目标的唐罗来说,这种对手就很让人头疼了。

    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人才,皆以一傲字致败!

    他宁愿徐老赢能表现出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模样,只要想到徐氏圣地这么多代传承,培养了不知多少个和眼前差不多的武者,就会有种无力感。

    一想到今后的对手是这样一批优秀的人,唐罗只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完善印法的得意感瞬间消失,因为他透过徐老赢一人,便能看见整个徐氏不知是多么的欣欣向荣,节节高升。

    “了不起!”唐罗由衷的赞叹道。

    不光是对他,还有对整个徐氏的赞叹。

    “啊哈哈哈,一般,一般~都是基本的。”徐老赢摸着后脑笑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欢喜。

    在家时,父亲和长辈都不苟言笑,即便夸奖也是在自己背后,这让他失去了很多快乐,而唐罗一直是他心中颇有智计的人,受到自己认可之人的夸奖,徐老赢很是欣喜。

    大人们愉快的聊天,孩子因为听不懂,自然显得分外无聊,唐罗余光已经瞥见了小暖暖噘着嘴拿着筷子好久,还有旁边这个知道要回家吃饭,中午就不曾吃过的傻弟弟,为了两个小的考虑,他朝徐姝惠询问道“母亲,我们先用饭吧?”

    而还沉浸在徐老赢接受唐罗提议震撼中的徐姝惠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对,先吃饭吧,吃了再聊。”

    两个小家伙听到可以开饭的信息,一把就抄起了眼前的碗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徐姝惠却提不起兴致,因为刚刚徐老赢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她不知道这种做法是对是错,所以很是担忧。

    而唐罗与徐老赢毕竟年长些,能看出徐姝惠满面的担忧和心不在焉。

    “姑姑切莫觉得侄儿在胡闹。”徐老赢朝徐姝惠安慰道:“既然家族选侄儿成为本代徐氏的天下行走,还赐下御虚幽凰剑,便是将这行走天下彰显威仪之事统统交到侄儿手中,而我徐氏虽是入世圣地,毕竟偏居元洲一隅,也许这能人辈出的天下真有已经超越我徐氏的世家,若是侄儿真的遇上了,不正是印证交流的好机会么。”

    “每代圣地行走都要拜访其余诸大圣地,所为不就是印证所学么,如果有一个世家已经走到了徐氏前面,那侄儿又何须舍近求远。”

    徐姝惠自然知道他说的在理,可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动物,当他看到徐老赢的第一眼,就把他当成了侄儿,忘记了他还是徐氏最优秀的蜕凡境武者,本代的天下行走。

    只是出于一个亲人的爱护,她不希望自己的侄儿做一些很有风险的事,因为徐氏亦有长老,且都是一些老古董,若是徐老赢在横压龙州的过程中,真的败了,回到族中受的,可不是一般的惩罚。

两百零四章:房中术

    但就像徐老赢所说的那样,他是徐氏本代最优秀的蜕凡境武者,家族甚至期许到将徐圣的佩剑赐给他,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所做的决定绝不会是意气之举。

    不论徐姝惠心中还有多少不放心,她也只能顺从于这个决定。

    徐姝惠勉强笑了笑:“姑姑没事,吃饭吧。”

    “好的姑姑。”徐老赢安慰完长辈,又转头看向唐罗道:“对了,老白要请你吃饭!我跟他说你月底回来。”

    唐罗眉毛一挑,问道:“为何?”

    虽然徐老赢与米白交好甚至交心,但跟自己可不一定了。

    狐仙庙中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米白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既然自己不认识他,那这种复杂就应该是对唐氏的复杂。

    所以唐罗特意去翻了风媒属的卷宗,按照米白的年纪和姓氏,结合案卷的信息,他多少了解了一些米白的过往,对方能不对自己横眉冷对都算是为人大度了,还要请自己吃饭,这事儿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徐老赢可不清楚唐罗心中的踌躇,他仔细想了想米白的嘱托,回答道:“嗨,不就是因为你的五亩田令嘛,他想当面感谢你。”

    唐罗眉毛一挑,好奇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五亩田令是我搞出来么?”

    “全城都知道了啊。”徐老赢理所当然的答道。

    徐姝惠亦附和道:“政令贴的满城都是,上面说了,是你为西陵现在粮价高悬,力排众议提出的政令。”

    因为武堂离家实在太近,所以他根本没见过政令的模样,但照着他们说的,这政令发的疑点重重。

    “不应该阿。”唐罗皱眉低喃,对唐氏宗所这个举措很不理解。

    因为自己境界的问题,家族绝不会想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却在政令中为自己养望。这种矛盾的做法让他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什么不应该。”徐姝惠可不管那么多,笑得极是灿烂,骄傲道:“现在族中正在造册,西陵百姓都说你是万家生佛,这些日子不少百姓来送礼,库房都堆满了呢。”

    想不通的事,便不要去想,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但听着母亲的话,唐罗只是笑着点头,却没往心里去,因为她所说的,不过就是些溢美之词

    要把府里的库房堆满,得装多少东西,要是百姓富余成这样,又何用自己绞尽脑汁推行政令。

    而清楚米白请客原由的唐罗,也决定去赴这一约,毕竟人总是需要朋友的。

    徐老赢一听唐罗应承下来,便满脸兴奋:“明早我们去找老白,然后约时间!”

