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雄霸海外全文阅读 第39分节
第372节 倭人在安南
安南郑朝鸿基地区，一号营地。
原本荒凉一片，而今茂密的丛林被开发，树木被砍伐，沼泽被排干，清除杂草和灌木，轮廓渐渐显现！
此地已被东南府租用，租期三十年！
郑朝起初不打算租给东南府，但经过东南府的“耐心”开导（恐吓他们，还想东南府的大舰队来作客吗？贿赂他们的官员；说服他们，以他们的能耐，一百年也开发不出来，就算独立开发出来，我东南府不要你们的煤炭哦！你们卖给谁？）最终双方签订了租地协议，投资由东南府出，人力也由东南府出，开发出来的收获是东南府七成五，郑朝二成五。（与先前的协议有改动）
东南府土地不足了，人手也有限，就租用郑朝土地，主要用来种植稻米，还有开发当地的煤矿。
只要安南煤矿运到东南府，稳定供应后，颜大少就会对东南府进行封山育林！
颜大少干得不赖，用了八年时间，东南府人口已达百万大关！
其实就是大陆的人口，当大陆人民受到战乱和灾害的荼毒时，颜大少却“感谢”它们，是它们逼得民众背井离乡，到达东南府以求安乐茶饭。
这百万之众，需要的家庭用的燃料非常多，单是颜大少推行“大家都喝开水”，这煮水的燃料天天用，相当可观。
还有煮糖、炼铜铸枪铸炮呢？
东南府燃料来源有树木和煤炭，砍断府里野地里的树木，砍得地皮都光秃秃的，再有进口树木，还有本地也有煤炭，但开采不易，质量普通，烟气大，民间不喜欢用。且开发煤矿，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成本也高。
鸿基有上好的无烟煤，是露天的哦！低灰无烟，热值高，好用，又近海可以用海船大量运输，能够帮助东南府解决不少问题。
大陆其实也有不少好煤，但颜常武不想让大陆控制自己的燃料，否则到大陆买煤多了，万一大陆不爽，封锁自己的煤矿输入，自己能派舰队去打大陆？
同胞和乡亲，不好吧！
而安南人如果手痒，想扼住颜常武的用煤？
那颜常武会送他们一副车牌：“00544”（动动我试试），分分钟教安南猴子明白做人的道理！
……
一支海船编队运来了头一批的倭奴，约有上千人，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憋屈难耐的船舱，他们冲了上岸，就象一个个苹果从一个裂开的口袋里倾倒出来一样。
他们呼吸着炎热的空气，好奇地观察着与倭国迥然不同的环境。
一群穿着制服的明人监工在等着他们，而在外围，则是一群火枪兵，不过他们不穿军人制服，属于鸿基开拓公司的职员，监工中间有几个人懂得日语，大声地吆喝着他们集队，如果动作慢的话，皮鞭就打过去提醒他们听话！
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他们排队上前，领到了一个可背着的锡制军用水壶还有一个饭盒，水壶打满，饭盒打开一看，倭人们的眼睛瞬间定住：里面有两个饭团，白米饭团！
古代倭人生活不易，吃的是糙米（部分脱壳的米，口感不好，刺喉）和小麦混合的饭团，白米饭要上等人才有得吃！
配菜是咸鱼加青菜，味道调制接近倭人口味，他们津津有味地吃完了踏足安南的第一餐饭！
这顿饭让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倭人之心渐渐安定，不再担心新主人会虐待他们，如果会的话，则不会给他们吃白米饭。
他们动身在一条尘土飞扬，没有遮荫的路上前进，前往叫做“一号营地”的地方，吃过饭，有了力气，走起路也快。
监工催促大家向前走，但没有鞭打他们，那些虚弱的实在走不动的人，则被装上马车带走，运去一号营地。
他们终于到达一号营地，那是一片歪歪扭扭建筑群展现在一块宽阔、干燥，经过了平整而只有几棵树的平原，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才看清大部分营房还都没有完工，有的没有房顶，别的只有个竹架子，上边盖着草顶。
这是先前进驻一号营地的安南人留下的，原本规定东南府出钱投资，安南出人力，后来发现安南人太懒，东南府花钱却不见效果，遂与郑朝重新订约，这回出动了倭倭来开发。
营地周围建起了土墙和壕沟，当中不时加上些木制岗楼，衣着整齐，营养充足的监工窥视着形容憔悴，混身污秽的倭人走来。
他们首先被驱赶到了营地外引了一条水渠的地方洗澡，给他们发给了肥皂和毛巾，还有三套衣服，水桶等。
即使是粗布衣服，也好过他们在倭国穿着的衣着，洗漱后焕然一新，然后被监工带到了营地中央的一个广场，那里有个大官在等着他们。
……
前倭人白水平感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同胞，默默地希望他们好运，他嘴里说出的话，不折不扣地东南府人的说话。
“你们将在这里做工与生活，做工积极的，做得好的，将可以吃到白米饭，否则就是糙米饭。
你们要服从监工的安排，不听话的人，将被鞭打和囚禁，不要试图逃走，这里能够庇护你们，外面的安南人，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我们不会去营救你们，因为我们不缺人手！”白水平大声地恐吓他们道。
“你们将被编上号码，喊到你们的号码，你们要大声应到，否则就会被扣分！对你们的管理实行‘积分制’，按你们的表现打分，分数越高，待遇越好，当分数高到一定的程度时，你们就可脱离这里，成为自由人，到东南府去生活！”打一根棍子给一个甜枣，白水平宣布作法道。
从此，倭人在一号营地里开始了他们的异国人生！
他们修建道路，通向矿区，然后修建了一条双轨铁路----运行的车辆用人力来拉，后来东南府送来了一批牛和骡子、毛驴，就用畜力在铁路上运煤。
不停地建设营地，开拓地方，倭人也越来越多。
向矿区挺进，开始挖煤！
鸿基地区优质的无烟煤源源不断地运到港口，装上海船，运回东南府。
然后在指定的地方开荒，种起了庄稼，还养猪、养鸡和养羊，组织了一部分倭人出海打鱼。
东南府没有食言，干活勤快的倭人得到了较好的待遇，除了有白米饭吃之外，还有鱼和肉吃。
而其余倭人，惊奇地发现，在这里的生活，比起在倭国，要好上一些！
第373节 白水平有水平
他们能够吃到的白米饭，比起在倭国时吃得多上百分之十，而且他们的副食也比在倭国时要好，有更多的肉和鱼吃！
并且得到了生活用品的供应，他们的衣着比起在倭国时要好，喝得是开水，吃的是熟食，虽然不是很好，但新鲜且营养均衡。
做好了生病给医，有病号饭可吃，当然，不出工，他们的积分就停顿了。
积分是个好东西，每个月都有结算，积分高的倭人在下个月可以在食堂另行就餐，普通倭人吃糙米饭，而他们吃白米饭，年终时评出劳模，奖励很多，奖励生活用品，发给代用券给他们（营地不用钱，小卖部用的是代用券）买更多的东西，再有调整他们的住所，从住大通铺变成住小间，同时他们将会调到更高的位置，例如成为监工，又或者送他们去学习，成为待遇更好专业人士等等，反正手段有的是！
这是奖励先进，还有鞭策后进，实行末位惩罚，积分评比排最后5%的倭人，如果连续三个月都有份的话，则会在集会上拖出来，公开抽鞭子，视情节严重，给予轻重不一的肉刑！
这是一次机会，要是连续六个月都在积分最后5%的范围内，那么东南府将会把这个懒惰的倭人给卖掉，别的雇主可不会象东南府这么好说话！
倭人到来有男有女，男的干活，女的照样要干活，年轻漂亮的倭女有一个机会就是被东南府男人选中，为他们生孩子，不过效果有点差，东南府男人普遍嫌她们矮，个子高一点的倭女则成为抢手货。
营地里男女分开管理，有的夫妻分离的，想团聚，没问题，赚够积分，就可以住一起！
白水平作为主管，在郑朝设立了二个营地，然后在占城设立了一个基地，再在湄公河三角洲地带通过贿赂收买和设立了三个营地，每个营地规模都很大，万人以上的开拓队。
