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全文阅读 第46分节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战争的脚步
傍晚，冰冷的海风轻轻吹过码头，让不少刚刚从船上下来的水手缩了缩脖子，快步朝距离最近的酒馆和旅店走去。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现在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去喝上一杯能让自己暖喝起来的烈酒，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找个女人慰藉一下长期泡在海上所带来的寂寞。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其中一间小酒馆的二楼，伊恩正在跟一名足有三百斤的胖子进行着激烈的讨价还价。
“阁下！这个价格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毕竟一次性吃下您所有的战利品，我们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胖商人挥舞着双手激动不已的大叫。
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贪婪，以及对金钱无穷无尽的渴望。
“极限？你在开玩笑吗，桑普森。你开的价钱，连这批战利品真正价值的百分之三十都不到。少给我耍花招，起码提升一倍，不然我另寻买家。”伊恩也不是吃素的，直截了当拆穿了对方的把戏。
作为一名社会底层出身的冒险者，他远比同行更了解商人唯利是图的德行。
事实上，自从回到路斯坎，他就一直在为劫掠来的货物寻找买家，但由于数量太过庞大，根本没有几个商人或是商会能够一口吃下，所以只能耐着性子一部分一部分的售卖。
被称作桑普森的胖子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倒是竭力争辩道：“不，不，不，阁下。我买的可不是什么普通货物，而是刻有绝冬城印记的军用武器和盔甲，必须想办法抹掉上边的标记，才能额转手再卖出去。另外，一旦被发现，立刻就会被绝冬城敌视，甚至是禁止我们去做生意。所以按照承担的风险，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合理了。”
就在伊恩打算开口反驳对方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在斗篷里的神秘人。
“你是谁？！我的手下呢？”他猛地站起身，其中一只手紧紧握着身后的秘银双手剑，已然进入到战斗状态。
“放松，是我。你手下的海盗仅仅是被打晕了而已。”说着，闯入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孔，正是刚刚杀死了阿克勒姆·格里斯的张诚。
“主人？！”伊恩明显吃了一惊。
“没错，是我。现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办。”张诚完全没有理会房间里还有个外人，迅速表明了来意。
“请您吩咐！”恢复镇定的伊恩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看到对方谦卑的姿态，张诚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常好！我需要你在半个月之内整合路斯坎周边所有的海盗。不管是收买、拉拢也好，还是直接武力吞并也罢，总之半个月之后我要看到一支强大的舰队。告诉我，你能做到么？”
伊恩惊讶的瞪大眼睛，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皱起眉头反问：“你确定要这么做？难道奥术兄弟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张诚便摆了摆手打断道：“你不用担心来自奥术兄弟会的干涉。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阿克勒姆·格里斯遭遇了一场叛乱和刺杀，最后死在了我的手里。眼下，尖塔内部已然陷入了激烈的内斗，暂时没有时间去理会外界发生的变化。”
“什么？！！！”
“阿克勒姆·格里斯死了？！”
……
屋内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呼。
尤其是商人桑普森，额头上不停的往外冒汗，全身上下的肥肉不停颤抖。
张诚瞥了一眼胖子，意味深长的继续对自己的手下说道：“记住！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我就会视作你没有这样的能力。对待没有能力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另外，我还想问一句，您为什么要急着整合海盗？”伊恩死死攥着拳头，两只眼睛迸射出强烈的野心。
“很简单，我有一种预感，战争就要来了。这一次，我们的敌人很可能是深水城和绝冬城组成的联军。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给他们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张诚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完全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深水城和绝冬城的联军？我很高兴能有这样一块垫脚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已经派人去调动隐藏在冰冻荒原深处的大军了吧？”伊恩开心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人活一生为了什么？
也许某些自诩善良的人会说是为了感情，为了亲人、朋友和爱人的快乐而活。
但真正站在金字塔结构顶点的强者会说，是为了名声、力量、权利和金钱。
毫无疑问，他就属于后者，渴望站到高处接受无数人或是憎恨、或是畏惧、或是崇拜的注视……
“我欣赏你的野心。努力吧，如果你能令我满意，我不介意给予你想要的东西。”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张诚转身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尽头。他知道，自己的手下知道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噗通！
张诚前脚刚里离开没多久，桑普森立马跪下来，声音颤抖的哀求道：“别……别杀我！我我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更不会出去乱说！”
“呵呵，你觉得我相信这些可笑的保证么？”伊恩冷笑着抽出了武器。
“我……我愿意为你们效力！你知道的，我有一家规模很庞大的商会，有十几艘上好的货船，几十辆四轮马车，能够买到任何你们需要的东西。”胖子拼命展现自己的实力，只为能够在这场危机中活下来。
他不是傻瓜，知道刚才听到的内容有多么重要，正常情况下百分之百会被灭口，唯一的生机就是让对方觉得自己还有用。
“哦？说说看，你能给我提供什么？”伊恩将锋利的大剑架在商人脖子上，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
“我能……我能……对了！粮食！我能为您募集到充足的粮食！那位大人不是提到，他有一支大军要南下吗？我可为这支军队准备充足的食物！”桑普森急中生智，给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条件。
原本打算直接砍掉商人脑袋的伊恩听到这句话，两眼微微一亮，迅速转化为龙人形态，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脸颊：“恭喜，我亲爱的朋友，你成功打动了我，同时也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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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登门拜访
阴谋、背叛、暗杀……
在奥术兄弟会宛如枯死树木形状的法师塔内，一场激烈的争斗仍旧在继续上演。
联手发起叛乱的塔主和高阶法师们，非但没有因为阿克勒姆·格里斯负伤逃走而停息，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甚至激烈到连对整个路斯坎的控制都放弃了，只为爬上权利的顶点。
不过以上这些争斗在张诚正大光明返回北塔的时候，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坐在属于自己的私人房间，他一边继续翻阅着图书馆的藏书，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如何，你现在能完全掌控自己体内的力量了吗？”
“是的，主人。我能控制水，能与大海中的鱼群和猛兽沟通，甚至是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和海啸。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感激，是您让我从一名卑微的学徒，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西妮弯下腰优雅的鞠了一躬。
