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修仙传全文阅读 第18分节

第一七一章 与熳菁合体

    “那夭夭呢?”我有点担心地看向夭夭,她所在的那朵紫色桃花依旧闭合着,料想等下噬血之狂重新化作剑体的时候,这紫山怕是要不存了。

    “你傻啊?那兽牙剑穗里不是有空间么?”熳菁嗔道,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禁懊恼起来,果然是关心则乱,竟连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兽牙手链都给忘记了。

    好歹它已被我认主,虽说还不能驾驭它像飞剑一样御敌,可是将兽牙里的骨室打开收一个人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哪怕它此刻不在我手腕上也无妨!

    我认真地看了眼夭夭所在的紫色桃花,试图将它一眼看穿,奈何所做所为基本都是徒劳无功。

    索性心念一动,刹那间紫色桃花化作一抹流光,遁入小院中心的圆桌中消失不见。

    在那个位置恰有一个小孔,正嵌着我的兽牙手链,不,应该是兽牙剑穗。

    做完这一切,待我回头时,却发现熳菁已然不见。

    这边心中疑惑才刚刚泛起,那边就听到一阵隆隆巨响自脚下紫山传来。

    紧接着紫色空间突兀破灭,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应时间,自己已经到了外部世界!

    变化来的太快了!

    按说回到外面熟悉的空间我应该感到自然才对,可此时我的心情却像是刚刚走上竞技场的角斗士一样激动、忐忑。

    没办法,谁让我面对的是妖祖呢!

    要知道我可是从小看着血月升落、听着种种关于葬月林的故事传说长大的,难免会对引起这一切的恐怖存在心存敬畏。

    哪怕它最终一手覆灭了东方堡!

    这种影响已然根深蒂固,即使自己再愤怒、再热血也不会盲目到轻视它的程度。

    相反,恰恰是这份敬畏给了我一颗冷静的心,使得自己在真正对决妖祖的时候不会畏惧,更不会自大!

    可是,当我看清此刻自己的装扮时,却不由得感到几分悲愤,想要仰天长啸。

    其实我从紫色空间出来的那一刹那,就一直悬浮在半空中,身后一对漂亮的紫色光翼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四周游离的天地灵气,给我提供了飞翔的能力。

    我能感觉到它几乎与我融为一体,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格外强烈,只要我心念一动,它就会按照我的意思煽动,提供无与伦比的飞翔速度。

    而我的右手中则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通体光滑的紫色长剑,此刻在血月照射下,剑体上不时泛起一缕缕紫中带红的光辉,兀自闪烁个不停,看起来分外惹眼。

    可不就是噬血之狂嘛!

    它虽然是被我握在手中,可给我的感觉仿佛是我身体长出来似的,就像是我右手无端变长了一样,非常自然。

    可是,修行过“临”字妙术的我却能感觉到一股足以让天地失色、令乾坤倒转的强大的势能蛰伏其中,这意味着里面隐藏着无与伦比的高强度能量!

    哪怕我只是简单的一挥,所爆发出的恐怖威能比之堡主都要强上不少。

    不愧为传说中的妖皇佩剑!

    按说,得此助益,我应该是表现得格外兴奋才是,哪里会有悲愤?

    可是你们要是知道我此刻看起来的真实样子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若从另一个视角来看,这天空中根本就没有我!

    目之所及只有一个身材妙曼、性感十足的长腿美女正悬浮在半空中,在她的背后一双漂亮的紫色翅膀煽动个不停,而她手中则执着一柄造型同样妖娆的紫色长剑,威风凛凛、飒爽非常!

    看面孔,这女子不是熳菁还能是谁?

    可是只有我明白,这天空中哪里有什么女子,除了远处正在借体化形的妖祖外,就只有我了!

    没错,这女子分明就是我!或者说,我就在她的体内……

    从我的视角来看,我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一层紫色光华之中,它就像是一套量身定做的铠甲一样,给我提供了非常强大的防御力。

    只不过这铠甲的造型也太别致了,从外面看来,它分明就是熳菁,惟妙惟肖、非常真实!

    从此我的一举一动,哪怕再威猛、再阳刚,也会变得妖娆、性感起来,这种巨大的违和感直让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熳菁,你快给我出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段意识,就像控制手臂一样控制着手中噬血之狂,我相信如此一来熳菁一定可以听到。

    果然,她瞬间就给我回复了。

    “小天哥哥,你不觉得熳菁很漂亮么?放心战斗吧,熳菁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她斩钉截铁道,话语间充满了一股大无畏的味道。

    “屁!”我直接爆了粗口道:“这个造型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报仇?到底是你战斗,还是我去揍妖祖?”

    “当然是小天哥哥了!可是,我不是想让那妖祖知道自己最终到底败在谁的手上么?”

    “难道不是我手上?”我没好气的问道。

    “当然不是!你实力那么低,它当然是败在我手上才对啊!你想想啊,当它被噬血之狂刺到,绝望中抬起头来最想看到谁?又最想记住谁?”

    熳菁语气非常自然地诡辩道:“难道不是那个打败它、伤到它的仇家?只有记住、记准确了,将来才好报仇啊!”

    “我们两个这次肯定是杀不了它的,能打退它已经不错了!以熳菁的形象出战,它一定不会想到是你在出手,这样将来它万一真的报复起来也只会想到我!”

    熳菁说着说着语气中竟多了几分郑重、几分语重心长,处处透着关心,让我完全无法辩驳,只能甘拜下风。

    只是这话风转瞬就变了,只听她继续说道:“小天哥哥,熳菁是不是很关心你啊!连这点都想到了,熳菁是不是很聪明?快夸我、夸我……”

    “你……”我感觉心里堵得慌,差点就顺着她的语气夸了出来,还好最后关头刹住了。

    “我们先说好,万一这次真的有机会将它杀死,最后一定要变回我的形象来!我要让它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死在谁的手上!”我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疑。

第一七二章 女夸父逐日

    “妖祖,纳命来!”

    我大喝一声,拖着噬血之狂在空中迅速奔跑起来,只不过紫色光翼的助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前脚这才刚迈出,后脚就已经到了妖祖正在糅合的大妖血肉前。

    到了这里自然更没有什么好说的,借助刚才的那股冲劲直接就将噬血之狂刺了进去。

    看着眼前一幕,我心中升起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堂堂妖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我刺到了?

    “小天发什么呆呢?妖祖已经跑了!”这时熳菁着急的呐喊声在我脑海中迅响起,再看时,却发现眼前所刺不过是幻影而已。

    “好你个小小剑灵,真敢如此欺吾?”这时妖祖的怒喝声自左前方传来。

    抬头看去发现它那一团血肉竟然还在糅合,而妖祖显然错认我为熳菁了!

