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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琅琊王氏的金库!

    “如此,有一百坛酒在手,我也能缓解缓解那些大人物的压力。”王敦舒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担一般。

    放下心中的重担之后,王敦拍了拍王生的肩头,对着王生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话说完,王敦很快就走到王生前面了。

    看到王敦走在前面,王生自然是快步上前,勉强跟上王敦的脚步。

    王敦的步伐不快,但也不慢,王生要跟上王敦的步伐,还是要迈开步子走的。

    转过待客厅,进入了内院。

    这是王生没有来过的地方,一般内院都是莺莺燕燕所在的地方,是主家的私人领地,一般是不让客人进去的。

    此时王生虽然进去了,但是王生却很是识趣的把头微微的低了一些。

    但头虽然是低了一些,但是王生的脑袋还是不断的在四周巡视着。

    因为内院的风景与外院的风景有着很大的区别。

    具体来说,说是内院,其实与一个园林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王生跟着王敦向内走去,迎面就看见“书堂“,堂前栽着几颗苏铁树,还有一些有名的树,四周那点点绿叶,在细雨中发清发亮。

    顺着“书堂“的小路走过“随园“,跨过石门,果真如匾额上写的“渐入佳境“: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丁冬,丁冬“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之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春曲“。

    后院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小土丘,土丘上峰回路转,逶迤曲折,常春树和迎春花黄绿相映,显得格外动人。站在小丘上,俯看后院,青山绿水,亭台楼阁如画美景,尽收眼底,精巧的园林建筑格外的引人注目。

    迈进后山,那一株株高大得桔冠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叶面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新绿,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

    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最诱人的应算桔花了,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进入此处,王生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原始丛林一般,这丝毫不像是一个宅院的后花园。

    王敦看出了王生心中的疑惑,嘴上一笑,说道:“这处园林并非是我家的,乃是我王家族人的,这洛阳城内无多少雅意,所以我与几个叔伯商量,便将各自的后花园打通,做成了这样的园林。”

    听到王敦这句话后,王生暗暗咂舌,心想这琅琊王氏不愧是王与马共天下的家族,在洛阳内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搞出像皇宫后花园一般的配置,足以说明它的权势了。

    当然,在看到琅琊王氏如此权势的同时,王生心中却是在不住的摇头。

    看这琅琊王氏的配置就知道了,想必其他世家也是如此的。

    上层建筑奢靡享受,导致的结果必然是民不聊生。

    一边享受,一边盛世,除了生产力极度发达之外,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达到的。

    王生忍着心中的想法,跟着王敦慢慢向前走,很快,王敦就走到他的目的地了。

    具体来说,这是一间小院。

    但却是一间很特别的小院,因为看它的功能配置,不像是住人的,反倒像是监狱一般。

    寻常院落顶多是一丈左右的围墙,在这小院里面,这围墙却是有两丈三的高度。

    这样的高度,要是住人的话,里面大多处地方都是没有阳光的,黑漆漆一片,加之这园林本来就多水多树,本来就潮湿,加上没人住,实在不是一个住人的好去处。

    尤其是在这小院外面还有许多巡逻的家奴。

    这些家奴与王敦在外面的家奴不一样。

    这些家奴身形壮硕,双腿沉着有力,眼睛如雄鹰一般锐利,一看,就知道不是易于之辈。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家奴,反倒是士卒,而且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

    但再凶狠的狗,面对自己的主人的时候,也是最乖的。

    当王敦到了此地的时候,那些家奴纷纷对着王敦行了一礼。

    “公子!”

    王敦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这些家奴说道:“把金库的门给我开了。”

    金库?

    王生一愣,终于知道这地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了。

    原来这是琅琊王氏几个财主的小金库啊!

    王生看了看这里的地形,且不说这楼高墙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爬过去的,就算是你能爬过去,也得先过了这院落外面这几十个家奴的关。

    这可不是普通的家奴。

    这是老兵。

    要是有心存歹意的人到这里,别说能不能偷到东西了,能保住一命就谢天谢地了。

    枝丫~

    那家奴拿着王敦手上的钥匙,将院门前人头大小的锁放下,再用三人合力推动之下,这才把厚重的铁门推开。

    按照后世来说,这已经算是银行的保卫标准了。

    王生舒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跟着王敦进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

    这小金库既然如此戒备森严,自己一个外人,要是进去了,总是有些不好的。

    王敦看了王生一眼,也没勉强,只是叫了三四个人与他一同进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那些家奴手上已经有一大箱子的马蹄金了。

    王生看到那些家奴的眼神,那些家奴的眼睛里面没有吃惊,看着这一箱子的马蹄金,仿佛是在看一堆石头一般。

    很显然,与这小金库里面的财富相比,王生面前的五百金绝对是九牛一毛的。

    呼~

    王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在此时,王生在真正理解世家豪门这四个字的涵义。

    这些人还是有钱啊!

第五十章 还债!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不论是在东晋,亦或者是西晋,经历了五胡十六国,王朝或许在经历几十年风云变幻之后便化为飞灰了,但是世家,却是一直屹立不倒着。

    王生在心中吐出了一口浊气,心中暗暗想道,或许,这就是世家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吧。

    有钱。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出了这个洛阳城内的巨大的园林之后,王生很快就回到了洛阳郊外的酒水作坊中,回到作坊之后,王生命令李二等人护送着酒水到王敦府邸中去,而他自己,则是带着铁柱,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了。

    既然手上有了五百金,王生第一个想法自然是还钱。

    他欠贾虚一百金,欠黄廉两百金,还了欠款之后,王生手上还有两百金,当然,减去作坊地皮的钱,王生手上最后能用的,其实只有一百金了。

    一百金不少,但也不多。

    这是一个挺尴尬的数字。

    一百金,可以让你去洛阳最豪华的楼宇之中享受顶级的女人,而且还花不完,这是从享受这方面说的,在另一方面,一百金虽然多,但却是无法再让王生生出一个产业出来。

    当然,短时间之内,王生也不想再弄出什么新的产业出来。

    他的酒水生意本来就是暴利了,若不是自己分利与王敦,自己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还真不好说。

    即使这样,王生也是被许多人跟踪过,但大概是看在林朝这个洛阳杀人剑的面子上,所以王生也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的骚扰。

    但从这一方面来说,王生身上的利益已经是够多了,也足够让别人当成肥羊来宰了。

    怀璧其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不是后世,后世你手握一定的利益,还有法律的保护,但这个时代,却是没有明确的财产保护法,要是被那些泼皮混混要挟了,自己的虽然不差钱,但王生也是怕麻烦。

    既然无法制造出新的财富,那么,手上的钱该怎么花呢?

