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修仙传全文阅读 第11分节

第一零一章 法相

    显然,这是一招既属于仙术,又区别于仙术的术法战技。

    虽然夭夭的体魄不如我,可是她凭借这种以气化铠的术法,瞬间就将这个差距给拉近了。

    桃花铠,不仅仅可以抵挡我无论是术法攻击,还是源于自身强大体魄的压倒性物理攻击。

    而且看她刚才表现出的移动速度和攻击力量,显然这铠甲对她自身体魄也有着巨大的强化助益作用,使得她的短板就此补齐。

    这才是真正的太初仙人所应具备的实力!

    想想葬月林中那些太初妖兽,被我一个仅仅只是皮糙肉厚力量稍强的先天高手给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已,就知道差距在哪里了。

    妄称太初,它们名不符实!

    夭夭不愧是夭夭,那个惊才绝艳、天赋异禀,让我从小就心甘情愿地跟在背后当尾巴的夭夭姐!

    原本我还想着今时今日自己终于实力强大到可以身份互置,像座山一样为她遮风挡雨。

    现在看来,这似乎依然还是痴妄。

    察觉到我在看她,夭夭嘴角升起一抹微笑,比之阳光都要灿烂。

    紧接着她就再次临近,呼吸间已经向我攻出上百拳。

    对于这种类似拼蛮力的战斗方式,我自然乐于应对。

    这次自己也不敢继续像先前那般听之任之了,而是同样挥起铁拳,肆意释放着体内宛若洪荒巨流般的力量。

    然而越打我越是心惊,我发现如此状态下的夭夭,其力量强度竟然丝毫不逊于我!

    初始时,我只需要用三分力量就可以轻松抵住她的攻击。

    可是几拳过后,她手上的力量就开始直线飙升,使得我不得不拿出更多力量来应对。

    似乎察觉到我开始认真,夭夭又是一笑,不仅出拳更疾,就连拳上附着的力量也开始新一轮飙升,没几下就达到了与我全力出击时持平的程度!

    这一幕让我大开眼界,太初不愧被称作修仙之始,原来到了这一境界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只要功法得当,没什么是不可以实现的。

    比如此刻的夭夭,明明是一位看起来俏丽娇弱的女子,可是她体内释放出的力量却像是上古蛮龙一样,让我这个一直以力量见长者在应对时都开始捉襟见肘。

    继续这样下去,我就是真正的陪练了!

    就是像小时候那般,不听话时被夭夭拎起来,像沙包一样胖揍,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恶寒,还是全力以赴的迎击吧!

    夭夭固然是拿我练招,我未曾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见识一下真正的太初仙人的实力和手段。

    正好修正一下我在葬月林中形成的对这个境界的误解。

    终于,在夭夭的拳击力道又一次提升后,我开始将真气倾注全身,以气持力,展开属于先天层次攻击实力。

    呼呼呼——

    这块区域内的天地灵气都开始咆哮起来,剧烈波动不停歇,一个劲的朝着夭夭身上的桃花铠汇聚而去。

    以我仅仅只是先天境界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与她争夺这股对外界灵气的掌控力,这也是我之前的战斗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没办法,论对天地灵气的亲和力,我先天时只是复苏了那么一星半点的阳气,根本无法与夭夭彻底觉醒的太初之源相媲美。

    这还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与生俱来就对天地灵气具备强大的吸引力,否则只会更惨。

    果然,太初对先天的碾压是全方面的,仅仅最本能对天地灵气的掌控,就可以让大多数先天陷入绝望!

    这时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聚拢而来,在夭夭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株开满鲜花的桃树,正是她的太初之源的投影。

    刹那间夭夭全身气势暴涨,组成桃花铠的花瓣开始不断的张张合合,仿佛在呼吸一样。

    而她出手之迅捷,拳力之刚猛越发明显,竟然继续压着我灌注真气后的拳力打。

    无论我将力量提升多少,她都能在瞬间跟上并超越,显然她有意与我比拼力道,打算在我自诩最强的方面对我进行打击。

    这还真符合她的性格!

    宁直不弯,要胜就胜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从来不玩那些虚的,跟她此刻表现出的桃花艳丽形象多像啊!

    这点,我自问比不上夭夭!

    原本她刚才气势再起的时候,我都打算祭出“临”字妙术,尝试以势压人,实在不行也可以用气势之矛来上一击,不管怎样,先削弱她的攻击强度再说。

    但是此刻察觉到她的动机和用意后,我反而不服了,心中升起更加强烈的比较意识。

    虽然境界不如你,可是不能让你在我最强方面将我比下去。

    即使最后结果依旧不如意,可至少我尽力了!况且,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未可知。

    人啊,就是这样,太多时候遇到些许不如意就彻底放弃了。

    性格越强的人越经不起挫折。

    现实中每每读到杜牧写的“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就会扼腕叹息不已,为一代霸王在乌江边选择放弃而深感痛惜!

    意既决,心随之,砰然心跳下一股全新的力量在我体内升起,流淌不息,越来越强。

    正是撼天七十二拳!这种来自通臂猿一族的妖术神技。

    一拳出,天泣!夭夭被震退一步。

    一拳出,地哭!夭夭又被震退一步。

    一拳出,鬼殇!夭夭再一次被震退一步!

    三拳,一拳强过一拳,每一拳都让我大阔步向前迈进一步。

    三拳过后,在我背后的虚空中,一尊顶天立地的法相虚影渐渐显现。

    其外表似通臂猿,可相貌分明是我,正站在那擂胸咆哮,滚滚凶狂之意弗远弗及,啸彻天地!

    这一次夭夭首次主动后退,面对我背后出现的异象惊疑不定。

    而我也是在她的这种不正常的表现中发现了异常,当我意识到撼天拳术竟然发生这样的变化后,也是惊异不已。

    然而,现实根本不给我太多考虑时间,就在我恰好抬起头与法相幻影堪堪对视的时候,一股莫名凶狂的意念在我心中升起。

    我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压抑至极的残暴力量急需发泄!

第一零二章 梦里梦外

    “力量!力量!力量!”一连多个“力量”的咆哮音在我心中响起,带着对力量的浓浓渴望,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心神。

    这一刻,我只知道,我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吼——

    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发出一声像通臂猿那样的怒吼,而后全身气势暴涨,已经连续打出三拳的撼天拳术从第四拳开始,呈现出另外一种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的力量释放方式。

    过往打出的每一拳,都是纯粹的无可匹敌的强大物理攻击,以极端暴力摧毁一切,毫不讲理。

    但是,跟此时打出的第四拳相比,则实在是过于“温柔”了!

