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妻全文阅读 第18分节
171 我比她年轻漂亮,你考虑下我怎么样?
苏丽怡被莫非同一吼,闭紧了嘴巴扭过头去。
苏丽怡在赛场的时候对苏湘不客气,此时更是开口没句好话。
苏湘冷笑着瞧了一眼苏丽怡,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妨碍你往上爬了,祝你好运。”
她看向莫非同道:“那个富二代还在吗?”
莫非同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苏湘的意思,说道:“还在楼下玩儿呢。”
只见苏丽怡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苏湘站了起来,说道:“打扰莫少做生意了,一会儿她若做成功了,别忘了问她要损失费。”
她看了下墙上挂钟,又对着苏丽怡道:“我不想承认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事实摆在那里,我这跑一趟浪费的时间就不跟你清算了。”
苏湘说完了就往门口走,没有一点要留下来再教训她一番的意思。
脚步声渐远,莫非同不客气的对着苏丽怡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是要我打电话下去,叫王少上来接你?”
此时苏湘已经打开门,人都走到了走廊上,人影都看不到了。
苏丽怡见苏湘真没要管她的意思,一下子急了,可又不肯放下脸来,看了看门口,气得跺脚。
莫非同滴滴答答的按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不紧不慢的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还真是苏润亲生女儿,没毛病。”
就苏润那种货色,能教出什么好鸟来?
苏丽怡面红耳赤,着急的看着莫非同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喂……”
莫非同刚说了一个字,苏丽怡情急之下,跑过去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急急的挂断电话,像是怕莫非同又要再打电话似的,将手机藏在了身后。
“不许打!”
莫非同手背上被她指甲抓了一道,惊愕的看了一眼这疯丫头:“死丫头,你疯啦!”
他摸了下火辣辣的抓痕,摊开手:“把手机还我。”
苏丽怡眼珠子一转,晃了下手机道:“要我还手机也可以。我就实话说了吧,我现在没钱,你答应我在你这里打工,管我吃住,给我付工资就可以。”
莫非同冷笑:“哟,这脑子比你爸妈要聪明。在我这里打工,是要慢慢挑大款,又帅又有钱还要对你胃口的那种?”
苏丽怡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莫非同站了起来,冷幽幽的道:“你拿我手机不还,如果我报警,你就是非法侵占他人财物,要关局子的,小丫头,你爸妈教你耍赖的时候,没给你科普一下吗?”
苏丽怡一怔,眼睛微晃了下,眼见着莫非同靠近,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慌神了。
莫非同混了这么多年,还能折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他不客气的上去扣住苏丽怡肩膀,长臂一伸,轻易地就将手机拿了回来。
苏丽怡不甘心手机被夺回去,捏了捏被抓疼的肩膀,作势又要去抢,莫非同拿着手机挑起她下巴道:“说,你一来就看准我这地儿,谁教你的?”
她这个年纪,阅历能有多深,而她常年生活在国外,北城那么多家酒吧会所,但是一来就挑中他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碰巧。
苏丽怡被迫抬起了下巴,只能直视着莫非同说道:“我听说过你。”
“三年前,我爸欠过你钱。”
闻言,莫非同微皱了下眉,松开了她道:“滚,要找男人别的地方去。”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往酒柜那边走。
苏丽怡瞧着莫非同的背影,忽然说道:“我跳舞好,在你这里出场,能给你赚很多钱。你不肯让我留下来,是怕那个哑巴不高兴吧?”
苏丽怡年纪虽然小,但她从小一个人就在国外生活,还能没点眼力见儿?
莫非同脚步微缓了下,苏丽怡眼底划过一抹笑,她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莫非同的腰。
她道:“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哑巴,我跟她一样都是苏家的女人,我比她年轻漂亮,也没有过男人,要不你考虑下我怎么样?”
要说出去找看得上眼的有钱人,眼前这儿不就有一个吗?
莫非同差点被一口口水呛死,他咳了两声转过头,就见苏丽怡冲着他娇媚又讨好的笑。
这苏家的人,除了小哑巴以外,就没个正常的吗?
莫非同简直要看吐了,正要一把抓开苏丽怡的手臂,门忽然打开了。
傅寒川看到里面纠缠着的两个人愣了下,莫非同跟苏丽怡两人也是怔住,双方看过一眼。
莫非同急急的将苏丽怡甩开,若不是看在她是苏湘侄女的份上,早就两脚踹过去。
“滚!”
苏丽怡被莫非同甩在了一边,而此时傅寒川已经转身要走,苏丽怡两边看了下,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傅寒川脚步顿住,低眉看了一眼挂在他手臂上的手指。
他不喜别人碰他,目光冷冽的像是冰刀看向苏丽怡。
苏丽怡是知道这位“姑父”的脾气的,但她不想再睡在车站,也不想被那个长得像是猪头的富二代睡,她吞了口唾沫,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姑父……”
傅寒川面色冷然,但是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
“苏丽怡?”
傅寒川只见过苏丽怡一次,那还是好几年前的时候,对她几乎没有什么记忆。
对这么一号人物的记忆,全凭这姑娘霸道的占用苏湘的房间改做自己的琴房。
苏丽怡一听傅寒川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面色一喜,激动的点头道:“是我啊,姑父,你还记得我!”
傅寒川眼眸冰冷,抬起左手淡淡的拂开苏丽怡的手指,好像她是个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衣袖,薄唇一掀:“滚。”
苏丽怡对着莫非同她还敢厚一下脸皮,但是傅寒川的话,她是肯定不敢的。
这男人一脸冷酷无情样。
苏丽怡耗了这么长时间,要她真的滚出去她是肯定不甘心的,可那哑巴已经走了,眼前这两个人是她最后的希望。
而且对她来说,她宁肯低三下气的求这两个人,也不愿去找那哑巴的。
苏丽怡红着眼眶垂下头,可怜兮兮的道:“姑父,我爸妈破产,我在国外待不下去才回来的。姑姑不管我,你也不管了吗?”
莫非同自认见识过的人不少,但苏丽怡这种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真是大开眼界,这才多大啊?
比起莫非同,傅寒川见多了苏家人的无耻,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她说到了苏湘……傅寒川微蹙了下眉毛,抬眼看向莫非同:“苏湘来过?”
……
距离1988不远的地方,苏湘坐在车内,并没有立即离开。
她还在等着苏丽怡出来。
那丫头的脾气很坏,她要是贴着脸上去,她能骄傲的上天,可她现在想要知道苏润的下落,就必须要通过苏丽怡的嘴巴。
而且再怎么都是一家人,她不可能真的看着苏丽怡往火坑里跳。
苏家,有她一个就够了……
苏湘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苏丽怡出来,正要给莫非同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前面灯火辉煌处,就见一高一低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苏湘与傅寒川前后脚的缘故,一个上电梯,一个下电梯,也就没有注意到彼此。
此时,苏湘微拧着眉看着傅寒川走出来,在他的旁边,站着的正是苏丽怡。
她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一些。
若是傅寒川要接手苏丽怡,她的安全倒是得到了保证,但她就得不到苏润的下落了。
苏湘的手按在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她不愿再跟傅寒川有所牵扯,就不想让他知道她的任何事情,不想被他知道,她在找苏润。
这件事,她在莫非同面前都没有提起过。
苏湘沉着气思索时,车窗却被人敲了几下。
笃笃……
苏湘回过神来,瞧着外面站着的高大身影,眉毛皱得要打结。
在电梯的那一幕过去没多久,见到他此时的道貌岸然,脑子里浮现的是他面目可憎的一面。
笃笃……
笃笃……
敲打玻璃的手指有节奏,又有耐心。
苏湘沉了口气,将车门打开来。她先是看了一眼站在傅寒川身后的苏丽怡,再将目光对准了傅寒川。
她冷声道:“干什么?”
傅寒川眸色冷淡,也是先扫了一眼身后的苏丽怡,再对着苏湘道:“你说呢?”
“你等在这里,还不就是为了她?”
苏湘微拧了下眉,淡淡的看向苏丽怡说道:“我是为了她才等在这里。”
“不过我是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找的什么样的富二代,这样我也好放心,确定以后她不会来烦我。”
当着傅寒川的面,她不能说真的,只希望她这么说后,傅寒川不会再管苏丽怡。
但这话听在苏丽怡耳朵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苏湘,你要不要这么恶毒!我还是个孩子,你就真的要亲眼看到我睡在那些老男人的床上被他们糟蹋,你心里才舒服是不是!”
苏丽怡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慌张的看了眼傅寒川,她好不容易才说动他肯理她,这哑巴可别坏了她的事!
苏湘捏了捏手指,狠心道:“这时候就别说你还是个孩子了。你已经十六岁,已经成年,而且那些话是你自己说的。”
苏丽怡被怼了回去,红着眼眶看向傅寒川:“姑父,你别听她的,我只是闹一下脾气,她就真的不管我了。我是她亲侄女,有她这么狠心的姑姑嘛!”
苏湘听得只想冷笑。
她是苏润的亲妹妹,当年,他有想过她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苏润的女儿,也有这么一天。
傅寒川一双眼只落在苏湘身上,淡淡的看着她。
他抿了下薄唇,说道:“苏丽怡,如果你要耍小聪明装可怜,就该学会闭嘴。”
男人声音冰冷,苏丽怡吓得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傅寒川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湘后,走向车子,开门坐了进去。
油门启动,就这么扬长而去。
苏丽怡傻眼,真就这么走了?
苏湘见傅寒川信了她的,就这么离开,心里松了口气。
苏丽怡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气得跺脚,对着苏湘吼道:“这下你满意了?”
吼完,她就气咻咻的转身走了。
苏湘看着苏丽怡人前人后两个样儿,还真的是跟苏润一模一样,也就只会在她面前耍横。
苏湘坐上车,看着那丫头恨恨的踩着脚步往前走。
室外温度很低,加上冷风嗖嗖的吹,钻进骨头里似的。
苏丽怡缩着肩膀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她堂堂的苏家小姐,什么时候要沦落到这个样子,都怪那个哑巴,好好的闹什么离婚,害得她在新加坡书都读不下去,现在更是像狗一样要去睡车站。
苏丽怡抹着眼泪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就见她举起手里的行李包狠狠地往地上一掼,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车子慢慢的在她身侧停了下来,车门咔哒一下打开。
“上车。”
苏丽怡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苏湘,吸了吸鼻子,这才不甘不愿的拎着包上车。
苏湘扭头看了一眼苏丽怡,见她将安全带系上了,才往前开去。
傅寒川将车开走,只是绕着花坛兜了一个大圈子,他跟在苏湘的车后,不近不远的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被她发现。
苏湘恨苏润夫妻,对苏丽怡也没半点好感,但是她的性格,却不是真的能丢下苏丽怡那丫头不管的。
再怎么样,她都是她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血亲。
假若她真的不想管苏丽怡死活了,又何必费力的演那么一出戏,做出完全不想管苏丽怡的样子,不就是要他也别管?
她什么意思?
……
一路上,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有苏丽怡收不住的抽泣声。
苏湘问道:“想你爸妈了?”
苏丽怡嘴倔,瓮声瓮气的道:“不要你管。”
苏湘嗤笑了一声,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她将车开到一家小旅馆停下来,苏丽怡微微的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旅馆招牌,惊愕的瞪着苏湘道:“你让我住在这里?”
苏湘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闻言她扭头看过去道:“怎么,不愿意?”
苏丽怡生气道:“不是要去你那里住吗?”
苏湘好气又好笑,她道:“大小姐,你这装单纯是不是太假了一些?你是下一轮比赛的踢馆嘉宾吧?你觉得我能让你上我那儿去吗?”
虽然同一个祖宗,但是苏湘对这位侄女儿可不放心。
湘园是她的工作室,那些孩子排练也是在那里,若是苏丽怡提前知道了她的编舞,那不是自己坑自己?
苏丽怡被反驳回来,又不甘心的指着前面的小旅馆道:“那、那也不能让我住在这种地方吧?”
苏湘冷笑道:“你觉得我应该请你上五星级大酒店去?最好再开一个总统套房让你享受着?”
“大小姐,想要住星级酒店也可以,你自己想办法赚钱去。”她顿了一下,“你也可以接着去找你的富二代,我不妨碍你。”
苏湘推开车门下车,苏丽怡被损了一句,但这儿好过车站,便只好跟着下了车。
她跟在苏湘身后对着小旅馆左瞥右瞥,看着里面简单朴素的环境一脸嫌弃样,翘着嘴巴嘀咕:“这种小旅馆安全吗?”
苏湘听到了苏丽怡的嘀咕,说道:“你长那么大眼睛,没看到旅馆旁边就是派出所吗?”
这家小旅馆,虽然没带一颗星,但是环境干净又安全,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的。老板早年在工厂被机器吞了一整个手掌,拿到了赔款后开了这家旅馆。
而这位老板,正是残联中的一员,苏湘认识。
苏湘将人带到前台,老板见到苏湘过来,笑呵呵的道:“苏小姐,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这么晚上我这儿来了?”
苏湘指了指身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苏丽怡说道:“带个人过来,想在你这边住几天。”
老板瞧了苏丽怡一眼,问要身份证做登记,苏丽怡看到老板手腕上只有一个圆圆的肉球,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惊恐神色大叫了起来:“好恶心!”
“我不要住在这里!”
老板经营旅店这么多年,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住客,他冷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坐了回去说道:“这些天在办什么舞蹈比赛。好多酒店都住满,就连我这种小旅馆也生意好得很。”
潜台词就是你爱住不住,本大爷不稀罕。
舞蹈比赛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导师的粉丝们从各地跑来看,到现在参赛者也有了粉丝,赛场附近的酒店、小旅馆生意都不错。
苏湘看了眼老板,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老板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说道:“苏小姐,你人这么好,上哪儿认识这么个娇小姐?可有你受的。”
苏湘发音不好,以前还是个聋哑人,他们那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苏湘苦笑了下,睨了一眼苏丽怡道:“要不要住随便你。”
苏丽怡撇了撇嘴唇,不情不愿的别过头瞧着走廊的一株发财树。
土的要死。
苏湘没再搭理她,掏出手机准备支付住宿费,打开手机的时候才看到里面有好几条未接来电,有祁令扬的,也有小邓她们打过来的。
因着手机快没电,已经转到了静音模式,也就没有听到。
这时候苏湘忙着先把苏丽怡安顿下来,先刷了三天的住宿费。
老板从抽屉拿出房卡,懒懒的瞧了一眼苏丽怡道:“巧了,还剩最后一间房,再晚来一些就没了。”
苏丽怡拉长着脸,“啪”的一下拿了房卡就走,苏湘对着老板点了下头,跟了进去。
苏丽怡刷卡进门,将行李包随手往地上一丢,瘫在床上。
苏湘走进去,对着她道:“你先住在这里,我明天找清洁公司把别墅打扫一下,然后你就可以住回去了。”
苏丽怡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那你快点儿啊,我可不想一直住在这里。恶心死了,看了就想做噩梦。”
苏湘冷笑:“恶心?”
“苏丽怡,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自私又没教养的人才叫人恶心?”
苏丽怡气得一下子坐起来,涨红着脸摆出了吵架的架势:“哑巴,你别以为给我弄个破旅店给我住,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让你指手画脚教训我了!”
苏湘嗤笑了一声:“我可不敢指望你惦记着我,我害怕。”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让你恶心的这个老板,每个月都将旅店五分之一的收入捐给残联,用来帮助有需要的人。”
“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掂量掂量自己,别张嘴就说别人不如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丽怡气得脸憋红,又反驳不出什么来,恼恨的道:“赚了钱还往外倒,脑子有病吧……”
她往床上一趟,对着天花板翻白眼。
苏湘看了看她,说道:“你从新加坡跑回来,跟你爸妈联系了吗?”
苏丽怡没好气的道:“联系什么联系,他们被人追债追得到处跑。我妈上一个电话告诉我说,叫我不要再给他们打电话了。那边有人威胁他们,要把我抓去抵债。”
苏湘轻蹙了下眉,这么说,她也跟苏润夫妻断了联系?
但是这丫头喜欢耍小聪明,真真假假的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她看了眼苏丽怡,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苏湘捏着手包往外走,苏丽怡见她要走,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摊开了手掌道:“我身上没钱,先给我一点儿。”
苏湘看了眼她掌心被行李包勒出的痕迹,从皮夹里把所有现金拿出来,苏丽怡瞧了眼那三张百元大钞:“就这么点儿?”
苏湘道:“现在都流行电子支付。”
给完钱她就走人,苏丽怡瞧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张口大声道:“你少瞧不起人,你等着,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苏湘走到门外,听着苏丽怡的大喊大叫扯了下唇角。
还能从她嘴里听到这样长志气的话,但愿她是往好的路子走,可别像她爸妈那样。
小旅馆外,傅寒川看着苏湘从里面出来,便开车先离开了。
傅家的书房。
刚打开房门,大白猫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皮椅上跳了下来,小跑着到傅寒川的脚边,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小腿蹭来蹭去,一副撒娇样,喵喵的叫声又柔又媚……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 等你来撩~
172 高冷严肃碎了一地
傅寒川不理它,这猫还耍赖起来了,往他脚跟前一躺,用爪子勾他的拖鞋。
傅寒川无奈哂笑一声,弯腰将猫咪捉起来抱在臂弯,揉了两下油光水滑的皮毛,呢喃似的低声道:“瞧你个懒样。”
他走到座椅前坐下,惯例打开电脑。邮箱没有新进入的邮件,傅寒川低眉想了下,摸出手机给乔深打电话。
另一端,乔深正坐在ktv,面前的女人拿着麦克风在那鬼吼鬼叫,吵得他头都大了。
贴着腿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找到了救星似的道:“我去接个电话。”
他拿着电话就跑,只是才走了两步,脖子间的领带就被女人揪住了。
“这个时间还有人找你,谁啊?”
闵悦真喝了点小酒,嘴里有着淡淡的酒香,身上有淡淡的香水香气。她眼睛半眯,狭长的一条线中间乌黑眼眸露出撩人魅惑,加上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风情万种,让人血液都快速流动了起来。
乔深的呼吸就只剩急促了,只觉得胸膛心跳快得极度不正常,血压都高升了上去。
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握着手机的手举在半空,偏偏女人柔软的身体还往他身上贴,让他浑身过电似的,肾上腺素直升。
手机还在嗡嗡震动,乔深小心的瞧着闵悦真,另一只手抓回领带:“放、放开……”
事情还要从他下班时说起。
难得的不用加班,乔深想去科技馆看展览,刚走出大楼,他的领带就被一个女人揪住,直接被拖走。
那个他避之不及,被他视为人间妖精的不正经律师。
然后,他就被迫陪着这个女律师吃饭逛商场,然后到ktv听她唱歌。
此时,闵悦真手指一卷,将领带缠在了她的手指上,像是蜘蛛精捕获着猎物似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缩短,乔深脸都烧热了。
闵悦琛侧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红唇轻吐气息:“大boss?”
趁着他不注意,她将手机夺了过来,唇角轻轻一扯,松了卷着他领带的手指,将点歌机按了暂停键,同时手指在接听键上按下。
“哎……”
乔深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就见女人扬着唇角冲他似笑非笑,懒洋洋的声音道:“傅先生?”
这一头,傅寒川等了好一会儿,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又娇又魅。
他疑惑是不是打错了电话,再看了眼通讯人,确定是乔深无疑。
他微皱了下眉毛,沉声道:“我找乔深。”
“傅先生,现在是您的员工休息时间,您有必要这么压榨他吗?”
“乔深已经二十八,按照您那个年纪,儿子都生了吧?可他现在还是个纯情小处n男呢。”
傅寒川:“……”
那端的乔深脑门冷汗热汗一起下,这女人是疯了不成。他人高马大,要拿回手机简单,但是这不正经律师以前可能打过篮球,用防守攻势对付他,他又碍于男女有别,不能对她动手动脚。
就听闵悦真接着道:“他都这一把年纪了,难得开始约会恋爱,您忍心吗?”
傅寒川:“……”
乔深急得跳脚,狠狠心将手机抢了回来,再被她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傅总,是我……”乔深低低的说了一声,搓了搓指尖,刚才好像摸到了什么绵软物体……
他的视线在女人胸口扫过,脸上火辣辣的,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女人冲着他笑,那笑让他头皮发麻。
他闭了闭眼睛,按捺下混乱的心跳转过身体,背对着闵悦真。
那女人简直有毒。
乔深小心翼翼的开口:“傅总,有什么事吗?”
所谓近朱者赤,作为傅寒川的第一助理,乔深常年跟在他身边,给人的感觉也一直是高冷严肃的形象,此时,他感觉自己的高冷严肃碎了一地。
傅寒川刚被女人讽刺了一通,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大白猫,慵懒的声调中透着一丝异样的味道:“妨碍你恋爱了?”
乔深察觉到有那么一丝危险,额头一滴冷汗,他道:“没有的事,是朋友在闹着玩儿。”
傅寒川冷哼了一声,说道:“为什么这几天的调查毫无进展?”
乔深立即会意过来,大老板是为了傅太太的事情而来。
他偏头扫了一眼闵悦真,这女人是傅太太的律师,当然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起,下意识的捂着手机低声道:“傅总,您稍等一会儿,我出去再跟您说。”
乔深再看一眼闵悦真,就见她站在点歌机前,在那乱按着,包厅的音响又闹了起来。
乔深打开门走到走廊处,门一关上,只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他拿起手机,挺直了腰背,又是往常那一派精干专业的职场模样。
“傅总,那边的消息传过来说,那位医生还在某个山区,要联系上有些困难。”
山区里交通不便,每个村子距离甚远,刚听说他在这个村,等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去了下一个地方。
傅寒川的手指绕着猫耳转悠,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他对苏湘的了解一直滞后。
这时又听乔深说起道:“不过,听说傅太太好像在找她的哥哥。”
傅寒川眉毛微微一蹙:“苏润?”