比起以前“丑小鸭”的模样，她现在美的简直就像是水妖精，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同寻常的魅力。
“你确定是感激，不是憎恨？”张诚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当然！我非常确定！是您赐予了我强大的力量，给予我美丽的容貌和身材，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尽管您使用的方法稍微粗暴了点，可我一点也不介意。恰恰相反，我喜欢您强大的压迫感，以及深沉、邪恶的内心。”
说着，西妮主动上前两步，跪下来轻轻亲吻着眼前年轻男人的手背，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病态的狂热。
张诚无疑察觉到了这一点，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他有点不太确定，这究竟是对方的表演，还是某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征兆。
但是还没等进行更进一步的试探，外面便传来了一阵非常有节奏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
“谁？”张诚任由女学徒抓着自己的左手大声询问。
“晚上好，尊敬的北塔之主。我是德尔塔格尔·泽伦德，您的好邻居。”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晚上好，东塔之主。请问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如果没有就先请回吧，我准备要休息了，有事情明天再说。”张诚显然非常清楚对方深夜造访的目的，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要知道我可是带了一件非常棒的小礼物。更何况，我认为谈谈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有好处。”德尔塔格尔·泽伦德明显有备而来，丝毫没有因为几句话就退却。
张诚眯起眼睛稍微犹豫了片刻，很快笑点了点头：“好吧，你说服了我，请进。”
话音刚落！
紧闭的大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随后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留着浓密黑色短须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五十岁出头，两鬓稍微有些白发，棕色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绿色光芒，无疑是恒定了某种魔法的关系，十根手指更是有八根带着闪闪发亮的戒指，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魔法物品，哪一个是纯粹掩人耳目的装饰品。
事实上，费伦大陆大多数有能力佩戴魔法物品的人，手指上都会套着五颜六色的宝石戒指，完全是一副暴发户的姿态。
这样做的好处一方面是为了迷惑敌人，使其无法察觉到真正起作用的魔法戒指是哪一个，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对付无孔不入的窃贼，至少在被偷的时候，有很大几率不会失去珍贵的魔法物品。
当然，不管十根手指佩戴多少魔法戒指，最终起作用的只有两个，也就是说左右手只能佩戴一枚真正的魔法戒指，不然启动的时候就会引发一系列无法预料的结果，比如说剧烈的爆炸、再比如说被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但张诚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留着短须的法师手上，并不是佩戴者毫无意义的装饰品，而是一堆储法戒指，每一枚戒指内都存储着强大的法术。
通过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魔力协调，对方将戒指之间产生的影响降至最低，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可也足以抵消启动时的互相干扰。
正像书本中有句话反复提到的那样，凡是顶尖施法者，尤其是法师，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往往都拥有自己压箱底的本事。
“不介意我坐下吧？”德尔塔格尔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的试探道。
“请坐！”张诚抬起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
“非常感谢！”德尔塔格尔大大方方的坐到椅子上，用略带懊恼的声音解释道：“首先，我要为之前的误会道歉，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的小小试探。毕竟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而且阿克勒姆·格里斯得到碎魔晶让我神经紧张。”
“不，你不用道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给我送来了几个不错的试验品。”说罢，张诚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啪！
瞬间！
一个黑影从书架后面的暗门走了出来。
当他摘下兜帽的那一刻，德尔塔格尔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半分钟后才难以置信的赞叹道：“巫妖？！你居然把乔伊变成了一个不死的巫妖！”
“没错！确切的说，三个人当中只有他成功了，剩下的两个都已经变成没有神智和记忆的白痴。”说罢，张诚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可以退下了。
名为乔伊的巫妖没有说话，仅仅是低下头行了一礼，拖着已经死去、但却暂时还没有彻底腐烂的身体回到暗门内。
由于自己的命匣被掌控，所以他根本不敢有一丁点反抗的念头，无论主人下达什么命令，都必须要无条件的执行，否则一点命匣被毁，身为巫妖他便会顷刻灰飞烟灭。
“有趣！非常有趣！也许等我老到快要死去的时候，可以考虑向你讨教一下转化巫妖的奥秘。不过现在，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来谈谈关于奥术兄弟会内部权力划分的问题，以及神器碎魔晶究竟应该由谁来掌控。”德尔塔格尔不动声色将话题拉了回来。
他明白，巫妖的出现是眼前这条黑龙在向自己示威，同样也是在展现实力。
不过问题是，统治这座高塔的终究还是以人类法师为主，他相信获得了许多内部成员支持的自己足以压制住对方，就像阿克勒姆·格里斯以前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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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脆弱的平衡
第二天一大清早，中央尖塔的公共休息室内，包括张诚在内的四位塔主，以及几名与塔主地位不相上下的高阶法师正汇聚一堂，围坐在一张圆形的桌子前。
桌子中间摆放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大名鼎鼎的神器——碎魔晶。
很显然，他们今天要通过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接下来由谁来领导奥术兄弟会，以便暂时结束这场危险的权力争斗。
当然，没有人知道在座有两个人已经在昨天夜里秘密达成了一个协议，更不知道一个更大的阴谋笼罩在每一名参与者的头顶。
“诸位，介于昨天的投票没有产生结果，再加上北塔之主的归来，我建议进行第二轮投票，尽快选出一名首领，不然的话很可能会给敌人可乘之机。”德尔塔格尔面带微笑的率先提议道。
比起上一次的暴怒与狼狈，他今天显得格外自信，时不时还不忘用眼角余光扫过对面一名脸型与蛇十分相似的女人。
后者无疑察觉到了这种挑衅，冷笑着反问：“敌人？我可不确定敌人究竟是来自外面，还是来自尖塔内部。尊敬的东塔之主，你觉得让一个将碎魔晶拱手送给阿克勒姆·格里斯的家伙成为我们中一员，是个明智的选择？”
“呵呵，亲爱的西塔之主，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愿意信任他。毕竟他可是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一件强大的神器，而且除了管理好北塔之外，再也没有把手伸向别的地方。”德尔塔格尔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也许很多人会认为这个女人宛如蛇一样的面孔是天生的，但他却非常清楚，对方是由于一次试图将蛇人血脉融入自身的时候发生意外，结果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眼下被外界称之为“蛇脸”西塔之主——雅鲁·塔拉斯，不仅拥有跟蛇人一样悠久的寿命，以及强大的魔法天赋之外，还能从后牙里喷出致命的毒液，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事实上，刨除张诚这个外来者，另外三位塔主的施法等级都要比阿克勒姆·格里斯高一点，所以他们才有胆量发动这场叛乱。