    一顿饭就把你拐跑了,你那横压龙州的计划呢?

    唐罗有些无语:“那你的擂台呢!”

    “没事儿,有准叔在那招呼着,把过了一箭之约的人放一天也没问题。”徐老赢潇洒道,仿佛将元准一个人丢在擂台面对数万西陵武者毫无问题。

    这一刻,唐罗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应承站台这个差事,要不然就变成自己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西陵武者了。

    当时这货还骗自己说打不了几场,是,确实打不了几场,这特么得是打几百场!

    哪怕每场只出一招,想想这灵力消耗就让他几欲晕眩,一个月打四百场?真打完自己的武道之路也走到尽头了。

    “幸好我机智的一匹!”唐罗由衷地这样想。

    他这次回家,除了见见家人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做,正好明天去见米白顺路办了。

    少了唐森的饭局,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家都吃得很快,除了母亲继续呆在膳厅里等待不知何时回来的男人,其余人都散去了。

    而原本一回到家就要粘着自己的小正太,一吃完饭就跑了个没影,也是让唐罗有些纳闷。

    至于徐老赢,还是发挥的特别稳定,吃完饭后就往天香楼跑。

    第二天清晨,天都还没透亮,这货又稳定的敲响了唐罗的房门

    “叩叩叩”急促而清脆的敲门声表达了主人的兴奋与急迫。

    自从唐罗放弃睡眠后,终于能应付住这种早到令人发指的相见。

    “来了来了!”他打开了房门,上下打量着徐老赢,啧啧称奇。

    徐老赢不明所以,低头看看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你夜御八女还起的那么早,累不累?”

    “诶~哎!”一提起女人,徐老赢就眉飞色舞道:“我辈武人,锤炼身体不就是为了应付长久的战斗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一脸的得意,哪像不值一提的模样。唐罗笑骂道:“行行行,你最了不起,走吧。”

    “好好好,走~”

    两人走出府邸,走着走着,徐老赢越来越靠近,最后一把勾住唐罗的脖颈,嘿嘿笑道:“我手头有一部房中术,习成之后夜御百女不在话下,看在你是我亲表弟的份上,便宜卖给你怎么样?”

    逻辑感人,什么叫看在亲表弟的份上,堂弟也许不是亲的,表弟还能不是亲的么?

    唐罗一脸无语的将徐老赢的手臂推开:“你又要钱干嘛?天香楼的姑娘还满足不了你吗?”

    “诶~哎!看你这话说的,徐某人睡姑娘有个习惯!”徐老赢义正辞严道:“同一个姑娘,决不睡第二次!”

    “所以?”

    “我快把天香楼的姑娘睡完了,到其他地方,不还得用钱吗?”

    看着徐老赢一脸正气的表情,唐罗吐槽道:“你就不怕得病?”

    “小瞧表哥不是!”徐老赢一脸骄傲,拍着胸脯道:“我这通冥剑体,最大的特点就是六识通幽,百毒不侵!怎么可能得病!”

    要是徐氏先祖知道,徐氏的顶级剑体在这代天下行走眼中,最大的好处是不让他得病,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诈尸。

    虽然知道他去青楼亦是为了修炼,但准备得如此周全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起码在对待青楼的问题上,唐罗对徐老赢是由衷赞叹:“你真是我见过的,最顶配的嫖客,佩服佩服!”

    “所以表弟,你看,我这房中术卖你如何!?”

    “我用不着。”

    “怎么会用不着!”徐老赢当场就急眼了,高声道:“不学房中术,你如何驰骋情场?”

    “你小点声!”

    这货根本没有一点已经走到马路上的自觉,要不是清晨街面上人少,就凭他刚刚这高声的一句,唐罗就会掩面奔逃,当做不认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徐老赢尴尬的一笑,但还是又凑到唐罗身边,低声推荐自己的房中术。

    “我这房中术是绝版的。”

    “我用不上这个。”

    “怎么会用不上,所有男人都用得上!”

    “我真用不上。”

    “听表哥一句话,等你试过女人就知道,房中术对一个男人有多么重要了。”

    哪怕变得小声,徐老赢依旧一门心思的要将房中术塞给唐罗,决不罢休。

    一看这个情况,唐罗就知道不说服这货是逃不了这个房中术推销了,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徐老赢道:

    “第一,像我这么复杂的人,已经很难爱上别人了。”

    “第二,若是因为欲望掠回来的美色女子,我会让她上来自己动。”

    “所以你说,我要房中术,有屁用!”

两百零五章:一月成果

    “你去和老白约时间,我要去办点事。”

    “要帮忙吗?”房中术推销不出去,徐老赢的心情很是低落,有气无力的应和道。

    “不用,我就去找龚正。”

    “那行,我去老白那看字画,你一会儿记得过来阿!”