    还别说,她这法子还真有效,以堂堂妖祖的能为都没能看穿。

    “欺的就是你!纳命来!”我大喝一声再度奔跑起来,至此我才听清楚,原来自己的声音在经过转化后也与熳菁无异,也难怪它会认错了。

    虽然心中依旧感觉到几分怪异,可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只想着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尽快拿下妖祖,不然万一等它糅合完毕、彻底降临的时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我就像传说中逐日的夸父一样,不停地追逐着妖祖的血肉狂追猛刺。

    这个过程中,我对紫色光翼的驾驭也越来越娴熟,速度越来越快。

    同时对噬血之狂的控制和使用也在迅速精进,再也不像刚开始那般笨拙。

    奈何妖祖的速度实在是快,哪怕我已经倾尽全力,竟然没有一次真正得手。

    每每我以为自己即将追上的时候,它的速度就突然暴涨,在间不容飞之际将我甩开。

    于是乎在血色苍穹下一副奇景诞生,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妙曼女子手握长剑,执着地追砍着一团太阳一样的血肉。

    这场景像极了现实世界中的油画,真实中透着虚幻的美,虚幻中夹杂着真实的景,甚是动人。

    奈何此刻原本东方堡所处的这块区域内除了我和妖祖外,再也没有其它活着的生命,所以这番景象也就只能存在我的记忆中了。

    别看我追砍个不停,可由于追逃双方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但是一种荒谬感和危机意识却在我心中不断升起,尤其当我发现妖祖的移动速度竟然始终都比我快上那么一丝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我越来越怀疑,它根本就是在耍我!

    哪怕它因为不知何种原因迟迟不能将这血肉糅合完毕,可它的速度却分明从最开始就占据着绝对优势,只是每每表现的都比我快上那么一丝丝,始终给我营造出一种即将得手的错觉。

    “难道它真的只是因为这具血肉之躯糅合度越来越高,所以速度也随之提升,变得越来越快?”

    我脑海中迅速蹦出这个念头,可是却并不能确定。

    为了验证这个念头我决定做一个尝试,在又一次即将接近妖祖血肉的时候我并没有选择像先前那样第一时间将噬血之狂刺出,因为每次到此处它必然速度暴涨。

    而是选择了释放“临”字妙术中的一个绝招——气势之阳!

    刹那间滚滚气势风暴从眼前血肉中刮过,密集的攻击下妖祖血肉竟然少见地出现了一丝恍惚。

    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将噬血之狂疯狂刺出,顿时一声凄惨的哀嚎声从那团血肉中传出!

    没想到我竟然意外得手了!

    真不知道妖祖此刻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境界差距,用天和地来形容也不不为过。

    而熳菁也没有浪费这难得的机会,迅速发动噬血之狂的威能,顿时滚滚血气自那团血肉中渗出,疯狂涌入噬血之狂中。

    我能感觉到眼前血肉中所蕴含的“势”正在迅速降低,大喜下正打算将噬血之狂刺入更多,好进一步扩大战果。

    就在此时,突然整个血色天空中竟然显现出一条淡淡的血轨,从远处快速蔓延到妖祖血肉之中。

    而妖祖似得到了莫名助力般,不但摆脱了噬血之狂的困扰,速度更是在瞬间飙升,沿着那血轨疾驰起来,一闪即逝。

    瞬间速度之快,比之之前最快时何止翻了三倍!

    幸好那血轨一闪即逝,不然真怕它就此逃到天边去。

    待我再次追赶上的时候,发现这妖祖的速度果然比之前慢了不少,接连被我削到好几次。

    虽然一直没能给它重创,可是我至少心里有底了,知晓它并不是从开始就隐藏速度,而的确是随着大妖血肉的糅合程度提升而在变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夸父逐日一次次上演,只不过这夸父手中并不是执着桃木杖,而是握着一把剑。

    而身材更是妖娆妙曼,玲珑动人!

    若按照这个剧本继续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妖祖好不容易糅合起来的大妖血肉中的血气精华就要被噬血之狂吞噬个感觉,再无用出。

    甚至我都对这妖祖的实力产生了严重怀疑,怎么有了血肉反而不如之前厉害了?难道另有隐情不成?

    终于,在我又一次劈下噬血之狂的时候,它没有再躲避,而是从挣扎不歇的血肉中伸出一只狰狞的妖爪,非常精准的钳住了噬血之狂。

    妖祖身躯的其它部位也在这刹那的停顿中直接成形!

    随着身体的各部分从那团血肉中伸出,眨眼间一只蛇头人身的怪物赫然出现。

    它冲着我邪魅一笑,嵌着噬血之狂的妖爪顺势一拉顿时一股巨力传来,我完全不受控制得朝它飞去。

    然而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就在我前冲的趋势刚刚显现,自己的身体不过才堪堪移动之际,就感觉到一阵剧痛自腹部传来,却是它另一只妖爪已然击出,好死不死地打在我的肚子上。

    “好痛!”

    尽管有着噬血之狂所化熳菁身躯阻挡,我依旧感觉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在腹部爆发,一口鲜血直冲喉头,差点就要喷出。

第一七三章 天幕画烛龙

    巨力继续爆发,妖祖嵌着噬血之狂的妖爪突然分开,然后我就像是一发炮弹一样直接被打飞。

    原想着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稍微离开它,好重整旗鼓。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现,我就感觉到一阵更加强烈的剧痛从腰间传来,整个人瞬息翻滚着朝远处飞去。

    匆匆中一瞥,恍然发现那妖祖身后不知何时竟又多出一条蛇尾来,刚刚我腰上的剧痛就是被这尾巴抽的,差点没把我给抽成两段。

    这一刻我直感觉到天旋地转,人还在空中翻滚,腰腹间的剧痛还在扩散蔓延,然后整个人身躯突然又是一阵麻木,一种无法言喻、难以忍受的痛楚从我身体的每一块皮肤、每一个毛孔传来。

    却是那妖祖在将我抽飞之际,嘴巴一张,又从中飞出一道带着凌厉气息的闪电所致。

    妖祖这一套连击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力道之大更是无与伦比,刚上来就给我上了非常形象生动的一课。

    当我最终止住身形的时候,悚然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刚刚从紫色空间出来的那位置,分毫不差!

    “它这是要干什么?示威么?”

    我对妖祖没有继续趁机而动表示诧异,要知道以它刚才表现出的速度之快、攻击之凌厉,我根本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不!是那具肉身融合的还不够好,出了点小问题。”

    这时熳菁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进一步解释道,她观看一件事物的敏锐视角总是要比我尖锐得多。

    果然,我抬头看去,只见那妖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更有不少血雾从身体各处喷出。

    “该死啊!若非你这剑灵噬去吾太多血气,这具身体何至于此!”

    妖祖咆哮道,语气中充满了痛苦的不甘。

    此时的它看起来分外狰狞,这具身体本就是一只大蜥蜴或者大恐龙的模样,只不过长了人类的胳膊和腿而已。

    现在可好,整个身体彻底成了红色,就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滑稽得很。

    “吾不服!小小剑灵,你可知道向来以术法见长的吾为何偏要糅合出这具肉身么?”

    “听好了!就是为了好好教训你、蹂躏你、打服你,让你明白吾是不可侵犯的!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主人!”

    妖祖怒吼道,再也不见先前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和风度。

    “切!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因为它单纯以术法没有办法将噬血之狂搬运回去嘛!做为曾经妖皇的佩剑,岂是它这等侍剑童子一样的小角色可以碰触?”