    还是....存起来?

    王生边走便想,片刻之后,王生便走到了洛水河畔的燕春楼外了。

    燕春楼一如往日,但现在是下午,门外没有好客的小姐姐花枝招展的在接客,燕春楼也是比晚上要冷清一些。

    虽然说是冷清,但也不是没人。

    起码王生刚一进燕春楼中,就可以听到那一声声的古筝琴音。

    看来,洛漓姑娘还是在的。

    王生径直走到二楼,很快,便有小儿前来接待王生。

    “客官,你是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那小儿看着王生的模样,觉得王生有可能是“探幽”来的,不由的再问了一句。

    “若是客官想要找些乐子的话,可以上三楼,不过这个时间,姑娘们都在歇息,恐怕是不能出来接客的。”

    王生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小儿,说道:“我要见掌柜的。”

    见掌柜的?

    那小二一惊,脸上的神色闪烁不定起来了。

    这小子,是掌柜的朋友,还是要来找茬的?

    小二心中有些不确定,而他也将自己心中的不确定问了出来。

    “不知客官来找掌柜的,是要做什么?”

    实在不是小二谨慎,而是在不久之前就发生过一起比较恶劣的事件,那一件事也是差点造成了掌柜的受伤。

    经此一役之后,掌柜的是谨慎了许多,掌柜的都谨慎了,作为小二,自然也要先把把关。

    看到这小二一脸警惕的模样,王生心中也不恼,笑着说道:“还钱。”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生拍了拍王生的手,后者会意,将手上的小箱子打开了。

    入目,便是金灿灿的一片。

    金子!

    好多的金子!

    那小二吞了一口口水,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的。

    “请!”

    有钱就是大爷!

    哪怕这个大爷是来还钱的,小二对着王生一个拱手,走在前面引领着王生。

    转过几条路,在燕春楼后院,出现了一个小型院落,这院落只有一小块花坛,以及几颗郁郁葱葱的高树。

    在门口,有两个奴仆守卫。

    那小二把王生送到此处之后,便对着王生行了一礼,说道:“客官,掌柜的就在里面,您若是要还钱的话,可以让门房通知一二,小人就先回去了。”

    当然,这小二虽然说是要回去了,但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王生。

    王生一笑,也知道这小二的意思。

    大概.....是来讨些小费吧?

    王生从口袋拿出几个五铢钱,放在那小二手上,钱到手了之后,那小二再次对王生行了一礼,慢慢退下去了。

    小二走了之后,王生也迈步上前了。

    他与守门的两个奴仆说明来意,后者再询问府中的贾虚之后,很快就把王生迎了进去了。

    进入小院,才发现这里面的格局虽然小,但是设置却还是挺有讲究的。

    王生在观察着贾虚的小院的时候,一身肥膘的贾虚也是出现在自己身前了。

    贾虚一身肥肉,脸上缀着笑靥,一上来就热情的把王生抱住了。

    “郎君,我这钱不急着还,你若是手上还拮据的话,大可晚一些再还。”

    王生一笑,对着贾虚行了一礼,这才缓缓说道:“按照借据里面的内容说话,况且,欠了贾兄的钱,我要是不还,日后哪敢在燕春楼喝酒。”

    王生多是半开玩笑着说的,但他的这句话,却是让贾虚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贾虚一副语重心长的对着王生说道:“郎君,你日后来我燕春楼,你要见洛漓姑娘便去见,别做什么诗了。”

    王生看着贾虚一脸肉痛的模样,也知道在上一次自己作诗竞猜里面,贾虚是亏了血本了。

    就算是王生还了一百金,贾虚还是亏。

    这就有点让王生哭笑不得了。

    王生对着贾虚行了一礼,强忍着笑意回答道:“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王生刚想与贾虚多聊一会天,却发现在內房里面有一个女子探出头来,那女子脸色潮红,王生再仔细看了看贾虚的模样,发现后者也是呼吸粗重了。

    额!

    好像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了。

    知道了这种事情之后,王生还哪敢与贾虚说话,连忙告退出去了。

第五十一章 静夜思!

    从贾虚的房中讪讪走出来之后,王生带着铁柱,刚想要会家拿钱,顺便把黄廉那里的欠债也还了。

    但是王生眼珠一转,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来了燕春楼。没有必要不去见一见洛漓姑娘。

    洛漓姑娘给王生的感觉没有红袖给他的感觉那么奇怪,他们两个是君子之交,所以淡如水。

    听一听古曲,而且对于女孩心思那种事情,王生也是摸不太清楚,洛漓姑娘是女人,女人应当是知道女人心中所想的。

    去问一问她,看日后自己要怎么对待红袖。

    这一直拖下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青春?

    但是若红袖嫁人了,王生心中又有些不情愿,抱着如此复杂的情绪,王生将铁柱打发走了,快步走进了燕春楼。

    这次他单刀直入,直接走到洛漓姑娘的雅间面前。

    王生刚要走进去,马上就有仆役挡在王生面前了。

    “燕春楼有规矩,要想见洛漓姑娘,得做出一手媲美楼上先贤的诗赋。”

    规矩自然是规矩,王生一笑,对着那一脸认真的仆役说道:“我也很想遵守规则,做一首诗自然不无不可,但是你们还是别摆盘竞猜了。”

    那仆役眉头一皱,他作为燕春楼的仆役,对于燕春楼是有感情的,他也以在燕春楼当仆役为荣,现在被王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仆役心中就有些不开心了。

    别摆盘竞猜?

    这是看不起我燕春楼?

    那仆役往前一步,脸色有些凶狠,他刚想吓一下王生,但后面却是有管事走上来了。

    王生上次写诗让燕春楼一阵血亏,这管事也是认识的。

    现在这王生再来,你再让他写一首诗,万一又得到洛漓姑娘的肯定那我这燕春楼还要不要经营了?