    因为以前的每一次,都是先将真气充盈全身,让它们在体内沿着特殊轨迹运行,从而在真气的加持下,使得自身力量得到进一步提升,并最终作用到向外的每一式攻击中。

    虽每一式都是摧枯拉朽,一往无前,但是方式却又显得过于单调。

    而此刻,则是在之前这种攻击形式上更进一步,从气海中额外分出一部分真气,在体内另外一部分完全不一样的经脉体系中运行,最终转化成爆裂强悍的术法攻击,直接作用到撼天拳上。

    使得每一拳在击中目标的时候都会额外附带超乎寻常的爆炸性术法伤害,威力更上一筹。

    就此做到物理攻击与术法攻击兼具,两者合二为一。

    且因为两种攻击方式互补,就此产生一加一远大于二的绝佳效果!

    更妙的是,这种对真气的抽取和利用似乎也是属于撼天拳术的一部分,随着撼天拳的施展而自动运行,完全不用额外抽调心思去控制这些真气的走向,省心省力。

    强,无可匹敌的强,充满了野性!这似乎才是这套拳法的本来面目!

    这一拳打出,我就像瞬移一样,直接突击到了夭夭面前,以至于她连躲避都来不及,只能挥拳硬抗。

    好在她自身术法也是不俗,浑身上下花瓣甲片的快速开合下,她的力量也在水涨船高得快速增长着。

    而且得益于桃花铠的保护,即使是我们两拳相交击的地方,承受着双重力量的冲击,她也没有受伤。

    这一身铠甲,替她承受了太多伤害!

    但是,夭夭依旧陷入了被动中,显然她也发现了我这一式撼天拳与之前不一样,不过却是在接触后才发觉到的。

    变招已然不及,全力相抗下未曾没有出路。

    再说了,我毕竟还只是先天境界,这全新的一拳虽然惊艳,却也只不过让夭夭轻轻蹙起蛾眉而已。

    她这一瞬的惊讶,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褒奖了!

    第四拳,第五拳,第六拳,第七……

    我就像疯了一样,一下一下毫不停歇地尽情挥舞着撼天七十二拳,过程中整个人只感觉到一种酣畅淋漓的发泄感,全身无处不通透,无处不舒坦。

    这一刻,我完全忘记了到底是自己在主动挥拳,还是这套妖族顶级拳术反过来控制了我,使得我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完全跟随着体内那股冥冥力量的指引在不断出击着。

    在这个过程中,我背后的通臂猿法相变得越发凝实起来,而且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威压。

    似乎只要我不停地挥拳,终有一日,它就可能彻底活过来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但是我当时是注意不到的。

    大家都做过梦,相信一定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比如,梦中你正在做一件事,你知道不对,但是你就是控制不住梦中的你的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出一些你所不愿意看到的事。

    或者睡梦中的你,突然拥有了我之前多次遇到过的那种对整个梦中世界的全息视角,率先获得了一些你知道,但是梦中的你却不知道的机密信息。

    这时候你用尽方法,焦急呐喊,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就像是你与梦中的你之间存在着一层不可名状的膜一样,彻底阻断了你们间思绪的传递。

    此刻的我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其实我现在讲给大家听的,大都是我在第二天醒来后根据对梦中世界的回忆重新整理过的,以至于有人可能觉得梦中的我未免过于全能,全心战斗中还能注意到背后正在发生的事。

    说到底,我跟大家之间只有一点区别——我能记住自己梦中的所有细节,第二天醒来后也不会忘记。

    而大多数人根本不会记得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

    就算是偶尔有些零散的记忆,也会在醒来后很短时间内彻底忘个干净。

    所以,我非常幸运的一世当做两世来活,睁开眼是一个身份一个世界一个规则,闭上眼就是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规则。

    所以才会有本书刚落笔时对生命的疑问,到底梦中是真?还是现实是真?亦或者两者都是真?

    毕竟,两个世界中的自己都有灵魂,都在各种牵挂、奋斗中努力生活着。

    也都会有无奈的时候,有痛苦难过的经历,这些都是有血有肉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的。

    就像现实中提到的平行宇宙的理论,谁又能保证梦中不是另一种状态和形式的平行宇宙呢?

    一不小心,题外话说多了。

    话说当撼天拳术发生异变的时候,我就像是进入到这样一种双重灵魂并存的状态。

    一个是自己,对着梦中的另一个自己疯狂呐喊,试图将之唤醒,因为这样下去就算是自己不会彻底迷失,也很有可能伤到夭夭。

    但是在梦中的我则显然对这些无知无觉,依旧沉浸在这种不停地宣泄力量的快感中,以至于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打到了撼天七十二拳的多少拳!

    这时再看对面的夭夭,可以明显发现她身上覆盖的桃花铠甲已经有部分地方开裂。

    虽然她这一式神通可以通过真气不停地补全,但是那些被桃花铠吸收的狂暴撼天拳力毕竟不会凭空消失。

    一旦从我身上涌入的撼天拳力达到一个临界点,就算夭夭是太初仙人中的佼佼者,也未必承受得住!

    比如此刻,我感觉自己体内力量流转路线恍然一变,立刻就明白了,下一拳必将是叠加之前所有拳力的绝强一击!

第一零三章 地府门开

    虽然不知道是多少拳力叠加,但是一定非同小可!

    这一拳出,很可能会死人的!

    在我最初决定使用撼天七十二拳的时候,是没有将这样的叠加拳力总和算在内的。

    按我当时的想法,每一拳上单次叠加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应对夭夭桃花铠对她的力量加持,大不了到最后我将这不得不释放的撼天一击打到别处了事。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奢望,夭夭即将承受我在失控状态下打出的精髓一击!

    而夭夭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身上正在发生的危险变化,冲我喊了一句当时我已经不可能听到心里的话后,她的招式随之一变。

    只见她全身上下组成桃花铠的那些花瓣甲片纷纷从身上剥离,而后以一种非常特殊的轨迹在她身前快速组合起来。

    眨眼间一面直径达到尺余的粉色小盾出现在她面前,在那盾牌的中央正绽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色桃花。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保险,夭夭又是一声轻叱,只见这面本就不大的小盾刹那间变得越发袖珍起来,竟然与我的拳面一致。

    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小盾的形态已经完全看不出,只剩下一朵鲜艳的桃花,兀自绽放在我与她之间。

    术法无双的夭夭,硬是在我的撼天一击即将落下的瞬间,完成了这一系列变招!

    若是平时,我必然会对这惊才绝艳的系列动作赞叹不已。

    但是此刻徒留惘然!

    我还是我,却也不再是我,相信夭夭也明白这一点。

    从我身后显现出通臂法相,撼天七十二拳产生异变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

    而且,非常关键的一点,从那时起到此刻我打出这撼天一击,其实只过了非常短的时间!

    身处局中的两个人除了被动接受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原本好好的帮助夭夭熟悉太初境界力量的练招之旅,已经完全背离初衷,彻底化作了搏命厮杀。

    这时,即使再痛苦,谁都不能轻易停手。

    时光流逝,比白驹过隙更迅!

    即使千般不愿,万般不肯,注定要相遇的两式神通终于还是轰轰烈烈地撞击在了一起。

    撼天一击对决桃花铠盾!