    熳菁不以为意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充满了不屑的味道。

    “它之前不还可以跨越空间探来一只手臂嘛?那样也不行?”我诧异道。

    “当然不行!妖皇即使不在了,噬血之狂也已重生,可是曾经作为它的佩剑,自有尊严在此!”

    “妖祖曾经的侍剑童子身份,决定了它只能顶礼膜拜地将噬血之狂请回去,而这也还是要在它先收服剑灵的情况下才可以,毕竟噬血之狂剑灵已换成姐姐我!”

    “若像先前那般单单探来一只手臂,连面都不露就想办到,那根本是对妖皇的大不敬!”

    “我有一种预感,噬血之狂上至今还加持着某种我所不熟悉的力量,很可能就是它曾经对妖皇的誓言之力!”

    “大不敬一旦产生,誓言立刻奏效,只怕它顷刻间就会粉身碎骨、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熳菁煞有其事地说了好多,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可我偏偏又无法去求证,不然真有让妖祖不小心踩到这个誓言陷阱的想法。

    但是,对面妖祖的举动,却似乎开始佐证熳菁说法的正确性。

    只见随着它的吼声响起,本已映衬在血色天幕下、轮廓淡到极限的血月突然变得鲜艳起来,而后朝着妖祖疾驰而去,转瞬间与它血淋淋的肉身融合唯一。

    霎时一股惊天威压自妖祖身上释放而出,令它周围的虚空都出现了处处塌陷,一眼眼空间黑洞不停地出现,而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湮灭。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臂自塌陷的空间里面探出,瞬间就与妖祖此刻肉身的手臂融合唯一。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手臂正是之前妖祖操纵着与熳菁释放出的噬血之狂剑气对决时的那只。

    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许多,似乎现在才是它原本的长度!

    这一切看似漫长,其实几乎都是在我和熳菁对话的同时完成的,根本没有留出任何应对时间。

    “糟了!小天哥哥快动手!”

    这时熳菁焦急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在我脑海中炸响,可见事态已经紧急到何种程度。

    事实上不用她说我也感觉到了不妙,可是任凭我如何用力,整个身躯都无法移动分毫,似乎被束缚在了此处一样。

    “哈哈哈……终于发现了?晚了!”看到我陷入窘迫,妖祖仰天大笑起来,而后融合妖臂的那只手缓缓抬起,对着我身后的虚空一指。

    “吾且让你明白发生了什么,让你了解吾的能为达到何种程度!”妖祖洋洋得意地说道。

    随着它抬起的手指一指,顿时一条条血色线条在虚空中显现,渐渐勾勒出一只烛龙的形象来。

    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恰是那烛龙之口!

    可以说非常不妙了,这里几乎承受着烛龙之力的全部,能够将我限制的死死的,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我关注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在我眼中,这些线条正在一遍遍的重新勾勒着,很快一个红点的完整移动轨迹在我脑海中出现,与这烛龙之影完美融合!

    这一刻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刚才我脑海中的那个红点,正是片刻前还没能成功糅合的妖祖肉身啊!

    我当时还拖着噬血之狂追着它一阵猛打,此刻细细想来,它当时的移动轨迹若整个连接起来的话,可不就是此刻虚空中出现的这个烛龙之影么?

    我就说当时总感觉到一阵不妙,还以为只是妖祖的诡异速度使然。

    原来它挖下的坑在这里!

    从最开始我就落入它的算计之中了!

第一七四章 命运棋局

    看到我被捆缚,妖祖变得不再那么着急,而是悠哉悠哉地一步步朝我走来,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融合着血月虚影与白色妖臂。

    此刻的它看起来更加丑陋了,一轮微型的血月印在了它的额头,就像是多了一只眼,又像是被人一指洞穿过,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而那只白色妖臂也在与这些大妖血肉杂糅出的肉身融合后,很快就从中长出一根根尖锐的骨刺来,分外狰狞。

    这一刻我心中的焦急已经无法形容,若真等到妖祖走到眼前,则一切都完了,我恍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制它的办法。

    算起来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境界太低,敌人的很多手段提前看不出,自己的很多应对手段不仅没有,就算是有事到临头也使不出来,不然何至于此。

    就在此时,手中噬血之狂突然发出一道道密集的剑气来,不断扫向后方构成烛龙虚影的线条。

    但是那些线条就像是不在这处空间一样,任凭剑气穿过,始终都完好无损。

    而前方不远处的妖祖已然融合完毕,此刻正摇头晃脑、伸胳膊展腿地在那适应新的身躯,看得我好不生气。

    若非自己被困不能挥剑,否则肯定在第一时间给它来上一道。就算是劈不到它,也要吓它一吓。

    “哈哈哈……你这剑灵好生可笑?以为这样的剑气就能破吾勾画出的烛龙血印?可笑啊!着实可笑!”

    对面妖祖大笑起来,似乎想看到我最后绝望时刻挣扎求生而不得,只能束手赴死时的窘迫,始终不急不缓地朝我走来。

    “熳菁熳菁!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焦急地问道。

    “没有!”熳菁没好气地回复道,相当干净利落。

    “不应该呀!若我那父亲真的算无遗策,肯定能算到眼前我们遭遇如此险境地这一幕。”

    我思索道,眉头轻轻皱起。

    “小天哥哥,你呀你……有时候比我这个剑灵还神神叨叨的。”

    这时熳菁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我心中浮现,没有一丝焦急的味道。

    “你总是想着你父亲算好了这一切,必然有所安排。可是在他之上还有上苍啊!”

    “若是他已经安排好这一切,那还要上苍做什么?每个人的命运都有其定数,就像是他安排好了你的轨迹,或许这件事本身就在上苍划出的命运中早已注定。”

    “不管你是被动等待命运降临,还是主动寻求破解之法,其实都是在上苍的大命运棋局中运行。”

    “但是你若是始终有着遵循你父亲安排的想法,那就落了下乘,一直在他的小棋局中转悠,终生只是一颗没有自主意识的棋子罢了。”

    “这等于是在苍生的命运大局中又给自己套上了各种小局的枷锁,你不会感觉累么?”

    “就算是这些小局也是苍生命运大局中提前设定好会出现的的,可是没有一颗打破的心,也同样不自由啊!”

    熳菁话语就像一阵飓风,瞬间在我脑海中刮过,将曾经我小心掩盖、仔细隐藏的一些事情彻底掀开。

    是啊!这些年在堡主潜移默化的言语引导中、在见识到各种真实事件的震撼中,我内心早已将我那父亲当做了无所不能的神祗,一旦遇到困难就首先会想到是不是他已经提前安排好后续应对。

    这种在无形中给自己套上的思维枷锁和懒汉意识,始终是我小心回避却每每第一时间渴求的,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可笑。

    此刻被熳菁毫不犹豫地揭开,就像童话故事中被小孩子说破的皇帝新衣一样,再也无法掩藏。

    我感觉到自己给自己套上了太多的枷锁,命运中的身躯早已变得臃肿不堪、行动困难,与此时此刻被烛龙虚影困住的身躯何其相似?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心中呐喊道:“不就是一颗打破的心么?哪怕这颗心或者此刻的这一系列想法也都是所谓命运中提前刻画好的,我也认了!”

