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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酒水生意
红袖到了王生家中,倒是将原本的一潭死水盘活了。
张氏丧夫,再加上家中也没有人可以与她诉衷肠,所以张氏在家中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但是红袖来了之后,张氏就找到说话的人了。
张氏是后嫁给王毅的,现在也没有多老,正是二三十岁的年华,虽然比红袖要大上几岁,但却是没有多少代沟。
王生看着红袖与张氏在房中聊得兴起,也是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了。
红袖是别人的美姬侍女,王生原本以为张氏心中会有些许介怀,没想到她不但一点意见都没有,反倒是和红袖聊得兴起。
王生之前一直以为古代的思想都是很古板的,但是魏晋时期,因为胡人混入的原因,民风反而是开放的。
王生心中欣慰,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腿上啃食着五味脯的小萝莉,忍不住捏了捏小萝莉婴儿肥的小脸。
小萝莉白了王生一眼,刚想怼回去,却发现自己手和嘴都没空,居然撅起小屁股,伸出一只脚要来踹王生。
对于这家伙,王生向来是不姑息的。
“还敢动?”
“唔唔唔....”后者吃着五味脯,发出一阵唔唔唔的声音,但看她神情以及还在踹动的脚,王生觉得这家伙还是没有老实下去。
“不乖,剩下的五味脯不给你吃了。”
“唔唔唔~”小萝莉赶忙把脚收了回来,身子小力的推拿着王生,小眼睛里面满是可怜的神色。
“哈哈哈~”
王生摸了摸小萝莉的头,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却是起身了。
回来之后,王生可不是没有任务的,相反,王生身上有着重大的任务。
酒水!
一百五十坛酒,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若是王生一个人操作的话,得要花费好长的一段时间。
王生用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与张氏说了一声,便是出去了。
此时天色渐晚,天空被的颜色也不似平常的蔚蓝,而是带了些许红色的颜色。
太阳已经落下了,在远处的屋檐的角落,还可以看到它的一边半角,达货里街上的人已经逐渐稀少了,而洛水河畔的灯红酒绿却是繁盛了不少。
从达货里南街望着洛水方向望去,在高大的酒楼里面,好似是有人间最大的繁华,酒楼上面的嘻声笑语,仿佛是可以传递到达货里来的一般。
王生摇了摇头,找到自己那一个酒肆,拔腿就走进去了。
这家酒肆不小,一栋古屋,有两层楼高,第一层楼大多是一个食塌便构成了一桌,而在二楼,则是有一些简单的装饰,当然,相对而言,在第二层楼的消费就会贵一些。
在王生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被认出来了。
认出他的人自然是铁柱,铁柱此时一身小二打扮,农民人一般壮硕的身材,反倒是让人看了他之后会感到一种憨厚的印象。
铁柱此时正得闲,酒肆此时客人不多,因此铁柱快步走到王生面前。
“主家怎么到酒肆这里来了,还请主家到二楼稍候,铁柱马上给主家做半斤羊肉加半斤甜酒过去。”
王生满脸带笑的摆了摆手,说道:“铁柱,不用这么麻烦,我在这里是找李匠人的,他现在可在酒肆里面?”
铁柱摸了摸脑后勺一阵憨笑,指了指酒肆后面的一个小门,说道:“李酒匠还没走呢,他现在在后厨里面准备明天的酒水呢。”
王生点了点头,作别的铁柱之后,便往着那小门走去了。
小门半掩半开,从这门外就可以透出不少的酒气了,王生进入其中,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衣着有些邋遢的人。
他身形健壮,但是衣服上却是沾染了一些类似与酒糟的东西,卖相并不是多好看。
一见到王生到来,李二就要停止自己的工作,但王生来这里可不是要打扰李二工作的,他连忙说道:“李大哥,不用见礼,你先做你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话。”
王生话是这样说,但李二却是不敢有耽误的心思。
“郎君来这此地,是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有,郎君大可道明,也好让我知道如何做。”
李二拿着清水冲了冲手,再拿一条粗布把手擦干。
“这里满是酒气,郎君,我们出去说罢了。”
虽然王生不是酒精过敏,但是这地方好几种酒的酒气混合在一起,这味道就没有多好闻了。
到了现在,王生脑子里甚至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了。
“也好。”
李二领着王生从后门出去了,没有走前门。
出了后厨,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不少,王生猛地吸了一口气,看了李二一眼,眼中闪着光芒,但话还是说出来了。
“李大哥,之前我造出来的那种酒,有贵人要买,我寻思着要与你商量一下。”
有贵人要买?
李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对着王生说道:“这是好事,郎君是要我做这酒,并且在酒肆中买吗?”
不料王生却是摇摇头。
“要是你做,但是却不在酒肆中卖。”
不在酒肆卖?
李二脸上的诧异神色是怎样也掩饰不住的。
“不在酒肆卖,那我抽空帮郎君做一些便好了。”
王生再摇头,说道:“这量不小,若是李大哥只是抽空的话,还完成不了。”
量不小?
“郎君需要多少?”
“一月一百五十坛。”
一月一百五十坛?
若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岂不是要整天埋头酿酒?
“我一个人怕是完成不了啊。”
王生早知道李二会这样回答,笑着对着他说道:“实不相瞒,这酒被一个贵人看重了,我不过是给他提供酒水罢了,当然,其中的利润也是巨大的,我会让铁柱也来帮你,然后你的工钱提高十倍,如何?”
十倍?
李二惊的嘴巴都快裂开了。
要知道,他一个酒匠,本来工资就不低,若是再乘以十的话,那数字就有些大了。
甚至是多娶一房都够了。
李二眼中闪着光芒,当他听到十倍这个字,他也知道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了,但是王生给他的东西已经让他满足了,所以他也体悟出王生的话外之音了。
“郎君请放心,这酒方我必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知足常乐才能活得久一点,这一点,李二可是深深的刻印在心中的。
王生脸上一笑,心中的一块心病也落下去了。
若是没有专营权,如何能够卖高价?
自古垄断才是最赚钱的东西。
堵住了李二的嘴,那事情就好办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李二现在能够给自己带来收入,顺带着他对王生的称呼都不一样了。
“主家,这酿酒何时动工?”
王生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
“现在!”
“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
是的,王生今晚决定修仙了。 第三十章 酒成!
与王生说完话之后,李二匆匆关了铺子,再叫铁柱将地窖里面的酒搬出来,之后用牛车把他们拉到自家的小院中去。
李二的小院明显比王生的院落要破落得多,小院只有一间小房,外面是用围墙围起来的区域罢了。
李二家中自然是有人的,一个长相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在王生刚进这个地方的时候,王生在李二介绍下,也知道面前的两位的身份了。
年长的女人是李二的婆娘,名叫刘氏,算是跟在李二身边很久的人了,而那十五六岁的女人,则是李二的侄女,李二通常叫她莺儿。
若是只有王生加上李二铁柱三人,一夜之内要搞出一百五十坛酒,这难度系数还是很大的,但是加了这几个人之后,这就不一样了。
在吃过晚饭之后,五人操弄着蒸瓮,开始了一夜漫长的征途了。
倒酒,蒸馏,收集,晒上花精,混合.......
