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快穿：黑化男神，宠入骨全文阅读 第8分节
第71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70：为你而奏
就在颜妩所处的升降台的旁边，于漆黑之中，它悄然升上了舞台。
只是在一片晦暗中，没有观众注意到这一异动。
人们依旧追逐着伫立在空中的“天使”，宛如追逐着一片耀目的星光。
然，天际上。
万众瞩目的少女微垂了眸，视线却瞬间投射到了那黑沉的地面上。
从高空到台底。
她的目光急速坠落，最终，凝在了阴影中的那方升降台上。
只一眼，就看到了他。
俊美无俦的男人一袭白色西服，倚靠在一片暗色之间。
但，当下一刹。
他似有所感地抬起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便漾出了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那刻，两人的视线越过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遥遥相对。
颜妩突然想起了对方向自己索要生日礼物的那天。
她曾提议送他钢琴，而他说。
“我早已不弹钢琴。”
可现下……
他分明正靠在一架钢琴之上。
升降台终于抵达了舞台，仍没有追随的灯光亮起。
男人已直起了身，薄唇噙着一抹少见的轻肆笑意，一手搭于琴上，一手置于胸前，随性地行了一礼。
却优雅流畅到了极致。
就如曾经做过了千百次一样。
完全释放了昔日“钢琴王子”的锋芒。
只是……
在一片漆黑中，他的观众，始终只有一人。
喧嚣和光亮聚在苍穹之上。
男人只从容地落了座，在那道唯一的注视下，按上了琴键。
然后……
修长的十指飞扬，悠扬的音符从他手间流泻。
透过一旁架起的麦克风，一瞬传遍了全场。
所有观众都是一惊。
原本整齐的应援口号被打断了。
黑暗中，新的天籁蔓延。
人们也终于注意到了舞台上的异动。
骚乱顿起。
就在那刹，载着颜妩的升降台在最高点处缓缓下落。
粲然的追光随着颜妩移动，也逐渐延伸到了舞台的地面。
散落的余光一点点地照亮了黑暗，映出了那架华美的钢琴，也映出了钢琴后弹奏者。
男人垂着头，深邃的轮廓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蛊惑得令人失了呼吸。
有人开始惊呼。
“是……顾霆尧？”
舞台两旁的大屏上随之打出了字幕。
“特别嘉宾：顾霆尧。钢琴曲《It's Your Birthday》。”
吸气声更大了。
更大的喧嚣再次席卷，又很快在那令人沉醉的琴声中变成了低声的尖叫。
而台上。
陡然出现的男人径直弹奏着，余光瞥过钢琴漆面倒映出的星光，离他越来越近。
直至琴曲进入快抵达尾声的一刹。
侧旁传来了空气震动的响动。
另一方升降台降到了地面。
从空中降落的少女携带着满身璀璨，终于走到了他的身旁。
也照亮了所有黑暗。
男人依旧没有动，十指飞扬。
而那一刹。
一直静静欣赏着演奏的少女主神主动上了前，自然万分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第72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71：不翼而飞
绚烂的灯影之下。
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越过了山呼海啸的喊叫，越过了漆黑与光明的分界，就在此刻……
完全交融。
少女的笑靥愈发明媚。
而男人望入了她缀着星光的眸中，也勾起了薄唇。
“宝宝，祝你生日快乐。”
简单的祝福被他珍而重之地念出，便带上了股缱绻暧昧的意味。
男人低笑着，温热的吐息拂过少女的颊，缓缓俯了身。
她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躲闪。
高八度的尖叫声铺天盖地般地压了过来。
无数人期待地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愈来愈靠近的两人。
直至……
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那刹，原本集中投射在两人身上的追光却蓦地暗了下来，散向了四下。