    唐罗点点头朝他挥手,在临福大街分道。

    星辰阁就在临福大街靠近丰清胡同的位置,离米白的摊位不远。

    虽然还没到星辰阁开阁的时间,但已经有不少汉子等在星辰阁的平台前,粗粗一看,模约有百来人。

    这些人可都是给自己提供灵力的好青年,唐罗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现在体内的灵力达到12619点。

    若不是因为用了几次仙风云体术和一次无名火,这个数字应该再多500点,但现在的成绩也不错,并且每天都以34.2的速度增长着,唐罗未曾有一日懈怠。

    虽然星辰阁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办法进项的亏钱产业,但他知道,未来在他的布置下星辰阁一定会成为一方极强的势力。

    绕过阁前平台,唐罗来到了星辰阁的后方,看着四下无人,掀起了一块石板,这是他为自己留的暗门,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暗道直通勾陈密室,所以当唐罗从勾陈暗室中走出来时,花吉、应宏远、龚正三人已经躬身等候在门口。

    这不是因为他们和唐罗心有灵犀,而是因为暗道石板一动,阁内就会响起铃声,提醒阁内的人有人走密道。

    “不必多礼。”唐罗摆摆手让三人起身,又朝花吉和应宏远道:“龚正留下,你们俩忙自己的事儿去吧。”

    将龚正领进暗室,唐罗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龚正,不发一语,因为他很惊讶龚正居然全须全尾的,亏自己还怕这货因为武力问题挂了,着急的寻出一门功法让他提升战力呢。

    现在看来,雪中送炭的剧本是没咯。

    “说说吧,这个月的成果?”唐罗笑着问道。

    终于听到唐罗发言让龚正长舒一口气,回答道:“这个月我已重整义气帮,夺回城西街面的控制权,现在帮里控制着乞儿千余名,偷儿五百余,妓女三百余,打手四百多人,另有收服蜕凡境武者三名,只要公子再给小人一些时间,定能让义气帮重回鼎盛之时。”

    “可以阿你。”唐罗眉毛一挑:“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拉扯起这么大的摊子了,你真是混社会的天才阿。”

    龚正苦笑拱手道:“公子谬赞,小人但凭公子驱策。”

    “所以现在义气帮,还是干得以前那些活计?”唐罗手指轻点桌面,随口问道。

    龚正咬牙答道:“还是以前那些活计。”

    什么是帮派的传统活计,无非就是控制乞丐,拐卖人口,逼良为娼,开设赌档,放高利贷。

    这些事也是龚正最擅长的,所以不用问,这个月来维持那么多人的开销,他一定又是重操旧业了。

    “那好,从今日起,以前义气帮所有的活计,都别干了。”唐罗一脸平静道。

    龚正面色突然大变,艰难地问:“小人,不明白少爷的意思。”

    若是这些生意都不做了,那义气帮的进项从何而来,如果没有进项,这庞大的摊子如何控制。毕竟这些打手愿意跟着义气帮混,不就是因为钱么。

    “这么简单的命令,你听不懂么。”唐罗皱着眉,有些不悦。

    龚正苦笑道:“小人当然能听懂,只是没了这些生意,帮派如何维持。”

    人要吃饭,这是最现实的问题,想吃饭就需要钱,作为一个帮派,不控制乞儿地痞,不控制妓女赌坊,如何养活数以百计的打手。

    龚正一直以为唐罗要控制义气帮是为了消息灵通,如果真按照他说的做了,情报来源便彻底断了。

    但他不清楚,唐罗要义气帮,可不是为了收钱或是

    “不仅如此,从现在起,我还要给城西的街面一个规矩。”唐罗双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在身前,淡淡道。

    “街头可以有乞儿,但不能是因为帮派的迫害。”

    “胡同可以有妓女,但不可以是被逼为妓。”

    “至于你们那种设局再放贷,逼得人,卖儿卖女的赌坊,有一个算一个,都关了。”

    “最后,城西街面再出现一例拐带孩子女人的案子,我便唯你是问。”

    唐罗这么辛苦修习武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准确的说,是要改变这个世界上自己看不惯的事。

    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让西陵随着自己心意改变还力有不逮,可控制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不涉及利益之争,操作也相对简单。

    不过这些在唐罗看来简单轻易的要求,听在龚正耳中就像是美丽的童话,他苦涩道:“少爷,小人做不到!”

    “哦?有何难处。”

    龚正长出一口气,觉得唐罗只是将事情想得太理想化,才会提出这些要求,他毕竟是豪门大族的少爷,不知道帮派运转的真实情况,所以他告诉唐罗:“若是真按照少爷您说的做了,义气帮只会走向衰弱然后被人取而代之,您说的这些生意就算我不干,自然有别的帮派干。而他们用这些钱财武装自己,此消彼长,到时候这些产生挣的钱就是一把把砍向义气帮的刀,少爷三思阿!”

    “为何会衰弱?”唐罗饶有兴致的问道。

    龚正答:“因为帮派的核心就是靠这些生意维持,那些街面的流浪武者,各个都只认钱,不认人,若是少了这些进项,如何豢养他们?”

    “那我们就先解决义气帮的进项问题。”唐罗淡淡道,既然要义气帮改头换面,就不能让义气帮的人饿死,拿走他们的一项活计,便意味着要还他们一项。

    要还给义气帮的进项,便在这新政令中,

    唐罗问:“看到西陵的新政令没?”

