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赘婿全文阅读 第28分节
新年汇报,诸位大大进来一观!
上架后第二个月过去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
11月更新50万字,当时泪流满面觉得太不容易了。
12月打算稍稍休息调整一下,结果这个月更新了53万7千字。
简直……
为啥我说出53万字的时候,并不觉得骄傲,反而还很心酸。
张翀守白夜郡城半个月,觉得每一天都无比艰难,仿佛第一天都撑不下去。
而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就这么一天天撑下去,不知不觉,这个月就结束了。
然后彻底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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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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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吴军覆灭!沈浪苏难最后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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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忠诚。
当忠诚的代价远远超过于背叛时候,那就几乎没有人能够维持住忠诚。
所谓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这里所谓的筹码,并不单纯指金钱权力,还有生命和情感。
所以金士英也不例外。
他确实对金氏家族非常忠诚,而且压根也没有想过背叛。
那么他愿意为金氏家族去死吗?
或许是的。
因为这是从小长大的家,这是他的心理依靠。
但如果他有了另外一个家,有了一个很爱他的女人,有一个远大的前程,甚至会有一个孩子。
那么他还会愿意为金氏家族去死吗?
那就未必了。
所以吴牧对他设计的计谋是绝对诛心的,也绝对是有效的。
如果没有提前预防的话。
沈浪最擅长的就是站在敌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所以他经常就会想,如果我是太子的话,应该怎么想办法灭掉金氏。
如果我是吴国的话,应该怎么灭掉金氏,夺取怒潮城。
如果我是三王子的话,应该怎么灭掉金氏夺取怒潮城。
最后几乎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一个人。
名义上的怒潮城主金士英。
沈浪走了之后,此人就是玄武侯爵府的二号人物,怒潮城的二把手。
但是他的身份和权位完全不匹配。
他虽然是整个玄武侯爵私军的最高将领,但没有真正的朝廷官位。
从某种程度而言,他就是金氏家族的家奴。
偏偏宁元宪又册封他为怒潮城主,但这个官职有名无实,任何人都会有心理落差。
不管任何敌人,想要灭金氏家族,想要夺取怒潮城的话,就一定会盯着金士英,会把他当成最大的破绽,攻破金氏家族的最大突破口。
那么对金士英这样的人,用什么计策最好?
金钱?
不行,他从小被金卓侯爵养大,三观很正,对金钱看得比较淡薄。
官位和权势?
这种东西没有到手谁都感受不到,能够给予的仅仅只是一个许诺而已,这玩意也没有杀伤力,至少无法让金士英背叛金氏家族。
那么就是女人,感情,和家!
金士英三十岁了,因为一直暗恋金木兰,所以从未有过女人,至今单身为娶。
木兰嫁给沈浪之后,他就失恋了。
这么治疗失恋?
当然是开启一道新恋情了。
这个岁数却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一旦动情是非常致命,甚至会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大家。
所以,如果沈浪来突破金士英这个人,他就会用美人计,而且会用真感情的美人计。
那么如果敌人足够聪明的话,也会用美人计。
并不是沈浪和敌人的脑子有多么一致,而是这种办法最为有效。
那怎么办呢?
先给金士英打预防针。
让他警惕,不要不知不觉掉入敌人的感情陷阱,不要中了敌人的美人计。
这还不够!
还需要预演!
所以在吴幽之前,金士英已经遇到过两次美人计了。
先后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想尽各种办法靠近他,用感情俘虏他。
这两个美人计很诱人,但是没有太高明,最终都被揭露了。
而且揭露的时候,很冰冷,丑陋,露骨。
沈浪不敢确定敌人会不会用美人计对付金士英。
与其死防硬守,不如主动出击。
感冒这东西是治不好的,甚至每天都要在外面行走,也是防不住的。
那么就让你先得两场感冒,等第三次感冒病毒来临的时候,你或许已经有抗体了。
所以经历了两场美人计的勾引和摧残后!
金士英的心就硬了,充满了防备,对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充满了质疑。
而这两个美人计,都是沈浪派人施展的。
天道会这种美人,多的是!
最妙的是,这两个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而是真的以为天道会派他们勾金士英下水。
但勾引的剧本确实沈浪设计的!所以当揭露的时候显得尤其丑陋,让人寒心!
短短时间两次美人计,金士英的内心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铁石心肠。
而这个时候,吴国终于动手了。
派遣了吴幽前来勾引金士英。
这个美人计真是厉害,甚至有点无解的意思。
如果换成之前,金士英或许真的沦陷了。
但此时的金士英就仿佛感冒刚刚痊愈的人,体内充满了绝对的抗体。
吴幽勾引到最后,她自己动了真感情。
但是在金士英眼中,一切都是演戏,一切都是虚假的欺骗。
加上他知道金卓侯爵根本就没有死,加上对沈浪神乎其技的阴谋诡计。
所以根本就没有背叛之心。
所以,吴国这一场美人计,付之流水。
不得不说,沈浪琢磨人心的本事是惊人的,当他决定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无法逃脱!
那么这对金士英公平吗?
不太公平。
对金士英残忍吗?
不,一点都不残忍!
真正的残忍是担心你背叛所以提前杀掉你。
或者是如同鸵鸟一般把脑袋埋在土里,等到他真正叛变的时候再惊呼人心不古。
将这种背叛在萌芽还没有长出来的时候就彻底消灭掉,才是真正的仁慈。
至于对金士英不公平,那隐瞒他一辈子好了。
………………
吴牧作为主帅,他自己也很想亲自率军杀入大城堡内,但是他知道这样不行,主帅必须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这几天接受了煎熬的吴幽,也很想进入城堡之内,想要跟着金士英在一起。
但是也不行!
她已经怀孕了,要保护好肚子里面的孩子。
六千吴军精锐的动作很快。
短短片刻间,就已经全部进入了大城堡之内,消失在视野之中。
金士英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吴牧和吴幽一眼。
尽管此时天黑指,但吴幽还是感觉到了金士英的目光,她撅起嘴唇凌空吻了他一下。
金士英面色复杂笑了一下,然后也消失在城堡大门内。
吴幽忽然道:“大帅,会不会太顺利了?”
吴牧道:“你想要说什么?”
吴幽道:“虽然天色很黑,虽然为了无声无息,我们的六千精锐都没有穿甲,而且都穿着草鞋,但是进入城堡的时候,竟然没有引发任何惊动,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吴牧道:“你看城头上!”
吴幽朝着大城堡的上面望去。
金氏家族的军队,依旧在正常巡逻。
而且城头上的士兵,依旧警惕地望着地面。
甚至还把海上灯塔上的反射探照灯放在了城堡顶端,是不是就扫过地面,观察敌人是不是进行攻击。
一切都是正常的。
吴牧道:“因为开城门的是金士英,金木兰去休息了,他此时是城堡内的最高守将,知道什么时候是开门的最好时机。我们的士兵是沿着壕沟来到城门口的,壕沟上面有铺着木板,他们如何会发现。”
吴幽笑道:“说得有理,是我太过于多疑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城堡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锣声。
“敌人偷袭,敌人偷袭。”
“敌人进入城堡了,敌人进入城堡了!”
声音无比精锐。
然后整个城堡仿佛瞬间沸腾了起来。
紧接着,城头上无数的灯火亮起。
“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整个大城堡内一片大乱,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主帅吴牧长长送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了,我们六千精锐都已经进入了城堡之内,金氏家族已经没有机会了。”
吴幽道:“他们确实完了,整个城堡之内留下的军队不足两三千,而且疲倦之极。要不是这座城堡太过于坚固,他们早就输了。现在城堡之门被打开,他们已经没有就会,我们夺取怒潮城已经成为定局。大帅,这次金士英夺了首功。”
吴牧大笑道:“放心,少不了他的功劳!”
城堡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
紧接着,城堡大门又缓缓关起。
“大帅,他们要关城门。”
吴牧眼皮一跳,接下来他面临一个决定。
是放心把里面的战局交给吴炼的六千精锐,还是继续增兵进去?
增兵的话,那可都是激战了几天几夜的疲惫之军。
稍稍犹豫片刻后,吴牧觉得还是保守起见,继续增兵。
“连战,谭雄,你们二人率领四千大军,进入城堡内支援吴炼。半个时辰内,一定要拿下整个城堡,将金氏家族军队斩尽杀绝。”
“是!”
顿时,吴牧麾下两员大将又率领集结好的四千精锐朝着城堡内杀去。
此刻,这个大城堡之内,足足有一万吴军。而金氏家族最多只有两三千残军。
此战十拿十稳了。
吴牧尽管心中紧张,但是却拿起一壶茶,慢慢饮起。
大局已定。
金氏家族的覆灭,怒潮城易主已成定局。
吴牧长长松一口气。
这一战大功告成,接下来拿下望崖岛,金山岛也易如反掌。
是该考虑如何治理雷洲群岛之事了。
大王,臣果然没有让您失望。
……………………
大城堡之内!
一万吴军,果然所向披靡,根本遇不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一开始还厮杀震天。
因为大股的金氏家族武士都在城头上,城堡之内压根就没有多少军队。
片刻后。
城堡之内响起了金木兰的声音。
“有叛徒开门,少量军队留在城墙上,剩下所有军队集结,进入主堡大厅防御!”
随着金木兰一声令下。
整个城堡的大军,全部退守到城堡中央大厅。
金士英带路,身后有一万吴军浩浩荡荡,潮水一般涌向主堡大厅。
“吴炼将军,穿过前面这个练兵场,就是中央主堡,金木兰此时率领所有残军在里面做最后的顽抗。”
“只要拿下了主堡,只要抓住了今年木兰,金氏家族剩下的军队就一定会投降,怒潮城之战也就结束了。”
仇天危的这个大城堡,真是建得没有任何美感。
城堡之内,几乎没有任何花园池塘,都是冰冷的岩石。
中间主堡大厅,就是他平时议事的地方。
主堡的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练兵场,足足有几万平方米,能够陈列一万多大军。
仇天危经常喜欢在主堡的高高阳台上,观看他的军队在下面演武。
此时,一万吴军冲入了主堡大厅前的演武场。
这个演武场尽管非常大,但是涌进来一万大军后,还是显得拥挤。
“集结,列队,列队!”