三年前,苏湘的那一刀,就等于是跟苏润父亲决裂,怎么找起他来了?
电话中,乔深还在尽职尽责的回报:“我打听到苏润夫妻目前人还在日本,这条线是不是也要跟进?”
傅寒川捏着手机,微微的眯着眼瞧着前面的一堵墙。
苏湘今晚耍手段把苏丽怡带走,是不是为了苏润?
他冷声道:“跟。”
“好的,我知道了。”
双方都挂断电话,乔深将手机收回口袋一转身,就见闵悦真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他心里咯噔了下,微微的睁大眼睛:“你……”
闵悦真从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她偏头往里面看了眼,大开的门,建立起了一条通道。里面是一个吵闹世界,外面是一个清净世界,而随着那扇门的打开,将这两个世界连通,里面的音乐传到了外面。
“……一个真伤过的灵魂,两片唇难言出的闷,三江春水漾过心门,缘来是你攻陷沉伦。我与你合合分分吻吻那伤痕,爱与诚翻翻滚滚守着那份真……”
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是幽幽光线。
两人面对面的对视了会儿,乔深此时望着面前的女人,指尖残留的那种绵软感又冒了出来。
他捏了下手指,硬着头皮说道:“闵小姐,刚才的事是我不小心,抱歉。”
闵悦真一双妩媚双眸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也不开口说话,乔深讪讪道:“时间不早了,那就回去了……”
他转身,脚步踩着厚实的地毯上,才往前跨了一步,肩膀被人扣住掰过来,紧接着被人一推一顶,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乔深吓了一跳,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闵悦真敢这么对一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男人,全凭她以前练过自由搏击。做律师的得罪人不少,练搏击强身以外还能防身,至于此时嘛……
闵悦着前臂顶着男人的胸口,身体贴上去,视线往自己的胸口扫了一眼道:“怎么,摸了我的胸就想跑?”
乔深闭了闭眼很是无奈:“闵小姐,我说了……”
另一个声音简短有力,同时响起:“小帅哥,做我的男朋友。”
乔深话没说完,耳边像是响了个响雷,惊得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与你合合分分吻吻那伤痕,让我们别再为它怨恨,流言蜚语冲耳不闻,天长地久不去留神,简简单单守护着真……”
包厅内的歌声还在继续缠绵人的耳朵,乔深的心跳就快爆了:“闵小姐,别开玩笑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真的能被一个女人控制住么?
乔深只当闵悦真酒喝多了,伸手将她的手摘开,但下一秒,闵悦真的手在半空变换了轨道,抱了住他的脖子压下来,同时脚下踮起来,红艳艳的嘴唇贴上了他的。
乔深整个人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僵住,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闵悦真亲了一下就松开了他,红唇在他嘴边呵了一口气:“笨死了,接吻要闭眼睛不知道吗?”
乔深满脸红透,耳朵都热了起来,那一张嘴边像是被打了蜡印封住,一个字都说出来。
这一定是梦,不然他怎么能够被一个不正经律师给办了呢?
闵悦真瞧着乔深的反应,笑眯眯的捏了下他的耳朵:“真可爱。”
她转身走回包厅,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记住啦,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走入门内时,她的脚步一顿,转身对着乔深妖媚一笑:“现在你可以回去啦……”
门关上,又一次的将两个世界分开。
乔深站在走廊,怔怔的看着那扇门,整个人都是木的。
他抬手摸了摸嘴唇,就着走廊那一点点的灯光,看到指尖上沾着的一点唇膏,嘴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气息。
门内,闵悦真的后背抵着门板,心里也是狂跳着。
其实这辈子,她还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
她偏头往后看了一眼,确定乔深不会再进来,才走到了沙发坐下。
拿起茶几上剩下的半杯啤酒都灌了下去,一些酒液从她唇角滴落,她不甚在意的随手一抹,露出一抹苦笑。
手机还摆在茶几上,她拿了起来,打开微信聊天,与苏湘的对话还留在记录中。
她捏了捏手指,然后将两人的通话记录删除。
像是了却了一件大事似的,手机被随手抛在沙发内,她的身体往后一躺,手臂盖在了眼睛上,像是将她所有的心绪遮掩。
点歌机的音乐已经换了,是阿桑低哑伤情的歌喉在唱。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脑子里浮现那天在酒吧的情景,是祁令扬醉睡在吧台的模样,是她心跳加速的轻轻一触碰。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爱情,一直都是她深深,再深深的埋藏着的喜欢。他的目光,也从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她是天黑的时候陪着他的一个人,她把自己想象成一颗遥远的星,努力的放着光明,希望他有天可以看到她。
但她这种性子,这种暗恋实在不适合她。
她想了几天,也忐忑了几天,纠结了几天,决定彻底放下。
她不只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律师,也是有着感情道德的朋友,有些线不能过,那便该及时止损。
乔深……
她抿唇轻轻的笑,拿着啤酒罐倒空最后一滴酒……
……
苏湘从小旅馆出来以后,将手机放在车上冲了下电,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一通,祁令扬急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打你电话不接,张妈说你晚饭都没吃就出去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夜间下起了小雨,苏湘更小心的开车,说道:“手机没电了,我在回来的路上,回来再说。”
祁令扬听到苏湘沉静平稳的声音,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嗯。”
二十分钟后,苏湘的车抵达湘园。祁令扬站在门口,看到她从车内出来,替她打起了伞。
两人先一起进到屋子,里面少年团的人都在,就连小邓也一起过来了。
苏湘愣了下:“你们不是聚会,怎么还没回去?”
小邓看了一眼祁令扬,半取笑半认真的道:“祁先生说打不通你的电话,大家都打了一遍你的电话,一个都没打通。这饭还怎么吃得下去啊。”
小邓心有余悸,夸张的拍着胸口。
联系不到的时候,真的是能把人急死,尤其这又是大晚上的。大家刚才都把新闻台打开,听着有没有车祸什么的事发生了。
苏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手机没电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晚了,你安排孩子们回去休息,放松休整……”
她絮絮叨叨的又叮嘱了一遍将人都送走,这才再次回到客厅,疲惫的撑着膝盖坐下。
苏湘扫了一眼祁令扬:“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我能有什么事。”
祁令扬皱着眉严肃的看她道:“大惊小怪?你知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你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却偏偏发生了的事!”
苏湘喝水的手腕一顿,从杯沿上方看了他一眼,眸色沉了沉。
当年祁令聪夫妻就是遇上了恐袭才去世的,那件事对祁令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也让所有人都留下了阴影。
国内环境虽然比国外好太多,但现在也有很多仇视社会的人存在。前些天就有个人在幼儿园门口闹事,造成两死两伤的悲剧。
苏湘抿了抿嘴唇:“抱歉,以后我会注意。”
祁令扬看了看她,不再纠缠着这事儿不放,换了话题问道:“你电话里说有事要说,什么事?”
苏湘皱了下眉毛,放下水杯道:“苏丽怡回来了。”
闻言,祁令扬一怔,脸上露出些茫然:“苏丽怡?”
苏湘自己都快忘了那号人物,在祁令扬面前也就没提起过。她道:“是苏润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儿。”
祁令扬有些印象起来,苏润好像是有个孩子。
他点了下头,意会到苏湘的意思:“这么说,找到苏丽怡就能顺着她找到苏润?”
苏湘摇了摇头道:“不用找。她报名参加了踢馆赛,今天在赛场上见到她了。”
祁令扬又是微微一愣,难怪小邓说,今天看到苏湘的样子有些奇怪,原来是见到了那位侄女儿。
苏湘又沉沉的吐了口气道:“苏丽怡说,苏润为了债务公司的人不找到她,跟她断了联系。她身上没有了钱,这才回了国内。”
祁令扬想了下,拧眉看向苏湘道:“这么说,这条线又断了?”
苏湘摇了下头,若有所思的道:“未必。苏丽怡那丫头鬼头鬼脑的很,而且她是苏润唯一的女儿,不可能完全不管她的。”
“再耐心等上些日子。”
祁令扬看着苏湘,她的视线落在茶几水杯上,守株待兔似的。
祁令扬的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苏湘的忍耐力一直都很好。
他轻笑了下,站起来走到沙发后面,唤了一声道:“苏湘……”
“嗯?”苏湘回过神来看他,“怎么了?”
祁令扬的手指搭在她的肩膀揉捏按摩:“我们不吵架了,好吗?”
苏湘想起两人吵架的那一晚,抿了抿嘴唇,身体跟着祁令扬的揉捏前后轻轻摇晃。
“我知道你跟他不想再有任何牵扯,那天是我嫉妒失去了理智,抱歉。”
“可以原谅我吗?”
他的手指停了下来,等待着她的回答。
一阵沉默,苏湘轻吸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不想理你,那天晚上就不会去酒吧找你。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重。”
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现在依然隐隐难受着。
祁令扬唇角翘了起来,手指放在她肩膀又捏了起来:“那好,以后我不喝酒了……”
……
一晚上过去,傅氏大楼。
乔深去上班的时候,就有人瞧着他捂嘴偷笑。一个相熟的同事暗搓搓的问他:“乔深,你小子可以啊,找了个那么猛的女朋友,吃得消吗?”
乔深自持高冷,面不改色的进了电梯,对着光亮的钢板看到自己红了的脸。
想他乔深多年来一直是绯闻绝缘体,相亲了那么多次都被他成功逃脱,身上的标签就只有总裁助理,沉稳,专业能干、低调等等,昨天那不正经律师把他的标签全撕了。
可是一想到那枚让人心跳加速的吻,他脸上的色号又深了一些。
这一天,乔深都没敢往总裁办去,能安排别人去做的,就让别人干了,生怕傅寒川找他算账。到了临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是他不得不亲自去转达的。
乔深在总裁办门口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再推门进入。
“傅总。”
傅寒川正在看报表,乔深进来的时候正是最后一部分数据,看完,他在文件上签字,合上笔帽。
他抬眸看向乔深,要笑不笑的道:“终于敢进我这个门了?”
乔深微微垂头:“傅总……”
傅寒川笑一声:“破c处了?”
乔深一口气呛着了,拳头抵着唇咳了一声解释:“傅总,昨天闵律师喝醉了。”
“哦?我一早上就听说,昨天下班的时候有个女人拽着你的领带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姐又拉着你去相亲,原来是闵律师……”
乔深又咳了一声,自己把人给供出来了……
他挺了挺背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傅总,打听出来了。苏润夫妻目前躲在日本,本来住在名古屋,但是现在因为被追债的原因,已经不知所踪。”
“还有,他们的女儿回来了。好像叫苏……”乔深皱眉想了想,“哦对,苏丽怡。”
傅寒川眼底划过一道冷光:“这我知道,我已经见过她了。”
“您见过了?”乔深一怔,没再说什么。
傅寒川看向他道:“没问出来,苏湘找苏润做什么吗?”
乔深摇了摇头道:“那人没查到。”
傅寒川微眯眼,若有所思的慢慢摩挲着手指,乔深仍然站着,等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这时候,傅寒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寒川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对乔深道:“目前没什么事了,你下班约会去吧。”
乔深喉咙一梗,哀怨的道:“傅总,怎么你也取笑我。”
傅寒川摆了摆手指:“你姐一直怨我占用了你的时间,压榨你的劳力,让你不能为老乔家开枝散叶,这罪名我可不想再担着了。”
乔深垂头丧气的出门,傅寒川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嗤笑一声。
都道他这个老板毫无人性,乔深多贼啊,那么多次相亲一次没成,不是人家看不上他,而是他完全不想被女人拴着,就让他这个老板背了锅。
竟然能有女人强迫他恋爱,林子大了,果然什么鸟都有。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傅寒川等门关上了,慢吞吞的将电话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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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你是大金主,请便 6000+钻石加更1000
裴羡坐在办公室,一只手也握着手机。他半侧着身,长腿叠着,偏头瞧了一眼电脑上的档案。
他道:“我还在公司,你来我这儿一趟,有东西给你看。”
裴羡的手指搁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桌子。
电话那头的傅寒川默了下,说道:“什么东西?”
裴羡挑了挑眉毛:“可能你会感兴趣的东西,不能绝对保证。”
神神秘秘的,傅寒川“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一会儿后,傅寒川本人出现在皇图传媒。
这个时间点,公司大楼留下的都是加班的,傅寒川走进电梯,直达裴羡的办公室。
“什么东西非要我来一趟才能看?”傅寒川抄着口袋走进去,拎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裴羡将一份个人资料递过去道:“喏。”
傅寒川慵懒的伸手一接,扫了一眼裴羡看戏似的脸,然后低眸看了起来。
苏丽怡的个人资料。
裴羡道:“本来没怎么注意,闲来没事关注了一下舞蹈大赛的踢馆人员名单,就看到了这个。紧急联络人上写的是傅寒川,你的名字。”
裴羡支着下巴挑了挑眉,摆了一副八卦脸道:“她跟你什么关系,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这种小萝莉?”
傅寒川瞧着苏丽怡的个人资料,淡淡的道:“苏湘的侄女,苏润的女儿。”
他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微微惊诧。
昨晚上见到苏丽怡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丫头跑回来了。想她大概是没钱才回来,原来是自己报名参加的比赛。
只是这紧急联络人出,确如裴羡所说的,只写了他的名字。
傅寒川眼眸微眯。
他对苏润那家子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当年苏润差点被苏湘弄死……他的视线落回紧急联络人那一栏。
苏润夫妇如果像是乔深所说的,躲在日本不敢露面,那苏丽怡那丫头,是没什么人可写了,她又恨着苏湘,所以才写了他的?
不过,裴羡的这份资料倒是给的凑巧,他刚听完乔深的报告,还在琢磨怎么才能把苏润夫妻给找出来……
裴羡见傅寒川盯着资料发呆,拿了支笔在桌上敲了敲:“想什么呢?”
傅寒川将资料丢回桌上,淡淡说道:“在想,这丫头怎么写了我的名字。”
裴羡扫了个人资料上的那张证件照,说道:“如果我是她,我也写你的名字,傅寒川这名字多好使。”
且不说她若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就说这舞蹈比赛,那些参赛者的资料个个都写得华丽丽的,若是背后有个靠山什么的,那些评委看到了,还得想一想怎么投票呢。
傅寒川在北城跺一跺脚,这北城就没个安宁,而这舞蹈大赛,傅氏还是赞助商之一,那些评委看到了,能不卖面子吗?
傅寒川慢慢捻着手指,半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他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见过她了。”
裴羡怔了下:“哦?什么情况?”
“在1988……”傅寒川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说了下,当时没多想,也没把苏丽怡当回事。但后来看到苏湘的举动才觉得有些奇怪。
裴羡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那丫头跑到1988,想把自己卖了!”
这年头的小女生,脑子是怎么想的?
傅寒川淡漠的提醒道:“你别忘了,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看她的样子也是走投无路,才跑去了1988。”
裴羡一想苏润当年是怎么卖了自己的亲妹妹,也就跟傅寒川一样淡定了。
他想到了什么,拿起那份资料,看向紧急联络人处,修长的手指戳了下那个地方,对着傅寒川道:“可是……你看这儿,她写的是你的电话号码。”
“既然她有你的联系方式,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络你,何必跑到1988去卖s身?”
“而且,她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去了1988,你不觉得这前后说不通吗?”
“还是说,她只是写了你的名字,用来填补一下空白,唬一唬那些评委顺利晋级?”
傅寒川半眯着眼睛,苏丽怡的心思,他这会儿还看不出什么来。
裴羡摸着下巴,又把苏丽怡的资料完整的看了一遍,若有所思的说道:“苏湘当年把这丫头的父母弄得半条命都没了,你说这丫头回来,是不是找苏湘报仇来了?”
“你看她之前在新加坡读书,过的完全是小公主的生活。这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会不会钻了牛角尖?”
傅寒川瞧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了下:“一个小丫头,报什么仇。”
裴羡摇头:“这可说不定,她有苏润那种父母长期影响,天晓得她是个什么人。你看按照关系,她跟苏湘更亲,可她宁可写你的名字,也不肯写苏湘的。”
傅寒川眸光微闪,苏湘昨天晚上,还费劲心思的给那丫头安排了住处……
他拿过那张资料,说道:“我先拿走。”
裴羡摆了下手:“你是大金主,请便。”
反正叫他过来,也是为了把资料给他的。
裴羡“啧啧”了两声,嘲讽道:“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的脑子,可比她父亲机灵,搞得我们这些大人都一头雾水。”
傅寒川将资料叠起来,将之夹在两指中间指了下裴羡,慢条斯理的道:“那我倒是也想问一下你,这东西你邮件传一下就可以,干嘛非要我跑这一趟?”
其实,若是按照裴羡前段时间的状态,他是有事没事都往他那儿去坐坐的,现在倒是坐得住办公室了。
“不去堵着乔深了?”
裴羡身体往后一靠,椅子轻晃了两下,他斜睨了一眼傅寒川道:“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傅寒川一双幽黑的眼像是看穿了他,问道:“怎么,追不动了?”
裴羡偏头看向落地窗外,有气无力的用鼻音“嗯”了一声。
就当是个悬案收纳归档吧,他不想再折腾了。
傅寒川将资料收进西服内袋,说道:“那我也说个消息给你听听吧。你那小舅子,最近脱单了。”
“嗯?”裴羡一怔,扭头看向傅寒川,“他不是不肯找姑娘的吗?”
……
苏家老宅荒废三年,一片荒芜,花园里满是杂草,还成了附近小孩们所说的鬼屋。
夕阳渐渐落下,红光中,更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苏湘推开生锈的铁门,吱吱嘎嘎的声音听着就感觉毛骨悚然。
她抬头四周看了下,这是她从小就长大的地方啊……
可是她回北城这段时间里,也没有回来踏入过。什么时候,家成了心里一个荒芜的,不想回来的地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枯黄的杂草萎靡的互相勾缠着,还带着最后一点青色的草茎残存了最后一丝韧劲,阻止前来打扰这片安静的人。
苏湘随地捡了一根枯枝,拨了拨道路两边的草,往前走去。
从门口到里面屋子,中间由一条水泥路连接,此时也是被匍匐的杂草所覆盖。
苏湘慢慢的走进去,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小学时候学过的那篇《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应该跟这儿也差不多吧。
她想起书中的美女蛇,晃了晃脑袋,这入了冬,美女蛇也得冬眠了吧。
一会儿就到了里面屋子,苏湘站在廊檐下,按了几下密码,一推开门,里面一股霉味和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湘摆了摆手,掩着鼻子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伸长了手臂按了内墙的开关,别墅大厅瞬间亮了起来。
苏润夫妻远走日本的时候,或许是没打算再回来,或许是害怕苏湘再捅他一刀,这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带走了。他们走得匆忙,连整理一下都没,屋子里凌乱不堪。
苏湘站在门口,看着地上大理石,地上的血被人潦草的清理过,缝隙里依稀可见一些干涸血迹。
那个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癫狂的,那画面在她脑子里的印象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清楚,只记得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把刀子捅入自己哥哥胸口,这还不算惨烈吗?
手机响了起来,苏湘回过神来,将手机接了起来。
清洁公司的人到了,就在别墅外面,还在确认地方。
苏湘对着手机道:“对,就是这里,我在屋子里,你们进来吧。”
几个穿着连体工服的人走进来,路上瞧见满院子杂草的时候都紧皱了眉头。
苏湘到底没有再踏入屋子,她道:“就是这里了,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大概要多久?”
负责人手里拿着一块夹板,上面夹着一张清单,说道:“苏小姐,我看您这别墅应该几年没人住过了。你看,院子里的草要清理干净,这屋子里也都是灰尘,肯定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还有这窗……”
这简直是他从业以来,遇到的最难清理的屋子了。
负责人絮絮叨叨,又说到人员安排上,苏湘打断他说道:“钱不用担心,你们只要帮我尽快打扫干净就可以了。三天可以吗?”
既然说到不用担心费用,负责人那张苦瓜脸这才好看一些。
“我多安排一些人手,应该没问题。”
苏湘点点头,递给负责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这间屋子的门锁密码,你们直接进来打扫就行了。”
负责人接过来看了眼,愣了下道:“苏小姐,你不过来看着吗?这里面的东西,万一……”
有钱人家的东西,家具都是值钱的,不怕碰坏了或者少了什么吗?
苏湘瞧了一眼屋子里那些落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家具,摆了摆手淡淡道:“那些家具,你们都给扔了吧。”
“啊!”负责人惊讶的看着苏湘走出去的背影。
苏湘坐入车内,在更加昏暗的光线中,最后看了一眼别墅,开车离开。
那些家具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按照苏丽怡那刁蛮性格,就算打扫干净了也不肯用的,不如直接换新的,免得她到时候又找借口。
至于为何她没有带着苏丽怡先过来看一下……
苏湘微微垂眸,门厅的地板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别墅现在是什么样子,那丫头来看到了,如果受到什么刺激还多了一个麻烦。
祁令扬的电话打进来,苏湘打开蓝牙直接接听。电话那头,祁令扬温润的嗓音传来:“去过老宅了吗?”
苏湘注意着路况,将方向盘转弯进入另一条马路。她道:“已经安排了人去打扫,现在正去小旅馆那边看看苏丽怡。”
祁令扬还在公司加班,闻言嗯了一声:“那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嗯。”
结束通话,苏湘的车也到了小旅馆前停下。
苏湘摘下安全带下车,旅馆老板正好拎着两瓶小酒往里面走,看到苏湘,笑呵呵的道:“你来找那个丫头?”
苏湘点头笑道:“是啊,我过来看看。”
老板道:“那你还是别进去了。”
老板指了指旅馆内里,再道:“白天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下午三四点出去了就没回来过。”
苏湘怔住:“出去了?”