他们开拓土地，种植稻米、甘蔗、番薯和瓜菜，养牛猪鸡羊，发掘煤铁，砍伐木材：红木、紫檀和柚木！
水稻自不必说，无粮不稳，有粮心安，东南库的粮食储备中心始终是满的。
甘蔗可以制糖，是重要的经济作物，在安南制成粗糖，精加工则还在台湾。
番薯和瓜菜，养牛猪鸡羊则属于副食改善，牲畜产生的肥料则用在田地上。
起初牲畜仅供营地食用，后来就成船成船地向东南府输送牛羊了，还在当地加工牛肉干和猪肉干以供军用。
有了安南的供应，东南府紧张的地力得到缓解，人口也可以解放出来。
煤铁开发，处于起步阶段，主要出口煤炭到东南府，少量出铁。
红木、紫檀可用来作家具，东南府吃不下则返销到大陆，那里市场广大，
至于轴木用在造舰造船上，桅杆用上它坚固耐用。
可喜的是，安南发现了不少原生杉木，经造舰师们判断，与闽北杉木有得比！
闽北山区坚韧而耐腐蚀的杉木，东南府用来造战列舰，材质与红毛番的橡木不相上下。（好杉木的材质不差的，西班牙人使用加勒比杉木造出一级战列舰，对战英吉利国用橡木造的战列舰，失败在指挥和官兵素质而不是战列舰本身的材质）
闽北山区已无杉木，都给东南府砍光光了，现在轮到来砍安南杉木，消息报到军机处，陈衷纪专门安排了一大笔资金，要求对安南杉木有多少收多少！
柚木也是如此，与杉木一道成为东南府的战略物资，有了好木材，东南舰队军舰的品质就有好保证。
……
物资源源不断输送到东南府，营地的产出量很大，归化倭人白水平在此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他建立营地，安排生产，督促生产，检查工作，长年累月地在安南跑，煞费苦心。
他对营地的管理人员们道：“我们的妈祖娘娘是个仁慈的神灵，她的神职是保护生灵，济困扶危，所以你们在管理营地时，宜多引导，多用手段，少用暴力，需要管教的就用暴力，但不要无故虐待他们，以便与娘娘的旨意相符！”
然后又来：“督军指示，我们是文明人，发挥倭人的积极性和能动性胜过用强制力，现在使用的‘积分制’是个政策，要好好地执行，尽量使用他们‘自愿做’和‘他想做’，好过‘要他做’和‘逼他做’！”
白水平走遍营地，督促生产的同时，还注意倾听倭人们的心声，关心他们的生活，
不得不说，他前倭人的身份给他带来很大的帮助，他与倭人们的交流无碍，熟悉倭人。
他给倭人们立了一个标杆，倭人们看着他在华人的前呼后拥下进来，知道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不能成为象他这样的人上人，但只要勤奋干活，起码能够得到自由，有此心态，工作自然积极。
在他的争取下，原本七天工作制的劳作变成了六天半，不劳动的半天允许他们进行宗教活动，为他们修建了宗教场所，很多倭人都信奉了妈祖----因为她的仁慈，使得他们不受虐待。为倭人们送去了乐器，由倭人自行组织音乐表演，如果什么事都不乐意做的，可以休息，放松一下。
在重要节假日，同样给予他们假期，春节放假、五一劳动节放假等等，“当让倭人同沐恩德，他们必会感恩戴德！”白水平据理力争，有时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同僚发生激烈的口角！
一些东南府人，看他不顺眼，向上级反映这个前倭人过于关心倭人，手段偏软，而东南府高层以事实讲话，年终结算时，发现安南营地倭人的生产效率甚至比东南府本土同等职业者还要高！
东方文化圈中，倭人的勤奋可不在华人之下，与华人同属于有水平的民族。
得，陈衷纪一锤定音：“发展才是硬道理，就按白水平说得办。”
他告诫诸人道：“不要说人家是前倭人，他现在是东南府人，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你们说他是前倭人！”
白水平知道攻讦他的人很多，但东南府对他没下调令、没作斥责，就是信任他的表现，因此他不改初衷，倭人对其相当信服，效果明显。
后来历史对这个前倭人的评价非常高，说其活倭人无数，倭人在其治下，亡人不多，不用皮鞭，而倭人勤奋，生产与输送物资到东南府，功德无量！
第374节 让大家一起发财
大家对于东南府的认为定性为阳光，确实不错，领袖为人阳光，施行德政，其治下民众、奴隶、朋友、生意伙伴皆沐浴其慷慨洒落的阳光，甚至连他的敌人都可以享受得到-----他不爱搞大屠杀。
颜大少不造假账，他这人光明磊落，直说要让自己的伙伴们也享受东南府发展的好处！
说话算数，这是大陆、倭国乃至于红毛番都喜欢他的原因，红毛番对他是赞不绝口：“颜是明国中很少见的一个讲究契约精神的人，说到做到，颜的美德，如同象牙般洁白无暇！”
在颜常武到来之前，梗直的红毛番经常被狡猾的明国人欺骗，明人生意人欺骗他们，用假货充当真货，哪怕红毛番用放大镜去验货一样中招！（这是红毛番在辖区里执行“甲必丹”制度的原因之一，让明人对付明人，只有明人才能对付明人，
而明国官员更不可靠，曾经明荷相争，荷将弗兰松被当时明国福建巡抚南居益以和谈之名骗到岸上，被南巡抚将他送北京，这个洋人，成为牺牲在北京菜市口的“先烈”，以血的经验，教会了红毛番中文“官”字是怎么写的！（官字上下两把口）
颜常武主政东南府之后，红毛番发现仿佛在一夜之间这明人的风气变好了，说卖什么货就有什么货的价格，不搞虚假，以致于红毛番专找东南府做生意。
谁敢破坏东南府的名誉，颜大少就捉谁，就算逃到大陆，须知颜大少也是大明的高官，以他的势，用他的银子开路，大陆官员争相讨好他，捉拿逃犯归案，立即“劳动改造”，这个名词令人闻风丧胆，再不敢造假
租用安南三个地区：郑朝、占城与湄公河三角洲地带，那里的政权及官员们很快就发现，钱财滚滚而来！
差不多一年都有十几二十万银元的收入，且年年增加，这钱来得容易，以前三地想尽办法增收，银子都不见踪影。
当是时，商品经济不发达，三地在土里刨食产出的初级农产品，因为量在，红毛番是不收的，有能力收的大明海商又因海路不靖，无法运输。
时势不同，现在他们坐着，就有银子哗哗落下！
东南府军机处有安南阮朝使节上门，问财政官陈和彬道：“为什么不租我们的地方？”
安南沿海地区有郑朝、阮朝、占城与湄公河三角洲地带四方势力，唯独阮朝没有得到好处。
陈和彬微笑道：“你们不是说不需要吧！”
原来，阮朝对于东南府有所提防，当初东南府与他们谈判租地时，婉言谢绝。
当时东南府对郑朝的鸿基煤矿持势在必得的态度，他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而占城与东南府素来友好，湄公河三角洲地带地处东南府用兵东南亚要道，因此，阮朝不乐意租地，则东南府也不勉强！
等到银子发出，阮朝在诸地有细作，探听到东南府给那些地区政权这么多的银元，这事东南府不瞒人，大肆公开，阮朝顿时坐不住了，后悔为什么当初不与东南府签约。
这世间还是有后悔药吃，出于平衡安南势力，东南府与阮朝签订了协议，很宽容地以同样的条件租用了阮朝土地，在会安附近建立了第七个营地，预计投入上万倭人去做农场，同时，那里有铁矿，进行开发。
……
安南猴子品性恶劣，倭人与他们同样货色，颜常武有意将倭人放到那里，看两者起什么“化学反应”，将来倭人反客为主，就让他们鬼打鬼，越打越好看。
当然，在安南的开发并不也是顺风顺水，开拓者也曾遇到种种难题。
自然条件的恶劣，但被他们注意饮食、卫生和防疾所击退，在营地周边，大量种植各种驱蚊虫的植物如艾草、七里香、薄荷、夜来香等，建立第一条防线；所有室内都装了纱窗，无论是谁的房间，皆发给蚊帐；出外劳动，注意防护身体，例如全身遮掩是一个比较有效的方法；一旦发病，立即进行治疗；清除营地杂草和积水……种种措施下来，虽然还是无法避免热病，但是能够起到有效控制的作用。