    “公子韬略经天纬地,谈笑间废除西陵几百年来禁耕令,让小人无比钦佩!”龚正躬身一礼到底,心悦诚服。

    “不是让你拍马屁的,我是问,你从新政令中看到什么机会没有。”唐罗无视了龚正粗糙的赞美,什么经天纬地,自己一说要废除义气帮原来的生意这货都推三阻四的,经天纬地个屁哟。

二百零六章:唐罗的野望

    马屁被点出让龚正有些尴尬,以往便是对着弥候他也不会去拍马屁,可见到唐罗不知怎么的就会产生卑微的心态。

    可能是上次微雅小筑的聊天,唐罗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吧。

    既然被问道能从政令中看出什么,龚正便认真的琢磨,唐罗也不催,就坐在椅子上,撑着右脸等他回话。

    半晌,龚正抬起头,哼哧哼哧地憋出一句话:“我们可以统一造册,把乞丐偷儿妓女的地都拿了!”

    这已经是他能从政令中看见的唯一商机,按照现在他控制的乞儿偷儿妓女零零总总加一起,模约能占个万亩的荒地,开垦完毕,也算是个小地主了。

    可这种自鸣得意的计策却引得唐罗不喜,他皱眉道:“你就只能想到这个?”

    “还有!”能听出唐罗语气中的不满,龚正很快补充道:“既然少爷不想让他们继续当乞儿,我们还可以把偷儿变成农民,帮我们耕地......”

    看着唐罗越来越阴沉的脸,龚正的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下尴尬的讪笑。

    指望一个流氓头子能从政令中看到机会,确实是自己强人所难了。唐罗艰难地调整了心态,若是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呢,还是自己来解释吧,“新政令一开,便意味着西陵会出现一种新的职业——农民。这能理解吧?”

    以往西陵人不种粮,粮食都是世家在种,西陵人只负责买,所以对一些几代居住在西陵的人来说,种田就是项新的技巧。

    龚正呆呆点点头,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看他这幅傻样,唐罗继续道:“新的职业出现,便意味着新的商机。你看看西陵大街小巷中,可有一件关于农具的铁匠铺?可有一间卖蔬果粮食种子的铺子?可有一间卖耕种驮兽的铺子?可有一间卖肥料的铺子?所以,你明白了吗?”

    要是这样提醒这货还反应不过来,那可就真是脑子问题了。

    唐罗的话仿佛给龚正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长大了嘴,仿佛看到无数金钱飞向自己口袋,一时间竟呆住了。

    “叩叩叩。”唐罗敲了敲桌子,将龚正从无尽的臆想中拉了出来。

    “发什么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龚正看着唐罗兴奋道:“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去经商?”

    “没错,以你的能力没什么问题的,选一批忠心的,成立一个商会。然后就开始吧。”唐罗点头道。

    “可是。”龚正踌躇道:“我若是带人行商,这城西的地盘怎么办?”

    街头的汉子最是现实不过,记忆力也最差,不管有多么畏惧一个人,只要一眼看不见,胆气就会变壮,什么事都做得出。

    外界只是传出义气帮高层尽殁的消息,他们连龚正的尸体都没看到,就能暴起争夺地盘。不光是一群不三不四的流浪武者拉起团伙成立帮派,就连原本义气帮的小头目都反了,有过前车之鉴的龚正认为他一走就会重蹈覆辙。

    “所以,要先立规矩。”唐罗淡淡道:“这些天你便将我的这个规矩通传下去。”

    既然解决了新的进项,龚正自然不会抱着以前的活计不放,只是他只能做到自己不碰这些生意,又怎能束缚他人,更别提他还要带着商队远走,所以他要问清楚:“少爷,若是有人不愿遵守这个规矩,怎么办?”

    每一个出来混的都想当大哥,什么叫大哥,手底下有马仔,开着几个赌坊,勾栏。这就是他们想象中人上人的日子,若是义气帮新的规矩是禁止做这些,他不知道会遭遇多大的反弹,而且很多会来自于义气帮内部。

    这么大的一批反对势力,龚正一筹莫展,只好求助于唐罗。

    “很简单。”唐罗笑道:“统统杀了!”

    勾陈暗室中一静,空气仿佛凝固。

    龚正咽了口唾沫,结巴道:“小..小人..没听清..少.少爷您.说什么?”

    “我说,不守规矩的。都杀了!”唐罗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轻松说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规矩发下会有多大的反弹,也清楚这无疑是断了很多人的财路,更明白这个决定之后会死多少人,但这件事他必须要做。

    就冲着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弱小,不应该成为被欺凌的理由。我也许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变得强大,但至少应该保护他们。

    五亩田令之后,百姓会生活的更好一些,可这些街头的恶棍不除,百姓的生活不会有一丝起色。

    看看龚正的思维就知道,他看到五亩田令想到的第一个生意就是侵占他人的田产,那些恶棍还能比他高级多少?

