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雄霸海外全文阅读 第44分节

第422节 莫忘浑河!

    莫忘浑河!

    左良玉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这些年来,他进修过,军事学院对于一个个战例子进行研究分析,左良玉曾经在课堂上见识过,知道浑河之战乃老野猪皮集结数万人,在消灭了四川白杆兵4000人和浙江兵3000人,老野猪皮是惨胜。

    浙江兵使用火器作战,当中有个将领叫戚金,乃戚继光的侄子,是役战死,以致戚家军骨血尽丧;四川白杆兵则由赫赫有名的女土司,与左良玉差一个字的秦良玉所派,战斗力惊人,打败了老野猪皮手下的红巴甲喇军。

    可是他们依旧败了,军事学院分析原因一是众寡悬殊,二是彼此不和,三就是其它明军没有增援。

    明总兵朱万良、李秉诚、姜弼始进战一战,遇敌阻击先后败去。

    巡抚袁应泰,接到求援报告而无动于衷。

    课堂上是集思广益,畅所欲言,有人脑洞大开,发散思维,提出“阴谋论”,认为是明朝那些总兵官们有意纵敌,裹足不前,见死不救!

    要知道明军闹不团结司空见惯,四川白杆兵和浙江兵很厉害,得,你行你上啊,让你们表现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其他明军乐得看热闹,坐看老野猪皮逐一消灭了那两路英勇善战的明军!

    可能怕死,但更有可能是“清除异己”。

    为这种说法,当时进修的学员们在课堂上争论得很厉害,左良玉没想到的是一转眼,就轮到已军面临同样难题。

    老野猪皮其实打得很惨的,红巴甲喇军战败,先后损失雅巴海、布哈、孙扎钦等十数员将领,甚至被明军擒去一参将二游击,一些后金军甚至见了明军就跑,极为罕见,须知一个后金军敢追着上百明军,象赶鸭子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如果那时其余明军敢战,如同白杆兵和浙江兵那么勇敢,老野猪皮必定战败!

    ……

    莫忘浑河!

    这是示警!

    终究还是有人良心未泯,向东南军火枪旅发出了警告,左良玉可以想象到,当火枪旅出动,行至一个险要的地方时,后金军蜂拥而出,漫山遍野杀来!

    他们合围了火枪旅,以优势兵力狂攻东南军,而东南军深为盼望的明军援兵一个不见!

    火枪兵杀啊杀啊,重新演绎白杆兵和浙江兵的神勇,然后成为历史,激励后人奋进!

    但左良玉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怕死,怕的是无谓的死。

    要是他的老大要他冲锋,可能会死,他义无反顾。

    因为他知道他不会白白的死,会死得其所,同时老大会替他报仇。

    为张凤翼而战?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他立即着人唤醒了军官们一起商量。

    大家听到他的看法,都非常的气愤!

    虽说这信息可能真可能假,但大家都信了,毕竟张凤翼调动他们去大凌河的军令太过离奇,哪有人一下子就把预备队调上去之理。

    想不到我们这样为明朝而战,打生打死,不吝损失,明朝却这样对付我们!

    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的激进的军官说打进宁远城,活捉张凤翼!

    不过这种说法被第一时间OUT掉,毕竟张凤翼只是叫你调动,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勾结后金哦!

    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反明,这是东南府设立的一条底线,除非明军现在进攻已军。

    “其实我们参谋部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左良玉遗憾地道:“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叫副官取出一份命令,大家定睛一看,赫然是东南府参谋部的正式撤军命令,命令他们撤退返回东南府,盖有颜常武的蛟龙玉印章和参谋部的鲨鱼印章,只是没有填写日期!

    左良玉当场把日期填在一个月前,算是现在送达。

    正在处理着,突然间军营值星官来报,外面有人乱扔石头进来,石头上包着纸,值星官送来。

    大家一看,石头上的纸张写着赫然是“小心前路!”

    这下大家再无疑惑。

    ……

    天亮时分,东南军火枪旅出动,但他们行进的方向不是向北,而是向东而去!

    他们绕城边而过,齐唱《杀鞑虏》,歌声豪迈雄壮。

    “东南府豪杰,碧血染蛮夷。

    还我汉河山,誓将建奴灭。……”

    时人问起,火枪旅推说接到了东南府参谋部的撤军命令,不得不执行!

    接到消息的张督师大吃一惊,立即派了中军前去阻拦。

    “你们居然不听张督师之令!”中军愤怒地道。

    “我们是客军,在东南府没有军令下达前,我们听张督师的,但有东南府军令下达,我们将离开宁远,返回东南府。”左良玉就在道左与中军对话道。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天下无不散的筳席,这些日子来,我军多谢张督师的照顾了!”

    中军的语气缓和道:“左将军,督师说了,这只是正常的调动,你们不要多想。”

    “我们想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没多想啊!”左良玉诧异地道:“我们执行东南府军令而已!”

    中军无话可说,回报张凤翼,他召集城里的高级军官们会商此事。

    “究竟是谁对东南军说了什么?”他拍台怒吼道。

    诸将眼观鼻,鼻观心,无人答他。

    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有人说了什么。

    “你们说该怎么办?”张凤翼问起来,手指左手第一位的祖大寿问道。

    见他动问,祖大寿不慌不忙地道:“上任督师在接纳东南军火枪旅的时候,与他们有过约定,只要东南府撤军军令下达,则东南军火枪旅可自行离开。”

    “本帅代表的是朝廷,难道东南府的军令还大过本帅吗?”张凤翼不满地道。

    “督师当然很大……”祖大寿陪笑道。

    “你立即率关宁铁骑出动,把火枪旅给追回来!”张凤翼指示道。

    “末将不敢奉令!”祖大寿不假思索地道。

    “什么?”张凤翼瞪眼道。

    祖大寿立即解释:“末将守大凌河城,曾得东南军火枪旅解围,岂可作恩将仇报之事!”

    古代道德风气的影响远远胜过后世,祖大寿这样做的话,是非常违反道德观念,令人不齿。

    张凤翼真要强人所难,以军令强压,只怕被人笑死他饱读诗书的二榜进士都不懂得什么是知恩图报。

    “赵率教!”张凤翼问右手第一位的赵率教,与祖大寿都是关宁都是关宁三杰之一,战斗力相当强大。然而赵率教双手一摊,说道:“末将在援助通化城,于城外中伏,全赖东南府所送的一千枝火枪才打退北虏,否则早死在通化城下了!”

    他直个摇头,拒绝之意明显无遗。

    张凤翼看着诸将看过去,但凡象样一点的将领,都看地面在仔细研究地上的砖,仿佛那里有什么藏宝图的线索!

    谁都不傻,东南军这么能打,谁敢去惹?

    况且人家后面有人,他家大哥又不是没见过,狠人一个,是个热衷于无事生非和报复的狂人,敢惹他他就敢弄死谁,就连朝中阁老都动不得他,其他人算哪根蒜啊。

    无奈之下,张凤翼气到把惊堂木一拍,退堂!

    诸将躬身,恭敬相送!

第423节 左良玉归来

    将官们散开,祖大寿和赵率教对望一眼,各自走开!

    回到后衙的张凤翼怒不可遏地对一同进退的方一藻道:“东南军火枪旅不奉令,也就罢了,都知道他们是化外野人的部队,不值一提!祖大寿和赵率教深受国恩,竟然敢不听军令,那还得了!”

    “火枪旅既然不去增援大凌河,那就派他们去!”张凤翼狞笑一声道。

    相对于在气头上的张风翼,方一藻则冷静得多。

    方一藻,南直隶歙县,崇祯四年十一月丁酉由右佥都御史巡抚宁、锦。

    他对张凤翼分析道:“张督师,我刚才在堂上,看到了那些军官的样子,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张凤翼悚然一惊!

    “对,正是这种态度,如果督师逼迫他们过甚,则他们都会投东南府去了!”方一藻说道。

    方一藻不是为将官们说情,他曾与孙承宗共过事,但他不会站在那些将官这边,因为他是文官!

    他阐述这种可能,让张凤翼彻底地冷静下来,他不是傻子,推断到万一惹怒那些大爷们,他们逃到东南府是小事,大事甚至可以做到割掉他张某人的人头,拿人头作投名状到东南府去!

    投东南府真有可能,因为它很有吸引力。

    张凤翼了解过东南军火枪旅的情况,是相当惊奇:他们训练有素,战力强大,作战意志顽强,后勤补给有力,装备精良,吃得很好,薪金按月按足量发到个人身上,从不拖欠,优抚制度完善,当兵的不用担心后路。

    说实在话,连张凤翼都怦然心动,要是自己也能处于这样的环境就好了,那些大头兵更不用说。

    如果向宁远军将官下手,则他们人人自危,又走了东南军火枪旅,只怕关外黄台吉要乐疯了。

    当前不能得罪将官们,还要好好地笼络他们,毕竟鞑子来时,还得靠宁远军来抵抗的。

    泛起一阵无力感,张凤翼恨恨地对方一藻道:“可恨的是那些骄兵悍将,如果都能听令,凛然执行,何惧北虏!”