再有不友好的敌对势力，则依靠坚固的防御，在营地设置防护墙和壕沟、建立堡垒，每个营地都有防卫队，装备与军队一样，接受的训练也与军队一样，那里的军官都是退役老兵，反正做足防护，营地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出外都是多人出动，不得落单，就减少了许多麻烦。
东南府也极力营造周边友好势力，除了用钱收买官员，让他们充当营地的保护伞之外，还给予小恩小惠以周边民众，博取他们的好感。
如果以为东南府一味怀柔那就大错特错，东南舰队的巡航舰经常到营地附近海域巡航，以此震慑潜在敌势力----这里归我们罩的哦。
至于真的动了营地的，查，严查到底，找得到凶手的，就要当地官府处置，当地官府奈何不得凶手的，则行私刑！
要不护卫队直接上门灭了他，要不就收买杀手，反正“犯我东南府者，虽远必诛！”
颜大少为人虽然阳光，但从来都是主张以牙还牙，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我们有的是火枪与大炮，谁敢惹我们，就杀谁，一命换一换，他的家人一概为奴！”这是一条既定方针政策，东南府严格执行，说到做到。
措施还是相当有力，只不过，还是有人想摸摸老虎屁股的。
……
湄公河三号营地第六号农场，它位于湄公河一条入海支流边，修建有码头，。
这是一个新建的营地，正在努力建筑，才刚刚接收了一千倭人，护卫的力量仅仅一百人，负责的长官是一个叫陈天舒的普通退役老兵，曾经是个尉级军官，他因为在战斗中受伤，跛了脚，但是指挥能力和训练能力还是妥当，被雇佣做了护卫队长。
这天，他正在校场上训练新护卫员，却听到了海边岗楼的报警钟声急促地响了起来，紧接着，不待命令，岗楼周围的火炮发出了怒吼！
“轰！”
开炮轰击海面，打起来了！
陈天舒不禁纳罕起来，哎呀呀，是什么客人来访？
第375节 海盗上门
他到达海边岗楼边上一看，马上明白为什么已方不待命令，立即开战。
在河口处有两条外来的炮舰正冲着已方开炮，它们桅杆上高悬的旗帜，绝对错不了，乃是骷髅人头旗。
这是海盗旗！
东南府官府在大陆那边被认为是个草台班子，但在海外，俨然将自己当成正义使者，法证先锋，是正而八经的官府，代天而伐，那么海盗就是东南府的死敌！
敢挂海盗旗，没有二话可说，开战！
我们是官，他们是匪，见了就捉，见了就打，不猫鼠一家亲。
所以海边拥有六门炮的炮台不待命令，即时开火，他们也根本不用担心无令开战----海盗们先开战嘀。
如果敌人开火我们不还击，那么就不是东南军了！
不过！海盗们的力量也太强了吧，很少见的海盗船。
两条海盗船，居然类似东南府的巡航舰造型，没有了常见盖伦船的大RU房（前艏楼）和大屁股（后艉楼），船身流线型，陈天舒定睛一看，数了数，对方船每边的炮眼有十六个，总共三十二门火炮，其中12磅炮有二十门，余下的是6磅炮，他们的火力胜过了已方的六级巡航舰（28门火炮）。
什么时候海盗们有这么好的装备了？
轰轰轰……
炮击声不断传来，海盗船非常骁勇，抵近营地开炮，而营地炮台则以更大的炮声还击：六门炮中有二门是18磅舰炮，四门是12磅炮。
频频击中海盗船，18磅舰炮威力巨大，炸得对方木屑横飞，人员惨叫！
海盗船还以颜色，可他们炮术似乎并不怎么样，老是攻击失的，那时的火炮都是实心弹，炮术不好，打不准，难奈营地炮台，而海盗船是很大的目标，打中哪里都有收获，看似海岸炮台颇有收获！
……
海盗船上，李魁奇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再打不准的，就扔你们下海喂鲨鱼！”
海盗炮手们苦着脸，睁大眼睛努力瞄准，奈何眼高手低，依旧无法命中！
没错，正是大盗李魁奇，这家伙与颜大少怼上，给颜大少联合大明的贪官污吏赶得无路可走，以前他在海上，大陆官方仅有近岸水师，无能为力。现在颜大少雄霸海上，李魁奇想来想去，只得带领越过怒海，投奔了巴达维亚的红毛番！
起初荷兰人高傲，根本看不起李魁奇，因临行仓促，没带多少银两，海盗们生活艰苦，只得以青菜就咸鱼，吃些糙米，饿到骨瘦如柴。
队伍怨声载道，李魁奇浑不是滋味，想寄人篱下的日子真是难熬！
害他们的是东南军，救他们的也是东南军，第二次巴达维亚会战，纵横三大洋，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在巴达维亚遭遇东南军堵门，把他们压制在海港里不得动弹！
要不是台风来袭，东南舰队不得不解围而走，荷兰人是颜面丢尽了。
这下荷兰人知道黄种人的厉害，这才记起李魅奇，想以华制华，将新造好的六艘仿东南舰队巡航舰的夹板船（早在第一次巴达维亚会战后就开始制造）交给了李魁奇，训练他们的水手使用夹板船和炮术，着他们承担起袭拢大明两广及安南海域的任务！
有了新船，还是有意克制东南舰队同级巡航舰的夹板船，李魅奇雄心勃勃而来，然后就恼火地发现自家火炮打不准！
他们急驶而来，对准岸上开炮，有姿势没有实际，表面上开炮有声有色，实际却是放空炮！
这炮术的精准度要不有天份，要不得经常打，天天打炮，方有收获！
海盗们习惯于靠帮肉搏，火炮给了他们，哪能象东南舰队那样有空经常放炮，练出一身好炮术，海盗们没有多少练炮的机会，而且也不想练炮，相当懒散。
打炮是需要钱，打得越多，钱花得越多！
即使李魁奇用鞭子狂抽炮手，还是打飞机哦。
“又打飞了！”炮弹自对方炮台飞过，东南军的炮台水泥护墙有一人高，可海盗炮手们楞是打不中。
无奈之下，李魅奇只能出血，去请船上红毛番教官们开炮！
巴达维亚红毛番给李魅奇一笔活动资金和一些教官，但是红毛番教官的费用得由李魁奇出，按市价不优惠，一个铜子都算得清清楚楚，气得海盗们私底下大骂红毛番劳资替他们卖命，命给了，钱还要给！
红毛番教官们开炮还是很硬朗的，接连命中营地炮台，但是，营地炮台坚固的水泥护墙让海盗船有得打。
擦边炮，无损水泥护墙，正中的，能够打出裂缝，不间断地命中，才将裂缝打得越来越大，打得护墙石屑狂迸！
趁着双方炮来炮来的当儿，陈天舒紧张地思索着，对方两条大舰，炮火恐怕已方顶不住，等到炮台失守，对方会靠码头登陆，怎么办？
看他们两条战舰，自己才得一百个护卫队员
要是弃守营地的话？
他自个儿否定了这种想法，首先感情过不去，要知道，我东南军遇敌必战！
有条件的就硬战，敌人强大时也要战，保存自己的同时依旧战斗，需要的时候不怕牺牲！
不战而逃，这里是新开发的地区，非常落后，营地还好，出到外面去是原始森林，遍地沼泽！
如果给敌人占领营地，我方呆在外面，不用战斗，丛林沼泽漫山遍野的蚊子都吸光你的血去，一身丛林病死掉，物资也没了，大败亏败，这是我东南人的耻辱！
遇敌必战！
敌人两条战舰能够出动的至少有三百人，已方一百人的话……陈天舒很清楚一点，使用火枪是枪手越多越好，形成密集的火力，三段击战术，然而敌人人多，四面杀至，这百人不够看！
感谢东南军向来的大方，百人有火枪六百枝，仓库还存有一百长枪、一百霰弹枪和一百手枪。
没人？
那二千倭人不是人？
是人！
他们有个有利之处，他们是熟倭！
即经过调教的倭人，他们积分高，比较听话，有能力，派来开发新营地。
因为是“养熟了”，一些积分高的倭人甚至有了很大的自由度，平时随着东南府人出外，都不必带刑具，受到信任，所以派来的护卫队才百人。
陈天舒猛咬牙，急唤二十个倭人队长来（倭人以百人为一队，十人为一班），对他们道：“海盗上门，一旦我们兵败，你们的命运，自己脑补！”（脑补出自颜大少，是东南府的流行词）
那些队长中的头一个，长得最壮实最有力气的一个名唤鸠山四郎的倭人带头站起来表态道：“我们愿为东南府而战！”
第376节 明人与倭人合流
两条海盗的单侧舷炮合起来有有三十二门火炮，攻击只有六门火炮的炮台，却足足打了一天，才让炮台才拆掉。
直打得营地六门炮尽毁，当是时，东南府人的炮台护墙尽毁，多人死伤，火炮散架，就将火炮直接架在沙袋上照轰不误，直到炮手尽亡，火炮炸膛！