失望的惊呼在观众席间猛然炸开。
男人那双向来冷淡的桃花眼却泛出了更深的笑意。
他伸臂环住了少女，用一种以往从未用过的，近乎温柔的方式加深了这个吻。
她闭上了眸，难得安静地任他施为，陷入了在这新奇的亲昵体验中。
热风卷走了喧嚣。
一片黑暗中，他将她抵在钢琴键上深吻。
散在这片阴影外围的射灯闪烁着，只隐约地倒映出了两道交叠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刹，屏幕前，数不清多少观众叫出了声。
尽管看不到，神秘的漆黑却给人们带来了更多梦幻的想象。
“麻麻我又相信爱情了啊啊啊啊啊！”
“我搞到真的了！固肾女孩一本满足，我要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抗议！成人礼变成狗粮批发大会就算了，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吃得着的丧心病狂版！！！”
……
嘈杂漫天。
各式各样的呼喊过后，抒发完情感的人们都不由挂上了满足的姨母笑，等着两个主角结束浪漫的一吻，从黑暗中再次现身。
一秒。
两秒。
……
有人开始轻咳，打趣地感叹起了两人的肺活量。
两分钟。
三分钟。
……
席间有骚动渐起，靠近舞台的观众更忍不住站起了身。
……
五分钟。
存在感颇低的串场主持拿着话筒奔了上来，黯下的灯光也随之凉起。
“不好意思，刚刚设备故障……”
原本莫名担忧的粉丝霎时松了口气，抱怨声顿起。
然，下一秒。
当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台中央时，一切骚动又骤然消失了。
——黑白的钢琴伫立在地，深棕的小提琴躺在一旁，如交相辉映，闪闪发光。
然而……
它们的主人，却已完全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
“要重新出场吗，是不是有新的惊喜？”
……
纷乱的猜测瞬间蔓延。
一开始，还有不少态度乐观的观众。
但，当他们看到主持露出了无措的神色，看到又有数个工作人员慌乱地奔上了台……
所有人都渐渐反应了过来。
喧哗声越来越大。
群情激奋。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了身，心急如焚地要求一个解释。
——正表演的两人，怎么会在数万个观众面前，不翼而飞。
而当主持颤抖地拿起了话筒，一旁摸索着“事发地”的工作人员陡然惊呼了起来。
所有目光一瞬转了过去，便见其瞪大了眼，颤抖地指向自己才放下的钢琴琴盖。
摄像机转了过去。
大屏幕上映出了琴盖光洁的漆面。
而当看清的那刹，所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第73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72：这是一场盛大的……
黑亮的琴盖被射灯彻底照亮。
就在其上，竟刻着一行银色的字迹——
“She only belongs to me.”
龙飞凤舞，嚣张至极。
那是一句无声的宣告，悍然地闯入了观众们视线，反射着冰冷的光，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
全场陡然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的表情不约而同地空白了一瞬，而迟滞的思维还在运转着，他们终于明白了一切。
这是一场盛大的……劫持。
“一场盛大的劫持！”
当晚，这个标题由某家媒体提出，很快就被全网推送，飞速传遍了整个华国，甚至开始蔓延到全球。
无数人震然。
所有人都在追问。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而作为策划者，顾霆尧的目的难道又真是因为写下的那句宣言吗？
仅仅因为……要让那个少女只独属于他一人，就在千万观众的面前上演了这样一场不可思议的劫持？
那又是一种怎样偏执而可怖的占有欲，或者说……爱呢？
……
疑问不断堆叠，猜测不断浮现。
作为承办方的星耀卫视更是丝毫不敢喘息地进行了调查。
结果也很快出了炉。
从现场残留痕迹来看，两人是用降下的升降台撤离了舞台，在升降台台底接头者们的帮助下，在所有监控短暂失效的间隙，“消失”在了数万人的眼皮下。