“哦？您是这样认为的吗？”雅鲁·塔拉斯瞪着爬行动物特有的眼睛扫过自己的朋友。
不过很可惜，早已察觉到气氛不妙的另外几个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保持沉默，并没有像她预料中一样站出来反对。
张诚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翘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足足一分钟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我一直抱有相当程度的戒心和警惕。
但是别忘了，我当初曾经明确表示过是来学习魔法的，而不是参与这些无聊的权力争斗。
事实上，如果不是昨天东塔之主深夜造访，我今天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就在阿克勒姆·格里斯负伤出逃的时候，竖琴手同盟隐藏在路斯坎的间谍已经把消息送了出去。
估计用不了多久，深水城和绝冬城就会借题发挥，打击这座城市的贸易，削弱我们引以为傲的海盗舰队。
好好想想看，如果路斯坎衰败了，即使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又能得到什么呢？
所以，首先，我们需要暂时团结起来，应对那些所谓善良人士的进攻。
千万不要觉得战争离我们很远，恰恰相反，它现在比任何时候离我们都近……”
“什么？！你的意思是深水城会向我们宣战？”一名身份不低的高阶法师猛地站起来，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没办法不震惊，凡是在路斯坎住久一点的人都知道，深水城就像一个魔咒，死死套在路斯坎统治者的头上。
每一次对外扩张，每一次阴谋行动，最终迎来的都是深水城领主们的干预，可以说双方明争暗斗交手不下数十次，没有一次是路斯坎赢。
对于统治路斯坎的奥术兄弟会来说，深水城就像是游戏中笼罩在头顶的最终BOSS，都快被打出心里阴影来了。
“哼！不然你以为我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彻底斩断竖琴手同盟安插在周围的探子，确保他们无法得到哪怕一丁点情报。除此之外，我们还必须做好战争的准备，尤其是在某位英雄海盗船长成功劫掠了绝冬城港口区之后。”张诚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为了挑起在做这些人对于竖琴手同盟的敌视，他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尤其是让伊恩劫掠绝冬城，绝对触动了深水城最敏感的神经。
也许平时，深水城的领主们不会太在意路斯坎海盗们的小动作，可是现在，他们恐怕会拼命搜集海盗的动向，防止自己也被狠狠来上一下。
而这种情报搜集，在奥术兄弟会的眼中百分之百是赤裸裸的挑衅。
因此只要双方开始注意对方的动向，激烈争斗便会无法避免……
“该死！你说的对！我们必须给深水城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不然他们一定会得寸进尺。”又一名高阶法师站起来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我们必须停止内耗、一致对外！现在投票吧，得票最高者将成为奥术兄弟会的领导人。我发誓，无论谁当选，你们手中的权利都不会被削弱。”德尔塔格尔知道时机成熟了，立刻趁热打铁给出保证。
毕竟他不是白痴，非常清楚在座没有人愿意回到阿克勒姆·格里斯那种一言堂的时代，更不愿意自己的小命被掌控在另外一个人手里，所以做出妥协是必须的。
“投票吧！”
“投票！”
“同意！”
“我觉得应该保留这种投票模式，凡是遇到需要做出重大决定，必须由高级成员投票。”
……
一时之间，东塔之主的保证就像是打破束缚的铁锤，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不管怎么说，深水城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人愿意支配一座衰败的城市，路斯坎必须不断扩张，直到击败北方所有足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敌人为止。
由于人数不多的关系，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德尔塔格尔以一票的微弱优势，当选了奥术兄弟会的最高领导人，同时也是碎魔晶的掌控者。
但他空缺出来的东塔之主，则被让给了一名敌对阵营的高阶法师，以保持微弱的权利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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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开战的信号
随着奥术兄弟会选出了名义上的首领，城内混乱的局势很快便恢复正常。
确切的说是以德尔塔格尔为首的高阶法师们，召见统治这座城市的几位大统领，并稍微展现了一下魔法强大的力量后，所有关于叛乱和阿克勒姆·格里斯负伤逃走的传闻就全部消失了。
凡是在路斯坎讨生活的人没有谁是真正的白痴，会为了一头丧家之犬而得罪现在的当权者。
很快，整个城市就在兄弟会的命令下，开始为了可能出现的战争做准备。
与此同时，暗地里大量低级法师、学徒配合佣兵，开始对周边地区可疑的地方进行排查，为此甚至不惜开出高价悬赏。
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好几个不明势力的据点便被连根拔起，人员不是被当场杀死，就是被抓起来送到囚室进行秘密审问。
凭借碎魔晶无与伦比的蛊惑与暗示下，根本没有人可以保守秘密。
于是乎，一个一个本应该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计划和阴谋，纷纷暴露在阳光之下……
“看吧！北塔之主说的没错！这些该死的竖琴手正在搜集我们的情报，尤其是军队方面的，估计他们是真打算宣战了。”德尔塔格尔直截了当将一摞审问出来的供词扔到桌子上，任由所有人翻看。
“我也刚刚得到消息，深水城的舰队正在集结，似乎随时都有出征的可能。”另外一名级别不是很高的代理人迅速奉上手里的情报。
作为一个把吞并北地视作最高目标的邪恶组织，奥术兄弟会很早以前就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并通过一个又一个代理人，源源不断将情报送进尖塔，所以像深水城海军集结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无处不在的“眼睛”。
“有意思！这么说我们的老对手是准备打一场海战？”雅鲁·塔拉斯眯起眼睛，吐出了分叉的舌头。
不得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事故的关系，她无论是动作还是习惯，都越来越接近蛇人。
“抱歉，尊敬的西塔之主，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因为除了深水城，绝冬城也在调动他们的城防军，难保他们不会联手从海陆两方面同时发起攻击。”之前发言的代理人迅速给出自己的判断。
“绝冬城和深水城联手吗？听起来的确有点不太妙。”德尔塔格尔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下意识皱起眉头。
要知道一个深水城就足以让路斯坎如临大敌，再加上绝冬城训练有素的城防军，哪怕是他也感到头疼不已。
扫过在场几个人阴郁的表情，张诚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轻蔑，主动开口建议道：“我认为，也许我们可以先利用手上竖琴手同盟的俘虏设置一个陷阱，说不定能提前钓出几条大鱼呢？至于深水城的海军根本不必担心，有我在，不管他们有多少艘战舰，最终都只会成为大海上的棺材。”
“哦？你是打算亲自出手吗？”雅鲁·塔拉斯露出惊讶之色。
尽管她知道坐在眼前的年轻人真实身份是一条恐怖的黑龙，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愿意去迎战深水城的舰队。
毕竟深水城所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庞大的人口、繁华的贸易、以及装备精良的军队，还有像凯尔本、莱拉这样大名鼎鼎的传奇法师。
如果有哪条不开眼的龙去攻击深水城，八成还没等到飞进城市上空，就被眼花缭乱的强大法术活生生打成肉泥。
没有蠢货会选择在深水城或是银月城这种有恐怖魔法力量守护的城市搞事情，甚至光是进入一些大人物的视线范围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好说，但我打算去见一见那位英雄船长，然后在他的船上呆一段时间。要是情况真的糟糕到了一定程度，我会出手的。”张诚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德尔塔格尔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大概十几秒左右才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把海面上的战斗交给你，假如有哪个海盗船长不服从命令……”