吴怜大吼道!
顿时,一万吴军在城堡内的演武场列队,将前面的主堡大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金木兰率领两三千残军,拥挤在大厅里面。
大将军吴炼道:“金木兰小姐,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在里面已经完全无险可守,覆灭已经成为定局,不如早早投降。”
主堡大厅内传来金木兰的声音:“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大将军吴炼一阵冷笑。
现在他和金木兰的残军,仅仅只隔着一面墙壁,一扇门而已。
这可不是城墙,也不是城门。
攻破轻而易举。
现在金木兰竟然还大言不谗。
你们想要死?
那就成全你们!
大将吴炼吼道:“大军预备,准备攻入主堡大厅之内,斩尽杀绝!”
“杀!”
“杀!”
“杀!”
一万大军,杀气冲天,振奋不已。
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了,让他们如何不兴奋。
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归于吴国了。
而且主帅吴牧已经答应,只要拿下怒潮城,金氏城堡之内所有的金币,都归他们所有。
既然金氏家族负隅顽抗,那就斩尽杀绝,斩尽杀绝。
“慢!”
金士英道:“我进去劝降,我一个人进去!”
吴炼一愕道:“金士英,你进去的话,可能会被碎尸万段的。”
金士英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金氏最后的这点兵马全部被杀,我进去劝降。”
吴炼心中冷笑。
金士英,你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明明已经背叛了,却还一副忠诚旧主的样子,不忍心旧主死光。
不过,这倒是符合大帅吴牧对金士英的判断。
既想要荣华富贵,还要守住品德底线,优柔寡断,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吴炼巴不得金士英去送死。
因为金士英一旦投靠了吴牧,就会威胁到他吴炼的地位了。
“既然想好了,那你就去吧。”吴炼道:“万一死在里面,可不要怪我!”
金士英高举双手道:“木兰小姐,是我金士英,我一个人进来谈判。”
“木兰小姐,这一战我们已经毫无希望,投降吧!”
“为金氏家族保留最后一丝元气,您带着这支军队返回封地。”
听到这些话,大将吴炼心中冷笑。
做梦呢?
金木兰会被俘获,并且废掉武功筋脉,然后送给越国太子宁翼。
金氏家族这最后的军队,要么俘虏,要么杀光,绝对不可能放回去的。
金木兰在里面寒声道:“金士英你这叛徒,你可想好了,你走进来可能就会被碎尸万段。”
金士英道:“我就一个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句句话都发自肺腑,我们金氏家族已经毫无机会了,投降吧!”
金士英走到主堡大厅的台阶尽头,开启了一道小门,金士英高举双手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金木兰的声音。
“拿下!”
刚刚进入的金士英立刻被抓了。
“砰!”
然后,房门再一次关闭。
“哈哈哈……”大将军吴炼道:“金木兰真是可笑,死到临头犹自不知。想要凭借这薄薄的一扇门挡住我一万大军,真是做梦!”
“金木兰,我倒数五个数!”
“你若还不开门投降,我就冲进去,将你们斩尽杀绝。”
“五!四!三!二!一!”
倒数结束!
大将吴炼吼道:“全军出击!”
而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砰……”
头顶之上,忽然有人砸下来了无数的东西。
“砰砰砰!”
紧接着,演武场庭院周围的所有大门,全部紧闭。
大将军吴炼大惊!
抬头一看。
发现演武场的上空大部分区域,竟然都被木板封闭了。
这是疯了吗?
这露天的演武场半封闭起来做什么?
而且金氏家族这往下洒什么?
洒毒药吗?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毒药?
哪有一下子毒死一万人的毒药?
“好像是小麦的粉,是小麦……”
一名吴军舔了舔嘴唇道。
吴炼伸手捞了一把,放在手心一闻,果然是小麦的味道。
而且还是新鲜干透,小麦不是用来酿酒做麦饭的吗?怎么还用来磨粉?
哈哈哈!
这金氏家族疯了吗?
竟然漫天洒小麦粉?
这是担心我们没饭吃,还是想要用障眼法,人工制造白雾,让我们看不见啊?
这漫天的小麦粉,就算阻碍我们的视野,也丝毫无法阻挡我们攻破眼前的大厅,无法阻拦我们将金氏家族残军斩尽杀绝。
“砰砰砰砰……”
金氏家族几十上百个小型投石机,疯狂地投掷。
几百个武士,疯狂地投掷。
刹那间,整个半封闭的巨大演武场内,漫天都是小麦粉。
超过几千袋,几十万斤的小麦粉,疯狂飞溅在这片区域之内。
整个演武场内。
都是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呸,呸,呸!”
“别吃了,别吃了,冲锋,攻破大厅,将金氏残军斩尽杀绝!”
随着一声令下。
一万吴军,疯狂地冲锋。
然而,金氏家族此时停止了一切小麦粉投掷。
只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飞快地退散离开。
然后……
“嗖嗖嗖嗖……”
几十支火箭,猛地射来!
大将军吴炼愕道:“射箭做什么?”
几十支火箭的火焰,刚刚进入这漫天的小麦粉中。
然后……
火焰猛地点燃了空气中所有的面粉。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
瞬间,冒起了冲天的火光!
刹那间!
整个夜空,都被彻底照亮。
这个爆炸的威力,甚至超过沈浪的黑火药。
几万平方米内的空间,瞬间被火焰吞噬!
惊天的爆炸!
“轰轰轰轰……”
紧接着,又发生一连窜小型爆炸。
一团又一团火光,猛地冲上天空。
刹那间!
无数的吴军,少部分猛地被炸飞上天,大部分如同整整齐齐的麦子封地被横扫,瞬间倒地!
“砰砰砰……”
周围的大门,承受不了这么大爆炸压力,直接飞了出去!
地球上曾经发生过多次的面粉爆炸时间,不管是我们国家还是外国,数不胜数。
其中几次超大型爆炸事故,直接炸毁几十万平方米的超级大粮库,面积比书中这个演武场还要大十倍。
不过面粉厂爆炸有一个特点。
火焰惊人,范围惊人。
但是致死不高,而且无法像真正的炸弹一样将整个建筑夷为平地。
所以大城堡内的这一场面粉大爆炸也不例外。
几万平方米内,甚至周围范围之内,都发生猛烈爆炸,冒起惊天火焰。
但是,却对墙壁没有什么太大损害。
毕竟这只是一个半封闭空间,爆炸的能量可以从空中散发出去。
而且这个城堡的墙壁实在太厚,太坚固了,靠着面粉的爆炸,还无法形成致命损伤。
………………
“啊……啊……”
主城堡大厅的演武场内,上万吴国大军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哀嚎。
这个画面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味道。
整整炸死的人并不多,区区一百多人而已。
但绝大部分人都被严重烧伤。
还有因为大爆炸,引发的脑震荡,耳膜穿孔才是最致命的。
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了,浑身烧焦,痛苦不堪。
在地上拼命地翻滚,惨叫。
大将军吴炼,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太惨了!
这个画面太惨烈了。
再看主城堡大厅,几扇门都被炸飞了出去。
然而整个大厅内,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很显然,这个大厅内有一个巨大的地下防御,大爆炸发生的时候,金木兰率领着残军全部进入地下了,所以爆炸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影响。
阴谋!
一切都是阴谋。
金士英的背叛是假的。
完全是为了将吴国主力引入城堡之内,然后一网打尽。
大将吴炼大吼道:“兄弟们,起来,起来决一死战啊!”
但是,他们已经站不起来了。
身上被大火烧伤,还能够承受。
但是因为爆炸产生的脑震荡,前庭功能混乱,根本就无法站起来了。
哪怕躺在地上,也头昏目眩,几乎要上吐下泻。
“啊……啊……啊……”
上万人惨叫翻滚。
这个画面,就仿佛搁浅的鱼群一般,实在太惨了。
而这个时候!
金木兰率领两千多金氏家族武士,猛地从地下防御工事内从了出来。
冲出了大厅,来到外面的演武场上。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吴军,轻而易举被杀死!
整整杀死了三千后!
“停!”
金木兰举起手道:“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将他们缴械,捆绑,俘虏!”
金士英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话。
原本应该斩尽杀绝的,但小姐说不杀,那就不杀!
片刻后!
剩下的几千名吴国军队,全部被缴械俘虏。
……………………
大爆炸发生之前!
吴军主帅吴牧听到城堡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他知道,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他只要等待着吴炼的好消息便是了。
然后,他又摆开了棋盘和吴幽下棋。
八天八夜的怒潮城之战,终于要结束了。
“你和金士英的婚礼,是打算在怒潮城办,还是在吴国办。”吴牧笑道。
吴幽落子道:“还是在怒潮城办吧,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吴牧道:“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和金木兰的见面,不知道这个奇女子沦落为我俘虏的时候,究竟会说什么?还有那位沈浪,自以为妙计安天下,结果妻子却落入我的手中,还真是可笑可叹!”
人在最得意的时候,最容易飘。
平常吴牧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但是现在,马上要大功告成,马上就要建立不朽功勋,他也忍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轰轰……”
眼前大城堡之内,忽然发生一阵猛烈的爆炸。
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吴牧眼前棋盘上的棋子,更是猛地跳起!
然后竟然的火焰猛地从城堡中央冒上天空,刹那间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吴牧猛地跳起!
惊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快,进入城堡,进入城堡!”
命令刚刚下达之后,吴牧又改变了命令:“不,不能进入城堡,全军待命,准备作战,准备作战!”
此时他用来包围怒潮城大城堡的军队,还有足足一万多人。
顿时,一万多军队全部从睡梦中惊醒,进入战备状态!
“轰轰轰……”
城堡里面,又传来了一阵阵爆炸。
又冒起一团团火焰。
吴牧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遍体冰寒。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起。
中计了,中计了!
金士英的叛变是假的,目的是为了将吴军主力引入城堡之内一网打尽。
但是……
这场大爆炸是什么引发的啊?
什么东西啊?
金氏家族有这样的武器?为何之前大战不用出来啊?