这一整套的流程下来,一坛酒便是出来了。
当然,王生嫌这速度太慢,于是每次蒸馏的量弄多了一些,也就是一套流程下来,可以弄出两坛酒。
时光飞逝,一如元康八年的夜空一般。
星辰在王生的头上闪烁了一整夜,皓月与金乌在天空交接,夜幕渐渐的在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的朝阳,是一丝丝的紫气。
天亮了!
王生捶打着自己几乎快要断了的腰肢,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整整一夜,所带来的成功,便是几乎要把小院摆满了酒坛。
王生看着眼前的酒坛,自然是豪气干云。
有了这些酒,自己才能在洛阳这地界大展手脚。
当然,王生看到如此多的酒坛几乎是要把整个小院堆满的时候,也知道是时候要买个作坊了。
若是把别人家的院子当作作坊,人家还要不要休息的?
就算李二不说,王生心中也过不去。
今天的事情,不过是先应应急罢了。
王生决定今天就去买个大一点的院子来当作作坊。
当然,在做这件事之前,王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休息一下。
“李大哥,昨夜真是辛苦你了。”
李二脸上刻印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眼睛却是闪着光彩。
“这算什么,小事小事,郎君早些回去休息罢,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王生点了点头,在半夜的时候,李二的侄女就因为太累了,所以先行睡下了,铁柱一身精肉,通宵了一夜,倒也是没显得有多劳累。
王生拍了拍铁柱的肩头,脚步却是迈了出去了。
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王生此刻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沉重感觉。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要一张床。
砰砰砰~
砰砰砰~
王生敲了敲门,过了许久,小院中才出现人的声音。
枝丫~
房门打开,映入王生眼帘的,是红袖的俏脸。
红袖身上穿得不多,在裘衣之上披了件外套,多少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她眼眶发黑,显然昨天也是没有休息好。
红袖的确是没有休息好。
她来到此地,毕竟是人不生地不熟的,虽然张氏对她不错,但是她心中总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这种感觉红袖说不上什么,但就是让她一夜辗转反侧。
所以当王生敲门的时候,她马上就起来了。
她一夜都没有睡过。
“公子!”
红袖打开门,当他看到王生憔悴的脸庞的时候,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胸口里面本来飘飘忽忽的小心脏,此时也是落了下来了。
红袖的心突然就不乱了。
“姑娘。”王生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皮,看了看红袖的模样,有些憨厚的笑了起来。
“姑娘起得这般早啊!”
红袖低了低头,把王生扶了进去,嘴中却是抱怨道:“公子怎地彻夜未眠,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酒气?”
听到红袖的这句话,王生却是想要打趣她了。
“若是我去找那些花街柳巷的姑娘了,你信不信?”
王生头低低的看着红袖,红袖停下脚步,转头也是直直的盯着王生。
两人此刻身体是贴在一起的,而脸与脸的距离也不过是两指之隔,甚至是呼吸,心跳都是可以互相感应。
王生还好,这种姿势也没有多暧昧,加上他此刻思绪缓慢,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而红袖则不一样了。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心中如何能没有其他的心绪?
“妾身不信!”
红袖脸色通红,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王生。
“为何不信?”王生心中倒有些异样了。
“若公子是喜欢美色的人,早就对妾身下手了,留妾身在家,你怎会出去找其他的女人....”
红袖说到最后,声音却是愈发的低沉下去了,最后几乎就是人耳听不到的声音了。
王生一愣,他现在头虽然昏昏沉沉,但也知道应该先把话题停下来了。
风流债还是不要招惹太多为好,所以他干脆闭上了嘴,两人很快就陷入沉默之中了。
红袖看到王生不说话,心中在失望的同时,也是舒了一口气。
在红袖的虚扶下,王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若是平时,王生自然是直接倒地睡觉了,管他身上有什么味道。
但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还有一个红袖。
“公子,你这样睡觉,怎么会睡得香熟,你等等妾身。”
等?
王生很想等,但这一来一回的等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一样,王生的思绪慢慢变慢,慢慢变慢,整个人很快的倒了下去。
所以当红袖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半躺在床榻上面,深深入睡的王生。
看到面前这样的一幕,红袖有些嗔怒的摇摇头,但心中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脸则是骤然的红了起来了。
他将王生的衣物脱了下来,用毛巾沾上些热水,擦拭着王生的身体。
红袖本来就是做侍女的,这样的工作自然不会生疏,只是她脸上有些发烫而已。
这毕竟是会看到或者是摸到有些不该看,不该摸的东西啊......... 第三十一章 竹林七贤
日晒三杆的时候,王生迷迷糊糊的起来了,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让思绪稍微变快了一些了。
此时,那一缕缕的烈阳,那灼热的温度,仿佛是无视那窗纸一般,直直的透进来了。
说王生是自己醒的,也没什么错,但王生之所以在睡了几个小时能起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是被热醒的。
烈日灼灼,最是烧心,王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总感觉有些变化。
这件衣服,好像不是我之前穿的衣服,还有我的内裤呢?
所谓的内裤,自然是王生自己用布做了一个类似三角裤的东西,这东西虽然丑,但穿起来倒是不差。
穿惯了内裤的王生,突然穿越到没有内裤的西晋元康八年,这感觉自然很不好。
王生走起路来,总有一种胯下凉飕飕的不安全感。
而现在,王生发现自己的内裤也没了。
是谁?
难道是张氏?
王生摇摇头,他没有想这么多,因为他现在有事做,所以很快的,他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王生站起来,稍微忍了一下没有内裤的一天,出去知会了张氏一声之后,王生就出门去了。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遇见红袖,王生总感觉她有些怪怪的,但具体怪怪的感觉,又不知道怎么描述。
唉~
我现在想这些东西干什么?
王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快速走到李二家中了。
李二身强体壮,而且似乎知道王生会来,起得比王生还要早,而铁柱一夜未归家,此时也是回家休息了。
现在在李家小院中,除了李二之外,就只有李莺儿了。
王生看了她一眼,马上转头对李二说话了。
“李大哥,我还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帮我将这些酒运进内城吗?”
运进内城?
李二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一般,显然是不同意。
“主家,这内城守卫哪会让你进内城大门,若是你一个人还好说,这可是整整一百五十坛酒啊!”
王生自然知道李二心中的想法,但他脸上却是一笑,说道:“李大哥勿慌,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身后有贵人吗,我有他的手令,那些守城的士官不会为难你我的。”
贵人?
手令?
