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雄霸海外全文阅读 第19分节

第180节 大海战(二)

    “蓬!”的一声钝响,如漫天飞舞的木块木屑中,站在颜常武侧边的一位护卫倒了下来,他虽然持着盾牌,但不知道哪飞来的一颗破碰的炮弹块打中了他的额头。

    艉楼上血迹斑斑,颜常武站得笔直,他不顾枪林弹雨的危险,站在艉楼上督战。

    作为最醒目的大舰之一,它受到荷兰人的重点关照是必然的,除了炮击,无处不在的冷枪,荷兰人从桅杆上开枪向下射击甲板上官兵,颜常武是最主要的目标之一,他早有准备,护卫都穿了重重铠甲,加上盾牌,形成一个龟甲阵。

    即便如此,他身边的护卫有一半被炮火击毙,就连近侍大将水深也受了伤。

    而另一条大舰台湾号则更惨,不出所料地,黑武士西雷斯马极之醒目,荷兰人的火炮纷纷向他打去,他身边的护卫也如颜常武一般的装备,却换了一个遍!

    但是台湾号上的舰员们清楚了形势,他们的舰长不能死!他们接过带血的盾牌,充当肉盾,拼死保卫这个荷兰人!

    荷兰人猛打荷兰人,而中国人却在捍卫着荷兰人,这场战斗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令人惊奇的是,西雷斯马居然毫发无损,无论是炮弹、子弹还是木块,都没能击中他,表现神勇,堪称是“May the force be with me”(原力与我同在)。

    可是他舰上的其他人则是死伤惨重,三个舵手一个接一个地阵亡,西雷斯马自己接过舵盘操舰!

    双方都在拼命地打炮,战斗中,东南舰队的头舰“高雄一号”没能跑完敌人的战列线,在敌人炮火轮番攻击下,没被击沉,可是损失不断传来!

    “报告,我们损失了最后的一门炮!”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官从炮甲板跑上来,黯然地道。

    炮甲板里有足足十八门的火炮,尽被击毁,可想而知是炮战是多么的激烈。

    十八门炮分列左右舷,以右舷炮接敌,在荷兰人的炮击下,先是右舷的九门炮被击毁(不能用),清理了现场,把左舷炮拉到右边,然后九门炮也接着报销了。

    炮尚且如此,人更不堪,舷墙和甲板上血肉模糊,人的惨叫声和呻吟声让里面成了血腥地狱。

    炮手们几乎都躺倒了,考斯提特的副舰长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那个士官是炮甲板里仅存的最高军职的了,考斯提特听到他的汇报,还没说什么时,就听到一声炮弹的呼啸声。

    “碰!”

    打得真准,高雄一号的主桅应声而倒,将二个没注意躲避的水兵压在下面,一个水兵被压中胸腹,接连呕血,情况危殆。

    而高雄一号的前桅早断了,没有了主前桅,速度大减,炮也没了,连露天甲板上的火炮也大部分被毁,官兵们直接用炮管开炮!

    ……

    跟在高雄一号后面的高雄三号上舰长的程玉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小毛头,他看到高雄一号挂出的红色交叉旗号,表明本舰失去控制。

    高雄一号退出战列线,不再是头舰,不再担负起领航的责任!

    程玉的水手长对他道:“长官,你升官了,现在你是领头羊了!”

    “长官,您的命令?”人们催促着他道。

    “升起领头羊旗帜,我是头舰!”程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一面红底绣了头白羊的旗帜升上去(类似的旗帜已在高雄一号舰上除下),做头舰是个荣耀,也是份危险的工作,很快地他就知道厉害了!

    炮弹纷至沓来,冷枪无处不在!

    他的战舰阵阵地震颤,那是被炮弹不断地击中。

    有时二十四磅的重炮击中,整条舰都东倒西歪,人都站立不稳。

    他身边的官兵不断地倒下,那是被炮弹、子弹和木块击倒!

    程玉头皮发麻,即时意识到他的危险,他亲眼看到对面敌船上主桅上的一个枪手向他瞄准!

    那个枪手开枪,幸运的是,子弹不知道飞哪了!

    他立即明白了该怎么做,于是他身边充满了肉盾,官兵们以身相挡,保护他。

    他不能死!

    如果死掉,本舰失去指挥官,作为头舰领航不力,会把整个东南舰队葬送!

    ……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英国人!”荷兰旗舰“普罗米修斯号”上的司令官松克咬牙切齿地道。

    他的战舰刚刚与“东南号”进行了一次高峰对话,双方咚咚咚地一轮炮击,结果“普罗米修斯号”不敌!

    被炸得舰上一片狼藉,象被一万匹草泥马踏过般地悲惨。

    死的死,伤的伤,烂的烂,破的破!

    松克真是欲哭无泪,倍加痛恨把巨舰卖给明人的英国佬!

    确实没骂错,一定程度上英国人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让荷兰人流了大量的血。

    但他又有少少的庆幸,好在,英国人没有把后二艘战列舰送货上门给明人使用,否则,这场战斗都不用打了!

    巨舰的威力非同小呆,他被气到眼反反,而东南号上的颜常武则是意气风发,“尔等都是鬣狗,偶是雄狮!”

    鬣狗是阿非利加洲动物好汉榜上的第二条好汉,带头大哥是狮子,但打起来母狮一对一都得对鬣狗退避三舍,可是雄狮一出,哪怕是大群的鬣狗,它们则让雄狮。

    雄狮强壮有力,擅长一击必杀,颜常武驾驭着东南号,采取齐射的作战方式,每次齐射就轰得一艘荷兰战舰没了脾气。

    至于作为前锋旗舰的台湾号,由于受创过多,它的火炮大量损毁,炮手也严重缺员,导致火力锐减,但西雷斯马依旧驾驶着它吸引敌人的炮火。

    炮战打了二个小时,双方的战列线即将驶尽(东南舰队头舰接近了荷兰舰队的最后一艘战舰),战果如下:

    大家没有一条战舰投降,荷兰人被击沉了二艘,东南舰队则没有一艘被击沉。

    风帆时期的战舰交战很难被击沉,除非很不走运。

    不过荷兰舰队有五艘战舰因为失去战斗力脱离了战场,东南舰队只有三艘脱离战场,但荷兰人仍然保持优势。

    目前海上波涛不小,但两支舰队舰长们的控船能力杠杠的,依旧保持着战列线,只不过荷兰人站在上风位置,而东南舰队变成了下风。

    “向左五个罗经点,前行!”程玉下令道,决心通过拉开距离,再抢上风!

    作为头舰的荣耀尽显无遗,后面的战舰哪怕再大,也要跟随着他的后面行动,头舰的后面拖了一条长龙的大舰队,蔚为大观。

    “该死的!”松克再次诅咒,因为东南舰队居然抢回了上风!

    荷兰人中有不少航海好手,但是对方的船只轻快,且表现出没有犯什么错误。

    对方的炮利人狠,还有良好的控船能力,松克意识到此行不容易了。

    经过二个小时的角逐,程玉再度开炮,第二次对战拉开了序幕,这次轮到使用左舷炮攻击对方。

第181节 大海战(三)

    程玉的头舰先是斜线往上走抢风,然后取了正西方向,开始与下方的荷兰人交战。

    松克暗凛对方的船速够快!

    东南舰队的六级巡航舰已抢占上风位置!

    他们的战舰是颜常武钦定,去掉了累赘的大屁股(艉楼)和大RU房(艖楼)(其实还是有艉楼,但是比较低,而以前的大帆船为了显示威风则让艉楼和艏楼高耸,如此舰呈流线型,速度自然快。

    松克微叹了一口气,下令道:“命令舰队展开!”

    荷兰人看到了旗舰上升起的旗号后,先是一征,随即大喜,纷纷行动起来,好几条快船如脱缰野马,在大队里脱颖而出,直扑东南舰队而去。

    对方解散了战列线!

    头舰上的程玉在寒风中也是头冒豆大的汗珠,看着对方四条舰从四个方向向他猛扑而来。

    我该怎么办?

    缺乏经验的他有点手足无措,但后方传来的鼓点声音让他明白:“继续保持战列线!”