    “从今天起我要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哪怕这种彻底掌控同样也是在上苍命运大局中提前刻画好的我也认了!”

    “至少,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遇到困难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将会是自己!再也不给自己留下各种幻想中可能存在的后路。”

    “哪怕,这些路真的存在,可又与我何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走与不走,皆在我心!”

    “终有一天,我将亲手掀翻这所谓上苍命运大局的棋局,去看看这上苍到底姓甚名谁,它究竟何德何能,去掂量掂量这命运大局重量几何。”

    虽然不知道熳菁为什么会突然给我讲起这些大道理,但它无疑是奏效的,至少在一刻我已经绞尽脑汁,决心穷尽自己所能也要带自己、带熳菁脱离眼前困境!

    若有可能,将这妖祖,杀之而后快!

    霎时间,几乎是出于一种极端压力下的本能表现,我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漩涡转动速度突然暴涨,瞬间就达到了极限。

    而且,是倒转的极限!

    顿时一股无与伦比、辉煌壮阔的庞大吸力自我体内产生,将四周游离的天地灵气疯狂吞噬。

    更将密布整片天空的磅礴血气吸引而来,沿着我的毛孔不断涌入体内,迅速被身体所吸收。

    “啊——”

    一阵阵痛苦中带着酥麻的感觉从我身体深处传来,让我再也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舒畅到极限的呐喊。

    我从开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连这些血气也可以吸收!

    要知道,它们可都是我从小一直看着的血月中诞生的异种能量啊!那是每月一次的兽潮中无数凶兽、妖兽到东方堡血祭后产生的最强补品!

    仅仅它们中溢散出的一部分,在与云墙相遇后都诞生出化妖果这种可以让普通凶兽直接进阶到初级妖兽的逆天异果。

    直接服用更是将垂垂若死,始终吊着极其细微一口气的妖祖,从阴曹地府给拉了回来!

    这种功效何其逆天!

    此刻得到这些血气的助益,我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迅速强化着,短时间内几乎要达到一种极限。

第一七五章 意外地变身

    虽说我在三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可是因为身体的特殊性,以及自己遇到的林林总总的机缘,使得自己的身体先境界一步,早早跨入到太初。

    甚至在太初境界中也足够排到前列!

    可是此刻在这种血气的滋养下,它却有一种即将要突破到下一境界的趋势,分外惊人。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在体内突然爆发出的庞大吸力下,不仅周围的天地灵气不断被吸收吞噬到丹田气海之中,我甚至能感觉到背后的烛龙虚影都出现一阵动摇。

    那些绘出烛龙影像的血色线条在坚持了极短的时间后,轰然崩塌,竟然也迅速向我体内汇聚而来,就像是有一个人在那吃面条一样,大嘴一吸就是一大截!

    这一幕的出现可是把妖祖吓了一大跳,它勃然变色间再也顾不得摆任何姿态,疯了一样向我冲来。

    暴怒下的妖祖速度之快就像是瞬移一样,转瞬就到了我面前,苍白妖爪借着前冲之势对着我就是一钳!

    然而,它来得快去得更快,这才刚抬手,下一秒就化作了一颗流星,一直飞到葬月林最深处天际的尽头,消失不见。

    而原本我站立的地方,熳菁妙曼的身姿也不见了,只余下一只虎头人身的怪物在那里仰天长啸。

    它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前指的紫色的剑,不是噬血之狂又是什么?

    没错,相信大家一定已经从噬血之狂认了出来,这人身虎头的怪物就是我!

    而妖祖就是被这样简单的一剑给劈飞了的!

    刚才在吞噬掉漫天烛龙虚影后,我直感觉到一阵磅礴怒意从身体深处升起,带着怎么都压抑不住的疯狂杀机轰然出现,直冲脑门。

    那一刻我隐约听到熳菁焦急的呼喊声,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中世界的视角悄然转移,我赫然发现一层层白毛从全身毛孔中长出,紧接着指甲化做利爪,原本挺拔的身躯进一步拔高,只差一寸不到一丈!

    更剧烈的变化发生在我的头部,如大家所知,我的脑袋直接化作了一只白虎的头颅,虽然王霸之气十足,可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毕竟,类似的一幕我已经见过至少两次!

    第一次是通臂猿王变身,不过它本就是猿身,变身后也不过是身躯大了几圈而已,倒也没什么。

    另一次就发生在眼前,我亲眼看到不能亲临此处的妖祖血腥出手,将下方与堡主大战正酣的大妖们尽数屠灭,并以它们的血肉为材料,糅合出眼前这具怪物身体。

    没想到,它才刚入主这具身体,我身上竟然也发生了异变!

    “快醒醒!快醒醒!”

    我疯狂地呐喊着,然而任凭我如何着急,梦中的自己都像是听不到一样。

    紧接着就是刚才那一幕,妖祖大急下瞬移一样扑来,然而我竟然以更快的速度劈了一剑,不仅格挡住了它的攻击,更直接将它给劈到没影了!

    显然强大如妖祖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败亡,而我也已经失去了对梦中自己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

    不过幸好那虎首人身的我战力还算不错,竟然可以直接劈飞妖祖。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至少解了燃眉之急。

    果然,我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妖祖的身影直接就在梦中我的身边显化,连个飞驰而来的过程都没有!

    这,才是它的真正实力!

    然而虎首人身的我就像是未仆先知一样,对着这个位置就是一剑,不过妖祖也不是易与之辈,这次显然是有准备而来,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格挡住了。

    接下来,就看到一抹紫光和一道白影在接连不断地碰撞着。

    紫光自然不用说,正是噬血之狂。

    而白影则是那融合了妖祖白色妖臂的妖爪,不知道刚才它被劈飞之际到底发生了什么,此番回来竟然能硬抗噬血之狂的锐利。

    “你不是剑灵!说,你到底是谁!”

    一直被握着噬血之狂的我压着打,妖祖心中憋了一股莫名火气,直吼吼的问道。

    然而,它的声音大,我的声音更大,硕大的虎头张嘴就是一声咆哮,竟将与自己相持不下的妖祖直接给吼飞了。

    这一吼毫无疑问彻底刺激到了妖祖,只见它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地指着我说道:“你……你……该不会是那人留下的后手吧!”

    虽然我不能确定虎首人身的自己能否听懂妖祖的话,但是被人这样点指着,心情显然不会好,只见他……不对,只见我挥起噬血之狂对着妖祖就是一剑。

    刹那间一道与天齐高的紫色剑影突然出现,就像是要将整个血色天空给劈开一样,直直地斩向妖祖。

    面对这凌厉一击,妖祖尽管心中惊惧不已,却也顾不得其它了。

    我能看到,它先是尝试着躲避,却发现自己好似躲不开一样,最后不得不反击的时候竟带着几分硬着头皮上的味道,让我诧异不已。

    要知道妖祖的实力我身有领教,片刻前可是将我给揍得不轻,而它的瞬移之术更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自忖道,若是我清醒的话,只怕它单单以这种完全超越速度的打法,我都应付不来!

    然而此刻竟然在它身上看到了小心翼翼的神情和躲避的动作,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

    毕竟,它面对的也还是我啊!