接着，两人大概率是潜伏入了骚乱的观众席间，浑水摸鱼地退了场。
——当然这调查结果并不奇怪，毕竟证明了两人并不是真的不翼而飞。
但是。
升降台为什么会突然降落？
接头者们到底是怎么完美地混入了星耀的团队中，完美地为两人避开了其他工作人员的耳目？
监控为什么会恰巧失效？
……
这些无不证明了这盛大的劫持，完全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可是。
却也仍有令人疑惑的部分。
而除了完成这一谋划的技术难度外，许多人迷茫的却是同一个问题——
如果这是一场劫持，那么作为受害者的少女是否有过挣扎呢？
原本的主流观点是认为她应该在黑暗中就被打晕或迷晕了，所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会悄无声息地被运走。
尽管退场时因为事故门口的保安近乎严苛地对每一个走出的观众都进行了搜查，并没发现带着昏迷同伴的可疑人士。
但现场人数太多，有疏忽也在所难免。
然而，当有人踟蹰指出少女用小提琴演奏出的是《离别曲》，还有那句回想起来似乎意味深长的“最后的表演”……
竟令人隐隐觉得，她似乎很清楚即将发生什么。
于是更多的猜测开始涌出，令人如坠迷雾。
很快，官方力量也介入了，更仔细地追查了起来。
人们这才发现，顾霆尧竟已抛售了全部星光的股份，也暗中完成了公司的交接。
至于其资产全都捐赠给了一所孤儿院。
正是“沈陌”所在的孤儿院。
而在那场劫持前，除了那些设想中且同样不见踪影的接头者们，他已经隔断了与身旁所有人的往来。
不过短短一天，追查竟就停滞了。
两人像是彻底消失在了世间般。
全球却都陷入了这场诡异的惊天迷案中，狂热地议论着。
……
同一时刻。
被劫持的少女陷在一片黑暗中，终于缓缓醒转—— 第74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73：小黑屋
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空间漆黑而逼仄。
古旧的钢琴架在中央。
身姿挺拔的男人端坐在其后的凳上，骨节分明的长指在琴键上飞舞，似乎正沉浸在弹奏中。
角落里，老式的黑胶唱片机缓缓转动，则播放着一首歌。
琴声与歌声完美地交织。
和成了阴郁而纯净的音符，默默流淌。
而另一个角落上，铺着一方破旧的软毯。
洗的发白绒面上染着一块块褪色的血迹。
此时，昏迷的绝色少女被半裹在其间……未着寸缕。
唯有同样老旧的暗红绳索将她一圈圈地缠住，隐约挡上了外泄的春色。
却愈发令人浮想联翩。
漆黑的长发，鲜红的绳索，冷白的肌肤……构成了极致诡异也极致蛊惑的画面。
类似《杀手》MV中的场景。
完全是一个标准的小黑屋囚禁现场。
直至……
少女长睫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眸。
颜妩从黑甜的梦乡中醒转，唇角无声地逸出轻叹，上挑的弧度尤带着补眠后愉悦的笑意。
但不过一瞬。
当满目的昏沉映入眼帘的刹那，当寄体的虚弱状态反应入脑海的刹那。
她倏然一顿，似乎被现下的状况彻底惊住了。
角落的呼吸悄然陷入了絮乱。
最后一串音符也恰好落下。
死寂开始蔓延。
一直背对少女的钢琴师无声无息地站起，转身，一步步走向了她。
非人的无感下，黑暗宛如白昼。
然，就在他停下演奏的那刹，少女主神就仿佛逃避般地闭上了眸……
以一个柔弱的凡人姿态，感受着这新奇又……莫名熟悉的体验。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脸颊。
她被抱娃娃般地揽入了一个惯用的怀抱。
“这是我小时候常用的密室。”
与掌心温度截然不同的温热气息的耳畔响起。
男人喟叹般地道，似是怀念地环扫了圈。
但其实，根本不用看，室内的一切已熟稔于心。
古旧的琴。
和音的唱片机。
破旧染血的软毯。
鲜红的绳索。
都是他曾用过的东西。
“所以呢？”少女的回应在他的身下响起，低得分不清情绪。
“这和我如今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男人低低地笑了。
“据说恋人间最重要的是分享。”
他叹。
“宝宝，我已经分享了一切……而你，是不是也该对我公平些呢？”
根本不存在的“薄以渊”。
与“沈陌”完全不同的性格和莫测的本事。