    他大义凛然,怒责军人不识大局,不懂配合,仿佛只要听他的话,则消灭北虏,指日可待!

    吹这种大牛皮,连打惯仗的颜大少都不敢这么说,要说到颜大少的军队强大在各个方方面面,但每次打仗他都亲临前线,作好备战,听取主官、参谋和侦察兵的意见,每次出战,都以牛刀杀鸡,雷霆万钧之势,确保胜利!

    大明的文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文臣行武事,或许只得一个王阳明才象个样子。

    张凤翼遂不了了之,对于军官们只得客客气气。

    ……

    而东南军火枪旅在宁远码头附近驻扎下来,早有停靠在那里的快船送出消息,不几日,船只纷至沓来,东南府的巡航舰护着大量商船云集宁远码头,把码头挤得满满当当的,火枪旅各部依序下船。

    来得多,来得快,如红毛番一式的夹板船炮舰就有四条之多,停在港口外,这只不过东南府接近“鞭长莫及”的鞭长之处,离东南府越近,他们的海上攻击势力也就越大!

    张凤翼接到之后,暗暗吃惊,想到自己还算稳妥,否则发生东南府与黄台吉一起合攻宁远之事,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他倍加痛恨东南府,有如此巨大的实力和财富,居然不支持皇帝,实非为臣之道,可恨关外黄台吉之事未平,否则他誓提十万雄师,渡海东征,誓灭东南府!

    正在咬牙切齿时,突听到人来报:“东南军火枪旅坐船离开,但他们留下了大量的装备!”

    他们把可以武装五千人的枪枝火药还有护甲都给留下来,送给宁远军。

    听到这个消息,张凤翼心中浑不是滋味!

    ……

    且说左良玉率军坐船南返,他们坐的船只种类乱七八糟,既有本土的巡航舰和运输舰,也有租来的福船和广船,多从天津港开来,还有其它港口的大船,东南府有钱,舍得租大船,搭乘的东南军十分舒服,他们平时也没丢下“业务”,每年都有一个月专门进行海上演习,所以很适应坐船。

    即使分散各船上,军人们并不闲着,他们在船上的时间都花在食堂值班及其他杂务如擦地板等等上,还全副武装地进行海上实弹演习,晚间只是唱歌,再就是没完没了地打扑克,随着航程增加,船舱里的热度和臭味直线上升,唱歌的时间少了,但玩扑克则一点不停地继续下去,可惜的军中不能赌搏。

    他们吃得很好,一到补给的港口,一般不得上岸,但补给船不断驶来,满载着食水、生肉熟肉和蔬菜以及当地特产,既有军队的补给,军人们也自行花钱购买,以致于很多人不瘦反胖,船老大们都羡慕地道:“你们的待遇真不错,不知道你们还收人不?!”

    结果有军人发财了,他们通过收人到东南府,收一个人的介绍费是五算,即600个铜钱,“卖”五个人到东南府,就一个月工资回来了。

    ……

    在高雄码头上了岸,回来的部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颜常武亲自迎接,他对左良玉道:“欢迎回家!”

    左良玉羞赧地道:“报告长官,左良玉有负您的重望,还请执政官责罚!”

    “哎,你们干得很好,达到了扬我军威,锻炼队伍的目的!”颜常武赞扬道,嘱咐左良玉好好总结。

    ……

    部队回来的一周后,颜常武举行了“东南执政府陆军成立仪式”,正式宣布陆军成立。

    给予陆军六个旅的编制,包括张守云、周全斌、颜典、陈乔、左良玉、颜田六将各得一旅,每个旅有三个团,每个团有1500人,一个旅有5000人,东南府轻松松扩大步兵达到三万人之多。

    而邓天彥、颜乐则为陆战一旅和陆战二旅的旅长,成旅建制的陆战旅有一万人,其余上舰的小编制部队过五千人。

    海军过三万人。

    不知不觉中,东南府的正规军接近八万人。

    如果战争爆发,除正规军之外,东南府能够动员三十万人!

    因为他们都接受了后备役的训练,每年都有二个星期的军训,学习队形队列,打枪开炮扔手榴弹,有枪的话,速成没有问题。

    颜常武检阅了他的三种军队,面对着滔滔大海,他充满信心:“东南亚是我的!”

    张守云陆军旅和邓天彥陆战队旅在接受检阅后,直接上船,开赴爪哇。

    而颜典陆军旅也在整装待发,加上已在爪哇的周全斌,这二万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将给东南亚的那些棕皮小伙计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噩梦!

第424节 老夫聊发少年狂

    且说孙承宗被罢职,下野回到老家北直隶保定高阳,此时他已经七十有一,这一辈子也没白过,贵为帝师,位极人臣,为国立过大功,享受过泼天的荣华富贵,也不想什么了,不图谋起复,就在家里颐养天年,闭门不出,安心读书。

    虽说去职,但他毕竟地位尊崇,既然他安静,大明的官员们也不想惹他,不打扰他的生活。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在他家大门前来了一个奇特的客人,一头白发,却是红光满面,看上去不过人到中年,穿着普通的儒衣,气场强大,如果给督抚官员们见着,都会承认与吾辈同列也!

    他带着两个随从和一队精干的保镖,那些保镖腰间鼓鼓,显然带了家伙,不过他们并不担心路上的差役捕头和守门兵,他们带了两广总督的公文,前往保定公干。

    随从上去打门,门房开了,一个老头探出头来,收到一份烫金拜贴,乃东南府陈衷纪求见!

    此人名声在东南地区是如雷贯耳,大明高层也知道他的名字,但老门房却不知晓,遂挡驾道:“我家老爷不见外客,不是熟人不见!”

    “确实是熟人!”陈衷纪含笑道:“你就说他门生颜常武的叔叔陈衷纪来拜,他肯定见的!”

    门生那又不同,老头说道:“那你等着!”把门一关,老头径去通报。

    不久,中门大开,一个儒雅中年人出来道:“孙钤代家父欢迎陈先生的到来,陈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世兄客气了,有劳!”陈衷纪说道。

    “请!”

    “请!”

    两人谦让一下,并肩入府。

    孙钤者,孙承宗三儿,深得其父教导,为人谦和,有淳淳之风。

    陈衷纪见孙府并不奢华,类似着北国普通地主老财的宅院,却很雅致,隐约有琅琅读书声传出来,暗暗点头。

    诗书世家,名不虚传。

    孙承宗在家中书房见客,他这书房堆满了书籍,连书架上都叠着书本直到屋顶,因此屋内还放了架梯,让陈衷纪意外的是,他扫过书架,见到了东南府所出的一批书籍,乃是物理、天文学、医学、航海学、数学还有颜常武所著的《舰队战》等等!

    这《舰队战》是去年新出,这些年来,颜大少与荷兰人在海上大打出手,屡有心得,写下此书,作为海军的标准读本。

    “晚生陈衷纪见过孙大人!”陈衷纪抢前一步作揖道。

    “下野闲人,哪是什么大人了,陈先生客气了,叫我稚绳公就行了,请坐!”孙承宗手指一张椅子道。

    “谢坐,稚绳公叫我瑞业得了!”陈衷纪说。

    “哦,老夫还是头一回听到陈先生的字,瑞业,瑞业,颜少阳得你相助,真是瑞气十足,伟业必成哪!”

    “稚绳公过誉了,那是我家少爷雄才大略,我不过在他手下混口饭吃而已!”陈衷纪说得非常谦虚地道。

    “瑞业有何见教?你深入内地,过于冒失了!有什么事,可书信一封,差人送来即可!”孙承宗询问道。

    东南府虽说是大明的,但大明官员们都知道他们就是反贼,陈衷纪是二当家,说不定有些正义感过盛的官员想找碴。

    “特为稚绳公而来,衷纪若不亲自来,实属不敬!”陈衷纪取出信封一个,并未封口,恭敬递给孙承宗道。

    孙承宗拆开一看,乃颜常武所写,首先向孙承宗请安,又言述了东南府打下巴达维亚和改制两件大事,然之后欲请先生移驾东南府,早晚也好请教云云!

    这大少爷好生厉害,主意打到了孙承宗的头上,要是孙承宗赴台,那东南府的声誉就会攀上一个新台阶!

    毕竟孙承宗做过帝师,是文坛领袖,虽说下野,但依旧有!