他当然不知道,面粉爆炸需要独特的环境内,不能说全封闭,至少大部分封闭。
而此时吴幽脸色苍白。
“他,他骗了我,骗了我……”
然后,眼前一黑。
这个女人昏厥倒地。
…………………
沈浪率领一万骑兵,疯狂地追击!
一日之后,他得到了情报!
苏难带领全族在三日之前就已经逃离越国了。
整整比沈浪早了四十八个小时,而且也全部都是骑兵。
他已经跑掉四十八小时了。
沈浪头脑一阵阵昏眩。
四十八小时,起码已经跑出了四百里了。
已经追不上了,绝对追不上了。
三四天后,苏难全族就会进入西域了。
到那个时候,就如同蛟龙入海,再也抓不住,再也灭不了他了。
沈浪咬牙切齿。
都怪自己飘了,都怪自己太贪心,想要让郑陀和苏难自相残杀。
这才让苏难提前四十八小时逃走。
难道就任由苏难逃之夭夭,几年之后再卷土重来吗?
不,不,绝对不行!
绝对要将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沈浪闭上眼睛,脑子进入彻底冷静。
“不,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接着,沈浪大声道:“所有大军往南追,不要往西追!”
这话一出,武烈不由得一愕道:“沈公子,苏难正在往西逃跑,我们往南追只会越追越远。”
沈浪道:“往西直追,反而追不上。我们往南追,然后绕到前面去堵他。”
武烈道:“这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直接追都追不上,绕一大圈就更追不上了。”
沈浪道:“不,我们如果在后面紧追不舍,苏难会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会拼命奔逃。但如果我们往南追,他派遣的斥候发现没有人追他们,他反而会放松下来。一旦放松下来,他就会心生贪婪。路过羌王宫的时候,那里有天文数字的黄金,是历代羌王劫掠来,然后浇筑在王宫上的,苏难去西域需要大笔的钱,他此时处于最缺黄金的时候。而羌王宫此时几乎无人守护,他夺取这批黄金轻而易举,他绝对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
“若我们穷追不舍,他会放弃这批黄金,直接逃入西域,那我们就再也追不上了。”
“若我们不追在他后面,而是绕路南边,到前面去堵他,他以为没有人追,反而放心去羌王宫抢黄金。”
“此人在最危急的时候,非常厉害果断。但是一旦局面松懈下来,他的贪婪之心就会禁不住。”
沈浪此时脑子处于绝对睿智的状态。
“立刻分兵两千,装着要去攻打镇远侯爵府的样子。”
“另外八千骑兵,接着夜色进入羌国,无声无息绕路到南边去,务必不要让苏难的斥候发现。”
“我若所料不差,四日之后我们就能在羌王宫和苏难大战!”
“并且将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这是沈浪和苏难,最后的巅峰对决!
做一个彻底了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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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大败!计成!苏难入地狱!(2更)
有些坏消息一定会来的。
唯一有区别的是坏消息,还是更坏的消息。
而吴军主帅就迎来了更坏的消息。
城堡内一阵阵惊天的爆炸后,吴牧想要把最后的军队派进城堡之内。
但生性保守的他终究放弃了。
就这样!
天亮了!
然后金氏家族的军队再一次出现在城头之上。
金木兰出现了。
金士英出现了。
最后,竟然金卓也出现了。
玄武侯金卓!
所有人顿时惊呼。
金卓侯爵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不仅很久没有出现了,而且很多信号都回馈,金卓侯爵确定已死。
而此时!
他竟然出现在城头之上。
这对城外吴军士气是何等打击。
吴牧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都要彻底昏眩过去!
此时,金士英上前直接将一颗人头扔了下来。
是吴牧的心腹大将吴炼。
“砰砰砰砰……”
然后几千颗人头被扔了下来。
就仿佛下了一场人头雨一般。
这是吴军的人头,每一颗都痛苦狰狞,死状极惨,面皮都有烧焦的痕迹。
金士英寒声道:“吴牧,你派入城内的一万大军,已经全军覆灭了。本来是要全部杀光的,但是主人仁慈,将剩下的七千人俘虏了。”
此时,吴幽醒了过来,见到城头上的金士英,整个人几乎再一次昏厥过去。
“金士英,你骗我,你骗我……”吴幽凄厉喊道,然后几乎要一口鲜血呕出。
金士英望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吴幽猛地就要冲上去。
主帅吴牧一把拉住她,大声道:“不要这样,这样显得很弱。”
深深吸了一口气。
吴牧道:“玄武侯人人都说你耿直,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
金卓道:“吴侯,你弄错了,正直是正直,并不是愚蠢。”
玄武侯的正直来自于内心和骨子,而不是沽名钓誉,他做事凭借本心,而并非为了名声。
“吴侯,你还要打下去吗?”
吴牧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还有差不多一万七千大军,但有五千是仇嚎的海盗。
但是看城头之上!
金氏家族又多出了两千武士。
这两千武士之前从未出现过,哪怕战局最焦灼的时候,也始终按兵不动。
他们并不属于金氏家族,而是天道会武士。
如今吴军的数量,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但是吴牧知道,眼前这个乌龟壳一样的大城堡,他已经拿不下来了。
这是一种势。
吴军已经用尽了全力,昨天晚上就是这最后一杀。
昨夜非但没有拿下来,反而折损了一万主力。
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带来了三万大军,现在就剩下一万二。
这个损失简直让人吐血。
结果,依旧毫无所获。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眼前这个大城堡肯定是打不动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继续围困这个大城堡?
还是退守到怒潮城另外两个城堡中去?
又或者是彻底退到天风城去?
而就在此时,金卓侯爵道:“吴侯,我们手中还有你七千俘虏,你要不要?”
这话一出,吴牧一颤。
金氏家族竟然没有将那一万人杀光?还俘虏了七千人?
当然要!
这可是七千人,几乎完全是属于他吴牧的嫡系。
受伤了还可以治,只要活着就好。
当然要!
金卓道:“吴侯,这七千个俘虏现在都被我们关在地牢内,每一个人身上都被炸伤烧伤,需要尽快得到治疗,你若是要这七千个俘虏要抓紧,否则用不了几天就都死完了。”
吴牧大声道:“玄武侯,你自恃品德高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七千吴军俘虏死去吗?”
金卓道:“我从来都没有自恃高尚,别人对我做什么评价我无法决定。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金士英站了出来,道:“吴侯,想要拿回这七千俘虏吗?那我们就做一个交易,用一颗人头就可以换这七千俘虏,非常划算的交易。”
这话一出。
军中的一个人顿时魂飞魄散。
海盗王仇天危的义子,天风城主仇嚎。
如果换成普通人,肯定高呼吴侯万万不可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但仇嚎此人海盗头子出身,天生多疑,听到金士英的话后,立刻飞快后退!
金士英道:“吴牧侯爵,只要你杀了仇嚎,我们就把七千个俘虏交还给你,简直是一本万利!”
这话一出,仇嚎脸色剧变。
“走,走,走!”
“撤退回天风岛!”
他没有给吴牧任何机会,直接率领他的五千大军飞快撤离。
吴牧大惊,不由得高呼:“镇海将军留步,镇海将军留步,我吴牧万万不会做出这些自毁江山之事。”
他这一追上来,身后的军队也一并追了上来。
仇嚎大惊,猛地拔出战刀吼道:“吴侯,为了不引起误会,你的军队万万不要再上来了,否则就是兵戎相见。”
吴牧大恨。
这仇嚎真是属狗的,随时就翻脸。
关键他真的没有要杀仇嚎的想法,尽管他想要回那七千俘虏,但也绝对不会用仇嚎人头去换。
他是不喜欢仇嚎,但是也知道不能杀仇嚎。
否则以后谁还敢投靠他?
最关键的是一旦仇嚎死了,这片海域的制海权怎么办?
但仇嚎不这样想啊。
他是小人之心,觉得吴牧肯定会杀自己换七千俘虏,并且将自己舰队吞并。
他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见到仇嚎军队拔出刀剑,吴牧赶紧停下,继续向他喊话:“仇嚎将军,你万万不可离开,不如这样,你驻守怒潮城的西城堡,那个城堡原本就是属于你的。而我驻守怒潮城的东城堡,我们两家形成犄角之势,继续牵制包围金氏家族的大城堡。怒潮城之战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我立刻上书给陛下,让他增兵!”
仇嚎目光闪烁,对吴牧的提议颇为心动。
而此时安再天忽然哈哈大笑。
“仇嚎你这个傻子,吴牧肯定是打不下怒潮城了,所以想要让你留在这里牵制我金氏家族,而吴国则退而求其次,夺取你的天风岛,这样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话一出,仇嚎脸色剧变。
他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
吴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所以肯定会夺他的天风岛。
“走,走,回天风城!”
“吴侯,属下怕天风岛有变,这就先告退了。”
然后,他率领五千大军飞快撤退,朝着海边码头狂奔而去。
吴牧又狂追道:“仇嚎将军,万万不可中计,万万不可中计啊!”
“仇嚎将军,您的伯爵之位不想要了吗?”
顿时仇嚎停下了脚步,然后冷笑道:“伯爵之位我当然想要,但也要有命要,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地盘和手头的军队才是真的。”
然后,仇嚎的大军撤退得干干净净。
直接登上舰船,头也不回地返回天风岛去了。
“愚蠢,贪婪,卑劣,下贱……”
吴牧狂怒,拼命地咒骂仇嚎。
你这个海盗,难道就不能对我多一点点信任吗?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作为主帅怎么会和你内讧?
我堂堂吴侯,我是大王的堂弟,身份何等尊贵,我要的是整个雷洲群岛,我要的是怒潮城。
若拿不到怒潮城,我要一个天风岛又有何意义?