李二脸上一笑,他刚才忘记了王生背后的人了。
若是王生背后真的有贵人相助,那自然不用担心会被守城士官为难,所以李二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
“好,主家既然身后有贵人相助,那我现在就为主家装车。”
一百五十坛酒,装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装完,因为一辆牛车不够的原因,李二又去借了两辆牛车,如此,有三辆牛车的承载,才算是把这酒装车成功了。
之后,便是驱使着这三头头角狰狞的黑水牛,朝着西阳门去了。
西阳门依旧热闹,王生的车队在经过城门的时候,自然是被人截下来了,但当王生拿出王敦的手令之后,这些士卒也算是识相,并没有为难王生等人,而是直接就把王生等人放了出去。
琅琊王氏在朝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王戎是司徒,王衍的女儿是当今太子的太子妃,而其他支脉的,在朝中也多有一些影响力,只要脑子不抽的人,都是不会去招惹这个家族的。
马车骨碌碌的行进着,很快就到了王敦的府邸了,因为王生有王敦手令的,所以王敦的府邸也没人敢拦截王生的车队。
王敦所住的街道算是比较靠近朱雀街的了,从这个府邸之中,你也可以看得出他在内城之中的身份。
这个府邸不大不小,比之王生的院落,自然是要大上十倍不止的。
西晋末年,统治阶级穷奢极欲,上到皇帝,下到小吏,大多是竭尽全力去享受的,而王敦背靠着琅琊王氏,他的府邸自然也是不俗的。
假山假石,奇花异树,楼宇阁台,点缀其中。
这景物虽美,但王生却是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思索。
他将酒运到了院落中央,而此时的王敦也是在府中,反倒是王导不见踪迹了。
“处仲兄,这酒,我给你搬来了,这后面的事情,生便交由处仲兄了。”
今天王敦本来就是要来找王生要酒的,因为他为了宣传这酒水的美妙,便与王戎说了,没想到王戎是个大嘴巴,一下子就告诉了刘伶。
两人同是竹林七贤,也是有些相交的。
刘伶在这个时代被称为酒鬼,在后世则是被尊称为酒仙。
说他是酒鬼酒仙都没有问题,因为他嗜酒如命,犹如鬼仙。
据说他常常坐着鹿车,带一壶酒,使人扛着锹跟着,说:“如果我醉死了就把我埋了。“还曾发出“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的酒后豪言。
这也是他被称为酒中鬼仙的原因。
这刘伶嗜酒如命,可算是烦死王敦了。
刘伶虽然身上没有官职,但是因为他与王戎之间的关系,王敦也不敢不尊重他,更何况刘伶此时垂垂老矣,自己也不好意思弗了他的面子。
所以因为刘伶的骚扰,直接是让王敦向朝廷请了个假,在家躲避刘伶起来了。
但躲也是没有用的,因为这刘伶,常常在府外徘徊,甚至有很多次进了这府内,要不是家奴拼死抵抗,说不得自己现在就被刘伶死缠烂打中了。
即使是这样,为了喝到美酒,这刘伶直接是将王敦的待客厅当成了他的房子,在那里吃住起来了,俨然是大佬模样。
这倒是让王敦无可奈何。
好在,王生把酒送出来了。
“郎君,你来得正好,如同一阵及时的大雨一般,救了我的火啊!”
王敦有些感激的对着王生说道,而王敦说出这句话,自然是让王生心中有一些好奇的颜色。
“莫不成还有人敢逼你?”
王敦看了王生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何止是逼那么简单,人家直接在我家住起来了。”
经王敦一说,王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王生心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了。
这刘伶,好生有趣啊!
王生目光闪烁,对着王敦说道:“处仲兄,可否让见一见刘伶?”
竹林七贤之一,王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见他! 第三十二章 酒鬼刘伶!
刘伶,字伯伦,沛国人,魏晋时期名士,与阮籍、嵇康、山涛、向秀、王戎和阮咸并称为“竹林七贤“。
刘伶嗜酒不羁,被称为“醉侯“,好老庄之学,追求自由逍遥、无为而治。曾在建威将军王戎幕府下任参军,因无所作为而罢官。泰始二(266)年朝廷征召刘伶再次入朝为官,被刘伶拒绝,之后便再也没做过官了。
南朝刘义庆曾经说过:刘伶身长六尺,貌甚丑悴,而悠悠忽忽,土木形骸。
但是当王生见到刘伶的时候,心中却不是多么的认同刘义庆的说法。
刘伶虽然不高,但是也有六尺多接近七尺,除了脸上有些醉态之外,样貌其实不会丑陋,只是浑身酒气,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刘伶此刻半躺在大厅上面,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坛,酒坛大开,散发出的酒味,已经是分不清是刘伶身上的酒气,还是这酒坛发出的酒味了。
整个大厅混杂的味道,并不是多么好闻。
刘伶此时七十七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寿的人了,竹林七贤中,就属他活得最长了。
看到这刘伶酗酒还能活这么长,王生不觉想到了后世一句有趣的段子。
林彪不抽烟不喝酒活到63岁,周总理喝酒不抽烟活到73岁,太祖抽烟不喝酒活到83岁,***抽烟又喝酒活到93岁,张学良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活到了103。
这句话深刻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道理,吃喝嫖赌,其实是没事的!
当然,王生也就是在心中乐呵一下罢了,他现在手上拿着一壶酒,慢慢的走到刘伶面前。
呼噜呼噜~
刘伶浑身瘦削,远了的时候还没发现,但是现在王生走近了,却是发现这酒仙此时正躺在地上,发出一阵微不可闻的呼噜声。
他居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睡了。
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刘伶果然是率真之人,若不是率真之人,苏轼与范仲淹也不会如此夸赞刘伶。
苏轼有言:周公作《酒诰》,卫武公作《抑戒》,以为荒惑败乱,无若酒者;而刘伶、阮籍之徒,以此全其真而名后世。昔人固多癖,我癖良可赎。为问刘伯伦,胡然枕糟曲。
而范仲淹也如此说道:“昨夜因看《蜀志》,笑曹操、孙权、刘备。用尽机关,徒劳心力,只得三分天地。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人世都无百岁。”
如此率真之人,王生与他交集,自然也不用掩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或许是与这种人相交所能得到的最大好处了吧。
啵~
王生将手上的酒坛的泥封卸下,浓郁的酒味,便在这酒坛中散发出来了。
刘伶浑身枯槁,手甚至是只有一张皮包裹着,看起来寿命不多了。
其实刘伶也确实是寿元无多了,按照历史发展的轨迹,在两年后,刘伶差不多要结束他传奇的一生了。
当然,现在的刘伶还是为酒疯狂的传奇人物。
这不,王生才把泥封打开没有两个呼吸,那正在打呼噜的刘伶身子动了动,鼻子抽了抽,呼噜声很快就消失了。
“酒?烈酒!”
刘伶眼睛还没睁开,但人却是站起来了,他鼻子耸动,朝着王生走来了。
“好酒,好酒!”
单单只闻到这酒的味道,刘伶就在口中不住的夸赞了,嘴上甚至是有哈喇子流出来了。
刘伶慢慢的走动,鼻子慢慢的就要触碰到王生手上的酒坛了。
“嘿嘿,好酒!”刘伶鼻子碰到王生手上的酒坛,脸上马露出开心的神色,双手就要把酒坛抱住,不想王生却是后退一步,让刘伶扑了个空。
这扑了个空之后,刘伶脸色有些郁闷,眼睛也是睁开了。
“谁啊,在我面前显摆好酒,还敢不给我喝?”
刘伶看到面前似笑非笑的王生,当然,他看着王生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刘伶就把目光转到王生手上的酒坛上了。
“小娃娃,快点把酒拿过来。”说着又冲了上来。
王生岂能让他如愿,反倒是向后退了一步,又让刘伶扑了个空。
这下子,就让刘伶有些生气了。
“小娃娃,你是哪家的郎君,岂不知尊老爱幼?有酒不孝敬我,还敢来戏弄我,快点将你父亲的名讳报出来,我要让他好看。”
听到刘伶这句话,王生脸上一笑,说道:“刘参军,你要我尊老,教我道理,可知你要先遵守道义?不然你的老庄之学岂不是白学了?”