就像曾经的江景然，突然一夕就变得不同，甚至还要惊人数倍。
针对江景然的真正原因，与对其未卜先知般的算计。
……
她在他面前毫无掩饰地表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疑点，却始终没有解释。
“你很在意么？”颜妩又是一顿，回答的声线仍旧轻飘。
“我听说，恋人彼此保留一点空间，会更美满呢。”
“怎么会？”男人把玩着她的发丝。
“真正的恋人，自然应该亲密无间。”
颜妩：“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可以等。”
他包容般地道，低磁的嗓音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点点地裹住了她。
“我会陪着你，在这里慢慢想通。”
所以……“你想一直关着我？”
听到句“安慰”的那刹，少女一直僵直的身子终是颤抖了起来，压抑的情绪瞬间崩了——
***
前辈：宝宝，你今天的戏份是被强制黑屋play的柔弱少女（微笑.JPG）
颜颜：唔……（配合.GIF） 第75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74：我对你很失望
“那，无限量供应甜豆花么？”
“……”
一瞬莫名的沉默。
她终于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就在男人的怀中，愉悦地轻笑出声。
“唉。”
几秒后，颜妩才敛起了外溢的情绪，再次开口。
“其实，你既然知道‘沈陌’莫名突变，本事莫测，又怎么能确定，玩这么一出就能彻底掌控我呢？”
轻柔的叹息在勾起的唇角逸出。
话未落，她已闪电地出了手！
神魂狠狠地压制孱弱的寄体，压榨着仅剩的精力，也猛然压下了虚脱的状态。
而遭逢乍变的男人竟也丝毫不见意外，没有半分凝滞地便开始回击。
密闭的黑暗空间内。
两人再次展开了熟悉的交锋，彼此的杀机却比以往每次都来得更浓重。
直至……
双方都见了血，又不约而同地停了下动作。
啧。
鲜红从伤口滴落，少女唇角的笑意愈发粲然。
果然……
不动用神力的话，仅以凡人的躯体，战力最多旗鼓相当呢。
……不对。
因为她所附身的寄体不如对方，所以，估计真要相杀，估计也是“沈陌”先半秒歇气。
尽管这自己所谓的爱人，还是不爽呐……
“宝宝真厉害。”男人蓦地低笑了声，从容地赞叹道。
思绪一瞬被打断。
少女还未应声，就再次被抱了个满怀。
她只懒懒地撩起眼皮，没有挣扎。
“你还有底牌吧？”
他便又一次环紧了人，垂首在少女的肩上，淡漠地问出了猜测。
却是肯定的语气。
粗硬的发丝擦过她的肩背。
呼吸的热气暧昧地没入锁骨。
男人低缓道，冰凉的长指从纤细的脖颈滑落，自然万分地一路往下，绕过鲜红的绳索，温柔又近乎轻薄……
生理性的战栗从被摩挲的肌肤泛开。
她抬起手正想挣开，却因他的下一句顿住了——
“不过我想……要发动它，也许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因为以往我们交手，你从来没有用过。”
“看来我猜的不错。”
男人再次叹道。
“所以，我不敢说能完全掌控你，但如果你要走，起码……起码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哦？”少女主神轻笑，破天荒地升起了动用神力爽一把的念头。
“如果我愿意付出代价，杀了你再出去呢？
便听他毫不波澜道。
“那么，屋外设置了自燃的弹药，只要你踏出了这里……”
颜妩：“……”
“我想，你也不可能多次动用底牌吧？”
如果只为了从这里逃生，付出要和炸弹抵抗的神力……
这怎么可能？
还真是……被完全猜透了呐。
不过……
“谁说我要离开？”
她一眨眸，幽幽叹了声。
“顾先生，作为恋人，我对你很失望呐。” 第76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75：同陨
世界仿佛在这刹陷入了静滞。
狭小的空间中，时间的流速像是陡然慢了数倍。
他勾起薄唇，向她绽出了个难以言喻的笑。
似乎带着意料之中的感叹，又仍有些微的遗憾。
最后却全数化为了纯粹的愉悦，不染任何阴霾，一如孩童般天真明净。
那是她从未在“顾霆尧”身上看到的笑。
零点零几秒之间，少女主神难得晃神。
而就在那刹，男人向着她的方向颓然倒下。
寒光突闪。