“别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说罢，张诚站起身，带上一直跟在屁股后头的西妮，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目送两人离开，雅鲁·塔拉斯这才似笑非笑的问：“你相信他吗？”
“谈不上信任，就像他在利用我一样，我也在利用他。相信你应该能感受到，他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龙，起码我还没见过一个对财富完全不感兴趣的龙，所以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德尔塔格尔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雅鲁·塔拉斯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很简单！观察！在他做出背叛行为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另外，他之前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利用竖琴手同盟的俘虏设下一个陷阱，引诱那些自诩善良正义的白痴来送死。”德尔塔格尔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手里的碎魔晶。
自从得到这个梦寐以求的神器之后，他相信整个高塔内没有谁会是自己的对手，即使面对传说中魔法女神的选民，也不一定会落下风。
当然，这一切都是克林辛尼朋不停进行暗示的结果。
凡是碎魔晶的持有者，都无一例外会被它在梦境中给出的幻想催眠，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自大、越来越目中无人。
更可怕的是，它能读懂一个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并将这种渴望转化成可以实现的步骤，一点一点的引导。
不过可惜的是，德尔塔格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控碎魔晶，并借助神器的力量击败所有人敌人，最终君临北地，建立一个庞大强盛的帝国。
野心！
目标！
还有力量！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想要获得什么。
“你变了……”
沉默良久之后，雅鲁·塔拉斯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评价。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们每个人都在改变。请记住，现在我是领导者，不要试图挑衅我的权威和底线，否则你会发现我会是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说完这句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德尔塔格尔抬起手打了个响指，瞬间从座椅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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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行军中的怪物大军
就在许多北地居民把目光投向路斯坎与深水城越来越紧张的关系，以及各种小范围的激烈冲突与摩擦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支规模庞大、装备精良的军队已然越过世界之脊的小路抵达米拉尔河的支流。
经过整整一个冬季的征战，兽人噶尔已经不再是那个手下只有一两千军队和五千老弱妇孺的部落酋长，而是一个掌控着超过一万三千名嗜血战士的国王。
在这一万三千名战士当中，有四千五百人是地精，一千五百名狗头人，两千半兽人，一千兽人，八百豺狼人、一千两百名野蛮人，至于剩下的则是由于大地精、熊地精、食人魔、巨魔和巨人组成的督战队。
甚至连极北之地霸主级的生物——霜巨人和两条比较年轻的白龙，都被迫加入了其中。
原因很简单，即使他们也无法抵挡横扫整个冰风谷的邪恶大军，所以在经过稍微试探性的交战后，很快便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年轻的白龙，智力并不比野兽高明多少，挨了一顿胖揍之后，果断低下高贵的头颅，有一条甚至还自愿成为兽人酋长的坐骑。
除此之外，噶尔还利用人数优势，捕获了三十几头稀有的长毛象，并将这些体型庞大的食草动物改造成可怕战争兵器，不论是攻城还是在平原上发起冲仍，都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再加上由冬狼和座狼组成的斥候，可以说一旦噶尔决定掀起一场战争，那么整个北地都有可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被征服。
不过很可惜，张诚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所以兽人酋长此次出行只带了一半左右的兵力，剩下的仍旧隐藏在一望无际的冰冻荒原深处。
尽管他不理解自己高深莫测的主人为何如此小心翼翼，但仍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因为他永远无法忘记对方那遮天蔽日般庞大的身躯，从龙嘴里喷出的炙热烈焰，还有铸造这支大军不可或缺的血色泉水。
感受着从高山上吹拂下来的刺骨寒风，噶尔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问跟随在身后的月精灵：“还有多久能抵达路斯坎？另外，你最好告诉我主人需要我们做什么？”
“六天！抱歉，我得到的命令是带你们去路斯坎，至于剩下的一概不知。”瓦林德拉眯起眼睛注视着正在扎营的怪物们，脸上浮现出意义不明的微笑。
作为一名远离家乡的精灵，她从未想过在许多人眼中毫无价值的冰风谷，居然会隐藏着这样一直规模庞大的军队，同时也意识到当这支大军出现在路斯坎郊外的时候，将会引发多么剧烈的震动。
战争！
改变现有利益分配的唯一方式！
路斯坎之所以畏惧深水城，就是源自于无法在正面战场上胜过对方，可要是有了这支怪物大军，局势立刻便会倒转。
也许噶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可瓦林德拉却意识到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足以改变北地局势的军队，一支真正能让深水城感到畏惧和忌惮的力量。
要知道费伦大陆可不是地球，随便一座城市都有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人口。
受到运输途径的限制，大多数所谓“大城市”的人口都不会超过两万人，而且必须建在河道上，借助河流来运输城市每天消耗的海量粮食、蔬菜、水果、布匹、铁制品等等。
像深水城、卡琳港这样超过十万人的城市，整个大陆屈指可数，每一座都拥有悠久的历史，以及强大魔法力量的保护，否则用不了多久便会在各种各样的灾难中衰败、灭亡。
一座两万人左右的城市能支撑多少军队？
以完全军事化的路斯坎为例，一共有五个大统领负责处理日常事务，每个大统领手下控制着两百装备长矛、盾牌、盔甲的士兵和十四搜战舰，每艘战舰配有一队七十人的水手。
总的来说，刨除不在编制的海盗、佣兵和法师，路斯坎的常备军事力量仅有一千三百五十人！
并且就靠这一千三百五十人，死死压制住了南方的绝冬城。
相比之下，深水城由于人口更多，所以军队也更多一些，但也没有超过四五百人，其中两千人必须留守在城内，一方面为了镇压可能出现的暴乱，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御突然从庞大地下迷宫中跑出来的怪物。
这也就是说，即使深水城和绝冬城联手，所能调用的兵力也不会超过三千，再加上路斯坎本身的士兵，一共才四千人出头。
可眼下这支仅仅调动了一半的怪物大军，已然超过六千，尤其是喝过血红色泉水的地精，力量、敏捷、体质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人类士兵，外加凶狠、嗜血、毫不畏惧疼痛和死亡的特性，绝对是任何敌人的噩梦。
“还要走六天吗？我们携带的肉干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之后怎么办？”噶尔摸了摸左脸的伤疤皱起眉头。
食物，永远是一支军队最令人头疼的问题，军队数量越是庞大，食物的消耗也就越多。
虽然整整一个冬天都，他都在大肆捕杀鲸鱼、熏制肉干，可毕竟携带能力有限，越过世界之脊后已然所剩无几。
“别担心，主人会为你们准备好一切。另外，我建议你最好把军队分开，先让那些野蛮人和半兽人战士作为先头部队前往路斯坎，身下的最好隐藏在森林里。”女精灵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嘿嘿！我明白！”噶尔裂开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他不是那些脑子里装满打打杀杀念头的同类，懂得战术的重要性。
野蛮人和半数人尽管被视作徘徊在文明边缘的种族，可好歹能够被一些人类接纳。
但地精、狗头人、兽人、食人魔、巨魔和巨人就不同了，后者可是被视作怪物，士兵和冒险者甚至不需要理由，直接便可以拔剑将其杀死，而不需要承担任何指责。
经过短暂的休息，第二天一大清早，这支怪物大军继续沿着空荡荡的荒野向南方进发。