“是啊,脾气坏的很。我老婆给她送早餐,还说这儿东西不干净全倒了。你说说,这好好的鸡蛋馒头,送给福利院的小孩儿吃,还能吃个饱呢。她自个儿叫了外卖,披萨什么的。”
老板气得摇头,又看了一眼拧眉的苏湘,问道:“这丫头跟你什么关系啊,这么照顾着她?”
苏湘昨天晚上就说过苏丽怡,没想她一点没改变,她沉声道:“一个亲戚家的孩子,父母不在这边。”
老板有些了解,摇摇头道:“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
谁摊上个熊孩子不闹心啊?
苏湘勉强笑了下,跟老板道了谢,又让老板在苏丽怡回来后,给她打个电话告知一下,这才告别了回到车上。
苏丽怡有手有脚,这人都不见了,还能上哪儿找去?
苏湘捏了捏眉心,昨天说什么也应该要个苏丽怡的联系方式。
……
而此时的苏丽怡,正在酒吧街中的某间酒吧驻台跳舞。
她的舞蹈属于街舞类型,劲爆有活力,再加上这段时间舞蹈大赛的火爆,简直嗨翻了全场。
就三百块钱,还不够她买一件衣服的,苏丽怡在小旅馆睡了一天,下午来酒吧找工作。
这种活儿按小时算,来钱快又多,小费就不少。
苏丽怡在这之前,也去过1988,问题是还没进入就被人赶了出来。
莫非同设了门禁,让会所负责人看紧了,不再让她进去,苏丽怡这才在酒吧跳舞。
到了夜间,酒吧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听说这里来了个身材好颜值高的萝莉在这儿跳舞,特意过来,把别的酒吧生意都带过来了。
酒吧老板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瞧着舞台上跳舞的姑娘,再看一眼越来越多人的场子,好像看到的满眼都是钱。
酒吧要想生意好,要想留住回头客,就得有特色。他运气还算不错,见着这小姑娘便立马任用了。
“小马哥,上哪儿找来这么个小辣妹?”
梁易辉一行人从酒吧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到那些激动的要尿裤子的老男人们,再看一眼舞台上的辣妹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酒吧老板让酒保给梁易辉一行人上酒,两人碰了下酒瓶子喝酒,他看了一眼梁易辉,拎着酒瓶指着舞台上说道:“这姑娘辣,你猜她怎么着?”
“四点酒吧开门,这一条街啊,差不多一起开门营业。这姑娘就往前面的空地一站,拿个小喇叭说,谁给她钱多,就给谁赚大钱。”
“话说了三遍,我们都跑出来看哪儿跑来个疯丫头,她见人来了,把小喇叭一扔,就这么跳了起来。”
“别人还在观望看道道,我这双眼,这么一看啊……”酒吧老板弯着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就决定用她了。”
说完了,他得意的再喝了口酒,身体随着音乐摇摆,腮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
梁易辉半眯着眼瞧了眼远处舞台的苏丽怡,新鲜感倒是有。
他眼睛转了转,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一阵操作,说道:“让那辣妹进包厢,给我单独跳。”
酒吧老板看着手机上转过来的一大笔,心动是心动了,但是脸上还是很为难。
他道:“梁少,那还是个小姑娘。人家来的时候也说了,不干那事儿。”
像是梁易辉这种混不吝的人,私生活一直乱,哪次来回去的时候不带个女人。
梁易辉斜了他一眼:“你当我什么人?我要她去跳舞,你以为我要她卖?”
老板:“这个……”
梁易辉不耐烦的催促:“废什么话啊,赶紧的,快点儿。”
催促完了,梁易辉便踢踢踏踏的往包厢方向走了。
他是这里的常客,常年包一个包厢,服务员带路先进去伺候起来。
梁易辉身后有背景,酒吧老板得罪不起,再听说不是要睡那姑娘,他便好说话了。
老板让人把苏丽怡叫了下来,让她去包厢跳舞。
苏丽怡擦着汗,不高兴的道:“我说了我不做那种事的。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就去别处赚钱去。”
“你把钱给我结算了。”
老板一看她摊开的手掌心,呵呵笑了下,吩咐酒保从柜台直接拿现金出来,他道:“这儿有一万,你掂量掂量,沉不沉?”
他往包厢方向扫一眼,抖了抖眉毛:“那位阔少给的,只是你的出场费而已。人家只是看中了你去跳舞,不会拿你怎么样,去不去?”
苏丽怡看着那比三百块厚不知道多少的钱,狐疑的扫了一眼老板:“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板信誓旦旦,笑的却是像狐狸。
“阔少钱多,你放心跳,跳的好了,给你的小费绝对不会比这个少。”
苏丽怡瞧着掌心的钱心动,她得先在比赛中拿到名次,这样就能跟经纪公司签约,才有机会出道。但是在这之前,她得要赚钱买行头好好包装自己。
她想了想,抬眸道:“老板,那我的小时费,也是正常结算的吧?”
“你这丫头,精的很。给给给,你只要把那位爷跳高兴了,我再给你两千的奖金,行了吧?”
苏丽怡下巴一抬,将钱收进口袋。“在哪儿,带我过去。”
……
包厢内,梁易辉长长的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瞧着中央跳舞的女孩,眸光微微闪烁着,脑子早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晨是后面才进来的,她看了眼梁易辉道:“你在干嘛,什么时候开始弄起黄毛丫头来了。”
梁易辉懒得搭理她,只侧着头继续欣赏。音乐结束,他拍了两下手掌,懒懒道:“跳得不错。专门练过?”
苏丽怡不怕生,直接道:“当然,不然也不会出来混了。”
“哟,这丫头好大口气。”众人笑了起来。
梁易辉点了下头道:“有没有兴趣去参加舞蹈大赛?”
那个舞蹈大赛,哑巴不也在参加着吗?
此话一出,陈晨有些明白梁易辉的用意。让这丫头去击败那哑巴的少年团?
可是梁易辉,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只是击败一个少年团,打击到那个哑巴而已,又不能毁了她。
苏丽怡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踢馆人员的名单在上一期的节目中已经公布了,你这时候说,还有用吗?”
一看这些人,就知道没真正的看过舞蹈大赛。
梁易辉只是知道苏湘带团参加了比赛,他只盯着她而已,至于别人他根本不在意。
他扯着唇角笑道:“只是才公布了名单而已,又没真正的开始比赛。再弄个人进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砸钱再弄个什么神秘嘉宾什么的名头,只要人能进去就行。
苏丽怡瞧他:“你是说,你想捧我上位?”
梁易辉带头:“可以这么说。”
“对你有什么好处?”
梁易辉道:“有什么好处,对你这十几岁的小丫头来说,太复杂了些。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上场比赛,我可以保证你拿到冠军就可以了。”
苏丽怡抿紧了唇瓣,微微的沉住气,没有开口说,其实她已经进入了踢馆人员名单。
拿到冠军对她的诱惑固然很大,但是这个人不说理由,她可不敢随便答应。
但是如果不答应,这个人看起来不会就这么放她走。
苏丽怡抽了张纸巾擦汗,实则想着怎么脱身。
“你让我回去考虑两天,行吗?”
梁易辉嗤笑:“丫头,你要知道就算是临时弄人进去,也要花时间打点。你就只能在这儿答复我,现在,马上!”
苏丽怡沉了口气,擦汗的手指慢了下来。
梁易辉晃着酒杯,冰块撞在玻璃上叮叮的响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苏丽怡将纸巾丢到垃圾桶,手指摸进口袋想找老板过来解决,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包厅的门被人踹开了。
莫非同站在门口,幽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庞幽暗,身后站着的是同样阴沉着脸的傅寒川跟裴羡两人,最后面是惴惴不安的马老板。
苏丽怡吓了一跳,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一时傻眼。
什么情况啊!
梁易辉瞥了眼莫非同,拎着酒杯抿了一口,冷笑着道:“哟,这西伯利亚刮来的风,把三少都给刮来了?”
他再看了一眼傅寒川跟裴羡,酒杯贴着唇继续道:“是一起坐下喝酒,还是来砸场子啊?”
说完,他收回视线,拔了酒塞子往酒杯里倒酒。
莫非同慢慢踱步进来,冷声道:“打扰了,过来带个人而已。”
说着,他的手指捏在苏丽怡的手臂上,把人拖着往外走。
梁易辉低头闷笑了起来:“三少,你什么意思啊?就这么进来把我的人带走了?”
莫非同走到门口,将苏丽怡一把推了出去,偏头道:“她是你的人吗?”
“什么时候的事?有卖s身契吗?”
苏丽怡站在走廊外,眼睛亮闪闪,崇拜的看着莫非同。
小女生刚脱险,这会儿就想着:哇,好帅好酷!
她往里面探了下头,甜甜一笑道:“阔少,我没有答应要跟你合作。所以你还是放了我吧。那个出场费,就当是我的劳务费了,别的我也不要了,谢谢捧场。”
说完了,她跳上去一步,抱着莫非同的手臂道:“我这么说对吧?”
莫非同睨了她一眼,躲瘟疫似的甩开她的手,脚步往旁边挪了半步,还是远离这个疯丫头为好。
梁易辉被莫非同上门抢人,要怪就只能怪酒吧老板嘚瑟,拍了场子爆满的视频传到了老板群里,存心让别人眼红,结果传来传去的,传到了1988的领班经理那儿。
经理一看这丫头眼熟,想起来就是昨天闹事的那个,便请示了莫非同。
至于傅寒川跟裴羡则是从公司出来,去小旅馆找苏丽怡,得到了跟苏湘一样的答案,想着这丫头可能又去1988找人包y养,便再转去了1988,然后就一起都过来了。
外面的人只顾着说话,没有人注意到梁易辉一张脸都黑了。
他皮笑肉不笑,扫了莫非同身后的傅、裴二人一眼,眸中透着不坏好意的光:“三少,这丫头跟你们什么关系,你们这么护着她?”
这话不光是对着莫非同说,也是对着傅寒川裴羡两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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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傅寒川这个心机男
只是他看中了的肉,怎么能轻易就从嘴里被人抢了去?
莫非同来的路上听裴羡说了几句,这会儿急着问这丫头回来到底有何居心,但梁易辉在这儿拖着,他不客气的道:“跟你没关系的事儿,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莫非同说完,就拽着苏丽怡的手腕,想把人直接带走,梁易辉给旁边的一男的使了个眼色,那男人站了起来,高大魁梧的个子,看起来有一米九。
“我们梁少看上的人,莫少你就这么带走了,恐怕不好吧?”
莫非同上下扫了那男人一眼,看向梁易辉,不屑的道:“这你新收的小弟?”
就这么个货色,也配提他的名字?
梁易辉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吹了口烟雾道:“朋友,为我抱不平罢了。”
他顿了下,招了下手让那男人坐回去,再对着莫非同邪气的笑:“莫少,薇琪入狱后,咱们这帮朋友,散的也就差不多了。但也没必要见面连个好脸都不给吧?”
莫非同微蹙了眉,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陆薇琪这个名字。
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一起玩过的朋友,那时各自站队,最后不欢而散,此时闹得太难看也没必要。
莫非同松开苏丽怡,走了进去,从茶几上拿了只干净酒杯,再拿起高浓度白酒,倒了满满一杯。
他拿起来给梁易辉示意了下,说道:“难得见一回梁少,这酒我就喝了,至于那丫头,我找她有事,今天必须带走。”
说着,他一杯酒喝完,重重搁在茶几上,咚的一声。
梁易辉瞧了一眼那酒杯,再扫了一眼万年冷着一张脸的傅寒川,裴羡则是无所谓的等在那儿。
若要说在这儿硬打一架,也没什么。只是为了个小丫头把事情闹大了,没这个必要。莫非同肯喝这杯酒也算是给了他台阶下。
他勾一下唇角说道:“莫少都这么给面子了,那我怎么也得给你面子。”
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掏出十来张大钞说道:“本来想给那丫头多一些的,但你也知道现在都不揣现金了,流行转账。这么点儿钱给出去,又丢了我的范儿。”
他往苏丽怡那边看了一眼道:“要不,丫头,你把>
莫非同瞧着梁易辉眼睛里的算计,大手一把抄了那十几张大钞,随手塞进口袋里说道:“我从梁少这儿带走了人,让梁少不能尽兴,那什么费就我替梁少出了吧。”
他拍了拍梁易辉肩膀,直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苏丽怡刚才僵持着的时候还以为要打起来,没想到莫非同一杯酒就给摆平了。她还没回神,傻愣愣的站着,莫非同走出来,冷声道:“还不走?”
他瞪了下眼睛,苏丽怡这才赶紧的跟在傅寒川身后。
一坐上车,苏丽怡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可吓死我了。谢谢了啊,大叔。”
莫非同懒得搭理她,要不是为了找她问话,他才懒得到这种地方来。
苏丽怡眼珠子转了转,瞧着傅寒川说道:“姑父,您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找我,什么事啊?”
傅寒川从口袋摸出那份资料,递给苏丽怡道:“为什么这么写?”
车内的灯开着,苏丽怡眯起眼睛看了眼上面的联络人道:“你们就为了这事儿来找我?”
车子在黑夜中稳稳的开着,没有人接她的话,但都从不同的角度看着她。
苏丽怡看着几个老男人沉默严肃的模样,不怎么在意的耸了耸肩膀道:“我在北城没有认识的人可写。”
说完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欣赏起了自己那精心做过的美甲。
车内依然静默,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不信我?”
莫非同冷哼一声道:“疯丫头,你知不知道,按照这个车速,如果把你从车上丢出去,你摔不起?”
裴羡开口:“既然你知道你姑父的电话,又为什么不直接找他?像你这么身骄肉贵的,何必跑去酒吧跳舞,还惹得一身麻烦?”
苏丽怡今天晚上第一次见到裴羡,大眼睛动了动,唇角弯起笑道:“大叔,你恐怕不知道,我这姑父讨厌我全家。我找他?”
傅寒川冷眸睨着她,苏丽怡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煞气,这才收起嚣张的模样,不情愿的道:“狐假虎威,知不知道?”
“我看到了舞蹈大赛上傅氏公司的标签。见不到人,就只好拿他的名字来给自己镀金咯。”
这时,裴羡跟傅寒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倒是被他们猜对了。
……
酒吧内,莫非同等人走后,陈晨踢了梁易辉一脚道:“这么孬,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梁易辉瞪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
他的眼底,毒蛇似的闪着阴毒光芒。
一个小丫头,竟然惹得傅寒川都亲自过来了,不知道什么身份。
他喝了一大口酒,叫来了酒吧老板问那丫头的名字,偏偏老板当时也没问清楚,他苦着脸道:“梁少,她只是来我这儿赚点零花钱。我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呀。不过,好像姓苏。”
梁易辉瞅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姓苏?”
正沉思时,一道暴喝声叫了起来:“我靠,梁少,你被那丫头给耍了!”
坐在角落的一个男人忽的跳了起来,抓着手机凑到梁易辉鼻子底下:“梁少,这丫头本来就是踢馆赛人员中的一个!”
梁易辉从男人手中夺过手机,看了起来。
舞蹈大赛所有参赛者都有投票,每个人的简单资料都挂在网上。那男人刚才就是听到梁易辉说什么舞蹈大赛,才上网去搜的,谁知道挖出这么个消息来。
梁易辉半眯着眼瞧着苏丽怡的个人资料,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这丫头,倒是狡猾。”
陈晨凑过脑袋来看了一眼,看向梁易辉道:“你原来打算要这丫头干嘛?该不会真的要捧她吧?”
梁易辉冷声道:“那哑巴现在最得意的,不就是她手头上的那个少年团吗?”
“你说,如果把她的团队给毁了,她还得意的起来吗?”
他要那丫头进入大赛,就想利用比赛之便,给那哑巴弄点黑料出来。
当初,就是她害的陆薇琪再也不能跳舞,差点一蹶不振。
哪能看她那么风光?
不过,没想到那丫头也姓苏。
姓苏?
梁易辉眯起了眼,盘算着什么。
陈晨瞧了他一眼,冷声道:“人都被截糊了,还有什么可想的。不过,我这儿倒是可以给点颜色那哑巴瞧瞧,够她没脸在这儿混下去的。”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只u盘来,拎着细绳晃了晃,笑得不怀好意。
……
苏丽怡被莫非同等人又带回了1988。
顶楼,苏丽怡被迫老实的坐在沙发上。
这一路上,她也回答了不少问题,包括梁易辉为什么要强留她。
傅寒川站在靠窗的位置,瞧着窗外浓厚夜色打电话,他淡声道:“她这在这里,你过来接她……”
莫非同不怎么高兴的看了眼傅寒川,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大口,像是懒得再看他,转过了脑袋。
裴羡嗤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人家那是自己创造机会,你啊……”
裴羡也懒得再说他什么,反正莫非同这性子,就是粗汉一个,但要他耍些心机,跟傅寒川那种级别的根本没得比。
傅寒川挂断了电话走回来,看到两人看过来的目光,裴羡摸着鼻子但笑不语,莫非同则是直接撇过了头。
现在话都问明白了,这丫头就是为了比赛那点儿奖金来的,还有就是为了赛后签约经纪公司,既然不是来找苏湘麻烦,把人放了不就得了,还非要小哑巴特意跑一趟,心机男。
苏丽怡抬眸瞧了一眼对面散着坐开的大男人,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把我带这儿来干嘛?”
她看向莫非同,对着他摊开手掌:“呐,你说的,要替那个阔少给我钱的。你把钱给了,别妨碍我赚钱去。”
莫非同侧坐在沙发上,手臂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瞧她:“丫头,你胆子不小,今天遇到这种事,还没吓怕你?”
苏丽怡扯了下唇角,带着尖刺似的冷撇转过头:“怕什么?”
“我爸妈被人催债的时候,那些追债的人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说要来抓我,要我去卖s身抵债,还说抓到我爸妈,要把他们的手指头剁下来送给我。”
“你知道,这样的电话,我接了多少个,又换了多少个号码?”
“你又可知道,我被人追着跑了多少条街?”
莫非同皱了皱眉,瞧着面前那小丫头。
看她嚣张耍横,故意装成熟,倒让人忽略了她才十六岁。
那些,都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
他开口问道:“你真不是回来找苏湘麻烦的?”
苏丽怡恼火的瞪他,不耐烦的道:“大叔,我现在温饱都成问题,哪有功夫去找她的麻烦。你喜欢她,就二十四小时贴身守着她呀。但别把人都想成坏人,行不!”
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得透透的,也就这种初生牛犊,什么话都敢从嘴里蹦出来。
她话音落下,傅寒川的脸就拉了下来。
莫非同耳尖红了下,捉起腰下垫着的抱枕丢了过去:“疯丫头乱说什么呢!”
苏丽怡翻了个白眼嘟囔:“死不承认。我姑姑、姑父他们都离婚了,喜欢就去追呗。”
“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下我吗?”
莫非同长长的吸了口气,干脆把嘴闭紧了,免得被她气死。
顶楼的门开着,苏湘接到傅寒川的电话就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儿打瞌睡的苏丽怡。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而傅寒川等人听到脚步声,也都转头看过去,三人的脸色登时各异。
来的不只是苏湘,还有祁令扬。
傅寒川眉头拧了起来,一双眼阴骘的盯着苏湘,气息都沉了下来。
苏湘被那道阴冷视线盯着浑身不自在,她强自镇定的走到苏丽怡面前,冷声道:“走吧,大小姐。”
苏丽怡看了眼在场的几个大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苏湘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往门外走去。
一进一出,几秒钟的时间,就只对着苏丽怡说了一句话,她的身影就消失了,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傅寒川黑着脸,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喝了,发泄似的重重砸在茶几上,玻璃杯都快裂了。
他绷着牙关,阴测测的瞧着前方。
莫非同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手指抵在鼻子下哂笑。
费劲心机,小哑巴压根就不搭理他。
裴羡脚下轻踢了他一下,让他安分些,然后轻咳了一声,对着傅寒川道:“傅少,你最近没惹着她吧?怎么身边还带着个保镖来了?”
苏湘把祁令扬都带过来了,这么明显的举动,摆明了是在防着某人。
傅寒川:“……”
裴羡了然的拍拍他肩:“行了行了,别给她太大压力……”
他想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说道:“之前,梁易辉是不是说到了陆薇琪?”
莫非同“嗯”了一声,说到陆薇琪,他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起来。
怎么也是自己喜欢过的人,最后变成了那样,还坐了牢。
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那么疯狂,变得那么可怕?
他看着头顶天花板,其实他一直不怎么想提到那个人,刻意的回避着她。
裴羡道:“算起来,她该出狱了吧?”
傅寒川垂着眼皮,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裴羡拧着眉,酒杯捏在了手里若有所思,他道:“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甘心……”
他看了一眼傅寒川,不再说下去。
陆薇琪那种人,自视甚高,输得那么惨,从云端跌落,失去了一切,连引以为傲的舞蹈都失去了,这三年牢狱,出来后会改过自新吗?
傅寒川轻蹙了下眉,随着三年前的宣判,陆薇琪这个人,也就沉没在了他的记忆深处,几乎都要把她忘了。
他道:“所以,你觉得今晚梁易辉故意要留下苏丽怡去参加舞蹈大赛,是为了陆薇琪?”
……
另一条路上。
祁令扬驾着车往小旅馆开去,苏湘坐在副驾座上平淡道:“我已经安排人打扫别墅,过两天你就能住进去。另外,我也让人把里面家具也换了……”
苏丽怡抱着抱枕,一双眼睛却是盯着祁令扬的后脑勺。她看了会儿,忽然打断她说道:“这位才是你给我新找的姑父?”
苏湘没搭她的腔,继续说道:“你要还缺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
苏丽怡轻点着头,这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她收回视线,淡淡道:“到时候再说吧。”
苏湘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出去招惹什么人,我管不着。但是你若到时候收不了场,别怪我说不救你。”
苏丽怡甜笑着对着祁令扬道:“新姑父,一会儿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呗。”
“要有什么事,我可以找你吗?”