    帮派也好,混混也罢,归根结底就是一群欺善怕恶的混球而已,他们通过欺压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人获取财富,崇尚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既然如此,当一头强如唐罗的猛兽颁布了他的丛林法则后,若是这群市井之徒不能遵从,那么就别怪他心狠了,毕竟路,是自己选的不是么。

    龚正一直知道眼前的公子比自己心狠,但他真正见到心狠的程度还是震惊了,苦笑道:“少爷,可这样做的话,义气帮,不知还能剩下几人,小人害怕力有不逮。”

    “慌什么。”唐罗知道他害怕了,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放在了桌上朝龚正道:“拿去。”

    不明所以的龚正上前几步,恭敬的将桌上的书拿起,《浩然正气诀》硕大五个字映入眼帘。

    龚正捧着书,心乱如麻的看着唐罗,他还没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理解这本书是什么意思。

    “打开看。”唐罗淡淡道。

    龚正依言打开,刚看两眼,双手就忍不住的颤抖。

    眼前竟然是一本,功法密策,凡境到蜕凡境的杀法齐全,每个境界竟然还有秘法!

    这样一本秘籍,拿到拍卖场上至少也是几千万金的价值,居然就这样轻易的交到自己手上,龚正惶恐的立刻将秘籍合上放到桌上,因为他不明白唐罗的意思。

    “这就是你义气帮今后的本脉功法,我既然要让你诛杀不守规矩的人,便会赋予你匹配的武力,有了这套完整的功法,想来以你的能为,收拢一些手下应该不难。”唐罗看着龚正惶恐的模样,淡淡道。

    龚正一脸苦笑,看着秘籍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滩毒药,这哪是一本秘籍,这是一把滴着鲜血的砍刀,目标就是自己熟识的那些街头汉子。

    他哪怕再愚笨也知道,能以这样的功法武装一个帮会,眼前这名少爷的图谋可不是什么一街一巷:“少爷,您究竟想干嘛?”

    “我要干嘛?”唐罗扶着座椅把手站了起来,如绷直的钢枪,直视着龚正的双眼,一字一顿:“我要义气帮,当得起义气二字!”

两百零七章:取代

    世间的人,单以好坏区分,实在太过片面与武断。

    人性本就复杂,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能用来衡量人的好与坏,一个偷鸡摸狗的混混也会为了保护母亲奋不顾身,慈眉善目的长者没准就是个伪君子,这是人的本来面目,有好的一面,亦有恶的一面。

    洞悉人性的智者不会简单的用好坏去评价一个人,因为人大部分应该是好坏混杂的灰色,无非是好多一些,或是坏多一些。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偶尔干点好事,有时也干点坏事。

    所以要评价一个社会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其实要换一个视角,去观察是守规矩的人多,还是不守规矩的人多。

    秩序要比简单的善恶更适用于评价一个城市或是群体的现状。

    总的来说,西陵是一个有秩序的城市,各个世家能够安稳的生活,不再动荡,匪患与恶徒大多被挡在城外。

    因为是商业城市,供很多工作,所以绝大部分的西陵平民能通过自食其力换取饱暖。

    但总有这样一批人,他们不甘心过这样平凡的生活,他们崇尚力量,渴望成为一个主宰别人命运的人,但可悲的是,他们又受不了练武的枯燥和烦闷,倒在了武道境界里最小的一个门槛——凡人境巅峰。

    他们觉得自己可能是天赋所限,无法再进一步,所以就离开武馆,去建功立业了。

    而建功立业的方式,就是无所事事的混迹街头,敲诈勒索,浑噩度日。

    他们三五成群,横行街头,平时跟人说话就跟自己孙子说话似得,可见到宗族武者与武馆师父,自己又变成了孙子的模样,想方设法套近乎,套上点近乎就跟人吹牛逼:我和那谁谁谁多少年的情义,什么麻烦他都能帮我摆平。

    碰见一个弱者就使劲欺负,完事还要说:其实以我的江湖地位,犯不着和你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只要你如何如何,我这次就放过你。

    这样一群人,唐罗实在看不出什么存在的价值,所以他要给这群人立个规矩:现在西陵已经有了五亩田令,要么你就种地去;要么你就找份工作;或者也可以加入义气帮,跟着龚正一起经商。就算什么都不想干,呆在家里我也不拦你。

    但要还跟以前一样,靠欺压良善生活,我就送你重新投胎,让你下辈子大富大贵不用那么累!这就是这个规矩的核心逻辑。

    因为西陵的警备司在他看来就是个摆设,这是世家们为了应付百姓琐事成立的部门,但警备司的人其实根本不管平民的死活,真正在管理平民的,居然是这些帮派,而警备司,只是在管理帮派加上收钱就完成工作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还要警备司有何用?

    所以义气帮这股势力,就是他培养用来取代警备司的部门,因为按照警备司现在的逻辑,我直接统领帮派不就可以了么,少了中间商赚差价,干点什么不行!

    这个念头在唐罗脑中已经盘旋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本想着到了凶境后用星子催化一个忠心的蜕凡高手出来办这事儿,没成想却遇见了龚正。

    虽然这人身上有一万个毛病,但只要他的妻女在手,应该翻不出太大的风浪。

    所以从星辰阁中离去的唐罗,心情大好,朝着米白摊位的方向走去。

    不过一条街之隔,唐罗就看见米白奋笔疾书的身影和徐老赢拉着杨凡不知在说些什么。

    米白将帖子上最后一个字写完,抬起头正好看见唐罗走到案前,他闪身出了案台,对唐罗行了个大礼。

    “米兄这是何意?”唐罗将米白扶起。

    米白神色激动,不肯起身:“若不是唐兄的五亩田令,今年西陵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挨饿受冻。请受小生一礼!”