利刃猛然穿透了少女的心脏，一如她半秒前对他所做的一般。
他依旧带着笑，转过脸，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了她，温柔地封缄住了少女的唇。
直到下一刹。
两具身体交叠地摔到了地上。
鲜血如丝般蔓延。
男人先一步断了呼吸，却依旧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少女。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依旧紧锁住她的脸庞。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贪婪地想将少女的模样更深地刻进心里，直至共同堕入无边的黑暗……
细密的疼痛在被刺破的心脏中泛开。
颜妩目光诡谲地看着眼前的眸，再不犹豫地切断了魂魄与寄体的联系。
本处在濒死边缘的“沈陌”彻底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
强大的气息陡然降临。
世界真的停滞了。
一袭黑袍的少女在虚空中闪现，容颜比附身时更胜千万倍。
却也令人……莫名不寒而栗。
但当下一秒，她绽出了熟悉的明媚笑意，瞬间消弭那隐隐的诡气。
颜妩眯了眯眸，扫了两具相拥的尸身，扬手。
细链从腕上甩出，化作了数条“丝线”没入了两具身体中。
她噙着笑，不在意地划动。
于是。
“丝线”随之开绞裂，眼看着就要粉碎一切……
血光倏然大盛。
猩红的雾气裹挟着一股更强大的神秘气息，悍然爆发。
电光石火。
少女主神动作不停，身侧却已闪出了一道凌厉的黑光。
传送的黑光。
主神空间的通道在宇宙遥远的一侧的打开，瞬间释放出了巨大的吸力，迎接归来的主人……
然，下一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虚空中伸出，随意攥住了这道黑光。
修长的指一用力。
破裂了一切。
一如她捏碎了背叛客户“魂团”那般轻描淡写。
而熟悉的血气旋即翻涌。
强大的力道自身后猛然袭来。
少女主神被死死抵在了虚空中，抬眸，便撞入了一双魔魅的血眸中。
四目相对的那刹。
男人的薄唇勾起了邪异弧度，向她低笑。
“颜颜……宝宝。”他亲昵地唤出她的真名，又用“顾霆尧”的方式唤了声，扣着她的腕，往那两具已被切割成齑粉的尸身瞥去一眼。
“真是狠心呢。”
喟叹落下，血雾陡然弥散。
本已破裂的尸身再次凝结，依旧维持着相拥的姿势，静静卧在了一隅。
“薄以渊。”
颜妩唇角的笑意不变看着这幕，只唤出了他的名字。
“嗯？”恢复了一切的男人似乎心情极好，又俯身环紧了她。
“我很好奇一个问题。”
少女主神笑靥明媚地任他抱着，甚至自发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哦？” 第77章 漫天星光不如你【完】
“‘顾霆尧’是你的转世或残魂吧。但他好像并不知道‘薄以渊’呢……”
一问落，薄以渊缓声道。
“他确是我的残魂所化，力量不足，所以没有觉醒记忆。”
“唔……”颜妩似是恍然地应了声。
“那么，眼前的‘薄以渊’，就是你的本体么？”
她笑意明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感受着其内蕴涵的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陡然换了个称呼。
“前、辈……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闻言，薄以渊的眸中竟闪出了一丝迷茫的情绪，片刻，才道。
“忘了。”
“……”颜妩一顿。
“那么，你让我去各个小世界寻你，碰上的也会是像‘顾霆尧’一样没有记忆的残魂咯？”
“不错。”这回，薄以渊颔首，倒给了肯定的答案。
“那不是很奇怪么？”她一眨眸。
“按理说，我穿越各界，是奔着讨债去的，难道每个位面……前辈你都‘恰巧’有残魂在么？这样的话，到底是我找你，还是你找我呐。”
说到最后，少女笑意粲然到了极致。
言语却是锋芒毕露。
男人只不疾不徐地低笑：“颜颜果然敏锐。”
他赞叹道，血红的眸愈发妖异：“颜颜，你还记得，我从未来而来么？”
颜妩：“嗯？”
“所以，你现在经历的，正是我的‘从前’，而我们在你的‘未来’会相爱，正是因为你在穿梭的位面中，都会遇上我的残魂。”