    看过信之后,孙承宗只是笑笑道:“少阳有心了!”

    他不置可否,陈衷纪也不着急,与他闲谈起来。

    “稚绳公请看!此乃东南亚大地图!”

    陈衷纪取出一幅地图,在书桌上展开,孙承宗立即到桌前观阅,陈衷纪指出了大陆、东南府,往下则是菲律宾群岛,加里曼丹岛、马六甲海峡两边的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爪哇岛、马都拉岛、巴厘岛、小巽他群岛、苏拉威西岛、马鹿加群岛等等。

    孙承宗看着地图,感叹道:“世界如此之大,我们都是井底之蛙!”

    “这些岛屿土地辽阔,资源丰富,取之可作我汉人万世之基!”陈衷纪介绍道。

    “我家少爷不对大陆感兴趣,乃是有意攻略东南亚,夺取这些大岛!”陈衷纪说道:“这些地方民众愚昧落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家少爷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务必达到目的,占领整个东南亚!”

    陈衷纪正色道:“为我汉人子孙后代争夺阳光下的地盘,稚绳公岂可坐视不理!”

    “老夫没说不去啊!”孙承宗微笑道。

    “稚绳公同意了?”陈衷纪惊喜地道。

    “正是!”孙承宗慨然应允。

    他承认他看到这幅地图,彻底地怦然心动,若能夺取喏大的东南亚为汉人的地盘,功在千秋!

    老夫聊发少年狂,不理世人之毁誉,管他什么帝师督师和太师的,只要能够夺取东南亚,老夫提刀亲自上!

    他老而弥辣,他的命运本应在崇祯十一年而终止,是年建虏入寇,进攻高阳,70多岁高龄的孙承宗亲自组织守城,力抗建虏,城破后自缢而死。

    但他到东南府去,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而他的智慧和声望,也将让东南府受益良多!

    当晚陈衷纪留宿孙府,与孙承宗秉烛夜谈,陈衷纪说起东南府的经历,他是主要的参与者,如数家珍,说得头头是道。

    孙承宗多是听,偶尔发问,然后他感触良多:

    “清谈误国,实干兴邦!”

    “积极发展经济,让民众得到实惠,收买民心,同时教化民心,不得了啊!”孙承宗啧啧称赞道:“不过你这东南府的成功很难复制,你们有贸易获利巨大,不必盘剥百姓。”

    “不然!”陈衷纪反驳道:“大陆更加有利,人多力量大,若给我家少爷秉政,他会‘集中力量办大事’,别说什么黄台吉绿台吉蓝台吉的,三年即平!”

    对他这种大言不愧的话,孙承宗还真拿不出话来辩他,因为他知道东南军的战斗力。

    两人谈到差不多十二点意犹未尽,还是陈衷纪不敢打扰老人而主动告辞。

    ……

    第二天一早,孙府车队出门,打着往城外山神庙进香的名义,孙承宗带着二个儿子孙钤和孙镐以及三个孙子,欲金蝉脱壳,径奔天津。

    马车急行,但是离城五里后,听到后面马蹄城响起来,有人大叫道:“孙太傅请慢走!”

    定睛一看,同行的孙钤认得是高阳县令邓岩忠,带着一队衙役赶来!

第425节 邓岩忠阻止孙承宗

    邓岩忠乃安阳人,进士出身,为人知书识礼,身为本地父母官,平时对孙承宗很是恭敬。

    他因来得急,乌纱帽都歪歪扭扭了,来不及扶正,向着孙钤拱手道:“本官欲见孙太傅,请世兄行个方便!”

    孙钤往马车里请示道:“父亲?”

    孙承宗掀开马车帷幕,问:“邓老父母意欲何为啊?”

    邓岩忠滚鞍落马,扶扶官帽,向孙承宗行礼道:“下官见过孙太傅!”

    “哎,老夫现在是你邓大人治下一介草民,岂敢当邓大人之礼!”孙承宗摆摆手道。

    “敢问太傅欲往何处?”邓岩忠问道。

    “老夫前往山神庙进香!”孙承宗说道。

    “山神庙是向北,太傅公却是向东,太傅公是北辕东辙啊!”邓岩忠杜撰一把道。

    “老夫欲外出散心,随心所欲,怎么,也关系到你?”孙承宗却不与他说笑,淡淡地道。

    他做过顶级大官,气场一旦外放,邓岩忠即感觉到压力,他定了定神道:“太傅公欲往何处,乃太傅公的自由,下官岂敢动问,只是昨天听闻太傅府里来了几位东南客人,就不知是否太傅公是否到东南一游?”

    “大胆,你敢窥伺老夫府第!”孙承宗脸色一沉,怒极反笑道:“看来老夫久不外出,都不知道堂堂进士转职当起了锦衣卫!”

    这话说得很重,传出去只怕邓岩忠立即举国闻名,他心中难过,连连作揖,连声道:“太傅公言重了,言重了!”

    说着,邓岩忠干脆跪了下来,虽然孙承宗没有官职在身,但他毕竟是帝师,他的地位不容邓岩忠一个七品芝麻官来置喙的。

    “下官听闻保甲说有太傅公有外客拜访,第二天太傅公又往东离开高阳,下官恳请太傅公三思而后行!”邓岩忠重重叩头,额头鲜红一片。

    邓岩忠在高阳为官,还真的负有特殊使命,他要监视更要保护孙承宗,这保护除了孙承宗的人身安全,还包括不要让老家伙行差踏错,以免晚节不保,丢失朝廷颜面。

    眼下存在这种危险,他真要去投东南府,那还得了!

    孙承宗怒道:“老夫行事,不用你多嘴,让开!”

    “请太傅公三思!”邓岩忠坚定地道。

    “让路!”孙承宗喝道。

    邓岩忠拦在了孙承宗马车前,车夫左右为难,不敢打马加鞭,一方是家主要走,另一个是县令老父母,人家毕竟是进士出身,岂能让牲畜去冲撞他,孙承宗也是读书人出身,不会发布这种命令。

    陈衷纪施施然离开他的马车,过来道:“邓大人你好!”

    听到他的口音,邓岩忠以礼相待道:“这位就是东南客人了?请问高姓大名?若与太傅公在太傅府上欢聚,本官亦可来请教一二,只是现在你们欲往东行,让本官很为难啊!”

    “我姓陈!”陈衷纪浅笑道:“太傅公欲外出散心,邓大人多虑了,还请邓大人回城吧。”

    言讫,他后面拥出一群黑衣大汉!

    “想对本官无礼!”邓岩忠冷笑一声道,他也不理陈衷纪,向孙承宗说道:“只要太傅公回转,下官向太傅公请罪,甘受责罚!”

    “来人,请太傅公回府!”他一声令下,衙役左右排开!

    双方剑拨弩张,孙承宗摇摇头,把帷幕放下。

    他不看冲突,邓岩忠心中大沉,意味着这孙老头不要脸了,选择站在海贼那边,要知道,孙老头可是朝廷中人,深受国恩,居然不站在本地县官这一边!

    果然,那个东南客人手一招,他的部下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小地方的差役哪是东南特种兵的对手,陈衷纪带来的那些人,皆是满脸横肉,穷凶极恶之辈,他们膀大腰圆,手臂壮如铁柱,个个有功夫在身,转眼之间就叫衙役倒下一地。

    出手有分寸,没杀人,只是打伤,让衙役们倒在地上呻吟和惨呼。

    剩下邓岩忠孤零零地站在地上,大家都避开了他,孙承宗的马车也准备绕开他。

    这时,邓岩忠来了个惊人之举,他扑上前去,把手探进轮辐条里,抓住马车轮道:“今天,本官誓死不让太傅公离开!”

    “啊!”了一声,邓岩忠已被敲昏,陈衷纪呶了一下嘴道:“带走!”

    部下即将一团准备好的破布塞到邓岩忠嘴里,反绑起来,送上一辆马车带走。

    车队出发,孙钤偷偷地对孙承宗道:“他们把邓县令也带走了。”

    “带走是正确的,如果等他醒来,他会调配力量来对付我们,生出很多不必要的事端!”孙承宗分析给儿子道。

    “我们该怎么办?”孙钤担忧地问,他发现他的父亲似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简直……成了朝廷的离经叛道分子!

    孙承宗何等老到,看出了儿子的忧虑,招呼他道:“你上车来!”

    “是,父亲!”孙钤上了马车,听孙承宗讲道:“朝政混乱,内忧外患,为父已经有心无力!”

    “不想管,也管不了!”他惆怅地道:“但是为父心中焦虑,却日盛一日!”