    东南舰队的训练很全面,如果遇到对方混战时该当怎么办,程玉也是一时间的迟疑,马上继续冲锋,即时受到了四条荷兰战舰的猛轰!

    连串的炮弹打得头舰左右摇晃,水柱在它四周冒起,溅起的浪花让头舰露天甲板上的官兵们受到了洗礼。

    头舰两侧舷炮左右开弓,迎击敌人。

    “能不能顶得住”,程玉感到了担忧,但他的水手长是个豪爽的船老大出身,他看淡了生死,欣然地道:“太够劲了,我可以回去向我儿子炫耀劳资在枪林弹雨中走过一遭了!”

    程玉镇定下来,叫道:“右舷一个点(罗经点)。”指挥战舰向北后再转西。

    头舰冲出了火力圈,以它的左舷炮轰击南面的敌舰,运气还是不错,由于高速,对方只打哑了左舷的两个炮位,还有七门十二磅炮对付敌人。

    那四条起初分列头舰的荷兰舰上舰长手段高超,始终保持着火力圈,试图集中火力轰击入圈的东南军舰。

    他们有高超的操纵技巧,他们将让进入火力圈的明人吃够苦头。

    此时东南舰队立即兵分三路,成三列纵队反过来夹击荷兰人,但是他们的战列线大势不变。

    使用了杉木(轻质)所制的东南巡航舰具有良好的流线型,加上船上无与伦比的忠诚而训练有素的舰员们,他们反过来包围了这四条前出于荷兰舰队的荷兰舰,让他们饱受火力的轮击,一条接一条的东南战舰在他们身边驶过,于是倒霉的“伊恩莱特号”沦为了牺牲品,他落入了五级战舰“北港一号”的火力急袭中,让它很快就倾覆于海面上,其余的三条荷兰战舰则伤痕累累,不得不退出战场。

    场面开始混乱,东南舰队的舰艇试图保持战列线,而荷兰人则力图切断东南舰队有序的作战编队,让他们各自为战,则经验丰富的荷兰人有信心打垮东南舰队。

    这时就体现出战列线头舰的好处,各舰的舰长看着头舰的旗帜,驾驶着自己的战舰追随着它前进,边跑边开炮,绝不恋战!

    哪怕看到已方的一条战舰被敌人挡着去路,其他友舰统统绕道,从侧方位开炮支援这条战舰(军令对于旗舰还是要救的)。

    “开炮!开炮!”

    “轰!轰!轰!”炮火连天,荷兰人接连中弹。

    这样就对了,百年海军,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这些从遥远大西洋的来客,操舰技术、作战的技巧,我们都有一定的差距,与荷兰人展开混战,则中其圈套,他们有能耐,形成多打一的优势局面,又或者切割我军编队,反正他们的方法多的是。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海面,他横任他横,太阳照大海,他自狠来他自恶,我就一条战列线!

    火炮轰鸣,荷兰人什么招都没了,只好硬战,大家对轰。

    也有的荷兰人不信邪,“布伦特号”上舰长范德维德是个刀术高手,他用的是如小板式(即长度不如东洋刀,宽度是东洋刀三倍)的刀片,他的舰员们都强悍有力,特擅长肉搏战,于是他捕着了高雄十七号舰,两船并行,在百米距离不断地开炮,毫不相让,斜斜地接近,终于挨在一起。

    害怕敌船逃跑,“布伦特号”的船员们抛过了倒钩,将两条船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范德维德亲自带队冲锋,他拿着他的著名的刀片,跳过敌船去!

    然后他看到了面前的一切,他傻了眼,而他的部下也傻了眼。

    蹲一排,站两排的明人一齐向他举枪射击,有的明人双手各持一枝手枪,有的明人则是双筒喷子!

    可怜的范德维德浑身血洞,仰天倒下!

    打过一轮的明人马上换枪,霰弹枪、手枪一齐上,枪枝轰响中,荷兰人成排地倒下,接着明人又换枪,这下荷兰人吓坏了,退回了已舰,斩断钩索,立即拉开距离。

    炮击虽然不爽,近战更可怕!

    他们不能不逃,因为明人还有掷弹兵!

    扔一个个火药罐过来

    范德维德死得十分的不值,而另一条荷舰“上艾瑟尔号”更是可笑,它在乱战中闯进了一股弥漫的硝烟中,然后发现了它挡着了“台湾号”的去路。

    黑武士西雷斯马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

    英国人造的战舰使用上好的橡木,坚固沉重,又顺着风势,这一撞何止万斤之力,一时木屑碎飞,荷舰侧沉,露天甲板上一半人掉水里去。

    待它被龙骨的力量扶正,它船首斜帆桁,前桅的中桅,前桅和主桅的上桅帆桁,以及她前部的所有索具统统损坏了。

    台湾号扬长而去,留下上艾瑟尔号则在海上凌乱着……

    太阳缓缓地西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硝烟味,海风也怎么都吹不散那股气味,熊熊烈焰从一条半沉的荷舰上腾空而起,把更浓厚的烟雾送上半空中,隐约传来人喊船烧的混乱声音。

    暮色四起,荷兰人退出战场,在风力的掩护下往西而去,东南舰队亦是归航,大海战降下了帷幕。

    加上之前的损失,荷兰人总共战沉三艘,十三艘脱离战斗(真正失能的是八艘,还有五艘自己溜掉了),而东南舰队则被击沉一艘,五艘失能。

    还余37艘战舰,松克已经不抱战胜的希望了!

第182节 一战定江山

    明人舰长们保持了良好的服从性,他们始终坚持战列线作战,他们的炮打得非常准,而荷人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分割对方战列线,让对方陷于混战中的企图失败。

    战术虽然很笨,却很有效。

    有效就是硬道理!

    松克已无胜利的信心,下令战舰返航,折返巴达维亚。

    他心中黯然,过去想做台湾总督的美梦彻底地破碎!

    ……

    五艘失能无力再战的明人战舰有一条舰失去了踪影,其余四条等来了自己的舰队,他们往回开了大概二十余里,就见到早就等侯着的一群自家的奶妈舰船蜂拥而来。

    奶妈舰就是补给舰,不同于其他国家对于补给舰的漠视,颜大少绝对舍得在补给和补给舰花钱。

    补给舰上的人们见到已军只战沉一艘,老大和老大的舰都安然无恙,无不欢呼:“妈祖保佑!”

    各舰上灯火通明,战舰与补给舰绑在一起,进行伤员交接、补给物资、造船厂工人上战舰参加维修。

    甚至还包括了热饭热菜,送到了颜常武的旗舰上供应他们。

    所有的舰长们都被接到了东南号上开餐,他们吃的正是佛跳墙。

    用上了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鳖裙、鹿筋、鸽蛋、鸭珍、鱼肚、花胶、瑶柱、鸽子、排骨、蛏子、火腿、猪肚、羊肘、蹄尖、蹄筋、家养老母鸡鸡脯、家养黄嘴鸭鸭脯、鸡肫、鸭肫、冬菇、冬笋等原料做成的佛跳墙,滋味开战的时候就开始熬汤,打完仗正好喝起来,因此佛跳墙又叫做“得胜汤”,成为东南府人的爱宠,推广到沿海地区,广受欢迎。(佛跳墙成分中有鱼翅,以后各海域的鲨鱼因为颜大少的爱好而倒了大霉)

    由于人多,军官餐厅干脆就在露天甲板上摆了长条桌和凳子,大家先是祈祷,感谢妈祖为大家带来的武运,每个人都诚心诚意地念起了祷词。

    然后吃吃喝喝起来,厨师就在旁边开了炭炉,为他们烤起羊肉、羊排,羊是活羊带到船上现杀的。

    大家兴高采烈,放怀大啖,干掉了一大窝的佛跳墙和三头肥羊!

    任谁都会高兴,这是首次地、大规模地与红毛番对战,我们不败,那就是胜利!

    从账面上来看,我们占了便宜,听怕是打平,人家可是老资格的海上强国,毕竟人家经营日久,。

    兴奋地谈起交战之战,此战没有一个逃兵,个个都是好样的!