“哦？”
“这当然不都是巧合。”男人的目光一瞬不动地锁住着她。
“因为你在某个世界唤醒了我的残魂，所以之后无论你去哪个位面，我才会跟随而至。”
“所以……”少女主神长睫一动。
“真的你跟着我在穿越？”
薄以渊再次颔首。
“但，我更需要颜颜你的唤醒，才能凝齐残魂……也许那时，我的本体才会彻底觉醒。”
“在原本的‘未来’中，难道我最终没有唤醒你么？”
她继续发问。
“又是什么，让你从‘未来’回到‘现在’，提前找上我呢？”
话落，男人的眸中似乎再次浮现了迷雾，理所当然地再次道。
“忘了。”
颜妩：“……”
他又低叹了声。
“总之，一切都拜托颜颜了。”
俊魅的眉眼中绽出邪肆的笑，薄以渊再次加大了拥抱的力度，环住她的身形却开始黯淡。
“下个世界见……”
“等等！”那刹，颜妩从思虑中猛然醒转。
“还有我刚才为了杀你浪费的神力呐……”
话未落，已被他突来的吻全数吞没。
“下次找个高级的世界还你……”
甜意在唇上泛开，只得到空头支票的交易主神索性环住了人，狠狠咬了回去。
……
直至血雾与黑光碰撞弥散。
两人也如轻烟般彻底消失在了密室的虚空中。
世界恢复了流动。
数天后。
当追查的人们终于想到了来顾家老宅看看，险而又险地破开了别墅外一重重的可怕装置，终于寻到了这间密室。
却发现——
密闭的狭小空间中。
老式的黑胶唱片机和钢琴悠悠地自响着。
亡者的安眠曲在黑暗中流淌。
角落里，躺在血泊中的两具尸身完全没有溃烂，就像才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两人仍以最亲密的姿势拥抱着，各自的利刃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在血腥中共坠地狱，唇角却都带着笑意……
诡怖至极，却也动人至极。
但，当有人瑟缩地靠近，想要触碰的那刹。
一对尸身竟瞬间化为粉末，完全溃散。
只留下了惊骇欲绝的人们以及一则……悚然的血腥爱情的传说。
*
主神交易空间—— 第78章 番外1
顾霆尧讨厌生病。
顾霆尧讨厌回家。
顾霆尧讨厌弹琴。
顾霆尧喜欢……
自己喜欢什么呢？
他不知道。
5岁。
他只知道，自从记事以来，身旁环绕的全都是讨厌的人和物。
医院弥漫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他浑身颤抖地被束缚在病床上，被扎下一针又一针。
家里则是一片冰冷和空旷。
陪在身旁唯有自称“保姆”的陌生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还有那架漂亮的钢琴……
当几乎全天空闲时间都被拘在琴上，他便再也无法对它兴起兴趣。
于是小男孩想，他应该去找自己喜欢的人或事。
而当他看到又一位新面孔的“姐姐”指着电视上弹琴的男人叫“先生”时，他找到了自己的爸爸。
爸爸。
姐姐说，是供他生活的人，是他的父亲，只是因为太过忙碌，所以不能回来看他。
小小的顾霆尧其实并无法真正理解这些，却也恍惚明白了爸爸的含义。
他决定要喜欢爸爸。
但是……怎么才能见到爸爸呢？
他只能求助新来的姐姐，在得到对方承诺后，就兴奋地准备了起来。
姐姐说，爸爸是个钢琴家，对他也有着很大期望。
小男孩就忍下了厌恶，乖乖地坐回了钢琴凳上，一遍又一遍地练起了曲子。
那支对他来说如天书般复杂的曲子。
听说，那是爸爸的成名曲。
他看不懂曲谱，用小小的脑袋一点点记下姐姐示范的指法，笨拙地学习着。
终于……
到了可以见到爸爸的日子。
他被姐姐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别墅，穿着小西装坐在钢琴后，对着那个男人，那个他在电视中看了无数遍的爸爸，颤抖地弹出了那一曲。
然后，便看到了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喜。
小男孩开心地扑了上去，喊他。
“爸爸！”
却没想到，在一声呼唤落下后，爸爸的表情瞬间变了。
男人不可置信而狂怒地起了身，一把推开了他。
“……谁是你爸爸，你这个怪物！……路可萱！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5岁的顾霆尧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小脑袋正撞上钢琴。
鲜血从伤口流出。
