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两难的抉择

    姜鹤起身从厨房倒了两杯大麦茶摆放到林清柔和宋苗面前,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一直注重养生,家里除了些花草茶之外,也实在没有其它的饮品。”

    姜鹤说话的时候一直对着林清柔,就好像当宋苗不存在一样。

    一旁的宋苗从一进门开始就是一幅气鼓鼓的样子,这时小声自言自语着:“什么都没有,还问要喝什么,假模假式,多此一举。”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不仅冷也而且别扭,就好像被一股低气压给牢牢罩住了。林清柔知道,这种时候也只能是由她来尽力营造气氛,居中撮合了。

    她掏出手机,向姜鹤表示道:“我们之前去了医院,同事说你向医院请了长假,打你电话好几天也没有接,所以我和宋苗都很担心你,就来你家看看。”

    姜鹤点点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旁的宋苗一眼,就仿佛再说这个女人还会担心我吗?

    往常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宋苗往往会自觉地担任起替林清柔发声的任务,但这个时候她远远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丝毫没有想要参与话题的意愿,所以也就不知道林清柔往手机里打了什么内容给姜鹤看。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去医院上班。”林清柔问道。

    姜鹤用手抚了抚额头,显得非常无奈的样子,神情上看起来非常纠结。林清柔也不知道姜鹤这是在纠结是不是要向她们解释,还是在想着怎么逃避这个问题。

    但她没有紧接着追问下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姜鹤回应自己的问题。

    宋苗可没有这样的耐性,看到姜鹤这样一幅几乎便秘的表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刚进了姜鹤的家门开始,她就是坐立难安,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看在林清柔一片好心的份上,她恐怕一分钟都要待不下去了。

    宋苗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是不好开口的,磨磨唧唧,看见你就烦!”

    林清柔见宋苗这是又要把局面弄糟,连忙伸手阻止,劝她不要这样说话为好。

    姜鹤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宋苗的态度,过了很久他才像是做好了决定,开口跟宋苗和林清柔说道:“我跟我父亲大吵了一架,这几天与其说是我自己请了长假,倒不如说是我父亲利用职权关系把我给停职了。”

    这话一出,宋苗和林清柔都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父亲把儿子的工作停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林清柔连忙问姜鹤。

    姜鹤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在医学上有所成就,从小他就不遗余力地培养我,让我不断接触学习医学知识,在这方面,他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也想要让我代替他去达成他自己曾经没有能够企及的高度。只是,我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优秀,医科大学毕业之后也只不过当上了一名平庸的医生而已。”

    “可是我父亲并不甘心,他觉得我这样下去连他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和地位,都可能没有办法逾越,就更不能谈什么更高领域的成就了。一个月前,他通过自己多年来在医学界的关系,替我谋求了参与一项医学实验的研发机会,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弥足珍贵,或许他也是舍弃了他这张老脸,替我四处跑关系,走后门才得来的。”

    “这样的项目研发有着很高的安全级别,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是严格保密的,参与研发的人员也不能够随意地与外界联络,说起来就算是与世隔离也不为过,而项目的实验地点也远在相隔千里的外省。所以,我一直纠结着自己是不是要接受这样的安排。为此我一直都很纠结,一方面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样的临床经验和知识,可以确保自己足够胜任这项工作,另一方面我父亲为了给我争取这次机会,费尽了心思,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就是父亲千辛万苦把我抚养长大的,因此我总会尽可能地去达成我父亲的要求。”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这件事,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跟我商量吗?原来你纠结来纠结去,就根本没有把我考虑在内是吗?”宋苗听到这里,便非常生气地说道。

    姜鹤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一项临床药品的研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对于这件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因此我也迟迟没有答应我父亲。但在我父亲不断地催促下,我实在不愿意违背我父亲的期望,所以就向医院提出休年假,并且计划着陪你到秀山参加演唱会,好好玩一玩。打算在离开秀山之前,再跟你说这件事情,希望能跟你好好商量一下。”

    “可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没等我跟你商量这件事,你却先告诉我你怀孕了。说真的,我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些,一下子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没有做好准备,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甚至觉得这就是老天在捉弄我,我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但也不应该是这个时间点,于是我就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苗这时打断道:“所以呢,你现在到底想怎么办?”

    姜鹤颓废地说道:“那天跟你吵完架说了分手后,我就心烦意乱。之后我父亲又来找我谈参加医学实验的事情,我实在不想跟他谈,于是我们就发生了争吵,那个时候我几乎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我父亲对我也很失望,于是就问我到底还想不想当一名医生。我一时脑热,就说了一些非常过分的话。紧接着第二天我父亲找到了我们医院的院长,他们本来就是十几年的朋友,他决定停了我的职,让我好好待在家里冷静一下想清楚,为了顾及我的面子才对外声称我是自己请了长假的。”

    林清柔听完姜鹤的讲述,心想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曲折原委,既然现在已经弄清楚的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么就应该积极把问题解决掉。

    宋苗这时又问:“那么这几天,你把问题想清楚了吗?”

    姜鹤颓然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越是待在家里心里反而越烦躁,这几天不接电话也不想出门,就是想一个人待着。”

    宋苗说道:“你这是逃避现实,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还挺靠谱的,结果一遇到事情就这么没有担当。如果你一早就告诉我这件事,我们两个人还可以好好商量,我就不信这个问题还真没有办法解决了。”

    姜鹤有些悲观地说道:“我是说服不了我的父亲的,他认为等我参与了这个医学实验的研发工作,到时候发表几篇有价值的论文著作,到时候我就可以在国内的医学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坦白说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作为从我的专业的角度来说,会对我整个职业生涯都起到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

    “那……那你要是去参加的话,会在什么时候走?”宋苗问道。

    “一周之后,这件事已经拖到不能再拖的地步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跟我父亲吵成那幅样子的。”姜鹤回答。

    林清柔这个时候也着实觉得这件事十分为难,一方面是自小辛苦把姜鹤养育成人的父亲,一方面是已经怀有身孕的爱人,这两方在看待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有着本质上的冲突和矛盾,就连她这个旁人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眉头,感到深深的忧虑。

    房间里,姜鹤沉默着,宋苗也好像一下子消了气,林清柔则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清柔向姜鹤提议道:“能不能找你父亲,大家一起见个面,把这些事情都说明清楚会比较好吧。你们看,之所以事情到了现在这样糟糕的局面,我想主要还是因为你们之间都没有做彻底的沟通。宋苗并不知道你有这样一件参加医学实验项目的事情,而宋苗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她已经怀孕了的事情,你父亲那边呢,也不知道你跟宋苗现在的情况。事到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把话说开的时候了。”

    姜鹤听着林清柔的建议,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他在考虑这样做是否能够行得通。

    仔细想想,林清柔所分析的也确实是问题的关键,只不过自己跟宋苗交往的时间虽然也不算短,但父亲只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双方家长都没有碰过面,他们彼此也没有见过对方的家长。

    如果现在就这样带着宋苗去见父亲,不知道会把事情演变成怎样的一个局面。

    姜鹤想着这些问题,不由地把脸转向宋苗那一边。

    只见宋苗立刻别过脸去,讽刺地说道:“看什么看,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怎么可能跟着你去见你父亲。”

    姜鹤万般无奈地回过头,转而用乞求地眼神向林清柔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