但对于仇嚎这样的海盗头子,你就算把道理说烂了也没用。
他生性之多疑狡诈,是无法以常理论之的。
所以张翀和仇嚎打交道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我把生死完全托付给你的架势。
每一次,他都只带着几个人在仇嚎的舰船上。
就算在天风城,张翀手中的军队也一定会比仇嚎少很多很多,绝对不会让仇嚎感觉到有丝毫的不安。
但是吴牧年轻,还无法觉察到这一点。
仇嚎这样多疑狡诈的海盗,张翀能够驾驭,吴牧尚欠缺火候。
………………
吴牧重新回到了怒潮城大城堡面前。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吴牧痛苦不堪。
他没有想到,局面一旦崩坏,竟然是如此的彻底。
原本就算一万主力被灭,但他和仇嚎的军队加起来依旧有一万七,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他率领大军进驻仇妖儿的城堡,仇嚎率军进驻怒潮城东城堡。
这样依旧能够对金氏家族进行包围。
而海面上继续封锁金氏家族。
尽管不能直接拿下怒潮城,但依旧能够保持战略主动。
接着,等吴国再派遣一万援军南下,再一次攻打怒潮城大城堡。
这次不指望任何人开城堡大门,用人命堆也要把城堡拿下来。
所以,这一战虽然他输了。
但是却没有败。
但仇嚎这一走,把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扔在这里。
当然,这依旧三倍于金氏家族。
但又有何用?
制海权失去了啊!
只要仇嚎退回到天风岛。
金氏家族的舰队一定会再一次夺回这片区域的制海权。
到那个时候,被困死在这城内的,反而是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军队了。
接下来怎么办?
是走还是留,需要尽快做决定了。
吴牧绞尽脑汁。
他不愿意就这么退走。
绝不甘心!
他明明还有一万两千大军的。
他可以派出四千水师去海面上,控制这边海域的制海权。
剩下八千人,占领怒潮城的东西两座城堡,依旧对怒潮城大城堡进行犄角包夹之势。
这样兵力是非常不足。
只要不擅自出击,应该能够支撑。
但是军粮呢?
带来的军粮是有限的,是会吃完的。
一旦军队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但金氏家族就没有任何缺粮危机,他的大城堡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粮食,吃几年都没有问题。
想要让吴国再一次派遣援军南下攻打怒潮城,起码要一个半月之后了。
吴牧的粮食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能!
从吴国运粮过来?
那也要等很久。
在怒潮城内直接购买粮食,又或者索性直接劫掠?
更加不行!
怒潮城这些商人可都是有武装护卫的,现在吴国和金氏大战,他们紧闭房门,保持中立。
而一旦吴军抢夺他们的粮食,这群人就会立刻站在金氏一边,群起而攻之。
到那个时候,吴军就真的陷入商人的汪洋大海了。
绞尽脑汁,竟然完全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这里可是敌境,这里可是金氏家族的主场。
而且,金氏家族的水师打不过仇嚎舰队,难道还打不过他吴牧的舰队吗?
大家都是海面菜鸟,半斤八两的。
一旦失去制海权,他吴牧就算想要逃回吴国也是妄想。
他三倍的兵力,又有何用?
留又不能留,退又不想退。
一时间,吴牧觉得无比痛苦。
加上几天几夜没有睡觉,顿时觉得头昏目眩,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
一个多时辰后!
吴牧幽幽地醒了过来。
抬头一看,顿时见到了十几双焦灼无比的目光。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麾下将领道:“金氏家族把我们的七千个俘虏,全部送出来了。”
吴牧一愕。
把俘虏还回来,难道不好吗?
麾下将领道:“这七千个人,每一个人都被烧伤了,伤得很重,而且都在发烧,必须赶紧得到救治,否则全部都会死。”
吴牧明白了。
这七千个俘虏,其实就是累赘。
会将他一万两千大军拖累而死的累赘。如果继续留在怒潮城,这七千受伤的俘虏就会全部死掉。
“还有,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七成。”吴幽道。
“什么?”吴牧惊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粮草防守如此严密,四面放慢了水桶,随时可以救火,为何还会被焚烧。”
吴幽道:“金氏家族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武器,沾上我们的粮草之后,直接起的是绿色鬼火,连水都泼不灭,甚至直接在水面上燃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刚苏醒过来的吴牧,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
没有喷出血,却呕出一口痰出来,带着血丝。
现在终于可以下决心了。
“退兵,退兵……”
麾下将领道:“退兵,退到哪里去?”
吴牧泪水留了下来道:“退回吴国。”
麾下将领道:“不退回天风城吗?我们可以灭掉仇嚎,夺取天风岛。”
吴牧摇头叹息道:“打不下怒潮城,拿下天风岛又有什么意义?它在仇嚎那个恶棍手里,比在我们手里有用。”
此刻吴牧在反思。
他还是太嫩了!
开战一来,他其实没有犯什么错。
甚至中了金氏家族的毒计,导致一万精锐葬送,这也是技不如人而已,也谈不上犯错。
但如果是一个老辣的主帅,在一万精锐覆灭之后,应该就会想到仇嚎这个变数。
要么立刻安抚他,要么当机立断将他杀之,夺了他的舰队。
而不是等到金氏家族捅破这一层纸,活生生离间了他和仇嚎。
“退兵,退兵……”
吴牧泪流满面下令。
吴幽忽然道:“大帅,我们有七千受伤的俘虏,撤退起来非常麻烦,甚至会影响整个大军的登船速度,这个时候是我们最脆弱的时候,金氏家族会不会趁机袭杀上来?”
吴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经过这一战的历练之后。
有些事情他起码也看明白了。
如果没有这七千俘虏的话,那金氏家族还可能趁着他们登船的时候袭击。
但有了这七千重伤的俘虏,金氏反而不会偷袭。
因为金卓的品德确实很高。
几个时辰后!
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乘坐几十艘舰船,颓丧北退!
半个多月前,他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何等威风凛凛,何等气吞如虎。
觉得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而现在,灰溜溜地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短短半个月,境遇竟然如此天堂地狱。
吴牧躺在甲板上,痛苦地望着天空,望着西下的斜阳。
这一战,他接受了很多经验教训,也学习了很多。
但是……
他还有机会改正吗?
经历了如此大败之后,他还有机会翻身吗?
陛下,臣败了,臣辜负了你的信任。
臣罪该万死啊!
他这一败不要紧,甚至他自己的前途也不要紧,关键是陛下会受到何等打击?
朝中保守的老臣,会何等的反扑?
这对陛下的威信会是何等伤害?
想到这里,吴牧再一次心痛如绞。
陛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之前遭遇两次巨大打击的吴牧没有吐血。
而想到吴王会受到何等打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口鲜血呕出!
……………………
羌国境内!
距离苏难举族逃离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
这里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差不多一千八百里。
这七天时间,苏氏全族几乎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
这七天时间,人可以不吃饱,但马儿一定要吃饱吃好。
人可以不休息,但是马儿却要得到休息。
第八天!
此时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两千里了。
此处距离西域,已经不足一千三百里。
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苏难都派出斥候,侦测方圆二百里内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后方,更是侦测得很远。
一旦有敌人追来,他的斥候会立刻飞奔前来汇报。
哪怕敌人在身后四五百里处,苏难也会立刻得知。
“主公,前方没有敌人,左边没有敌人,右边没有敌人。”
“主公,后方四五百里处,没有敌人!”
听到这些汇报之后,苏难不由得长长松一口气。
苏氏全族安全了!
不管是郑陀还是沈浪,都已经追不上了。
羌国的主力骑兵,大部分死在了大劫宫,剩下一部分在沈浪手中,此时还在越国境内。
再过几天,苏氏全族就要进入西域了。
终于安全了!
幸亏他杀伐果断,主力大败消息传来之后,仅仅只耽误了一夜就立刻率领全族出逃。
否则,此时苏氏家族或许已经被几万大军围困,灭族之祸就在眼前!
“主公,军队的士气非常低落!”
“离家越远,士气越低落。”
“已经很多士兵猜出来了,我们这是要逃走,武士们不愿意离开家乡,私底下纷纷抱怨!”
这是一定的!
这几千军队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出征,但此时离越国越来越远,一直朝着西边而去。
就算傻子也能猜到,苏氏家族要逃走。
而且不是逃向楚国。
如果逃向楚国的话,应该是北上,不应该一直往西。
所以这是要逃去西域。
逃去楚国,苏氏的私军还能接受,毕竟那也是文明国度,主公去了直接就可以封侯。
但一旦去了西域,那可是蛮夷之地,乱的得了,去了之后说不定又要一场厮杀,又要重新打地盘。
苏难高瞻远瞩,但是下面军队可不是这样。
他们想要的是安逸,要的是坚固的城堡。
西域那个鬼地方,他们才不愿意去,哪里都是外族人。
苏难淡淡道:“看到了没,这就是人心。不过放心,只要到了西域之后,他们别无选择,就只能围在我的身边,反而会更加效忠我。就算抱怨,也就一千多里地了。”
苏盏道:“赏一些金子吧,刺激一下士气。”
任何时候金币都是好用的。
苏庸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金币了。”
苏难道:“有多少?”
无用道:“仅仅只有四十几万。”
苏难目光一缩,这么少?
这其实不少了!
但为了这一战,苏难付出的金币已经太多了。
雇佣大劫寺僧兵,雇佣西域雇佣军,贿赂羌王。
尤其是苏难大军攻打白夜郡主城,每一天花费的金币都是天文数字。
更何况,打战最重要的是军粮,所以苏难之前就将大量的金币换成了粮食囤积在镇远侯爵府内。
而这些粮食大部分都带不走。
苏难手中只有五千人,去了西域之后,无法用武力开路的,一定要用金币开路。
西域人比东方人更加见钱眼开。
这四十几金币,太捉襟见肘了。
如果有大量金币,苏难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在西域打开局面,占领一片地盘。
而且他和梭国还算是姻亲。
苏庸忽然道:“主公,羌王宫有无数的黄金。阿鲁冈劫掠了几十年,所有的黄金全部浇筑在他的王宫上了,屋顶是金子,地面也是金子,换成金币起码有二百万!”
这话一出,苏难目光猛地一缩。
羌王宫内有多少金币,他比苏庸更加清楚。
阿鲁冈这么疯子,抢来的金币根本不花,全部用来建王宫。
他区区一个蛮王的皇宫,金碧辉煌还要超过越王楚王。
但偏偏他的审美观点极度粗糙恶劣,根本没有任何艺术美感,直接把黄金融化了往墙上,屋顶上,地面涂!