    听过了参谋讲述敌我损失情况,我们赢了!

    颜常武以茶代酒,感谢所有将士们的英勇,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慷慨激昂地道:“我们打得坚决,我们拼了命在打,我们浴血奋战,迎着敌人炮口而进!在妈祖娘娘的保佑下,在将士们的英勇下,一战定江山,我们能够对付如此强大的海上敌人,我们已经崛起于世界强盛民族之林!”

    他豪迈万丈地道:“今后,我们能够战胜一切敌人,试看天下英雄谁敌手!”

    军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年轻的统帅,对他的拥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一战定江山,同样是定下了他颜常武的地位,是他力主不用中式船只,上的都是红毛番的夹板船,是他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建设了强大的舰队,他的官邸不豪华,他一餐只吃四菜一汤,他的侍妾不用贵重的首饰,他设计了新式战舰(流线型军舰是他的发明!)、他给民众带来了好生活,战胜强大的敌人后他给大家带来了尊严,让感觉到自己背井离乡底气不足的东南府军人和民众从此站起来了……

    以颜常武心忖,堪与红朝初立的朝鲜战争相比!

    可以说,此战意义深远,他的勇气和魄力让他真正成为了东南府说一不二的至尊,如果说以前他是依靠他的舰队和海军陆战队维系的统治,从现在起,再无人对他的地位有非份之想。

    “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候,大家吃好喝好,然后返回各舰,天亮时,我将带队,继续追击荷兰人!”颜常武斩钉截铁地道,军官们轰然应诺。

    他向大家敬了几杯酒,离开席位,下到军官餐厅那里,里面有两个红毛番正在吃喝,一个是戴维先生,另一个是黑武士西雷斯马。

    西雷斯马脱下头盔在那里吃喝,出于颜大少的提议,他尽量少在公众场面显示他的真面目,以加强他的神秘性,利于带兵。

    见他下来,两人连忙站起来,向他躬身致敬,戴维先生满面笑容地道:“恭喜你了,督军!”

    “同喜,同喜,我的胜利,亦是你们的荣耀!”颜常武红光满面地道,坐下来,餐桌上有多余的餐具,西雷斯马给他倒茶,敬他道:“谢谢督军!”

    他对于颜常武是真心感谢,有了这套黑武士的装备,他风头更劲,出动时人人仰望于他,他本来就身高,加上面具加成,得,一进场就给别人很大的压迫感,他在舰艉楼一站,威风凛凛!

    “我们天亮之后,立即出动追击荷兰人!”颜常武说道。

    “正该如此!”

    ……

    台湾高雄。

    晨光曦微,勤劳的民众起床,有好些人都顶了一副猫熊眼,呵呵连天。

    明天东南舰队与荷兰人的交战,牵动了所有民众的心,很多人都睡不着觉。

    当听到“当当”的钟声,那是有军舰进港的信号!

    大家按捺不住,纷纷涌向军港。

    快船送来了胜利的消息,他们的年轻督军,又打赢了!

    消息爆炸性地传遍了高雄,然后向其余三镇蔓延,然后快船向台北开去,通知台北。

    整个东南府都喜气洋洋,提着的心如大石落地!

第183节 宜将余勇追穷寇(一)

    东南府民众在庆贺,同一时间段里,东南舰队在完成救护伤员,作了补给,急修船只之后,择出能用的,有新建的五级巡航舰(台南级)二艘,分别作为前锋旗舰,由西雷斯马指挥,另一条为旗舰,由颜常武指挥,再有二十六条六级巡航舰(高雄级),疾驰而出,追杀荷兰人!

    其余的战舰则返回东南四镇,毕竟打胜之后如果老巢被人抄了,就会殆笑天下了。

    冷空气还在台湾地区盘旋,而春的气息临近,大洋上空暖气流生成,冷热交锋,密集的雨线向正东方向掠过海面,灰蒙蒙的雨幕让视线模糊,露天甲板上的官兵们都穿着水衣工作,

    各舰升起前帆和上桅帆,但没有全展开,齐头并进,疾风把它的索具拉到临界点。

    观测哨们睁大眼睛,望远镜时时注意着海面上的任何蛛丝马迹,到得中午时分,海浪变得越来越大。现在到处是汹涌的海潮,白茫茫一片,观测哨徒劳无益。

    船身摇晃得厉害,一阵风暴横扫船体,水流喷射而出,犹如夹枪带棒一般让甲板上的人一时间都看不见船首。

    甲板上面是水深火热,下面是热火朝天……正在忙着抽水。

    风帆战舰,再好的密封都有缝隙,海水从缝隙里钻进来,此时就要抽水,在船舱里没有什么空闲的舰员,每一个人都要派上用场。

    这里又讲到颜常武的作用,他很注意水泵的使用,留有水泵道直通舱底,用人工水泵抽水大大减轻了舰员们的工作量。

    或许应穷寇莫追,尤其是这样的鬼天气,但是军令之下,人人服众。

    颜常武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他的巡航舰速度快,适航性好,所以他敢于出战。

    舰队就在风浪中颠簸着,到得差不多晚上的时候,还有一点余光的时候,上到桅杆的观察哨们的望远镜对准西北方向,看到了红毛番夹板船的顶帆清晰地出现在锯齿状的海际线上方!

    他们叫起来,当海浪把舰船抬高时,红毛番船的上桅帆也能看到了,精神振奋的东南舰队的军官们和观察哨们睁大了眼睛盯着天际,航海长吆喝着水兵和舵手,赶快追击。

    在风浪中苦苦追赶,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过一点,风浪变小时,东南舰队成功地追上了荷兰舰队,两支舰队平行航行,间距三里!

    ……

    还有40艘战舰(有多艘战舰归队,也有几艘战舰脱队)的荷兰舰队上上下下颇有点心神不安,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天气里,明人也不肯放过他们。

    看上去明人舰队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昨晚一夜的修葺不是白搭的,把破损的船身给补上,把船桅给修好,坏掉的风帆换上新的,火炮基本能用,火药齐备。

    关键是这么来一锤子,大家的信心百倍,轻装上阵。

    对比于只经过简单修理的荷兰舰队,船损帆破,伤员还在船舱里唉唉地叫着……简直象叫化子去乞讨未果反被狗咬般地悲惨。

    风帆时期战舰交战,不易被击沉,但是P过之后,往往打得形容悲惨,就象肉搏一般,鼻青耳肿,体无完肤的样子,如果能够修复,则很快复原,可以再战。

    没修复之前,对比人家修复过的,真是不同一个层次。

    在载有三十二门火炮的“布卡斯贝尔”号船上,荷兰司令官松克脸色铁青,愤怒不已。(他换乘了,先前的旗舰与东南号对射的结果是东南号按着它胖揍了一场)

    他的胸膛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什么时候,我们高贵的欧罗巴人给黄种人追击得这么窘迫!

    其实他们在天明时分也发现了对方战舰的桅杆升起来,想到来者不善,荷兰人聪明地夹起尾巴逃,可没逃掉。

    欺人太甚!

    荷兰人愤怒了,他们准备应战(也跑不掉),钟声响起,旗号飘扬,打开炮门,准备就绪的火炮伸出了炮口,火枪手上桅杆。

    他们妒忌地看着明人的流线型战舰象条飞鱼般地迫近他们,有的航速甚至达到了十五节(海里,一般风帆船跑不快的),明人的战舰朴实无华,没有什么花里花哨的图案,却是速度飞快,哪怕荷兰人最好的船长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眼睁睁地让他们追上来。

    他们来了,荷兰人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盔甲,身材高大的明人将领戴着可怕的面具(他们还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同胞),如同黑色的死神,让他们感到了畏惧!

    ……

    “呵!”黑武士西雷斯马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低声地道:“就让我们把他们都毁灭吧!”

    尽情地摧毁荷兰人的战舰,杀死他们,他已经彻底地沦为了荷兰人的叛徒。

    不过他没有后悔,他是现任东南府总教官斯托姆的嫡系,追随斯托姆投奔了东南府,而荷兰驻台南(大员岛)的总督马太伊斯因为丢失台南奥伦治城,被巴达维亚判处他二十年的监禁!