    这一刻,随着自己体内的狂暴力量尽数释放,我原本沉浸于挥拳中的浑噩灵魂终于得到片刻清醒。

    当我一脸愕然得看向对面的夭夭时,全然没有意识到之前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面,夭夭面带惨笑,当看到我眼睛中流露出的那丝清明时,她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温馨。

    但是紧接着这份温馨就化作了惶恐,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一刻,我那原本与桃花小盾接触在一起相持不下的拳头,突然感受到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从对面花蕊中传来。

    平衡就此被打破,我被这股突然杀入的力量冲撞的直往后飞去,全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原来,就在这短短的战斗时间里,我们的战场竟然已经移到了距离云墙极近的位置。

    这一下猝不及防的巨力攻击下,我直直得朝着云墙飞去。

    时间,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我变招应对!

    在没入云墙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夭夭眼中流露出的惶恐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这一式桃花盾还有后招,那朝向前方的桃花就像是一座聚力巢,一旦能够挡下敌人的攻击,到最后必然可以将对手的攻击全部返还!

    我也是在这时察觉到这一切的,那股突然涌出的力量,可不就是我打出的撼天一击么?

    它的出现,夭夭已然不可控,当她意识到我可能要就此跌落到云墙中的时候,很自然就露出惶恐。

    而我,也算是真正见识了自己撼天一击的威力。

    真是强大到不讲道理,猝不及防下要自己的命啊!

    云墙,恐怖的云墙,令堡主沉默,让葬月林中群妖退避三舍的云墙,就在我身后,且越来越近。

    当最后我被吞没的瞬间,只来得及做一件事——将自己传送进兽牙手链的骨室之中。

    简直就是当初强抢化妖果时那危险一幕再现。

    当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处在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也看不透,望也望不穿,就连周围的天地灵气中都带着一股蒙昧未明的气息,使得我的溯气之法也为之失效,不能顺利地向周边探视。

    这跟我记忆中的骨室并不一样!

    这是一个陌生到我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的世界。

    直觉告诉我,在传送进骨室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可这里不是熟悉的骨室的话,还能是哪里?兽牙手链中另外存在的一处全新空间?

    如此甚好!可是以我与手链相通的感觉来判断,并非如此。

    好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察觉到最直接的危险,低头向右手看去,兽牙手链虚影依旧在那。

    果然,自己没能顺利进入!第一个假设最终被验证是错误的。

    那么,是在云墙里面?这也太搞了吧!

    那可是能量暴虐到让鬼神都为之辟易的云墙啊!以我这样一个区区先天境界的小角色,一旦进入,在瞬间就会被气化的!

    那么,我是传送失败,死了不成?这里莫非是那传说中灵魂黯灭后最终的归宿——地府?

    似乎在印证着我的猜想,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就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在不断下降着。

    转瞬间我浑身上下长满了鸡皮疙瘩,就连脖子后面都感觉到凉风阵阵,四周氛围越发像是地府了。

    不经意间抱起双臂,我赫然察觉自己竟然还有体温,而且这肉感、这弹性,不是自己的肉身是什么!

    依旧不敢相信,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瞬间疼到龇牙咧嘴的程度。

    好了,这下确认无疑了,我还活着!

    我可是听说地方那种鬼住的地方,是不可能让一个生灵带着入身进入的。

    说也奇怪,就在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四周的氛围又是一变,刚才那种阴森鬼氛的气息一下子就不见了。

第一零四章 疯狂奔跑

    被困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感到一筹莫展。

    虽然还没有确定的判断,可我内心深处已经相信这里就是云墙里面了。

    毕竟四周那么多白茫茫的浓雾,与云墙何其相似!如此景象,若能远观,岂不就是一片又一片的皑皑白云么?

    而且自己最后跌落的地方就是云墙!

    只不过眼下对于自己为什么能平安无恙,还没有一个具体而合理的解释罢了。

    同时,我还发现这个地方非常奇怪,不仅视野受到严重限制,就连声音也完全消失。

    四周非常静,静到万籁俱寂,就像是世间一切能发声的都被毁灭了一样,让人很容易就生出一种被全世界给抛弃的感觉。

    这完全不是那种针落可闻的祥和静谧,而是近乎宇宙真空一样声音完全无法传递的境地。

    呼吸无声,脚落无声,呼喊无声,出拳同样无声,这里是声音的禁区。

    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一切,在度过最初的短暂慌乱后,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不知道夭夭怎样了。”我想着,刚才最后一击的时刻,她其实离我非常近。

    想想吧,这次就连无所不能的兽牙手链都在传送中出现了问题,我实在不认为云墙还会平静如常,很自然得为夭夭的处境担忧起来。

    就在我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我发现自己面前的浓雾竟然变得稀薄,依稀可以看到十几步后的场景。

    “等等,那是谁?”

    我发现一抹粉色娇影迅速地从眼前驰过,其身形与夭夭极其相似。

    当下再也顾不得其它,召唤出兽牙手链用于防身后,大踏步地朝着“夭夭”追去。

    不多时,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来,那个方向正是东方堡的所在,此刻夭夭站在先前我们最后战斗的地方,凝视着云墙内部处于失神的状态。

    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此时看起来非常无助。

    突然,她开始慌了神一样沿着云墙边缘来回疾驰,同时向云墙内部不断张望着,张嘴不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这一点我是通过她的口型来判断的,而她疾驰的身影与刚才我恍惚间看到的那道娇影何其相似,两者很快就重合起来,可不就是夭夭嘛!

    只不过令我感到诡异的是,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两个世界那么远。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夭夭脸上的泪花都清晰可见,可是她却完全对我熟视无睹,依旧在来回奔走间盲目找寻着。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云墙还有着这个特性——它是单向可见的。

    云墙里的人可以方便的看到外界,但是外面的人看向云墙则永远都是雷云滚滚的恐怖场景。

    不管怎么说,至少目前夭夭的举动证实了我就在云墙内部,虽然这里面跟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安全!

    除了视野受限,声音被剥夺外,暂时还没有发现能够直接影响到生命安全的危险元素,远没有从外界看起来那么恐怖。

    当然,也有些令我不解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只有通向东方堡的浓雾变得稀薄了?而且恰巧还是夭夭所在的地方!

    总不能是因为我刚好从这个方向跌落进来吧!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夭夭,那也就没什么可多想的了,我朝着前方她的位置一股脑的奔去。

    至于云墙深处还有什么秘密,根本想都不去想,以我目前的境界,有些好奇心还是早早掐灭比较好,不然纯粹找死。

    这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我这脚下才迈出,速度刚提起来一点点,就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大恐怖在追着我跑一样,全身毛发“突”的一下就都立了起来。

    当下抡起兽牙就往后一劈,可是什么都没有碰到,再看时依旧白茫茫一大片,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当我回过头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这种危险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如此反复了多次,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错觉,可那种感觉真的太逼真了。

    这事不太正常,一边是夭夭梨花带雨是在外哭喊着寻我,看得人心痛不已。

    一边是第六感中出现的未知危险,让我根本迈不开步子。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小时候走夜路,总是会突然感觉背后有未知生灵在跟随,心惶惶下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于是开始疾走,越走越快,可是那种被跟随的感觉就随着越发强烈,两者之间几乎成正比同步发生。

    又像是洗澡时候,一旦闭上眼,难免感觉背后出现了什么,于是急匆匆的擦干眼睛,睁开后才发现是自己吓唬自己。

    这还不都是因为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自己周围一切,缺乏安全感给闹得嘛!