    “东南府是第二条路,昨晚你也旁听到,这条路可以为我们族人寻找一条存亡续接之路,为父不得不想我族人后路!万一大陆事败,神州陆沉,昔有衣冠南渡,今则有‘汉人下南洋’之举,我们族人终究不会灭亡,这是何等的壮举!”孙承宗讲着,他缓缓道:“为父已经七十有一,人生七十古来稀,活多一年都是赚的,既然赚到了,干嘛不做点有意义的事。”

    他傲然道:“为父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岂管他人怎么说!”

    “那东南府如此强大,何不请颜少阳把力量投入大陆,灭亡建虏,他应该有此能耐吧?”孙钤婉转地道。

    “在目前,他是有一定的力量,但对付黄台吉,不见得稳操胜券!”孙承宗沉声道。

    虽然东南府的火器犀利,怼上黄台吉的话,一来东南军数量不够多,二来对方就是一条,攻打你的侧翼,切断你的后路,不停地袭扰你,就是不与你打阵地战!

    东南府是水上蛟龙,可不是马上英雄!

    再有,打黄台吉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大陆的关系错综复杂,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老夫是什么地位?都得回乡种地,他一个小贼头,想让京城那些衮衮诸公们服他,嘿嘿!”孙承宗冷笑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孙钤听得目瞪口呆,但不得不承认他父亲的看法是对的,旋即想到要去东南府投一个小贼头,不禁觉得前途暗淡。

    “不要担心,你会飞黄腾达的!”孙承宗交代儿子道:“去到东南府,多学习,然后少说多做,埋头苦干,记住为父的话,会有你出头之日!”

    “是,父亲大人!”孙钤应道。

    ……

    邓岩忠醒来,发现自己给绑在车上,想叫也叫不了。

    中途停车,提他下去方便,再用水壶里的水去灌他,只觉得斯文扫地,他愤怒地道:“放开我,我自己来!”

    对方也不怕他搞什么鬼,真放他下车自行解决后,然后再绑上和用布塞嘴巴。

    到得近中午时,他又被释放下车去解决个人问题,突听到阵阵马蹄声,他循声一看,见是一队明军骑兵向他们奔来!

    这队明军,衣甲鲜明,看容貌举止正是附近的戎兵。

    惊喜之下,他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大喊大叫起来:“捉拿东南府反贼,他们捉了孙太傅!”

    明军骑兵闻言加速,旋风般地冲来!

    可找到组织了!邓岩忠冲上前去,迎接骑兵,却没想到别人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如见亲人般,拉着为首军官的马缰绳,口水四溅,不停地控诉东南府人的恶劣行径,要明军把那些反贼给捉起来。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下来。

    因为他看到周围的人,包括明军、东南府的人,都以一种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明军军官说道:“换马!”

第426节 崇祯皇帝的念头

    那队骑兵跳下马去,把马匹让给了东南府的人。

    一般地,军队马匹都会打上烙印,而明军马匹都是没打烙印的,他们有条不紊的把对方的疲马给换过来。

    居然是官匪一家!

    邓岩忠差点没气个半死,嘶声道:“你们……”

    颓然坐地,深受刺激的邓岩忠混混沌沌地被拉上马车,再度出发。

    中途换马非常有利,高阳县令被捉走,事情先报告当地的巡检司,他们见到差役的惨象,不敢出动,就向上级报告,等到府里出动追兵,却又赶不上已经换过马的马队。

    因此邓岩忠深盼的雷霆救兵无影无踪,相反,各地的关卡形成虚设,这支马队亮出了大明兵部、两广总督的公文,所有官兵、巡兵统统放行!

    途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又再出发,让邓岩忠绝望的是,这支马队中途又换了一次马,甚至有明军与他们同行,一路护送他们!

    这大明之腐朽,已经没救了!

    二天一夜后,他们到达了天津港,邓岩忠被拉下马车,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两条夹板船停在码头边,与明军水师的船只混在一起!

    陈衷纪正好与邓岩忠在一起,见到他呆滞的目光,拍拍他肩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明朝不爱钱的人真不多,再说,我也是官军哦!”

    一点没错,这位陈大贼头的另一个身份是大明广东水师参将!

    由两广总督熊文灿累上保本,以海贼陈衷纪参与剿灭海匪刘香、李魁奇有功,保奏海贼陈衷纪为水师参将,尽管这位陈老兄没上阵讨取过一个人头。

    大明里那些坚定的爱国者爱钱不假,但让他们与海贼称兄道弟那还是有点心理负担,如果对方也是体制中人,那又不同!

    要是被追查起来,爱国者可以振振有词地说:“他的公文是真的!我是受了蒙蔽!”和官匪一家相勾结所受的惩罚完全两码事。

    陈衷纪为水师参将是货真价实,奉命到北方公干,有这层皮护身,又以银子开路,加上情报局人员的疏通,他一路畅通无阻。

    大家准备下船,有人问陈衷纪“这位县令大人怎么办?”

    陈衷纪说道:“他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请他一起去台湾吧!”

    于是诸东南府人竟将邓岩忠裹胁着带走,上船,启航!

    ……

    且说孙承宗离县,县令被捉走之事被官府追查,得知孙承宗坐上了东南府的巡航舰,应该去东南府了,他们还带走了邓岩忠!

    层层上报,直到皇帝御前!

    吏科给事中熊开元在崇祯皇帝面前怒斥道:“此乃孙承宗怀恨在心,自甘坠落,不顾朝廷恩义,情愿从贼,枉他一把年纪,白读圣贤书了!”

    “当尽夺其恩典,锁拿其家人,宣布孙贼为叛逆,发海捕文书!”熊开元兴奋地道。

    孙承宗!你也有今天,晚节不保,我就让你名败声裂!

    谏官最喜搏击,尤其去打死老虎,更是热衷,危险不大,成功后名声响亮。

    崇祯皇帝问道:“诸卿,你们也有什么意见吗?”

    内阁一众大臣、六部尚书个个没有作声!

    而科道谏官们则纷纷附和道:“臣等附议!”

    “好好好!”崇祯皇帝欣然道:“诸位臣工都是我大明的忠臣哪!”

    “不过!”崇祯皇帝说道:“你们当初,不是说孙承宗误国,其心可诛吗?他能力差劣,尸位素餐,丧师辱国,其人又飞扬跋扈……”

    皇帝的记忆力很好,他将诸位官员弹劾孙承宗的话一一奉还给他们:“这等不忠不义的大臣,留之何用,宜赶出朝廷,以儆效尤!”

    然后他话风一转道:“孙承宗一个无用之人,比普通百姓都不如,值得你们这么关注他!让你们这么紧张,为了他居然有这么多份弹劾,他是贤是劣,诸卿有以教朕!”

    熊开元被皇帝以已之矛攻已之盾,顿时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无话可说。

    一时间整个大殿上静寂!

    对于孙承宗的处置就不了了之,由于皇帝的态度,孙承宗也有门生、乡党,敢为他说话,只说老头儿外出散散心,又不是投敌,要知道东南府还是大明的!

    “东南府还是大明的!”有人这么说,清流们则嘀咕道:“建州也曾是大明的!”但终究不敢发难,须知东南府到现在还打着大明的旗帜。

    ……

    散朝之后,崇祯皇帝回到后宫,双手搓额,感到一阵愤懑和深深的疲倦!

    他现在心中开始感到后悔了!

    按照世人对他朝廷评价是“众正盈朝”,没有奸臣和阉党,没有东厂之类的特务恐怖机关,然而为什么这么多的正人君子来扶佐朝纲,朝政每况愈下。

    各地逆贼越剿越多,愈发壮大;

    关外黄台吉生蹦乱跳,他家里没东西就过大明拿,当成自己的家里一样。朝廷诸位臣工和大将却束手无策,新提拨的宁远督师张凤翼,家伙胆小如鼠,说要弃了关外专守山海关,也不想想朝廷丢弃土地,还要不要面子!

    这就是各位臣工一致推荐的朝中统兵大臣,比孙承宗远远不如!

    东南的颜逆没来拿东西,战舰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

    据天津卫监视中官密奏说打着东南水引的船只一年停靠在天津港口的就有百艘之多,炮舰长年累月在天津港外游弋,他们运来了朝廷极需的粮米,还有糖烟酒,解来江南丝绸和茶叶,甚至闽省、两广和江浙的税收银钱都是由他们运来,又快又好,非常稳定!

    中国沿海几乎没有海盗,东南府勾结当地官府清剿海盗,卓有成效,海盗都被弄死了,要不去砂场劳改去了-----东南府必须保证他们的航道安全。

    他们运走的“商品”主要是人口,崇祯皇帝放东南府一马,终究是东南府始终对他表示明面上的恭顺-----他万寿节时,东南府官员也上贺表送礼物,比起逆贼和黄台吉好得多了!