    所以那管事上前,一把将王生面前的那个仆役推了下去,呵斥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管事虽然瘦弱,而且满头白发,看起来像是不堪一击的模样,那仆役则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人,但在这管事面前,那仆役也就是一个大号的鹌鹑,缩着头灰溜溜的下去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公子,您的文采,我自然知晓,你要去看洛漓姑娘,只需要给她写一首诗,若是他同意让你进去,那公子便可以进去了。”

    王生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说贾虚已经允许他想见洛漓姑娘就见洛漓姑娘了,但是王生转念一想,还是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首先,贾虚现在正在小院里面啪啪啪,自己说出这句话来也没多少人相信,不仅没人相信反倒是以为自己没有好事,像那些泼皮混混一般,想要来见洛漓姑娘的。

    其次,在燕春楼这个人流量很大的地方,却是给自己积累才名的地方,所以王生点了点头,结果那管事递过来的纸笔之后,马上开始挥毫起来了。

    上次王生写的是《越女词》,是李白的是,李白的诗赋自然是大气磅礴,并且有着浪漫主义色彩的,既然已经写了他的诗,短时间内王生也不好转换风格,于是再抄了李白的一首诗。

    王生抄的诗很短,他只有两句,是五言诗,但却很经典,一直流传到了后世,并且有很多恶搞的版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写完这诗之后,王生再在后面写上静夜思这三个大字。

    王生写这首诗的时间合起来也没有一炷香,这倒是让那个管事脸色有些奇怪。

    那些文人在写诗前面,都是要蕴色很久的,一天能写出一首诗都是很不错的事情,但是到了面前这个人面前,居然在几个呼吸之内就写出了一首诗?

    那管事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在他看来,王生的这个诗赋,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花的时间很少。

    哼哼哼!

    若是诗赋不过关,想要见洛漓姑娘?

    没门!

    就在那管事准备要把王生赶出去的时候,他的手也是接过了王生手上的左伯纸了。

    嗯?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管事在心中念叨了一边,觉得这诗赋虽然简单,但却是十分的朗朗上口。

    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诗,好像不差啊!

    那管事虽然不是什么文人骚客,但是辨别是不是好诗还是有本领的,以他的眼光来看,这首诗绝对不差!

    他脸色有些奇怪,但还是把诗递给了里面的洛漓姑娘。

    洛漓在外面的交谈声中,也是知道了王生来了,此时脸上也多少探幽好奇之色。

    这王家郎君,又会写出怎样的诗赋呢?

    洛漓姑娘接过左伯纸,迫不及待的放在眼前读了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初时一读,洛漓姑娘便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越是读下去,这种感觉便越是深刻。

    月,从来都是思乡者情怀的寄托,在洛漓姑娘,仿佛是看到了王生在月下叹息的模样了。

    明亮的月光洒在床前的窗户纸上,好像地上泛起了一层霜。

    王生禁不住抬起头来,看那天窗外空中的一轮明月,不由得低头沉思,想起远方的家乡。

    ...............

    诗是好诗,但是洛漓姑娘心中却是有一些迷惑。

    王家郎君你现在也只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就思故乡了?

    这莫非是别人的诗。

    洛漓姑娘心中像是被蚂蚁咬着一般,格外难受,她对着身侧的侍女说了一句,道:“好诗,可以让郎君进来。”

    那侍女听完洛漓姑娘的话之后,从雅间里面走了出来,对着那管事说道:“姑娘说了,这位公子可以进去。”

    呼~

    居然真的在几个呼吸中写出了一首好的诗赋。

    那管事在心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王生行了一礼,说道:“请!”

    王生脸上一笑,也是快步走了进去了。

第五十二章 给红袖准备的礼物!

    洛漓姑娘的雅间与之前并没有两样,在她手下,此时按压着一架古筝。

    古筝加上洛漓姑娘一袭蓝袍褥裙,看起来倒很是养眼。

    王生进来之后,跪坐在洛漓姑娘前面。

    而洛漓姑娘看着王生,也是把她心中最想要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郎君,这首静夜思是你写的诗?”

    王生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不像?”

    洛漓姑娘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不像,这首诗明明写的是游子思乡,但郎君应当是洛阳人,怎会有这种望月思乡的情绪?”

    王生嘴角一笑,他在要写这首诗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首诗的说辞了。

    《静夜思》没有奇特新颖的想象,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只是用叙述的语气,写远客思乡之情,然而它却意味深长,耐人寻绎,全诗从“疑”到“举头”,从“举头”到“低头”,勾勒出一幅生动形象的月夜思乡图,让看了这首诗的人能够体悟出在寂静的月夜思念家乡的感受,客中深夜不能成眠、短梦初回的情景。

    而在洛漓姑娘眼中,她看了这首诗,心中脑补出了这样的画面出来:

    深夜时庭院是寂寥的,透过窗户的皎洁月光射到床前,带来了冷森森的秋宵寒意。诗人朦胧地乍一望去,在迷离恍惚的心情中,真好像是地上铺了一层白皑皑的浓霜;可是再定神一看,四周围的环境告诉他,这不是霜痕而是月色。

    月色不免吸引着他抬头一看,一轮娟娟素魄正挂在窗前,秋夜的太空是如此明净。秋月是分外光明的,然而它又是清冷的。

    对孤身远客来说,最容易触动旅思秋怀,使人感到客况萧条,年华易逝。凝望着月亮,也最容易使人产生遐想,想到故乡的一切,想到家里的亲人。

    想着,想着,头渐渐地低了下去,完全浸入于沉思之中。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少年能写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洛漓姑娘心中怀疑的原因。

    王生心中没有任何介意,他对着洛漓姑娘一笑,说道:“谁说我望月思的是乡,是亲人,我思的是情人。”

    情人?

    月代表着家乡,但嫦娥奔月的故事,确实也是让月亮带来一丝神话浪漫的色彩。

    若是月亮没有那些神秘浪漫的色彩的话,想必也不会与这么多诗人去写这月亮的。

    而洛漓姑娘听到王生的话之后,嘴上一笑,说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被郎君所喜,所思,我若是她,定然主动投怀送抱。”

    洛漓姑娘媚眼如丝,加上她那几乎完美的容颜,若是寻常人的话,定然马上改口,并且对洛漓姑娘说道:“我思的情人,是你啊!”