    轰——

    下一刻妖祖的身影再度化作一抹流光,直接被劈飞到葬月林深处,消失不见。

    而一直以来血色笼罩的天空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劈开,滚滚血气如潮水般汇入噬血之狂中。

    顿时天上的圆月重新出现,皎白的月光带着几分圣洁,重洒大地!

    这一下我可不仅仅是吃惊了,而是差点没把自己的拳头给吞到肚子里去,毕竟嘴巴已经惊讶到张开如此之大了。

    尽管我一直没有低估自己化作虎首人身怪物后的实力,可是能强到如此地步,依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第一七六章 烛龙本尊

    这一次妖祖迟迟没能赶回,不知道它究竟是就这样逃了,还是另有谋划。

    而我,也在圆月出现后兀自不动,对着天上月长啸不已。

    一阵阵嘹亮雄壮的虎啸之音在原先东方堡上空不断响起,一声声向四周蔓延着,将沿途空间都挤压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痕迹。

    眨眼间,声波扩散到葬月林,刮起阵阵狂风,使得葬月林中树木不断倾倒,树尖纷纷指向葬月林深处。

    就连另一个方向的云墙也在此刻泛起大量涟漪,风起云涌间似在与虎啸相呼应,挣扎不歇、涌动不已。

    突然,似得到巨大鼓励般,云墙趁势而起,竟向前吞噬了很大一部分。

    渐渐的、渐渐的,虎啸变得苍凉、悲壮,似在与过去时光告别,又似在为曾经热闹的东方堡奏响挽歌,听得我内心发酸、眼泪直流。

    没想到自己竟被自己给感动哭了,还是在梦中。

    啸声未歇,葬月林倾倒,云墙突进,很快就将下方东方堡残迹遮盖,再也不见。

    而虎首人身的我也在此刻突然停止了长啸,而是刹那转身,似能看到我般,透过梦境隔阂,在时空彼岸与我对望着。

    只见它双目通红,眸中只余下嗜血的疯狂,哪里还有一丝清明?刚才与妖祖大战的种种行径,分明就是一种战斗本能!

    要知道,他可是在梦中,而我此时的状态则像是从梦外向内窥视。按道理,即使是出于本能,他也不可能看到我。

    可是,他就是这样十分精准的与我的目光对望在一起,似在望向苍茫空间,却带着一股直指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告诉我他能看到我。

    或者说,至少……能感应到我!虽不见,心有戚戚焉。

    注视间他眼中嗜血的疯狂依旧,不过却多了几分总也挥不散的悲伤……

    这一刻一曲悲歌在我心头泛起,眼泪再次如泉涌般流下,而他——另一个我,竟也在同一时刻淌落了泪,血色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突然,我脑海中浮现起这篇现实世界中苏东坡的江城子来,似乎只有它,才能表达我此刻的悲伤,成为此刻最为应景的精神寄托。

    不知不觉中,天上月光渐渐多了大片的阴影,一道硕大无朋的妖影不知在何时开始出现。

    它似蛇、似蛟、又似龙,却偏偏非蛇、非蛟、亦非龙,头顶无角,一只孤零零的大眼睛长在额头中间,开合间隐约可见光暗交替、世间幻灭之场景。

    正是烛龙!

    这次妖祖似乎狠下心出动了本尊,刚一出现就盘成一个巨大的蛇阵,将我层层盘绕其中。

    紧接着身体巨力爆发,开始毫不犹豫地绞杀!

    而高悬其上的头颅目光如炬,发出一道烛火之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仔细洞察着我的所有动作。

    突然,巨大的痛楚在我身上爆发,我感觉自己似被一面看不见的墙,从四周不断地向我挤压而来。

    这可是在现实中的我啊,朦朦胧胧的意识里,感觉就连被子都变得比山岳都要沉重。

    明明承受着如此痛苦,我却偏偏没有一丝将要醒来的意思,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梦中的我的感觉,与现实中我一同承受的结果。

    当然,我感受到的恐怕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很可能只是目光注视下一种应景下的大闹和身体协同的模拟反应,不然以烛龙的力量,只怕自己早就不存在了。

    而梦中虎首人身的我则不一样了,在烛龙巨大身躯的层层绞杀之下,它双目中的嗜血之意越发清晰了。

    突然,一声比之先前都要响亮雄壮的虎啸之音突兀出现,层层音浪冲击下,烛龙身上覆盖着的鳞甲都纷纷翘起。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鳞甲下的烛龙身躯竟似在瑟瑟发抖?

    要知道这可不是先前那具它临世糅合起来的肉身,而是它的本尊!

    这一幕让我颇感意外,要知道妖祖的境界早已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我而我还只是一个刚刚窥探到修行边缘,却始终没能迈出那一步的准修者。

    而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举,每个大境界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比天与地之间的差距少,我并不认为自己仅仅通过一个变身,就能具备跨越好几个大境界与之战斗的能力。

    而先前之所以敢扛着噬血之狂就跑出来与妖祖怒怼,那还是因为熳菁认真评估过,以她剑灵的身份,借助噬血之狂本身的力量,可以给予到我基本对等的实力。

    毕竟当时面对的只是妖祖神通演化出的一部分,远不能与现在相比。

    可就是这样,除了最开始妖祖还没能将那些大妖血肉给彻底糅合的时候,我似乎还能追着它砍,不过却也陷入了它的陷阱之中。

    等它将那身躯糅合完毕后,我更是只有挨打的份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现在呢?我竟然看到了妖祖在发抖!

    太不可思议了!

    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奈何变身后我不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就连与熳菁的联系也断了,不然真可以窥视到更多的东西。

    突然,一个激灵在我脑海中穿过,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使得我越发清醒了。

    刚才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幅完全不同的画面。

    一副是片刻前,妖祖杂糅大妖血肉而成的肉身在面对我惊天一剑时瑟瑟发抖的场景。

    另一副就是眼前,出动本尊盘成蛇阵的它,在我发出的虎啸中控制不住地发抖的样子。

    两相比较下,我惊骇地发现:出动本尊后实力愈发强大的它,在面对虎首人身的我时,那种瑟瑟发抖的表现竟然越发强烈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反常的一幕让我心中一震,但是由于缺乏太多信息,只能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七七章 兽潮!再见兽潮!

    不管我如何思量,梦中世界的大战却连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

    同样不知何时,我竟然已经脱离了妖祖的蛇阵绞杀。

    此刻正化作一道流光,围绕着盘绕在一起明显处于守势的妖祖狂劈乱砍。

    即使它偶尔反击,也被我迅速化解。

    更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自诩法力见长的妖祖在这期间好不容易唔准机会发出了几记威力逆天的烛龙术法。

    然而虎首人身的我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任凭那些术法打到身上,不但跟没事人一样,反而发出一声声舒畅惬意的长啸,眼中凶光更盛了!

    “这是……术法免疫!”看到这一幕我感到口干舌燥,真没想到术法免疫竟能强大到如此程度。

    连堂堂妖祖的烛龙术法都不能奈何自己分毫,若是这个能力在自己意识回归后也能继续存在的话……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没办法,这个想法太诱人了。

    一旦那样的话,我相信自己差不多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横着走了!