    据去过东南府的人都说,东南府依旧是汉人衣冠、汉语和汉人习俗,当地官府虽说推行简体字,但简体字也是汉字!汉人来去自由,人口给他,他还会给朝廷带回好处。

    崇祯皇帝派过眼线去台湾,说起台湾来,说那边军队强大,战舰如云,非常有钱!那边的普通民众气色如同江南富裕地区的民众气色,普遍有钱,夏天穿丝绸者多!

    东南府治理地方相当有能耐,对比“众正盈朝”,崇祯皇帝已经看透了这帮官员,他们对于逆贼和黄台吉是束手待毙,对于东南府则是合伙做生意捞银子,那些清流跳得欢,就是光会动嘴皮子,还不停地在皇帝耳边刮噪,说这不行,说那不行,其实他们更加不行!

    突然间,皇帝心中泛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些正人君子,比起阉党还不如!

    阉党很贪很坏,起码他们还做点事,他们是天子家奴,知道天子倒了,他们也会倒霉,而那些大臣们,只怕皇帝倒了,他们会换一个新主子,未尝不可。

    更可怕的念头产生了:东南府的颜常武,其实最行!

    若是有他来做首辅执政,只怕对付逆贼和黄台吉不成问题吧。

    不过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如果真要这么做,只怕那些正人君子要罢朝了!

    颜常武称呼那些朝中大臣们为“坚定的爱国者”,而崇祯皇帝则把他们称为“正人君子”,都是带双引号的那种,两位统治者的看法是殊途同归。

    ……

    陈衷纪和孙承宗搭乘的巡航舰到达东南府高雄码头,受到了颜常武的热烈欢迎,颜常武以呜礼炮19响的崇高荣誉向孙承宗致敬!

    欢迎老大的礼炮才是21响,这孙承宗的到来放了19响,够给他面子了。

第427节 孙承宗归顺

    尔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我视之若珍宝,欢迎孙承宗的到来!

    颜常武排开海军、陆军和陆战队三军仪仗队,在高雄码头隆重地接船,迎接孙承宗上岸。

    众目睽睽下,大家看到了极其少见的一幕,他们那个跪天跪地跪妈祖拜父母连皇帝都不鸟的执政官,迎向孙承宗,在红地毯子跪下道:“学生颜常武拜见先生!”

    尊师重道,颜大武也算舍得下本做大秀,!

    孙承宗为之动容,健步上前,扶起他道:“少阳快快请起!”

    “先生远来辛苦了!”颜常武慰问道。

    “有陈先生照顾,我过得挺愉快的。”孙承宗应道。

    “先生请!”颜常武请孙承宗检阅了三军仪仗队,那些穿着炫眼制服,高大威猛的军士手托火枪,站得笔挺,接受了孙承宗和颜常武的检阅,他们都很年轻结实,训练有素,动作干练,气质照孙承宗看起来,很是“单纯”。

    不是兵痞、非老兵油子,这种兵,素质高,执行长官的命令不打折扣,是军官们理想的的士兵。

    颜常武做戏做到足,他请孙承宗走在红地毯的中央,自己还落后孙承宗小半步,显示出极为尊崇先生的样子。

    他在高雄的海滨宾馆的望海楼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与会者均为东南府的军政要员、社会贤达和劳模及各界代表。

    颜常武一一介绍,到了孙元化时,两孙会意一笑。

    他们是熟人,孙元化曾得孙承宗举荐为兵部司务,现在宴会上相遇,孙承宗讶道:“孙初阳果然在此,助少阳一臂之力,成功绝非侥幸!”

    听闻孙元化做到了建设部副部长,相当于工部侍郎,孙承宗连连点头道:“少阳识人矣!”

    在接风宴上,颜常武谦虚地说道:“常武我乏人指教,做事战战兢兢,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今孙先生来台,时时指教,我只觉得有了依靠!”

    “先生大才,归入我东南府,让我如虎添翼也!”颜常武高兴地道。

    “师者,传业授道也,父母生育我们,先生教导我们,为了表示尊崇先生,我宣布,每年公历的9月10日为教师节,那一天,主政者要慰问教师,表扬先进,给予奖金!教师的待遇不得低于同级别的执政府官员!”颜常武宣布道,他借孙承宗来台的良机,有风扯帆扯到足,表示出自己对知识的尊重!

    当天的《东南日报》头版头条对孙承宗来台大肆报道,介绍他的经历,尤其点出他过去显赫的身份:帝师、督师、兵部尚书、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第二名,亦即是探花!

    他为官清廉,难得的是这是一件干实事的能臣,自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现为公元1634年)他理兵政,姑不论什么,他起码敢战!

    对比于曾主政辽东的王在晋和张凤翼的畏敌如鼠,皆想放弃山海关以北,而孙承宗在天启二年就为督师,力主守大凌河---锦州---宁远----一线,为大明对付北虏争取纵深,御敌于长城之外,象一把尖刀般指向北虏的都城盛京!

    如果依王在晋和张凤翼的作法,北虏将直抵长城之外,他们将无所顾忌,天天叩关,大明长城内民众将无一日安宁!

    孙承宗曾做过两任督师,深谙军务,而兵将们也都服他,最初的那任在天启二年,他与登州巡抚袁可立互相配合,孙承宗守陆路,袁可立则负责海上袭扰北虏,那时期也是毛文龙建功的时候!

    孙袁两大臣一海一陆,令到北虏低伏,甚至收缩防线,离海三十里,避免被明军偷袭。

    第二任督师是在袁承焕之后,孙承宗善用诸将,又重用东南府火枪兵,黄台吉知其不好惹,不敢发兵攻打宁远防线,

    所以他有真才实学,既深悉国学,又熟知用兵和行政,抵台后即受到重用!

    东南大学于本年7月正式开始招生!

    东南大学是东南府的第一座综合性大学,校长是颜常武,第一副校长正是他的夫人杨莺儿,而孙承宗是名誉校长!

    主要有国学系、工程建设系、冶金系、地理测绘系、经济系、农牧渔业系六个系组成,第一年招生一千二百人、除了国学系之外,都是很实用的专业,请了不少鬼佬来教学。

    孙承宗主要负责国学系,颜常武非常重视国学,认为是中华民族的根,而孙承宗以探花的身份,有足够能耐坐镇国学系,也是诸系师资力量最强大的一个。

    接着,孙承宗被宣布成为颜常武的两个儿子“哈士奇”和“萨摩耶”的先生,如此一来,外人纷传孙承宗有“二任督师”的际遇,又将拥有“二任帝师”或“二朝帝师”的身份。

    对孙承宗的任命不仅是在学术方面,东南府礼聘孙承宗为执政府“资政”,相当于执政官的最高顾问,与闻一切机密,参加管理东南府的军政大事!

    他先各处视察、调研,然后参加中枢会议,接着他的重点放在了立法!

    与其他人相比,孙承宗具备很大的优势,他学识广博,又睁眼看世界,古今中外的事例顺手拈来,说服力强,逻辑严密,无论是东南大学和立法之事,他都占了主导地位,其他人不得不洗耳恭听!

    或有人说东南府总理陈衷纪道:“孙承宗既有资历,又有本事,还得执政官的信任,只怕要威胁到你的地位!”

    陈衷纪大笑道:“他已经七十有多,尊老敬贤,那是应该的!我与执政官是亲戚,而孙先生与执政官是师生,亲戚亲还是师生亲?

    至于他有本事,我同样也有本事,关键是东南府够大,容得下人才,他有本事的话,拿去总理之位好了,我绝无二话,外放我做个总督,我更喜欢,看看我的本事!”

    虽说孙承宗来头大到吓人,陈衷纪同样有骄傲的本钱!

    他在与孙承宗的工作中积极配合,绝不利用手上权力为难孙承宗!

    老孙头感动啊,感动到稀里哗啦的,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团队精神”了!

第428节 孙承宗主持立法

    公元1634年是东南府的立法年,有《东南府宪法》、《东南府民法》、《东南府刑法》、《东南府经济法》、《东南府国防动员法》、《东南府经济法》、《东南府卫生检疫法》和《东南府反分裂法》、《东南府劳动法》等诸多法律陆续出台。

    孙承宗来得正是时候!

    在东南府诸大员中,颜常武主要精力在军政上,他将大量的时间放在军队的训练,然后上阵打炮,对于东南府政务只能作出决定而不是深入研究。

    夫人杨莺儿其实学识方面远超丈夫,她涉猎甚广,对于法律方面也有很多的知识积累。

    但她多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又拙于实务,阅历也浅,需要时间磨炼,更有一个大问题,她忙着生儿育女,同样没有什么时间。

    陈衷纪是大忙人,也有才干,且说实在话,对于立法方面的业务知识,他存在严重短板。

    其余人等,顶多是一个方面之才,无法担纲系统立法的重任,如刘之凤进士出身,颜常武就觉得他有点迂腐,编撰出来的法律可想而知!