    这一刻我格外怀念起溯气之法可以正常使用的日子,那种可以轻易“看到”自己周围一切的感觉简直不能太好!

    要知道,这个能力可是我在现实的时候,幻想到的修仙情节中对我第一有吸引力的地方!

    其次才是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什么的。

    虽然道理都懂,可是当身处其中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及时劝慰,并成功开导自己?最终还是会不自觉的进入这种糟糕的状态。

    至少我是这样的。

    想想真是丢人,这都先天境界了,距离真正的太初仙人也就只差一步,竟然还会害怕成这个样子,就跟个世俗中的小孩子似的。

    还能怎样呢?撒丫子跑吧!

    怎么说我现在也具备了超音速的能力,相信也没什么生物能轻易追上我吧!

    再说了,要真有这样的生灵跟随,相信我就是不跑,它最终也会扑上来的吧!

    虽说跑这种行为很多时候是露怯的表现,可是眼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么?

    跑,快跑,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尽早离开这里就对了!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尽快脱离危险,还能让夭夭少担心一会。

第一零五章 恍然回首

    于是乎我脚底抹油,化作一到流光朝着夭夭所在撞去。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

    要知道夭夭离我的距离并不远,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泪光。

    而我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比之音速还要快,这样的距离对我来说基本就是抬脚即到。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用脚趾头跑,也早该到了。

    可是,此刻任凭我如何疾驰,夭夭都像是那天边的云朵、海上的蜃楼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如来佛手中翻跟斗的孙猴子,翻腾了许久,还在手心里蹦哒。

    “这……”

    这一幕让我目瞪口呆,暗叹不已。而且随着自身速度的极速飙升,背后那种被跟踪恐怖的感觉越发清晰起来,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人就在我脖子后面呼吸。

    这可如何是好!

    再努力一把试试再说,孙猴子不也最终翻腾到那象征边界的五指山才最终失败的么?

    想来这地方一定有什么我还不了解的布置,不是说用蛮力随便跑跑就能轻易跑出去的。

    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才疏学浅,修行到目前为止,貌似除了熬炼、锻造的强悍体魄还算看得过去,配合撼天拳术倒也有模有样,可是在其它方面真的有点一无是处的味道。

    没有能拿的出手的术法,对于此地出现的类似阵法、场域一样的神秘力量,更是束手无策。

    因为不懂,所以无从下手,在体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无视一切的程度之前,根本不可能以点破面突破这样的绝地。

    被困死,原来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事实上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情况,想当初在葬月林中的妖龟体内倒也经历过一番。

    若不是不经意间发现了那里真气流动的诡异状况,在那种庞大的幻境下,很可能我也会成为那妖龟的养分,最终化作那些枯帛败絮一样的东西。

    可是眼下呢?这里并不缺乏天地灵气,然而却受到极大限制,根本利用不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双爪子搭到了自己肩上,且脖子后面那种呼气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随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兽牙手链的传送功能瞬间发动!

    下一刻只留下一只颜色雪白的玲珑兽牙,带着小巧的链子,沿着我原本疾驰的轨迹滑翔而过。

    很快,它就因为后劲不足而向下落去,这里再次被浓浓白雾掩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办法,刚才那种危险逼近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我不得不暂时选择退避,想必它就是再强大也不会将兽牙手链如何吧?

    之前兽牙手链的坚不可摧已经被验证了无数次!

    真是笑话,没想到修仙后野心勃勃的我,竟然在梦中世界再次体验了一把凡夫俗子才会有的因为害怕而被追逐的感觉。

    心中惶惶,脚步癫狂,与走夜路时害怕的稚子小童何异?

    现在身处骨室中,终于得到了自己期待中的确定的安全感。

    可是,当我透过骨室墙壁向外看去的时候,发现无论哪个方向,依旧只有浓浓白雾。

    除此,再无其他!

    “难道自己刚才的感觉真的只是错觉?”

    我不禁自问,可很多事情根本容不得出现丝毫差池,尤其在这样一个人陌生却强大的修仙世界里。

    若感觉背后有鬼,可真不是像现实中那般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很可能有!

    这是仙人们的世界,也是精怪的家园,更是鬼物横行的乐土。

    “怎么办呢?”

    眼下出现的情况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若不出去徒留夭夭担心,而且她一定也通知了堡主。

    并不知晓云墙内部情况的他们一定不会贸然进来,这样只会多一个同样关心我的亲人罢了。

    而我距离夭夭其实也并不远,努努力,是真的可能冲出去的。

    “拼了!”

    我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再去冲一把!毕竟那莫名生灵也并没有把我怎样,以它那种神出鬼没的速度,想要害我实在是太容易了。

    更何况,它存在与否目前还在两可之间,也许真的只是我在自己吓自己也说不定。

    当下不再犹豫,我出了兽牙骨室后抬起脚就打算撒丫子狂奔,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冲去。

    然而,当我看抬头看时,却发现那里只有滚滚白雾,哪里还有夭夭半点身影。

    这一刻我无比懊恼,看样子就在自己进入骨室的短短时间内,外界浓雾环境竟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此刻巨大的失落笼罩之下,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坚持看的方向是否真的是记忆中夭夭所在方向。

    要知道白雾轨迹无常,身处这里的时候,五官五感常常变得不那么能够相信。

    而且,自己最初看到的关于夭夭的景象,真的是夭夭么?

    想想那突然变得稀薄的雾气,此时看去是怎样的不合常理?

    先前我在心情激动下主动忽略的很多事情再度在脑海中浮现。

    我扪心自问,这一切是不是幻觉?或者只是自己内心所想在这里投影而出的某种具体体现?

    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恍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就连自己的感官,乃至自己的想法都变得不可信。

    信任,是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生灵在诸天万界得以存活的基石之一。

    就连传的神乎其神的所谓的“本能”,其实也是信任的一种表现形式。

    太多行动,不管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执行,还是一时冲动下的本能爆发,其实都在基于对各种信息的信任下做出判断的。

    没有信任,整个世界都会乱套。

    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信任是可以上升到生存法则高度的。

    但是我现在唯独缺失的就是信任!

    我心中缺少了那块能够撬动整个世界的基石,对外界,对自己,产生了深深否定。

    这种状况很不好!

    就在这时,那种背后有人的警兆再次浮现心头,我毫不犹豫地抡起兽牙就是一击。

    当我最终转过身时,却被身后出现的一幕所惊呆了。

第一零六章 难见

    我看到了什么?

    葬月林!

    不知何时,背后的浓雾突然变得稀薄,透过它们看去,另一侧的葬月林依稀可见。

    “还要不要过去?”