    可惜,洛漓姑娘虽然漂亮,容颜不差红袖,但是王生连红袖都不敢招惹,哪还敢招惹其他的女人。

    所以王生一笑,说道:“是一个女子,而且如今与我住在一起。”

    王生并没有把红袖的名字说出来,只是说那个女子与自己住在一起。

    洛漓姑娘听到王生的这句话,眼底有一丝丝的不可道明的情绪,但脸上却是有笑容的。

    “这可不对啊,你既然是望月,那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那个女子却是与你一起,你怎能把这首诗与她联系起来?”

    王生一笑,有些尴尬的说道:“虽然我与她住在一个院子里面,但是我与她却如同地上的灯火与天上的月亮一般的距离,我看不懂她心中的想法。”

    看不懂?

    洛漓姑娘掩嘴笑了起来,她看了王生的小身板,也知道以王生的年纪,确实是很难领会爱是何物。

    于是她心中不禁也起了一些为王生启蒙的想法。

    “你想要知道她心中的心意,你喜欢她?”

    洛漓姑娘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紧紧的问着王生。

    王生听完洛漓姑娘的话之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不过我的确是想要知道她的心意。”

    王生的这个回答,算是出乎了洛漓姑娘的意料。

    你这家伙,若是不是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诗来。

    对月望人,这是不是心中倾慕,喜爱,那是什么?

    在洛漓姑娘心中,王生是一副痴情男子的模样。

    当然,若是让王生知道他在洛漓姑娘心中的形象是这个样子的话,说不定会笑死的。

    洛漓听到王生的回答,只把王生当成了初哥的羞涩。

    “那你是要我确认她是不是喜欢你,可是?”

    王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确实是想要知道。

    他与红袖的感觉总是很微妙,他想要探知一下红袖心中的意愿。

    “那你与我说一说她平日是如何对你的。”

    被洛漓这样一问,王生马上在脑中回想起来了。

    “她,对我自然是极好的有说有笑。”

    洛漓哭笑不得,说道:“我不是说这个,具体一点的事情,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

    洛漓如此一问,王生说道:“倒是有一件事,就是她喜欢听我讲故事.....”

    被洛漓姑娘这么一提,王生与红袖的记忆也是泉涌一般的来了。

    说到最后,王生也愣了一下。

    原来红袖对自己是这么好啊?

    看到王生愣住了,洛漓姑娘美目眯成了月牙儿,她笑着对王生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

    是啊!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王生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

    她喜欢我,而我也有些喜欢她。

    这事还真是有些....

    唉~

    王生叹了一口气,但在片刻之后,王生不复之前颓废的样子了。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

    来一段跨越时间的恋情又会如何?

    老子是穿越者我怕谁?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王生对着洛漓姑娘问了一句。

    “洛漓姑娘,不知道女孩一般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后世的女孩,有车有房有钱,管你有多难看,都是一样的,她们信奉的是金钱至上的择偶观,当然,也有些人不是这样的,只是这样的人比较少一些罢了。

    但是这个时代女孩的审美,可是要淳朴许多,对于女孩子心中的想法,王生还真不是特别了解。

    听到王生的这句话,洛漓姑娘一笑,马上为王生出谋划策起来了。

停更通知!

    发出这个公告,万分抱歉。

    作者君食言而肥了,很对不起。

    本来想在老书完结的时候这本书就可以上架了。

    结果存稿丢失……

    作者君非是职业写手,本身还有学业要完成。

    而且因为作者君非是触手怪,一天六七千字,占了作者六七个小时的时间。

    在存稿丢失之后,作者君很少运动,更别说出门和做作业看书了,因此身体有些虚弱。

    再这样下去,不仅作者君要狠狠地挂几科,身体垮掉,而且书的质量也保证不了。

    这本书在后面已经有水字数的嫌疑了。

    因为作者君实在是没能力双开,故此质量下降。

    故作者君思来想去,决定停更,等老书完结,再来写这本书。

    不便之处,万望谅解。

    雨落君鞠躬再三。

    然后之前打赏我的同学,可以到老书哪里加一下书友群,我把钱先退给你。

    真的很对不起,辜负诸君的期待。

    嗯,是的!

    若是此时旁边有刀,作者君分分钟切腹自尽(>_<)。

    以上!

有关更新的通知!

    老书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结,这本书也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改。

    而且是大改,前面的一些废话赘余的部分,作者君全部都会修改。

    然后在老书完结之前,我最少要有十万字的存稿,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新书期我又不得不降低书的质量来保证更新数量了。

    至于原因。

    是因为作者君对于南北朝的历史不如三国的历史了解。

    而且南北朝的英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也太杂了。

    他们不是一起涌出来的,而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时间线,人物线,都很难处理。

    要安排好他们,然后在这本书上显得不突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之前作者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免不了是要查资料的。

    而且基本上每一章在写之前都要查资料。

    历史小说嘛,那些常识性的错误自然是不能犯的。

    前面的《曹魏》,是作者君的历史处女作,付出了作者所有的心力,不然作者也不可能无法两更两本。

    既然是处女作,自然是犯了很多新手犯的错误。

    也有一些毒点,作为作者君的一本新书,作者君不想在上一本书犯下的错误继续在这本书再出现。

    另外....

    这本书不会太监。

    这句话我可以承诺。

    至于更新时间,就有些飘忽不定了,老书的结局作者君已经想好了,但是内容却没那么容易完结。

    两本书都是作者君的心血,两者之间是没有高下之分的。

    还请各位给我多一些时间。

    雨落会给你一个精彩的的魏晋南北朝的故事。

    用心写书。

    总好过敷衍了事吧?

    然后诸位若是无聊,《曹魏》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他即使是有些缺点,但是优点也是很多的,作者君向其倾注的心血也从来没有少过。

    ------------------雨落君致上。

第三十三章 第三种办法

    问题?

    刘伶愣了一下,他可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家伙的条件就是问一个问题。

    在他想来,王生要的应该是财货,或者说是名声。

    没想到就是一个问题。

    刘伶稍稍正视王生起来了。

    “你说罢,什么问题,若是我能解答,一定给你解答。”

    王生点头,马上说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嗯?