    这只是投降,而斯托姆这个主要责任人的下场更可怕,要是西雷斯马返回巴达维亚,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

    西雷斯马野心勃勃,已经预料到回去有此下场,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加入了东南府,尽情地在颜常武给他的舞台上显示他的军事才能!

    他率领十四艘战舰组成一条战列线,自荷人的右侧平行进攻,而颜常武则领另外一条战列线,斜切而上,攻击荷兰人的后方。

    比起荷兰人足足四十条战船,颜常武才二十八艘战舰,还敢分成两条战列线,在经过昨天的战斗后,他更加大胆,放开手脚攻击荷兰人。

    “无论什么情况,我要是开炮!”

    “不要害怕攻击导致失利,我有的是钱!损失一艘我给你补一艘新的,谁在大海上畏缩不前,放弃交战才是最大的犯罪!”

    “进攻,进攻,给我进攻!”

    颜常武在昨晚的会议上大声疾呼,东南舰队的战斗传统渐渐形成,这是在不间断的血与火的战斗中铸造的军魂!

第184节 宜将余勇追穷寇(二)

    松克咬咬牙,决定已方还是散战,寄希望那些经验丰富的舰长们使用他们的技术战胜明人。

    果不其然,对付黑武士西雷斯马那一路战列线的,六条荷船飞快而去,他们准备排在明人战列线前夹击明人战舰。

    左右各三艘,形成

    “右转三个点,加速,不让他们跑到我们的前面!”

    在他的率领下,战列线划了个圆弧形,六条荷船立即与战列列交上了火,双方从三百米的距离打到了一百米,几乎挨在一起,炮声轰隆,面对面的对轰,双方无一畏惧!

    荷兰人的二十四磅炮威力强大,东南舰队哪怕是五级巡航舰也被它们打得舰身倾斜,而它的十八磅炮还以颜色,则让较小型的荷船同样震撼不已。

    没能形成交叉火力圈,荷船只能与明人对轰,但是他们高超的技能还是让东南舰队的官兵们大开眼界。

    东南舰队的程玉,在与海匪李魁奇的战斗中膝盖上中了一箭,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起初他怕别人看不起,想转回文职了,但被颜常武鼓励他道:“培养一个舰长不容易,你也是知道的,岂能因为身体上的一些无关紧要的缺陷而放弃!只要你胸前挂满勋章,别人就会尊重你!”

    因此程玉狠下了功夫,他的指挥能力得到了舰队高层的充分肯定,可是今天遇到的荷船“赫尔墨斯号”,还真的让他见识到自己的不足!

    这条荷船与他的战舰随行,当程玉开炮的时候,“赫尔墨斯号”与他变成了T字形的竖条,要不位于舰首,要不位于舰尾的火力盲区,让程玉的火炮威力无从发挥。

    “赫尔墨斯号”开炮时,程玉的军舰就得照单全收!

    连续纠缠着,程玉对“赫尔墨斯号”的船长真是大起钦佩之心,有种想拜对方为师的冲动,那个船长的控船技术还有他观察能力真是出类拔萃,他总能避开明舰对他的最大伤害,而他时时用炮弹打得程玉狼狈不堪!

    “又落空了!”炮弹打出,都打在了水里,程玉只能够默默地忍受苦楚。

    另一个东南舰队的舰长洪熙官对战荷船“马斯号“也遇到了类似于程玉的的窘态,马斯号伴行着洪熙官,突前突后,不停地用舰炮对准洪熙官头上打去,打得他的战舰上死伤惨重,露天甲板上血迹斑斑,洪熙官都得自个儿举盾抵挡不时飞来的枪弹炮弹碎片和爆起的木块!

    荷船“自由号”和“米德尔堡号”同样手段一流,他们在“高雄八号”的前后,呈弧形轰击高雄八号,而让高雄八号的舷炮落空!

    如果这么打下去,战列线还真成了笑话,好在颜常武的另一条战列线杀来。

    ……

    前一段时间里,颜常武的战列线走斜线,从荷兰舰队的后方掩至,荷兰人分散,数条船准备跑到他前面形成交叉火力圈夹击他们。

    看着对方的动向,颜常武对戴维先生道:“每次我们准备打仗的时候,风浪都变小了,方便我们演出好戏。”

    戴维先生耸耸肩道:“那是妈祖娘娘在发威,助我们一臂之力!”

    “当然!”颜常武大笑道:“给我右转五个点!”

    “GOOD!”戴维先生忍不住赞扬道,颜常武此举,是直杀入敌人分散的队形里,如黑虎掏心,让敌人原本的计划落空,如此也可能造成在敌方群中围殴我军的场面发生。

    颜常武一路开炮,疾驰而来,西雷斯马则降低了船速,很快形成了与颜常武一列并驾齐驱之势,夹击中间的荷船,这才让程玉洪熙官松了一口气。

    “布卡斯贝尔号”看上了台南号(颜常武的旗舰),松克下令向台南号杀去,在台南号的左舷位置寸步不离!

    将近一个小时内,他们仅仅隔了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大家火炮打得震天响,双方的船员如勇士一般操作着他们的火炮,奋力厮杀,而两边的指挥官则在枪林弹雨中发号施令,看得见彼此,炮弹不断地落在彼此船上,看到对方身边的人不断地倒下。

    突然间,“布卡斯贝尔号”的艉楼中了三炮之多,爆起了一天的木屑杂物,有的木屑块飞到主桅那么高!

    它的船舵与后桅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摧毁,失去了控制的“布卡斯贝尔号”因处于上风位置而漂向了台南号。

    “他们准备与我们接舷战了!”颜常武并不清楚对身边的官兵们道:“准备好火枪!我们杀过去!”

    “让我指挥!”戴维先生马上道。

    “不,我去!”颜常武亲自举起了一把双筒霰弹枪。

    这样的情况下是谁不能阻止的,他的亲卫们紧紧地围在了颜常武的身边,他不悦地道:“行了,我都被你们挤得透不过气来了!”

    两船终于靠在一起,两边的舰员们立即火枪对射,“砰砰砰……”的火枪声大作!

    不到五分钟,“布卡斯贝尔号”上的船员们尽数仆甲板上,堆了一层人体!

    “杀啊!”颜常武高呼道,亲自带队冲锋,杀过了对方的甲板去。

    过舷的时候,保护他的人员不可避免地队形松散,突地,从尸体堆上站起了五个火枪手,他们对准颜常武开火!

    近距离不到十米,挡在颜常武前面的的四个军人马上被击倒在地,火枪的威力甚大,甚至把一个军人击飞回已舰上。

    他们挡住了六枪,正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一个浑血浴血的荷人从尸体堆中站起来,正是满面狰狞的松克,他手托一杆燧发枪,那时期的火枪因为使用黑火药,口径特别大,接近于20毫米,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颜常武。

    松克扣动板机,向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颜常武射出了致命的一枪!

    轰!

第185节 宜将余勇追穷寇(三)

    大家惊得呆了,颜常武的亲卫们居然都来不及反应,颜常武也不能闪避(他左右后面都是人),他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痉挛。

    在这电闪石火之际,一条身形及时地站在了颜常武面前。

    那枪打在了那人身上,重重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一步,但他没有倒下。

    戴维先生,他为颜常武挡了一枪!

    他低头看看自己中弹的胸口处,伸手拉出一块玉像,高高举起示众。

    那时交战的海面上是阴转多云,又硝烟弥漫,却有一束阳光从云层射下来,落在玉像上。

    阳光下,妈祖神像清清楚楚地映入了大家眼里。

    顿时人们发出了狂热的欢呼声:“妈祖保佑!”

    许多人做的是神像,而戴维先生做的是神牌,就是一块玉牌上雕出神像,面积比较大。

    一般人用白玉,而戴维先生用的却是翡翠,乃硬玉材质,它抵挡住弹丸的侵袭,让他逃过一劫!

    戴维先生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枪声大响,松克被呼啸而来的子弹把他给打掉落海里!

    人们再一次发出震天的呼声:“妈祖保佑!”

    听到旗舰上传来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东南舰队各舰士气大振!