所以,他的王宫表面一层都是黄金。
但是这几天,他故意不去想这笔黄金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太过于贪婪。
贪心一旦起来就无法抑制!
顿时,苏难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和煎熬。
不,不能去羌王宫,不能贪心,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残酷吗?
可是现在苏氏家族太缺黄金了,有了羌王宫的这笔黄金,去了西域至少可以缩短两三年的奋斗时间。
两三年啊,何等宝贵?
我苏难已经六十岁了,我还能有几个两三年。
世子苏剑亭或许已经死了。
接下来他最出色的儿子苏剑长,今年才十八岁。
我需要在几年时间内就打下一片基业,然后再花几年时间把苏剑长培养起来。
我的时间真是太紧迫了。
我太需要这笔金币了。
羌王阿鲁冈几十年的积累,羌国上百年的劫掠积累啊。
差不多有近二百万金币。
比越国全年的赋税还要多。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一时间,苏难竟是难以抉择。
理智告诉他,应该专注逃往西域,不能为任何食物停留,哪怕是二百万金币。
但冲动又让他想要得到这笔金币。
羌王宫距离这里不到二百里,这笔金币完全唾手可得。
就如同一块肥肉在嘴边,难道不吃吗?
这就相当于一个需求旺盛的男人,当他被流氓追杀的时候,路边就算有不穿衣服的大美女他也不会做任何停留。
可一旦逃出来,把流氓甩出了好几天的路程,这个时候身边出现一个喝醉酒的绝色大美人,正在不断撩拨他,他还能忍住吗?
绝对不能!
“斥候呢?我们后面有敌人吗?”
“主公,我们后方五百里内,都没有任何敌人!”
苏盏颤抖道:“兄长,去抢吧!得了这笔黄金,兄弟们也就不会埋怨了,也不会作乱了。”
苏庸道:“主公,得了这笔金币,我们在西域就能大展拳脚了!短短时间内,便可以打开局面,有了足够的金币,梭国之王甚至可以直接册封主公为行省总督。”
这是真的。
在西域诸国,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哪怕是官职。
苏难猛地一咬牙道:“不,不去羌王宫,不要耽误任何时间,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去西域!”
接着,苏难大声下令道:“休息够了,继续赶路,一路朝西,一路朝西!”
或许是上一次教训太深刻了,苏难斩钉截铁下令西行,不去羌王宫夺黄金。
但天知道,他下这道命令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羌王宫那边天文数字的金币,对他的诱惑比任何人都要大。
苏难已经下令了。
苏盏和苏庸等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执行命令。
…………
但是!
苏氏的军队却不愿意走了,不愿意继续西进。
苏难顿时大怒道:“为何不愿意走,这才几天?这些人就要违抗命令吗?”
苏庸道:“很多弟兄们也知道了羌王宫有黄金的事情,他们想要拿了黄金再走。”
苏难走了出去!
顿时,几千苏氏家族私军整整齐齐跪下。
“主公,后面几百里都没有追兵,羌王宫距离我们就不到二百里了!”
“主公,我们知道要转进西域。但兄弟们一无所有心中不安啊,有了黄金,兄弟们在西域也能够有吃有喝。”
“主公,羌王宫就二百里啊,几百万金币就在眼前,难道我们不拿吗?”
“主公,得到这笔黄金后,兄弟们只要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部上缴主公,让您发展大业。”
“主公开恩!”
“主公开恩!”
四千多私军,整整齐齐跪下,请求苏难开恩。
在天文数字的黄金面前,谁也抵挡不了诱惑。
苏难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天平,此时彻底转移了。
麾下所有军队都要求去拿黄金。
这下不拿都不行了。
苏难怒道:“你们,你们啊!”
接着,他一声令下:“全军南下,用最快速度抢夺羌王宫的黄金,然后立刻西进。”
“是!”
“是!”
“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
苏氏的几千私军原本士气低落,此时猛然高涨。
然后,苏难率领五千人快速南下,冲向羌王宫夺黄金。
很多结果真的是必然的!
尤其是人性。
局面果然没有出乎沈浪的预料!
苏难逃出绝境后,终于再一次进入地狱!
羌王宫黄金无数!
但对于苏氏而言,那就是地狱!
沈浪布下天罗地网的地狱!
………………
注:第二更送上,已经一万六千字,我接着写第三更!拜求月票,急急急,兄弟们拉我!
谢谢听雨10000的两万币打赏。
第268章:大功!苏氏灭族于此!(3更)
沈浪率领大军的速度不快,但却可以派遣几个武功很强的高手,一路换马狂奔,提前赶到羌王宫,这些人比苏难早两三天赶到。
如今阿鲁娜娜是整个羌国的女王,这个王宫自然也就属于她了。
尽管女王本人还没有到,但是王宫的太监和卫队,就已经遥遥效忠了女王。
尤其是几个大太监,更是定下了规矩,每天必须喊十遍以上天神保佑我女王。
那么派人来羌王宫干嘛呢?
给整个王宫的黄金上刷毒?
这是不可能的,羌王宫虽然不如越国宫殿群那么大,但是也占地百亩以上。
地面上,屋顶上都是黄金。
这个世界上的毒都是很稀有的,想要在整个宫殿上涂抹毒药,天知道要多少毒?
而且你事先涂毒的话,肯定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球。
于是就换一种说法。
不久之后,女王就要来了,王宫是不是要进行一次大清洗啊。
墙壁,屋顶,地面是不是应该擦洗干净?
这是很正常的啊。
那么用什么水擦洗宫殿呢?
羌国不是死了很多人吗,尤其是几个月前的天花大爆发。
很多人根本来不及烧,直接挖一个大坑把尸体扔进去,现在这些尸体都腐烂不堪了。
沈浪派去的人带着他制作的防毒面具,从万人尸坑底下舀起来几十桶水,然后稀释一下。
用这些水来清洗王宫表面的黄金涂层。
天花病毒肯定是没有了,早就死了!
但这水大概也是最脏的水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多少西军,要吃了一点点,死是不至于的,但拉肚子肯定是会的,得疟疾也是大概率时间,这羌国草原上可是有疟疾虫卵的。
不仅如此!
武烈还往百桶水里面加了几十斤的砒霜。
这已经是沈浪搜刮所有的砒霜了。
按照致死量的话,这几十斤砒霜毒死上万人都够了。
但实际却不能这样计算,这几十斤砒霜溶解于近万斤水中,再刷到黄金的表面,就算吃到嘴里也是微量,根本无法致死,轻微中毒还是可以的。
做完了这一切后。
武烈率人离去。
然后整个王宫恍然一新,金光灿灿。
迎接着新人的到来。
………………
花开两枝。
此时陷入狂喜完全不敢置信的还有郑陀和梁永年。
这二人为了自救,率领两万五千大军疯狂朝着镇远侯爵府杀来。
本以为会经历一场疯狂血战。
毕竟镇远侯爵府之险峻众多周知,绝对的易守难攻。
但是等先锋军队冲到镇远侯爵府下的时候,完全惊呆了。
整个城堡,仿佛没有守军?
而且里面彻底大乱,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苏难消失了,你整个苏氏家族的嫡系都消失了,所有军队都消失了,城堡内的老幼妇孺当然也知道不妙,知道苏氏全族都逃跑了。于是一部分人逃出了城堡,但绝大部分人依旧抱有幻想,留在城堡之内。
这些人觉得,城堡总比外面安全吧。
面对一个彻底空的镇远侯爵府,郑陀和梁永年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空城计啊!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苏难老贼何等可怕,大家都是知道的。
他会留一个空城给大家?
里面肯定有陷阱。
但总不能因为城堡空了而被吓走吧。
于是,郑陀派遣敢死队试探性攻打镇远侯爵府。
然而,轻轻一打,竟然就打下来了。
这就更吓死银了。
镇远侯爵府啊,整个越国最难攻打的城堡之一。
可比白夜郡城难打多了。
正常情形下,几万大军没有几个月根本打不下来。
郑陀仅仅派出几百人,不到一刻钟就打下来了。
这肯定有阴谋!
郑陀没跑,但梁永年真跑了,直接退出了几里之外。
因为苏难太厉害了,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郑陀肯定不敢进去的,他的军队也不进去。
派遣几千个敢死队先进城堡查探一番。
在巨大的城堡内,查探了一遍又一遍。
敢死队回报郑陀伯爵,镇远侯爵府真的空了,苏难跑了,带着全族,带着几千军队全跑了。
郑陀依旧没有进城堡,而是派儿子先进去。
几个时辰后,他儿子出来汇报,镇远侯爵府内真的没有陷阱,就剩下一千个老弱妇孺。
郑陀和梁永年这才确定,苏难老贼跑了。
顿时,这二人敬佩万分。
苏难就是苏难,真是了不起啊。
这么一个大城堡,说丢就丢了。
他这率领全族去西域,就等于重新开始,重新打基业。
换成其他人肯定是舍不得的。
苏难真是太有魄力了。
敬佩之余,郑陀和梁永年狂喜万分。
本来以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拿下镇远侯爵府的,没有想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哈哈……”
“真是天佑我二人,让我们立下了不世之功。”
“沈浪和张翀仅仅只是守住了白夜郡城而已,而我们两人却消灭了苏难主力,夺下了镇远侯爵府,比起我们二人的功劳,沈浪那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沈浪,你这个蠢货,彻底的蠢货。”
“你想要坐山观虎斗,你想要让我和苏难两败俱伤,然后来坐收渔利?真是做梦!”
“谁曾想到苏难会放弃整个城堡,让我们二人轻而易举攻陷镇远侯爵府!”
“灭苏氏大功,平息苏难叛乱大功,归我们二人所有了。”
“沈浪之前说了一句什么?苏难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用在他的身上正合适。”
“可不是吗?吴国大军攻打怒潮城,金氏家族覆灭已成定局,金木兰也会被废掉武功送到太子的床上,现在灭苏大功归了我们,沈浪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还自诩多么聪明,殊不知只是跳梁小丑一个!”
“有本事,他去杀了苏难啊,拿了苏难的脑袋,这样灭苏的大功才归了他。但苏难早就跑远了,说不定这会儿都逃到西域了。”
“哈哈哈!”