    “嘘,轻点说。我要是被认出来了,以后可来不了你铺子了。”

    幸好清晨人少,不然就冲着米白这一嗓子,唐罗就会被包围,但他对米白的这个大礼,真是受之有愧,所以要将他提溜起来。

    凡人境的力气哪比得上蜕凡境,唐罗托着他的双臂就把他捋直了,满脸轻松道:“本来以西陵的粮价,有田无田都不太影响生计,但就现在这粮价,要再不给百姓开放耕令,这个冬天都过不下去。这些事大家都能看见,所以这五亩田令你无需谢我。”

    伟力归于自身?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一个人能办成的大事,唐罗不过就是一个政令的发起者,造册者不是他,量地者不是他,管理者不是他,甚至种地的都不是他,所以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除了修为高些、样貌英俊些、智计超卓些、家世惊人些、胸怀宽广些他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唐罗笑眯眯的站在米白身边,指着摊上的一幅水墨问道:“你还会作画?”

    “不值一提。”米白正要谦虚几句,就被人打断了。

    “老白是真正的天才!你看看这画,你再看看这字!”徐老赢不知从哪听到唐罗的话,一下冲了出来,满脸骄傲:“我给你说,老白要是不能成为你们西陵的书画第一人,肯定是你们的损失!”

    这话唐罗听了都脸红,何况谦逊内敛的米白,他只能苦笑道:“徐兄谬赞,我可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徐老赢连连摆手:“我弟也到了,你说要请我们吃饭,啥时候阿?”

    米白朝两人道:“正值春日,阳光正好,明日可以踏青赤霞山,我来备些薄酒小菜,徐兄唐兄以为如何?”

    春游阿?我喜欢,唐罗眯着眼道:“甚好!那我再带些甜品点心!”

    整整一个月的精研不辍,正需要山水春光来换换脑子。

    而三人中最兴奋的就是徐老赢了,在元洲他只有对手,没有朋友。族兄族弟更是只将他当做榜样,而从他风流放荡的名声传开后,族中姐妹也不愿跟他接近,堂堂圣人世家的公子身边尽是手下,没有朋友,分外孤独。

    何况通冥剑体六识通幽,所谓六识便是眼、耳、鼻、舌、身、意!

    所以意能通幽的徐老赢能够仅仅凭着感觉判定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论你如何隐藏都没用,大多数接近他的人都带着功利的目的,所以自然也提不起他结交的兴趣。

    但来到西陵以后先是遇见了一个心性纯良的米白,又有了个不把自己当圣地公子看的表弟,这让他就好像有了两个兄弟一样开心。

    踏青对他来说,更是个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高兴地眉毛都要扬到额头了:“踏青好,踏青好!我再带些笔墨纸砚,到时候老白你乘兴挥毫,将我兄弟三人寄情于山水的模样画下,岂不美哉!”

两百零八:生气

    既然三人已经约好明日去到赤霞山踏青,唐罗就拖着徐老赢走了,让圣人公子大为不满。

    “干嘛阿,今天不是说了来找老白玩吗,你拉我做啥!?”

    “老兄,就依你现在西陵的恶名,在老白的摊位前待久了,你大概是想他摊位被人掀翻?”

    就刚刚呆了不多久,已经有好些路人向这边投来疑惑惊恐的目光,现在的西陵,认识自己的人少,认识这位圣人世家公子的可满大街都是。

    毕竟这样神骏的风采还有一双迷离桃花眼,两条特征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好辨认。

    “他们敢!”徐老赢怒道“我这就回去,看看谁敢动手。”

    唐罗又是一把拽住他,无语道:“别给他添乱了,你能护住一时,还能在摊位呆一辈子不成?”

    “怎么不行!我派个武者守着!”徐老赢倔强道。

    “那他还做不做生意了?”唐罗看着这货:“君子之交淡如水没听过么?”

    “没听过!”徐老赢一脸的理所当然。

    “拉倒拉倒,你跟我去修罗武斗馆。”唐罗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徐老赢不明所以,问道:“去那干嘛?今天不是休息吗?”

    “闲来无事,我不得帮你把挑战书写好吗?”

    徐老赢鄙夷,转身欲走:“老弟阿,就你那字还是不用献丑了,我去找老白写吧!”

    嘿!竖子不足以谋!我这暴脾气。

    唐罗挑着眉毛:“挑战书最重要的是内容,内容你懂吗?既然你不需要,那就另请高明吧!”

    对啊!