为了隐蔽，他们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横穿刚刚解冻的河滩地。
几个不小心撞上的倒霉猎人和游侠，最终都不幸成为了座狼和冬狼肚子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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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海战（一）
距离路斯坎数十公里之外的海面上，一支由海盗们组成的庞大舰队已然集结完毕。
身为奥术兄弟会派来名义上的监控者，张诚眼下正坐在旗舰的甲板上，一边翻阅从图书馆借来的深奥书籍，一边吃着厨房刚刚烤好的鲜鱼，完全没有把远处充满警惕的深水城海军放在眼里。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自大，而是由于没有火炮的关系，费伦大陆的海战大多由弩炮、投石器、弓箭和随船法师完成。
尤其是法师，往往一个三环奥术——火球，瞬间就能给一艘战舰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差一点的直接被轰沉也很正常。
所以在感受到魔法力量之前，根本用不着太过慌乱。
另外，还有西妮这位继承了深海女王力量的学徒在场，除非对方开的是能够摆脱重力的高科技或者强大魔法战舰，不然一个巨浪下去，全都得下海喂鱼。
从始至终，张诚就没打算参与这场海战，仅仅是想摆脱尖塔内无处不在的眼线，然后亲手策划一次袭击，将德尔塔格尔和竖琴手同盟统统从路斯坎清理出去。
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奥术兄弟会之所以强盛，究其根源就在于那些桀骜不驯的高阶法师。
但在他的眼里，正是这些不断内斗的家伙导致了整个组织无法集中力量一致对外，不然光凭几个能够施展九环奥术的顶尖法师，哪里还需要畏惧深水城的干预。
尽管清理掉这些高级施法者会导致组织进入短暂的衰弱，可从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等于是挖掉了一个巨大的毒瘤，使整个组织更具凝聚力，不再像以前那样各自行事，甚至是互相扯后腿。
不过，对于张诚而言，无论是路斯坎也好，还是奥术兄弟会也罢，都仅仅是用来发泄脑海中挥之不去疯狂念头与毁灭欲望的玩具。
他希望用这些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事情，来让自己保持一定程度理智，然后在理智的状态下搜集与学习复杂深奥的魔法知识。
不然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灵魂离开这具身体之后，还能记得所有学过的内容。
“主人！深水城舰队的船队刚刚打出旗语，想要派使者来跟我们谈判。”伊恩何时来到旁边，压低声音汇报道。
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用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那一个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海盗船长们。
虽然凭借劫掠绝冬城港口区带来的巨大威望被推举成为舰队临时指挥官，但他知道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并没有心服口服，暗地里不断串联，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张诚知道海盗船长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仅仅是笑着调侃道：“谈判？他们难道觉得以眼下的形势，还能避免战争吗？”
“大人，您不了解深水城，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喜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我认为他们很可能是像通过谈判来施加压力，迫使您主动低头认输。”一名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留着一头银灰色短发的男人站出来解释道。
“是么，看来他们认为我跟以前那些没骨头的白痴一样，会屈从于语言上的恐吓？”张诚抿起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没错！事实上，以前尖塔派出的监控者，多半会在谈判中选择退缩，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虽然多次跟深水城舰队发生过摩擦、对持，但从未真正爆发过一场大战。大人，您这一次真的打算要开战了吗？”海盗船长表情严肃的试探。
不光是他，其余赶过来开作战议会的船长都纷纷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赤裸裸的野心和欲望。
毫无疑问，海盗们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让下去，渴望用一场辉煌的胜利来证明，自己才是这片海域的主宰。
“呵呵，我喜欢你们的眼神。是的，这一次我不会在退缩，更不会选择忍耐，因此都请返回自己的船上做好战斗准备。等谈判结束，我会发出信号，届时你们要做的就是立刻发起攻击，把深水城舰队彻底击溃、歼灭。告诉我，做得到吗？”张诚似笑非笑的蛊惑道。
“开战！”
“哈哈哈哈！大人！我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对！开战！干掉深水城舰队！”
“让深水城的混蛋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
一时之间，甲板上每一个海盗船长都忍不住开始大声呼喊，想要把这么多年积累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他们才不管什么狗屁正义与邪恶，只要击败深水城，剑湾地区就再也没有像样的抵抗力量，所有经过的商船会如同湖里的鸭子，任由自己肆意猎取。
欣赏着这些粗鄙之徒的贪婪模样，张诚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转过头笑着对伊恩说：“记住，一会儿让那些不听话的家伙打头阵，深水城舰队会帮你清理掉他们。”
“嘿嘿！明白，我邪恶的主人。”
心领神会的伊恩裂开嘴开心的大笑起来，同时冲一名亲信打了个手势。
后者迅速挂起象征谈判的旗帜，随后放下一艘小舢板。
张诚直接跳上小船，任由四名水手划桨，缓缓向几公里之外敌人的旗舰驶去。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他便登上了一艘排水量在四百吨左右，装载着至少两百名士兵的“先进”战舰。
当然，这个“先进”并不是按照地球人的标准，而是指舰船上附着了一系列防护魔法，比如说防护火焰结界、防护箭矢等等，能让它防御住一般海战常用的手段。
“欢迎你，来自路斯坎的使者。”一名身穿华丽丝绸长袍的女子弯下腰优雅的鞠了一躬。
她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不管是谁第一眼看上去，立刻就会感觉一阵精神恍惚，仿佛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个魔法面具，用来掩盖佩戴者的真实身份。
按照从深水城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任何佩戴这种面具的人都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神秘莫测的领主议会成员。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张诚同样也弯下腰回了一礼：“非常感谢。真没想到，深水城居然派出了一名高贵的女士来进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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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大海战（二）
“呵呵，路斯坎不是也派出了您这位北塔之主吗？”戴着魔法面具的女人笑着道破了张诚表面上的身份之一。
不过从这艘旗舰上军队的数量与质量来判断，她八成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头可怕的黑龙，不然起码会有一到两名高阶法师、术士或是牧师在场。
要知道领主议会，可是深水城独创的一种行政体系，它通过一系列不为人知的隐秘方式，从城市内各行各业中挑选符合要求的人才，然后通过观察、筛选、投票，最终决定将某个人冠以“领主”的头衔进入最高决策层。
而这些顶着“领主”称号的匿名者，就是统治深水城的最高权力机构，他们当中有的人可能是强大的法师，有的人可能是有名望的冒险者，还有的人可能是商人或者小贩。
反正除了领主议会中的十六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更不可能弄清楚哪位老领主退休了，哪位新领主上位了。
所以对于十六为领主，深水城权力机构的态度一直是严加保护，生怕其中某一个遭到袭击和绑架，直接导致剩下的领主身份全部曝光。
一个靠隐藏身份来确保决策机构安全的政治体系最害怕的事什么？
答案毫无疑问是身份曝光！