    他们奋力开炮,与数量多过他们的荷兰人打成一团。

    论起来,荷兰人作战能力颇高,他们熟悉他们的船只如臂使指,操纵自如。

    颜常武对他麾下官兵进行的“月月水火木金金”式的训练是急就章,固然打炮速度快,但也得讲究开炮的时机,比方说,他与西雷斯马相比,大家指挥的是同一舰型,用的都是齐射,西雷斯马的战果就好过颜常武,毕竟人家打小就在军舰上泡海水了,大海对他简直是如鱼得水。

    这种与生俱来的技能不是训练就可以弥补的,经验来源于长久的积累,所以起初的二个小时内,大家打得势均力敌,没被击沉一条船。

    颜常武与西雷斯马的两条战列线在战场上兜圈子,有时一字长蛇有时二龙出水,实战中他们的经验越来越多,信心也越打越膨胀。

    针对与敌人作战时敌人位置突前突后,颜常武的战列线更加地紧急,几乎是一艘接一艘地前进,不让荷人有可乘之机。

    论起来,大家船只的破损程度都差不多,颜常武的舰队修补过,但接战之初被荷人教训了一下,大家半斤八两。

    荷兰人的炮弹和火药渐渐不足!

    东南舰队有过一次补充,他们的射速快,荷兰人不得不跟进,如此多条战舰消耗的炮弹渐渐不敷使用。

    他们可没有什么“撞沉吉野”的大无畏精神,没有弹药,顺理成章,撤退!

    一条战船驶离战场就象一座堤坝开了个口,紧接着就是第二条战船,第三条战船……越来越多的战船脱离战斗,一下子地,荷兰人作鸟兽散,各船铆足了干劲,拉开风帆狂逃!

    逃,只要比别人逃得快就行了!

    他们一分钟前还与我们打得兴致勃勃,一分钟之后居然逃得干干净净,这么不要面子,让大伙儿差点转不过弯来。

    又学到一手了,当时我们正在调头,逆风的时候,他们顺风,打开风帆,吃足了风,逃得飞快,而东南舰队调头中,还得把船头调过来,才可以追击,又慢上一拍。

    台南号旗舰上的旗号变化,显示解散战列线,追击敌船!

    东南舰队自由组合,以两艘为一小队,重点是找寻敌人的大船追击,小的则遗憾地放过了。

    ……

    这是一个快乐的日子,二打一,即使火力依然比不上对手,但是毫无疑问可以拿下敌舰。

    东南舰队的巡航舰速快,被盯上的对手都跑不掉,大家开战,对手必定会用一侧舷炮对准一艘我方一条战舰暴打,而我方另一艘战舰则可以借机靠近对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船首或船尾,对它的甲板无情地猛轰,这战术肯定能成功。

    频频得手,二十八条东南舰队的战舰夹击十四条荷船,那是一个爽快怎么都难以形容。

    当中有的荷船船长挺厉害的,程玉和另一条战舰死追“赫尔墨斯号”,“赫尔墨斯号”则聪明地绕着程玉舰打转,让他怎么都无法形成两侧夹击它的机会!

    对方操舰回旋,灵活得象个人一般,程玉都不得不服!

    他们足足纠缠了一个小时!

    程玉二打一,楞是拿不下“赫尔墨斯号”!(战后与舰队里的来华助战洋人们说起来,洋人们告诉他说“赫尔墨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旅者之神,穿有飞翅的凉鞋,跑得飞快,程玉恍然大悟)

    捉到鹿儿不会脱角,程玉脸上火辣辣地,急得他冬日里都满头大汗,觉得丢脸之极。

    总算跑来一条东南舰队的战舰,集三条战舰之力,才将“赫尔墨斯号”给拿下来,此时这条船上的军官们非死即伤,船员们也处于混乱之中,死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整个炮甲板全毁,里面都是死尸!

    程玉得到了那条如同废墟一样的“赫尔墨斯号”,他想捉住这条船船长的希望落空,因伤势过重,那个船长死掉了,程玉收藏了他的战刀,以作纪念。

    ……

    大海战终于彻底完工,东南舰队第二次攻击时有二十八条舰出动,统统安全回来。

    每条舰都是伤痕累累,桅断舰烂,官兵们累倒在甲板上。

    收获蛮不错,第一次出击时没能虏获敌舰,这次是俘虏了敌人的八条大船,捉到红毛番(仅不到一半是荷兰人,其余是各国的红毛番,多是德国人、意呆利人等)上千人之多(有不少是从水里救回来的)。

    于是统计出来,总共击沉荷舰八艘,俘虏八艘,荷兰人凡是四十门炮以上的大船都没了,三十门炮以上的大船也多在损失的数字里。

    所以说,第二次攻击确实有必要,否则第一次攻击只取得打沉对方三艘的战果真有点难堪。

    东南舰队则是战沉一艘,十艘重创,其余战舰带伤的战损。

    我军大胜!

第186节 胜利之后

    高雄成为了欢乐的海洋,满镇民众都跑上了码头上,争相目睹自家舰队返航。

    每一条军舰进港,都受到了热烈的欢呼声。

    虽然战舰多带伤在身,但这是英雄的伤疤,

    战舰缓缓归航,官兵们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接受码头上民众的欢呼。

    有许多是军属,他们着急地打听着自己亲人的消息,听说安然无恙地就拍胸膛说“妈祖保佑”,听说死了或者受伤了,立即浑身不着落,急着找寻到他们的真正下落。

    大部分的军属都是喜悦的,这么一场大战,几乎都是炮战,官兵们严格按规定着装,戴着难看的水盆头盔,身披鹿甲,有许多人给加多一层,结果战死者仅为三百八十五人,有上千伤员,但由于东南舰队的医护力量出众,舍得花钱,伤员基本上都救回来了。

    大家还看到垂头丧气的红毛番被押着出来游街,人们哄笑声四起,倒也没难为红毛番们。

    当天大家原地休息,而统计部门则紧张地计算战功,计划分配的奖励。

    颜常武并没有放松,他问起第二打击群的副提督李英外海的情况怎么样?

    李英回报说有可疑的船只在外海边打转,但没有受到攻击。

    事实上粤海的海匪李魁奇和刘香是想搞事,但他们狡猾得很,派出哨探船,探知东南舰队陆续回航之后,知道荷人战败,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

    第二天的早晨,整个高雄就开始人生喧哗,在高雄的妈祖神庙前,人们陆续聚集,因为他们年轻的督军,要到神庙里给妈祖敬献胜利,感谢她的保佑!

    当天上午,神庙热闹非凡,在颜常武的率领下,军官团加上士兵团声势赫赫地前往神庙。

    就在神庙前,女神的注视下,千万民众的作证下,颜常武给立功将士们颁发奖励和授勋。

    他先给自己弄上一颗星,让自己成为了“上将”军衔。

    当然是念过了对女神的祭文后,声明自己的战绩:打败了强大的荷人舰队,取得了丰厚的战果。

    感谢在女神的保佑下,我军大胜,重创敌人的同时,我方损失很小!