    反应过来的徐老赢一脸讨好的拉住要走的唐罗“别生气嘛,人不高脾气倒大”

    为了缓和紧张气氛的圣人公子运用了自己的幽默,朝唐罗打趣道,忘记哪个长辈说过,幽默是调节气氛最好的良药。

    只是那个长辈忘记告诉他,幽默是要让别人开心,而不是自己开心。

    就好像现在这货并不清楚自己,在不经意间又戳中了唐罗的心,十五岁的少年一年才长了一公分的个头,一米六六的个子其实不算矮,但架不住身边的人各个都是一米八往上的大个子。

    就连母亲徐姝惠也高出他一个头,被当面嘲讽人矮,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亲戚的份上,唐罗都要跟这货打一场了。

    面色铁青的唐罗冷冷道:“告辞!”

    转过身,理都不理身后的傻缺,径直朝唐府走去。

    “老弟你怎么了?咋还生气了?”徐老赢一头雾水的跟着唐罗,沿路询问道。

    生气的唐罗未发一语,就这样沉默的走在前头,连头都不回。

    将要走到唐府正门,他的气才算消了一些,步伐明显放缓。

    “别生气嘛,是我思虑不周,这挑战书的事儿,还得靠你呀表弟!”徐老赢看着放缓步伐的唐罗,很机智的再次凑上前去讨好道。

    既然已经消气,唐罗也没打算在这事儿上为难他,转头道:“一会儿回府我会写张样稿,然后给你。还有,我一点儿也不矮,我只是没发育完。我还会长高的!”

    “哦”徐老赢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哪惹怒了这个表弟:“对对对,你看我,总是忘了你的年纪,你当然还能再长,最少长到姑...不,我这么高!对,我这么高!”

    “知道就好!”唐罗骄傲的一甩双手背负身后,走进唐府大门。

    两名守卫看到两人,恭敬行礼道:“恭迎大少爷!表少爷!”

    “辛苦两位了。”唐招呼了一声就往府里走去。

    这一进府唐罗眉头就是一皱,感觉气氛不同往常。

    “人都哪儿去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前庭,唐罗疑惑道。

    虽然府中公子少爷少,但使唤丫鬟和仆人可不少,以往前庭至少会有几个小厮婢女,今天也一个也没,真的很奇怪。

    “都在偏厅呢”徐老赢适时的说道,因为他敏锐的听觉能听到偏厅有动静,而这动静,就来自姑姑徐姝惠,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呼吸声,另一个表弟唐星也在。

    唐罗眉头一皱,隐隐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走,我们看看去。”

    偏厅中

    仆人跪了一地,有男有女。正中是个模约十二三岁的姑娘,跪伏在地,仰面看着主母与几位管事,死咬着下唇,脸色一片灰败。

    而统管女仆的刘娘亦是跪在这个小姑娘的身边,瑟瑟发抖。

    徐姝惠一脸冷厉端坐于高堂,常管事与许管事一左一右地站在两侧,目光冷然。

    而小正太唐星则是坐在母亲身边,垂着脑袋,双手搭在膝上,不发一言,他从未见过慈爱的母亲露出这样一副冷厉的表情,这让他惊惶地不知所措。

    徐姝惠当然有理由生气,因为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被一个小贱人勾引破去了童贞,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对于一个凡人境的武者来说,有两项绝对不能碰的禁忌。

    第一禁忌就是不得使用精血类的秘法,因为那会极大伤害武者的根基,特别是在凡人境这样一个重要的基础阶段,用一次秘法三年都养不回来。

    第二就是过早行房事,少年的凡人境的武者正处于炼精化气的重要时刻,除了从天地间吸收灵气外,很大一部分是自身所带的先天之气,这才是少年时筑基如此容易的关键。

    而这两条禁忌,在豪门中后者要比前者更加重视,因为使用秘法大多是因为逼不得已,若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哪怕明知道使用秘法会损耗精血,也得使用。

    但过早行房事不一样,这纯粹是为了享乐,为何豪门的公子沉迷美色时有发生,不光是因为豪门公子开智较早,更重要的是每个府里都有大批的丫鬟婢女,这些从小在深宅大院长大的姑娘,其中绝大多数的梦想都是嫁给一个公子作妾,哪怕是一个庶出的公子。

    因为嫁人,是她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们会不择手段。

    很多深宅大院的婢女丫鬟练就了一套在不经意间魅惑主子的本领,通常以服侍丫鬟居多,她们会在清晨为你擦脸时胸襟大开露出一片雪白。或是清理房屋时高高翘起臀部,勾勒出神秘地带销魂的轮廓。

    这种勾人的小手段,就没几个服侍丫鬟不会的,不然也不会有贴身丫鬟这个词,可坏就坏在唐府跟别的豪门不一样。百度一下“我能看见战斗力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两百零九章:豪门禁忌

    大多数能够开府的宗主,差不多都是蜕凡境巅峰的修为,年纪在三十五到四十五不等,除了个别世袭的,大多无异。

    这种年纪的一家之主,基本都有不少孩子,嫡出庶出的加一起,一府有个十几二十名公子算是常态。

    可唐罗家不一样,首先是唐森突破凶境太早,直接导致徐姝惠基本没有可能再怀孕,这让徐姝惠把膝下的两儿一女当做真正的宝贝心头肉,不容一点有失。

    要知道不知多少前途远大的公子,就因为太早接触性事,满脑袋**被酒色掏空身体,就连圣地徐氏都不能免俗,何况唐氏。

    好在长子唐罗虽然早慧异常,却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失望的事,对情欲女色更是不假颜色,就如同唐森一样。

    本以为次子唐星有了哥哥这么好的榜样,也会在武道之路上攀登,有一个天骄哥哥陪着,徐姝惠从来没想过他会在武堂中出什么问题,毕竟自己的夫君还是武堂首座。

    过了年正好十一岁的小正太,武道又是进入了凡人境巅峰的积累期,眼瞅着家里可能出现一门两天骄的盛况,徐姝惠正沉浸在骄傲中不可自拔,谁成想只是一次例常回家,竟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一名叫妙竹的婢子竟然夜宿在唐星房中,若不是徐姝惠有叫小儿子陪自己一起早膳的习惯,还不能发现这唐府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婢子!