白学?
刘伶当时就有些不开心了。
他就是学老庄之学的,正是因为学了老庄之学,才会对仕途没有兴趣,放任形骸之外,刘伶虽然嗜酒,但是文学素养却是不错的,不然一个酒鬼,就能成为竹林七贤中的一人?
刘伶写了不少文章,存世作品只有《北芒客舍》和《酒德颂》。
但是单单从这两个作品,也可以看出他的文学功底了。
而此时,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质疑我的道义,文学的功底?
简直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这小子手上有一坛美酒,自己怕把它打碎了,刘伶早就冲上去了。
当然,如果刘伶冲上去,以他那一副骷髅模样,冲上来也是白冲了。
根本就打不过王生嘛!
所以刘伶直接开口了。
“你这小娃娃,敢说出这样的话,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遵守道义,老庄之学为何白学了?”
王生看到刘伶被自己引上勾,嘴角一笑,话也是说出来了。
“刘参军未得主人同意,就将主人待客厅当成自家,这岂不是不遵守道义?”
刘伶一阵嗤笑,说道:“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所到之处,皆是我家!”
看到这刘伶的嚣张模样,王生一笑,说道:“那你去皇宫,看看皇宫是不是你家?”
刘伶被王生这样一说,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
“哼,你这小娃娃,懂甚,快把酒拿来!”
刘伶感觉自己说不过王生,觉得应该把酒拿到手先。
刘伶如此想,王生却是不答应。
“要我把酒给你,也行,不过你得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刘伶看了看王生,再看了看王生手上的酒壶,笑着说道:“答应就答应,我还怕你这个小娃娃不成?”
此话说完,飞一般的,就把王生手上的酒坛夺走了。
却是没看到王生诡计得逞的笑容。 第三十三章 王生的条件!
刘伶此时拿到了王生手上的酒,猴急一般的就把它往嘴里倒。
“啊~”刘伶呻吟一声,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好酒,真是好酒!”刘伶一边夸赞着这酒的美味,一边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王生站在一边,也不打扰刘伶喝酒,过了一会儿,等刘伶把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生对着刘伶笑道:“刘参军,怎样?这酒不是凡品吧?”
听到王生说话,刘伶稍微的将自己脸上的笑容收敛,他抹了抹嘴上的酒渍,口中却是没有贬低曹冲酿的酒。
“却是是好酒,比你这酒烈的,我几乎是没有喝过。”
当然没有喝过,这个时代的人哪里会将酒蒸馏?
“既然这酒是好酒,那晚辈也是要把我的条件说出来了。”
条件?
刘伶眼珠一转,当即咳嗽出声。
“你这小娃娃说什么呢?我何时答应过你条件,赶快到一边去,叫那王敦过来。”
面对这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王生在心中自然是一阵鄙夷,但是心中却没有多大的波澜。
在此之前,他已经预估了很多种情况了,刘伶这样无耻的情况,自然是在王生的推算范围之内的。
不怕坏人耍流氓,就怕坏人有文化,而有文化的人耍起流氓起来,却是比坏人还要难以对付。
面前这刘伶,很显然就是这样的情况的。
若他倚老卖老起来,王生还真的对他没什么办法。
但是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是握住了他的小辫子了。
好酒!
刘伶好酒,而王生自己却有酒,如此一来,还怕他刘伶不上钩?
所以王生脸上一笑,说道:“刘参军,处仲兄他现在有事,不便前来,此处之事,便由晚辈代劳了。”
“你?”刘伶看了王生一眼说道:“你是何人?能替代王敦,须知,他不仅是琅琊王氏之人,更是胸有才华,不然,我才不会叫他出来接待我呢,你倒是说说,你有何资格替代王敦?”
面对着刘伶咄咄逼人的话,王生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的神色,相反,王生表现得很安静,十分的安静。
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多少。
“晚辈乃是寒门,并不像处仲兄一般背靠琅琊王氏,但是,我有酒,莫非刘参军之后都不想喝到这酒了?”
酒?
刘伶迟疑了一会儿,但这迟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刘伶就摇头了。
“我爱美酒,也爱才华,更爱品德,若是你是个无才无德之人,就算你如王恺一般有钱有势,我也不会与你交集的。”
酒仙居然还有不爱酒的时候?
王生在心中有些打趣,眼中的光彩却是亮了不少。
若这刘伶因为一点酒,就将自己的底线抛弃,如此刘伶,如此竹林七贤,王生便觉得这刘伶,竹林七贤并没有多么了不起。
好在刘伶毕竟是刘伶,他虽然嗜酒,但是人并不疯傻。
起码不会因为酒就将自己的底线舍弃。
“刘参军是否愿意听一听晚辈所说的条件?”
条件?
刘伶沉吟一会,脸上有着酒红之色,他又饮了一口酒,心中却是如此想道:“这小子只是把他的条件说出来罢了,我又没有同意他什么,听一听他的条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娃娃嘴中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生一笑,话也是说了出来了。
“晚辈口中的条件,便是与前辈比试文赋。”
噗~
刘伶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脸色通红,这不是酒红之色,而是被这口酒水呛的。
“咳咳咳,你再说一遍?”刘伶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王生,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和我比试文赋?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不成?
我刘伶可是喝酒的。
老子啸出一口酒气,就是半个繁乱西晋盛世,岂会怕你一个小娃娃?
既然这刘伶要王生再说一遍,王生自然是再说了一遍了。
“晚辈口中的条件,便是要与前辈比试文赋,而且是酒赋。”
文赋?
酒赋?
刘伶目瞪口呆,如果之前刘伶认为王生是太嚣张的话,到了现在,刘伶却觉得王生已经是痴傻了。
若说是文赋的话,在这天下间,能胜过我的人还有不少,但若是酒赋,刘伶自己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而现在就有一个毛头小子,想和自己比试酒赋?
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所以刘伶抱着手上的酒坛,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了。
“小娃娃,你莫要逗我笑,这酒赋,刘伶自认为当世是没有人能超越我的。”
不仅是刘伶,就连在待客厅偷听的王敦脸上也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来。
这王家郎君,难道是癔症了,他难道不知道刘伶最擅长的,就是酒赋,如此一己之短,攻彼之长,这岂是智者所为?
要不是王敦怕那刘伶,现在王敦就要上前来提醒王生了。
这刘伶的酒赋,别说是你了,就连我,连我叔伯王戎我堂哥王衍都不是对手。
王戎乃是竹林七贤之一,文学功底不比刘伶差,只会比刘伶好,而王衍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一代文豪,就连他们都直言酒赋不是刘伶的对手,你一个白身,就敢与刘伶一较长短?
你怕不是太嚣张了一些吧?
刘伶嘲笑,王敦担忧,而王生心中却是十分轻松的。
酒赋?
在当代或许没人能超过你,但是若这个诗赋与你刘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呢?
王生腹中有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会害怕你当世第一?
所以王生脸上一笑,对着刘伶说道:“刘参军,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若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刘伶脸上嘲笑的神色一点点消失,他看到了王生脸上没有惧色,那双眼睛很是明亮。
或许这小子胸中真的有韬略也说不定。
刘伶眼珠一转,说道:“既然你这小娃娃偏要自取其辱,那我刘伶就给你一次机会罢了,说好了,我赢了,你就要给我酒喝!”