风帆时代的炮战有点“逗”，因为不是爆炸弹，实心弹直来直去，命中率实在高不了，杀伤力也弱，象东南舰队与荷兰人舰队打上一整天，一条战舰不沉不是件稀奇事。
现在双方损失是营地三十人，而海盗船则有五十余人。
等到营地火炮沉寂下来，已近黄昏，是战还是休战？
李魅奇拿不定主意，用战舰朝着码头上打了百颗炮弹。
码头一边临海，一边是仓库区的库房，水泥制！
挨了炮弹，屹立不动，看得李魅奇眼眨眨，他从望远镜看到了仓库库房有许多枪眼（预制）伸出了条条的火枪，紧急堆垒起的沙袋扣显示出人头拥拥，明摆着对方严阵已待。
如果是颜大少攻击这样的敌人，他一定会用大炮炮弹倾泻对方阵地，直到敌人火枪见不到为止。
道理人人懂，李魅奇办不到，他的炮弹不宽裕，红毛番真格是既要他们卖命，又要他们给钱，给了一笔不多的资金，炮弹得用那笔资金买！
夜长梦多，干了！
一咬牙，李魅奇下令登陆！
不用小艇，有现成的码头使用，直接靠上去，在李魁奇的率领下，海盗们蜂拥而出，整整四百人扑来，声势不小。
冲过码头路，即时挨上枪子儿，过了仓库区，有三百五十枪手，九百火枪在等着他们！
列阵的东南府人只有五十个（有二十个在仓库库房里放枪），而新武装的倭人却有三百人，另有二百个装填手，急就章练习了火枪使用方法和装填，给他们发下枪枝，东南府人用长枪居多，而倭人则用霰弹枪和手枪。
海盗们发动冲锋（他们用刀剑），首先挨上长枪轰击，当靠近的时候，霰弹枪开火，随着“放！”的一声大喊，海盗对面一下子火光一片了。海盗们一下被扫倒一片。
火枪的使用远比弓箭要好用得多，燧发枪尤其方便，装填好，近距离开枪，10米远，一打一个准儿！
海盗们也是骁勇，顶着这轮雷霆般的齐射，而明人倭人混合的部队又来了一轮齐射，接着，二十个明人向着海盗们投掷了二十颗五公斤重的炸弹！
轰隆声不断，冲前的海盗尽被炸倒！
而明人倭人缓缓而退，退向营地深处，边走边装弹，死伤了上百人，海盗们根本挨不到他们的边。
海螺声响起，海盗们扶起或者抬走了自家人，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
李魁奇不能不退，他两舰共用五百名老兄弟，每一个都弥足珍贵，他攻打东南府的营地，明白到油水不多，纯粹是想杀人泄愤，却不想小小的一个营地却让他碰到铁板，即使取胜，一仗下来，老兄弟还能剩下多少个？
海盗们撤退了，但陈天舒却不能解除倭人们的武装----谁知道海盗们会不会来夜袭。
情形有点可笑，掌握了火枪的倭人们差不多是东南府人的五倍，而东南府人还在手把手地继续教他们熟悉他们的手里的火枪！
当晚，在码头区上点起了熊熊火堆，沿营地周边的鲸油灯高燃，分出百人：二十个东南府人和八十个倭人荷枪实弹守夜。
而其他人，包括新武装的倭人都抱着火枪睡觉！
陈天舒半夜检查岗哨，看到东南府人聚集在一起，而倭人精神抖擞地抱枪四处巡逻呢。
见到无事，他回营房睡觉，一觉睡到天亮。
天亮后他睁开双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既没有海盗夜袭，也没倭人反水发生！
此后一连警戒了两天，倭人们一直有枪拿着，他们听从命令，老老实实，直到东南府增援到来，倭人们这才把枪交出去。
但是，很快地，枪枝又重新落在了这些倭人们的手里，发出命令的是湄公河三号营地的指挥官们，他们将这些倭人武装起来，对他们声明，只要他们好好干，则可以成为东南府人。
他们确实有这个权利，每年有一定的“指标”让他们可以将积极的倭人转化成为东南府人。
湄公河三号营地的作法上报东南府军机处，在军机处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论：是否可以武装起倭人？
同意的认为现在东南府都在倭国招募倭人武士参加东南府的开拓团，那些顺从的倭人为什么不可以发枪给他们呢，而且在第六号农场的事例表明他们属于可控范围，且对外开拓需要人手，督军有过指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不同意的则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让他们帮工可以，但武装他们，太过危险！
这桩公案最终打到颜大少的案头上，他来个一锤定音：武装倭人，他们翻不了天！
只要不让他们参加正规军即可，让他们加入开拓团，对付当地的土著，因果由他们承担，多好！
从此，在东南府开拓东南亚的历程中，倭人作为“皇协军”加入东南府的武装序列里，倭人冲锋在前，凶性毕露，很多很多的东南亚土著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
且说颜常武的大舰队返回高雄军港，发现水静河飞，荷兰人没有进攻。
见到颜常武返回，东南府军民之心大定！
颜常武与接船的陈衷纪说上几句，立即带了樱姬到督军府。
杨莺儿大腹便便，快要生了。
她现在母以子为贵，颜大少温馨相待，樱姬虽在名份上是“平妻”，却乖巧地跪下来给主母请安，杨莺儿连忙让颜张氏（又一妾）代她扶樱姬起来，请她坐下。
樱姬给主母奉茶，有子万事足的杨莺儿非常大度，送出一对名贵的缅甸翡翠玉镯，笑称：“樱姬如此美貌，用此玉镯锁定你了。”
接受礼物，樱姬则给杨莺儿送上一份大礼：珍珠美白秘方！
樱姬的肤色非常白皙，肌质细嫩，晶莹剔透，非常诱人！
之所以有如此上乘的肌肤，乃是用上了一种北海道海水珍珠研粉加入牛乳、蜂蜜调制而成，长期使用，皮肤一流！
这礼物送得好，杨莺儿大感兴趣，与樱姬用倭语谈起来，惹得颜大少说道：“请讲国语！”
见妻妾和谐，他心中相当高兴，往后，有得乐子哩！
……
让她们女人说话吧，颜常武出去召见高官们，听取汇报，有海盗船向湄公河三号营地第六号农场的进攻，有海盗船在会安与东南府一条巡航舰对战，二打一，拿不下那条巡航舰，致使一个叫做陈玉雪的女军官成名！
这两桩战事是喜事，但海盗们袭扰珠江口，攻陷“广东远海舰队”基地外伶仃岛，抢走一万银元，则是件丢脸的事儿了。
陈玉雪？
颜大少眼前浮起他去军校视察时见过的那个长腿妞的样貌！
第377节 玉雪上舰
三个女军人和一名男军人的小队伍走在高雄军港的码头上，虽然码头人来人忙，十分繁忙，但是一些见到他们的男兵们向着他们吹起了口哨。
原因简单，后面两个女军人是陆战队员，貌不惊人也就罢了，带头的那个是个个头很高，比同行的男军人还要高，曲线非常突出的长腿妞！
更突出的是，她身上的配饰表明她是专业海军人士，拥有少尉军衔，极为少见！
东南舰队拥有女军人，但基本上集中在陆战队、后勤勤务文职，近年来还出现在情报参谋部门，如专业海军人士罕见！
专业海军兵种，意味着这位女军官能够上到作战军舰如战列舰、巡航舰上任职，循序渐进，经历航海长、枪炮长、事务长等职之后，升任到副舰长，再到巡航舰舰长（少校），然后成为资深舰长成为战列舰的舰长（上校）、分遣舰队长官（少将）再到舰队高级指挥官（上将）。
这是一条青云之路，东南府现在海军第一，这个女军官居然能够踏足男性军官的领地，不简单。
没错，她就是陈玉雪！
吕宋侨领的女儿，出身不错，自幼学武，精通拳脚功夫和兵器，体能充足，让她具备了相当好的条件。
她又很幸运与东南府首府执行官陈衷纪为漳州老乡，绝对是朝中有人当官好办事，她不能否认这一点。
吕宋华侨报国，扎扎实实的百万银元捐款落在了东南府，东南府获利回吐，收华侨子女入进入海军专业学习，陈玉雪是其中之一。
可以说，她非常幸运，没有多少个女孩子具备了她这么好的条件。
有良好外来条件，但最关键还是她自己争气，她完成了所有学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舰长资格证书，被授予少尉军衔。