    孙承宗一来那就不同了,他阅历极为丰富,饱读诗书,做过帝师,任过尚书高官,又为地方大员,军政两方面大展拳脚,有地方实务和高官经验,没有谁够他的经历牛B!

    孙元化是他推荐的,徐光启与他交厚,这两个家伙都是小耶信众,所谓物以类聚,他知道很多外国知识,知识面广博。

    重要的是他属于那种实干家,解决问题的人,救火队长,哪有大麻烦就派到哪里的专业人士。

    可以这么说,这样的人才放眼大明朝,也不多见!

    这样人才,除了天赋异禀之外,还要有相应的环境才可以培养出来。

    比方说,他要不是帝师,只怕也不会受到信任,而不受到信任,成就将达不到他这个高度。

    崇祯皇帝居然放这种人才离开,任由他赋闲在家,真是……看颜大少在接风宴上笑到见牙不见嘴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赚了大便宜。

    “我有一点补充,那就是‘慎杀’,不要轻易杀人,让他们劳动改造好了!”孙承宗提议道。

    他在主持编辑《刑法》,他本身对于大明律很熟悉,参照大明律,同时改去明朝严苛的刑罚,主张劳动改造。

    能不杀就杀人,劳动改造!

    小偷小摸屡犯者,劳动改造!

    所谓劳动改造就是砂场挖砂、砖厂制砖、矿山挖矿等,相比之下,修路还算轻的!

    结果《刑法》一出,大家看了,人人哆嗦,个个胆寒,东南府的犯罪率本来就低的,再来惨跌个跌停板,以致于牢房空荡荡。

    这孙老头够狠,管他什么歪果仁统统一视同仁,不要和他说什么国际友人,犯了罪,照样判刑,服刑完毕外加一脚踢飞,即行遣返,往往加多一条多少年之后才能来中国。

    当时没有身份证啊,行,那就中式作法,只要判刑超过三年的,就象牲畜那样子在手臂上来个烙印,就算毁掉烙印也没用,相应的位置如果模糊一团,一概予以遣返,不得入境。

    于是根据《东南府入境管理方法》,歪果仁入境时,都得亮右臂来检查,可真是亮瞎了大家的眼睛!

    以至于在东南府的歪果仁开起玩笑来,都说“亮个右臂出来,看看是不是头好牲畜!”

    如此一来,歪果仁哪来什么神秘感,根本无“崇洋媚外”,孙承宗功不可没

    要孙承宗来,真是要对了,这老头儿事例顺手拈来,证据源源不断,组织逻辑严密,以一个月完成一项立法的速度推进迅猛,颇有一种庞统为县令,一天处理完一个月县政的那种大才的表现!

    《东南府宪法》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了颜常武的地位,声明东南府的缔造者是颜常武,他是东南府执政官,只有来自他血脉的人才能够继承大位,他是东南府的领袖,最高长官,他拥有行政管理权、人事权和财政权、军事统帅权、立法权和执法权等等,他管理东南府的军政法律,他还拥有赦免权,他的权威与尊严不容亵渎。

    君权神授,他的得位乃妈祖娘娘的旨意!

    利用《宪法》,为颜大少贴身打造,法律上确定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立下国本,再确立政体,管理机构是执政府,主政者为总理,下设六部,并规定了各部的职责范围。

    《东南府民法》、《东南府刑法》、《东南府经济法》、《东南府国防动员法》、《东南府经济法》和《东南府反分裂法》等规定了社会经济的方方面面,许多脱胎来源于大明律,而最熟悉大明律的,正是孙承宗!

    他不仅立法,还主持建立了东南大学的第七个系,“法律系”!

    按照设想,东南府的公检法人才将出自这个系了,他们是专业人士,再不会象大明朝的地方官如县令,既是行政主官,又是法官,闹得不可开交。

    颜常武觉得使用孙承宗,与他颇有合拍之处,虽说颜常武是今人的层次,而孙承宗是古人,但他的观念一点都不差,例如他在《东南府经济法》中极力加强税收方法面的法律。

    他大力支持收税,越是来钱的经营越要收税,例如商税、关税、盐税、酒税、糖税、烟税、契税、房地产税、矿山税等等,其动态调研,五年来调整一次税种和税率。

    他坚决支持百分之十七的增值税,象明朝那种三十收一的的商税,想都不用想!

    一问,老头子被先前大明窘迫的国库给吓怕了,他在关外带兵,没有兵饷,闹到兵变,堂堂督师被大头兵诘问,很是狼狈,所以他钻研过税收,极重税收,如果不交税,后果严重。

    不会杀人,只会劳改,他无师自通,说出了“税收与死亡一样都是不可避免的”!

    从此之后,这句名言传遍了东南府,大家知道如果不交税就是劳动改造,只能乖乖依法交税。

    只要经营,谁都逃不掉交税!

    就连颜常武名下的“皇家产业”也得乖乖交税,他以身作则,别人无话可说。

    对于地赋,颜常武是十税一,但官员们都认为收得少,向来在颜大少耳边碎碎念要加赋。

    而孙承宗大力支持十税一,他来说服大家那个证据是滔滔不绝:“诸君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农民造反吧!”

    “农民占了人口的大部分,当农民活不下去之时,就是一个王朝动荡之日,大陆那边正是如此!”他举出了大量的农民起事的原因,没有谁够他的资料多。

    结果东南府官员被吓倒了,掩面而逃,再不敢说十税一的事情。

    颜常武发现,很多观念以前有萌芽,而孙承宗确定下来。

    例如货税只缴一次。

第429节 孙承宗确立文官制度

    任何政权,都有一种多收税的冲动,正如地赋,老是有人在颜大少耳边嘀咕说收得少了。

    商人们贩运商货,往往要逢关纳税,遇卡抽厘,尤其在战乱时期,收得税率高,收税次数多。

    过去的逢关纳税手续繁多,其间关口官吏卡拿勒索,商人的实际损失比明面更大,更浪费宝贵的时间。

    东南府的情况好很多,而孙承宗立法,正式确定收税只收一次,商人们按要求交过一次税,手中就有了税单。沿途碰到稽查的,只需要亮出税单,即可以了。

    敢知法犯法,勒索敲诈的东南府官员,一经查除,一律严惩不贷。

    同时,胆敢伪造税单,逃税漏税的商人,东南府执政府必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劳动改造”的威力!

    收税重,同时一税到底,严查胥吏的税收法向民众公布,组织官府文官、办事员和商人“学习”文件精神,除了广而告之,公布之外,还组织人员进行学习,此乃颜大少带来的“特色”,受到了孙承宗的赞扬。

    ……

    孙承宗不仅立法,还立规,譬如他协助完善了东南府文官系统。

    东南府的行政人员不叫做“公务员”,而是文官+办事员的那种。

    好吧,颜大少承认失误,还没到“公务员”这种社会发达、制度完善和IQ高企的时候,那么就是官吧。

    文官的选拨必须经过考试,类似于科举考试,对参加考试者只要是东南府正式子民,没有什么门第,出身,城乡的歧视,考试通过即可以进入官府任职。考试的内容不再是传统的四书五经,而是政治、经济、数学、物理等诸学科合在一起。

    考试通过后不是一步登天,而是有一套完整培养的流程,例如某部的标准仕途是这样的:某部的办事员(为期两年)-基层实习(为期三年)-某部低级文官(为期三年)-地方初级文官(为期三年)-某部中级官员或者地方中级官员(大约十年),之后看造化了,能否升到高级官员。

    他主张既要有地方履历,又要有部里的经验,说起来乃是“宰相必起于州部”,高规格,培育人才当成了宰相来培养啊!

    不再象明朝那样,考中进士之后,即可授七品官,结果什么都不会,到了地方和部里,尽受胥吏的欺骗,甚至给胥吏凌驾其上。

    而从小吏做起再慢慢升官,则业务知识熟悉,不再产生以前的弊端。

    这是对大明科举和官员任职的一种倾覆!

    孙承宗是科举制的既得利益者,却反过来推翻了科举制,他说:“老夫年龄老了,脸皮也厚了,别人说什么都不怕!”

    还有什么比他这样的人去当科举制的掘墓人更合适的人选,其实东南府官员的选拔任用也是从小吏做起再慢慢升官,但世人多有疑惑,毕竟他们见惯了科举制是怎么选官,对于东南府的用人任官方式不感冒,心忖你这个小海贼,哪会知道怎么样用人!