祁令扬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油头滑脑,是个不好对付的问题少女。
他道:“可以。”
苏丽怡挑衅的对苏湘挑了挑眉毛,苏湘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回应,因为她知道祁令扬不会随便当个给人擦屁股的。
车子在小旅馆前面停下,苏丽怡顺利的要到了祁令扬的联系方式,冲着他晃了下手机:“那就谢谢新姑父啦。”
说完了,她跳下车,把着车门对苏湘道:“你少教训我,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砰的一声,她把车门甩上,头都不回的走了。
祁令扬看了一眼苏丽怡的背影,说道:“你这侄女,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湘苦笑了下道:“那还能怎么办……”
“先回去吧……”
傅寒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祁令扬也在湘园。苏湘不想再被傅寒川抓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想跟祁令扬再为了傅寒川吵架,便一起去了1988。
她不管傅寒川会怎么想,只想离他远远的,就如卓雅夫人所希望的那样,远离那个危险。
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苏湘从浴室出来,看到枕头边的手机指示灯一闪一闪,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未接来电,是傅赢打过来的。
苏湘一看是傅赢,便立即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傅赢小朋友奶声奶气,不满的声音传来过来:“你是不是不想接我的电话啊?”
苏湘拎开被子坐进被窝,笑着说道:“当然不是,我刚才在洗澡。”
傅赢哼了哼声,苏湘道:“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住在傅家的傅赢小朋友看了一眼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的傅爸爸,说道:“这不是在给你打电话吗?”
苏湘“嗯嗯”了两声虚心受教,就听傅赢软糯的声音传过来:“周六上午我们学校有活动,要家长来参加。你有没有空?”
苏湘见到傅赢小家伙那么久,但是那孩子一直嘴硬着,听到孩子邀请她去参加学校活动,她的心跳就快了起来。
傅赢的学校活动,春游秋游、家长会,哪怕是在幼儿园,她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她张嘴就要答应,话到嘴边,她犹豫的停了下来,想问傅赢他爸爸会不会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傅赢等着她的回答,乌溜溜的眼睛瞧着前方站着的爸爸,傅寒川做了个摇手的手势,傅赢慢吞吞的开口道:“爸爸他要忙工作,没空来,所以我才找你的。”
苏湘顿时松了口气:“那好吧,我到时候就会来的。”
就这么说好了,两人回道了晚安后挂断电话,傅赢看了眼傅寒川道:“她说她会去。”
傅寒川点了下头,抬脚走出儿童房,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
想躲开他?
……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去了两天,苏丽怡搬回了苏家老宅。
别墅内的家具全部换过,苏丽怡对那些家具的好坏没发表什么意见,只呆呆的坐在自己房间。
粉色墙纸颜色已经黯淡,墙角的地方有发霉的黑点。
苏湘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来不及换了,住人没问题的。”
苏丽怡没吭声,眼角好像有些红,苏湘看了看她,试探的问道:“苏润这段时间,有跟你联络过吗?”
苏丽怡摇了摇头,身体往后一躺,拿起被子将脑袋埋了起来,瓮声瓮气的道:“你烦不烦,怎么老爱问我他们的事。”
“明天就要比赛,你让我休息一下不行吗!”
苏湘问不到什么,只好先行离开。
等苏湘离开后,苏丽怡就立即掀了被子,通红的脸颊泪眼朦胧。
她哽咽着拿手机发信息:我住回家了……
这一晚,苏家别墅的音乐声响了彻夜,苏丽怡发了狠似的,在苏润夫妻空旷的房间内跳了一整夜的舞。
周五节目录制先抽踢馆赛的对战顺序,苏湘的少年团拿到的是下一轮,而苏丽怡则在这一期节目中先上场,对阵的是呼声很高的一个街舞选手,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随着进入比赛后期,竞争更加的白热化,也到了节目的**部分,投票器上的数字每一秒钟都有很大变化,大家都在关注着这场比赛。
苏丽怡同其他几位参赛者一起站在舞台上,等着主持人公布最后的结果。
主持人激动着的说着,尽最大全力的挑起众人的兴奋点,苏丽怡脸上保持着甜美微笑,一双眼却盯着台下的人。
那个,不是那天见到的大叔吗?
就听主持人激动说道:“下面有请我们的舞蹈皇后——丹春老师为我们公布晋级者名单!”
裴羡只是应了优悦视频老总的邀请,一起过来看了下比赛,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大股东,这个时候该表示一下,等名单公布出来,他便先行离开了。
这一期节目结束,苏丽怡踢馆成功,顺利进入正式参赛者名单。
后台,苏丽怡不急着卸妆,找到了一位工作人员,打听着消息道:“小哥哥,请问你知道,今天坐在第一排中间座位的那位是谁啊?我是说,那位看起来挺年轻的,穿深蓝西服的那个。”
男孩被漂亮小姑娘叫小哥哥,心里就乐开了花,说道:“你是说我们裴总吗?他是优悦视频的老板之一啊。”
苏丽怡眼眸微微转动,原来是优悦视频的老板,那以后的晋级,是不是可以……
她飞快的转着小心思,走廊的另一头,苏湘的身影经过。
她看了一眼苏湘的背影,嘴唇微翘着跟了上去……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 等你来撩~
175 傅寒川不是说不来的吗?
节目录制结束,苏湘带着孩子们准备上车离开,身后就传来叫她的声音。
“喂,那个,你等一下。”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扭头看过去,就见苏丽怡甜笑着走过来,连妆都还没卸下。
苏丽怡从没在苏湘面前叫她一声好听的,也一直都没给过好脸色,此时竟然难得的挂着笑,苏湘一时有种不详的预感,眉头皱了皱。
苏湘扭过头,对着其他人道:“找我的,你们先上车回去休息吧。”
苏湘吩咐小邓带队,让司机将孩子们带回去,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苏丽怡,不冷不热的道:“恭喜你顺利晋级了,不过你应该不在乎。”
苏丽怡耸了耸肩膀,表现的满不在乎的样子,苏湘道:“找我什么事?”
苏丽怡却是上上下下的把苏湘看了两遍,笑着说道:“啊,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认识这么多大人物。”
苏湘不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苏丽怡绕着苏湘开始转圈,一边说道:“我打听过了,今天坐在台下看我们表演的,是优悦视频的大老板之一。那天来找我的几位大叔里,他也在。”
“我说你带着这么一个路边野舞队,怎么一路杀进了决赛,除了傅寒川的帮忙以外,还有那位姓裴的大叔吧?”
“这么重量级的双重加持,想不夺冠都难呐……”
苏湘站着没动,视线随着苏丽怡转圈,她的意思,苏湘算是听明白了。
在苏丽怡看来,她的团队能够进入四强,并非自身实力,而是来自背后的强大靠山。
苏湘懒得跟她解释,有一种人,一旦认定了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即便把自己剖开来给她看,她也是只相信自己脑子里的幻像。
她张口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苏丽怡绕了一圈,在苏湘面前站定,眼内闪着狡黠,她道:“我想说的嘛……”
“我想说的是,冠军你拿去,你只要让那个裴老板让我进入前三就可以了。”
她研究过那些歌舞比赛,得了冠军的未必以后拿到的资源就是好的,反而是第二第三名发展更好。
苏湘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嗤笑了一声说道:“苏丽怡,听你这么说,你觉得自己这次踢馆成功,是因为你在资料上写了傅寒川的名字,那些评委老师给傅寒川面子,才让你晋级?”
那天傅寒川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接人的时候,就在电话里说到了这一点。
苏丽怡白了她一眼道:“当然是我有实力。但如果没有傅寒川的名字在那压着,我还不是会被人踢掉。”
“哑巴,你就别拿什么‘凭实力说话’,‘公平竞争’这种哄人的话来哄我了。我年纪虽小,但成人世界的法则,我都明白。能歌善舞,有才气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就那几个能混出头来?”
“还不是身后有大金主捧着?”
“像这种大赛,谁拿第一、第二,其实都已经内定好了吧?”
“我当初在报名表上写傅寒川的名字,而不是你的,当然也是算好了的。不然,我怎么敢来参加这种大赛?”
“但是,傅寒川在这节目里,就只是个赞助商而已,要以后晋级顺利,还是要你帮忙去说情。嗯,行不行?”
苏丽怡把话都说完了,斜眼睨着苏湘。
苏丽怡年纪还小,但明显,她已经被这个世界催熟了。
苏湘无奈笑了笑,她道:“如果我说不行呢?”
苏丽怡脸色变了变,威胁道:“如果你不肯,哼……”
她翻了下眼皮,说道:“反正节目一直都媒体在采访,如果我跟媒体说,傅寒川是你前夫,裴羡是你前夫的好朋友,你说外界会怎么想?”
苏湘轻叹了口气,笑了下道:“苏丽怡,你刚才承认自己有实力,但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那么的自信。”
“但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团队是怎么努力,怎么走到今天的,我都看在眼里。我对他们非常的有信心,至于他们能不能进入前三,我也不知道。不但如此,傅寒川、裴羡他们都不清楚。”
“所以你说的这个帮忙,我真的无能为力。”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苏湘对着她点了下头,走向停车场,苏丽怡说了那么多,换来一句“无能为力”,气得面红耳赤,眼看苏湘要走了,她又叫住她,大声道:“喂,你真不怕我说出去吗?”
苏湘脚步停下,转身说道:“我忘了说,祝你下次也有好运气。”
苏丽怡眼睁睁的看着苏湘的车扬长而去,气得狠狠跺了下脚,将头发胡乱的扒了扒。
如果她不能进入前三,找不到大经纪公司签约,她要怎么赚钱!
苏丽怡满脸烦躁,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停到她的面前。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却满脸邪气的男人。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梁易辉露出一丝笑,“跟我谈谈,怎么样?”
……
周六,为了傅赢的亲子活动,苏湘几乎一夜没睡,把手头工作先完成了,邮件发送了出去。
她伸了个懒腰,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到窗外的晨光投射进来,她站起身打开窗,天空竟然零星的飘起了雪沫。
下雪了?
苏湘手掌支在窗台,手臂伸了出去,雪沫沾在手掌上即刻就化了,凉冰冰的,让人一下精神了不少。
这是今年北城的第一场雪,竟然来的这么早。
苏湘抿唇笑了笑,想起来接下来要做的事,她看了眼时间,提了提精神,将桌子收拾好了,即刻转身去洗漱。
珍珠醒了,苏湘冲泡好了奶粉先喂饱了她,哄着小丫头再睡个回笼觉,吩咐了张妈几句,又一通忙碌之后才开车前往学校。
一年级的亲子活动日,自然来了不少的家长,校门口找个停车位都困难。
傅赢由傅家的司机送过来,他站在校门口,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跟爸爸妈妈手牵手的进去。
小家伙穿着学校定制的羽绒校服,脖子间戴着蓝色围巾,脑袋上带着毛茸茸的黑色耳捂,几点学沫沾在绒毛上,衬得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像个雪娃娃,好多家长经过校门时都会看他一眼。
只是小家伙的脸气鼓鼓的像河豚,一看就是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宋妈妈瞧了他一眼,安慰道:“太太说了会来就一定来的,再等等。”
连良从她爸爸的出租车上下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傅赢,对他挥手:“傅赢,你好哇……”
小姑娘被她的爸爸妈妈一边牵着一只小手,一晃一晃的跑过来:“这是我的爸爸妈妈,我妈妈你见过的。”
傅赢当然记得,还请他吃过肯德基。
连良的妈妈长得微胖,一张圆脸总是笑吟吟的,温柔打招呼道:“小朋友,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呢。”
连良爸爸看了眼傅赢,这小孩虽然穿着一身校服,但是这孩子的气质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感觉有股贵气。
他认出傅赢,说道:“咦,你不就是那个,那天坐我车的小孩?”
傅赢暂时收起自己的小脾气,像个乖乖孩那样,乖巧道:“叔叔阿姨好。”
“好好好……”连良妈妈看见漂亮孩子就喜欢,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哎哟,真可爱。”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宋妈妈:“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很忙,所以让奶奶来了吗?”
傅赢嘴角一抽,他太小,还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笑容有些僵硬起来,他清澈的大黑眼睛眨了眨:“我妈妈……”
他往前面看了看,觉得喉咙有些干渴,怎么搞的,到现在都不来!
另一边,苏湘好不容易在远处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停好了车,一路小跑过来,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啊,对不起!”苏湘马上道歉,抬起头时,微愣了下,这个人怎么有些面熟。不过对方带着口罩,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看到了太多人,所以看谁都觉得面熟吧。
乔影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被熟人见到,眼神慌乱了下,好在她立即意识到自己做了防护,挤了个笑道:“没事没事。”
她瞥了一眼苏湘,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
苏湘看了眼那背影,总有些感觉奇怪,不过时间急迫,她没再多想,继续往校门口跑去。
一眼就看到宋妈妈站着的地方,傅赢的面前站着的好像是连良一家子。
这边,眼看着傅赢面子挂不住,又要发脾气了,连良马上道:“傅赢妈妈应该……”
连良话说了一半,就听到苏湘那特有的普通话声音:“傅赢……”
众人转头看过去,就见苏湘小跑着过来,她在傅赢面前站定,小喘道:“傅赢,我没迟到吧?”
校门口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傅赢瞪了她一眼,但是碍于连良的父母也在,他嘟囔道:“怎么才来。”
苏湘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等这么久,很冷吧?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连良爸爸笑呵呵的道:“是啊是啊,今天车多,不好找地方。”
苏湘微笑着,又对连良的父母道谢:“你们是连良的爸爸妈妈吧?谢谢你们陪着我家傅赢。”
连良妈妈摆摆手:“没事没事。天怪冷的,一起进去吧。”
宋妈妈等来了苏湘,完成了交接任务就回去了,苏湘头一次走入校园,东看看,西看看,比小孩子还兴奋。
这是她儿子读书的地方。
教室内已经提前布置好,所有的座椅都围着墙摆了一圈,中间有几张桌子拼起来做成一条长桌。
苏湘进去后,就被傅赢带着走到他的位置,同其他家长们那样坐下,只是三张座椅,空了一张。
这家实验小学虽然是公立的,但是招生要求严格,其中条款还对家长有要求,必须是家庭和睦,双亲有时间可以陪伴孩子,且必须配合学校举办的活动。
教室内,大多孩子的双亲都到场,就只有傅赢这边,只有苏湘一个。
苏湘有些尴尬,心想傅寒川把傅赢弄到这儿来读书,一定是狠狠砸钱的吧……
班主任老师带着几位主课老师走了进来,主动忽视了苏湘这一桌,先是说了一番孩子们的学业情况,然后就公布了活动内容。
“本次活动,意在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还有希望家长们通过这次活动,可以了解孩子们的世界,加强家长与孩子之间的凝固力……”
苏湘默默的听着记下内容,活动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是教会孩子煎鸡蛋,第二是缝纽扣,第三是做拼图,全部都完成的,就将作品放在中间桌子上等待最后的评定。
当老师说完最后一个字,活动就开始了。
苏湘坐着,傻傻的等着老师发下材料来,当她发现别的家长从桌下拿出来鼓鼓的袋子时,她就傻眼了。
原来那些材料都是自备的,难怪她看着别人拎着大包小包。
苏湘急得全身像是要烧起来,不知道这个时候出去买还来不来得及,就算不能全部完成,能做完一两件也是没问题的吧?
连良妈妈拿出野营煤气灶,看到苏湘在那着急,问道:“傅赢妈妈,你没有带吗?”
苏湘只好苦笑了下,问傅赢道:“电话里你怎么没有告诉妈妈?”
电话里,小家伙只说了学校有活动,苏湘没有经验,也就以为只是做做游戏。
傅赢轻轻挠了挠鼻尖,说得理直气壮:“你又没问我。”
苏湘哑口无言,只好道:“那我去跟老师说一下,先去把东西买来吧……”
话音刚落下,桌子上忽然多出来一大袋子的东西,苏湘顺着那只手臂看过去,就见傅寒川站在傅赢的另一边。
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进了教室后就将大衣脱了下来,搭在苏湘的羽绒大衣上。里面是白衬衣搭配了件深灰色羊绒衫,看着低调的很。
教室里闹哄哄的,傅寒川来了也没人注意到。
苏湘呛了一口口水,轻咳了声,毛着眼睛瞪他:不是说不来的吗?
傅寒川只当做没看见,神色淡淡的在那将东西都拿出来,把瓶气安装在煤气灶里面,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淡声道:“还不快点准备起来?”
苏湘忍气吞声,周围的家长们已经都动作起来,有的第一次使用野营煤气灶,还在捏着说明书看,有的已经安装好,火都点起来了。
苏湘连忙将平底锅拿出来,等傅寒川将煤气灶安装好,她让他先试一下能不能点火,然后转过头先教傅赢她现编的教材。
“先要热锅,然后倒一点点的油……”
看到傅寒川将火点起来了,她将锅子放上去热锅。
“敲一下,掰一下,鸡蛋下,油滋滋……”
说到做饭,这对苏湘来说小菜一碟,对傅赢耐心讲着。
她自己先是示范了一遍,第二遍做出来的煎蛋,必须是孩子独立完成的,才可以拿到前面的桌上去展示。
傅寒川安装完煤气灶就没他什么事了,站在一边听苏湘在那教孩子。
他自己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男人,就当一起受教了。
教室内乱糟糟的,不乏像傅寒川这样的大男人,也不乏不会做饭,只有妈妈在动手的女人。
嘈杂声中,傅寒川听着苏湘独特的柔声细语,唇角微微翘起。
傅赢小心翼翼的将敲开的鸡蛋倒入锅中,鸡蛋沾到油扑哧扑哧的鼓泡,油花溅起来,小家伙害怕的往后躲,苏湘教他用锅盖挡着脸,这样就不会被溅到了。
说实在的,苏湘觉得一年级的小孩子教做煎蛋有些危险,还是教电饭锅做水煮蛋安全一些。
苏湘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这是家长在场一起做的,横竖就是个亲子活动,一会儿该叮嘱的再叮嘱一遍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总比别的学校只让孩子报课外辅导班要强的多了。
旁边桌,连良将煎蛋倒在了盘子里,蛋白雪白,边上还有一圈淡淡的焦黄,中间的蛋黄是金黄色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都会以为是大人做出来的。
苏湘惊讶的看了一眼,再回头看傅赢的。
小家伙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举着小锅子,将鸡蛋倒在盘子里,脑门上都冒出了汗。
那鸡蛋已经被搅碎,蛋黄跟蛋白融合在了一起,隐约的还有一股焦糊味。
苏湘拿起筷子,夹着蛋边掀起一点点,底下果然是焦了。
傅赢红着小脸,自己也在瞄着连良的那一盘煎蛋,苏湘看出小家伙觉得没面子了,安慰道:“第一次做当然不好,再来一次?”
接下来一连又试了几次,然而并没有比第一次好多少。
苏湘看了一眼新出锅的那颗鸡蛋,再看了一眼傅寒川,这孩子在厨艺方面,大概是遗传的他爸吧……
傅寒川睨了苏湘一眼,神色淡然,好像与他无关似的撇过了头,这锅他不背。
连良妈妈看了看他们这边,呵呵笑着道:“这都已经很好了。我们家连良喜欢下厨房,经常陪着我做饭,看多了就学会了。”
这么一说,傅赢小朋友心里才舒服一点儿。
老师算着时间,等一个小时过去,便过来说第一轮的煎蛋结束,让同学们拿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放到前面的桌子上点评,毫无疑问的,这一轮连良拿了一颗金星胸章。
第二轮缝纽扣,苏湘在傅寒川带过来的袋子里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针线盒,衣服呢?
她拿着针线盒看向傅寒川:“你没拿衣服?”
傅寒川自己也在袋子里再找了一遍,这些东西,都是他让乔深去准备的,那小子大概是被恋爱冲昏头脑了,居然没准备衣服。
在远处的四合院里,乔深窝在沙发喝着咖啡看重播的肥皂剧打发时间,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他转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默默的站了起来,将咖啡倒了,换了一杯板蓝根。
乔妈看到他就嘀嘀咕咕:“这么大个大小伙了,还没个女朋友。乔深,你该不会是那儿有问题吧?”
不等乔深反驳,乔妈直接无视了他,又问道:“你姐呢?”
乔深拎着杯子往自己屋子走:“一大早就出去了……”
学校内。
傅寒川又一次的从教室外走进来,将一件衬衣塞到了苏湘的手上,苏湘拿着那件白衬衣,手上有种温温的感觉。
傅寒川出去,将衬衣脱下来了,羊绒衫的衣领宽,他一低身,露出里面两根性感锁骨,还有那结实的肌肉。
手上的衣服本就带着男人的体温,再一眼看过去,苏湘面红耳赤的,只觉得那衣服拿在手里烫手。
她把衬衣还给了傅寒川,借口道:“你先把扣子剪下了吧。”
说完了,她赶紧拿起针线盒,继续的穿针引线。
一般很多人都是穿进去一根线,对线打结,双线缝扣子,多绕两圈就可以了。苏湘一根针穿了两根线,打结的时候就成了四线,对准了扣眼钉扣子,缝一圈就完成了。
这一轮,要求是全家一人钉一颗扣子,完成三颗就可以。苏湘钉完了自己那颗,就将衣服递给傅寒川,让他自己弄去。
傅寒川一个高冷高贵的双高男人,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那根小小的针捏在他粗大的手指间,脑子里就想起了东方不败。
这什么破教学,衣扣掉了,再买一件不就完了吗!