    动了雷霆之怒的主母无疑是可怕的,她将小正太从床上提溜起来,在偏厅设下家法处,与府内几位管事商量,该如何处置这个大胆的婢子。

    而这第一个要惩治的,就是婢女丫鬟的总管——刘娘。

    刘娘原本是她的侍女,正是因为信任才将府里丫鬟婢子的分配选拔交给她,可自己视若珍宝的次子便被一个卑贱的婢女坏了童贞,这是徐姝惠怎样也无法容忍的!

    “我将府内掌管婢女丫鬟的重任交托给你,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她冷厉的眼中满是失望之情,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刘娘是名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女子,虽然保持了不错的身材却因为没有练武,脸上有了些皱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秀丽的模样。此刻她流着泪忏悔道:“奴婢辜负夫人厚意,可妙竹向来是个内向胆小的丫头,婢子特意给她安排了书房扫榻的活计,她怎么有胆子勾引小少爷啊!”

    不肯承担罪责还要为这个小贱人狡辩,徐姝惠气得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这些年错爱了这个侍女!

    “主母息怒。”常乐站在一旁看见徐姝惠气急攻心的模样,忙出言安慰道:“刘娘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何不招来妙竹同房的婢子问问,也免得冤枉了这个小婢。”

    常乐是常福的长子,因为常福要帮着唐森处理武堂的事物,没有办法兼顾府邸的琐事,他就讲管家的职权分成几个部分,交由唐府的几位管事,而常乐就是其中一个。

    袭承自常福的宽厚,让常乐没有直接作出一边倒的判断,但他这样的做法,却不被另一边的许管事认同!

    “常管事所言差矣!且不说小公子淳厚质朴不可能向往淫邪之事,单说这婢子居然敢进了小公子内房就是死路一条,不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这便是越矩,这名婢子,该杀!”许管事眼神锐利,看向堂中跪着的妙竹满含杀意。

    徐姝惠满意地点点头,更赞同许管事的说法,今天不是哪个婢子或是丫鬟勾引武士的小事,而是坏了唐星童贞的大事!

    她待下不可谓不宽厚,其他深宅大院的婢子丫鬟,哪个不是家主主母的禁脔,用来赏赐麾下,犒赏门客。

    唯有她愿意让她们自寻归宿,不论她们看上的是家族护卫还是府邸的武者只要对方肯上门提亲,她不介意还这些姑娘自由,一些年长的她还会补一份嫁妆。

    平日御下更是宽厚有加,从不妄加责罚。

    府中规矩也是宽松,最严的要求无非就是两名公子醉心武道,不许引诱,免得他们分心。

    可竟连如此低的要求,还要被逾越践踏,可想而知徐姝惠心中的怒火有多甚。

    “许管事言之有理!我的星儿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女子,想知道真相又何须传唤下人作证?”徐姝惠倒数着柳眉气呼呼的拉过身边小正太的手臂。

    原本垂着脑子的小正太被徐姝惠一扯手臂,身体止不住的一阵哆嗦,抬起头就看见徐姝惠含怒的面庞,脸上又闪过一丝惧色。

    徐姝惠看着孩子惊恐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酸,将脸上的怒气散去,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星儿别怕,娘在这儿,告诉娘,是你将这婢子带去房里的吗?”

    小正太的眼中满是惶恐,看了眼母亲,又转头看了眼跪在堂下死咬下唇未发一言的婢子,喏喏道:“不..不是我带的。”说完,他又低下了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发言的小公子身上,又有谁会看见跪在堂下的婢子,眼神有多么绝望。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如死灰和痛苦,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是这样惊心动魄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

    因为听到小正太话的常管事只能苦笑摇头,而许管事眼中杀意更甚。

    至于徐姝惠就不用说了,看着儿子这般惶恐的模样,将所有的罪都归咎到了妙竹的身上。

    “拖出去!乱棍打死...让所有婢子和丫鬟都看见,什么是勾引少爷的下场!”这是徐姝惠第一次在府邸下达处死丫鬟的命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被恨意代替。

    若是自己的次子因为这次的事武道根基被削,流连于女色之中,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唐森。

    而唐星听到对妙竹的处罚,浑身又是一颤。

    “主母,妙竹这孩子是婢子看着长大的,断然不可能做出勾引小少爷的举动,夫人明察阿。”刘娘一听对妙竹的惩罚,又是大声朝着徐姝惠祈求道,流着泪朝妙竹道:“你这孩子说话啊!快跟夫人说,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