与她同行的军官是“台南十五号”五级巡航舰的事务长名叫做陈恩华，中尉军衔，他到舰队人事部那里接新军官，没想到接到这么一个”军花“，吓了他一大跳！
随即他醒悟过来，难怪台南十五号的舱室作了改动，有一个套间配两间房和一套独立的卫生设备，是准备给女军官上舰用的！
陈恩华带着陈玉雪往码头而去，他心中嘀咕舰队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让女军官上舰，而且看她的兵种配饰，居然是专业军官，意味着她将来能够对战舰发号施令。
我们东南府确实敢为天下人先，信奉女神，督军夫人秉政，现在又来了女军官！
不过陈玉雪为人机警，与他互述名字后，先是说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立即称呼陈恩华为陈大哥，一口大哥大哥的，冲着她这么客气，而且陈恩化做得事务长，最讲八面玲珑，他扫视一下陈玉雪之后，即将此妹绝不简单，也就不敢怠慢，热情相待，于是两人热乎起来。
到达的码头边他们找到了一条等待的小艇，有四个穿着制服没带武器的水兵在等待着他们，陈恩华出声道：”敬礼！“
那两个水兵下意识地敬礼，陈玉雪回了礼，水兵们楞楞地看着她！
”这是陈少尉！“陈恩华道：”不和她打声招呼？！“
“欢迎您，陈少尉……！”水兵们争相与陈玉雪打招呼，他们用来欢迎军官的粗语让陈玉雪感到新奇！
大家看着这个高个子的女军官以与她性别不相符的敏捷动作落到了小船上，轻而易举地平衡了小船的晃动，坐得非常稳当。
这是老手！男军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大感可惜，否则借着船只摇晃之际，吓吓她，倒是个不错的消遣。
都下了船，这是一条十人小艇，配备了十把桨，四个男水兵划桨，两个女陆战队员（都是兵）划桨，陈玉雪也习惯地拿起桨，她以前受过充足的划船训练，但给陈恩华阻止道：“不不不，你是军官，你不需要这样做！”
他提醒道：“舰队里军官与水兵阶级分明，而军官里舰长又是老大，舰长在他的战舰上有着绝对权威。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质疑舰长权威，见了高级军官你得向他们首先行礼。所有的水兵都要尊重军官，见面时他们必须向你首先敬礼，如果他们不向你敬礼，你可以处罚他们，你有这个权利，万一真的有人冒犯你，你不要客气！这是舰上的秩序，舰长绝对会维护军官的尊严和战舰上面的秩序。”
他加多一句道：“无关性别，是你肩头上的一杠一星，无论是什么水兵，他们都要尊重你！”
“谢谢你！”陈玉雪连连点头，而与她同来的两个女兵也微微点头，同样提醒了她们，军舰里等级森严，不是说笑的！
于是六个兵划桨，载着两个军官往舰艇驻泊区而去。
看着一条条的战舰，陈玉雪心头怦怦跳动，她即将加入东方最强大舰队的成员中，而且还是个军官！
小船往一条大舰上划去，陈玉雪咬咬唇皮，这就是她要服役的“台南十五号”五级巡航舰。
这是一条新舰，看上去非常地显赫，神气活现地停在海中。
它的炮甲板上有13个炮眼，加上露天甲板炮，陈玉雪快速地数了数，一边的侧舷炮有19门，两边合计38门炮，这是一艘令人生畏的三桅巡航舰。
“这舰不错，你是头一回上舰吧，能够分配到这里，真够走运！”陈恩华说道。
“是的，这是妈祖娘娘的保佑！”陈玉雪一提起妈祖，所有的军人们统统都是脸色一肃！
小船靠近大舰，台南十五号的舰舷有网绳，陈恩华找住网绳，伸手作了一个示意，陈玉雪背着一个大袋子，矫健地往上爬去。
在舰上舷墙边探出一个人头来，他看到了陈玉雪是女的，不由地楞住了。
随即那个人骂道：“****的，怎么又来检查卫生了？军港医务处有完没完的？”（军港医务处有女军官，那人以为又来检查卫生了）
“不，这不是来检查卫生！”陈恩华在小船上叫道：“牛上士，你得给她行礼，否则你会倒霉的！”
陈玉雪轻松登舰，那个牛上士看看她肩头的军衔，眨眨眼，向她致敬！
陈玉雪回礼，目光迅速地扫过整条战舰，这是一条又瘦又长极其漂亮的战舰，船体看上去不是很高，前斜桅向前伸出，船艍的一块高架平台横向延伸出去，它的主构和后桅都有很大带弯的双重大三角帆桁，所有的地方都是那么地崭新，一无污迹，除了……大多数水兵**着身子，粗语不堪入耳！
这就是颜大少的最新战舰的状况，被陈玉雪当场抓住。
风帆时期的战舰没空调，又缺少淡水，不脱哪有这么多的水洗衣服？
漂亮显赫的军装是穿给领导看的，日常的衣着嘛……
水兵都是民间人士突击三个月训练而成，上舰成为水兵，能够有多高素质也可想而知。
陈恩华也爬到甲板上，笑道：“陈小妹，后悔参加海军了吧！”
陈玉雪嫣然一笑道：“这么多肉，我在实习时已经见过了不少！”
第378节 我们将没收你的武器
“我带你去见舰长！”陈恩华说道，然后他低声地道：“少说话，多干事！”
他这是好意，担心陈玉雪多嘴，陈玉雪应道：“陈大哥，我知道的！”
往后艉楼去的路上，陈恩华一路叫道：“敬礼！”
水兵们纷纷行礼，眼睁睁的目光盯着陈玉雪打转呢！
有的人甚至揉揉眼睛，想不到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军官上舰。更新最快
迎面而来一个军官，陈恩华马上向他行礼，而陈玉雪即时跟进。
这是一个高壮的但几乎全裸的年青人，他只戴了军官的帽子，陈恩华介绍道：“这位是副舰长刘初汉上尉””这位是新来陈玉雪少尉！“
“长官您好！”
“陈少尉你好！”
等大家走过后，陈玉雪听到了后面的哄笑声，一些老兵在大声嘲笑刘初汉，粤语话哉“剥光猪！”
总算他们见到的舰长是着装整齐，三十多岁的黄敏中校是个资深军官，被派来新舰上任指挥官，下一步高升可能到战列舰去了，事实上，他已经在战列舰上担任过副舰长。
东南舰队大造新舰，年轻人的机会多得很。
他说话官气十足：“欢迎你上舰，陈少尉！”
“很高兴来到本舰任职，舰长！”陈玉雪应道。
“你能够做些什么呢？”黄敏问道。
“听凭您的吩咐！”陈玉雪用了一个标准答案道，她的档案在她到来之前按规矩送达舰上，舰长肯定见过，知道她能够做些什么，知道她是个高材生。
“你可以领航吗？”
“报告舰长，我可以一试。”陈玉雪回答道。
“好吧，好吧！”黄敏摇铃，召来了一个水兵，让他领陈玉雪及两个女陆战队员到那个准备好的套间去。
套间两间房间都很窄，女陆战队员住在外间，陈玉雪住里间，公用一个卫生间。
陈玉雪非常满意，她知道在战舰上能够住套间是多么奢侈的事，这是舰长的待遇！
……
一刻钟之后，台南十五号所有成员很快地集合起来，从主桅到艏楼之间甲板上站满了人，舰上的所有人员，包括厨师、木匠、医生都聚拢在一起。
与先前相比，他们都穿上了衣服，这可是见少将级别的礼遇，而陈玉雪不过是区区一个少尉。
黄敏舰长特意为陈玉雪举行了一次隆重的见面礼！
作为一个老军官，他知道厉害，哪还不知道“当兵三年，母猪变貂婵！”他最怕的是在他的军舰上发生丑闻，那他就要吃上挂络，负起领导责任，他未来的战列舰舰长职位就有可能泡汤了！
那还得了，所以他先给大伙儿打打预防针。
他亲自作了介绍，陈玉雪闪亮登场，英姿飒爽地给大家行了一个军礼。
大家热烈鼓掌，不算怎么样，有靓女登舰是件开心的事情。
“陈少尉精通南拳，来，请她给大家演练一下！”黄敏舰长说道。
陈玉雪当场就拉开架势，练了起来！
福建民风强悍，尤其是闽南一带，素以悍勇好斗，其聚众械斗之风名闻全国，识武功人多，见着陈玉雪基本功扎实，在晃荡的舰上马步很稳，不吝给她来个好字！
然后见她拳刚势烈，动作刚劲有力，虽是巾帼，却打出南拳精华，显然下过苦功，鼓掌更加起劲了。
打完一套拳，脸不红气不喘的，给大家拱拱手，大家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不过黄敏说到安排给陈玉雪的职务时，大家可就没那么有劲了！