因为一旦身份被曝光，就意味着可能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引诱、威胁、报复，领主们很可能会为了亲人、朋友的安全，做出一些不利于深水城的事情。
深水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特地制作了能够掩饰身份的魔法面具，而且不管是哪位领主外出，都会根据需要配备大量守卫力量，以确保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让领主平安逃脱。
但是今天，张诚并没有从这艘战舰上感受到一丁点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或者魔法物品。
这也就意味着，他完全可以活捉这位领主，引爆深水城最害怕、最恐惧的政治危机。
想到这，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疯狂，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身手便卡主了对方纤细的脖子，然后笑着对周围目瞪口呆的士兵和护卫们说：“不好意思，诸位，谈判结束了。从现在开始，路斯坎与深水城正式进入交战状态。至于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士，暂时是我的俘虏。”
话音刚落！
一名身穿暗红色皮甲的壮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整个人借助阳光照射在主桅杆形成的阴影瞬间消失。
下一秒……
铛！
闪烁着魔法光辉的匕首差一点刺进张诚的眼窝！
不过可惜的是，最终还是被冒着黑色烟雾的拘魂使者拦截下来。
就在对方还想要借助灵敏动作进行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张诚翘起嘴角露出了充满讽刺的笑容，紧跟着用魔剑抵住女人的下颚威胁道：“丢掉你手上的武器，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卑鄙！”
被击退的男子激动的涨红了脸，显然没料到这个“路斯坎的使者”居然会用以领主的性命威胁自己。
“卑鄙？不，我更喜欢把这称之为战术和技巧。好了，别搞得那么紧张，都把武器放下，否则我可不保证这位女士的生命安全。另外再提醒一句，我手上这柄剑可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把魔剑，一把能吞噬灵魂的邪恶武器，它能吞噬一个人的灵魂并从中读取所有记忆。想想看，假如我对外公开深水城所有领主的身份，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张诚完全不在意周围人或是仇恨、或是警惕、或是鄙视的目光，抬起手朝着半空中射出了一团刺眼的强光。
尽管眼下是的白天，可这团由魔法制造出来的光，仍旧散发出比太阳还要刺眼十倍的光亮，哪怕隔着好几公里之外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信号！是信号！”一名海盗船上的瞭望手看到这一幕，立刻扯着嗓子大喊。
“升战斗旗！通知所有船长立刻发起攻击！”
身为舰队指挥官的伊恩眯起眼睛稍微犹豫了片刻，迅速按照计划下达了进攻命令。
虽然他非常清楚，就凭自己手下这些杂七杂八的海盗，根本不可能是对面深水城海军的对手，最多一两个小时就会彻底崩溃，但他有一张足以瞬间扭转胜负的强大底牌，那便是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的西妮。
如今这位年轻的姑娘，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学徒，虽然暂时还没有获得奥术兄弟会授予的正式法师称号，可她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超越绝大多数法师更可怕。
尤其是在靠近河流、湖泊和大海等水资源丰富的地方，轻而易举便能造成极为恐怖的破坏力，甚至一次淹没一座城市都不在话下。
当然，今天她并没有打算展现自己真正的力量，仅仅是静下心来呼唤深海中那些体型庞大的怪物。
也许急于攻击的海盗船长们没有发现海面下的异常，可伊恩却发现脚下这艘海盗船下面，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阴影所笼罩……
“满帆前进！投石器准备！”
“投石器准备！”
“放！”
“放！”
……
海盗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恐怖海怪的到来，操控着落后的木质帆船一鼓作气冲过去，等距离接近到一定程度后，各种石块、火箭、弩矢如雨点般腾空而起，向敌人的舰队射去。
一时之间，原本宁静的大海被各种喊杀声、求救声、以及痛苦的哀嚎打破。
大大小小的船只纵横交错，迅速展开了一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混战。
由于没有火炮的关系，费伦大陆的海战也不存在什么战列线阵型，完全就是冲上去一通乱打，还有些试图登上敌舰杀光对方的士兵和水手。
反正在张诚的眼里，这场所谓的海战完全就是陆地战争的延续，看不出一丁点海战该有的精髓。
相比之下，反倒是深水城训练有素的士兵体现出了纪律的重要性，很快把登船的海盗赶了下去，还有些甚至反过来占领了海盗船。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最先冲过去的那一批海盗，基本不是被击沉，就是变成了俘虏，简直丑态毕露……
PS：昨天有一章军队数量计算错了，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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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海战（三）
“这就是您想要得到的结果？一场惨烈的战败？”带着面具的女领主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觉悟，转过身冷笑着讽刺道。
眼下即使不懂海战的人，也能看得出由海盗组成的路斯坎舰队正处于绝对劣势，用不了多久便会被深水城海军慢慢分割、歼灭。
毕竟海盗可不是正规军，也没有所谓的“节操”，一旦发现情况不妙，绝对比任何人跑的都快，要是跑不了，投向也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反正先把小命保下来再说。
张诚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这些名义上的“手下”打的有多烂。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失望、愤怒，反倒是笑眯眯的附和道：“没错！我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来铲除那些不安定因素。知道吗？不久之前，奥术兄弟会内部发生了一场叛乱，原本的首领阿克勒姆·格里斯负伤出逃，现在是德尔塔格尔·泽伦德是新的首领，而且他手上还拥有著名的神器——碎魔晶。”
“碎魔晶？克林辛尼朋！”一名法师打扮的老人瞪大眼睛，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呵呵，对。既然你知道它的名字，那就应该听说过关于这件神器可怕的力量吧？在克林辛尼朋的面前，大多数施法者就像婴儿一样脆弱，轻而易举便会被杀死。另外，碎魔晶还赋予了持有者难以想象的野心和欲望，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当然是为了结束路斯坎混乱的统治，让所有人都服从于奥术兄弟会的绝对支配下！”
张诚故意装出一副疯狂无比的模样，将一些经过筛选的消息透露给对方。
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要把德尔塔格尔推上前台，成为无数善良人士和英雄的眼中钉、肉中刺。
相信深水城的凯尔本和莱拉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警惕起来，虽然不一定会亲自出手，但毫无疑问会派出竖琴手同盟中的精锐来解决这个巨大的威胁。
届时无论他们是否成功，躲在背后的张诚都能趁乱除掉所有被他视作威胁的对象，彻底掌控路斯坎。
但是很可惜，女领主并不知道这一点，看到己方法师恐惧不已的眼神，立刻皱着眉头大声质问：“所以你就让那些海盗来送死？”
“送死？不，女士，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接下来该轮到我来掀开第一张底牌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张诚再一次举起手，向天空射出一道强光。
轰！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冲海面下冲出来，直接将两艘纠缠在一起的战舰撞得粉碎！
还没等其他交战中的士兵和水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远处另外一艘船也被一条条长满吸盘的触手抓住，大头朝下慢慢被拖进海里。
“海……海怪！！！！是海怪！”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然后周围每一个人都忍不住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尤其是那些紧紧靠在一起的船只，根本不敢再继续战斗，纷纷挥舞弯刀砍断绳索，试图全速逃离怪物攻击的范围。