    刘伶眉头紧皱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小郎君若是问如何赏酒,如何做赋我倒是会,但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却是问错人了,在这天下间,也无人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换一个问题罢。”

    王生脸色不变,再问道:“在浊浊世道之中,如何保持真我?”

    刘伶轻轻看了王生一眼,这下子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要想在浊浊乱世中保持真我,前人已经给我们展示了两条路:慨然以死或者苟且而活。”

    “还请参军明说。”

    刘伶再饮了一口酒,说道:“慨然以死者,嵇中散也,苟且而活者,阮步兵也。”

    嵇中散便是嵇康,阮步兵则是阮籍。

    二者为竹林七贤中的绝对核心。

    嵇康想要在浊浊乱世中保持真我,不服司马昭虚伪的名教(注1)束缚,于是被司马昭所杀。

    阮籍想要在浊浊乱世中保持真我,只好每日买醉,苟且而活,甚至不得不为司马昭写了劝进表。

    王生轻轻的摇了摇头。

    “或许还有第三种方法。”

    第三种方法?

    刘伶呵呵笑了笑,显然不相信。

    “若有第三条路,嵇中散与阮步兵便不会走前面两条路了。”

    “于当时,或许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但于此时,却有第三条路可走。”

    看到刘伶脸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王生继续说道:“这第三条路,便是直率而活。”

    直率而活?

    “如何直率而活?”

    “钟会早死,文帝已崩,当今不慧,后位擅权,诸王不服,动乱将起,如何有心思管你我如何而活呢?”

    “这,这....”

    原本是王生向刘伶请教问题,但说到最后,却是让刘伶目瞪口呆起来了。

    王生这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然而世家之人对司马氏的态度其实与王生是差不多,或者更加大逆不道的。

    如果说曹魏是开创了篡位的先河的话,那司马氏就是证明了篡位不是奇迹,而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绿人者人恒绿之,同样的,你既然是篡别人的位而拥有这个国家的,那我自然也可以篡你的位。

    西晋以孝立国,而不是以忠孝立国。

    这也是魏晋南北朝朝代更迭如此迅速而让人错不及防的原因。

    刘伶目光呆滞,连酒也忘记喝了,最后突然发出一阵阵大笑,有些癫狂的朝着府外走去了。

    王生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刘伶,他倒是希望刘伶能够想开罢了。

    竹林七贤名声很大,但除了山涛与王戎两个俗人之外,其他人活得很痛苦,很纠结。

    他们是哲学家,是时代的先行者,但却无法在污浊的世道给自己找出一条出路,只好避世隐居...

    “郎君。”

    就在王生思绪渐渐活泛的时候,王敦走过来了。

    “处仲兄。”

    “郎君真是当世人杰,我能与你交友,实在是三生有幸,走,喝酒去。”

    王敦在侧听了王生的一番话,更加确认王生胸中的才学。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被拉过去喝了好些酒,王生脸颊微红,头也开始有些晕晕沉沉的。

    不过酒虽然喝了不少,但王生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的。

    “处仲兄,实不相瞒,小弟我今日过来是有要事要与你商量的。”

    王敦拿起手中的酒樽,将筷子上的鹿肉吞下去,说道:“什么正事,你说。”

    王敦酒喝得比王生多,但他毕竟酒量好,此时脸上虽然红润,但并没有喝醉。

    “我想要把这个酒方卖给你,不知处仲兄觉得如何?”

    卖酒方?

    王敦脸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为何要卖酒方?”

    如果不卖酒方的话,你可以每个月得到抽成,细水长流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若是把酒方卖出去了,与竭泽而渔有什么分别?

    “制酒俗事,若是日日让我挂怀的话,恐怕我便没有心思仰慕圣贤之道了,更无心结交有朋,实现自己的志向了,况且家中有急事,要用到一些浮财。”

    “原来如此。”

    王敦点了点头。

    他虽然爱才,但更爱交友诵赋,因此格外能够理解王生的心情。

    “这酒将来必将盈利无数,你现在要卖这酒方,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出价了。”

    王生呵呵一笑,说道:“酒方不足挂齿,若是家中无事,送与处仲兄有何不可,不知三百金如何?”

    三百金?

    王敦果断摇头。

    他虽然爱财,但并不像他从兄王戎一般吝啬。

    王生若是不卖酒方的话,一个月便有九百金,如今卖酒方才三百金?

    若真是如此,王敦的良心必然会受到谴责。

    “三百金太少了。”

    王敦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刹那间充满笑容。

    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酒方无价,若是你将酒方与我,岁入恐怕万金,既然郎君想要清修,仰慕圣贤之道,我在城外有两座庄园,毗邻洛水,风景秀丽,不如以一座此换酒方,如何?”

    在王敦想来,若是王生去城外庄园入住,他便可时时去找王生了,不管是论道还是解惑,总是可以的。

    一座庄园?

    王生心中微动,但最后还是摇头。

    “一座庄园恐怕价值千金,用一个酒方换它处仲兄岂不是亏了。”

    “这酒方与我来说价值万金,郎君便不要推辞了,况且日后我还有叨扰你的时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双便也不再推辞了。

    况且,王生也确实想要一个庄园。

    从王敦手上拿了地契身契,还有一百坛酒的一百金的抽成,王生便被王敦一路送到了达货里。

    一个酒方,换取一个庄园还有王敦的友谊,这绝对是赚的。

    况且风评都是商业互吹出来的,通过王敦的途经,想来自己很容易结交这时代的文人名士。

    待他有了声名之后,定品必然不低,况且日后为官也有了依仗。

    酒方,王敦,庄园...

    先安稳的过些日子罢了,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的。

    ..................................................

    注1:名教,以“正名分”为中心的封建礼教。司马昭篡曹魏,为证明自己是对的,便鼓吹名教,也就是孝道,而不敢鼓吹忠义,认为当官的人要从孝子里面找...被嵇康明讽,这也是嵇康之死的根本原因。

第三十四章 庄园

    回到自家府邸,王敦看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我交给你的事做好了吗?”

    黑衣管事点头,说道:“小的派人去打听过那个王生了...”