王生一笑,说道:“若是你赢了,酒你要多少喝多少,若是你输了,你便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伶眼中闪烁着光芒,口中说道:“好!”
他已经认真起来了。 第三十四章 酒赋对酒德!
王敦在待客厅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代,酒赋写得最多的,就是这刘伶了,而且刘伶文学功底不差,加上他浪荡的行为,在洛阳也是极为有名的。
市井酒徒或许不知道王衍,但是一定知道刘伶。
他十分的出名。
至于王生为什么与刘伶对赋,王敦也是知道王生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成名!
成名的道路有许多条,但所谓的许多条,那都是对于世家子弟而言的。
世家子弟可以通过商业互吹,自然而然的就提高自己的声名,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是王生却不是世家子弟。
他是寒门子弟!
寒门要想成名,很难很难,但也不是没有途径。
途径一是被某个名人看重提拔从而借助那个人的声名遗泽,做到成名的目的。
但是名人文士不会无缘无故就看重你的才能,就算是你有才能,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推举你的,所以除非是中了彩票,不如这条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也是堵住的。
最主要。也是风险最大的成名途径,便是踩人上位。
这个途径不仅是在寒门子弟,在世家之中也是普遍存在的,而不仅仅是在文学途径,在武人之中,也是存在的。
你武功号称天下第一,那么,我将你这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打败,我自然就是天下第一了,同理也可以得到后面的这个结论。
你刘伶文学功底不差,而且尤其擅长酒赋,你的酒赋当世无敌,那么,若是我王生在酒赋这上面赢了你,那岂不是可以说明我王生的酒赋是当世无敌的?
这种踩人上位,当然是最有风险的,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声名狼藉。
世家在传承知识与遗泽的时候,常常会为后代铺路,就是通过在文赋上打败长辈得到的,因为让后来者打败,能够全了他们的声名。
但全了那些人的声名的人,大多是沾亲带故的,王生与刘伶没有半点关系,两个人之所以交际在了一起,是因为酒,是因为王敦,是因为琅琊王氏。
刘伶不会对自己放水,不管是为了那美酒,还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声名。
王生输了刘伶,其实不会怎么样的,因为王生本来就没有声名,输给刘伶这种大家,很正常,甚至王生还可以用他曾经与刘伶对过赋,还可以拿出来装装逼。
但刘伶不一样,王生是无名小辈,若是他连王生这种无名小辈都输了,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日后人们一想起刘伶,或者想起王生发迹的时候,都会记住这个典故。
曾经洛阳城最会做酒赋的刘伶,败给了当时还是籍籍无名的王生手上。
刘伶虽然不怎么看重声名,但也不允许自己的声名莫名其妙的被黑了,尤其是自己还要背负那样的嘲讽。
日后自己到了某位老友的家中,你要我如何抬得起头?
所以刘伶认真起来了。
“你这小娃娃,忒不知死活了,既然你非要找些乐子,我这把老骨头也就陪你玩玩了。”
刘伶哼哼唧唧几声,对着门外的奴仆大声说道:“来人,笔墨伺候!”
那些奴仆听到刘伶的话之后,马上将眼神定格在王敦身上,眼中有着询问的意思。
王敦此时心中也是万蚁噬心,好奇的不得了,他怎么会不同意王生与刘伶的对赋呢?
一方是洛阳城,亦或者是这个时代最会作酒赋的人,另外一个则是在酒楼偶遇的一个少年,他既然能写出“耶溪采莲女”这样的诗赋,想来文学功底也是不差的。
中国人素来就有吃瓜群众的特性,这一点,在王敦身上也可以体现出来。
在他相识王生之后,就觉得这个少年不一般,言行举止,神态动作,都不像是一般寒门子弟,这才是王敦愿意与王生交际的原因。
那么,这样一个让自己好奇的人,究竟能不能在酒赋上面击败刘伶呢?
王敦心中的好奇简直是快要抑制不住了。
而那些奴仆得到王敦的同意之后,很快的就搬出了两个矮塌,矮塌上面放置是一支笔毫,几张有些色泽光亮的纸张。
笔毫自然是毛笔,而那有些色泽光亮的纸张,自然是左伯纸了。
左伯纸是东汉献帝时,东莱人左伯对以往的造纸方法作了改进,进一步提高了纸张质量。这种纸洁白,细腻,柔软,匀密,色泽光亮,纸质尤佳,世称“左伯纸“。
当然,所谓的左伯纸与现代的纸张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但是比之之前的蔡侯纸,其实已经是有很大的进步了。
但无论是蔡侯纸还是左伯纸或者是“鱼卵纸”,对于王生来说,还是贵得用不起。
洛阳纸贵,洛阳纸贵。
为什么写一篇好的文章就会洛阳纸贵呢?
那是因为这纸本来就贵.....
纸笔到来之后,刘伶沾染了些墨水,居然直接在左伯纸上书写起来了。
而王生在脑袋中思索了一阵,也是开始下笔了。
王生在上辈子是历史系的学生,偶尔也看看网络小说,便做着穿越的美梦,为了自己万一穿越的妄想做准备,王生几乎是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精魄都搬到自己脑海中了,而且还准备了一些类似与酒的发明,这才是王生穿越之后我自岿然不动的原因。
因为王生心中有所依仗。
刘伶要写的是什么王生不知道,王生现在要写的,是张载的《酃酒赋》。
此张载不是北宋关学学派创始人,而是西晋末期的一个文学家,是《文心雕龙》说:“孟阳、景阳,才绮而相埒。“一说,“三张“中的张载。
张载的酒赋在中华上下五千年中也是排的上名的,比之刘伶随便写的酒赋,自然是要好上不少。
王生如此想着,也开始动笔了。
横竖撇乃勾,一出手,便是一个汉字的形成。
古汉字自然是比简体汉字要难写不少,但却是将汉字的魅力完全的诠释出来,待王生把张载的酒赋从脑海中拿出来的时候,刘伶也停笔了。
他看着王生,心中倒是十分得意。
我这篇《酒德颂》,还会怕你这小娃娃的酒赋? 第三十五章 后生可畏!
刘伶把《酒德颂》写完之后,脸上自然是充满着自信的神情。
这《酒德颂》并不是他的游戏之作,更不是在这短短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内完成的,这篇《酒德颂》,是刘伶之前写出来的酒赋,只是还没有发表出去,没有让那些老友知道了罢了。
这当然算作弊,但是也不能说是刘伶作弊,这的确是他在这里写出来的酒赋。
自己本来就是写酒赋中的佼佼者,再加上自己这篇酒德颂也是自己不多的好作品之一,刘伶还不信面前这个嘴角还有绒毛的小娃娃能够打败自己!
心中如此想到,刘伶脸上的表情自然是轻松与惬意,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打笑一下王生。
“小娃娃,你的酒赋写好了?”
王生看到刘伶脸上的表情,自然知道他是胜券在握,但是他也不在意,他纸上的这一篇酃酒赋也不是简单的作品,王生还不信自己会输给刘伶。
“晚辈不才,一篇酒赋已然写成。”
写成?
刘伶脸上马上出现惊色,能够在一炷香内写成酒赋,他自己都自付做不出来,但是面前的这个小子却能够做得出来?