“安排陈少尉为副航海长！”
航海长，一般为军舰的第三条好汉，仅在舰长、副舰长之后，副航海长虽是副手，但地位不差，一旦她得到认可，她将能够引领这条大舰劈波斩浪，威风八面！
问题是……舰员们多是迷信，不喜女人上舰，比方说，他们认为女性大姨妈来时会沾染军舰，影响到军舰的好运气！
这话当场不能说，但后来老兵们说出来，结果挨了舰长的怒怼：“你向妈祖娘娘求保佑时就不计较她是个女神，为什么你不向海龙王求助？”
“你们敢信奉海龙王，我就让你们滚蛋！”舰长态度鲜明地道：“我们舰队里大神转世，他考虑的事情比什么人都周到，你们不要多想，只需要服从她的命令就行了！”
幸亏黄敏舰长是个老军官（东南舰队才崛起八年，三十多岁的军人算是老的了），有他力撑，在背后做了大量工作，陈玉雪才可以在军舰上站稳脚。
完成了人事安排，他们开始政治学习，舰长安排重点学习军纪，由政战军官王六生主持，他念起军纪条文……无论什么人，如因胆怯、玩忽职守、不忠而不追杀敌人和海盗，格杀勿论！如果背叛或逃亡，格杀勿论！
““遇敌不前者，杀！
临阵脱逃者，杀！……”
再有：“舰上任何军官、水兵、士兵或其他人，如冲撞他的任何上级，或拉拽，或有意拉拽，或以任何一种武器相威胁，格杀勿论！”
冷不防黄敏舰长着重加插了一句：“敢用什么武器去对待你的上级，也包括上级无故拿武器向着下级，无论是谁，我们将没收你的武器！”
机灵的官兵们已经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再就是要尊重女性，黄敏舰长下达一条军令道：“陈少尉的舱室，不经她允许，谁都不许进入，包括我在内，进入就是违反军法！”
“听到没有？”他问大家道。
“听到了，执行您的命令！”大家应道。
后来台南十五号的一些作法，成为女性军人上舰的经验作法。
……
舰长召开了军官会议，大家在舰上的军官餐厅聚集，军官餐厅的红木长条桌边，包括黄敏舰长、刘初汉上尉副舰长、政战军官王六生、陆战军官陈虾、枪炮长丁秋叶、副枪炮长李以勤、事务长陈恩华，水手长谭冠三，还有副航海长陈玉雪依次就坐，她很自觉地坐在边边上。
“你坐上来！”黄敏向陈玉雪指示道，那个位置是他右手的第一位，现在空着，对面则是副舰长。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陈玉雪知道这个位置的敏感，迟疑不敢动弹。
陈恩华帮腔道：“舰长叫你上来坐，你就上来坐！”
于是陈玉雪赶快上去就座，黄敏解释道：“她的部门长，我们的航海长陈士贵真特m的有能耐，明天就要出航，他接到调令去了高雄五十六号舰任舰长去了，而舰队说来不及配派军官了，就得让她顶上了！”
“高雄舰目前的总舷号只到五十四号，哪来的五十六号？”有人问道。
“傻瓜，这是新舰！”
大家纷纷惊叹李士贵的好运气，还有陈玉雪的运气也不差。
新人新上任，她行不行的？ 第379节 战舰上的历程
当天他们在军港里的战舰上就餐，伙食非常丰盛，军官们享用佛跳墙（汤）、烹羊肉和一条烤鹿腿，加上人均一打的生蚝，多到吃不完，拿去分给水兵了。
而舰员们则有牛肉汤，一大块烤得喷香的鸡排和一条大海鱼和烤螺，让他们高兴的是舰长以庆贺女军官上舰的名义，给大家发了定量酒。（舰队在海上淡水补给不易，以酒渗水作为大家水份补给）
这样的伙食来自外包，驻泊港口的好处在于此。
军官们争相向陈玉雪敬酒，让他们遗憾的是这妞的酒量很好！
早已经知道舰上喝酒当水，陈玉雪早早准备，酒量锻炼出来，来者就干，没让大家看她的笑话。
黄敏舰长其实对于女军人上战舰参加作战有所保留，但是他得服从命令，他打定主意是能行最好，不能行就老实靠边站，因此他给陈玉雪一个下马威！
第二天一早的出航，他安排陈玉雪负责指挥战舰离开海港！
不熟悉水手没问题，让水手长一边伺候，由他招呼水手们听令行事。
之前的晚上，陈玉雪已经通过了第一次的测试，在海图上画出这次的任务，通往安南会安的航线，作为她完成《军官资格教程》中的一项作业。
必须让军人们忙起来，颜大少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的军队总是忙忙碌碌，军人们除了训练，还有政治学习，新军官都要完成《军官资格教程》，贯穿他们上舰的初期。
她画出的海图非常标准，选择的航线符合要求，一看就知道是科班出身的高材生的手法，让黄敏挑不出什么岔子。
第二天出航，大家各就各位，陈玉雪先绕舰检查一下，发现大家都是精神抖擞，等待她的命令。舰长、副舰长和陈玉雪一起站在了艉楼，陈玉雪对舵手说道：“让我试试舵盘。”
而舵手居然不乐意，因为迷信中，这舵盘是不能给女性操作的，否则不吉利！
他以求救的目光向舰长望过去，结果挨了舰长的喝斥道：“给她！”
陈玉雪接过舵盘，试试舵效，新舰的舵盘还是很灵动的----交给海军前有老师傅专门调试过。
一切就绪后，舰长作了一个示意，陈玉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发号施令！
“启锚……升帆……向左三个罗经点！”
伴随着她的一声声命令，水手长大声吆喝着，指派巡航舰启碇，船舱里水手们绕着升锚机转动，牵引粗长的绳索把水底的锚提离水面。
中桅帆挂起来，帆片到位，帆桁升启，升上桅帆。
在一些老水手的带领下，水手们干得非常漂亮，它在加速，马上就要借助风力离开港口，根本用不着转一下转桁索（使帆迎风）。
缓缓出港，旁边好些战舰上官兵都在舰上观看，他们还是首次见到女军官指挥这么大的战舰！
见到她指挥得当，口令清晰，五级巡航舰在她的指挥下平稳驶离，速度不慢，可入行家法眼，他们纷纷鼓掌。
等她回来之后她的事迹上了军报，其中有篇题目是《加入现役的处女航》，军报记者专门访谈了她对初航的体会。（一些无聊的家伙则在谈论是不是处女的处女航）
战舰出港！
没有了防波堤的掩护，迎面而来的汹涌浪涛中，战舰上下颠覆，轻松自如，状态不错，它正常工作，就一定能够应付风浪。
陈玉雪抬头看了看主桅下方的帆桁，说道：“现在把上桅帆收起来，拉紧帆桁索。”
水手们依令行事，黄敏面带笑容地道：“干得不错！很专业！”
“谢谢您的夸奖！”陈玉雪微微一笑道，心忖自己掏钱加练总算没有白费！
她在军校里除了正常的训练，还自己买了一条西班牙式快双桅帆船，组建了一个操帆队伍，空暇时间自己指挥远航，再有交了一笔赞助费给她开小灶，花钱实在多，
黄敏对副舰长刘初汉道：“看来我们可以放心地将指挥权交给她，我们可以省点事了！”
刘初汉呵呵笑道：“行，我去排班次！”
他不是说说的，东南舰队现在的执勤班次仿英制，排班为：
第一早班，午夜12:00---凌晨4:00；
第二早班，凌晨4:00---上午8:00；
上午班：8:00-12:00
下午班：12:00-16:00
第一狗班：16:00-18:00
第二狗班：18:00-20:00
第一班：20:00-午夜12:00
结果陈玉雪排到的班次多是第一早班，又或者是第二早班（她与刘初汉两人包办了第一和第二早班，有时幸运地给舰长接过一个早班，但次数不多），第一班也不少。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每天非常地辛苦！
加上其它事情，她很快就体会到一天中往往只能睡上四个小时，却要在风暴中指挥一条大型战舰，人们的生命交托到她的手上，非常地不轻松！
这样的工作强度，就算是强壮男子都觉得吃力，况且是个女人。
果然，“战争让女人走开”是有她的道理，陈玉雪要不是五岁开始练拳，体能异常充沛，几乎应付不来。
之前的军校学习，虽然紧张，但等到加入现役之后，才发现现役出航时的辛苦远超军校，总觉得自己的睡眠不够！
他们进入了正常的逆风航行，从罗盘上看到船舷基本保持平衡，向西----向东----再向西，如此大走之形向着西方行驶，数次抢风调向，由于船大，转向的确不如六级巡航舰快，航速不快，只有五节。