    我在心中自问,那个方向,很可能就是一个出口,关乎到自己能否走出云墙的关键。

    可是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已经使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太多的怀疑,此刻踟蹰下决定暂不理会,且看它如何变化。

    果然,随着我静下心来,先前那种因为躁动而起的莫名恐惧心情再也没有出现。

    四周虽然还是一片死寂,可是却也仅此而已,我就当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宇宙的真空中了。

    唯独可惜的是,这里景色没有星空中那么灿烂。

    果然,就在我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葬月林”看的时候,突然一阵白雾涌动,眼前的雾气稀薄处就此消失,那葬月林的景色也看不到了。

    整个过程中我并没有感觉自己被移动过,所以对这白雾的逻辑判断还不是很清楚。

    至于远处的葬月林景象是否真实,心里就更没谱了。

    不管怎样,继续以静待变,且看下一步如何演化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必须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想外面焦急等待的夭夭,不去想一定会前来搭救我的堡主,不去想东方堡知道消息后可能发生的一幕幕喧嚣。

    说也奇怪,当我彻底放空自己以后,四周的浓雾竟然再没有发生过变化。

    雾气收缩涌动间兀自有序,却没有任何一个方向变得稀薄,也没有任何景象出现。

    就好像先前所见都是我脑海中的投影一样,我想到了夭夭可能找我,所以她出现了。

    我不经意间想到了葬月林,所以,看到了葬月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始终不能赶到“夭夭”边上的原因了,哪怕速度再快也不行。

    因为这根本就是脑海中幻象的某种显现形式。

    是不存在的!

    虽然心中有了这个觉悟,可还是要经过验证才行,于是乎,我开始焦虑起来,想夭夭是不是也被云墙给吞噬进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想到的刹那,我左侧的雾气开始变得稀薄,依稀可见不远处有道粉色身影正在浓浓白雾中着急打转,焦虑不已。

    可不就是夭夭么!

    那“夭夭”看起来格外真实,一颦一笑风采尽显,一举一动风姿灼灼,诸般情愫杂糅其中,明艳动人与我见犹怜并举,远望最是能动人心魂。

    除了最开始她的出现是我内心所想外,后续的系列动作、表情,所做、所为,皆是浓雾自行衍变化生而成,却是完全遵循着我记忆深处夭夭的生活习惯而来,根本看不出一丝虚假。

    “好一处幻境,真是厉害啊!”

    这次我强忍着内心冲动,硬是没前去与“夭夭”相认,因为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永远也到不了的。

    浓浓白雾下,方向已经不可辨,贸然动身很可能会越来越往云墙深处而行,至于那里有什么危险,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就算没有任何危险,单单这种不断以人内心深处最不可欺的纯粹记忆化作幻影,诱导入局者不断探寻的过程,也可以将一个人生生逼疯,并最终困死在这里。

    不愧为幻阵,一个“困”字难倒多少英雄豪杰!

    不用长枪短炮,不使利刃流索,不驭天雷,不驱地火,从不正面相抗,却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你,消耗你的生命,透支你的灵魂。

    它是软绳,是泥沼,入局者越强大被困越深,最终自己将会死在自己的虚耗之中!

    它就像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简单地把绳子套到一个人的脖子上,或者在他脚下挖出一片泥潭,最终入局者自己在慌乱中将自己窒息杀死,邪乎得很。

    了悟了这一切之后,我不禁对这阵法的灵动设计赞叹不已,畅想着未来若还有机会,不,若还有未来的话,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多多学习些阵法方面的知识。

    尤其这种幻术困阵,简直是我的克星!

    与此同时我内心反而越发平静了,以我目前这样的境界和手段,看样子是没办法走出这里了。

    看着周围不断翻滚着的浓浓白雾,绝望中我甚至想到了记忆欺骗。

    比如反其道而行,尝试在大脑中构想一下云墙深处的景象,说不定可以走出。

    但是那里我没有去过,根本无法幻化。

    另一方面,以这茫茫白雾表现出的灵动性,其建造者的心智可见一斑,我就不信他不会考虑到这一点。

    而且,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我设想中的不管朝着哪个幻象走,最终都会越走越向云墙深处行。

    只有朝着云墙深处的幻境走,说不定可以反其道而行,重新回归外界。

    可这种想法毕竟没有事实根据为依托,它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虚无缥缈,而且很大概率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幻想安慰罢了。

    至少换位思考下,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低智缺陷留下。

    慢慢地,眼前的夭夭幻影也消失了,不久后出现的是熳菁。

    她就在我的右手边不远处,正在那自顾自地玩耍着,可开心了。

    突然,她回头看到了我,高兴得直接就要跳起来,那眼中流露出的兴奋之情真的是不加掩饰,就像是走失的孩子终于看到亲人,离散的幼兽再度找到父母,别提让人多揪心了。

    她欢笑着张开双臂,任凭眼中不断淌出的热泪划过脸颊,整个人瞬间哭得就像只大花猫一样,不断地呼唤着“小天哥哥”,一步步朝我跑来。

    这一幕看得我心痛不已,好想就此起身,去迎接她。

    虽然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心中依旧生出一丝妄想——倘若,倘若我在这幻境中找到“一个”熳菁。那么,我若将她带回,是否可以成为真正的熳菁?

    是痴妄么?我不知道,因为此时根本没有精力去想,我还没有真正做出决定,她就消失在浓浓白雾中了。

    这次的幻影持续时间格外得短,似乎这阵法有意磨人一样,触你心伤,诱你心痛,最终让你坠入无尽的无奈与悔恨之中。

    好讨厌啊!

第一零七章 忆渊觅途

    哪怕你表现得已经放弃了探寻希望,它依旧不愿轻易放过你。

    “你不是厉害么?那么,我将我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和奢望敞开给你,帮我实现吧!”

    这一刻我的想法非常简单,反正暂时也没有出路,就让我在最后阶段满足今生最大遗憾吧。

    我开始打坐,尝试进入更深层次的冥想之中,因为不这样,那部分记忆根本调动不起来。

    我要去找寻年幼时父亲的记忆,若有可能,将襁褓时母亲的音容笑貌也寻起一二……

    这是我从很小时候到现在为止的最大期望,甚至这也是我踏足仙途,努力修行的目标之一。

    世间诸情,亲情最大。

    生为人子,不可忘却。

    而且这部分记忆极为久远,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想得起来,否则我不会这么多年都对他们还是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

    我就是要利用这阵法的特殊性,以自己内心深处哪怕一星半点的关于父母的记忆痕迹为种子,借助这阵法自动衍变幻化的能力,将之放大,最终投影出来。

    人家都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到不了那种层面,就让我在最终看到父母的满足中迎接自己的末路吧。

    再说了,也不一定真的就是终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堡主曾说过,这无边云墙乃是父亲与敌人战斗遗留,其中也许残存着父亲的气息。

    而且看这阵法如此灵动,想来也不会是一般,很可能是他,或者他的敌人着手布置的。

    亦或者真的只是残留气劲自然生化的阵法?