刘伶不信!
所以只在须弥之间,刘伶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这意味深长里面,多是讽刺之意。
王生在待客厅与刘伶针锋相对,而在待客厅外偷看这出好戏的王敦,心中是有别样的震惊。
一炷香就能写出一篇酒赋?
若是换做是旁人,王敦定然会嗤之以鼻,但是他在燕春楼却是亲自目睹王生在须弥之间写出《越女词》的,因此眼神有些闪烁。
王家郎君,真的能做出此种诗赋?
王敦心中有着怀疑的神色,但脸上想要探幽的迫切心情却是愈发的旺盛起来了。
王生,他究竟能不能在酒赋这方面打败刘伶呢?
王敦心中有着问号,他今天有一种很刺激的感觉,这种刺激感觉,仿佛是小时候偷看姑姑洗澡一般,让人格外的热血喷张。
王敦心中热血喷张,而王生心中却是古井无波。
他撇了刘伶一眼,笑着说道:“前辈,既然前辈你的酒赋写出来了,不如给我看看。”
给你看看?
刘伶脸上一笑,心中颇为自傲的笑道:“你这小娃娃现在还笑得出来,过一会之后,我要你哭!”
当然,心中是这样想,但刘伶老脸上还是露出了“和蔼”的笑靥。
“你是晚辈,我是前辈,你的酒赋先让我看看罢了。”
不想王生却是摇摇头。
“你是前辈,我是晚辈,尊老爱幼,前辈身份比晚辈要尊贵许多,这酒赋,自然是前辈先拿出来。”
两人互推打太极,最后两个人都退了一步。
“也罢,我们便互换酒赋如何?”
王生点了点头,将桌塌上的左伯纸拿了起来,递给了刘伶,在递给刘伶的同时,王生也接过了刘伶的左伯纸。
互换纸张之后,刘伶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靥,而王生眼神也是骤然明亮起来了。
嘿嘿,刘伶,看你成不成为我的垫脚石!
王生朝着刘伶书写的左伯纸看了过去,但刚看了第一眼,王生的脸色就变了。
《酒德颂》?
这家伙一炷香的时间内就写出了《酒德颂》?
你不是在逗我吧?
刘伶存世的作品很少,到现在也只有两篇,其中一篇,就是《酒德颂》,能够存世的,自然是刘伶一生作品中的精华,不然也不可能传承千年。
而让王生有点接受不了的是,刘伶与自己对赋的作品就是《酒德颂》。
这不是坑人吗?
一炷香就写出《酒德颂》这种文章,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
王生越看,心情越不好,张载的《酃酒赋》与刘伶的《酒德颂》最多五五开,难道自己要翻车了?
王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了。
王生心中有惊讶,而刘伶心中亦是惊诧,而且这个惊诧是王生的几十倍。
他能写出酒德颂,并非是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来的,他是花费了很久的功夫,再字斟句酌,才有了现在的酒德颂,但是这小子,难道真的只用一炷香,就写出了这所谓的酃酒赋?
刘伶脸上的震惊之色是怎样的掩饰不住,他念叨着这酃酒赋,也觉得这酒赋实在是不错。
惟圣贤之兴作,贵垂功而不泯。嘉康狄之先识,亦应天而顺人。拟酒旗于玄象,造甘醴以颐神。虽贤愚之同好,似大化之齐均......
张载的这个酒赋,看似是在写酒,其实是在写人,在王生的修改以及加工之后,里面的艺术形象变成了壮志未酬的读书人形象。
而这所谓的读书人形象,自然是王生映射自己的。
这篇文章,倒真是一篇有数的佳作了,而且从这篇文章里面,刘伶读出了王生的出仕之心。
《酒德颂》一篇骈文。这篇文章虚构了两组对立的人物形象,一是“唯酒是务“的大人形象,一是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他们代表了两种处世态度。大人先生纵情任性,沉醉于酒中,睥睨万物,不受羁绊;而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则拘泥礼教,死守礼法,不敢越雷池半步。
此文以颂酒为名,表达了刘伶超脱世俗、蔑视礼法的鲜明态度。文章行文轻灵,笔意恣肆,刻画生动,语言幽默,不见雕琢之迹。
而王生的酃酒赋,却是诉志之赋,二者孰优孰劣,还真是说不清楚。
若说王生刘伶心中是震惊的话,那么王敦心中就是万蚁噬心了。
太急人了,你们两个写完诗赋也就罢了,至于装出这幅震惊的模样?
你们倒是念出来啊!
要不是王敦忌惮刘伶,害怕被刘伶缠住,他早就冲上去看看这让两个人都震惊的文赋到底是什么佳作了。
许久之后。
刘伶长叹了一口气,他把手上的左伯纸放了下来,对着王生感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后生可畏吾衰矣!” 第三十六章 王敦的震惊!
刘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双手有些无力的垂了下去,枯槁的脸上有着落寞之意,但是在这落寞之意的后面,又带有一丝丝的欣慰之情。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而王生听到刘伶的感叹,眼睛则是不禁亮了起来。
难道刘伶觉得他的酒德颂不如自己?
王生不敢确定,此时他手上拿着刘伶的酒德颂,心中却是以为它他不比张载的酃酒赋差多少。
刘伶何以发出这样的感慨来呢?
刘伶在嘴上发出感慨,在待客厅外的王敦,嘴巴却是张的老大,那嘴巴,仿佛是可以塞下一个拳头一般。
王敦的惊讶之情是表现在脸上的,而他的心中却是更加的震惊。
刘伶输了?
这怎么可能?
刘伶可是洛阳最会做酒赋的人,再加上他浸淫文学久矣,会输给一个少年?
王敦心中的好奇与震惊是溢于言表的,此时他心中比之万蚁噬心,还要难受百倍。
管他呢!
被刘伶缠住就缠住了,大不了陪他喝喝酒,今天这事,我要是晚半刻知道,我心中便是如刀绞一般,被刀多砍几刀。
王敦心中一横,直接是快步走了进去了。
王生看到王敦进来,脸上颇有些惊诧,在此之前,王生可是邀请过王敦前来会一会刘伶的,但是王敦畏刘伶如虎,没想到到了现在,反倒是不介意了?
“处仲兄....”王生对着王敦行了一礼,刚想要与王敦客套几句,没想到王敦却是伸出一只手来了。
“郎君,快把刘参军的酒赋拿给我看看。”
王生看着王敦此时的模样,在心中也是猜到了王敦此时的心情。
是好奇吗?
王生点了点头,将手上的左伯纸递给了王敦。
王敦拿起刘伶所书写的左伯纸,眼中贪婪的看了起来。
有大人先生者,以天地为一朝,万朝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暮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
王敦静静的读着,仔细的搓摩着这篇文赋的意境,却是发现这《酒德颂》不管是在辞藻的堆积方面,还是在行文的深度上,在这个时代的文赋中都是上等的作品,怎么刘伶依然是那一副表情,难道王生的作品比这个《酒德颂》还要好?
王敦心中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这波澜壮阔,如一波波的潮水一般,冲击着王敦的心海堤坝。
原本坚不可摧的堤坝,此时看起来仿佛也是有些脆弱了。
一个少年,能将一个当世文豪大家打败?
而且还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内?