……………………
羌国境内。
“驾!”
“驾!”
苏难率领五千大军停止西进,转而南下,朝着羌王宫狂奔。
距离王宫还有几十里的时候,所有人都逃得干干净净。
整个王宫所有的宦官,守卫都跑完了。
不跑难道等死吗?
不仅王宫内的人都跑完了,就连王宫边上的部落也都跑了。
二百里的距离,仅仅不到一天就赶到了。
苏难五千大军轻而易举占领了整个羌王宫!
还在马上的时候,苏难下令道:“派出一百名斥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警戒,确保方圆百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了如指掌。”
“是!”
一百名斥候狂奔而出。
然后苏难下令道:“一半军队下马去切割黄金,速度要快!”
“所有人等不得藏私,切割下来的黄金,全部上交,然后统一进行分配!”
“另外一半军队,原地布防,随时准备战斗!”
苏难的命令刚刚下达完毕,四千多人兴奋应喝。
“是!”
然后,两千多武士拔出锋利的刀子冲向羌王宫,这架势真是有些像屠刀霍霍向牛羊。
另外两千名武士开始构建简单的防线,原地布防。
切割黄金啊!
太让人兴奋了!
收获总是欣喜的。
哪怕是收获粮食,水果,都能带来无比的喜悦。
更何况是黄金呢!
这两千人,每人一个角落,开始用刀子切黄金。
因为黄金远比铁更柔软。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收获的黄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但是切割黄金的这两千武士发现,这活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因为这黄金是涂上去的。
整个屋顶,地面,甚至有些墙壁都是黄金。
所有涂黄金的区域摊开后,面积几十万平方米。
也就是说每人要切割几百平方米的面积。
而且这看上去金灿灿的,数量也确实巨大,足足有十几万斤以上。
但是摊开到几十万平方米,真的就是薄薄的一层。
黄金虽然软,但也只是相对而言,而且墙壁和石头很硬的,切割一小片都不容易,刀子很快就钝了。
切了三个小时后!
这两千人实在受不了了,姿势蹲在那里太难受,而且太刺眼了。
这还是夏天,太阳暴晒,汗流浃背。
于是苏难下令,两支军队调换。
切黄金的人去布防,布防的人去切黄金。
顿时,皆大欢喜!
就这样,切割黄金从白天到黑夜!
无数人纷纷埋怨羌王阿鲁冈。
你神经病啊,抢来的黄金非要融化了然后涂在王宫上,你就不会弄成一块一块的金砖然后摆在地窖等着我们去搬吗?那样多爽快啊。
这切黄金真是苦力活。
这要切到猴年马月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难显得尤为紧张!
他甚至跃到王宫的高处,四处探望,竖耳倾听,看有没有敌军。
依旧没有!
然后,苏难漫步在这王宫之内。
切割的黄金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旁边已经烧起了大炉子,切割来的都是金箔,全部融化掉,弄成十斤一块的金砖。
苏难拿起一块金砖,在火光之下,显得金灿灿的尤其惹人喜欢。
“主公,黄金数量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换算后应该超过二百万金币!”
“有了这批黄金,主公去西域很快就能够站稳脚跟,拿到行省总督之职,用不了几年我苏氏家族又能够再一次兴旺发达了。”
“等越国大乱的时候,我们再杀回去,夺回属于我们的江山。”
“并且将沈浪,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
“主公万岁!”
“苏氏万岁!”
某种程度上,黄金果然是万能的。
这还没有到西域呢,见到这无数的黄金,就已经士气高涨了。
大黑夜。
切割黄金依旧在继续。
苏难四处巡逻,关切每一个士兵。
“小心一些啊。”
“不要掉下来。”
“火把不要凑得太近,小心烧了自己的头发。”
这等收买人心的小把戏,苏难还是很擅长的,确保每个人都觉得主公是在关心他们。
很多人切了黄金后,第一反应是往嘴里咬。
这是难免的,因为黄金软啊。
苏难温和道:“这黄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可不干净,不要把脏东西吃到肚子里了。”
但是,却也没有阻止这些细节。
因为根本阻止不了。
很多人手摸了黄金之后又拿起烧饼往嘴里塞。
武烈等人在黄金上刷了最脏的尸坑之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而且还在一百多桶水里面溶了几十斤的砒霜,虽然非常微量。
但只要接触到黄金的人,都难免或多或少地吃到肚子里面去了。
…………
切割黄金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
苏难大军在羌王宫停留了几天时间。
就算如此,羌王宫的黄金依旧没有切割完。
就算如此,切下来的黄金也足足有十五万斤,已经超过二百万金币。
发大财了!
足够苏氏家族在西域快速东山再起。
而且方圆百里之内,也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敌军。
苏氏全军也渐渐安心下来。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阴霾。
因为苏氏军中渐渐有人拉肚子了。
其实从第一天半夜就开始了。
只不过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在意,毕竟在这荒郊野外,而且还是炎炎夏日,拉肚子正常的人。
但是爆发的士兵越来越多。
而且拉稀越来越厉害。
这还不是疟疾,疟疾潜伏期更长。
这只是其他细菌和病毒发作了。
终于有一天。
苏氏军队迎来了病症大爆发。
许多苏氏武士病倒,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冷得瑟瑟发抖。
但是身体的温度却高得吓人。
拉肚子的形状越来越严重。
几十人,几百人!
最后大部分的士兵,都开始上吐下泻。
最后甚至拉出了血水。
………………
看着这一幕,苏难遍体冰寒!
不好!
这黄金不干净!
表面肯定被涂了什么东西了。
这是谁的计策?
肯定是沈浪,一定是沈浪!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沈浪既然在羌王宫的黄金上动了手脚,就意味着他肯定已经算计到苏氏大军会来羌王宫。
这就意味着,羌国的大军已经不远了!
“不好,不好……”
“沈浪的大军要杀过来了!”
会有多少人?
一万骑兵?
不,不止的!
阿鲁娜娜已经成为新的羌国之王,她所到之处,部落骑兵会纷纷跟随。
杀过来的羌国骑兵,会超过两万以上!
苏难望着满地打滚拉稀的士兵。
这些人拉得浑身发软,哪里有力气战斗。
恐怕不到几个冲锋,就已经灭了。
苏难后悔得几乎吐血。
利令智昏,利令智昏!
为什么啊?
我明明知道应该一路往西,绝对不能被任何东西吸引耽误,哪怕是二百万金币。
为何我还是起了贪心?
苏难喉咙底下发出一阵阵嘶吼。
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
沈浪此子真毒,真毒!
虽然得意忘形了一两天,但依旧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在羌王宫这里布下了陷阱。
我明明知道此子狠毒,明明知道他算无余策,为何还要犯错误?
苏庸颤抖道:“主公,沈浪大军就算追上来,速度也不快,因为我们后面几百里都没有发现大股军队,如果有的话,那些布置的哨探早就汇报了。他们至少还有几天时间才能追上来,我们还能逃掉。”
苏盏道:“不,现在立刻停止切割黄金,所有人赶紧上马逃跑!”
“走,走,走!”
苏难一声令下。
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得病了,全部翻身上马。
剩下的黄金也顾不得切割了,带上已经到手的黄金,五千人朝着西边狂奔!
…………
这一路狂奔,一路臭气冲天!
在马背上拉稀的人越来越多。
苏难逃离羌王宫,已经两天时间了!
尽管这是大草原,一马平川,但这两天时间依旧跑了不到二百里。
军队病得太严重了!
苏难军中,病倒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足足有一半人病倒。
然后……
斥候传来可怕的消息!
发现了大股的羌国骑兵,从南边杀过来!
不是从后面,而是从南边。
苏难浑身颤抖!
果然,沈浪果然绕路南边追杀来了。
眼下他的军队已经全部病倒了,这还怎么打?
苏盏拼命扇打自己面孔,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主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心的。若我不提黄金之事,也不会有今日灾祸!”
苏庸更是磕头出血,因为羌王宫有黄金一事,是他先说的。
苏难头痛欲裂。
但是,他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冷静。
又一次,苏氏家族又一次灭顶之灾来了。
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苏难,若这一关过不去,苏氏家族就要灭亡了!
贪婪害我。
利令智昏!
我应该怎么办?
苏氏家族不能就这样灭亡!
一定还有法子,一定还有法子。
苏盏道:“兄长,你带着几百人用最快速度逃去西域,我留下来断后,这个祸是我闯下的,我就用一死弥补罪过。”
苏庸道:“主公,我也留下断后,你带着少主赶紧走,赶紧走!”
苏难摇头道:“不,不!沈浪在西边应该有伏兵,他应该猜出我要去西域,我们在羌王宫耽误了好几天,他肯定派遣精锐骑兵到我们前面去了,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苏难无比冷静道:“苏庸,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苏庸磕头道:“老奴愿意,老奴愿意!”
苏难道:“你穿上我的袍子,举着我的旗帜,继续往西,继续往前,吸引沈浪主力。羌国去西域要穿过大山峡谷,这是直达的唯一道路,沈浪一定会在那里设伏,你去做这个诱饵!而我带着几百人,悄悄往北!”
苏庸道:“往北,去楚国?”
苏难道:“不,只是借道楚国,前往西域!”
苏庸叩首道:“是,是主公!”
苏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苏庸,难为你了!”
苏庸哭泣道:“能为主公而死,是老奴的福分!”
…………
一刻钟后!
苏庸打扮成为苏难的模样,率领几千苏氏军队,朝着西边狂奔,吸引羌国骑兵追击。
而苏难打扮成为普通武士的模样,带着几百名心腹,带着一部分黄金,借着夜色北边狂奔!
苏难够狠,再一次断臂求生!
…………
半天之后!
苏氏家族嫡系几百人,朝着北边不断狂奔狂奔。
完全不吝马力,几个时辰后狂奔出了一百多里。
应该逃脱了吧。
苏庸带领几千人朝着西边而去,看上去才像是主力。
这一次断臂求生,应该还是骗过沈浪了吧。
北上借道楚国进入西域,虽然会多走几千里路。
虽然损失了几千人。
但凭借几百人,凭借大批的黄金,应该还是能东山再起的吧。
我苏氏家族,绝对不会灭亡。
绝对不会!