    颜常武推行的文官制属于辖地内自嗨,大陆的那些精英,根本不鸟东南府。

    一些与东南府交好的朋友,也都劝说颜常武开科举,即仿照大明来秀才---举人----进士----放官,如此一来,才可以吸引人才。

    “清谈误国,实干兴邦。”东南府人员普遍强于做,弱于说,许多好的经验,说不出来,写不到点子上,也难以反驳对方。

    孙承宗一来,吆喝上几嗓子,大家就信他了!

    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他威望高、提出来的证据多,说得头头是道,把科举制的弊端一一陈述,驳得任何人无话可说!

    譬如现任东南府财政部副部长的刘之凤是两榜进士,认为“科举制”是好啊,而孙承宗不客气地道:“好他个P,进士新官到达部里,账不会算,工不会做,连份公文都不会写,都是胥吏把持,待到业务成熟,又调任了,然后重新开始!”

    “这样的官能有多大作为?地方官任上更是如此,只会读书读死书的人,居然行政、司法、教育什么都一把抓,以为个个都是老夫我啊!”他大咧咧地道,大家只能洗耳恭听!

    孙承宗敢说自己什么都行,如果颜大少这么说的话,说他无所不能,大陆那些恭维他的说他是神人转世,背后却骂“小海贼你会做官才怪!”

    要不是你仗着你的家伙比别人的更粗更大和更硬,说话声大夹恶,动不动就亮出后面的一群满面横肉,脸色不善的兄弟们,别人只当你是放P!

    孙承宗就不同,他的背景太显赫了,听他分析胥吏之害:“历代都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胥吏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胥吏不是官,但一个县里的官只有几位,想要维持运转就需要胥吏,就算是好的命令下来也往往会因为他们的作用扭曲,反而变成了劣政,恶政,他们的危害可想而知。

    他们刁难索贿、挟制主官、监守自盗、依仗强豪、欺压百姓、敲诈勒索、盘剥平民、操纵司法、徇私舞弊等等。其中,尤以胥吏凭借对律例的精通操纵司法、借诉生财的现象最为典型,再有,胥吏掌握着黄册、鱼鳞册(就是人口资料和土地登记情况),甚至官老爷们都看不到真正的册子!他们从中取利,你跟我好,我就少报你一点人头上去,你给钱给我,我就把你的肥地变为劣地,少交粮!

    行啊,县太爷做不了业务啊,请师爷喽,一个师爷一年二百两银子报酬,一个县太爷要请起码三个,一年六百两银子,而县太爷的俸禄在万历年间米是12石、银子30两和宝钞360贯,加起来请师爷都不够,他不贪才怪!”

    由他一锤定音道:“我东南府的文官制度确实好!其实就是北宋王荆公想做的事!

    王荆公主张,即将出任公职的人都应当先担任胥吏的职务,让他们预先学习将来自己所要指导和监督的工作。

    其次,他又主张提高胥吏和下级僚属的地位,以消弭或缩短他们被隔绝于文官制度之外所造成的差距,希望将他们纳入儒家伦理和社会规范的约束之下,并启发他们忠诚奉献的精神。当时他的确曾将胥吏纳入支领国家薪饷的行列。可是,不久以后,他的政敌便将这项成就和他的其他改革措施一起废止。”

    得,他连王荆公亦即王安石这个改革家大牛搬出来,大家无话可说!

    东南府的文官制度正式确立,所有新人都要考试,再逐级升迁而不是官职一步到位。

    ……

    孙承宗在东南府坐镇,影响深远,等于一朝帝师对一个原本化外之地的认可,他都来了,别人自然能来了。

第430节 大明名人来了!

    孙承宗产生的磁铁效应强大,这些年来,东南府事业红红果果,随着大家沟通了解深入,大陆一些人都知道东南府有好处,可是心中依旧疑惑,有孙承宗在那里撑场子,情况截然不同!

    由他亲自写信相邀,又或者是别人来投,人才纷至沓来。

    比方说这位祁彪佳,明代政治家、戏曲理论家、藏书家。字虎子,一字幼文,又字宏吉,号世培,别号远山堂主人。山阴(今属浙江绍兴)梅墅村人。

    祁彪佳出身仕宦,为藏书家祁承爜之子。彪佳自幼寝馈书卷中,幼而聪敏,六岁能诵帝王名。七岁时,乡人抱之上树,命以“猢狲上树“作对,彪佳应声答以“飞虎在天”。

    彪佳善山水,深得倪、黄神髓。花卉竹石,随意点染,亦有梅花盫(吴镇)风趣。

    天启二年进士,崇祯四年升任右佥都御史,后巡按苏、松诸府,敢于搏击权贵,为民作主,结果得罪当时首辅周延儒,延儒恨之,回道考核,竟被降俸,遂以侍养为名告归。

    如果他不到东南府,很可能会在辫子兵攻占杭州后,自沉殉国,卒谥忠敏。

    其人素有清名,又擅实务,是大才,呆在家中实在是浪费,结果孙承宗一纸书相召,祁彪佳翩然即到。

    颜常武与之交流,可如此描绘:上召彪佳应对,奏称得旨,上大悦,乃授彪佳为东南府法务部副检察长!

    其人任职之后,一如既往,厘清吏治,连送十三官吏上庭,审判后都是罪有应得,东南府官场为之大震,战争部主官斯托姆慕名请其担任军队副总检察长,一周内即有十余军官投案自首,皆是经济类犯罪,上缴赃款近十万银元!

    颜常武都傻了眼,他一直以为自己东南府吏治清明,岂料内中隐藏着如此之多的贪污犯!

    ……

    又有黄淳耀,生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3岁读千字文,5岁读四书五经,14岁县试名列前茅,17岁补博学弟子,人称“黄家千里驹“。由于诗文出众,受到“嘉定四先生“中程嘉燧的欣赏,并推荐给常熟大诗人钱谦益家执教蒙馆。

    黄淳耀十分痛恨华而不实的八股文,与门人陆元辅组织“直言社“,倡导经世之用、言之有物的文章,名重一时。

    孙承宗知其为人,去信招揽道:“汝生性耿直,朝廷黑暗,与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今东南府雄踞海外,如乳虎出林,气象万千,其地最崇实务,曰‘清谈误国,实干兴邦’,与汝意趣相投,相得益彰!速速到来,可大展拳脚……”

    黄淳耀到来,经过学习和考察,加入了建设部工作,投身建设中,功绩卓著,逐步升迁,登上副部长高位。

    ……

    夏允彝来了,他是主动来投的,不过也是听闻孙承宗在东南府之后才来。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举人,崇祯初年,与同郡陈子龙、徐孚远等人结成“几社“。他字彝仲,号瑗公,松江华亭(今属上海松江)人,夏完淳之父。

    夏完淳又是谁?

    大大的名人,夏完淳自幼聪明,此时已经出世,史载是他有神童之誉,“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14岁随父抗清。其父殉难后,他和陈子龙继续抗清,兵败被俘,不屈而死,年仅十六岁。以殉国前怒斥了洪承畴一事,称名于世。

    这些人,堪称中华脊梁!

    夏允彝到来,任职财政部,所经公事皆井井有条,财政制度完善,经费使用得当,没办法,人家就是聪明!

    然后他写了信件,送到大陆,把兄弟陈子龙也给招到东南府。

    ……

    陈子龙(1608年7月12日-1647年6月15日),明末官员、诗人、词人、散文家、骈文家、编辑。陈子龙于万历三十六年(公元1608年)六月初一出生于南直隶松江华亭(今上海市松江区),初名介,后改名子龙;初字人中,后改字卧子,又字懋中,晚号大樽、海士、轶符、於陵孟公等。

    他本会在崇祯十年中进士,论功擢兵科给事中,任命甫下而明亡,继而任南明弘光朝廷兵科给事中。清兵陷南京,他和太湖民众武装组织联络,开展抗清活动,事败后被捕,永历元年(公元1647年)五月十三投水殉国。

    但他的命运已经改变,入职东南府,成为战争部高级行政官员,

    陈子龙是明末重要作家,具有多方面的杰出成就。他的诗歌成就较高,诗风或悲壮苍凉,充满民族气节;或伟丽秾艳,直追齐梁初唐。

    照其发展方向,大有向南宋辛弃疾靠拢的趋势,辛弃疾是南宋大词人,他起义抗金,能打仗,能做官,又擅长诗词,试看一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此词豪迈无比,奠定了辛弃疾宗师级的地位!

    时间推移,到得明朝,八股文肆虐,诗词不兴,而陈子龙则有《辽事杂诗》:

    “卢龙雄塞倚天开,十载三逢敌骑来。

    碛里角声摇日月,回中烽色动楼台。

    陵园白露年年满,城郭青磷夜夜哀。

    共道安危任樽俎,即今谁是出群才!”