王敦感觉这像是在梦中一般不真实。
王生才多大?
十六七岁,而刘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大半身都已经入土了的,现在居然不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要不是王敦知道王生的底细,还以为王生是刘伶的亲人或者是徒弟呢!
这事,太诡异了!
呼~
王敦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他将眼睛从刘伶手书的左伯纸中移了出来,对着刘伶行了一礼。
“伯伦公,你此篇《酒德颂》,乃是绝佳作品,你怎么会说你写的作品不如王小郎君呢?”
刘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把王生手书的左伯纸递给了王敦。
王敦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一般大小,在心中也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既然这王家郎君的作品如此不凡,那我便好好看看,看看这作品究竟好在哪里!
王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之后,才将眼神定格在王生手书的左伯纸上,只是看第一句,王敦便被王生的叙事描写手法所吸引了。
惟贤圣之兴作,贵垂功而不泯。嘉康狄之先识,亦应天而顺人。拟酒旗于元象,造甘醴以颐神。虽贤愚之同好,似大化之齐均。物无往而不变,独居旧而弥新.....
王敦刚开始读下去,马上发现自己就停不下来了。
这文笔,用词,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笔锋。
这样的笔锋浑圆,老辣,像是浸淫文学几十年的人才能打磨出来的,难道面前是面前这个少年的作品。
王敦心中有些迷惑,但就是带着这样的迷惑,王敦看完了这《酃酒赋》,却是没有觉得这篇《酃酒赋》胜过《酒德颂》多少,两者都是借酒说事,而且说事的手法都相当的高明,但是要说谁更好,王敦一时间却是分辨不出来。
但刘伶为什么会说自己的作品不如王生呢?
难道这《酃酒赋》中还有玄机?
还有,这《酃酒赋》文风老辣,岂是王生一介少年就能写出来的,这是他抄用别人的作品吗?
王敦此时心中有无数个疑问,这些疑问像是烙铁,贴在他的胸口,烫得他的胸口一阵生疼。
他在心中忍不住了,所以王敦也是把话问了出来,他先问的是王生。
“郎君,这《酃酒赋》真是你写的?”
真是我写的?
王生心中一紧,但很快,王生心中就恢复原样了。
王生搬抄酃酒赋,并非是直接搬抄,而是有做修改了,而且修改的篇幅还不小,况且这是这个时代没有出来的文赋,王生自然清楚王敦是不可能看过这一篇文赋的。
稳住自己的阵脚之后,王生反问了王敦一句。
“处仲兄不信?”
额?
王敦被王生这么一问,也知道是自己突兀了,赶忙解释道:“郎君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酃酒赋文风老辣,仿佛是浸淫文学几十年的人,郎君你能写出如此文赋。着实是让我惊讶。”
王生在心中暗叹王敦的直觉,也有种自己太过于轻看了这个时代人的感觉了。
王敦能在后世成名,岂是易于之辈?
当然,王生虽然是这样的想法,但是脸上却充满着被怀疑的委屈与愤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君不见,层云浸染碧波涌,大鹏怨鸣游苍穹?”
王生仿佛是化身窦娥一般,满腹冤屈,直接把诗仙李太白的《将进酒》搬了几句出来,当然,最后一句是王生自己写的,目的就是升华自己委屈与愤怒的情绪。
此三句出来,而王敦也是彻底发现自己是孟浪了。
同时,王敦心中的震惊也是愈发的强烈起来了。
没想到这王家郎君,居然还是文学奇才!!! 第三十七章 收徒?
王敦心中的惊讶,自然是被王生看在眼里的。
当然,王生心中虽然有欢喜,但更多的是警惕。
这一次自己把张载的《酃酒赋》搬出来,张载的文风老辣,丝毫不像是一个少年人所写的,差一点就让王敦识破了,好在自己机敏,才是让王敦不再怀疑自己。
呼~
王生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在心中暗暗下决心,日后若是不必要的话,还是少抄几首诗,免得自己日后还有做一些解释。
谎话说太多了,就很难圆回来了。
吐出一口浊气之后,王生的表情也是顺畅了不少,他看了王敦一眼,说道:“处仲兄,生虽然少年,但是对于文学还是十分喜爱的,生平时多有临摹大家的文笔韬略,故此文风老辣,若是处仲兄不信,生也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王敦在听到王生咏颂那三句话之后,心中的怀疑之色就已经消退了。
在怀疑之心消退了之后,王敦也感觉到自己的作法实在是不对了。
那首《酃酒赋》若真是王家郎君的手笔,自己如此说他,岂不是对他的污蔑,这污蔑简直是在人格上的侮辱,王敦自认为若是自己被别人如此污蔑了,必然怒发冲冠,现在王生脸上不过是委屈,王敦在暗恨自己说错话的同时,也是佩服王生的胸怀。
被人侮辱之后还能静下心来解释,看来王家郎君真是有不俗的地方啊!
其实也不是王生胸怀广阔,主要是王敦的疑惑是真的,这文赋不是王生写了,虽然王敦这句话对于王生来说是侮辱性的,但王生心中确实是生不起气来。
反而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即使是王生真的被王敦污蔑了,王生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他是寒门,而王敦却是世家子弟,两人的社会地位不在一个层次的。
就算是有气,这口气,也得咽下去,就算是有血,这口血,也不能吐出来。
“郎君别怪敦孟浪便好了,此事怪敦,是敦说错话了,我认错,此事之后,敦一定登门道歉。”
看着王敦一副认错的样子,王生哪里生得起气来,况且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无碍,处仲兄心中不要介怀,也是,我应当早些把我的文风说与你听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误会。”
王敦摇摇头,还想继续说话,不想刘伶却是插进来说话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刘伶一把推开王敦,仿佛是在推开一头百十斤的肥猪一般,他看了王敦一眼,哼出声来,有些不屑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中在想些什么,方才你一直在房外偷窥,你好歹是琅琊王氏的后代,没有学到王戎那家伙一点点风度,净学了你堂哥的下作。”
刘伶与王衍不对付,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看到如此模样的刘伶,王敦也是光棍,直接杵在那里,也不反抗,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浑然不惧。
刘伶说教王敦,把嘴巴都要说干了,话也是越发的粗鲁起来,但是这王敦仿佛真是一头猪一般,不怕刘伶的开水烫。
到了这种地步,刘伶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所以刘伶干脆就闭嘴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侧向王生这一边过来。
“朽木不可雕也!”
而当刘伶看到王生的时候,心情总算是变好了。
他看了一眼王生,再看了一眼王敦,猛地摇摇头,同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
“唉,同样都是姓王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饶是王敦脸皮厚,但是被刘伶说出这句话之后,眉头还是挑了挑。
老匹夫,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敦就快要发作了,而刘伶仿佛是王敦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也不在打趣王敦了,倒是让后者心中一阵不舒服。
他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而刘伶,显然是不会考虑王敦心中的感觉的,他将目光定格在王生身上,问道:“小娃娃,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
王生一愣,旋即回答道:“王生。”
王生....
刘伶品了品,也没感觉这个名字有多好,既然不能夸王生的名字有多好多好,为了找个说话的话题,刘伶直接夸赞王生的长相了。
“小家伙,你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没有取表字了?”