“风很大，现在可以把帆收短一些！”（受风面积减少，使船平稳）年轻的女航海长吩咐道，水手们欣然行动。
战舰驶向福建、两广、海南，再到安南会安，台南十五号将在巡航安南海域。
不完全算是战备，这是条军舰，得进行磨合，航行少不得还要训练，军械官、水手长教授水手们冷兵器格斗、枪支的使用，帆缆的操作等技巧，军官还要组织炮术、接舷战、灭火损管、排水等相关训练。
忙忙碌碌，除了军舰上和勤务，陈玉雪还有舰队布置的一项任务，即如实记录她在军舰上的历程，以便海军就女军人上战舰的研究提供数据。
女军官的不易----易遭白眼，不过陈玉雪以她高超的指挥得到了军人们的拥护。
女军官的体力----不容易跟上；
女军官的补给----缺乏淡水！
除了不够睡眠，她觉得自己身上臭臭的，而在出航之后，淡水定量分配，已经对女军人有所照顾，但淡水确实不够用！
女孩子爱清洁，然而用来洗刷身体，用淡水忒够奢侈。
她带的两个女陆战队员，以八个小时一班，三班倒，总有一个跟随她行动，同样非常地辛苦，不过谈论起来，认为辛苦不算了什么，用水是个大问题。
各项资料陆续齐备，让东南舰队认为女兵大规模参战的时机尚未成熟，最终停止了大力培训女军人的计划，女军人只能成为东南舰队中的一些点缀！
第380节 战海盗
不得不说，现役和军校学习有着巨大的差别，工作上的劳累与压力让陈玉雪变成了黑里俏，人消瘦，但压力使人成熟，随着上岗次数的推移，业务日益精湛，以前还不时来巡视的舰长和副舰长在她当班时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短，最终消失，偶然出现一下，放心地将这条有二百六十人、近千吨的战舰交给这位双十年华的黄毛丫头指挥！
舰员们则从起初的充满怀疑变得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命令----事实摆在面前，她指挥军舰胸有成竹，速度很快，很稳，平平安安，大家无话可说。
往安南会安的海途十分顺畅，沿途的大明港口，台南十五号打出了大明福建水师、台湾卫的旗帜畅通无阻，补给无妨碍。
如今福建、两广、海南还有浙江甚至长江口以北的大明沿海地区，与东南府越发地熟络，将东南舰船完全视为自己人。
航道上，东南战舰来往，而商船密集，满戴着出口货物的船只，它们主要运送丝绸、茶叶和瓷器，还有一切认为卖得出钱的东西，而东南府则向内地提供稻米、肉类、火油、糖烟酒，这是一条黄金水道，白银之路，东南府八年来的耕耘，硕果累累，而东南府的军舰，则为水道保驾护航。
……
开到会安，台南十五号发出进港的信号。
当会官的官员们发现这条明人大舰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子在指挥，惊得他们下巴都给掉了出来！
黄敏舰长得意洋洋地向安南人炫耀道：“这是我们的‘舰花‘，独一无二的哦！”
陈玉雪有了一个新感受，明白“花瓶”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他们在会安呆了三天，军舰忙着补给，检修，黄敏舰长则带着陈玉雪与会安官员们会唔，与他们应酬，觥筹相交，这也是军舰出访的一项任务。
安南猴子们色迷迷地在她身上打转的眼光让陈玉雪十分恼怒，毫不怀疑她要不是有东南舰队这身皮，只怕早给安南高官们将她给抢进府里，大块朵颐了！
相比于安南猴子们，会安城还是不错的，而会安城里的华侨们的热情更让人感动。
在会安，到处是中式建筑，建起了福建会馆、广肇会馆、潮州会馆、琼府会馆和中华会馆。会馆建筑雄伟壮丽，金碧辉惶，还有当地的绿树成萌，异国风情中却能时时听到乡音。
当地华侨极为热情，宴席轮流请，山珍海味，上等好酒，陈玉雪听黄敏舰长说他们太客气了，而华侨则说东南府战舰一到，就是他们华侨的后台，安南猴子们对华侨就客气得不得了！
见这条靓女不解其意，华侨们七嘴八舌，讲起以前家史，大明朝不理他们的死活，华侨在海外饱受欺凌，日子辛酸！
东南战舰所到，华侨们的日子好过得多了，敢欺负他们的，华侨只要说一声：“我们向东南府申诉，请他们派炮舰来！”
得，那些人就止咳，无可奈何地给他们公平相待，因此，华侨真心喜欢东南军舰来------东南军舰还不收贿赂，请他们吃饭不算什么！
……
离开会安，进行三天巡航，海况平靖。
这天，陈玉雪正在房间里休息，听到了急促的钟声响起，这是战斗的准备信号，她连忙戴上头盔，穿上护甲，上到露天甲板上。
看到已舰正在追逐着一条类似已方巡航舰的战舰！
流线型的巡航舰向来为东南府特有，在海上居然发现一条类似自家的拷贝，那还得了！
叫喊对方停船，对方充耳不闻，没说的，黄敏舰长下令追击！
然后发现对方升起了一个骷髅旗，这是海盗船。
上桅已经张开，在水手们的忙碌操作下，前桅帆、主桅支帆和主帆也都吃满风，让巡航舰向右倾斜，挡着她往右看的视线，她弓下身从前主帆下面向右看，发现海盗船开始迂回，它要在逆风中调头抢风。
海盗们看起来非常嚣张，他们喊叫着，吹着哨子，甚至擂起了鼓。
“听，他们说什么？”黄敏问道。
“是汉语！”有人说道。
华人海盗居然装备了巡航舰式的海盗船？
不过，逆风行驶让他们只能慢吞吞地以龟速前速，他们即使把所有的帆都用上，船速还是上不去。
台南十五号的舰首激起巨大的浪花，张开的帆片绷得紧紧地吃足了风，它在全部帆装的作用下把速度提高到五节，而海盗船的速度只不过是舵效起作用，并且已经开始在水里打转，因为它进入了近似匀速的旋转顺风区，那样的话，风会将它不受保护的船尾转向正对着巡航舰炮口的方向，两艘船的距离不足五百米，并且距离越来越小，然而海盗也不是笨蛋，陈玉雪看到它上面后中桅杆帆贴在桅杆上，主桅下帆帆桁和前桅下帆帆桁都已成直角。
如此，风就会将船尾朝下风推动，船体便会朝相反的方向转变，使得两舰最终平行。
点个数，对方有三十二门，我方足有38门炮。
“我们稳操胜券，打它！”黄敏舰长吼道。
“准备！干它**的！”陈玉雪骂道，这么条靓女骂粗口，官兵们大乐！
两船在进一步靠近，风把台南十五号推到了海盗船的前方，三百米的距离即过，在二百五十米左右，黄敏舰长吩咐露天甲板炮最后一门炮的炮长道：“朝海盗船的船头开炮。”
炮长依命行事，这一炮打穿了它的前桅帆，让海盗们一阵惊慌，他们松开支帆，把帆片落下来。
“抢风！”
训练有素的水手动作如臂使指，他们有许多都是黄敏舰长从他原先的巡航舰里带来的，很快让前桅帆颤动一下就吃够了。
各个炮位上，水兵们严守岗位，神情紧张，一声不吭，擦炮手严肃地面向舱内，手里拿着点燃的缓燃引信，不时地向它吹气，以保持良好的燃烧状态。
各炮炮长都蹲在炮筒旁边，瞪在眼睛地盯着海盗船。
“打！”话音刚落，隆隆的炮声响起，浓烈的硝烟笼罩了海面，炮击的后坐力让巡航舰整条船都在颤抖，连龙骨也不例外，突然间发现似乎有点不大对劲，陈玉雪便下意识地将衣服整了整-----眼前的硝烟，突然刮起的逆风将硝烟吹向了巡航舰，烟雾弥漫，似有诗意，实际上杀机重重，炮火中不时响起舰员们的惨叫声！
“调转桁索。”舰长叫道，急令打舵轮，将军舰调整到原来的位置，调整的速度虽然比较慢，但还是回到了原位，于是第二轮炮击打响。
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阵风也将海盗船的船尾换个位置，烟雾散尽，它的炮做出了回应。在等硝烟散去后，巡航舰上官兵们发出了阵阵欢呼，炮击效果出来了，海盗船的尾部及尾侧均受重创，船舱的窗户连同侧边悬挂的小艇已被打烂。
巡航舰速度逐渐加快，与海盗船两艘船几乎是并排行驶，巡航舰稍微靠后一些。两船都忙不迭地调整帆具体适应风向。
大家排排坐，吃弹弹，互相向对方发射着炮弹，炮声不断，硝烟滚滚，白色和黑灰色的烟雾中闪着紫红色的火舌。