    虽说比不上辛弃疾,却已经远胜同时代的大部分人了!

    陈子龙入东南府,用颜常武的话来说:陈子龙就算不做什么事,做个清客,花钱养着他,只要他弄上几首传世之作的诗词歌颂歌颂一下劳资,也都值了!

    要知道,就算是红朝,也弄出了不少主旋律歌曲、电影电视剧嘛!

    任何朝代都需要吹嘘自已,陈子龙这样的人,咱东南府又不缺钱,养多几个,都不算多!

    ……

    一日,孙承宗引凌濛初来见颜常武,此人字玄房,号初成,亦名凌波,一字彼厈,别号即空观主人。因在家族中排行十九,所以时人又称之为“凌十九”。浙江湖州府乌程县人。明代文学家、家和套版印书家。

    十八岁充补廪膳生(明代由公家给以膳食的生员),后多次赴考均未中。崇祯四年(1631年),以副贡授上海县丞,并署海防事。任内清理盐场积弊,颇有政声。

    这家伙有什么才干?

    孙承宗递上两本书,一曰《初刻拍案惊奇》,二曰《二刻拍案惊奇》,说道:“两本书都是他写的,请执政官斧正!”

    不需要多说!

    颜常武翻翻书,站起来,立变粉丝,请凌濛初在书上题名,赠给自己!

    凌濛初其著作《初刻拍案惊奇》和《二刻拍案惊奇》与同时期文学家冯梦龙所著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合称“三言二拍”,是中国古典短篇的代表!

    能员一个!颜常武用之为文教部专员,负责宣传、教化民心之事。

    ……

    大陆精英陆续来投,给东南府原来的人员很大的压力,牢骚渐起!

    尤其是听闻陈衷纪即将去职,被孙承宗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总理,顿时人心惶惶,私底下说起来,都说颜大少爷爱大陆人不爱台湾人!有了新人忘旧人!

第431节 谣言

    下午时分,总理办公室里,陈衷纪正在挥笔疾书,一道光影干扰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却是“国丈”,建设部长杨天生来了,以他的身份是硬进硬出总理办公室,不需要通报,陈衷纪又低下头去道:“我还差一点,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杨天生就在沙发上坐下来,就着桌子取用,喝茶、吃小点心和果子,很是悠闲的样子。

    但当陈衷纪结束公事,也到沙发上坐下来,杨天生脸色徒变即时开骂,大骂建设部计划司副司长黄淳耀,亦即孙承宗请来的好手。

    这姓黄的居然敢不给国丈面子!

    最近建设部启动一项工程,修建临台湾海峡,从台北到台南的公路,连接诸城市。

    工程早就立好项,经颜常武批准,财政部也如数拨给经费,工程开工,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十五的工作量。

    然而黄淳耀新官上任三把火,检查过这项工程进度后,大笔一挥,砍掉了百分之二十的预算!

    人家好地地的工程,被他这么一来,工程承包的老板们自己不爽,找到黄淳耀沟通,这家伙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听,再讲讲,说得难听些,他就说“不干拉倒,我另找人来干!”

    老板们投诉到杨天生那里,杨天生找来黄淳耀,发现自己说服不得黄淳耀。

    因为黄淳耀拿出的数据非常严密,每一地地质条件如何,需要多少人工和物资都清清楚楚,显然他下了很大的苦功。

    杨天生缓和语气道:“这项工程已经开始,不宜多作更改,这样吧,下一单工程由你作计划!”

    “部长,工程还没完工,自然可以更改,就算完工,结算也可以更改,为我东南府节省经费!”

    于是杨天生尴尬发现自己堂官作不了司官的主,对方完全按规章制度来办事,言之凿凿,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杨天生要是硬来的话,就彻底没面子。

    气得他跑到陈衷纪那里抱怨,陈衷纪啧啧道:“这项工程预算30万银元,节省20%就是6万银元,黄淳耀不得了啊!”

    他若有所思地道:“你为老板们讲话,不是从中收受利益吧,现在祁彪佳坐正总检察长的位置,你不要逼着执政官殿下来大义灭亲喔!”

    杨天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气急败坏地道:“P的利益,劳资是缺钱花的主吗,只不过那姓黄的不给劳资面子,叫劳资以后说话还有人听吗!”

    他还真的不缺钱,与倭国的生意主要是他家族在做,谁也不敢去抢他家的主意,而倭国也不敢A掉他的钱,否则他就会召唤他女婿的战列舰打上门来!

    他为人豪爽,十分四海,与工程的老板们打交道,他有一个奇特的原则,就是他请!

    有时出去与老板们喝喝茶吃个饭,他从不让老板们掏钱,谁要是想掏钱,那下次别来找他!

    所以祁彪佳查过他,对他相当佩服!

    “面子哪有里子值钱,丢个面子,拿回6万银元,这样的事,来,杨大财主,我丢个面子给你,你给我,不用多,3万银元就好了!”陈衷纪开玩笑道。

    “嗬,看来是真的,你老兄想来个临行大甩卖了,面子都不值钱了!”杨天生说道。

    “此话怎讲?”陈衷纪警觉地问道。

    “你的办公室主任去哪了?”杨天生不答,转问一句。

    “他去爪哇,打前站去了!”陈衷纪回答。

    “这就是了!”杨天生肯定道。

    “什么?”陈衷纪追问道。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即将从总理大位上被孙承宗扯下来,他当起总理来,你则被流放爪哇,因此派你的办公室主任打前站!”杨天生懒洋洋地道。

    “你当我是为一个司官的事情而来,这等小事值得我来?那份要求重签合同的呈批我已经同意了,我是来看看你,顺便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不要感谢我,我们是老朋友!”他翘着二郎腿道。

    “竟然有这等事情,我要被免职了我还不知道!”陈衷纪失笑道。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那是因为我女婿怕你伤心过度,没有事先和你讲!”杨天生继续扯道。

    “可是这里有你女婿签发的一份公文,还没到时候公布,不过给你看看也无所谓!”陈衷纪去找来了一份文件,递给杨天生看。

    充分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大吃一惊。

    主要内容有此地改名为台湾行省,另一处占领地方为爪哇行省,合起来是为东南府。

    行省制度来自元朝,明朝时改行省为“承宣布政使司”,下辖行政单位从府到县,东南府不反明,就不能够用明朝相同的体系,东南府地方又大过行省,反正由颜大少来折腾。

    另一项内容则是孙承宗为东南府“留守”一职,主持台湾行省行政、军政事务,而台湾行省的军令则由杨莺儿出。

    “那你呢?”杨天生问道。

    “自然是跟随你女婿去打天下,快了,等西北风起,我们就离开台湾行省了。”陈衷纪告诉他道。

    “那你还是总理吗?”杨天生问道。

    “当然!”陈衷纪索性与他摊牌道:“台湾行省是我们的根基,而爪哇行省则是新地盘,都需要大员去统筹规划,但这样的人不好找。”

    “我算一个,第二个,在我们东南府旧人中真的找不出来!”陈衷纪指出道。

    要找的是宰相之才,东南府建立不到十年,哪会这么好找的。

    除了有才能,关键一点,必须忠心!

    点手指头,还真点不出一个,要不是没才能,要不是有才能但又放心不下。

    开玩笑,权利岂能轻易送出!

    “但是孙太傅来,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陈衷纪由衷喜悦道:“他有才能,在他到来之后,我们清楚了他的能耐,而且颜家父子都是他的学生,这层关系在,他是老师,怎么能够捣乱学生的家当!”

    “况且,兵权在莺儿的手里,确保台湾行省不会变天。”

    “孙太傅又够老了,他得为他后世子孙打算,只要他站好这一班,则他后世子孙就有得乐呵乐呵的,不怕他不忠心!”陈衷纪一口气讲出多个理由道。

    知道事情来由,杨天生告辞而去。

    陈衷纪想想,立即写起文章来,差不多晚上七点时停笔,派人把文章送到《东南日报》社,要他们第二天头版头条发出去。

    第二天,新一期的《东南日报》发行,东南府的民众看到了署名为“南海十三少”的文章“南海很大,能够容下一群鲨鱼!”列在头版头条上。

    知道“南海十三少”是何方神圣的人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这篇文章首先给大家来地理知识普及,说到了东南亚地区,那里有上万岛屿,如台湾一样大和比台湾大的大岛起码有九个,如此一来,需要到台湾一级的官员要九套,加上执政府,行政机构要上十套。

    换言之,东南府的官员要扩容十倍!

    人口够用?官员够用?

    统统不够用!远远不够!

    自己算一下有多少位置,需要多少官员!

    位置多得很,不用抢不用争,不会有谁挡着谁的路!

    南海很大,能够容下一群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