    那可是真正的术法免疫啊!

    从跟妖祖的战斗中就能看出,凭借这个逆天的能力不但可以无视术法的伤害,甚至还可以从中得到不少好处,那一声声舒畅惬意的长啸就是明证。

    不过这个想法似乎有点不太现实,毕竟自己现在对这种突然变身的信息都所知不多。

    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吸收了血月血气和妖祖勾画的烛龙虚影意外导致的变身,还是说自己本身就有这个能力,却始终不知?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是后者,至少熳菁从没说起过,在我所接触的所有人中,貌似她知道的信息最多了。

    可惜,现在也跟熳菁失去了联系,就是想找她询问都没有办法。

    这一切,都只有等自己意识回归后才能去细细探究了,眼下多想无益。

    目光重新回归到战场中,渐渐地我发现了另外一个惊人事实。

    似乎变身后的我只是拥有了纯粹到无与伦比的肉身力量,却完全丧失了使用任何术法的能力。

    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我基本都是仗着自己强横肉身所爆发出的绝对力量和至强防御,将妖祖死死压制,却始终没有释放过一星半点的术法攻击。

    哪怕身体移动和出手攻击的速度,也都达到了一种近乎梦幻般的程度,让妖祖应对起来疲于奔命。

    没办法,很多时候至强的力量就意味着绝对的速度,简单直接,这一点跟现实世界中的那些现代化动能武器具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虽然我还没有发现自己能施展出类似妖祖曾展现过的瞬移这种逆天能力,可眼下自己表现出的压制性速度,比之瞬移,毫不逊色!

    有速度,有力量,有防御,更有噬血之狂的戮世攻击,我几乎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眼下已然呈现出疲态的妖祖,若再想不出应对办发来,恐怕距离落败已为时不远了。

    就在我与妖祖大战正酣之际,突然远处葬月林中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嘈杂声,放眼望去只见那些参天巨木在大片地接连倾倒,就连下方大地都处于剧烈的颠簸起伏之中。

    竟是兽潮再现!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如此奇景。

    要知道东方堡已然不存于世,就连这次的血月也在妖祖与我的大战中被撕开血气帷幕,彻底化作寻常月亮。

    谁又能想到,这会竟然还有兽潮爆发,而且规模比之前那场还要庞大!

    这是一个全新的记录!

    突然,密密麻麻的妖兽从葬月林中升起,悬浮在林木上空,朝着这边极速飞来。

    要知道能够飞翔的至少也是太初境界的妖兽,看到一下子聚集起这等规模,我心中也是一惊,暗道只怕是葬月林中所有的太初妖兽都出世了吧?

    它们这是要干嘛?举族前来营救妖祖么?

    即使其中可能夹杂着不少大妖,可是世殊时异、今非昔比,纵然如此,它们的整体实力依旧远远不够看!

    而且妖祖不久前还曾亲自出手击杀那些忠心耿耿的大妖啊!

    而且最后那波攻击东方堡的兽潮中残存的妖兽,可以说都是死在妖祖无差别的攻击之中。

    妖祖之冷酷可见一斑,它们不可能不知。

    真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如此效死力!

    尤其在明知妖祖对待它们的态度不算友好,以及自身实力完全不足以撼动我的情况下,依旧悍不怕死、前赴后继的冲上前来。

    这纯粹是自杀!看起来愚不可及!

    眼看着兽潮即将降临,妖祖千年不变的阴沉眸光中难得的出现了几分激动和不忍,奈何被我压着打的始终处于艰难之中,连招呼这些妖子妖孙的时间都没有。

    每当它想要出声提醒,我就发出一声虎啸,生生地将它的动作打断,而后伴随着更加密集的攻势,使得妖祖的防御蛇阵越盘越紧,以此来减少被攻击的面积。

    而我则摆出一副对那些兽潮完全不理的样子,任由它们靠近,却并没有施展任何动作进行阻拦。

    然而,就在它们踏出葬月林的那一刻,只见我先是发出一声虎啸将妖祖死死压制,而后噬血之狂顺手一挥,顿时漫天虚影朝着葬月林方向扑去。

    那里面有很多人影,然而更多的则是各种各样的兽、妖,以及叫不出名字的精怪、魔物。

    数量繁多,种类繁杂,实力却无不高强。

    正是嗜血之奴!

    没想到我会选择在此刻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噬血之狂的独特能力,看来虎首人身的自己对噬血之狂的掌控和使用相当娴熟。

    同时,他也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自信。

    因为熳菁曾说过,只有当所有嗜血之奴都回归时,噬血之狂的威力才能发挥到最强。

    然而此刻虎首人身的我显然不介意差这么点威能,在顺手一挥后依旧猛攻妖祖,全程都没有看那些兽潮一眼。

    可是我却不能不去留意,当然不是担心噬血之奴挡不住这波兽潮,而是在其中看到了太多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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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吞噬兽潮

    “那是老夫子夫妇……那是张叔、李叔……那是……”

    我在人群中不断地发现熟悉的面孔,眼睛越张越大,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很快一股热泪不争气的从中流出。

    不仅是这些熟悉的面孔,就连这些年来东方堡因为生老病死而自然更替死去的那些人我都看到了。

    包括当年怒气冲冠下去葬月林救的那些村民,其中不少在我赶去之前已经命丧妖兽爪下,此刻同样在嗜血之奴中发现。

    只不过他们显然都忘记了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此刻重新化作了冷酷无情,只知道听从噬血之狂持有者号令的杀戮机器。

    所有人在不经意间回头看向虎首人身的我时,眼中都没有温情,只有无条件的尊敬和服从,看得我又是一阵心酸。

    往事已矣!

    而这次我看似不经意间放出的这些嗜血之奴显然颇有讲究,其中并没有过于强大者。

    基本都处于太初境界,刚一出现就与实力相仿的太初妖兽们厮杀起来。

    而兽潮中偶尔出现的大妖,也自有同等实力的嗜血之奴接下,一时间战况颇为壮观。

    不得不说这些曾经死在噬血之狂剑下的修者,没有一个是寻常之辈,哪怕如今化作嗜血之奴,其生前战斗技巧犹在,甚至略有精进。

    比之这些只是在葬月林中称王称霸的妖兽要强出太多太多,很快对面的妖兽群就出现大量伤亡。

    至于那些普通凶兽组成的兽潮,根本用不着去刻意攻击,它们在途径这片战场时仅仅被战斗余波波及下就死伤大片,连炮灰都算不上。

    尽管如此,可它们依旧悍不畏死地一波波地冲上前来,仿佛无穷无尽般。

    这等一往无前的气势虽然能让我动容,却显然影响不到上方杀戮机器一样的嗜血之奴,死的毫无价值。

    目光一遍遍在这些嗜血之奴中找寻,我始终没能看到堡主的身影,不知道他是伤还没有恢复,还是虎首人身的我没有将其放出。

    想来是前者吧,毕竟当时他可是直接被妖祖给“送”回到噬血之狂中的,受伤之重就连熳菁都为之动容。

    搜寻无果,我渐渐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我与妖祖之间的主战场上。

    其中固然有着对这种近乎一边倒的大战兴致索然的原因,更多则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生命倒在脚下,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

    尤其,它们似乎还抱着一颗颗忠义之心!