    管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王敦,后者听完了之后眼神逐渐明亮起来了。

    “难怪他要用酒方换三百金,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按你的话来说,便是他父亲骤然去世导致王家郎君性情大变了,但这才学性情...”

    那管事愣了一下,谀笑着小声说道:“兴许这王家郎君先前藏拙,但其父之死不得不让他站在台前,总有些人是不爱慕虚荣的。”

    王敦点了点头。

    “被你如此一说,事情也就可以解释了,这王家郎君倒是可以深交之人。”

    王敦眼睛微转,对着黑衣管事说道:“你今日便去那庄园一趟,好好约束一下那些佃户奴仆,到时候可不要闹什么幺蛾子。”

    管事点了点头,对着王敦行了一礼便缓缓离去了。

    而王敦的嘴角却是微微勾起来了。

    如今局势动荡,琅琊王氏里面也有不同的声音,或许可以去问问这个王家郎君的看法,说不定有不一样的惊喜....

    .....................................

    回到家中,王生将一小箱子的金块交由张氏放好,之后便把红袖拉过来了。

    他对庄园之事并不了解,而红袖毕竟是王家美姬,想来对庄园之事还算是了解的。

    王生从袖口中将地契身契拿出来,放在桌塌上。

    红袖美眸微张,看着这些地契身契微微有些惊讶。

    “红袖,我对庄园之事并不熟络,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恐怕还需要你给一些意见。”

    红袖点了点头,将这地契拿上来细看。

    “郎君,这庄园可是不小。”

    红袖葱白小手指着暗黄色的地契,说道:“这处庄园在洛阳外十五里,毗邻金谷洞,有耕地四十亩,果园二十亩,当初王敦是在一个商人手中用三千金买来的,不过王家经营了几年,恐怕这个价值远不止三千金。”

    三千金,换算成软妹币,相当于几千万的别墅庄园了。

    王敦好手笔啊!

    “这耕地四十亩,果园二十亩,想来需要不少人打理。”

    红袖点了点头,她将王生手上的身契拿过来,说道:“这庄园应当是有三户人家打理的,看起来都是王家的家奴。”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官府把地契身契换成我的名字。”

    不想红袖却是摇了摇头。

    “郎君,地契你可去官府交接,但恐怕身契不行。”

    王生愣了一下,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起来了。

    亏得他之前还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历史的,居然忘记了西晋的占田制度。

    因为连年战乱,人口十不存一的原因,西晋实施占田制度,对不同品级的官员拥有的土地以及荫庇衣食客和佃客的数量有所规定。

    衣食客类似于古代的“门客”,为主家办事,一般不从事体力劳动;佃客平时替主家劳动,战时为主人当兵,主要从事体力劳动。

    衣食客和佃客在社会关系和人身关系上依附于主家,国家给予他们的占田土地也归主家所有。

    寻常百姓一户可占田一百亩,九品官员可占田二十顷,可拥有衣食客一个,佃户一户。

    更高品阶的官吏可占田更多,拥有衣食客与佃户也更多。

    王生现在无官无职,按道理来说是不能拥有佃户的。

    是故这佃户还是得记在王敦名下,当然实际上他们是王生的佃户。

    这种挂名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我明白了。”

    王生准备去将地契过户,刚要出门的时候,红袖却是轻声叫住了他。

    “郎君,那庄园毕竟原来是王家的,在用人管理庄园方面向来是用人重信,时常查检,恐怕郎君还是要早些去庄园看一下,把握其中深浅才好。”

    曹冲愣了一下,旋即点头。

    他确实是打算去庄园的,其一他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庄园是什么样子的,其二,他日后打算在庄园清修三个月。

    王敦毕竟是他的生父,生父逝去未久,儿子应该是要守孝的,王双因为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结束守孝,在这个时代绝对算不得好。

    仲尼要求父母死后守孝三年,不过这一点倒是遭到很多人非议,在这个时代,为官者规定守孝日期为一年,平头百姓一般为三个月。

    去官府将地契过继了之后,天色渐晚,月牙儿也开始在天上露出了头儿。

    暮色降临,王生晚上向红袖问了许多关于庄园的事情,再安抚了吵吵闹闹的小萝莉,终于是躺下去睡觉了。

    一夜静谧。

    翌日清晨。

    天微微亮,王生便在红袖服侍下起身。

    今日他打算去巡视庄园。

    不过若是一个人前去的话,难免有些势单力薄,起不到震慑的作用,王生便将铁柱来福叫了过来充门面。

    至于红袖毕竟是个女子,不好出去抛头露面,不然的话对于处理庄务来说,她应该是比王生更加擅长的。

    巡庄不好空手而去,王生散了五金,换了五十贯五铢钱,之后便与来福铁柱朝着城外庄园去了。

    十五里说远不远,但也绝对不会近。

    从清晨跋涉,到庄园外面的时候阳光渐渐猛烈起来了。

    好在王生借了两头驴过来,不然走个十五里路王生虽然不会累瘫,但形状绝对不好。

    到了庄园门口,便见到了一个牌匾,上面用小篆写着“桃柳园”。

    这便是这个庄园的名字。

    庄内似乎知道今日会有人来,在王生刚到桃柳园没多久,庄园内便出来了五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直裾黑衫,头上束巾,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中年人,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此地的管事了。

    “不知足下可是王生王郎君?”

    王生微微点头。

    “我便是王生。”

    “原来是主家,小人赵富,是桃柳园的管事,在此等候主家久矣,主家快请,屋舍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管事赵富热情万分,他身后的四个身穿粗布褐衣的汉子也一道上前迎了上来。

    入了庄园,里面的景象倒是雅致,但王生的眉头确实微微的皱了一下。

    这桃柳园怎么只见管事护卫,却不见佃户呢?