    不管哪一种,对于我关于父亲的些许记忆,多少总是会有反应吧?

    如此一来,我成功的可能性也将提升不少。

    甚至更进一步,就此走出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五体归,六神闭,七窍合,以神游之觅太虚,探心之始,寻脑之源。

    这一刻我彻底放弃了对外界的一切关注,专心致志得找寻那颗记忆的种子。

    “父亲……”

    这个过程无疑是艰难地,我在痛苦中发出阵阵呢喃。

    要知道,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音容笑貌更是无形无相,这该如何去找?

    不知不觉中,过于专注的我,在痛苦中上牙咬到下唇,渐渐得丝丝殷红渗出,涂满唇间。

    一阵雾气撩过,部分血丝不见了,而整片雾海则在不知何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只是翻涌不息,除了蔽人感官,发人妄相外,并没有任何直接伤人表现的浓浓云雾此刻彻底不一样了。

    滚滚惊雷从云墙深处传来,安静到近乎死寂的云雾空间内第一次有了声音,却似冥鼓擂起的催命音符。

    道道带着毁灭气息的血色闪电不停地在滚滚云海中穿梭,似在找寻着什么。

    整个云墙内部的氛围就此变了,变得越来越像其从外部看到时展现出的那种狰狞、可怖。

    但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此时似进入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整个人的精神与灵魂都已经彻底陷入到记忆最深处,迷失了……

    开始的时候,我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找寻些什么,冥思苦想下不停得拆解着自己的记忆,一步步进行深挖,试图找寻到那么一星半点的痕迹。

    这个过程注定是痛苦与徒劳的,可是不甘放弃的我就这样执拗得深入着、深入着……最终进入一片空白区域。

    其实说是空白也不贴切,是那种精神深度疲乏下的迷茫,就像我们有时候盯着某些字看,看着看着就会发现这些字越来越陌生,渐渐变得不认识起来。

    这也是一种迷失,不过比较浅显罢了,通常很容易就能从中醒来,顶多有轻微的头部不适罢了。

    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甚至于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就这样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若非梦中视角偶尔比较特殊,我甚至不知道此刻正在发生着如斯恐怖的事。

    但是知道又如何呢?终究是一个意识干涉不了另一个意识,只能任凭其沉沦。

    慢慢地,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就在外界血色闪电愈演愈烈,达到一种即将引发质变的关口。

    突然,我感觉自己胸口一热,竟然直接贯穿梦里梦外两个世界,不管是迷失在记忆中的我,还是现实中正在沉睡干着急的我,都感觉到了这股温热。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它很舒服,我也知道它的存在,可是我依旧在沉睡着,并没有醒来。

    具体到梦中世界,我正在记忆之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热。

    就在自己茫然地低头看的时候,刹那间就醒了……

    我发现自己依旧盘坐在云雾缭绕的云墙内部,正低头看着胸口。

    那里,漂浮着不知何时何故来到此处的兽牙手链。

    它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温温暖暖的热,笼罩了我的全身,直接将我从记忆的深渊里给拽了出来。

    而四周的云雾之海早已化作血色,密密麻麻的赤色闪电与之纠缠在一起,早已分不出彼此。

    这就是我醒来时看到的场景。

    我用力甩了甩头,用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使自己从那种深度迷茫的状态中彻底转醒过来。

    不过依旧有几分痴迷,完全是下意识得将眼前的兽牙手链给拎了起来。

    就在我抓住手链的瞬间,雪白兽牙剧烈抖动不已,但是很快就稳定下来,一道银光从牙尖处激射而出,指向了某个方向。

    我愣愣的看着它变化的整个过程,直到此刻才多了几分清醒,几乎是毫不犹豫得就起身,向着银光所指的方向大步而去。

    一切都很明了,那里必然是我命中注定要去的地方,或者是就此走出云墙,回归东方堡。

    或者是走向云墙中某个的地方,去面对父亲留给我的神秘宝藏。

    除此之外,再不做它想。

    因为兽牙手链是他留给我的,我从来都是无条件信任。

    一步,一步……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就此消失在血色雾气之中。

第一零八章 底层提升

    这世上最远的路,从来都不在前方那天的尽头,而是身后回家的路。

    从我们出生开始,就在一步步的离开,想回头,已无路。

    人生就是这样,终究会成立一个自己的家,就此开枝散叶,繁衍了一代又一代。

    幸运的是,现在的我还是雏鸟,那条回家的路虽然一直在淡化,却还算清晰。

    我就这样,在又一次迷失后,一步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我要回家!”

    伴随着这样简单而又执拗的思绪,我跟在兽牙手链发出的光芒后面,一步步茫茫然地走着。

    光芒过处,血雾辟易,一条幽静的小路随着我的到来而显现,随着我快速离去而消逝。

    血雾如水,开合间将一切痕迹掩盖,翻涌如昔,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踏出一步后,眼前突然一亮……

    我就这样直接而突兀地出现在了外界的大地上,连个渐变的过程都没有。

    身后依旧是莹白如雪的云墙,与其内部的血色相比,完全不同。

    但是这一细节,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了。

    此刻倦鸟归巢的我只感觉到茫然,并没有出现应有的喜悦或解脱。

    记忆迷失的后遗症还在发作,就像是做了一个深沉的梦,醒来后也总会保留几分头昏脑胀。

    整个大脑中所有的神经单元都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运转着,很生涩,却充满生机,越来越快。

    就在我眼中重新出现神采的时候,一片阴影笼罩而来。

    是堡主,他果然来了!

    在发现我的踪迹后,一直在附近徘徊觅法的他带着夭夭直接飞来。

    仙风道骨,白云苍日,这才是我心中真正仙人的模样!

    面对堡主和夭夭关切的眼神,我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而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唉!经验再丰富的老司机,也终究没有办法驾驭一辆满是问题的破车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不用睁眼,仅仅是鼻端那熟悉的味道,我也知道自己正躺在我那亲爱的床上。

    屋里并没有点灯,却依旧明亮,红彤彤的,使得一切看起来都带着几分朦胧,几分妖娆。

    这些光是从开着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冷冷的,看久了甚至会察觉到些许腥味参杂其中,让人燥,惹人狂!

    “又是血月啊!”我说道。

    “是啊!又是血月!”堡主回应了我。此刻他就坐在窗边,正一脸忧虑地望着天上月。

    “堡主爷爷,你在担心什么?”他脸上不多见的担忧之色引起了我的好奇。

    “没什么!只是在想,自己的仇人快到了,不知他如今的境界又是几何。”堡主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慢开口。

    我知道,他说的仇人是外界的那个杀了他的子嗣,并且最终戏耍一样逼地他无路可逃的恶仙人。

    “恩公曾说过,当血月莹红如玉的时候,就是我报仇的日子!看这血月变化,用不了几年了……”

    “堡主爷爷那么相信我父亲的话么?后有云墙,前有葬月林,这个地方是没人能够轻易进来的。”

    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虽然堡主看到的可能比我更多。

    “傻孩子,当年你还太小,很多事都不记得。可是当你真正见识过恩公的本领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了!”