    看来还是自己太嫩了,心还不够冷酷。

    主战场那边战况依旧胶着,在发现自己最擅长的术法攻击被我死死克制之后,妖祖似乎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

    时不时地来一击肉体碰撞,却又正中我的下怀。

    因为主动出击而导致的防御下降,被噬血之狂趁隙伤到,又有些得不偿失,让妖祖很是被动。

    就这一会,它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痕,似乎是噬血之狂带着某些我尚不知的属性,以妖祖之强,这些伤口竟然没有一个顺利愈合的。

    所有伤口中都在不断地溢散出磅礴的血气,被噬血之狂所吞噬。

    它们随着噬血之狂的挥舞而舞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大量的血色绸缎在翻飞,透出几分血腥之美,然而更多的则是死神的冷酷。

    不愧“嗜血”之名,而我身上所爆发出的这种狂劲,似乎也与噬血之狂中的“狂”相对应,很是应景。

    自始至终,我就像是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始终保持在最高速度和最强攻击下,对妖祖持续压制。

    虽然还不能将它击杀,但是却使得妖祖不断虚弱,尤其随着它身上伤口的出现,最终败亡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快的到来。

    渐渐地我发现妖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它更多的时间瞥向附近的兽潮战场,哪怕自己因此导致防御出现疏漏而被噬血之狂所趁也不像先前那般在乎了。

    它眼神中所表现出的不忍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暴躁,这些都是在高层次的对决中完全不应该出现的。

    果然随着妖祖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定,它的攻防节奏开始连连出错,原先打定心思进行防御的冷酷不见了,更多的则是在主攻与主防之间进行徘徊。

    这种变化对于只知道凭借战斗本能的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短时间内妖祖身上就出现了更多伤口,比之前良久大战中因为疏忽而留下的伤口总和都要多。

    突然,我看到妖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它看向兽潮的眼中出现了一片狠辣的阴影。

    “该不会是又要拿这些可怜的妖兽进行血祭吧?”

    我心中嘀咕道,实在是因为妖祖在这方面前科太多,不管是百十年来血月下持续的兽潮血祭,还是不久前那些大妖的惨死,都在佐证着这一点。

    在它眼中,葬月林中的其它妖族都是养料,只要自己能够恢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果然,随着眼中凶芒越来越多,妖祖硕大的头颅突然抬起,对着兽潮方向就是一吸。

    顿时那个方向刮起了一阵狂风,大片大片的凶兽、妖兽,连带着地上的参天巨木都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向它口中飞来。

    这一神通着实了得,那些兽潮和巨木等在这个过程中身形不断变小,等到妖祖口中时已经与蚂蚁大小无异,源源不断地向它腹中涌去。

    与此呈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同样被吸力狂风笼罩着的嗜血之奴,他们的身影就像是泡沫一样不断破灭,接连不断地回归噬血之狂。

    与此同时,我始终不曾放弃对妖祖的侵扰和攻击,对它造成不轻地创伤。

    然而妖祖似乎打定主意不予理会,只是凭借一双妖臂不停挥舞和那硕大无朋的尾巴连续抽击,艰难地抵挡着我的攻击,使得自己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极速落败。

    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了,在噬血之狂的影响下,化作无边血气不断被吞噬,远远看去就像是披了件血色披风,分外壮烈。

    终于,在付出不菲代价后,妖祖将此次前来的兽潮全部吞噬,其中包括海量的太初妖兽和不少大妖。

第一七九章 雾海迷航心欲醒

    突然,它调转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对准我,刹那间海量异种闪电从中飞出,任凭我拥有术法免疫的体魄,依旧将我的攻势生生挡住。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混沌气息的圆珠快速旋转着从妖祖喉咙处升起,向我撞击而来。

    妖祖的妖丹!烛龙内丹!

    看到这一幕我的呼吸顿时不争气地急促起来,没办法,这妖丹实在是太诱人了。

    它刚一出现就将周围的空间都压得大片塌陷,更是混沌闪电不停盘绕,无名业火持续灼烧,带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向我撞来。

    看到这一幕,我原本以为这将是妖祖压箱底的大招,毕竟的确有妖族擅长以妖丹作为武器用来攻击的。

    可妖祖接下来的举动却令我惊诧不已,只见随着妖丹脱口而出,虽然它的身躯在刹那间枯萎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停止动作,也没有选择继续攻击我,而是瞬间远去,化作一道光飞向葬月林深处。

    它竟然逃了!

    我想不明白,它既然能逃,刚才又何必吞噬那些兽潮呢?害得自己妖子妖孙惨死,它是有迫害妄想症么?

    “你赢了!你赢了!”

    “吾承认吾小觑你了,吾失算了……”

    突然,妖祖惊恐万状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似在自语,又像是说给冥冥中某个人在听。

    “但是当年你既然选择将吾唤醒,将这片林地化为我妖族乐园,那么你就永远也别想再将此地收回……”

    “你这后手虽妙,吾却也不是憨儿,今日,吾就是拼着这一身修为尽废,灵魂重入轮回,也要保得我妖族火苗不灭!”

    “这次必须承认是你失算了吧?你以为吾在最后关头还会像先前那般,将前来助吾的子孙尽数血祭?”

    “然后,吾再死于你这后手之中?这样一来,此处还是人间,妖踪从来不曾出现过?”

    “你打得一首好算盘,吾却也不是如你所想那般冷酷!”

    “你,太小觑我妖族了!”

    “哈哈哈……”

    伴随着妖祖解脱般的笑声传来,它的身影彻底融入远空黑暗的天际之中,消失不见,气息全无。

    与此同时,虎首人身的我则是双手紧握噬血之狂,对着迎面而来的妖祖内丹就是一刺!

    刹那间万丈光华绽放,漫天雷火降临,无尽混沌肆虐,一声仿若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耳畔炸开……

    这一刻我目失明,耳失聪,肤失触,紧接着意识也陷入浑噩之中,眼前一片黑暗,耳畔静寂无声,自己就像是被从这个世界剥离出去了一样,整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亦或者一个月,还可能是一年、亦或者千年万年。

    总之,当我的意识再次回归身体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一片浑噩,总感觉已经过去了非常漫长的时间。

    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进入鼻息里的空气却带着浓浓的腐朽味道,似乎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就像是自己的灵魂孤独地漂浮在无尽虚无之中。

    突然,无法忍受的剧痛从四周传来,就像是万千蚂蚁正爬在自己的骨头上同时噬咬,又像是数不尽的异虫正从我身体的每一处毛孔使劲往里钻……

    没想到,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竟会是这样一个感觉!

    很快,在巨大的痛苦中我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没办法,不是自己不坚强,实在是这副身体太虚弱太虚弱了。

    “我这是在哪里?”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个问题,我在自问,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过程中都用不到一丝肌肉,都让我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这伤,到底是有多重?