    ……………………………………

    感谢lc鹤、是你爸爸哦的起点币打赏,十分感谢。

第三十五章 雇凶

    走到里屋,王生对这个桃柳园也有大概的了解了。

    这桃柳园占地面积极广,桃林在庄园北面山阳处,耕地则在庄园南面平坦处。

    若是出高处看下去,桃柳园的大体形状是一个扁长的长方形,像一片扁长的枫叶。

    庄园屋舍占地同样不小,建筑核心便是中间如同铜镜一般透彻的池塘,这池塘引洛水而来,虽静不死,上面还有几丛翠绿荷叶,更有几朵荷花傲然于与水池之上。

    池塘水清,几尾游鱼的模样也是晰毛辨发,可直视美态。

    池塘周遭,有主堂,迎客之用;有两排厢房,安歇之用;有老槐树柳树扎根水池畔,增添绿意与荫庇;有石亭傲然矗立在水池之上。

    亭台楼阁,一个不缺。

    即便是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这桃柳园也算是上等庄园了。

    主堂之上,来福与铁柱站在王生身后,只是就像是刚入城的乡下人一般,四处乱瞄。

    好在王生本来也没有指望来福铁柱,他们只是王生来充门面的罢了。

    “主家,这是桃柳园的账目明细,每月流水,还有佃户护卫的记录也在里面。”

    赵富说罢,他身后的两个壮汉便将一个黄木箱子从门外搬了进来。

    看着账目明细,恐怕有十几二十本的东西在里面。

    “先不急。”

    王生笑了笑,说道:“铁柱,把钱拿出来。”

    铁柱点头,与来福将早放在大堂中的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贯贯黄油油的五铢钱。

    “主家,你这是?”

    “你们操持庄园是个辛苦活,如今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只要你们肯认真做事,赏赐是绝对不会少的。”

    赵富眉头皱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他们谢过主家了。”

    王生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让那些佃户亲自来领罢,我是他们的主家,他们总归是要认识认识我的。”

    “这...这佃户粗鲁,莫要污了郎君的视线才好。”

    “仲尼是圣人也从未嫌弃过佃户奴隶,我不是圣人,是个俗人,如何会看不起他们?”

    “这个...”

    赵富迟疑了一下。

    “好,那小人便将他们唤过来。”

    出了主堂,赵富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阿亮,你去把那些佃户叫过来,另外给他们新衣服穿,最好是洗个澡再过来,不要污了主家的眼睛。”

    阿亮眼中有些迟疑。

    “可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若是主家问起来,恐怕...”

    赵富却是冷哼了一声。

    “怕什么?我们毕竟是王家家奴,不是他王生的家奴,他岂敢对我们如何?再者说,这一群贱奴面黄肌瘦的模样,我们那亏空才有得解释,晾他一个小小少年,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不会如何的。”

    “可是...”

    阿亮脸上还有些担忧。

    “可是什么?这桃柳园是我赵富的地盘,若是那少年识趣也就算了,不识趣便不要怪我手段阴损了。”

    “昨日主君(王敦)府上管事特意过来吩咐,要我们对主家言听计从尊敬有加的,如今我们这般...”

    赵富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放心,我自然有分寸。”

    知道劝不了赵富,阿亮叹了一口气,只好朝着庄外走去,只是在出庄的时候,他脸上带着淡淡的、莫名的笑意,丝毫不见方才的担忧。

    过没多久,一个个佃户出现了。

    看着他们的模样,王生眉头紧皱。

    这些佃户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模样,一眼便知道他们在庄园中过的不是什么好日子。

    “来福,去核对名册,一人赏赐三贯钱。”

    王生向来福提醒了一句,来福在酒肆做小二多年,简单的计算还是会的,一二三更不可能弄错。

    来福去分发五铢钱,王生端起桌塌上的茶盏轻轻的饮了一口。

    “赵管事,这茶不错。”

    赵富脸上谀笑说道:“这茶是清晨摘的牙尖儿,平时小人都舍不得喝,也就主家来了之后才会拿出来用。”

    王生面无表情的饮了一口茶水。

    “管事有心了。”

    与赵富有的没的聊了一刻钟,王生也套到了一些消息。

    当然,这些消息是真是假,恐怕还是值得商榷的。

    每人赏赐三贯钱,到最后箱子里面还剩下几贯。

    王生笑了笑,说道:“管事不如先下去罢,我想自己出去巡视庄园。”

    自己走走?

    赵富眉头紧皱,赶紧说道:“主家对桃柳园不熟,还是先让小人带您熟悉一二,之后主家再自己走如何?”

    王生还是摇头。

    “不用了,我到庄园只是来巡视的,若是因此耽误了管事庄务,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妨事不妨事,小人还是可以挤出时间来的。”

    王生深深的看了赵富一眼,说道:“我意已决。”

    意已决?

    “呵呵,既然如此那小人便不叨扰主家雅致了。”

    劝了一会儿,知道该表不了王生的主意,赵富索性也随了他了。

    “那小人便告退了。”

    看着赵富的背影,王生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赵富一看起来就有问题啊!

    ................................

    远离主堂,赵富脸色刹那间剧变起来了。

    在赵富身后,阿亮紧跟其后。

    “管事,主家他...”

    “什么主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赵富眼中闪过一丝狞色。

    “老老实实的,每年得一些财物不好,非要来断我财路?”

    赵富非常愤怒,或者说非常害怕。

    他可是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性质的,要是被揭穿出来,说不得就是被乱棍打死的结局。

    之前主君对庄务几乎不管不顾,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大胆对那些佃户下手,更贪墨了大半庄园生产的钱财。

    但庄园换了一个主人之后,一切都变了。

    赵富浑身颤抖。

    “阿亮。”

    “管事。”

    赵富深深看了阿亮一眼是,说道:“你是我最倚重的人,这十金你拿着,去找一群泼皮混混,敢杀人的那种...”

    “管事,难不成你?”

    赵富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阿亮,我也是不得已如此做,我做了这些事情,若是给主君知晓了,岂会有我的活路,不如搏一搏,在这桃柳园我得到的财货足够我过下半辈子的了,若是度过这一劫,一切便会拨得云开见月明。”

    他再把目光定格在阿亮身上。

    “阿亮,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做一个庄卫,等这一劫过后,我给你一大笔钱,你以后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这...”