我苏难有九条命。
沈浪想要杀我,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要让我活下来。
我苏氏家族就能够再一次崛起。
总有一日,我还是能够杀回越国,建立属于苏氏家族的王朝。
总有一日,我还是能够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将你沈浪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然而!
就在此时,空气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
“苏难舅舅,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这是要北上楚国,绕道进入西域吗?”
顿时间,打扮成为普通武士的苏难身体猛地一震。
整个人几乎魂飞魄散。
不敢置信望着这一切。
然后!
从黑暗中!
几千个武士出现,开始飞快地合围。
苏难这几百人逃难太急,已经完全来不及派出斥候在前面探路了。
“苏难舅舅,我在这里等你已经好久了。”
“我早料到你又会金蝉脱壳,你肯定让人假扮成为你,带领苏氏大军主力朝着西边而去掩人耳目,而且却带着少数人悄悄北上,够狡猾的啊!”
片刻之后!
几千名武士将苏难的几百人,团团包围!
苏氏家族几乎所有的嫡系,都在这里了!
沈浪淡淡道:“苏难舅舅,苏氏今日就彻底灭族了!”
“杀!”
沈浪一声令下!
顿时几千名武士,弓弩狂射!
“嗖嗖嗖嗖!”
苏氏家族的几百人,纷纷倒地,鲜血狂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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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祝兄弟们新年快乐! 第269章:苏难之死!大捷报传国君!
苏难掀开了斗篷。
这还是沈浪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之前见到他都是扮老的样子。
但现在,他也没有显得很年轻啊,脸上也已经呈现出了老态,眼角也出现了皱纹。
不仅如此,他的头发也不是全黑,而是花白了一片。
剑王李千秋看了他一眼,稍稍一愕。
短短一两个月不见,这苏难竟然变了一个模样,这老了十岁不止。
上一次他在琅郡西边的官驿刺杀苏难的时候,对方是何等年轻,何等英姿勃发,何等气势冲天。
而今天,他是何等之颓丧?
沈浪的几千名武士乱箭齐发,苏盏和三眼邪立刻冲上来,保护在苏难和苏剑长身边。
三眼邪依旧戴着黑色盔甲,额头上画着一只眼睛。
此时苏难身边就剩下两个强大的嫡系了。
“主公,我们护着您杀出去。”
“对,兄长我们护着你和世子杀出去。”
“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三眼邪和苏盏猛地拔剑,大吼道:“所有人拔出刀剑,杀出重围。”
“为主公而死,而苏氏家族而死!”
然后剩下的几百名武士猛地拔剑,组成了一个利剑的形状。
“住手!”
苏难一声大吼。
顿时,苏盏和三眼邪暂停了冲锋。
苏难望向沈浪道:“沈浪,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你的手中了。”
“哈……”
苏难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个坏的性格,真的足够毁掉人的一生。”苏难道:“我这个人毁就毁在贪心一事上,手中的局面明明很好,却想要更多更好。之前若非因为贪心,既想要得到暴民手中的那笔金币,又想要杀你,还想要名正言顺拿下白夜郡城,想要一箭三雕,你们连白夜郡城之战都没得打。”
这话没错。
有些人抓了一把超级好牌,明明能够赢,但是他想要打赢,升级想要敲底拿三百分,斗地主想要炸翻十六倍。
结果非但没有大赢,反而输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贪心,想要羌王宫里面的黄金,这才导致了灭族之危。”苏难泪水纵横。
苏盏大声吼道:“兄长,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明明是不想要黄金直接去西域的。”
苏难摇头道:“不,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想要这笔黄金。”
“我苏难自负聪明绝顶,不亚于天下英雄。”苏难叹息道:“这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吴王,越王,种尧,卞逍,宁翼,宁岐,张翀,薛彻,燕难飞,阎厄,当然还有一个超级大英雄,即将颠覆半个世界的矜君。”
沈浪道:“苏难,临死之前你还要点评一下天下英雄吗?”
苏难道:“沈浪,你知道这些人中我最看好是谁吗?”
沈浪道:“愿闻其详。”
苏难道:“矜君,你们等着吧,或许有一天他会席卷整个南方,一手掌握文明世界,一手掌握蛮族武力,他会成为新的一代霸主。”
沈浪道:“苏公,你既然点评了天下英雄,相比也要点评一下我的吧。”
苏难看来沈浪一眼道:“沈浪你聪明绝顶,智近乎妖,很多时候与你为敌,简直让人绝望。但是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
沈浪道:“请指教。”
苏难道:“你的傲慢,你太傲慢了。百万金币你不看在眼里,高官厚禄你也不放在眼里,天下万民你也没有放在眼里,说坑死就坑死。你的眼睛是长在天上的,除了你身边的几个人,天下皆是猪狗,何等高高在上?”
沈浪疑惑道:“有吗?”
苏难道:“眼睛长在天上,把人当成猪狗,除了报复之外,无欲无求。你这样会吃大亏的,说不定有一点你也会死在上面。”
沈浪不屑一笑。
苏难道:“最后我想要问一句,我父亲苏翦给金氏家族写的那封密信,金卓到底烧了没有?”
沈浪道:“烧了啊,不过我有复制了好几份,当然也没用上,那玩意用处不大。”
“果然烧了,我应该相信金卓人品的。”苏难道:“当时我得到密报,说金氏家族没有烧掉这封密信。我不相信,但是对方完整将密信内容复述了一遍,内容准确无误。”
沈浪道:“不是隐元会,就是薛氏了,因为当年金宇伯爵把这两家当成了绝对的盟友。”
“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苏难又长长吁了一口气,接着猛地一抖长枪。
刹那间,那个在国都威风凛凛的苏难,又仿佛回来了。
尽管脸上有了皱纹,尽管头发已经发白。
但这霸气冲天的苏难,又仿佛来了。
“剑王李千秋,上一次你刺杀我没能得手,被我的气势所震慑,肯定很不安心吧。”苏难大吼道:“这一次,再战一次如何?”
“剑王李千秋,你我再决一死战,如何?”
剑王李千秋凝视苏难良久道:“你武功和气势都退化了很多。”
“哈哈哈……”苏难道:“武功如同酒量,气势如虹的时候,当然高。如同丧家之犬的时候,自然就颓丧。”
“来了!”
苏难一声大吼。
猛地催动战马,朝着剑王李千秋狂冲而去。
疯狂的加速!
“呀呀呀呀呀……”
嘴里,依旧喊出雷鸣一般的呼喊。
但是,那一句话已经没有了,李千秋你作死吗?
这句话,苏难已经喊不出来了。
他嘴里的这咿咿呀呀之声,也充满了决绝的悲壮。
“杀!”
惊天的一枪,苏难猛地朝剑王李千秋刺去。
剑王轻轻一剑!
两个身影,瞬间交错而过。
“唰!”
瞬间,苏难手中的长枪直接被削断。
他的胸口出现了一道血痕。
“呼,呼,呼……”
苏难艰难地喘息,但是每喘息一口,喷出来的都是血沫子。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李千秋的利剑切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活不久了!
调转马头,苏难重新回到了包围圈。
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已经佝偻了,再也直不起来了。
胸口鲜血不断涌出,嘴角鲜血不断涌出。
“沈浪,你不会放过我家任何一个人吧。”苏难道。
沈浪点头。
苏难道:“听说你把苏剑彦给车裂了?”
沈浪点头。
苏难道:“我儿子苏剑长,十八岁,也不能活?”
沈浪摇头。
苏难道:“说要杀我全家,就真的杀全家,真狠啊。”
“那,那行吧!”
苏难来到自己的儿子苏剑长面前。
这个儿子很年轻,很聪明,有点点轻浮,但确实很出色,若苏剑亭死了,他本可以继承家族大业的。
他的希望,家族的希望啊!
“抱歉,为父没有办法看着你成长了。”
苏难伸手抚摸儿子苏剑长的面孔,然后猛地一剑,刺穿了儿子的心脏。
瞬间暴毙!
顿时,沈浪身体猛地一颤。
苏难继续自言自语。
“宏图霸业一场空!”
“一场空!”
“我苏氏几百年基业,彻底终结。”
“好可惜。”
苏难走到弟弟苏盏面前,伸出拳头捶打他的胸膛。
“抱歉弟弟,你这个猛将始终没有真正大放异彩,是哥哥没用。没能带着你们出头!”
苏盏流泪,拼命地摇头,却无法说出话来。
然后,苏难又猛地一剑,刺穿了弟弟苏盏的胸膛。
大将苏盏横死。
临死之前,没有一声惨呼,没有做出一点点反抗。
“百年基业,灰飞烟灭。”
苏难一边咳嗽,一边喷血,一边自言自语。
“不过这也没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公平得很。”
苏难来到三眼邪面前。
“你本是乾国的战争难民,在我家中长大,一辈子都不能露面,苦了你了,苦了你!”
马贼三眼邪浑身颤抖,却没有哭出声。
“主公……”
苏难猛地一剑,刺穿了三眼邪的心脏。
三眼邪嘴里再喊了一次主公,然后闭目而死。
然后,苏难来到嫡妻的面前。
这个女人直接哭了出来。
“何以至此,夫君何以至此?”
女人嚎啕大哭。
“做生意赔了,当然要破产。”
“造反败了,当然要全家死光。”
苏难一剑,刺穿妻子的胸膛。
你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惨死当场。
接着,苏难出剑如同闪电。
把剩下一百多名苏氏嫡系成员,全部杀得干干净净。
至此!
苏氏家族彻底灭族!
斩草除根!
只不过是苏难自己动手,一个一个杀光。
“几百年的苏氏家族,烟消云散!”
“灰飞烟灭!”
苏难咧嘴一笑道:“沈浪你要记住今天的,莫要让你金氏家族步入后尘。”
沈浪道:“多谢苏公教诲。”
苏难道:“沈浪,现在我们两家的仇恨,清了吗?”