    堡主笑道,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仿佛从我身上看到了他口中恩公的影子一样。

    的确,我那万能的父亲啊,人虽然不在,可是却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后手,这点我都见识了不少,不服不行。

    可他也太喜欢打哑迷了,什么都不说,很多提前安排的手段,一直到事到关头才会显现,这点有时候真让人感觉讨厌。

    不过我更多的时候还是感觉自豪,毕竟这才符合高人的形象嘛!

    “对了,小天,你在云墙里面经历了什么?当那一刻察觉到你被云墙吞噬后,别提有多担心了!”

    “总不会还像你说的抢化妖果那样?直接躲进那兽牙链子里去了?”堡主笑到,对于我能够平安回来,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不,这次不是……”我慌忙开口,关于云墙里面发生的事,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跟堡主说道说道,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那是……”看我否定,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氛围,一个箭步就到了我边上,很是认真得看着我,生怕错过一丁点。

    没办法,云墙是我父亲最后消失的地方,一直是刺在堡主心头的一根刺。

    对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比我还想要知道。

    于是,我调整了下思绪,将自己在云墙里面时所经历的一幕幕尽数说来。

    整个过程中堡主都很安静,只是眉头时皱时缓,结果到我讲到自己已经走出云墙时,他也没有任何表示。

    显然,这些信息对他来说,与我在云墙内部所见一样,都是云里雾里的一大片,并不清晰。

    久久之后,堡主发出一声长叹,紧接着摇了摇头自嘲道:“是了,以我这样拙劣的资质,怎么可能悟得透恩公的手段呢!”

    对于他的话,我没有接茬。

    这一刻的堡主看起来仿佛老了太多太多,我实在不忍继续问些什么。

    更何况,他真的知道么?徒留伤感罢了。

    这时外面的血月发出的赤色光芒已经淡了太多,随时都会彻底散去。

    至于堡主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晓,因为那会我突然又感觉到了一阵深深的困意,直接就睡着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东方堡像是焕发了新生。

    每次血月结束后,堡主都会亲自出马,从云墙与葬月林交接的狭长地带抢回了不少的化妖果。

    这些果子经过他以功法催化处理后,从东方堡中挑选合适的村民付下,并亲自监督,帮助他们吸收。

    结果,在很短的时间里,东方堡接连诞生了数位先天境界的高手,其中就包括老夫子。

    底层实力得到了大幅提升后,村民们外出葬月林打猎时再也不怕遇到低级妖兽滋扰了。

第一零九章 三年

    整个东方堡内一片欣欣向荣,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

    至于中层实力,有着夭夭的支撑,有着我这个伪太初的补充,勉勉强强看得过去,至少比以前强太多了。

    而堡主,似乎受到了他的宿敌即将到来的预言的深度影响,除了每月一次的采摘化妖果外,其它时间基本都在闭关,为将来的宿命之战做好准备。

    所有人都在向好的一面变化着,除了熳菁。

    自从那年我回来发现她不见后,她就彻底消失了,不仅是在生活中,就连东方堡村民的记忆里也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她的存在,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场我一个人做过的梦。

    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存在过,生活过,与我、与东方堡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集。

    至于东方堡当年发出的那些神秘剑气,这些年来再也没出现过,毕竟也没有大妖来犯。

    似乎葬月林深处的通臂猿族已经认可了我的存在,或者,它们真的怕了,轻易不敢前来寻衅。

    倒是兽潮的规模越来越大,每到月圆前夕,它们都会像献祭一样,纷纷从葬月林深处跑出,来到东方堡自杀。

    是的,的确是自杀。

    试想一下,这些神智丧失,灵魂浑噩的野兽,一只只茫然地从葬月林中走出,一头撞死在东方堡的符文墙壁上,不是自杀又是什么呢?

    虽然东方堡的实力强大了,可是堡主依旧禁止村民们在兽潮来临时出堡狩猎,任凭它们一头头撞在永远不会倒下的堡墙上。

    就像是这些兽带着诅咒一样,猎之不详。

    一直到兽潮结束后,村民们才会像以前那样,蜂拥而出,去猎取那些已经清醒,并开始逃跑的兽。

    而随着村民中先天高手的数量提升,他们也开始偶尔猎到一些初级妖兽,食其肉、寝其皮。

    如此一来,得益于妖兽远比普通兽更为强大的能量滋养,反倒使得村民的身体素质更上层楼,不仅体魄越来越强大,就连晋升先天都比以前容易了很多,如此开始往更加良性的方向发展。

    而我,则与这一切都无缘。

    不仅打猎跟我没有关系,就是每月一度的争抢化妖果,基本也是堡主亲自出手,顶多带上夭夭。

    不为别的,终究还是对那通臂猿大妖有所顾忌,毕竟按堡主评估,它一旦在葬月林中对我出手的话,足以在千分之一秒内将我抹去,别说我自己躲进兽牙手链了,就是他想救援都难。

    这是实力差距悬殊的必然结果!

    如此,干脆就让我老老实实待在东方堡内。

    若实在厌倦了,顶多也就到三年前陪夭夭练招的那块位于云墙和东方堡之间的小平原去溜达溜达,练练功,发发呆,思考思考人生什么的。

    至少,这个位置堡主来得及出手。

    非但如此,他还在这周边布置了繁复而庞大的阵法,一旦我遇到危险,多多少少也能给他争取一些时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虽然整件事中我更像贼些。

    当然啦,这些都是小事,我当时也是几经生死凭自己本事赢来的撼天七十二拳绝学啊!

    不过这种始终处在防御的状态的确不好,可也没有太多办法。

    我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三年前那一夜堡主的叹气。

    宿敌将至,他实在是不敢大意,原先计划的去葬月林深处大闹一场的想法终究没有落地,毕竟他离开了,东方堡少了顶尖战力,必然危险。

    而且,万一堡主因此受伤什么的,那个宿敌来了,一切也就白等了,反而有可能给东方堡带来祸患。

    所以,只能让我委屈一番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我倒是也没有觉得什么。

    毕竟葬月林去过了,也就不那么好奇了。

    而且,作为东方堡的少主,我有自己的责任与担当,该分忧的时候从不推脱。

    只是有时候会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就三年了!

    这三年来,我的身材变得更加健硕,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俊俏少年的模样,而不是像之前那种大孩子似的娃娃脸,就算是再怎么能打,可看起来都带着几分奶气,让人害怕不起来。

    身上的肌肉线条同样开始变得匀称,隐隐约约有一股阳刚之气透体而出,不知引得东方堡内多少女孩子流着哈喇子看了又看。

    可她们也只能是看看了,因为很多时候我身边都站着夭夭。

    不对,很多时候我依旧像以前那样跟在夭夭身边。

    不过总算是有所进步了,不再是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而是前进一步到身侧了!