钟声响起，烟雾变得更浓，让军舰如坠云里雾里，酣战正急。
炮声轰隆，说话要大声喊叫，炮长们发出命令，炮手们怒气冲冲地打炮，以最快的速度朝对方的船体猛烈轰击，协同各部门工作的侯补士官跑来跑去，帮帮这儿，说说那里，出现混乱情况随时处理。
火药及炮弹极有规律地从弹药库送到各个炮位，水手长和副手们不停地抬头察手帆装，以便及时发现受到破坏的帆片或缆索。
桅杆上部，狙击手们的火枪啪啪的响声从未间断，而同时，对方桅杆上狙击手们同样还以颜色，加上对方火炮反击，枪弹如雨！
舰长在露天甲板上指挥战斗，他左边不远的地方站着陈玉雪和文书齐黎明，右边是舵手，当颗颗炮弹飞驰而过或随着一声巨响狠狠地打中炮身的时候，他们都纹丝不动。
一颗炮弹从他们前面几米远的地方飞过，撞到舰上起重机的铁架上面，重击之下，将吊着的小艇震落，掉到甲板上。
那颗炮弹尤未碎裂，在甲板上滚动，黄敏说道：“陈少尉，你都可以把它收藏起来留作纪念了，这可是你的首秀哦！”
陈玉雪从善如流，把这颗十二磅的炮弹给收起来。
这时，海盗船已经吃不住劲了，它扯起风帆逃跑，台南十五号在后面紧追！
向南追逐二十里许，前面出现一座海岛，海盗船贴岛航行，台南十五号则在岛外沿继续追击。
当两船追过海岛的北面、东南，进入它南边海域时，台南十五号上的了望号大叫起来。
大家心头一凛，定睛一看，又一条海盗船出现了！
头一条海盗船转向，它X的转得非常快，更糟糕的是，两条海盗船都占上风，呈两船左右夹击之势，向台南十五号杀来！
第381节 如鸭子上架的陈玉雪
两条海盗船都有32门炮，一个船首像是夜叉，另一个船首像是牛头像，惟妙惟肖，很是威武。
双鬼拍门之势的两条海盗船凶猛扑来，台南十五号船大的优势立变劣势，船大转向慢，对方杀到！
黄敏经验丰富，见势不对，立马将战舰驶向牛头海盗船的前方，与它呈“T”字形，已船是横条，海盗船是竖条。
但对方显然也是好手，他们的船帆大张，船速飞快，急驶台南十五号的前方。
两船交汇的时候，海盗船开炮了！
炮弹落在了他们船的船头前面的水面上，非常接近，激起条条白色水柱，火光映红了低垂的云层。
从前部传来了骚动和喧闹声，台南十五号有一门炮给敌人打中干翻倒了，黄敏大声喊道：“右舷炮开炮狠打”
炮弹出膛，舰身震颤。
硝烟稍散，南海十五号号开始向右舷方向转动，准备从敌舰的尾流穿过去，以便用左舷炮轰击轰击海盗船的尾部，进而朝全船射击。可是海盗船并不给他们机会，它转动舵轮，船身打转，以它的右舷接敌，迎战我方的左舷炮攻击。
双方炮来炮往，当硝烟刚刚散去时，站在露天甲板上的陈玉雪很清楚地看见海盗们多是华人，间夹着几个红毛番。
华人海盗和红毛番合流，蛇鼠一窝！
当中有个红毛番，身材高大，一头红发似红毛狮子，他看到了这边东南府衣着显赫的海军军官们，就转过身拿起一支火枪，将枪架在舷墙上朝这边瞄准。
似乎在瞄准我哦，陈玉雪不由自主地感觉到面部和胸部的肌肉紧张起来，呼吸屏住。
瞄准的不是她，枪响后，跟着黄敏舰长一头栽倒在地！
不禁令人惊叹，红毛番的枪法不错！
众人大惊，急忙去扶他，黄敏眼神依旧有力，他想说话，一说话就大声咳嗽，口里咳出血来，在右胸护甲处形成一片血污，然后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以陈玉雪学过的战场急救术看来，舰长被枪弹打中，击穿护甲，伤及肺部。
急奔而来的医生拆开舰长护甲，验证了她的看法，在他们伏低照顾舰长的时候，事实证明，妈祖娘娘保佑了陈玉雪，海盗船后艉楼上向着台南十五号打出了一发霰弹炮！
弹丸带出的急风自陈玉雪头顶飞过，露天甲板上一片惨嚎！
舵手尖叫一声倒在舵轮上，他的小手臂从手腕到肘部开了个大豁口血肉模模糊一团，流了许多轿，地上很快被淋湿了，舵轮也随着他倒地而自行地转动起来。
陈玉雪从甲板上跳起，一个箭步冲到舵轮边抓住舵轮，急转舵轮，将航向与海盗船继续水平航行，绕着那条牛头海盗船转，而海盗夜叉船则在她屁股后面追她。
她一边控船，一边大叫道：“齐黎明（文书），去请副舰长来指挥！”
齐黎明应着，脚底抹油般急奔而去。
一般地，风帆战舰开战后，副舰长都在炮甲板督战，以确保火力输出，同时也是舰长备份，万一舰长被打挂了，他来接过指挥。
仅一分钟不到，齐黎明返回到她身边，颤声道：“刘副舰长双腿被打断，无法上来！”
对方的炮火异常猛烈，炮甲板挨了一顿感、
“啊！”陈玉雪头脑空白十秒钟，听到有人怒吼道：“现在是谁在指挥？特M的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声音响亮，却是陆战队指挥军官陈虾，齐黎明立即向他说明情况，顿时陈虾无语了！
军官们接踵而来，副枪炮长李以勤从炮甲板跑上来，同样想问特M的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发布命令？
事务长陈恩华，水手长谭冠三都来了，加上几个资深士官，一个个双眼圆睁，大家的脸色都呈青灰色。
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大家下意识地往下一缩，只有陈玉雪抓着舵盘还站着。
“你们谁来负责指挥呀？”陈玉雪着急地问道，她也急着听从命令。
见到迟迟不决，她将战舰暂时脱离了战斗，这个时间不会太短，两条海盗船追在后面。
“是你！”有人应道，大家定睛一看，却是政战军官王六生来了。
东南府是个鸡拳政权，颜大少为了维护他的个人独裁，与众不同地设立了政战军官，部署到各支部队，用于政治宣传、教育，与闻军队机密，加强对部队的监控，他极力笼络军官阶层，加上政战军官，将军队管理得似铁桶一般结实。
业务上自然是舰长为大，但政战军官地位超然，在这种舰长和副舰长缺位的场合下他几乎有了一言而决的权力。
王六生淡然地道：“作战时排位次序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大家一听，恍然大悟。
点手指头很明白，作战时权力顺位为：舰长、副舰长、航海长、副航海长、枪炮长、副枪炮长，至于其他的什么政战军官、事务长、水手长等，这些都不入流，不能指挥海战。
如果战舰上这六个军官挂掉，这条军舰也就差不多了，要不投降要不就逃跑了。
如舰长、副舰长、航海长、副航海长属于舱面军官，有权确定航线，指挥军舰航行，他们的地位肯定高过枪炮长、副枪炮长这些舱下军官（他们的主要战位在炮甲板而不是露天甲板），道理很简单，舱面军官可以带动大炮去打仗，而大炮却不能拖着船只去航行！
大家一想也对啊，起初大家只想着陈玉雪年轻，资历很浅，但没想到她确实有资格。
于是一致同意，手指着道：“是你！”
“我？！”陈玉雪手指点点自己，眼眨眨。
她被众人所指，刹那间，只觉得心跳加速，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没等她想得太多，轰隆的炮声让大家都惊醒过来，牛头海盗船已经追近，它的左舷炮前几炮向着台南十五号猛轰过来！
猛一咬牙，陈玉雪大叫道：“听我的命令！”
由于激动，她的声音颤抖不已！
王六生接着道：“敢不听者斩，我是军法官，不听陈少尉命令者，军法论处！”
“长官！您的命令！”机警的陈大哥陈恩华说道，他这是力撑陈玉雪，虽然她的军衔不够高，但是指挥全舰，就是长官。
“谭大哥，麻烦你降后桅帆，减速，让他们追上来。不要开炮，不要开炮，李大哥（以勤），配齐炮手，通知炮甲板准备开炮！陈大哥（陈虾），你组织火枪压制，开枪打他们，不要让他们来打我！王（六生）大哥，麻烦你负责鼓励士气。”
她自知资历浅薄，不把自己当成长官，而是立马认了一群大哥，所有的大哥都听了她的命令，吆喝着官兵行动。
海盗船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