    感谢妈祖保佑我军武运长久,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

    祭品除了香火、三牲之外,还有荷人的战旗,军人们把它们掷在了颜常武的脚下。

    民众和军人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

    作为首功的颜东来、程玉、考斯提特、西雷斯马首先上前。

    前三者还没什么,西雷斯马出来,民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身材高大,形容恐怖。

    随即民众们高兴起来,因为这个黑武士也在妈祖神像面前跪低,如此强大力量的人都向妈祖屈服,看来我东南府兴旺可期。

    颜大少机灵一动,脑门大开,弄出黑武士这个角色收到了一举数得的好效果。

    四位功臣都得到了金质战功勋章,后三者要不是充当领头羊要不是战功卓著,而颜东来则是炮击得力,打得荷兰人都抬不起头来,指挥轰沉了二条敌舰,他们都提升为上校。

    接下来是银质战功勋章的获得者,是各舰的舰长、还有表现优秀的副舰长,人数不少,有甘辉、施大瑄、洪熙官、颜彰、肖长荣等等,

    再下来是铜质战功勋章的获得者,奖励那些副舰长和高级军官、表现优秀的士官。

    战功勋章颁发完成后,则是近战突击勋章的获得者,奖励军官、炮手、控帆水手、舵手等,足足几百人。

    其中戴维先生得到了近战突击勋章,则是“功大莫过于救驾”,主动给颜常武挡了一枪,为了奖励他超乎职责之上的勇气,特别给他发了金质的近战突击勋章。

    所有人都按档次发放奖金,如金质战功勋章者有一千块银元,银质为五百银元,铜质为一百银元,近战突击勋章金质则有三百,银质为一百,铜质为五十。

    其余参战官兵都有奖金发,按功劳提升军衔。

    再有优异服务勋章,则给了李英(第二舰队长官)和陈衷纪(后勤保障得力)和斯托姆(设计战列线作战有功),他们得到的奖金是八百银元,其余协助战斗有功人士亦得到奖励。

    军官团成为最大的收获者,而奖励内容表现出首功军功,即上战场才有最大的奖励。

    当天庆祝仪式热闹无比,有阵头表演、有英雄骑马和俘虏步行上街,前面则是阵头表演,民众向英雄而喝彩,向俘虏们哄笑……居然给俘虏们扔……不是臭鸡蛋,而是蕃薯干。

    穿着发给的一身干净衣服的红毛番们又惊又喜,落入明人手里,他们起初怕得要命,但没想到明人居然待他们不错,并不虐待他们,上面交代说要优待俘虏(以便得到赎金)。

    他们没有杀人放火,烧杀抢掠什么的,东南舰队战死的人也不多,以前台风来的时候,闽海死的民众比这场大战死的人还要多!

    东南府民众心情好啊,连带着看俘虏也顺眼了,于是做出以蕃薯喂红毛番的事情,哄笑着就当是喂猪了(那些荷兰人还很高兴的样子),让人真是哭笑不得。

    ……

    当天的《东南日报》全版都是写此战的内容,讲述战斗历程、讲述英雄事迹,当然少不得给领导贴金。

    对于督军是不吝溢美之词,表述了少年英雄的高大威形象,他也绞尽脑汁,特意(仿)写了一首诗以作纪念,登在了《东南日报》上。

    《七律·贺东南舰队战胜来犯荷兰舰队》

    台湾风雨起南海,战列巨舰蹈碧波。龙争蛟斗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

    这首诗在东南府里流传,大家都是说一个“好”字,但好在哪里,则因为水平有限(连个举人都没有)则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倒是传到了福州抚衙,巡抚熊文灿无语。

    不押韵,甚至有点硬套胡来,但内容丰富,描述了东南舰队战胜荷兰舰队的宏大历史事件,可怕的是帝王之气外溢!

    气场强大,据说熊文灿曾评点曰只有太祖和永乐帝才有本事作出这等气概的诗,岂是长于深宫妇人后的皇帝所能做出来的诗!(这话只是据说,做臣子的不敢放肆,毕竟敢这么说是大不敬)

    而他的幕僚刘先生和钟先生说起来,感慨不已,他们帮办颜常武归明之事,看到他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一天天地实力膨胀起来,到了今天,能够与红毛番做过一场,实在可怖。

    他们熟读经史,知道当初明朝巡抚南居益在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驱逐在澎湖的荷兰人时,是用一万人打一千荷人(其中还有上百的少年),只能够赶跑而不是歼灭,如今这台湾颜小子可是炮舰对炮舰,硬碰硬地取胜。

    目前颜常武有强大的实力,对于大陆并无滋扰,想来不是圣人,只能说他所图甚大,两先生评价曰:“如操、懿之辈也!”(曹操和司马懿一生都没有篡位)

    两先生的心中,不无投奔这等枭雄之意……

    他们尚且如此,闽省一带的文官武将,谁都不敢不给东南府的面子,福建水师名存实亡,有本事的人都过海投奔东南舰队去了,而闽省、粤省、浙省乃至于长江往北的沿海地区,好汉络绎不绝来投东南府!

第187节 副提督的家事

    高雄静安园。

    这里是东南舰队副提督李英的居所,李英是东南府元老,在东南府的对外贸易中占有股份,因此很有钱,所以他仿苏州园林建了一个园,有山有水,种花种草,由高手匠师营造,亭台楼阁,泉石花木组合在一起,达到了“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得林泉之趣”。

    公务之余,与友人、美人、家小相聚,不亦乐乎!

    与荷人之战后,他到静安园休憩,本是喜悦之事,却为儿子李应生气。

    这李应长得象他,比颜常武小二岁,也参加了东南舰队,有海军少尉的军衔,在他手下听用。

    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李应的话:“……父亲,这颜督军对父亲防范之意甚重,让父亲掌管第二舰队,名义上好听,实际上功劳荣誉都是他的,就连第二舰队的人事,也都是他说了算,父亲根本无权,只能为他卖命!当初父亲在的时候,哪轮他作主……”

    平静地望着儿子,李英问道:“说完了?”

    李应咬咬牙道:“他有意压制我的提拨,您是东南舰队的第二人,我却连个(巡航舰)军官都考不上!”

    他眼红啊,他妒忌啊,颜常武不过大他二岁,却成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到哪里都有人向他躬身,而他李应,也有不错的出身,连个上尉都考不上!

    大家都是少年,怎么差别这么大?

    做到上尉,就是舰上的高级军官,再进一步,当副舰长、舰长,舰队里的舰长,权力极大,整条舰上说一不二,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有抢劫分红的机会,实在是世间一等一的优差。

    东南舰队发展迅猛,颜常武自己二十岁都不到(今年应该差不多了),却做到舰队提督,手下二十岁不到的小毛头,做舰长和高级军官的比比皆是,而李应是军校生,毕业后有少尉军衔,但想升到上尉,就要参加考证,得到证书,才有上位的资格。

    他考了二次,都没有成功,郁闷之下,加上看到前几天东南舰队大胜,颜常武和其他人意气风发,他父亲这一系统却是水静河飞,虽然得到一个优异服务勋章,可不是军功章!

    东南舰队首重军功,没有军功,岂有出人投地的机会!

    “是什么人对你说的?”李英问道。

    “没有什么人对儿子说的,是儿子自已想的!”李应回道。

    “胡说!”李英斥道:“你这是非份之想!”

    “叫你多学业务,多锻炼身份,你却不听,一天到晚就与一帮人鬼混,当我不知道吗!”李英怒喝道。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李应目光躲闪,然后听到父亲道:“别说是上尉,你的少尉军衔,要不是军校教官看我的面子,你连少尉都不能够毕业!”

    军校自有章程,训练非常艰苦,军校不同于入学后必发证书的普通学校,它有淘汰率,甚至死亡率(就是在训练中死掉的学员,除非是人为有意的疏忽,否则校方不负责任)。

    李英了解到李应的学习成绩很差,只顾与奉承他的人吃吃喝喝,他受不了苦,差点无法军校毕业,校方是看在他面子上,放李应过去。

    但高级军官证书就无法放过了,这关系到战争,关系到战损,死亡不仅是个人的事,而是一场战争的事!

    李应只想到军官的威风,却没想到军官这个职位的高度危险,枪炮无眼,要是被一炮直接命中,很可能一命呜呼。

    生死之间有大机缘!

    李英虽说没有参战,但他资料不少,知道譬如“布卡斯贝尔号”(荷人旗舰)和台南号(颜常武的旗舰)对轰了一个小时,炮来炮往,简直是面对面的枪毙!

    别说是督军,照样有阵亡的危险,更不论普通的军官。

    这一战中,死掉三个舰长,六个副舰长,几十个高级军官死伤,连颜常武都差点中枪!

    李英心知肚明,颜常武的崛起,哪怕他做得再公平,再以身作则,也有人说怪话、眼红妒忌,看他不顺眼的,还有境内外的敌对势力,他们不敢公开反对颜常武,打的是堡垒从里面攻破的好主意,唆使他这个少不更事的儿子出来闹事,引发他与督军的冲突!