傅寒川捏着那根针,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
傅赢看着他迟迟没下针,提醒道:“爸爸,你的线还没有打结呢。”
刚才苏湘缝完衣扣就把线剪断了。
傅寒川的额头青筋又一跳,沉着眼看了一眼苏湘,他沉了口气,将针头扎在了布料上递还给苏湘,表示这事儿他不干。
苏湘料想傅寒川不肯配合,他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倾向。
苏湘道:“你不做,你来干嘛?”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逮你。
他板着一张脸冷声道:“学校安排的。”
苏湘捏了捏拳头,很想将针头扎在他脸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本就比别人晚一步,傅寒川不肯动手,苏湘拿他没辙,只好自己代劳缝了第二颗扣子。
最后一颗就是傅赢的事了。
小家伙刚才一直在观察,此时倒也有模有样。
“哎呀!”忽然,小家伙痛呼了一声,就见他圆乎乎的小指头上冒出了一个小血珠。
176 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戏码?
傅赢瘪着小嘴满脸委屈,好歹也是男子汉一个,不能哭啊。
苏湘瞧他的可爱模样,忍着不笑,捏着他的手指头拿纸巾轻轻擦了,安慰道:“没事,擦干净就好了。”
傅赢皱着眉毛,糯糯的问:“不用消毒吗?”
苏湘看了看看,耐心说:“不用。”
“真的?可是医生打针,都有消毒……”
傅寒川坐在一边看她们一问一答,苏湘抓着傅赢的手,手把手的教他钉扣眼儿,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头,若无其事的背在身后弹了弹。
第二轮,由于苏湘的代劳作弊,傅赢小朋友的作品作为不计分处理。
当然,老师公布的时候,说得比较婉转,给傅寒川留了很多面子。但在苏湘跟傅赢这里,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傅赢毛着眼睛瞪傅寒川吐槽:“爸爸,都怪你。”
他是生活委员,都没有拿到这颗金星。
傅寒川眼睛一冷,比他的更具威严,傅赢的声音弱了下来,撇了撇嘴不服气的扭过了头,苏湘瞧了一眼傅寒川,满是鄙夷。
呵呵,自己没动一根手指头,还好意思瞪别人。
不过,这就是傅寒川,他唯我独尊,他什么都是对的,他什么样儿,她还能不知道吗?
苏湘懒得跟他计较,低头看见傅赢羡慕的瞧着连良胸前别着的两颗星星。
小家伙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小孩子的竞争心理,其实比大人更强烈。
苏湘摸了摸傅赢的小脑袋,说道:“没事,还有下一次呢。”
傅赢有些垂头丧气,手指头戳着桌上盛放拼图的盒子,底气不足:“可以吗?”
苏湘看着儿子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抬头看向傅寒川,这还是要看这位大爷肯不肯配合。
苏湘拿起几片拼图,看着形状拼了下,不冷不热的讽刺道:“如果你来,不是给你儿子拆台的话,就拿点实力出来吧。”
傅寒川冷冷看她一眼,哗啦一下,将所有拼图都倒在桌上,图板平放在桌上,他冷声开口,声线平淡:“先拼边角,再弄里面。”
他尊口一开,傅赢马上在那几百片的小碎片中找起了一端是平整的图片,傅寒川跟苏湘则是一人占据一侧,看着原图做比对。
偶尔两人拿的图片弄错再交换过来,偶尔两人一同伸向同一片拼图,指尖不经意的碰触到时,苏湘尽量的忽视这种尴尬感,但后面一次,就明显的是傅寒川故意的了。
傅寒川捏着的那一块是苏湘想要的,苏湘去拿时,他故意的不松手,两人的指尖相对,苏湘扯了几次没扯动,再一次用力的时候,他忽的手指一松,苏湘的胳膊肘没有收住力道,差点撞到了傅赢。
苏湘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
她深吸了口气,将图片按在缺角的位置,正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那之后,苏湘都尽量的等他先拿了拼图,再自己去拿。
由于分工有序,这回进展的比较快,到了最后拼图完成的时候,别的人还差十几块没有完成。
傅赢这回高兴了,第一个举起小手表示完成,也终于顺利的拿到了最后一颗金星。
老师让傅赢上台,给他配戴上那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又说了几句表扬的话。
“接下来,大家一起给傅赢小朋友,以及他的爸爸妈妈鼓掌表示祝贺。”
全场响起了掌声,傅赢小朋友傲娇的挺了挺背,装作若无其事的享受着别人的祝贺,只是小脸有些红。
傅寒川的手闲适的抄在裤袋内,苏湘还沉浸在同乐中,冷不丁的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气音:“其实我比较想听到的是跟你的,爱的鼓掌声。”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苏湘吓了一跳,但更被他大胆又暧昧的言语气得脸红。
这里可是学校啊,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男人脸上挂着邪肆笑容直起身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似的。
苏湘气不过,狠狠的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
呵,鼓掌声!
傅寒川不察,顿时疼得皱了下眉,偏还装作没事似的绷着一张严肃禁谷欠脸。
苏湘真搞不明白,像他这种男人,是怎么做到道貌岸然的。
最后一轮活动结束,一年级的亲子活动也就结束了,家长们带着孩子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室回家。
苏湘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抿着唇角微微笑。
挺好玩的。
不过再有趣,也到了分别的时候。苏湘抿了下唇,想留傅赢陪她去吃午饭,正要说的时候,傅寒川却已经往外走了。
苏湘张了张嘴,只好跟了出去。到了校门口,苏湘快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我想带着傅赢去吃饭。”
寒寒川垂眸,眸色淡淡的瞧着面前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车子,捏了下车钥匙的按钮,车子响了一声,车门自动弹开。
他吩咐:“拿着你的东西上先上车去。”
傅赢抬头好奇的看了两个大人一眼,识趣的自己往车那边走。
傅寒川平淡的眼瞧着苏湘,抬脚往前跨了一步,声线淡然:“是一起的意思吗?”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三步距离是心目中的安全距离的话,傅寒川的这一步,大大的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将这种安全升级为了不安全。
由于距离的拉近,苏湘不得不再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忍不住的捏起了手指头,目光微晃,唯一确定的是,这里是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他不敢像是在电梯里那样对她动手动脚。
苏湘当然没有要跟他一起吃饭的意思,她抿了下唇,镇定道:“我会把傅赢送回去的。”
傅寒川垂着眼皮,看到了她眼底的慌张。
他漠漠道:“怎么,怕我?”
说着,他又往前一步,更一步的缩短了距离。
高大的男人,再加上他本身就有那种极具的威势,苏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次的与他拉远距离。
苏湘强自镇定,撇过头道:“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好怕的。”
傅寒川微微勾唇,瞧着女人强装的自若淡定,他冷笑了一声,似不经意的开口:“不是说,要回来报复的吗?”
“就你这样的躲着,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你的报复?”
“还是说,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戏码?”
苏湘听着男人戏谑的话,微微一怔。
他们之间的恩怨起始,并非什么深仇大恨,开始在苏润的贪心,结束也在他的贪心,而她则是被动的在这个漩涡里挣扎。
所以,她恨傅家,恨所有的人,但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心。
回来,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事。
只有在枕园,对傅正南的那一次,他小人之心,才惹得她说要报复他们的话。
苏湘皱了下眉头,声音平静,她道:“我没有说要躲你,只是在你我之间保持适当距离,还请傅先生不要误会了。”
苏湘说得规规矩矩,非常疏离。
如果说,方才在教室做活动的时候,是自然温馨,现在的她则是这冬天飘下的雪,看着小小一个,碰到则是冷冰冰。
傅寒川冷凝她一眼,抿着的唇线微微往下,他按捺着什么,咬着牙道:“苏湘,傅赢今天难得高兴,只是吃一顿饭,你非要分开吃吗?”
苏湘咬了下唇瓣,没有回答,但她的态度也表明了她的意愿。
她并不想跟他坐在一张桌上。
傅寒川的气息沉了下来,冷冷看了她一眼,抬脚就往前走,一张脸板的吓人。
如果说,方才在教室做活动的傅寒川只是高冷低调,现在的他则是这大冬天刮来的风,看似无形,实则充满戾气。
他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他的胳膊碰了一下她的,苏湘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也没有片刻停留,仿佛没感觉似的,径直往前。
苏湘扭头,对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她好像惹着他了。
可是,她说得都是实话,不是吗?
她不想把自己放在一起危险的地方,更不想再招惹来什么麻烦。
傅寒川窝了一肚子气,他都已经放低姿态,她倒是拿娇起来了,一口一句傅先生。
车门砰的一声甩上,傅赢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摇头。
傅寒川车钥匙插在锁眼拧动的时候,傅赢开口:“爸爸,我想跟她去吃饭。”
傅寒川扫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搭理,车子扬长而去。
苏湘没有争取到跟傅赢一起吃饭的机会,只好一个人回到了车上。
她轻吸了口气,也罢,至少这一上午是开心的。
就在她准备开车的时候,那辆黑色林肯又开了回来,堵在她的车前,就跟上一次一样。
苏湘的车倒了一半,差点就撞上了,好在刹车及时。
手机响了起来,她先忙着接手机,没来及的看来电显示就接了,就听电话里男人低冷的声音:“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湘透过车窗看到傅赢乖乖的坐在车厢,低头把玩着那颗小小的星星。
想与儿子亲近的渴望勾得她心里难受,可是傅寒川就像是一道会咬人的门,又让她望而却步。
两人的视线,隔着玻璃对视,苏湘的喉咙翻滚了下,低声道:“傅寒川,不要让我为难。”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她看到傅寒川将手机丢在了一边,车子飞射了出去,喷了她一管尾气。
古华路别墅小区。
傅寒川从车库出来,手里拎着一袋子带去学校的东西,经过垃圾桶的时候,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拎起来就要丢进去,就在要松手的时候,他的手指顿了下,从袋子里扯出那件衬衣,将拼图夹在了胳膊下,其余的都进入了垃圾箱。
宋妈妈在家打扫卫生,音响开着,她一边哼着歌,吸尘器嗡嗡的,倒也得趣,但随着身后的开门关门声,她的悠闲就结束了。
宋妈妈一看傅寒川黑着脸,像是要下冰雹,赶紧的关了音响,把吸尘器也关了。
“先生,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傅寒川迈着步子往书房走,经过宋妈妈的时候,将手里的衬衫丢给她,冷声道:“拿去洗了。”
宋妈妈伸手一接,愣愣的应了一声。
她低头去看傅赢,傅赢瘪着小嘴,不怎么高兴的道:“宋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小家伙怏怏的走到沙发,往上面一躺,一副心累的样子。
宋妈妈一脸莫名,这爷俩是怎么了?
书房内,傅寒川也是半躺在沙发上,手臂遮在了额头。
那该死的女人,惹得他头疼。
……
当苏湘的车离开,常妍的车才缓缓从一侧马路开出来,她的眉眼阴沉一片,指甲紧紧的掐着掌心,几乎入骨。
从傅赢在幼儿园开始,那孩子的校日活动都是她来参加的,她甚至加入了老师组织起来的家长群,老师有什么信息发在群里,她也看到了。
她看了一眼后车座上,鼓鼓的袋子尖角突出,是她准备了的那些活动用品,全都没有拆封过,被归束在一起。
看样子,也是原样被带回。
她亲眼看着傅赢站在校门口的等待,也看到那哑巴走过去,看到傅家的女佣放心把孩子交给她,看到那女人拉着他的小手进入学校。
脑子里想起那一次,那女人对她说的话。
不管她付出多少,又努力了多少,她始终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立场的外人!
她压抑了很久,才将心底的嫉妒与怒火压下来,想那个女人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就算她生了傅赢,可她什么都不懂。
就等着被嘲笑吧。
可她看到傅寒川也来了,带着那些用品,脚步轻快的进去了,去跟他们会合。
她的脑子里,几乎立即就浮现了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他们站在大门口,无视别人的目光,你进我退,就那样调q情起来了!
此刻,她才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是被排斥在了外面,没有一点插入的缝隙,哪怕她一再将自己放低如微尘,他都不曾好好的看过她一眼。
她的手指松开又握紧,握紧后再握紧,掐得掌心出血。
那她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
就只是傅寒川那一句一厢情愿吗?
常妍深吸了好几口气,唇角勾起一个不甘又冷酷的笑意。
她启动了车子,跟在了苏湘的车后。
那一辆红色小车,是傅寒川藏在车库三年的车,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她一回来,他就把车送到她手里去了。
那女人一回来,傅寒川甚至都不让傅赢去傅家老宅了,就为了可以让那个女人接孩子放学。
那女人一回来,就连傅赢,都不再跟她要好……
这段时间,所有因为苏湘回来而发生的巨大改变,都让常妍满心怨恨,这些怨恨堆积起来,使得她的面目狰狞了起来,脑子里甚至响起一个邪恶的声音:如果她没有回来,该多好……
碾压在马路上的车轮越来越快了起来……
自从上个月在湘园,张妈告诉她好像有人盯着她时,苏湘感觉自己被人跟踪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此时又有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她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常妍就像是被鬼遮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前面那辆车,距离越缩短,她的心跳就越快,也越加的兴奋,血液流动都加速了,感觉全部都往脑门上冲……
“滴……”
一声长鸣骤然响起,常妍猛地回神在就要撞上的时候她急踩了刹车,整个身体往前一冲,脑袋撞在了方向盘上,披散的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苏湘从后视镜看到的,就是后面有辆混凝土车开过来要变车道,一辆白色车踩了急刹。
苏湘皱了下眉收回视线,继续开着车,在红绿灯转换前,过了马路。
常妍在人行横道前停下了车,看着那一辆小车汇入车流,很快的就消失在了眼前。
如果她没有回来,该多好……但她回来了,要她要离开,还是有办法的吧……
常家别墅门前的一只垃圾桶,多了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
杨燕青端出热菜热汤,正好看到常妍扶着楼梯扶手快步的往楼上去。
“妍妍,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燕青打招呼,但是常妍好像听不到似的,上楼就关了房门。
杨燕青往上看了看,常家的女佣从门外进来,悄声说道:“大小姐估计发脾气呢。”
“你看着一大袋子的东西,都没拆呢,就直接扔了。”
杨燕青扫了一眼那一大包东西,这丫头昨天就开始忙忙碌碌的,也不见她出房门,一大早就出去了,走的时候好像手里就是有带着这一大包东西。
杨燕青将手里的砂锅汤放桌上,摘下隔热手套,吩咐佣人将袋子拆开,就见野营煤气灶的包装盒露了出来。
别的还有针线盒,缺了纽扣的外套,佣人在口袋一摸,摸出了那几粒纽扣。
还有一副拼图。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还是常家佣人看出了些门道,说道:“这个,应该是学校活动用的吧?我家外孙,好像也弄过这个来着。”
杨燕青意会过来,蹙着眉忧虑的往楼上看了一眼。
如果是学校活动,那应该就是跟傅家有关的了。
这些年,常妍的生活重心就是围着那傅家转。
她默了下,说道:“把这些都丢出去吧。”
那东西都是好东西,都没拆封,就连那件扯了纽扣的外套都是名牌,佣人看着舍不得才捡回来的。她呐呐道:“太太,这丢了,多可惜啊。”
那丫头要面子,既然要丢掉,就是不想再看到。杨燕青竖起脸来,冷面冷声道:“让你拿去扔了就扔了,以后外面的东西不要往屋里捡。”
见女主人发了火,佣人这才都收拾起来,拿出去扔了。
杨燕青坐在座椅上,想要上楼去问一下情况,只是那丫头估计正在火头上,要劝也劝不下来。
她揉着太阳穴,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常家跟傅家的婚事,被越吹越高,已经下不来了。
可傅寒川的这个态度……怕是难说……
……
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苏湘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眼下,她只有对比赛全力以赴,才能不负所有人的努力。
又一周过去,节目录制结束,少年团以六票之差的微弱优势,与其他三位选手杀入总决赛,这些人里,就包括唯一一位踢馆成功的苏丽怡。
四支小队站在舞台上,接受众人的掌声欢呼声,以胜利者的姿态,满怀信心的等着下一期的胜负之战。
苏湘站在舞台帷幕后,直到这一刻,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一直告诉自己平常心看待,但到了真正时刻,胜负心就暴露出了了,她想赢的,想带领她的团队一直往前。
二楼的观测室,傅寒川冷眸瞧着下方,站在他的位置,并不能看到苏湘,也仅仅是看到舞台上的那几个人而已。
他的拳虚握着,抵着唇咳了几声,乔深低声劝道:“傅总,您已经咳了一个星期了,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傅寒川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咳得发红,连背都有些弓了起来。
年底最后一个月冲业绩,公司是最忙的时候,傅寒川忙得连续一周加班,就这点时间都是硬抽出来的。
他看了乔深一眼,声音低哑:“回公司。”
乔深没辙,只好跟在他后面。
停车场,傅寒川上车之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停下,傅寒川脚步一顿,就看到祁令扬怀里抱着个小丫头下车,而那丫头手里抱着一束很大的鲜花。
他眯了眯眼,气息顿沉,一张脸冷黑透。
祁令扬感觉到一道阴冷视线看过来,凭着那道感觉又回望了过去,就见不远处,傅寒川站在车边,他站在背光处,若不是那道视线极冷,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而来自那车子的阴影,也将他的轮廓线条衬得更加暗沉。
祁令扬微微侧头,不冷不淡的看着他,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隔着十几步的距离,目光交战了起来。
珍珠浑然不知成人世界的暗斗,小手摸着怀里漂亮的花儿,一片一片的揪着花瓣玩儿。
直达停车场的电梯门打开,苏湘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见到珍珠就开心的过去要告诉她好消息,珍珠见到苏湘也是开心的叫麻麻,抱着花儿的身体往她那边依偎过去。
苏湘顺手将珍珠接了个满怀,察觉到祁令扬有些不对劲,这才转头看了过去……
177 你他m妈的脑子有病吧!
还未等转头,祁令扬的手臂一伸搭在她的肩膀上,闲聊说道:“珍珠挑的花,看看是不是喜欢?”
珍珠听到说起她的名字,眼睛笑弯了,将小手捧着的小雏菊送到苏湘鼻子底下:“麻麻,我,花花……”
苏湘的心思被转移了过去,看了一眼花闻了闻笑道:“我女儿挑的,什么都喜欢。”
两人一起往车上走,直到车子消失。
乔深根本不敢吭声,惴惴的瞥了一眼傅寒川,他光是这么站着,就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侧的莫大煞气。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可以马上离开。
停车场前后贯通,这季节更是冷飕飕。傅寒川刚才一直忍着没咳嗽出声,憋了好长一会儿,这时咳得剧烈,一只手撑在膝盖,腰都弯了下去。
乔深赶紧打开了车门道:“傅总,先上车吧。”
傅寒川的呼吸又急又沉,喘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乔深觉得傅寒川这么咳嗽始终不是办法,又一次的劝说:“傅总,这里距离医院挺近的,不然,我绕道一趟?”
傅寒川闭眼背靠在座椅上,薄唇轻启:“死不了。”
乔深:“……”
这满满的怨念,冲谁发火呢?
又虐给谁看?
还不是自己的身体活受罪,他身边的人跟着遭殃。
傅寒川不肯去医院,乔深也没辙,只好一起回公司继续加班,路上在一家药店停了下,买了咳嗽药跟感冒药。
到了傅氏大楼,也在加班的小嘉把一份快递送进了傅寒川的办公室。
“傅总,这封快递是寄给您的。”
傅寒川看了眼薄薄的纸皮快递包裹,淡淡嗯了一声,小嘉这便出去了。
男人身体乏力,一下坐在宽大的皮椅中,一闭眼就是那对狗男女勾肩搭背的模样,他抚了下有些发热的额头,深吸了口气,一下子弹坐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烟盒。
香烟叼在唇瓣,刚点上烟,他就受不了的咳了起来,到最后还是把烟摁断在了烟灰缸。
他拆了药盒,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那么一瓶咳嗽药用快递寄了过来,一大早的就到了他办公室。
只因她听到他出门的时候在咳嗽。
而现在,那女人眼里哪还有他?
傅寒川眼神冷淡,自嘲的勾着笑,捏着那一瓶小小的枇杷膏在手里转圈,却没有立刻拧开瓶盖。
他瞥了一眼桌上手机,拿在手里几度打开屏幕,看着那个号码的时候,又摁了出去。
最后,他将手机往桌上随手一丢,拧开了瓶盖咽了一口,凉凉的膏药缓缓滑下,火辣辣的喉咙这才舒服了一些。
这时,视线才落在那一封快递袋上。
傅寒川将快递拆封了出来,是加拿大寄过来的签字文件。
就在这时候,他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卓雅夫人满脸怒容的走进来。
“你看看这东西。”
一只信封被用力摔在他的桌面上,傅寒川愣了下,将信封拿了起来。
“什么?”
卓雅夫人恼火的坐下:“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看到这东西,她连家里都坐不住,直接去了古华路,到了那儿才知道他还没回去,说在加班,卓雅夫人这才又绕道过来。
傅寒川拿出信封里的东西一看,脸色就变了。
“这东西哪里来的?”
卓雅夫人交手抱着手臂,一张脸绷的鼓皮似的,她道:“老何在门口捡到的,说是有人按了门铃,出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个背影,还有这只信封。”
卓雅夫人看到里面照片的时候,恶心的晚饭都吃不下去。
“这种照片,应该寄到那女人的门上去,让她看看自己还要脸不,怎么寄到我家来了,真是可笑。”
“什么意思!”
傅家老宅,既不是那个哑巴的地方,也不是那野种可以进入的地方,居然这两人的照片送上门来了,太恶心人了。
卓雅夫人恼火的喋喋不休,傅寒川只静静的瞧着手上的几张照片,都是苏湘跟祁令扬同框的画面。
大门口亲吻额头的,飞机场送别的,还有夜下草地就亲吻的……
傅寒川的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手指捏的死紧,一口气蹿上来,他拳头抵着唇猛咳了几声,脸颊颧骨迅速涨红了起来。
卓雅夫人一看他咳得这么厉害,这才看到桌上摆着的感冒药。
她着急的站了起来,手往他额头一摸,只觉烫手,她道:“你生病了!”