    “阿亮,你要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有你一份的。”

    听到赵富这句话,阿亮咬了咬牙,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了。

    “阿亮明白了。”

第三十六章 说服

    明媚的金阳高高悬挂,王生走到装着账本的箱子旁边,蹲了下来。

    来福与铁柱上前帮王生将箱子拉过来了一点,来福还好说,铁柱却是一个直性子,有问题在肚子里根本憋不住。

    “主家,这赵富管事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我看主家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说不定那赵富会使出什么阴损招式出来。”

    王生竖起左手食指,抵在嘴前,示意铁柱禁声。

    “主家,难道你看不出这庄园的问题?那佃户一个个面黄肌瘦,定然是受到这赵富的压榨。”

    来福毕竟是做小二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拉了拉铁柱,示意他不要说话。

    铁柱心中虽然着急,被来福示意之后,倒是不敢说话了。

    一时间主堂中落针可闻。

    王生一一翻看赵富给的账本户籍,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了。

    这些账本虽然繁琐,不像后世的账本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字也是隶书。

    不过好在隶书与后世文字有些相似,不然王生恐怕连字都看不懂。

    看完大多数账本,即便王生不擅长会计也知道这账本记得太模糊了,出入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

    账本记到这个程度,恐怕还真是这赵富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大。

    王生暗暗估算这事情的大小,已经想着可能的后续,脸上却是风轻云淡的看向来福。

    “来福,你方才按着佃户名册分发赏赐,可有什么异常?”

    “这正是小人要与主家说的。”

    来福看了主堂四周,确定没有见到赵富等人这才小声说道:“按照名册来说,庄园只有三户十三人,但是这五铢钱最后却只剩下两贯。”

    来福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看来赵富还养了几个人啊!”

    这个赵富,胆子还真够大的。

    要知道,身契在主人手上,主人杀了奴隶不会被追究任何罪责。

    即便如此,这赵富依然敢作死。

    或许是这其中涉及的利益过大?

    “这便是主家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的原因,若是那赵富狠起心来,主家恐怕会被这厮害死。”

    王生并没有怀疑铁柱的这句话。

    赵富若是心狠手辣,确实会对他动手。

    毕竟以王生现在发现的东西便可以把赵富杀三次了,而且他做的坏事恐怕不止于此。

    这件事情麻烦了。

    王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单纯来巡视庄园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来。

    这王敦...送我庄园的时候能不能选一个好一点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这件事。

    自己才刚刚起势,可不能折在这里。

    方才他拒绝赵富的随同巡庄,想必这家伙已经在想着如何对付他了。

    那现在该如何做呢?

    若是直接跑的话,或许没事,但太过于狼狈,再者说,自己在庄内赵富或许不敢动手,若是到了庄外,赵富指不定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自己出手了

    是故逃是不能逃的。

    王生很快便做出决定了。

    自己不仅不能逃,而且还要继续巡庄,光明正大的巡庄。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收拢佃户的人心。

    但那些佃户可能是赵富的人,自己的威胁或许也来自于那些佃户。

    呼~

    王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王生虽然是一个书生,但还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那赵富若想要害他,也得看他够不够格。

    将账本放下去,王生起身笑着说道:“走,巡庄去!”

    巡庄?

    “主家,现在这黑山庄可不安全。”

    你出去更不安全。

    王生在心里嘀咕一声,不过他知道他现在该做些什么。

    “这山庄管事心虽黑,但不会明着害我,若是我现在出庄,恐怕会随了这些人的愿,而如果我能让佃户护卫我,便是赵富心思再黑也没有用处。”

    王生这句话有理有据,铁柱仔细想了一下,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还是主家想得周到。”

    王生脸上古井无波,看起来很是镇静,王生这种镇静给了来福与铁柱莫名的安全感。

    这一切,或许都在主家的掌握之中了。

    “我们去巡庄罢。”

    来福与铁柱点了点头,跟着王生朝着门外走去了。

    出了主堂,见着庄园中的水池荷花,清水游鱼,王生的心情也开阔起来了。

    主堂,厢房,石亭,厨房……

    王生一一巡视内庄一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干净的。

    内庄虽然久没人住,但应该是有人来按时打扫的。

    将内庄巡视完毕,王生开始巡视外庄。

    约过一面高墙,便属于外庄范围。

    外庄的房屋低矮,但显然也是规划过的,错落有致。

    这便是佃户居住的屋舍。

    王生走上前去,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人影的佃户屋舍,见到王生出来,瞬间便作鸟兽散了。

    还好还剩下一个老人。

    “老丈。”

    王生上前叫住这个老人,老人身穿粗布短褐,身上的粗布短褐显然是缝缝补补的,与之前来领钱帛的新衣形成鲜明对比。

    转念一想,王生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那新衣,恐怕是赵富专门来敷衍他的。

    “主家。”

    粗布老者赶忙皱着老树皮一般的脸,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你们为何见到我便跑,莫非我会吃了你们不成?”

    老者颤颤巍巍,形容枯槁,显然是跑不动了,不然也早走了。

    “我等只是有事,要回去收拾一二,并非是故意躲避主家。”

    这老人很显然不想和王生推心置腹。

    见到这些佃户的模样,王生倒是除去了赵富要佃户害他的担忧。

    若是这些佃户要害他,恐怕不会一个个躲起来,反而应该是主动接近他才对。

    “老丈可有什么难处?”

    难处?

    粗布老者脸上挣扎了一下,最后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似的。

    “没有难处,没有任何难处,主家便不要多问了。”

    “可是赵富管事做了什么事情压迫你们?”

    “没有,赵管事人很好,没有害我们,主家,小老儿家中有些事情,便先回去了。”

    王生明明没有害他的意思,但他们却畏王生如虎;赵富害他们,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反而对他赞誉有加。

    这恐怕便是现实吧。

    但王生却没有放弃。

    他现在需要这些人来保护他,自然不能任由他们懦弱下去。

    “老丈,我是桃柳园的主人,不管是你们的身契还是赵富的身契都在我手上,若是赵富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好为诸位讨回公道,若是老丈真的不说的话,我转身便走,每年收些钱货倒也自在,不必为这些琐事烦心,但你们日后还是要在庄内生活的,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儿子,为你孙儿着想。”

    王生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态度看起来很坚决。

    他虽然需要这些人的保护,但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事情。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若是他们甘愿被欺压被伤害,那王生也救不了他们。

    看着王生走得越来越远,老丈眼中剧烈挣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主家且慢。”

    来了!

    王生停住脚步,嘴角一勾。

    他知道,此事已经成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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