    这一刻巨大的痛楚下,我恨不得立刻陷入沉睡之中,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你想睡的时候就是睡不着,你想逃避的时候总会发现无路可逃。

    于是乎在这种艰难困苦中,我渐渐想起了断断续续的前尘旧事。

    我依稀记得,最后一刻妖祖逃跑了,而我则成功地将噬血之狂插入到它崩来的妖丹之中。

    而后妖丹炸裂,噬血之狂则像是受到某种洗礼般,瞬间释放出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

    那一刻它将妖祖的妖丹尽数吞噬,而我的变身似乎也出现了问题,竟然重新变回了自己,如此一来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巨力,握着噬血之狂的手不得已松开。

    刹那间我在巨力的冲击下朝着后方的云墙飞去,在过程中身体不断地受到噬血之狂中源源不断地扫向四周的巨力伤害。

    而噬血之狂似也被这股力量反冲,旋转着直飞天际,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

    再之后,就是现在了。

    “如此说,我在云墙之中?”

    急切知道自己处境的我,在积攒了很久力气后,终于在眼皮持续不断的颤抖中,将眼睛睁开那么一丝缝隙。

    看到了……看到了……我真地看到了……目之所及,似乎真的是浓到无边无尽的雾气?

    然而我的眼睛还没有真正适应外界的光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浓得化不开的疲倦感迅速涌来,我在不甘中再一次陷入沉睡中……

    “也好,至少不难受了……”

    这是昏睡前我脑海中响起的最后的思维波动。

    “熳菁!熳菁——”

    “夭夭——堡主——”

    我颓丧地坐在透着腐朽的地面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四周不断搜索变换的浓浓雾气,脑海中不停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终于积攒到足够的力气坐起来,也确认了自己的确深处云墙之中。

    只不过却并没有太多的力气移动,稍微动脑子思考一下,都会感觉头痛欲裂。

    总之,自我清醒开始,我就在不停地回忆着过往,脑海中就跟放电影一样。

    由于剧痛的存在,这“电影”放得彼并不流畅,一帧帧得尽是卡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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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牙尖还是皮厚?

    其中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夭夭、堡主和熳菁。

    他们或是站得远远的看着我笑,或是开心地伸开双臂向我奔来,或是作势要揪我耳朵暴揍一顿……

    不管哪一种,我都是一脸期待着,希望下一幕就能实现。

    然而,它们却都像是梦幻泡影一样,刚成形,就破灭,如此反复。

    随着当初噬血之狂崩入天际的那一刻,我彻底逝去了跟他们之间的联系。

    不知道熳菁可好?

    我有太多的话要问她,尤其是最后我突然变成虎首人身的一幕幕,作为亲历者和噬血之狂的剑灵,她知道的一定要多的多。

    可是现在却再也寻不到她了,那个没事就喜欢挂在我身上的小尾巴,那个没事就喜欢逗我开心的性感大姐姐……

    不管是哪个身份,她对我都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到,熳菁两个性格虽有不同,外形也差距太大,然而内心里却都是真正把我当做亲人对待的。

    可现在都如过眼云烟般消失,不知重逢是何时!

    不知道夭夭可好?

    我很想她,很想很想!与妖祖大战前不得已下将她匆匆收入兽牙剑穗的骨室之中,如今剑穗连同噬血之狂一起消失了,真不知再见将会是何年!

    突然,我脑海中忆起一副画面,那是在我即将将夭夭收到骨室的时候,自己突然心血来潮地凝望那朵紫色桃花,试图透过闭合的花瓣看到里面的场景。

    原来一切都有预兆,只是当时不知罢了!

    原来一切已经注定,只是事后发觉罢了!

    至此刻,我的眼泪早已模糊了面庞,没想到眼下身体虚弱,连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终究有一天还会见的,不是么?那一天可能会很久这可能很快,也许,在我走出云墙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直在等着我的他们呢?

    就像……就像上次我不小心跌入云墙时那样,当我出去的时候不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堡主和夭夭了么?

    想到此处,我脑海中堡主的面容越发清晰起来,不知道作为曾经东方堡守护神的他,现在可好?

    虽说当时被妖祖所伤,直被“送”回噬血之狂保养,可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这该死的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我心中恼怒不已,对自己昏睡这么久而感到懊悔,仿佛已经错失了太多。

    “不对,这云墙不太正常……”

    突然,我意识到眼下云墙似乎跟自己曾经来过的那处云墙存在着显着差异。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被困在云墙中的我,脑海中想到什么,眼前浓雾中就会幻化出相应的人或物,并将我一步步引向云墙深处。

    可是,现在我已经醒来这么久了,脑海中更是不停地闪现出堡主、夭夭和熳菁等人的身影,然而这些浓雾就却跟没事人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莫非我到了一个假的云墙?”

    我心中想到,可是自己最后明明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跌落到云墙里了,这一点不会有错。

    “莫非这云墙也发生了异变?”

    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如今最怕陌生,因为不知会有何等变故。

    如果是先前那个熟悉的浓雾场景,我说不定还可以想到办法走出这里。

    如今妖祖带着群妖退避,我只要能成功走出云墙,抵达葬月林,那么我几乎可以在那里横着走。

    从此天高地远,自由自在!

    “总不会是因为我这次没带兽牙剑穗吧?”

    我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怪诞的想法来,然后下意识得往右手手腕看去,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到的跟上次前来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最大变化。

    果然,那里完全没有任何意外得空空如也,兽牙剑穗终究是跟着噬血之狂一起飞走了。

    现在连验证都不可能,而成功走出浓雾的希望又渺茫了几分,毕竟当初正是兽牙庇护着我从发生异变的云墙中走出的。

    想到浓雾异变,我脑海中突然又蹦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或者说此刻的我已经心灰意冷,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不如就此拼上一把!

    我决定逼出自己的一丝鲜血来,看看这云墙是否还会如先前那般产生异变,看看它异变后究竟会演化到何种程度,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往云墙深处走上一遭!

    说也奇怪,自己跌落进来的时候明明受伤那么重,却偏偏没有出血,这一点尤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现在的自己就是有这个想到,也没有这个实力去操作了。

    能勉强地坐起身来,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在这里想七想八,已经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无论是弄伤自己,还是用真气逼出一丝鲜血来,眼下毫无疑问都只能想想。

    想着想着,我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抵抗不住地再次趴倒在地,昏死过去……

    后来我又醒来很多次,每次都在尝试着从自己身上弄出一点鲜血来。

    在还没有足够力量调集真气对自己发动攻击的前提下,我想到了最原始,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用牙咬!

    然而,任凭我如何用力地对着自己的胳膊一次次咬下去,咬的腮帮子都酸了,自己身上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一刻我就像是一个负气的小孩一样,前所未有地讨厌起自己来,没事把自己锻炼得那么结实干嘛?

    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非常矛盾的地方,同样是修行锻体术和用天地灵气进行体格强化,按说我本就坚固的牙齿应该更锐利才对,却为什么咬不开自己的皮肤?

    这还真是应了现实世界中那个古老的矛和盾的故事,用最强的矛去攻击最强的盾,到底是盾会破裂,还是矛会折断?

    无论哪种情况的发生,都意味着其中一方失败,这个问题原本似乎无解,可在我持之以恒的坚持下,从自己身上似乎发现了答案。

    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第几次醒来了,当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嘴咬向自己的胳膊时,竟然非常少见的出现了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