傅寒川摆摆手表示没事,卓雅夫人呵斥道:“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她把乔深叫了进来,又是一通训斥:“傅总都病成这样了,你这个助理是怎么搞的,怎么不把他送医院去!”
乔深看了看傅寒川,再看卓雅夫人,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事儿根本没法解释,又不能推老板身上去。
傅寒川咳了一声道:“说了没事。”
他捏紧了手中照片,一直在压着心中怒火,对乔深道:“你送夫人回去。”
乔深点了点头,伸手往门口道:“夫人,还是我先送您回去吧。”
卓雅夫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傅寒川,她道:“这些照片,我本该一把火烧掉,不应该让你看到的。但是我又觉得,让你看一看,知道了对你反而有好处。”
“寒川,你不应该把自己的心思,再有一点点浪费的在她身上。”
“她不是我们傅家要找的女人,她以前不配做傅家的太太,现在就更配不上。”
“你知道吗?”
傅寒川的薄唇抿紧,声音低冷到了极点:“乔深,送夫人出去!”
儿子的语气极不好,看他脸色又处在暴怒边缘,卓雅夫人皱眉再看了他一眼,只好转身离开。
走之前,她说了最后一句:“我看你是应该仔细的想明白了!”
门关上,傅寒川脸色阴沉如寒冰,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眸看着手上那一张照片。
这对望,还真够深情的!
傅寒川的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恨不能将照片中的人拖出来,狠狠揍一顿。
他的喉咙翻滚的厉害,喉间又有一股急气涌了上来。
乔深把卓雅夫人送到电梯后转身回来,就看到傅寒川一手撑着桌子咳得厉害。
乔深又做了一回老妈子,劝道:“傅总,您这样咳下去,会变成肺炎的,说不定已经是肺炎了。”
“眼下就要年底,傅总,您可不能垮了啊。”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傅赢小少爷还要您照顾的。”
傅寒川喘了口气,将桌面上几张照片胡乱一收,放入抽屉锁了起来,面色阴沉的抬步走了出去:“走吧。”
乔深倒是愣住了:“去哪儿?”
傅寒川冷眸睨他:“不是说去医院?”
他怕自己在生病的情况下受不住气,被那女人活活气死了,那可真顺了她的意了。
乔深本还以为,傅寒川会死扛到底,居然这回劝动了,不知道卓雅夫人来这儿一趟,到底拿了什么来让他气成这样。
乔深好奇之时,傅寒川走过来递给他一只信封:“去查一下,这封信的来源。”
乔深拿过来看了看,就只有信封上面“卓雅亲启”四个字,而且还是打印字体,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一看就是有人蓄意放在某处的。
乔深跟在傅寒川身后:“傅总,就没有更多一些线索吗?”
傅寒川的声音冷幽:“傅家老宅附近的监控,看是什么人在傅家老宅出现过。”
有这个线索,乔深便有眉目了。他捏着空空的信封,其实还很好奇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照片,好像刚才跟卓雅夫人的谈话中,提到了太太?
不过,乔深危机意识很重,此时更是深刻知道,太太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提的。
到了医院,傅寒川挂诊输液,乔深看他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乔深想了想,想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太太,但又不敢提起。
若是太太知道了也不肯来探望,那可就彻底大爆发了。
第二天,傅赢一出学校门口,就被傅家的司机接走了,车上坐着常妍。
她透过玻璃窗冷冷的看着苏湘,唇角忽然勾了起来,挑衅中又带着一丝得意。
苏湘的眼眸冷了下来。
傅赢自己走回家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她陪着他,她每天也仅有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可以陪着他。
常妍,她怎么又冒出来了?
还有傅寒川,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已经说好,由她送孩子回家的,就因为那天她没有同意他一起吃饭,他就收回了?
可前几天,一切都还正常的。
常妍的嘴唇忽然开合,用口型无声说道:苏湘,我跟你的差别,是你永远都无法坐在这辆车上。
就算她是傅赢的生母又怎样?
傅家的大门,她一步都不能踏入进去,就连傅家的车,她也不能踏上一步。
苏湘对唇语懂一些,捏紧了手指。
宋妈妈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苏湘说道:“傅先生病了,小少爷要马上过去。”
说完后,宋妈妈就跟着上车了。
苏湘看着傅家的车离开,抿了下唇。
傅寒川病了?
学校亲子活动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面,原来是他病了。
苏湘微蹙着眉沉思,先回了车上。
傅寒川下午继续医院输液,一根针扎在血管,透明的药剂从输液管进入他的身体。
他的一条手臂搭在额头,只是闭着眼休息,乔深站在一边,将他一天的调查成果先报告起来。
“监控上显示,是个男子放在老宅门口的,下午四点五十的时候出现在监控下,放下信封就走了。”
傅寒川漠声道:“还有呢?就只查到了这些?”
乔深道:“那男人穿着黑衣黑裤,又戴着帽子口罩,监控中能调查到的就只有这些。”
顶多再按照监控中的显示,推算出男人的身高跟体型,连年龄都看不出。
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侦探来处理。
两人说着话,傅赢推门进来了,两人的谈话也便停了下来。
傅寒川皱眉看了一眼傅赢:“你怎么来的?”
他并没有通知傅赢过来医院,傅寒川往门边看了一眼,就见常妍走了进来,他的眸色瞬间冷淡了下去。
常妍手里拿着一只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道:“卓雅夫人说你生病在医院,我便过来瞧瞧,夫人说把傅赢也一起接过来。”
这个时候的乔深是识趣的退在一边的,他同最后一个进来的宋妈妈站在一起,摸了摸鼻子。
这常小姐,消息得的还真快。
卓雅夫人为了撮合,连这种机会都不肯放过。
傅赢只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他瞅了眼傅寒川手背上扎着的针,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吊着的药水袋子,小手轻轻扯了下输液管,上头的输液袋也一起晃动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傅寒川只觉手背一疼,皱眉瞪了眼儿子,寒声道:“你干什么呢?”
宋妈妈怕傅赢被责骂,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将傅赢往后拉扯了下,她急道:“小少爷,先生在输液呢,你怎么可以去拉针管。”
傅赢嘟了嘟小嘴,又往那针管看了一眼,喏喏的的道:“我只是想看看爸爸是不是真的病了。”
宋妈妈惊得连忙伸手捂住了傅赢嘴巴,这孩子怎么能说这话,又该挨骂了。
傅寒川气得说不出话,随即一想,眉头皱了下,挥了挥手指吩咐道:“送他回去,别让他来了。”
他的语气说不上不好,在别人看来,只是不想让小孩子在医院多呆。
毕竟医院这种地方,细菌太多。
宋妈妈哎哎了两声,连忙牵着傅赢的小手离开。
傅寒川的针头被扯动,不一会儿手背就鼓了起来,细细的管子里出现了回血,常妍道:“我去叫护士来。”
她转身便出去了,乔深有些愣神的看了一眼病床上方的按钮。
这常小姐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大小姐从来没有进过医院,这儿明明有按铃的。
走廊外,常妍在护士站说了下傅寒川的情况,便有护士即刻往病房走去了。
常妍看了下时间,又跟那些护士询问,病人吃什么对治疗咳嗽好,吃什么可以调理身体,眼角不时的撇向电梯口。
过了几分钟,电梯的门打开了,苏湘拎着一只果篮出现。
再怎么说,傅寒川也是傅赢的爸爸,她又是知道那人的身体有多差的,又看在他让她去参加亲子活动,这一趟她应该来。
再者,以后她若想还能每天看到傅赢,这一趟也必须来。
苏湘提着果篮往护士站走,想先问一下傅寒川在哪个病房,就见到常妍也站在那里,正在跟护士聊天。
她手里拿着一壶热水,是她刚从护士这边借的。
常妍对着护士道了谢,转头好像刚看到苏湘似的,微微惊讶了下:“苏小姐。”
她看了一眼苏湘的果篮,微笑着问道:“苏小姐是来探望寒川的吗?”
“我知道他在哪个病房,我带你去吧。”
苏湘看着常妍,看她此时的故作热络,那种跟傅寒川亲密的语气,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
她微微一笑道:“好啊,那就有劳常小姐了。”
常妍脸上的笑微僵,她一直站在这儿,就是想这个女人可能会过来,没想到她真的来了,而且对她的言语听而不闻,更是来了个顺杆爬。
常妍的手指紧捏了下热水壶的把手,捏的手指骨都疼了。
“走啊。”苏湘淡笑着催促。
“这边走。”常妍虚虚的笑着,往病房那边走。
病房的门再度的被推开,被叫过来的小护士早就不在病房,大概被别的病房叫过去了,只有乔深还在陪着傅寒川。
看到两个女人进来,乔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寒川。
两个女人……
不知道傅总吃不吃得消……
常妍走进去后,就将那借来的水壶放在床头柜上,柔声说道:“我刚才问了下护士,说咳嗽的病人最好多喝热开水,我便借了一个。”
“护士说,凉的东西要少吃,看来我这水果篮送错了。不过这里面的梨子很好,跟川贝冰糖炖了,止咳润肺挺好的……”
常妍言语亲切,却啰啰嗦嗦说了许多,苏湘被晾在一边,一句话都说不上,便将果篮放在了靠墙的位置。
苏湘本就没想跟傅寒川说上什么话,来看一眼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反正有这位温柔又会照顾人的常小姐在,她放了东西就想走。
傅寒川眼尾扫到苏湘转身,冷声道:“你是幽灵吗,来晃一圈就走?”
常妍还在说着话,冷不丁的被傅寒川打断,难堪的轻咬了下唇瓣。
原来,他根本就不想听她说话,他只是关注着那个女人而已。
她勉强的笑着说道:“对啊,我都差点忘了苏小姐。刚才在护士站遇到她问路,便一起过来了。”
苏湘欲离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心中腹诽:好端端的,想起她来干什么,她还想回去看舞蹈大赛节目播出呢。
苏湘转过的身子又转回来,对着傅寒川淡淡道:“听宋妈说你生病住院,便过来看看。”
一句话说明了来意后,她便闭了唇,傅寒川还在等她下一句,等了几秒没见她再开口。
“没了?”
苏湘:“你还想听什么?”
傅寒川烦闷的捏了捏鼻梁骨,他一肚子的火,此时就是个休眠火山,见到她就再度的爆了起来。
他转头吩咐乔深:“你先回去,顺道把常小姐也一起送回去。”
乔深点了下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些,礼貌笑道:“常小姐,请。”
常妍用了十分的力道捏住手心,让自己一定要克制。
她挤了个笑:“那就麻烦乔助理了。”
门关上,病房内就只剩下了一躺一站的两人。
傅寒川不愿用这种姿态对着女人,一下坐了起来。他气势太猛,抵着唇又咳了两声。
苏湘皱了下眉瞧了他一眼,借花献佛的倒了杯热开水递给他:“常小姐说,多喝热开水好。”
傅寒川冷眸瞧着那杯热水,迟迟的不接,讽刺道:“你倒是会先找别人的麻烦?”
自己跟祁令扬卿卿我我,照片都被人拍下了,倒是先指责他跟常妍关系亲密?
苏湘怔了下,她只是倒了个水而已,找谁的麻烦?
傅寒川瞧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心头的火山就喷起了火星。
他扯过一边搭着的西服,从内袋里面几张照片对着苏湘的脸甩了出去。
“你不来我也要找你。”
“你好像忘了我是怎么警告你的,嗯?”
苏湘的脸颊被照片刮到,有些尖锐刺痛,白皙的脸蛋顷刻划出一道长长红痕。
她的指尖在疼痛的地方擦了下,见没出血,这才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低眸看向那几张散落在地的照片。
她蹲了下去,捡起一张看一张,语气平淡:“嗯,拍的挺好的。”
傅寒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好在他连输了两天液,这会儿已经精神很多,不然肯定被她气得吐血。
“好?你他m妈的脑子有病吧!”
苏湘捡完了所有的照片,这才站了起来,她轻轻的笑,只是眼睛里没有什么笑意,只有讽刺。
她道:“你我已经在走离婚的法律程序,照片上的人,是我以后要嫁的人。而你,也有要娶的傅太太,本来就是在往各自不同的路上走着。”
“只是你找人拍的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呢?”
“等到要离婚的时候,再用这些照片来证明我出轨了吗?”
傅寒川一愣,等一下,他们要说的问题不是这个。
他道:“你以为我找人跟拍的你?”
“不然呢?”
在苏湘的印象之中,傅寒川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可以亲手设计她离婚,又设计了连她也不知道的复婚,她还能相信他什么?
在她回来的时候,他就警告了她,这些,不就正好印证了他的警告吗?
苏湘轻扯着唇笑,再次一张张的抽着照片看。
她轻描淡写道:“接吻算什么,我还被人看到我跟别的男人躺一张床上。”
“傅寒川……”
她只说了个名字,傅寒川一把扯下了针头站了起来,掐着苏湘的下巴将唇贴了上去。
“唔……”
苏湘骇得睁大了眼,使劲的挣扎了起来。
傅寒川的一条胳膊箍紧了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给她,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一条缝隙都不留。
苏湘人瘦,此时穿了件薄款羽绒服,这么一搂抱反而有种软绵绵的触感,让人不舍松手……
178 树欲静而风不止
男人的手臂更加收紧了一些,苏湘只觉得自己胸腔的气都被他挤了出来。
傅寒川的这个吻是暴戾的,又带着他唇中的苦药味道,让她极为不适,她躲不开,又动弹不得。
他让她想到了被蟒蛇缠住的猎物,越是挣扎就越用力,最后窒息死亡。
他抱着她转了个身,推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苏湘被动的往后倒退着,直到后腿部抵在了病床上。
苏湘心头颤了下,眼角余光往凌乱的床铺看了一眼,下一秒,她就被他推倒压在了下面。
感觉到他钻进来的手指,苏湘愤恨的悲鸣了一声,不顾可能伤到自己,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被人猛地推了开来。
“啊,抱歉!”来人看到里面状况,赶紧的闭眼原路退出去,再把门顺手关上,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但是那一声,已经惊到了两人。
傅寒川清醒了过来,眼底猩红的火光渐渐退了下来。
但他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男人单腿撑在床上,黑眸居高临下的锁定了苏湘,低哑着嗓音道:“苏湘,有些事情,你可能搞不明白。”
“现在能跟你接吻,甚至跟你睡一张床的,只有我。”
他勾唇肆意的笑,眼底不带任何暖意。
若不是刚才被中断,他一点都不介意直接办了她。
三年不碰她,她倒是忘了,谁才是她的男人!
苏湘的唇瓣被磨出了血,红肿一片,丝丝血迹冒出,看着却像是罂s粟一样艳红,想要让人摧毁了她。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房间显得尤为突兀。
傅寒川刀削似的脸庞瞬间多了一个红掌印,苏湘抿着唇,一个字都没说,推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
她像是每天起床那样,冷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背对着他说道:“没错,我跟你还在婚期内,但我也可以给你戴绿帽。”
“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她就开门出去了。
门口裴羡站着,搓揉着额头一副火烧眉毛的心焦样,苏湘出来,两人的视线对看了一秒,裴羡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苏湘已经撇头走开了。
裴羡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轻挠了下下巴,再度的进入病房。
房内,傅寒川臀部抵着床沿,一手擦着唇角血迹,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片阴寒。
裴羡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
对女人居然用强的,难怪挨打。
裴羡瞧了瞧傅寒川脸上那个掌印,再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针头,无语的摇了下头。
病了还这么猛,真怀疑他是什么做的。
傅寒川咳了几声,像是开了阀似的,刚才憋着的气这下全都咳了出来,他烦躁问道:“有烟吗?”
裴羡瞧他:“你这是谷欠求不满之后,打算用另一个方式发泄?”
在傅寒川的瞪视下,他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网页,然后将手机抛给了傅寒川道:“烟就别抽了,刚新出炉的大八卦,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傅寒川接到抛过来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新闻,顿时皱了眉。
裴羡抱着手臂斜倚在墙上,等着傅寒川出声。
新闻是关于本次两大平台联合举办的舞蹈大赛,也是关于苏湘的。
这个节目办得很成功,也一直都很顺利,各大媒体对这节目都表示看好,几乎没有什么黑料,这都到后面就快要收关了,闹出了这么个大新闻。
关键,这新闻还与参赛者无关,与幕后工作者有关的,也是醉了。
这则新闻的大标题写得非常直观,非常抓人眼球:大黑幕,四强诞生,原是潜规则!
下面内容是详细报道,图文并茂。
问好少年团能够顺利挺入四强,原因是后面有一个厉害的经纪人,此经纪人与节目赞助商之一的傅氏有着密切关系……
几句话后紧接着的,是傅寒川与苏湘在一起的画面。
就这么几句话,几张图,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像这种节目,本就受赞助商或者经纪公司等多方制约,只有相对的公平,就连场外投票都有人买水军抬高,只是没有被人捅出来罢了。
这一则新闻出来,其他媒体纷纷报道了起来,谁让这个节目火呢?
而随着这些新闻的冒出,四强之中就只有问好少年团被受到了关注,而即便是受到关注也是负面的。
这会儿,部分已经落选的参赛选手也开始在微博上各种冷嘲热讽。
裴羡指尖摁着眉心搓揉,好不容易搞个节目,非要闹得这么血雨腥风的。
这新闻在节目播出一半的时候冒出来的,后半期屏幕几乎被弹幕所覆盖,很多不明就里的粉丝甚至在那叫嚣力挺自己支持的偶像退赛。
看到这个新闻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来找傅寒川了,苏湘是当事人之一,当然也想找她谈谈。
只是看刚才病房的情况,估计苏湘还不知道。
傅寒川看完整个新闻,将手机还给了裴羡,眉心紧皱着。
裴羡将手机揣回兜里,说道:“你之前不到现场去看苏湘的比赛,就是不想被人抓到什么把柄,看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傅寒川的呼吸沉沉,冷声道:“是否是其他三队参赛者所为?”
选手之间为了赢得最后胜利,在这个时候给一方弄点黑料出来很正常。
裴羡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的网络发达,这可是光速传播,要查起来哪有那么快。”
任何事情,只要上了网络,都是先全民批斗,甚至有些事等真相查明,这阵风已经过了。
裴羡头疼的是这之后该怎么善后,最后几期应该是点击率最高的时候,却面临凉凉的风险,而且如果负面影响太大,对网络平台也会有影响。
他道:“现在最要紧的先是灭火,你这边是否先澄清一下?”
“苏湘好不容易在事业上搞出点名堂出来,要是被你弄得散了伙,她可能会找你拼命。”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沉着脸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才拿在手里,那手机便响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这手机铃声听起来就更让人觉得紧张。
傅寒川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接手指划开,不等对方说什么,他道:“我已经知道了,你马上以公司名义起草一份声明。”
乔深作为傅寒川的心腹,他一句话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的,我马上让公关团队处理。”
电话挂断,傅寒川的眉心依然紧拢着。
这种负面新闻,关系到的不只是苏湘、节目方,还有傅氏。
电话刚挂断又响了起来,傅寒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立即去接,裴羡看了他一眼,他今儿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留。
门关上,傅寒川才将手机接了起来,电话里,傅正南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听说,你赞助的那个节目闹出了负面新闻?”
傅正南的身后,有俞苍苍那么一位善于收集情报的人,更何况这种新闻本就是公开化的,几乎在新闻一出来,傅正南就得到消息了。
当初傅寒川要赞助那个节目的时候,他就反对过他,可他的说辞,跟现在的结果是完全背离的。
说什么赞助节目是为了提升傅氏的影响力,现在呢?
用傅氏的影响力,去左右一个跳舞团队的名次?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傅寒川握着手机沉稳道:“我已经让公关去做紧急处理,不会有任何影响。”
傅正南听他这么一句,冷声道:“如果因为这次事件傅氏出现什么影响,你,傅寒川就要负全责!”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傅寒川眉心收拢,手指用力的握了下手机,狠狠的沉了口气,烦躁的将领口扣子解开。
他没再多停留,深吸了口气后就穿了外套大衣,大步的往外走去。
……
苏湘从医院出来,外面早已经是夜色如浓墨。
嘴唇的伤被寒风一吹有种刺痛感,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羞辱感硬压下来。
傅寒川这个混蛋,她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
马路边上有一家便利店,她走进去,在冰箱里挑了一支冰棍打算冷敷一下。
坐在靠窗的休息区,冰棍贴在唇上,冷得她哆嗦了下,好在棒冰的巧克力口感还是不错的,倒是能冲散男人留在她嘴里的味道。
便利店内挂着电视机,正在播放时下最新一期的舞蹈大赛,弹幕滚动,满屏都是倒嘘声。
苏湘眯起眼睛看清楚那些字,眉毛皱了起来。
这些弹幕,好像都是攻击她的少年团的,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比赛一直在进行,但苏湘对少年团的要求是不看自己的节目或者与他们有关的新闻,让他们可以不受影响安心排练。
所有的信息,都是由苏湘转达,而在医院那么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这么突然的变化,这让苏湘措手不及,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情急之下,她马上翻出了手机上微博,评论区骂声一片,还有很多原本是少年团的粉丝也在说让少年团赶紧换经纪人,不要因为她而辜负了自己的努力。
苏湘看得吐血,尽量让自己稳住情绪,打了小邓的电话。
小邓正好也在找她,电话一通,小邓急的结结巴巴道:“苏姐,出事了,你……”
苏湘快步的从便利店走出往车那边走去,一边道:“我都知道了,你先到湘园。”
她打开车门顿了下,又问道:“小诚他们知道了吗?”