    若说三年前的夭夭像是蓓蕾初绽,还带着几分青春少女的青涩气息的话。

    那么三年后的现在,她已经是花开正红的年龄,天生丽质难自弃,一般女孩远远看到就会感觉到自惭形愧,根本提不起丝毫的竞争心来。

    也许因为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修行有成的人都会带上一股仙气。

    至少夭夭如此气质的女孩,我在现实世界中根本不曾见过,她真像是只应生活在天上的仙女一样,明丽出尘。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这三年来没少让我吃苦头。

    夭夭愣是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叫做“仙根自带,天资非凡”!

    除了三年前她晋升太初时出现了些许瓶颈,最终凭借我带回来的化妖果一举突破外,其它时间夭夭彻头彻尾地向我展现了什么叫做完美天才。

    小时候的事自然不用说,不然我也不会对她服服帖帖。

    就是当年她刚晋升太初时,就已经重新教我做人了,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太初风采。

    三年来,她的境界进一步得到巩固,打起我来就跟玩似的,若非我皮糙肉厚,早就被她给拆了。

    哪怕我在堡主的协助下,最终挖掘出撼天七十二拳的真正要义,使得施展拳法时出现的法相可控,自己也不会因此变得迷失而陷入疯狂状态,也远远不是夭夭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章 风起

    这就是三年来东方堡发生的所有变化,整体氛围是欣欣向荣,积极向上的。

    夭夭,再也不用我陪她练招,而是一有空就去葬月林深处,找那些实力强大的同境界太初妖兽厮杀。

    甚至还在众妖之间闯出一定名声,这一点尤其让我佩服不已!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磨练,就连堡主也是支持的。

    这种磨练若说危险,那也是有的,至少你得不停地面对同境界的妖兽攻击。

    另一方面,葬月林中地形复杂,往往不经意间就可能陷入到一些天然的或者妖兽布置而成的绝地之中。

    但是,唯独不用担心的,就是面对那些隐藏极深的大妖的攻击。

    因为那些实力通天的大妖,早已摆脱初级阶段的妖的狡诈、短目的等先天缺陷的掣肘,而是变得极有智慧,追求大道才是它们的终极目标。

    一方面,对境界低下的人或妖出手,并不会显得他们实力更加强大,就像人类掐死一只蚂蚁一样,除了孩童,怕是没有哪个大人会感到喜悦。

    境界间的巨大差距,呈现出的是一种近乎跨越物种等级的天堑鸿沟,由凡人到天仙,从野兽到大妖,往往如此。

    另一方面,夭夭的主动出击,也是对这些大妖的子嗣后辈的一种反向磨练。

    通过与人类修士之间的争锋,可以使得那些真正具备天资的妖族翘楚获得同样难能可贵的对战机会,而且还是与妖族具备很大差异性的功法印证体验。

    这将使得它们提前获得更多关于人类修士和功法战术的信息,对于以后走出葬月林,在更广阔天地中进行争锋具有无与伦比的重大意义。

    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永远是堡主。

    那年,在夭夭即将走入葬月林之前,他曾面向整个葬月林进行了一场只有那些实力比太初境界更高的妖才可听到的广播式喊话。

    除了明确传达上述对妖的好处,将这种顶尖修者间心有灵犀的默契上升到明面上都认可的价值体验外,同时也是一种威慑。

    一旦有大妖不顾脸面对夭夭出手,他将发动东方堡的终极阵法秘术,对整个葬月林出手。

    到那时,恐怕除了寥寥几个大妖外,整个葬月林中将再没有妖可存活。

    就连那些大妖也都会因此而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创!

    可以说这种将整个葬月林进行绑架,以所有大妖的福祉为筹码的恐吓非常有效,就此达成了人妖两族在和平中有序竞争的平衡基调。

    事后,我曾问过堡主,这种所谓的终极阵法真的存在么?为什么之前完全没听过。

    他非常郑重地点头,并明确指出这就是当年恩公留下的变天秘阵,轻易不可发动,一旦发动天将变,地将没,是一种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霸烈阵法。

    然而,当时堡主的眼中却流露出不少狡黠之光,我瞬间就懂了,至此不再多问。

    虽说他以利益均衡,外加大棒恐吓的方式,最终获得了葬月林中绝大部分有大妖存在的族群的响应和认可。

    可唯独两个非常关键的妖的答复没有获得。

    一个是发动血月的那位恐怖存在,还一个就是通臂猿一族了。

    对于前者,堡主表示完全不用担心,他坚信当年我父亲与那位一定有过约定,它必然不会对东方堡轻易出手。

    且看每月一次的兽潮和血月发生时东方堡起到的关键作用,就可以明白堡主所说非虚。

    对于后者,也就是通臂猿一族大妖迟迟没有答复这一点,他就拿捏不准了。

    毕竟我与它们间的事情有些复杂,这种涉及到一族正统的血脉绝学之间的事,还是很不好说的。

    但是这种事偏偏还不能向其它大妖进行提问,生怕引出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故,比如:有大妖假扮通臂猿一族的妖暗中出手,制造一些或大或小的混乱。

    所以,我就只能待在东方堡或者东方堡后方与云墙之间的练功场地了。

    这一天,我正在打坐冥想时,突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哥哥,哥哥……”处在深度冥想中的我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唤,很突兀的在我脑海中响起。

    “熳菁?是熳菁么?”这一刻我泪流满面,那声声切切的呼唤哥哥的声音,是多么得熟悉。

    “是我!哥哥有一件事你听我说……”她的声音略显急促。

    “熳菁,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现在是在做梦么?”我也同样焦急地问道。

    然而,熳菁对我的疑问并没有选择答复,而是在那自顾地说着。

    “哥哥,其实你不用将自己困在这里的。当年那只来东方堡找事的大猴子已经死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葬月林历练!”

    惊!没想到熳菁刚一开口,就是这样一个重磅消息。

    她口中的大猴子,一定就是通臂猿族的大妖了!

    若是熳菁所说属实,那也难怪面对堡主的号召,偏偏缺少通臂猿一族的响应,因为这一族很可能因为当年的事已经一蹶不振了。

    一个大妖对于一个妖族族群来说,就像堡主对于东方堡一样重要,其作用与定海神针无异!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回事。

    然而,相比于下一句,这句就又显得不算那么令人感到震惊了。

    “小天哥哥,你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在未来,葬月林将会有一场浩劫,东方堡也会发生大的变故,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大概时间是……”

    当熳菁将最终时间说出的刹那,我头脑中一片空白,因为这个时间我不是第一次听说。

    它竟与堡主讲过的他那宿敌出现的时间相仿!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那么熳菁所说的这场浩劫会不会是这位宿敌引起的?

    可若是他引起的,那他的实力将强大到何种程度?这必然与父亲对堡主的预言不同,因为预言中堡主是可以在这次宿敌出现时报仇雪恨的!

    但是那个人的实力若强大到可以引发葬月林的浩劫,以及东方堡的变故,显然不是堡主可以轻易抗衡的!

    这里面充满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