作为长期在海上航行的水手，他们从上船的哪一天起就在世界各地的港口听说过许许多多关于海洋生物的传说，诸如用优美歌声引诱男人交配的美丽人鱼，凶神恶煞般攻击一切船只的沙华鱼人。
但是在所有这些危险当中，没有任何一种比得上巨型海怪！
无论是体型巨大的鲸鱼、龙龟、海龙，还是超级章鱼、死亡巨鲨、海巨人，都能轻轻松松掀翻一艘在普通人眼中十分强大的战舰。
因此深水城海军和第一波冲过去的海盗都没有一丁点留下来与海怪战斗的意思，他们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逃跑，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有趣……这就是在疯狂中保持理智的方法吗？”
欣赏着四五只体型巨大的海怪不断将一艘艘战舰掀翻、撞毁，还有掉进大海中水手们充满绝望的呐喊，张诚疯狂的脑海中渐渐涌现出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享受。
毁灭与死亡！
他感觉这些东西就像是甘甜的泉水，给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而且快乐过后，狂躁的情绪迅速被压制，理智在一次占据了统治地位。
“这……这怎么可能！你们……你们居然控制了海怪？！”
一名船长打扮的中年人死死攥着缆绳，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劈开了。
深水城引以为傲的海军，在巨大海怪的面前跟一张纸没什么两样，轻轻一戳就破，眨眼功夫便七零八落，除了旗舰之外，剩下的都已经沉入海底，亦或是正在下沉过程中。
至于随船的法师，有能力的早早施展传送法术逃离了眼前炼狱般的场景，没有能力的则跟随船只一起，成为海怪的点心。
“哈哈哈哈！怎么样？很不可思议对不对？记住，这就是碎魔晶的力量。请给深水城议会带一句话，要么臣服在阿克勒姆·格里斯的脚下，要么被他无敌的力量碾碎。好了，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这位身份高贵的女士我先带走，你们最好在一周之内给出答复，否则我们就会把另外的领主一个一个挖出来公布于众。”
说完这句反派的标准台词后，张诚整个人腾空而起，化作一条黑色的巨龙，抓着女人朝伊恩所在的旗舰飞去。
也不知道是受到全军覆没的影响，还是被黑龙那庞大的提醒震慑，总之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挡，亦或是试图救出被俘虏的领主。
足足一分钟之后，刚才发言的老法师才深吸了一口气，满脸严肃的说道：“诸位！我们没有时间伤感和沮丧！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送回深水城！碎魔晶不是普通的魔法物品！它引发的战争往往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没错！我们必须阻止路斯坎的野心！格力斯大师，请您立刻施展传送魔法回到深水……”
另外一名法师的话还没等说完，船体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紧跟着长满吸盘的粗壮触手飞快从海里窜出来。
“不好！大师，别管我们，快走！”
“您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
“火油！快倒火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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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落下帷幕
在一片混乱与刺耳的尖叫声中，这艘深水城舰队最后的旗舰也被巨型章鱼缓缓拖入水中。
尽管水手和士兵们奋力反抗，甚至凭借魔法、火油和刀剑，硬生生斩断了两条触手，可最终仍旧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确切的说，是张诚压根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当那名老法师施展超远距离传送法术消失在甲板上后，西妮便控制着其中一条巨型章鱼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从开站到结束还不到五十分钟，剑湾地区规模最大、装备最精良的深水城海军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木桶、桅杆和破碎的板子漂浮在海面上。
至于落水的家伙，统统都被游弋在海面之下巨大的海怪吞噬，连点骨头渣子都没留下来。
“诸神在上！”
如此惊悚惨烈的画面，别说完全不知道的海盗们，连伊恩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西妮的眼神满是惊讶与恐惧。
“哼！”
女学徒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光芒，很快拉紧兜帽继续保持自己冷高的姿态。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能力在这片大海上，恐怕除了神明和极少数深海种族之外，几乎就是无敌的代名词，即使强大的太古巨龙被那么多海怪拉下水围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当然，如果有谁能够越过巨浪和海怪的保护，直接来到西妮的近前，也是有可能成功杀了她的。
不管怎么说，她眼下在魔法方面的造诣也仅仅是高级学徒水平，远远不足以应付各种复杂突发状况，不然张诚早就利用深海女王那可怕到极点的威力，直接给绝冬城和深水城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毕竟作为沿海城市最悲哀的地方就在于，永远也无法抵挡巨浪与海啸的冲击。
或许强大的施法者能凭借魔法的力量逃离，可大多数普通人是走不了的，一旦他们都死光，城市也就不能被称之为城市了。
不过张诚显然不会轻易动用这样的“大招”，要知道费伦大陆可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神明，而且按照历史的进程，再过两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动荡之年”，神上之神艾欧陛下会将诸神打落凡间，以圣者的姿态行走。
如果他真干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届时善良神明和他们的信徒绝对会找上门来“为民除害”。
在没有确认自己能与神明抗衡之前，他必须压制脑海中各种疯狂“作死”的念头，尤其是弑杀神明这种强烈的诱惑与冲动。
解决了敌人的舰队，张诚并没有在伊恩的船上停留太久，下达了整合剩余海盗并对深水城做出攻击性姿态后，便带着陷入昏迷的女领主朝着路斯坎方向飞去。
他非常清楚，自己俘虏的这个女人就是个大麻烦，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不管是深水城的领主们，还是竖琴手同盟的间谍和刺客，都会拼尽全力来进行营救。
这也就意味着，谁抓了他就等同于要准备面对这两个实力强大组织的凶猛反扑。
张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这位身份高贵的女领主“送给”德尔塔格尔，接下来等着看两方人马拼个你死活我，等关键时候再出手补上最后一刀。
事实上，可怕毁灭的欲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智力。
恰恰相反，正是这份打破疯狂与理智界限的感觉，让他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更加阴暗、更加肆无忌惮，以前不会用的可怕手段，现在用起来连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一切只为超越自己的极限。
……
经过短暂的飞行，张诚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奥术兄弟会的尖塔。
可还没等他落地变回人类形态，早已等候多时的德尔塔格尔便迎出来大笑着张开双臂：“欢迎你回来！尊敬的北塔之主！路斯坎的英雄！”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海战的结果了。”张诚稳稳降落在地上，一边将快要被活活冻死的俘虏丢给一名学徒，一边变回人类形态。
作为一个发展了上万年魔法体系的世界，费伦的施法者们自然少不了各种侦查手段，其中预言系法术更是能够探知和预测未来发生的片段，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对方知道深水城舰队被全歼的事情。
借助法师塔的力量，一个经过定位的水晶球就能实时展现出那片海域发生的一切。
“当然！操纵海怪！多么神奇强大的力量！从今天起，整个大陆西海岸都将成为我们的势力范围。请允许我代表奥术兄弟会对你的贡献表达敬意，并且从今天起，所有路斯坎的战舰都由你来掌控。”德尔塔格尔当着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说出了一番漂亮的场面话。
乍听起来，掌控所有路斯坎战舰的权利很大，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光凭能控制海怪这一条，就足以让战舰失去作用，再加上伊恩已经整合了剩下的海盗，路斯坎几乎一切海上力量都在张诚的掌控下，他根本什么都没有付出。