小邓道:“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但是可能他们自己从别的渠道知道了。”
节目的参赛选手有那么多,孩子们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也是正常,这种事很难不被提及。
苏湘用力的捏了下门把手,当机立断:“你去接他们,一起到湘园。”
苏湘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湘园,一进门,张妈看她的眼神闪躲:“苏小姐,你回来了。”
张妈一直是节目的忠实观众,一把年纪了不会投票,为了支持孩子们她努力的学会了智能手机,还特意的去注册了一个微博来应援。
而在张妈的眼里,也是把苏湘当成祁太太来看的,谁都知道,他们就要结婚了,可现在冒出这样的新闻,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张妈抿了了下嘴唇,犹豫道:“苏小姐,网上的那个……”
珍珠坐在沙发上,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见到苏湘只知道妈妈回来了。
小丫头见到苏湘,自己从沙发上倒着身子爬了下来,摇摇摆摆的跑过来叫麻麻。
但是小孩子也最是敏感,小丫头抱住苏湘大腿的时候就感觉到今晚的妈妈情绪不对,脚步往后倒退了两步。
她的脚后跟被地毯绊倒,眼看就要撞在后面的茶几上,苏湘眼明手快,一手拉住了她。
小珍珠还是被吓到了,呜咽着就要哭出来,苏湘意识到自己身上带着的愤怒,收了收情绪安慰了几句,珍珠这才安静下来。
苏湘转头对着张妈道:“现在出了些事情,我要马上跟他们开会,你先带着珍珠去洗澡睡觉。”
张妈看了她一眼,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过来接了珍珠往楼上去。
苏湘抬头看着珍珠进了儿童房,她这才走向工作室。
在等待小邓他们到来的时间里,苏湘自己坐在座椅上,尽量的清理脑子里的那一团乱麻。
潜规则,别的团队她不清楚有没有这种操作,但是苏湘最清楚自己,她是让自己的团队远离这种操作的,为了避嫌,她甚至没有让自己的团队签约任何广告。
就连常氏前来找她签约,都被她一口回绝……
苏湘脑中闪过一个可能。
当初常妍亲自前来谈判,给出了天价的代言费,她记得条约中有一条指出的,就是她的团队不能有任何的黑料出来。
这种条约,在任何明星与商家之间都有,因为代言人的形象一旦受损,商家的形象也会受到影响。
代言期间一旦出现问题,明星甚至会付出高昂的赔偿金。
常妍当初来找她,苏湘就觉得常妍另有目的,可问题是,她拒绝了她……
网络节目的好处就是一旦播出,随时都可以看,苏湘开了电脑,但是没有点开最新一期的比赛。
在节目的下方,是几个热门的参赛者照片以及简单介绍。
苏湘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了苏丽怡身上。
为了成为前三甲,苏丽怡在节目录制结束后就找到她,当面的用潜规则来威胁了她,而在这个时间点爆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按照她的心机,她也做的出来。
可是那些照片又该怎么解释?
她跟傅寒川的照片,有些之前就有了,那时候苏丽怡还没成为踢馆人员……
苏湘摇了摇头,揉着太阳穴,是谁诋毁她这件事还待慢查,眼下最重要的先要是澄清。
苏湘捏了捏手指,打开了少年团的微博。
下面聚集了更多的评论,在没有任何澄清的情况下满屏辱骂。
一番心血被人这般诋毁,苏湘气得简直要吐血,她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打了几排字出来,但是在要发送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这个账号虽然是为少年团建立的,但更多的时候是她在运营。
若是她在下方回复,反而会激起更大的矛盾,尤其是在有人带节奏的情况下。
苏湘生生的咽下这口气,转而打开了自己的个人微博。
这个微博,她自己平时很少用,即便是用了,也是为少年团应援。
她写道:傅寒川先生是本人前夫,并无任何不道德关系存在。所有网上言论,纯属有人故意闹事抹黑问好少年团,请各位继续支持少年团,不要被人带了节奏,大家一起努力前行,感谢。
另外,也对闹事媒体说一声,本人已经联系律师,任何破坏她人名誉的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在后面了少年团跟节目组的账号,算作了对此事的回应。
微博发布后,她便关了电脑,而在这时,小邓带着所有少年团的成员过来了。
“苏姐。”
众人一个个从门口进来,看向苏湘的眼神都是沉重的。
苏湘点了下头,让人先坐下。
她看了众人一眼,说道:“看样子,你们都知道了?”
“嗯……”一提起这事,所有人的脸色都好不起来,默默的垂下了头。
苏湘开口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我的个人微博上发布了声明,指出了我跟傅寒川先生的关系。现在我不妨也告诉你们,他是我的前夫。”
这事儿,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大伙儿猛地抬头,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她。
“苏姐,你……”
苏湘淡声道:“这是我的个人私事,若不是这次被人拿来作为攻击的把柄,我并没有打算说出来。”
或许有的人希望跟傅寒川攀上关系,可她在那潭浑水之中挣扎了三年,尝尽滋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她看向小邓,说道:“一会儿你找一下最先发布新闻的媒体,问出是谁指使的,并且要求澄清以及道歉,我已经联系了闵律师,要她以我的个人名义发出律师函。”
小邓听完苏湘要求,点了点头:“好的苏姐,我马上去办。”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在这短时间里,已经有多家媒体转载,再加上众多公众号“敬业”的加柴添火,要马上找出首发媒体工作量不小。
但也好在距离事发时间不是很长,比起过一晚再找要好很多。
苏湘看向少年团们,说道:“这件事是我的个人问题,跟你们没有关系,所以你们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排练,为最后决赛做准备……”
苏湘没有说完,小诚担忧的看着她:“可是苏姐……”
苏湘眼神严厉了一些,声音提高继续往下道:“不要受到任何的影响。”
小诚闭上嘴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湘看了他一眼,音调降了下来最后道:“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们先回去吧。”
苏湘的镇定,暂时的稳定了所有人的心,待人都离开后,苏湘走到庭院,茫茫夜色,可是她心里的不安感更重了。
作为在舆论中几番滚打过的人,应该说她已经身经百战了。
她并非公众人物,却一次次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苏湘自嘲的想,当初若她去做个明星,肯定很火。
因着心思沉重,苏湘出了湘园,在附近马路上散心。
她担忧的不只是少年团会受到她的影响。
她跟傅寒川的那些纠缠,在三年前随着她的离开而结束,沉寂了这三年,苏湘这个名字,应该在很多人的记忆中消失了。
可随着她的这次声明,她过去的那些不堪,应该又会被人挖掘出来,到时候可能会更加坐实她靠睡上位的“事实”。
如果牵扯到她个人倒也罢了,可少年团跟工作室是挂钩的,若受到此次影响,那工作室的经营也会受到重大打击。
另外还有残联那边,她身上还带着助残爱心大使的身份……
苏湘只希望,事情在今晚就可以结束。
但,会吗?
一阵风吹过来,路上树叶沙沙作响,枝叶摇晃,更添冬天的萧瑟。
苏湘偏头看着那一棵香樟,脑子里浮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的脚步倏地一停,转身往湘园走去,一会儿,一辆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明亮灯光划破浓稠夜色。
……
祁令扬从公司那边火速的赶了回来,进到湘园,屋子里灯火通明,但是一楼没人,张妈把珍珠哄睡了,从楼上下来看到祁令扬便打了声招呼。
“祁先生,这么晚了您还过来,珍珠小姐已经睡下了。”
祁令扬这会儿回来当然不是为了陪珍珠,他问道:“苏湘呢?”
张妈往工作室指了下:“苏小姐在工作室同他们开会呢。”
祁令扬眉头蹙起,他刚从工作室那边出来,然而并没有人在。
张妈看他脸色不对,再说道:“祁先生,我一直在儿童房陪着珍珠小姐,可能……”
祁令扬抬了下手让张妈停下,从口袋掏出了手机拨打苏湘电话,铃声从工作室的方向传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过去,心头忽然慌得突突乱跳。
179 什么是前夫? 6000+钻石加更1000
苏湘将车子开得很快,一直到了苏家老宅。
当她暂时的处理完那些事后,她还是不放心,她想找到苏丽怡问清楚,到底她有没有做过。
即便她想过苏丽怡在时间上的错开点,但没有问道切实答案,她放心不下。
万一她回来之前,就先找了人监视呢?
这会儿,苏丽怡的嫌疑依然是最大的。
此时的苏家老宅从外面看进去,只有路灯还亮着灯火,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按照苏丽怡的个性,她不可能这么早睡,除非她还没回来。
苏湘想拿手机先联系苏丽怡,在车上翻找了一通才反应过来自己走得太急,忘了拿手机。
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却从后视镜看到有两个光点越来越亮,黑暗中模糊的车影越来越清晰。
苏湘眉眼一动,又将腿缩了回来,按兵不动。
只这一会儿工夫,那车就已经在别墅门口停下,苏丽怡从车上下来,对着车内的人道别。
苏湘的车停在马路一端的阴影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车内坐着的一男一女,不过由于时间太短,苏湘只模糊的看了一面,那车便离开了。
苏丽怡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目送着车离开,然后才哼着歌走到门口开门。
“苏丽怡……”
一道声音自她身后传来,苏丽怡吓了一跳,转过身时就见苏湘不紧不慢的朝着她走近。
苏丽怡的脸上闪过慌乱神色,双手背在身后绞着,紧张的看着苏湘走过来。
她结巴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苏湘不动声色的将苏丽怡的表情看在眼里,往刚才车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被苏湘撞个正着,苏丽怡的神色更加慌乱了一些,忽闪着眼睛道:“朋友。”
苏丽怡初中就出国,就算是她的某几个同学那也不可能,按照年纪,他们连拿驾照的资格都没有。
“朋友?”苏湘微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你才回来多久,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苏丽怡在苏湘紧迫的盯视下,神情越来越慌乱,苏湘冷声问道:“我只是问你一下,你慌什么?”
“别让她知道,我们找过你……”
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苏丽怡脑子里响起,苏丽怡强自镇定了下心神,手指用力一捏,梗了梗脖子道:“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她挺了挺背,神态冷傲的斜睨着苏湘:“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深更半夜的,总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苏湘静默着瞧着苏丽怡,若是她再撑一撑,她或许以为这丫头又出去找什么富二代了,但她的后半句话就让她露了馅。
她们两人之间,虽有血缘关系,但是关系恶劣程度彼此都知,哪来什么聊天之说,苏丽怡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苏湘扯了扯唇角,说道:“当然不是跟你来聊天,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不过苏丽怡,今天是节目播出的一期,你说……我来找你做什么?”
苏丽怡皱了下眉,故作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苏湘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道:“你说呢?”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你心情那么好,是在看什么笑话,还是因为你的计谋达成了?”
“是否还要我提醒你一下,在上次节目录制后,你追出来要挟我,说要曝光我‘潜规则’?”
苏丽怡神色一变,微微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以为是我对那些人揭发的你?”
苏丽怡为了了解对手的舞蹈,每期节目都会看,所以今天晚上播出的节目发生了什么,她当然知情。
而且……
她捏住了拳头,恶声恶气的道:“喂,我告诉你,今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你那点儿破事,还有别的什么人知道。”
“反正,我没有对别人说过,信不信随便你!”
苏丽怡把话说完了便转身去开门,苏湘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真的不是你做的?”
年久的大门咔咔的往旁边移动,苏丽怡转身,恶狠狠道:“说了我不知道,你有问题找别人去,干嘛来找我!”
她顿了下,忽然一声冷笑,瞧着苏湘讽刺:“我原来只想进入三强,所以才来找你帮忙。不过现在来看嘛,你自己都快凉凉,那么我肯定可以进入三强咯?”
“我谢谢那个把你揭发了的人。”
苏丽怡盯着苏湘嗤笑着,倒退的往里面走,然后背过声去,心情更加愉悦的哼起歌来,一蹦一跳的往屋子走去。
“确认过眼神,我遇见对的人……”
苏湘瞧着苏丽怡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更加沉重了。
苏丽怡信誓旦旦的说不是她,而刚才她质问她的时候,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虽然她不知道她在慌什么。
大概只是她多心了吧……
苏湘无功而返,重新回到车上,她静坐了会儿才开车回到湘园。
门口祁令扬的车还在,苏湘几乎一下车,祁令扬就出现在她面前,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上下看了眼,紧张的将她搂紧怀里。
他收紧了双臂,怕她消失了似的。
苏湘侧头看他的脖颈,脖子的皮肤微微发红。
祁令扬情绪激动的时候,他的皮肤就会变成淡粉色。
苏湘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祁令扬松开她,但是手指依然紧握着她的肩膀,他的声音低哑:“你吓坏我了。你没有拿手机,我联系不到你……”
苏湘心里烦心事一堆,但面对祁令扬紧张的关心,心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道:“我去找了苏丽怡。”
两人之间自有默契,站在祁令扬的角度,苏湘连手机都没带就跑出去,肯定是为节目上闹出的事。
比起黑漆漆的苏家老宅,湘园灯火通明,走廊上的鹦鹉已经被关入笼子,笼子上覆盖着一层厚厚棉布,但能听到里面翅膀扑腾的声音,大概是刚才动静太大,把鸟儿给吵醒了。
苏湘看了一眼祁令扬,祁令扬微赧了下,他道:“那她怎么说?”
“是她做的吗?”
苏湘摇了摇头道:“她没有承认。不过……”
进入屋子,里面热热的空气迎面而来,苏湘脱了外套交给了张妈,两人一起进到客厅。
苏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祁令扬到了一杯热水给她:“不过什么?”
苏湘抱着水杯,手指在光滑的玻璃上捏紧了下再松开,她还是摇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相信她。”
“那丫头跟苏润夫妻不一样,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我对她并不了解。”
祁令扬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但你你现在公布跟傅寒川的关系来澄清这件事,那你以前的事,很有可能也会被牵扯进来。”
苏湘以前的“黑料”一大堆,尤其是她嫁给傅寒川时,就是用手段上位,这些黑历史被翻出来,对现在的事情而言未必是澄清,反而可能是雪上加霜。
苏湘皱着眉,沉沉的吐了口气道:“我知道,但眼下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只能见招拆招。”
“你不怕吗?”
“怕?”苏湘摇头,自嘲的笑了下,“不怕了。”
“我也想清楚了。以前,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可你看,你身边认识的人就那么多,这些人是真正跟我打过交道的,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那些连面都没有见过,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是圆是扁的人,我何必在乎他们怎么说?”
“我活着的,是我的世界,跟那些人根本无关。”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脸色神情也显得落寞。
“只是……”
“只是少年团的未来,可能我就未必还能继续与他们一起了。还有我的工作室……”
那是苏湘做的最坏的打算。
如果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那么便是她的这份事业失败的时候。
那么她便只能回来照顾孩子。
因为是祁令扬,苏湘才愿意将自己这些最深的隐忧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她看了他一眼,勉强的撑着笑。
她道:“你说过的,做任何的事情,都要做好最美的展望,还有最坏的打算。”
苏湘决定开始自己事业的时候,祁令扬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时间在安静中分秒渡过,两人视线交换,祁令扬的肩膀一松,淡淡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颊,再捏了下她的耳朵,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揉的更加散乱。
他道:“笑的真难看,才刚开始就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
“你忘了,每个女强人背后,还有一个默默支持的男人呢。”
“我还在生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没有马上来找我,而是自己跑出去了。”
苏湘被他逗笑了,打起精神笑道:“是哦,我都忘了你这个祁氏的大总裁。快帮我想想办法,能不能把那个造谣的揪出来,我要把他挂在我们舞台当背景板。”
难得这个时候她还能开玩笑。
祁令扬将脸伸过去,睨着她笑道:“给个奖励?”
苏湘看了看他,眼睛一转,从茶几上拿了一颗珍珠的棉花糖塞他唇瓣,说道:“甜不甜?”
棉花糖外面的糖霜先化开,甜丝丝的在嘴唇间漾开,祁令扬瞧了她一眼,晃了下鼠标。
暂时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立即被激活,屏幕上是苏湘看不懂的数据追踪。
祁令扬道:“你让小邓去查那些个新闻来源,她一个小助理,你这一个小工作室,能有多大能耐?”
苏湘盯着一直变动的数据,点头如啄米:“是是是……”
祁令扬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盯着屏幕说道:“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件事在背后有人操控。”
“那些转载跟风的媒体,我已经要求他们撤销新闻通稿,剩下的这些,可以慢慢筛查了。”
这样一来,这件事算是暂时得到了控制。
祁令扬的气息微微一顿,刚才他那么心慌意乱,最怕的是苏湘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而是去找了傅寒川。
好在,她只是去找苏丽怡对峙……
另一头,傅寒川赶到了傅氏大楼,整个大楼这会儿只有公关部的人还在严阵以待。
深夜,傅氏以公司名义发出新闻通告:傅氏为舞动节目的赞助商之一,且傅氏没有签约任何一个参赛者,并无外界所传存在不正当关系,更没有捧谁上位之说。每一位舞者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都是各自努力的成果,我们欣赏其努力拼搏的精神,也欣赏他们美妙的舞蹈,希望他们能够在舞台上越走越远……
一篇不长不短,企业腔的通稿在傅寒川看过以后发了出去。
乔深等候在傅寒川的办公室,通稿虽然发出去了,还要再观察一下后续发展。
办公室内安静的很,乔深大气都不敢出。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可是公司形象问题,眼下正是年底,业内都在盯着傅氏,而且还影响到明年开春的业绩,能不紧张吗?
傅寒川突然道:“通知公关部,让他们都先回去吧。”
乔深愣住:“啊?”
傅寒川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愣着干什么?”
“你觉得,傅氏作为一个知名大公司,就是为了这种新闻浪费人力物力的吗?”
有哪个公司,在绯闻上一直发声明通告的,只在事件开始的时候,出一则公告澄清一下。
若是一再的发声明,反而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了。
乔深回过神来,擦了额头一把虚汗。
是啊,他都紧张的昏头了。
乔深得了老板吩咐,往公关部那边走,心中腹诽:傅总可真是心理强大,事关太太,都还能这么的镇定自若。
乔深走了一趟公关部,通知大家先回家休息,然后再返回总裁办:“傅总,那我也可以下班了吗?”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急着有事?有约会?”
乔深一听这口气就不对,忙道:“不急。没有约会。”
傅寒川低下眼眸盯着电脑,说道:“去联系几个新媒体,让她们写洗白文章。”
这件事,当然不能通过公司层面来做。
他将几个点罗列出来,让那些新媒体围绕不同的点来写。
网络上打嘴仗,不就是黑写白,白写黑吗?
有反面的声音,就要有正面的声音来作为回应。
乔深再次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彻底陷入了沉寂,傅寒川阴骘的盯着苏湘发出的那一则微博。
前夫?
呵呵,这该死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睁着眼说瞎话的。
不过眼下,作为公关危机的处理,她勉强应付了过去,就怕接下来的那些人,该围绕着这个点再纠缠不休了。
傅寒川扯着唇角嗤笑了下,作为北城有名有地位的人,多的是女人与他炒作新闻,哪怕是同坐一架飞机,可能都能说点什么出来,想不到还有跟自己的老婆炒绯闻的。
不过……那个爆料人竟然会他跟苏湘有潜规则的关系,是真不知道他跟苏湘的关系,只为打击她的团队晋级,还是另有意图?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手机,但只是用两根手指边框捏着打圈,从机顶滑到机底,再重复着。
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打电话进来,又似乎只是空手无聊,多个消遣。
办公室的灯很亮,偶尔响起男人低沉压抑的咳嗽,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
一夜几乎无眠,苏湘在凌晨的时候支撑不住,勉强的打了个盹,张妈起来做早饭,一点点脚步声就将她惊醒了。
苏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她的身上盖着一条棉被,而祁令扬还在看着电脑,他的手边放着一杯提神醒脑的咖啡。
苏湘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咕哝道:“我竟然睡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电脑:“情况怎么样了?”
祁令扬微微蹙眉,说道:“眼下是没什么问题了。”
按说,这种八卦新闻,就像是苍蝇叮着了有缝的鸡蛋,不会因为一则声明就消停了的,现下来看,看似消停了。
新闻没有再更进一步的爆料。
那些跟进转载的新闻媒体也就都偃旗息鼓,只有一些狂热粉丝,还有看热闹的人还在微博打着嘴仗。
苏湘松了口气,拿过电脑打开新闻网页再搜了下,潜规则的热搜新闻已经不在榜单上了。
苏湘敲着键盘,在搜索框输入热词,弹出来的页面关于她的负面新闻还是有,但并没有她跟傅寒川以前的事被扒拉出来的旧闻,反而多了几条类似洗白的文章。
这些文章写得还非常隐晦,有的甚至是站在中立的角度来说的。
在一片炒黑中,这些洗白文犹如雾霾笼罩下的几缕新鲜空气,显得尤为珍贵。
而在这几片文章带起来的节奏下,文章下方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傅氏只是节目赞助商而已,要真的潜规则什么,干嘛不直接把少年团签约下来。说明人家是靠实力走过来的……”
“少年团到目前还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公司呢,人家只不过上了几个通告做宣传,进了四强而已,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喷,什么心态……”
“见过有人为了红而炒作的,没见过炒作经纪人的,真的是搞笑,经纪人还是自己出道算了……”
苏湘微微怔愣了下,她并没有花钱请谁来写这些文章,不排除有些反话正说来蹭流量的,但一些本身流量很高的新闻媒体,没有必要这么做。
那么就是……
苏湘在搜索框输入了一个字,随即停了下来,将那个“傅”删除了。
祁令扬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苏湘的用意,他伸过手去,在搜索框重新输入了“傅氏”两个字,按下搜索,马上页面就切换成所有与傅氏有关的新闻,最新的,就是傅氏深夜发出的那一则通告。
不长不短的一篇文章,并无过多写两人关系的内容,全部是在节目与公司层面上来讲述。
祁令扬道:“我看过这篇通告,这是傅氏昨夜的紧急公关。所以不排除那些跟风媒体惧怕傅氏而不再纠缠。”
说完以后,他没再多说什么。
苏湘看过以后,抿了下唇瓣。这件事牵扯到她跟傅寒川两个人,从而引发到少年团跟傅氏,她这边已经表态,傅寒川那一方也肯定会表态的。
以傅氏的权势,若是真的动了那个真格,一张法律公函就能让那些媒体赔得关门大吉,所以也有识趣了的媒体。
苏湘微微皱着眉,将电脑关了,祁令扬看了她一眼:“怎么不看了?”