    罢了!与其让李应在军舰上因为胆怯脱阵而被军法从事、又或者被打死、又或者将来参与政治被抓,连累家族……

    如果从政,再怎么闹事,将来都有回旋的余地。

    而在军队里闹事,李英跟随颜常武,从无到有,建立起一支强大的舰队,他完全知道颜常武的为人,枪炮里出政权,这是他的禁脔,谁都不能动!

    谁动谁死!

    “你打个转业申请,不做海军了,就去行政中心干活!”李英交代道。

    “什么?”李应惊得呆了!

    ……

    一刻钟之后,一个身穿军服,与李应脸面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到了李英坐着的凉亭里道:“父亲!”

    “来了,坐吧!”

    “是,父亲!”

    少年坐下,身板挺得直直的,原来他是李英的二儿子李纯,但与嫡出的李应不同,他是妾生的,他更能吃苦,在军校里成绩优秀。

    “父亲,您对大哥,好象过于严厉了吧?”李纯直言地道,这也是真正军校生的态度,绝不轻易畏惧。

    方才他与大哥相遇,大哥说了些怪声怪气的话,说什么家业等着他这个妾生子来继承了,他有福气了。

    胳臂扭不过大腿,李应要不写转业申请,李英可以直接将他踢出海军,那时更没面子,李应只好捏着鼻子应允,可怜他海军英雄梦就此破碎!

    他将气发泻到弟弟身上,李纯就跑来问个究竟。

    “纯儿,你已经是个军校生,有些事情,也可以对你说起来!”李英微叹一口气,对李纯讲起了父子冲突之事,然后道:“你大哥没有做海军的天份,也受不了苦,不合适在海军里干下去!你则不同,你有天份,也受得了苦,所以你可以做下去!”

    凉亭周围无人,四处空旷,李英说道:“现在谁都反不了督军,就看是谁敢跳出来,谁就倒霉!而督军为人仁厚,只要不反他的,大家都会有好的结果,将来你父亲,得个爵位,不成问题!”

    原来如此!

    李英有自知之明,要不是颜常武,他不过是个海商,实际是海匪,搞不好海上死于非命,哪象现在海军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作它想矣。

第188节 绝对领导权

    李应转职,离开海军,到了高雄镇行政中心做起了职员,李英叮嘱他须当为人谦虚,不得打着他的旗号搞事情,李应唯唯诺诺,也不知道听进了多少。

    接着李英向颜常武进言,说起目前打过一场大胜仗,一些官兵就此懈怠了,有的人不训练了,想偷懒了,想享福了想争权夺利了,有的人说起怪话来了,等等,须当引起重视,时时保持军队常年备战不怠。

    颜常武非常赞成,立即着各部门、各舰做好工作,练兵不懈!

    并狠抓政治学习(国朝特色),防止宗派山头主义,提高认识,进行忠、义、勇、谋的教育学习。

    过完年,部队又轰轰烈烈地进行练兵,船厂、船坞忙着修船和建船,工厂则生产,农民则是种田……一副大干快上的样子,丝毫没有因打过一场胜场就此懈怠的场面。

    东南府这么做,让一些“有心人”失望了。

    ……

    高雄督军府里,侍从室送来了一份卷宗,颜常武一看,微微一笑,原来是先前布置的“作业”,就皮岛毛文龙之事询问大家意见与建议。

    行政、舰队各机关主官,各部队长官、各舰舰长、副舰长都被布置了作业,要他们发表意见或建议。

    现在报告上来,颜常武翻阅,看到大家众口一词,坚决拥护领导,所有的部队必须派驻监军,必须要有监督!

    开玩笑,你给上级部门报告上去说,不要上级领导的监督,自行其事,以利工作?

    你做得下去我就服你!

    除非是想象颜大少这样子,打定主意要造反的,那就可以不要监督。

    这得看报告、交流是给谁的,给上级的,敢不要上级领导和监督的,就意味着他做不长久了。

    与亲密的同僚相谈,则可能痛骂上级监督的麻烦,窝囊!

    所以必须订立完善的监督机制,服从上级的领导,譬如军政分离,不使个人独尊。

    如将来在地方治理上,前线的实行总督制,以利军事,但必须实行长官联署,即不能总督一枝笔决定一切,还得有其他长官的副署,而其他长官的派出是由上级部门派来,不得总督决定(他还是有建议权)。

    有了机制,下级还要自觉遵守。

    反正不能出现如安禄山之流,一人独大的场面。

    因为水平有限,许多人只是泛泛而谈,叫他们打仗可以,但理论水平不行。

    不过还是有人才的,甘辉写出了“后果论”。

    即有些时候,在突发事件时,允许独行独断,以利军事。

    看其后果,胜利者是不应受到追究的!

    譬如敌人突然大至,或者出现重大战机,此时与上级无法取得联系,甚至身边商量的人都没有时,就要当机立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长期事务,还是要坚持上级部门的监督。

    再有,万一出现类似“独立王国”和“后唐藩镇”之事,需要纠正时,看后果。

    纠正了,能不能够确保该地军事的正常进行,能不能够确保后继者控制军队?保持以前的进攻态势。(他没明说皮岛,但颜常武知道这个意思)

    如果有把握,那就干了,换马!解决独立王国!

    如果没把握,那就容忍,以免将来该地区形势糜烂,一发不可收拾。

    甘辉认为,除非有极大的把握,才可以换马,否则宁可不做!

    颜常武重重地给他加了一笔!

    ……

    于是将意见与建议进行了归纳总结,不过颜常武不说“后果论”,而是二大观点:一是“必须坚持上级的领导,服从上级命令,绝不能建立独立王国”和“发挥主动能动性!”

    位置决定脑袋,坚持上级领导,当然是指他的领导,如果他说大家都不要上级的领导了,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了。

    发挥主动能动性,指的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上级的命令不一定合适,此时就必须根据实际情况,发布新的命令。

    “军队里不得出现安禄山,但我也不做宋太宗!”颜常武在高级军官会议上是这么说的。

    安禄山是怎么样的货色大家都知道,而宋太宗怕将领们篡权,对他们防范甚深,将领们只能依他旨意行事,不得越雷池一步,譬如他在大将出战时画了“阵图”,须按阵图部署,却没想到战场态势会有变化的,导致将领们束手缚脚,往往打败仗。

    ……

    以此为引子,在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在督军府大会堂里,召开了行政、军队扩大会议,有陈衷纪、洪升、陈和彬(这些是文官代表)和李英、李德以及各部门长、各舰舰长、副舰长、资深高级军官等。

    督军府大会堂听起来很气派,实际上很普通,那些家具都是市面上买回来,简简单单,也没有作多少的装修。

    颜常武不需要炫耀,他只要让大家看看他的舰队,看看他治理下的民间,就足够炫耀。

    “这次会议的中心话题是‘军队只听督军的,督军指挥枪炮!’”颜常武一点都不谦虚地道:“军队只能听我的!”

    以下是大段的论述,不必多言,反正军队只能听他。

    陈衷纪也说道:“我们所有的人,都向督军效忠,军队绝对要听从督军命令,行政上同样绝对服从督军的领导,不允许搞独立王国,所有的人都要明白到这一点,不管你资格多老,功劳多大,地位有多么的重要,不听从督军的命令,轻则请你出去,重则,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军法从事!绝对不会宽容!”

    用了三个“绝对”的字眼儿,陈衷纪是个宽厚的人,不贪权,识事务,懂进退(他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升到老大的位置,倒不如做个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好),他声明,军政方面将制订《东南府法典》,从法律的角度上确定颜常武的绝对领导地位!

    “第二件就是成立‘军司’职位!”实际就是政治军官,相当于政战官员、政委、指导员之属。

    颜常武解释道:“军司职责是‘司掌监督军务’,魏晋时期设置的官员,有从五品之高,他们代表军部,行监察权力!”

    “每条军舰上(六级以上)都有一个舰军司,上尉军衔,陆战营也有一个营军司,而在舰队一级设立舰队军司,他们的职责是:

    一、负责贯彻执行东南府的法律,上级的决议、命令、指示,同级军官会议的决议。

    二、组织开展思想政治教育。

    三、负责部队贯彻执行条令条例和其他法规制度,维护军队的纪律,保证部队的团结稳定和集中统一。

    四、协同军事主官组织指挥作战、训练和重大任务的完成;领导做好执行作战、训练等各项任务中的政治工作;和军事主官共同签署各项命令。

    五、做好瓦解敌军工作,领导和组织部队开展心理战。

    六、督战!