他看到爸爸转头吼起了姐姐，两人拉扯着，越行越远。
小男孩被遗忘在钢琴上。
而当他捂住伤口，摇摇晃晃地寻到了爸爸和姐姐进的那间屋子，便听到了断续的谈话声。
“可萱，你真的疯了，竟然来做他的保姆，还骗我说他是什么好苗子！你……”
“宏逸哥，我、我知道你还在意他，我才会想出这个法子，让你和他见一面……”
“哈哈哈哈哈，我在意他？要不是当年那贱人瞒着我把小怪物的存在告诉了爸！爸也不会让我把他接回来！结果，他竟然还是个天生带毒的畸形儿！现在爸也后悔了，要不是我们顾家不差他这一口饭，美帝这边对儿童又管得严，这小怪物早就被丢出去了……”
“原、原来是这样，宏逸哥，是我错了。”
“可萱。其实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
粗重的喘息逐渐响了起来。
小男孩愣愣地站在门外，看着两人以他还不能理解的方式交缠在了一起。
额上鲜血从松开的小手间一滴滴地留下。
他在疼痛中做下了新的决定。
他不要再喜欢爸爸了。
*
一次的失败并未让顾霆尧放弃追寻。
6岁。
他的身体渐渐开始好转，并开始踏足除了家、医院外的新地方—— 第79章 番外2
学校。
从出生以来几乎都泡在医院和空屋子中的小男孩第一次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同龄人。
他看到他们开心地聊天、打闹。
欢笑从聚拢的孩子群中传出，一点点地勾动了他的心。
小男孩却只强压好奇地呆在角落，默默观察着。
直至他知道了，他们是朋友，是可以肆意玩闹、彼此喜欢着彼此的小伙伴。
那么……
小男孩想，他也应该找到喜欢的朋友。
他不再犹豫地站了起来，鼓起勇气上前，向那群孩子开了口。
他问。
“我……可以做你们的朋友吗？”
话落，小孩子们都看了过来。
6岁的小男孩其实还并不好看。
天生孱弱的体质让他呈现出极度不正常的瘦小模样，也拖垮了原本精致的五官。
乍一看，除了皮肤，竟比非洲黑孩还要令人揪心几分。
唯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含着一汪清亮的泉水，让人不自觉动容。
小孩子们互相对视了几眼，终于……
有几人伸出了手。
“可以吧。”
“那你不许捣乱。”
……
语气尤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嫌弃。
小男孩却全然没注意地应了声，满心欢喜地加入了其中。
接下来的半天一如想象中的美好。
他完全释放了天性，玩起了种种游戏，打弹珠、扔沙包……
小男孩努力地冲在前头，也如愿获得了小伙伴的欢呼与掌声。
兴奋让他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状态。
但，当他再次跑动起来时，超负荷的身体终于响起了警报。
他痉挛着倒在了沙地里，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抓狂地握着小拳头，歇斯底里似的开始流泪尖叫……
又一次戒断反应。
围在身旁的小孩子被吓得四散，没人再敢靠近这个可怕的“新朋友”。
有几人甚至害怕地拿起了小石头，向他丢了过来。
“他是个怪物！”
“我来打、打晕他！别怕，我无敌大将军保护大家！”
“呜——都怪你，谁让你让他加入？”
……
孩童的认知天真而残忍。
所以，当小男孩表现出了最不堪的一面时，他也永远失去了这群朋友。
而当一个个石子打在身上，小男孩颤抖地闭上眼，昏迷前，再次做出了一个相似的决定。
他不要再喜欢朋友了。
……
醒来的时候，久违的“爸爸”站在病房外，和曾经那个“姐姐”争吵着。
“顾宏逸！你这个换了少精症的太监！放开我……”
“可萱，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你生不出儿子还想我跟你一辈子？”
“什么生不出，我、我不是有一个吗？”
“哈哈哈，你说里面那个？你又承认是你儿子了？呸！你和我生不了，难道让我给你养你和别人的儿子？”
“我又不是他妈妈！凭什么无条件爱这种怪物！？”
……
喧闹声不断传来。
他只毫无波动听着，漂亮的桃花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妈妈”这个词落入耳畔，目光中才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