苏湘看了一眼窗外,阳光穿破云层,黛色云朵像是镶嵌了一层金光,天色在一点点的亮起来。
她道:“都已经天亮了,我们不可能把时间都花费在这里。你去洗漱一下,从这儿吃了早饭再去公司吧。”
祁令扬“嗯”了一声,站起身去洗漱。
他没有告诉苏湘,这诡异的突然爆料,又突然的中止背后,可能还埋着更爆的雷。
而苏湘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感觉,眼前只是暂时的平静,谁也不知道这场震动之后,是否就此平息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
祁令扬在湘园的房间还保留着,进入自己卧室前,他先去了一下儿童房。
珍珠还在酣然熟睡着,臂弯勾着一只长耳朵兔子,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搭在被子外面,脚趾头圆乎乎的分外可爱。
祁令扬淡淡一笑,走进去将她的小脚放回被子里,帮她把被子盖整齐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摸着她软软的额头细发。
小丫头似醒非醒,长长的睫毛翕动了下微睁,漆黑的眼底氤氲着一层水雾,粉嘟嘟的小嘴呢喃:“粑粑……”
祁令扬微微一笑,又亲了亲她额头:“继续睡。”
小丫头小手抱着兔子动了动,闭上眼接着睡过去了。
祁令扬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这才回到卧室去洗漱。
待他再次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擦得半干下楼。
苏湘冲泡了珍珠早晨要喝的奶粉,两人在楼梯上遇到,祁令扬将奶瓶接了过去,说道:“我去喂她,你去洗漱吧。”
苏湘点了点头,将奶瓶递了过去,往自己卧室走,祁令扬看着她背影,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的早晨,来到北城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不知道是否该谢这一场危机,还能让他再次回味这样温馨平静的早晨。
……
傅家别墅。
傅寒川从书房内打开门,一早起来做早饭的宋妈妈看到他吓了一跳,往他卧室的方向看了眼。
“先生,你昨天晚上没睡?”
一夜没睡下,傅寒川才好了一些的咳嗽又发作了。
他的拳抵着唇咳了两声,说道:“没事,去忙你的。”
说着,他往卧室走去,宋妈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单身男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熬夜。
如果太太在的话……
宋妈妈又摇了摇头,就算是太太在,也说不上什么话的,不过她会把药送过去。
有个女人在家,到底还是很不一样的……
花洒下,傅寒川冲着澡,浴室的门忽然就打开了。
傅寒川转过头,就见傅赢站在门口,皱着眉毛瞪他,那严肃的小脸,简直就是傅寒川的迷你版。
男人眼眸冷淡,声音威吓:“出去!”
傅赢不声不响转身就走,待傅寒川裹着浴袍出来,就见傅赢板着腰背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看他。
小家伙把嘴唇抿得紧紧的,看着傅寒川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傅寒川在床边坐下,看他道:“你想说什么?”
傅赢这才开口:“潜规则是什么?”
那个舞蹈节目,他也有看,那些屏幕上说的,他都看到了。
闻言,傅寒川看了儿子一会儿,说道:“潜规则,就是看不见的、明文没有规定的,但是却又是广泛认同,实际起作用的,人们必须‘遵守’的一种规则。”
傅赢皱了下眉毛,这个说法,跟他在网上搜到的解释是一样的。
就知道敷衍他。
“爸爸,你说的跟网上是一样的。”
但是傅赢知道,网上那些人说的意思,跟这个是不同的,不然那些人也就不会一直嘘少年团,说他们作弊了。
傅寒川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下,现在的孩子因为过早的接触网络,早已与他们那个时代不同了。
而且傅赢作为傅氏未来的接班人,他要受到的诱惑更多。
傅寒川对儿子的敷衍的态度做了些转变,他道:“在成人世界,潜规则就是,有些人为了要达到他们的某种目的,就要拿自己的东西去做交换,以谋取更大的利益。”
“这种潜规则,可以是小钱换大钱,可以是钱换权,也可以是权换钱,甚至,用身体去换他们想要的。”
傅赢的神情更加严肃了一些:“那她为什么要跟你做潜规则?她给了你什么?”
傅寒川捏了捏鼻梁,就知道跟那件事有关。
昨晚他回来的晚,这孩子肯定憋了一晚上。
他心中涌起一股火来,别让他知道,是谁烧起了这把战火,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傅寒川道:“她没有做什么,是有人眼红她,故意抹黑而已。”
傅赢这才松了口气似的点了点头,随即另一个问题抛了出来:“什么是前夫?”
此问题一出,傅寒川的脸色立即就黑透了。
180 傅少他很在乎你
傅寒川拉长着脸,将半湿的毛巾随手搁在一边,站起身去衣柜拿衣服,傅赢的目光跟随着他,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傅寒川脱下浴袍,露出结实挺拔的身躯,一偏头,傅赢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傅寒川套上白色衬衣,漠声道:“还不去准备上学?”
傅赢看着他在那里系扣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门口,他一回头说道:“我知道,前夫就是离婚了的意思。”
“你跟她离婚了,所以她才不回来。”
门关上,傅寒川的手指落在胸口的一颗纽扣,额头青筋跳了下,呼吸就沉了下来。
早饭吃的异常的沉静,宋妈妈瞧着两父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到了傅赢要去上学的时间,本该是傅家的司机去送,傅寒川忽然出声道:“不用了,我送他过去。”
车上,傅寒川的脸色阴晴不定,傅赢抿紧了小嘴也是闷不吭声。
车轮一路碾过去,到了学校门口,车子一停下,傅赢自己背着书包下车,傅寒川忽然开口道:“不是离婚。”
傅赢扭头看了他一眼,乌亮的眼睛闪动了下:“真的吗?”
傅寒川这一路想了不少,他抿着薄唇“嗯”了一声,说道:“为了摆脱嫌疑才对外发布的公告。”
傅赢微微垂眸,似乎有些理解了,又不是很能够理解。
是说,为了不被大家说“潜规则”,才说离婚了的吗?
可是,明明是他的爸爸妈妈,是一家人,又为什么要说潜规则呢?
傅赢有些凌乱,傅寒川冷漠的声音已经接着传来:“但是从今天起,你不许再看任何节目,连动画片都不可以。”
傅赢猛地回神,提了口气,睁大眼睛道:“为什么!”
傅寒川冷眸睨着他道:“你是不是该准备期末考试了?”
傅赢张了张小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好乖乖的下了车。
车上,傅寒川瞧着傅赢进了学校大门,漆黑的眼底闪着冷光。
离婚?她见鬼了的离婚!
傅寒川沉了口气,从车前方拿起手机,将号码拨了出去。
苏湘刚送走祁令扬,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到傅寒川的号码眉头就拧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管是见到这个人,还是见到他的号码,都一样的让她火大。
他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当她好不容易要起来的时候,就来挡她前路。
苏湘承认在这件事上迁怒了傅寒川,但她还是一下子将铃声给掐断了,傅寒川听着电话被掐,脸色更加难看。
当他再次将那个号码拨通的时候,这回电话通了,却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说着他曾经听过的婴儿语。
苏湘只想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工作,但是傅寒川的电话一再的打过来,她便让珍珠去对话,表示她此时无心与他谈论什么。
傅寒川眉头一皱,咬牙切齿的道:“苏湘,你难道没有考虑过,当你发出那个澄清公告的时候,傅赢会怎么想吗!”
凭什么这种难题,要让他来回答!
男人扯了扯脖子间领带,心中也是窝着一团火。
苏湘一怔,呼吸微沉,她让珍珠自己在地毯上玩,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
她跟傅寒川在三年前,在外界面前就是离婚了的,而且闹得非常的大。可是那时候傅赢还小,还能哄,她甚至骗他说在放妈妈假,后来又说在外地上学,可傅赢在长大,他的认知能力也在变化。
很多事,不是大人说几句,他就会相信了的。
苏湘考虑过,就算她此时跟傅寒川还在婚姻有效期内,在孩子面前,她跟傅寒川这种分居状态都是不正常的。
两年后,她跟傅寒川的离婚正式生效,那时候便是真正的离了。
她曾经想过,到了那个时候,傅赢已经是个大小孩,比较能够接受这个事实,问题是,那个时刻提前来了。
苏湘沉默了下,平静道:“我会跟他解释。”
傅寒川听着苏湘冷静的声音,眉毛高高的皱起:“你要怎么说?”
苏湘道:“实话实说。”
“你敢!”
傅寒川气得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揪过来揍一顿,他要听的不是这四个字。
他压着脾气,冷声道:“出来,我们谈一谈。”
苏湘呼了口气,说道:“傅寒川,现在这个形势,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她默了下,主动的挂了电话。
傅寒川一句话没说出口就被她挂了电话,梗在喉咙不上不下的,他气得瞪着手机想砸了,眉骨突突的跳。
两人还没见面就闹了个不欢而散。
很好,他记下了!
就不信挖不出她来。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一路到了裴羡的皇图。
裴羡针对昨天晚上的事件正在召集主管部门开会,傅寒川不等秘书通报就径直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傅寒川是公司的大客户,又是老板的密友,秘书很有眼力见儿的去给他泡了杯茶,挂着甜美笑容道:“傅先生,裴总一会儿就来,您先喝口茶稍等。”
傅寒川拉张着脸满脸不悦,秘书可不敢在这里作陪,送了茶水以后就赶紧的消失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推开,裴羡瞧着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男人,眉毛微微挑了下,走进来道:“怎么,大忙人大清早的不去你的傅氏坐镇,跑来我这儿打卡?”
裴羡主持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这会儿正口渴,便拿起傅寒川面前动都没动过的茶水喝了一口。
傅寒川冷眸瞧着他,说道:“你开会议,为何作为事件的相关人,我跟她都没有接到通知?”
裴羡瞧着傅寒川板着的严肃脸,有点儿想笑的冲动。
他将茶杯放回茶几上,慢悠悠的坐在斜侧的沙发,长腿闲适的搭着,他瞧着傅寒川,一针见血:“她不肯见你吧?”
傅寒川的手指捏了下,指骨噼啪响了两声。
不出声就是承认,裴羡了然的点了下头,看来没猜错。
裴羡胳膊肘支着沙发扶手,身体倾向傅寒川的一侧,说道:“说实在的,苏湘这个时候不来见你,才是正确的。”
此时虽然形势得到了控制,但依然是风口浪尖上,避开碰面总是好的。
“外界都已经在传她潜规则,用特殊关系让自己的团队晋级,这个时候她再来跟你见面,不就是给人落了实锤?”
傅寒川冷着眼看他,裴羡看他的表情,以傅寒川的智商,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只是看起来苏湘出的那一则声明,让他下不来台了。
更下不来台的是,在傅寒川看来,他们这个婚是离不了的。若是以后和好了,又怎么去说,其实他们早已经复婚?
傅寒川收回了目光,却是不冷不热的道:“我想,在你这里就算被人拍到什么照片,一起商讨对策这个理由,够可以了吧?”
裴羡“啧”了一声,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来打苏湘的电话。
铃音响了几声后,苏湘的手机接通了。
“苏湘,有空吗?”说话时,裴羡看了傅寒川一眼。
苏湘看是裴羡的电话,将手头事情放下来,平静说道:“正在忙。”
裴羡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看起来只是一个开始,对方有意在比赛的时候公布关于你的黑料,我们分析下来,在接下来的决赛中可能还会继续,所以……在这样的假设下,希望你能来一下公司,我们一起商量下对策。”
苏湘想了下,答应了下来。
片刻后,苏湘的车也到了皇图的大楼下。
但当她在会议室只看到傅寒川而没有别的什么人的时候,苏湘的脸就沉了下来,转身就走。
门砰的一下关上,苏湘的退路被封上。
她皱着眉,看着一脸阴沉的傅寒川,警惕的道:“傅寒川,该说的在电话里不都说了吗?”
傅寒川唇线抿紧,淡淡的瞧着她。
苏湘出门走得急,连眼底黑眼圈都没来得及遮一下,会议室的自然光下,那黑眼圈分外明显。
他微蹙了下眉,拎开一把转椅坐了下来,淡声道:“坐。”
苏湘瞧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挑了一张距离他最远的座椅坐下,好像这样就能跟他避嫌似的。
每一次她故意的与他保持距离,那种防备就让他心头怒火燃起。
他想到那些照片,怒火更盛,她跟祁令扬可不是这个样子。
傅寒川讽刺的一声冷笑,说道:“放心,这里是裴羡的地方,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苏湘一想到在医院的那些,脸颊羞愤的红了起来。她按压着性子,捏着拳道:“如果你是为了傅赢的事,我会跟他说清楚。”
傅寒川幽深的眼眸平静,但是眼底深处总让人感觉酝酿着什么,他的这种平静反而让苏湘心里不安定起来。
就听他冷声道:“要不要我把傅赢的原话先转达一下,让你先有个准备?”
苏湘的嘴唇微动了下,傅寒川乌沉沉的眼眸将她锁住,说起道:“他问我说,我们是否已经离婚。”
“他问,为什么我们不是住在一起。”
苏湘的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下,紧紧一缩,又疼又酸。
三年不见,那孩子总装的满不在乎,可他是她生下来的,他想什么,她这个母亲是可以感觉到的。
每次他的发脾气都让她心疼无比。
傅寒川冷漠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样,你还要告诉他,要实话实说吗?”
苏湘的喉咙哽咽了下:“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男人就回答了四个字:“权宜之计。”
这样的问题,对傅寒川来说,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在傅赢身边,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在他耳边说三道四,但当他看到这则公告是来自他的母亲,这种说服力,让一个孩子还能怎么想?
苏湘垂下眼,盯着发着光亮的黑色烤漆桌面,她慢声道:“你是要我……配合你,是吗?”
她缓缓的抬起眼皮,两人的视线隔开一张桌对视着,傅寒川的神情告诉她,她说对了。
桌下,苏湘的手指几度松开又握紧。
她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傅寒川,我们走到这一步,你是不是也觉得挺累人的?”
傅寒川看着她脸上那种带着疲惫的笑意,眉心皱了下,男人低沉平静的声线响起:“这不是配合,是事实。”
“我允许你在公众面前,为了维护你的事业说谎,但在傅赢面前,你该维护的是你的家!”
傅寒川说完以后,便起身先离开了会议室。
这一次,他没有给苏湘机会摔门离开。
他大步的走出走廊,径直的走向电梯,脑子里是女人熬夜憔悴的面容。
垂着的手指握紧了,又一再的收紧,咯吱咯吱的响。
“砰”的一声,密闭的电梯响起沉闷的响声,傅寒川的拳头砸在钢板上,手骨一阵钝痛,但他好像没有什么知觉似的。
额头抵在了手臂上,他的肩膀微垂,高大的男人此时显出了无力感。
逼着她露面,是想看看她还好不好。
用傅赢作借口,是逼着她承认,她还是他的女人。
可什么时候,他需要用这些理由,才能见到她,才能告诉自己,她还是他傅寒川的人。
而这一次次的事,又都在提醒他,他带给她的,好像永远都是磨难,不是幸福。
昨夜陪着她渡过难捱时刻的,一定还是祁令扬吧?
会议室内,傅寒川走后,苏湘还坐在那里没有立即离开。
裴羡抄着口袋走了进来,说道:“他走了?”
“嗯。”苏湘点了点头,精神萎靡的样子。
裴羡拎开张座椅,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问道:“你还好吧?”
苏湘:“哦,还可以吧……”
裴羡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巧克力来,在她面前手指一张,说道:“遇到烦心事,男人抽烟,女人吃甜食。我看你这个时候脑子里大概没什么多巴胺,吃点儿,心情会好点儿。”
苏湘挑了一颗杏仁巧克力,剥开糖纸,巧克力在嘴里咀嚼,甜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她的唇角牵扯出一抹苦笑,手指折着那金色的箔纸。
裴羡点了根烟,烟雾袅袅中他道:“傅少他很在乎你,也很担心你。”
“其实他也一夜没睡。”
“你也知道,他的病还没好,这样对他的病情不利于恢复。”
“你不肯见他,他才跑到我这里来,非要我打电话诓你来。”
苏湘沉默的继续折纸,那种小小的箔纸渐渐的有了一点儿千纸鹤的雏形。
裴羡看了她一眼,弹了下烟灰,静默了几秒后再开口,却是话题一转说道:“傅少这个人吧,他是嘴巴刻薄,性子冷淡,但是对人一直都是重情重义。”
“这些年,他的身边并没有别的女人。常妍,是卓雅夫人硬放在他身边的。”
“你不在的这几年,他无心别的女人,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一下,所以才半借着常妍,让那些女人自动退避。”
“你应该看到,常妍跟傅赢的关系很好,那是因为你离开后,傅赢病了,常妍照顾了他。可即便是这样,傅寒川也没有让傅赢对你有任何的歪曲。”
苏湘的手指一顿,抬眸看了裴羡一眼。
她离开的时候,傅赢还小,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若非情非得已,她一定不会离开。也是那个时候,常妍才有贴身照顾的机会。
如果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对傅赢说的是他的妈妈不要他了,孩子的思想是很容易被扭曲的。
所以,是傅寒川……
裴羡看着苏湘细微变幻的表情,继续说道:“他对傅赢很在乎,因为他是你的儿子。”
“这些话,你可能很难从他嘴里听到。”
“我说这么多,是想说,希望你能够从另一面去看他。傅寒川他在改变,真的,你应该看一看。”
苏湘继续的折起了纸,她的手指灵巧,那么一张小小的包装纸,在她的指尖下成了一只精巧的金色千纸鹤。
她将那只展翅的纸鹤放在黑色桌面,瞧着它自嘲的笑了下,说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但是我真的很难感受到……”
她低下头,不知是回忆起了那些过去,还是对那个人早已绝望,她的声音比起平时鼻音更加的重,她道:“我跟他的开始就不好,之后也没好起来……”
苏湘只要想到他为了他的继承人位置,将她放弃,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想到自己那时萌芽的爱情被无情利用的时候,她就会颤栗起来。
她的心冷了,真的很难再感受。
她也会害怕,自己又会陷入那样的绝境,所以她宁肯远离危险,关闭感知。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苏湘挤着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绩了,总有人来给我找点麻烦?”
好像每次她要翻身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只手掌压着她不让她翻过来。
“对了,既然你叫我过来说,是商量应付对策,不如在这儿说说吧,不枉我跑这一趟。”
“你们这些大佬,应该已经身经百战,传授我一点儿经验呗。”
裴羡看了她一眼,这么生硬的将话题岔开,看来是真的很怕提起傅寒川了。
他在心里默默道:傅少,你对这女人的深情,可抵不过对她的伤害,人家都怕了你。兄弟,帮你就帮到这儿了,以后还是看你表现了……
裴羡这么一想,又想起他跟乔影的事儿。
他对乔影一直那么好,两人亲密无间,说是灵魂伴侣也不为过,怎么就沦落到比这对夫妻关系还差的地步?
乔影见到他,比苏湘见到傅寒川还差,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难道就因为少了一个孩子作为牵绊?
这么一想,裴羡的心情也抑郁了起来。
他将那些巧克力往她面前又推了下说道:“再吃一颗。”
他自己也拿了一颗,闷闷不乐的拆了糖纸,巧克力往嘴里一放,将那糖纸揉成了一个小金属球,放在指尖轻轻一弹,那金属球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入烟灰缸。
巧克力在嘴里融化开,与残留的烟味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味道,有点恶心,勉强的咽了下去。
两人谈论了些关于下一次决赛的事情,又提到那个抹黑苏湘的人。裴羡说起道,抹黑苏湘的,并非来自剩下的几个参赛者,至于是不是某个不甘心被淘汰的,由于时间关系,这还在排查中。
裴羡道:“关于这事儿,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要知道,名誉跟毁誉是并存的。不过也别太担心,实力在就不怕黑。”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准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苏湘扯了扯唇角说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眼下,我只能说是佛系比赛。”
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怕什么更大的暴风雨?
不过在下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苏湘下午就经历了一场“雷阵雨”。
这场雨来自傅赢。
苏湘回到工作室后就闭门工作,却接到了来自学校老师的电话。
苏湘当时还愣了下,听到说傅赢出事,立即赶了过去。
老师说,傅赢在学校跟别的孩子打架了。
学校老师的办公室,傅赢小朋友乌青着一只眼睛,鼻子里塞着一团棉花,校服上滚满了灰尘。
这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没老师在,傅赢小朋友被老师关在办公室关禁闭。
他在学校一直受到特殊照顾,这会儿也是浑然不怕的坐在椅子上,趴着睡觉。
“傅赢……”
玻璃窗敲打了下,傅赢抬起小脑袋,就见窗子外面站着个小姑娘。
这节课是体育课,连良从操场溜了过来。
傅赢的眼睛其实很疼,但这个时候还装作不疼的双手抄着口袋走过去。
“你来干嘛呀,叛徒!”他的口气很不好,小脸气愤。
连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道:“傅赢,我不是故意告诉老师的,但是打架是不好的。”
傅赢皱了皱眉毛,重重的哼了一声:“叛徒,我现在关禁闭,你高兴啦。”
连良就快哭了,瞧着他脸上的伤道:“你疼不疼呀?”
傅赢不理她了,转身走回椅子那边,拿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