    七、指导本部的纪律检查工作和行政监察工作。

    八、参与对军人的政审工作。

    ……”

    “军司的权力很大,但他不等同于监军,更不是TJ监军,他也是军人,授军衔,在海军学院,新开设一个专业,就是军司的培训学习专业,主要起到监督的作用,作战时的指挥权,由主官负责,不必受军司的影响!”

    颜常武讲述了军司的必要性:“成立军司,势在必行,上位者种种心惊担忧之处,你们都不能全然了解,我若是有什么意外,便是项上人头不保之时,只能加强监察,绝对控制军队,确保不出意外!不过,大家请放心,跟我这么久了,我颜常武绝对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只要大家不负我,我终究不负大家,跟着我,必有荣华富贵!”

    这话说得贴切,大家向他表示效忠道:“坚决拥护督军的领导,服从督军的命令!”

    “军司”的领导大权,交由作为军队总监的陈衷纪负责,他是颜常武可以依赖的人。

    法理上通过对他的效忠宣誓,法律上确定颜常武的绝对领导权,再有军司在明,情报机关在暗的诸多步骤,颜常武终究牢牢地控制了东南府,把东南府打造得有如铁桶一般!

第189节 甘辉的任务(一)

    会议之后,颜常武单独召见了甘辉,对他道:“你所写的东西,乃是智谋深远的表现,我很赞赏!”(东南府草创,颜常武对身边亲近人常“我我你你”相称)

    “谢谢督军的赏识!”甘辉应道。

    “东南府还是缺人,缺乏会打仗的人,象你这样能打仗、有头脑的人不多!”颜常武微微苦笑道。

    “你已经有过舰长的任命,这次去北方的拉练,由你负责指挥,同时给袁崇焕、毛文龙各送一封信!你也不必与他们多说什么,问起你再回答,就按你的想法说出来,还有,与毛文龙沟通,你不必直接劝说,可以走间接的道路,让别人去说,张守云会帮你的!”

    “遵命!”甘辉接受了命令。

    待他离开了办公室,颜常武望向窗外,只见天空晦暗不明,他暗叹了一口气!

    ……

    甘辉领受命令,自有参谋部执行相关军令、人员调遣、补给等的勤务,他带上五条巡航舰和二条货船加上一条补给舰,遂行拉练任命。

    现在东南舰队军官证书的考取逐渐正规化,如必须有远航经历之后,方算完成一项考证内容。

    三天后的黄昏,在五级巡航舰的舰长主舱里,忙完了一天的甘辉放松自己,舒服地坐在大扶手椅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海景,觉得很美。

    其实很单调,看得多了,就是海蓝蓝,但架不住甘辉的心情好啊!

    台南号是什么样的军舰?

    东南府自制的五级巡航舰中的第一艘,督军曾经用它来做过旗舰,打过仗,在船坞里匆忙修葺后,现在舰上还有船厂维修人员的英雄舰!

    甘辉心知肚明,等他回来后,应该有新的位置在等着他。

    东南府迅猛发展,现在是位置等人、装备等人,象他这样能打仗,有思想的人不多,登上高位是必然的。

    颜常武成立了海军学院,通过与歪国仁来培训人才,但只是打仗的人才,顶多是将才,帅才委实不多,他甘辉,就有点帅才的能力,矮个里面拨高的,会有他的好处的。

    甘辉决心做好他的工作,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部队的培训工作好做,至于到了袁督师和毛帅那里,则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

    哪怕带来了一千枝火枪的厚礼,甘辉连袁督师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人家只是收了礼单和颜常武的信。

    袁崇焕权势赫赫,身为大明兵部尚书(国防部长)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赐尚方宝剑,岂是甘辉一个区区千总(他带的明军头衔,相当于团长)所能见的,人家交代善待他,赐其酒食都算看得他了!

    书房内,袁崇焕看过颜常武的信,微微沉吟。

    颜常武在信中,少不得恭维袁崇焕是国之干城,朝廷柱石,然后说了他在东南,与红毛番打了一仗,侥幸得胜,如今红毛番势炽,不便前来督师麾下领取教诲,甚觉可惜!今送上火枪一千枝,聊表心意。

    这些都是客气话,他再次提醒袁崇焕,北虏(女真人)可能会在其它关隘入寇,不可不防。

    至于皮岛之事,皮岛重要,如无万全之策,一动不如一静也!

    点到即止,大家都是聪明人,且涉督师面皮,无论什么,人家都是大的,你是小的,颜常武不可能说督师你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官场最忌把话说透,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你与毛帅勾结一起,想干什么哩!

    对于他的信,袁崇焕还是很重视的,他没有回信,着亲近家人给甘辉传话道:“你与你家将军说了,来信获悉,本督感谢他的好意,将尽力保全(毛帅,他没说出来),至于敌人它道来寇,本督已秘奏万岁,请他作好备战。”

    都城北京之外关隘防御,袁崇焕并无直管实辖。

    看他的头衔“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他直管到山海关,皇帝不可能让他自山海关至都城的地盘都给他管了,否则万一他有异心,沿途都是他的人,皇帝不怕?

    管京城卫戍区的将领不管城外野战军,管野战军的不能管到京城卫戍区,天底下都是这道理,他只能向皇帝上奏,而皇帝,也确实下达了加强各处关隘的旨意,至于执行的程度,那就呵呵了。

    完成任务的甘辉离开督师府,马上有颜田来给他接风,于是甘辉又吃了一顿!

    ……

    宁远城里有台湾人建立的酒店(实际就是情报点),颜田在那里招待甘辉,陪客有赵体仁(大将赵率教之子)、黄得功(日后抗北虏名将)、祖大弼等,都是宁远军中较有能耐的中级军官,介绍了一大堆给甘辉,甘辉则带了舰长们一起出席。

    颜田打开了局面,他自带勇力,又有钱,还会做人,所到之处,广受欢迎,与那些军官们称兄道弟。

    大家开了一个大桌,热热闹闹的吃起来,菜式是台湾菜加上北方菜各一半,蚵仔煎、烧酒螺、油炸花枝(乌贼)、东南肉圆等这些地道的台湾菜是请陪客们吃(宁远近海,许多原料都有),而北方菜有锅包肉、小鸡炖蘑菇、三鲜鹿茸羹、红扒熊掌等……喝的酒还是朗姆酒,难得来一趟,颜田动用公款吃喝,反正有颜常武特许的。

    甘辉与他们谈笑风生,喝起酒来是来者不拒,十分豪爽,让军官们大呼“好汉”!

    混了个熟脸,但回到住处忍不住大吐特吐,吐得连黄胆水都出了,自嘲酒场风险不逊于战场风险,如果阵亡,算不算工伤?

    东南府虽然出产朗姆酒,但军中禁酒,甘辉并不善酒,硬着头皮顶硬上。

    他与颜田共处一室,吐过后,颜田给他递上热茶,两人谈起事务来。

    “你与北虏打过吗?”甘辉好奇地问道。

    “打过!”颜田答道。

    “觉得怎么样?”

    “不好对付!”颜田摇头道:“事实上,我第一次与北虏对战,一开始我就被他射死了马!”

    他说起年底与北虏骑兵的一次交战,那是一次小队战,对方骑**湛,出手如闪电,把他射了下马,摔了个灰头土脸的!

    要不是队友注意保护着他,几乎狼狈。

    之后又参加了数次骑战,发现对战双方都是射箭,难有接触的机会。

    用步枪?

    开玩笑,滑膛枪远射,子弹都不知道飞哪了。

    对方根本不与你近战,就是射你!

    “我曾经在骑射方面努力了一把,但发现,我很难做得到,他们是从小练起的。并且,我们也没有马匹,难以对战北虏骑兵!”颜田微皱眉头道。

    “这可是个大问题啊!”甘辉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