张诚无疑也清楚这一点，不动声色的略微欠了欠身：“非常感谢。哦，对了，我俘虏了一名深水城的领主，送给你作为礼物吧。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北塔了，还有很多有趣的书籍和笔记等待我去学习。”
“没问题，请便。”德尔塔格尔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主动让开了通往尖塔的唯一入口。
目送张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他脸上才露出阴霾的表情，死死攥着碎魔晶，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能控制海怪，还会喷吐炙热的火焰……这真是一条黑龙可以做到的吗？他来到路斯坎究竟有什么目的？”
伴随着成为奥术兄弟会的最高领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往上看，而是更加担心来自身后的威胁。
毕竟加入奥术兄弟会的施法者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旦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干掉顶头上司的打算，不久之前发生的叛乱便是最好的证明。
更何况，德尔塔格尔完全无法理解，一条龙为什么会想要学习魔法，为什么一点也不贪婪，甚至对金币和珠宝也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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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决战地点——绝冬城
傍晚，北塔最顶层的私人房间，张诚正透过唯一的窗户俯视这座充斥着混乱与欲望的城市。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转过身问不远处的月精灵：“这么说我的军队已经抵达了路斯坎郊外？”
“是的，主人。您最好尽快想办法解决他们的食物，不然再过几天这支大军就会陷入饥饿。”瓦林德拉飞快的提醒道。
“别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食物，稍有就让人给他送过去。”
回想起胖商人几天前跪在自己面前赌咒发誓效忠的画面，张诚不由得翘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也正是妥了这位大商人的投靠，他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筹集一支数千军队需要消耗的粮食。
毕竟路斯坎本身位于冰风谷和世界之脊的下方，按照地球的标准属于北极圈外围，虽然也不是不能种植，但由于夏季太短的关系，产量并不是很高，主要靠捕鱼、放牧和少量大型农庄支撑其内部消耗。
这也就意味着，光靠本地出产的食物根本不足以供养多出来的数千大军，需要从更南方的深水城、绝冬城购买。
不过按照眼下紧张的局势，别说购买了，连悬挂路斯坎旗帜的船只靠近对方海岸线，都会立刻被各种投石器、弩炮招呼。
但要是换成外地商人就不同了，他们往往拥有多面旗帜，进入路斯坎海域的时候悬挂路斯坎的旗帜，进入深水城海域悬挂深水城旗帜，哪怕在战争期间都依然能够畅通无阻在这片纷乱的土地上来去自如。
瓦林德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让噶尔酋长做好准备。冒昧的问一句，您打算什么时候动用他们？”
“等德尔塔格尔战败的时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拥有碎魔晶的他，恐怕已经暗地里聚集了不少森林里的怪物，不出意外最多一周左右便会向绝冬城发起进攻。而深水城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盟友被摧毁，很快也会选择出兵救援，所以真正决定胜负的战场就在绝冬城。”张诚不加思索说出了下一步的计划。
因为他太了解克林辛尼朋的本质，那是一个由七名强大巫妖通过复杂魔法仪式创造出来的恐怖魔法物品，融合了无底深渊无穷无尽的毁灭欲望。
所以碎魔晶每一任持有者的下场都不怎么好，不是被来自背后的匕首杀死，就是像阿卡尔·凯梭一样成为英雄们的垫脚石。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最邪恶混乱的神明，也不会对碎魔晶感兴趣，它只会通过杀戮和毁灭耗尽一片地区的资源，并不懂得创造与维持平衡的重要性。
也许德尔塔格尔是一名强大的法师，但只要他开始受到克林辛尼朋影响和暗示，其悲剧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不管是魔法女神的选民也好，还是那群为了所谓“理想”而奋斗终生的竖琴手同盟高级成员，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尽管张诚从未喜欢过拥有独立思想与意识的克林辛尼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利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来为自己计划服务。
……
与此同时，远在更南方的深水城领主议会上，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进行中。
“我的天啊！整整一百五十艘战舰！超过两千人！就这样被葬送了？！”一名戴着面具的胖子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声质问。
“不！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我们中的一员居然被敌人俘虏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的真正身份会被敌人知道！”另外一名同样带着面具的女人也跟着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
“我非常抱歉。但我想说，这并不是我们的错，实在是敌人太强大了。你敢相信吗？他们居然能操控海怪！而且那个所谓的北塔之主还是一条龙！一条可怕的黑龙！魔法女神在上！我从未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龙，它比成年红龙还要大上两倍。”活着逃回来的老法师浑身颤抖的解释道。
“比成年红龙大上两倍？！该死！莫非是一条从沉睡中醒过来的太古黑龙？还有，控制海怪是怎么回事？”
“情报！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
“竖琴手同盟那边有什么消息？”
……
一时之间，其他十几位蒙面领主纷纷变得紧张起来。
不管是舰队全军覆没也好，还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成为敌人的俘虏，都刺激着每一个人最敏感的神经，有几个甚至叫嚣着要派出军队踏平路斯坎，让奥术兄弟会的杂碎尝尝厉害。
就在会场开始变得越来越吵闹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他一出场，原本乱糟糟的会议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头发胡须一片花白的老法师顾不得其他，赶忙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凯尔本大师！”
很显然，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深水城的守护神兼竖琴手同盟的最高领导者之一，二代魔法女神的选民，费伦大陆鼎鼎有名的传奇法师——凯尔本·“黑杖”·阿如桑。
据说他掌握着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魔法，尤其是独创的“黑杖”系列法术，连魔法女神都为之赞叹不已。
只见这位强大的法师先是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所有人，然后才用低沉的嗓音开口说道：“竖琴手同盟密探刚刚送来了最新消息！碎魔晶现在的持有者德尔塔格尔正在大肆招募森林中的怪物，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向绝冬城发起进攻。作为盟友，我们决不能坐视邪恶的扩张。诸位，战争已经开始了，你们最好摒弃成见团结起来。”
“秩序之塔会参战吗？”最开始发言的胖子语气急促的问。
“会！不光是秩序之塔！正义之神、守卫之神、晨曦之神教会也都表示会派出大量牧师和圣武士参与其中。碎魔晶是一件危险的神器，我们必须摧毁它和它的持有者。”凯尔本直截了当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宣战吧！”
“对！以领主议会发出命令！集结城市卫兵！”
“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摧毁路斯坎的武装力量！让这些邪恶之徒再也无法威胁周边地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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