似乎是一夕，小顾霆尧才恍然记起，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妈妈”。
但妈妈……
真的会无条件地爱着孩子吗？
连续的失败让他踟蹰。
于是，小男孩开始了一场特别的调查。
他一反沉默地和照顾自己的护士姐姐交谈，问起了对方的“妈妈”。
他盯着电视不断搜寻，在又“妈妈”人物存在的地方停留观看。
他甚至趁机偷偷六处了己的病房，偷偷观察起了别人的“妈妈”。
最后，他得出了惊喜的结论——
——
PS.少精症的男性生育力极低。 第80章 番外3
妈妈是世界上对孩子最好的人。
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喜欢妈妈一定没错的。
只是他的妈妈，在哪儿呢？
他又要怎么才能找到妈妈呢？
6岁的小顾霆尧沉思着，一步步开始了寻找妈妈的“大业”。
——那次出院后，他就被爸爸接到了另一个大房子，与其开始了共同生活。
但，对于已经“不再喜欢爸爸”的小男孩来说，这已不再是惊喜。
何况……
自从住在一起后，那个被他称作“爸爸”的男人，永远对他只有三个举动。
不间断地让他练琴。
一天数顿的辱骂毒打。
还有……时不时地将他关入那个黑漆漆的小屋子中。
“不要跟你那个生性下贱的母亲学，你是著名钢琴家的儿子，要学好钢琴。用高雅的音乐洗刷掉骨子里下贱的另一半血液……”
恶质的洗脑一遍又一遍地在耳畔响起。
男孩只攥紧了小小的拳头，在心里不断反驳。
直至……
那一天，爸爸喝醉了。
小男孩溜进书房，看到他正对着电脑网页中一个女人的照片，破口大骂。
找到妈妈了！
6岁的顾霆尧在那刻惊喜地瞪大眼，壮着胆子推开爸爸，搜起了女人的信息，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接下来的日子。
他逐渐安分了下来。
好好练琴。
乖乖治疗。
好好听训。
乖乖挨打。
半年。
他用不可思议的毅力彻底戒断了先天的毒瘾，拼命锻炼，奇迹地完全恢复了健康。
他参加了数个国际著名钢大赛事幼儿组比拼，展露头角，开始被誉为“钢琴神童”。
爸爸也对他满意了许多，虽然私下仍旧打骂，却慢慢愿意带他出外亮相。
小男孩只默默蛰伏着，以根本不像孩童的智力等待着一个机会。
终于……
他等到了爸爸去华演出的机会。
小顾霆尧费尽心思得到了随行的机会。
然后。
他从后台溜走，带着偷偷攒下的钱截下出租车，向司机念出了网上查到的妈妈公司名，一路抵达了目的地，又以亲戚小孩的名义骗过了前台，得到了妈妈所在的楼层房间的信息……
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像是好莱坞小鬼头冒险片的主角般突破了匆匆难关，推开门，也真的见到了那个女人。
一如照片里的美丽和温柔。
不。
是比照片还漂亮数倍。
那一刹，小顾霆尧终是忍不住大喊着扑了上去。
“妈妈！”
一连串兴奋的倾诉。
直到口干舌燥，他才想起自己漏了最重要的信息。
于是，他说。
“我叫尧尧，今年7岁……妈妈，看到我你高兴吗？其实今天……”还是我的生日……
但最终，卡在喉间的半句话终是没有说完。
他被妈妈狠狠推入了如熟悉的密室般的昏暗小房间内。
他仓皇地叫出了声。
接着……
一个老爷爷闯进了屋，带着奇异的可怖神色盯住了他。
早熟的小男孩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
他忍不住向妈妈大声呼救了起来。
换来的，却是一句“好好陪爷爷玩玩”的嘱咐。
7岁，正值生日小男孩看着梦想中的妈妈毫不迟疑地转过了身。
那一刹。
有什么东西彻底从小男孩的世界破碎了。
他突然就不再害怕了，只木木挣扎着，向扑来的大人抽出了刚从外间茶几上摸来的小刀……
鲜红的血溅入了眼中，冲掉了涌出的泪水。
小小的顾霆尧终于明白，自己始终是不受人喜欢的怪物。
爸爸不喜欢他。
朋友不喜欢他。
妈妈更不喜欢他。
而他……
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任何人或东西。
男孩仅剩的天真在流下的最后一滴血泪中消失殆尽。
他拔出小刀，看着颓然倒下的老人与呆立在门边的妈妈，看着他们眼中掩不住的惊恐，绽出了一个漂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