取表字一般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取的,当然,有的人因为自己身份的需要,可能在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取了表字了。
很显然,现在的王生是没有取表字的。
王生摇摇头,说道:“晚辈倒是没有表字。”
没有表字,也就是没有老师了,若是有授业的老师的话,在王生这个年纪,应该是给他取表字了。
当然,刘伶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确定,因此问道:“好小子,那你有没有老师了?”
有没有老师?
王生心中一愣,难道是这个刘伶看重了自己的才能,要收自己为徒?
一时间,王生心中是一个百感交集。
当然,百感交集归百感交集,王生口中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晚辈向来都是自学的,没有老师。”
自学?
王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伶突然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了。
你丫小小年纪,仅仅是自学就得到了现在的这个成就,日后有老师了,那还了得。
如此一想,刘伶看向王生的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了。
但眼神热切归热切,刘伶想到现在王生的水平和他也没什么区别,加上自己每日喝酒,实在是没时间教徒弟,即使是收了王生为徒,也不过是浪费了他的才能罢了。
刘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问道:“小子,你有如此文才,我心中欢喜,本来我是要收你为徒的,但是之后我转念一想,觉得我收徒也给不了你什么,便就此作罢了,但是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但我却是可以将你介绍给别人,那些人若是愿意收你为徒,想必你将会受益匪浅。”
收徒?
王生心中一阵窃喜,他可是知道成为别人徒弟之后的好处的。
而对于自己一个寒门来说,这样的好处,至关重要! 第三十八章 考验?
既然当别人徒弟能有这么大的好处,王生自然同意,所以他在点了点头,问道:“前辈能为我举荐?”
刘伶没有回答王生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小子说赢了我之后,便要再说一个条件,那郎君你的条件呢?”
条件?
王生一愣,他倒是想要提一些条件,但是现在刘伶都这样帮自己了,那我还好意思提条件,况且,王生的《酃酒赋》在本质上其实是没有超过刘伶的《酒德颂》的,这怎么能算王生赢了。
所以王生思索了一番,话也是说了出来了。
“前辈,晚辈的《酃酒赋》虽然不差,但是与前辈的《酒德颂》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味道的,要说我赢了,即使是晚辈厚颜无耻,就是在一旁看戏的处仲兄也不会同意,处仲兄,你说是吧?”
王生说着,还不住的向王敦靠过去。
王敦本来想置身事外的,没想到王生还要拉他入水,一口锅从天上来,这一波,就很难受了。
王敦幽怨的白了王生一眼,没好气道:“郎君,此事我可不想说话,你可不要靠过来。”
这语气,嫌弃的意思是掩饰不住的。
王生看着退出去好几步的王敦,在心中摇摇头,但还是转头对着刘伶说话了。
“前辈,既然晚辈的文赋没有胜过你,那所谓的条件,自然也不算了。”
王生现在要的不是所谓的条件,而是刘伶能向自己举荐的人。
以刘伶骨灰级的年龄,他向自己举荐的,自然也是骨灰级的。
能是谁呢?
王戎?
王生摇摇头,心中有一丝丝的不确定。
王生不想要所谓的条件,但是刘伶却是不放过王生。
他看了王生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小子,你弱冠之龄,写出的作品便与我一般,相比较而言,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然而我这几十年都白活了,不是我输,难道是你输?”
刘伶这一句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王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要我说条件,那我便随便说一个罢了。
所以王生沉吟一会,心中却是在想要提出什么要求来。
这个要求自然不能太贪心,太贪心了,且不说刘伶能不能帮自己实现,即使是帮自己实现了,后面的机缘也会消失不见,王生需要考虑刘伶心中的底线,以及接受范围。
要求不能太贪心,自然也不能太不贪心了。
如果你提的一个要求是叫刘伶帮你倒一杯水过来,虽然看似是不想要刘伶做什么事,但刘伶可不会这样想,他会觉得你是在侮辱他。
沉思片刻之后,王生也把自己心中的要求说出来了。
“既然前辈如此谦逊,晚辈也不好弗了前辈的好意,晚辈差了一把腰剑,若是前辈有的话,可以赠与小子。”
剑?
刘伶一愣,他原本想王生可能会提出一些官爵,钱财一类的要求,毕竟王生是寒门,之所以叫做寒门,正是因为他没有爵位,也没有钱财。
如此寒门,提出官爵和钱财的要求才算正常吧?
但你要一把腰剑?
刘伶心中有些不理解。
当然,刘伶心中的不理解也只是一瞬间的时候,很快,他就把事情想明白了。
看来,是这个小郎君不想让我为难,故此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毕竟刘伶虽然算半个世家,但是因为自己不善经营,天天花天酒地,其实家中的闲钱不多了,而刘伶亲人在朝中也没多少做官了,即使是做官的,也不是管人事这一行了。
所以若是王生向他要官要钱,像里正亭长一类的还好说,一进入体制内的位置,就不是刘伶能够操作的了。
刘伶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腰剑嘛!
其实就是装饰用的,平时就是用来装装逼的,外表自然是高大上,但内在除了锋利一点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刘伶沉思片刻,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有许多腰剑的,今日这小子要,那便给他一把罢了。
于是刘伶点了点头,说道:“区区一把腰剑,自然可以,今日我便差人送一把腰剑过去。”
腰剑当然是王生随便说说的,但说起来,腰间对于一个文人来说,也是挺重要的。
当然,王生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把腰剑,他要的是举荐的人,是自己的前途,是自己一个寒门能在这个世道跻身向上的发家之资。
但是,刘伶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在当时就把答案告诉王生。
他向门口走了一步,手上拿着一个酒坛子,脸上嘻笑连连,仿佛今天是遇到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一般。
“前辈之前不是把我举荐出去吗?”
刘伶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年轻人别着急嘛,你只要每天到我府上送酒,若是哪天我开心了,就把你举荐出去。”
哪天我开心了?
王生心中一阵腹诽,但是却是对刘伶无可奈何。
他甚至是有些怀疑这刘伶就是要骗他的酒的了。
王生看着刘伶消失在自己眼前,终于是叹出一口气来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文人的矜持?
还是对自己的考验?
王生摇了摇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苦色。
今天他能得到刘伶的善意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至于在一瞬间就鲤鱼跃龙门,天上掉馅饼,就算掉了,王生也不敢捡。
还是踏踏实实的好....
王敦看着王生脸色恢复如常,不禁再次高看了王生一眼。
如此沉着冷静的朋友,看来这个朋友自己是交定了。
王敦向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郎君,伯伦公只是考验一下你的耐心罢了,无妨,到时候我每日叫仆人送酒过去便是了。”
王生摇摇头,说道:“前辈的酒,怎么能差人去送?我要亲自去送!”
王敦撇了撇嘴,也没什么意见,反倒是揽住了王生的脖子,一脸打趣的说道:“那红袖的滋味如何?”
滋味如何?
我能说我还没吃吗?
话虽如此,王生还是一脸蜜汁羞红的说道:“极好极好。”
极好?
王敦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着说道:“我把她买下来,可还没来得及享用的,倒是便宜了郎君,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去处,里面的美人更多,怎样,可要随我去?”
随你去?
王生摇摇头,拱手拒绝道:“别了,生还有事情做,就不陪处仲兄了。”
听到王生拒绝,王敦叹了一口气,那眼神,仿佛十分可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