沈浪道:“差一点点,就要了结了。”
“懂,我懂。”苏难道:“沈浪,你的文才很好,诗才绝顶,见到我苏氏的惨局,你能不能做一首诗啊,两句就行。”
沈浪想了一会儿道:“滚滚怒江东逝水,浪花掏尽英雄。”
苏难一愕:“写得竟然这么好吗?实在是太好了,百年不遇的经典佳句,难怪宁元宪喜欢你,你太精致了,这才华太了不起了。”
“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死去,不知道有多少显赫家族灰飞烟灭。今日我苏氏家族之覆灭放在今年来看,固然震撼。但放在百年历史中,却又不值一提了,放在千万年历史,简直如同沧海一粟。”
“都说这英雄如同天上星辰,但天上星星那么多,今天灭了这个,明天灭了那个,又有谁发现?”
“苏难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苏难无颜见列祖列宗!”
“沈浪,你我两家的仇恨恩怨,了结了!”
然后,苏难举起双掌,猛地朝自己的脑袋一拍。
“砰!”
瞬间,他精致华贵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猛地爆开!
苏难惨死!
就如同他所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面孔和脑袋,都直接炸开了。
剩下的几百名苏氏家族武士,呆呆望着这一切。
他们朝着沈浪望来一眼。
那意思比较清楚,是你们来送一程,还是我们自己走?
沈浪道:“你们自己走吧!”
然后,剩下几百名武士武士横剑于颈,轻轻一抹。
全部自尽!
…………
与此同时!
西边的苏庸,穿着苏难的衣衫,举着苏难的旗帜,带着几千人冲向了通往西域的山谷!
他已经看见了。
整个山谷,密密麻麻都是伏兵,而且居高临下!
苏庸热泪盈眶。
“杀!”
“杀!”
“杀!”
“苏氏家族,永远不灭!”
“主公不朽!”
苏氏的几千残军,猛地朝着山谷冲去。
顿时,万箭齐发。
山上无数巨石,滚滚而落。
短短半个时辰!
苏庸率领的几千苏氏军队,全军覆灭!
苏庸临死之前,还觉得自己拯救了主公,可以瞑目。
………………
沈浪皱眉,看着满地的尸体。
李千秋看着这一幕,仿佛感慨万千。
但是酝酿了很久,他憋出了一句话。
“我觉得做农民挺好的,剑岛也挺好的。”
他的意思是,这些大人物辉煌固然辉煌,但真正死的时候也如此惨烈。
沈浪叹息道:“苏难这个人厉害,很厉害的,若是把他那点贪婪的缺点改掉,我和张公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李千秋道:“沈公子,报仇雪恨的滋味如何?”
“很爽。”沈浪道:“但是苏难有一点太操蛋了,临死之前竟然让我不恨他了,也不恨苏氏家族了。奶奶的,明明是我要报仇,结果他自己把苏氏全族杀得干干净净了,牛逼。”
来到几辆马车面前,打开一看,金光灿灿全部都是黄金。
十斤一块的金砖。
黄金动人心魄,更何况是这么多黄金。
但是沈浪和剑王李千秋都毫无所动。
别看李千秋家产不超过三百金币,但他也算是视金钱如粪土。
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买豪车,豪宅?还是娶三妻四妾?
这种事情也只有沈浪这种庸俗的人才做得出来。
而这些东西沈浪都已经有了。
但这批黄金简直是天文数字。
“鲁鲁,这批黄金是你父亲劫掠来的,所以还是你家的,物归原主。”沈浪道。
阿鲁娜娜公主瞥了一眼,她对黄金也没感觉的,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
“你要吗?你要就全部拿走。”这个败家女王倒是很大方。
沈浪摇了摇头,他需要钱的时候就直接伸手。
向娘子要,向天道会要。
还要自己带金子,还要自己保管金子,太麻烦了。
“我不要。”沈浪道:“这样,你把黄金运回到羌王宫,找一个地下室把这些黄金全部融了泼在地上,这样谁也偷不走了。”
“行!”阿鲁娜娜道:“啥时候你要了,就跟我说一声。”
沈浪道:“谢谢嫂子。”
这笔天文数字的黄金,未来他还真的可能用得上。
“大傻,给你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
当天晚上!
沈浪实在受不了了,逃到一里之外去睡觉。
大傻和阿鲁娜娜这对公母太会折腾。
不,准确说是阿鲁娜娜太会折腾了。
一直到现在为止。
大傻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他实在是太害羞了,觉得做这种事情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从来都是躺在那里很被动。
事后大概有十个时辰内不敢见人。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害臊的事情,但是又那么有意思,简直比什么都好玩。
大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是却不敢沉迷,不敢主动。
…………
次日一早!
沈浪带着大傻等人,和羌女王阿鲁娜娜分别。
女王要带领骑兵返回王宫。
沈浪带着大傻,武烈等人返回越国。
阿鲁娜娜派遣两千骑兵,护送沈浪回国。
一行人足足走了几天,终于离开了羌国,回到了大雪山下,来到了越羌边境。
而这个时候!
沈浪见到了一个熟人。
班若宗师,牵着一头白牛,驮着好多的大劫宫的石头浮雕。
班若宗师的衣衫是新欢的,难得穿着骑装。
沈浪不由得朝着她的大腿望去。
曲线不错。
三角函数更不错。
“人渣!”
班若骂了一声,然后若无旁人地走了。
朝着楚国的方向走了。
真是世事难料,他本来想要去镇远侯爵府归还秘籍的,结果听说镇远侯爵府被郑陀占领了。
那没办法,还不了了。
不是我不还啊,而是找不到主人了。
班若走了好远,沈浪还在回头看她的背影。
臀/型真妙。
李千秋实在忍不住道:“论长相,宁洁公主不亚于班若师妹,为何你从来不看她一眼,却屡次挑逗班若?”
沈浪道:“宁洁见过黑暗太多,心中和灵魂都已经黑暗污浊。而班若宗师看似冷淡,实则单纯无暇,还有点小闷骚,逗起来很有意思。”
李千秋实在无法理解人渣的精神世界。
沈浪道:“再说,我也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啊,我纯粹是用欣赏的目光。”
李千秋道:“那以后你若治好我的妻子,她也很美的,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欣赏的目光看她。”
沈浪一愕,然后超级尴尬。
“怎么会?怎么会?”
“我是这种人吗?有夫之妇我从来不勾搭的。”
“哦,正常的有夫之妇我从来不乱勾搭的。”
然后,沈浪带队进入越国境内!
………………
班若大宗师,牵着牦牛,漫不经心地走路。
又要回魔岩道宫了,又要面对那些弟子了。
真的是好无聊啊。
下一次我找什么理由出来呢?
再来剿灭叛徒林裳的雪山宫?
不行不行,她雪山宫就十九个人了,再剿灭就彻底没人了。
林裳虽然又丑,脾气又差,但终究是我师姐,不能逮她一个人欺负。
“我又什么理由不回魔岩山吗?”
思来想去,怎么都找不到。
烦死了,烦死了!
我魔岩宫仇人这么那么少啊,就两个人,一个李千秋,一个林裳。
要不然我就能以报仇的名义天天在外面玩了。
沈浪那个人渣仇人这么多,所以天天以报仇的名义在外面浪,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然我不回去,我找个理由再在外面玩几天?
南殴国,沙蛮族大战如火如荼,肯定是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我作为武道宗师,有责任有义务去保护那里的无辜难民。
不行,不行!
我又不是神女雪隐,从来都没有做过拯救万民的事情。
我这一生没有犯过罪,也不需要恕罪。
好无聊,好无聊。
无奈之下,班若宗师只能灰溜溜地返回魔岩道宫。
有哪一个厉害的弟子,你赶紧给我成长起来,我这个掌门已经当得不耐烦了。
……………
与此同时!
一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的老牧民,穿着一身裘皮,赶着一群羊南下。
朝着沙蛮族的方向走去。
“唉!”
“尘归尘!”
“土归土!”
“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
然后他一张嘴,唱出了羌国的调子。
“大妹,你莫要坐我的公牛,你腚太大压得牛走不动路哟!”
“你味太浪,让牛根杵地哟!”
………………
镇远侯爵府内。
郑陀和梁永年仿佛掉进蜜罐的老鼠一般。
简直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城堡之内粮草无数,美人无数。
郑陀还是小心的,一开始只吃自己带来的粮草,只喝自己带来的淡水。
而且已经用银针检查过每一袋粮食,每一块肉。
根本就没有任何毒。
但他依旧不放心吃。
就让镇远侯爵府的老弱妇孺吃。
吃了两天也完全没事。
他这才放心大快朵颐。
美酒,美食,美不胜收。
这才是贵比王侯的日子呀!
一开始,他的军队还忍住没有祸害镇远侯爵府内的家眷。
但几天之后,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镇远侯爵府内的女子遭殃了。
郑陀和梁永年的军队,在镇远侯爵府内过着放荡形骸的生活。
…………
几日之前的吴越边境!
这里进入了最最危险的时刻,白夜郡战场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越王宁元宪的大营内,仿佛空气都是凝固的。
年轻的吴王太难斗了。
卞逍在吴国境内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了,这位吴王依旧没有妥协。
反而增兵十五万!
越王手中可只有八万,两军对峙最近的距离,只有区区几百米。
宁元宪压力山大。
甚至有一点点响动,都觉得是吴王的十五万大军杀来。
十五万对八万,拥有巨大的兵力优势。
但越国属于防守,整个防线上有两座城池,可以相对抵消这种兵力优势。
越王每一天都在煎熬。
他这位国王亲自做诱饵,当然勇敢,但也是可怕的冒险。
君子不立危墙,何况君王。
坏消息一个又一个传来!
楚国大军疯狂攻打种尧防线,已经夺了十几个堡垒,直接将边境推进了三四里。
吴国三万大军,也在疯狂地攻打怒潮城,金卓被刺,怒潮城的沦陷也注定成为定局。
而最大的坏消息,还是从白夜郡战场传来的。
宁洁长公主送来的最后一封密奏。
沈浪依旧没有出现,苏难再一次增兵,张翀病重。
白夜郡城真的守不住了,或者下一天就会沦陷。
尽管宁元宪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派遣三王子宁岐率领三万大军进驻琅郡,当这也意味着放弃大部分的天西行省南部。
真正的度日如年。
宁元宪对着镜子,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在变憔悴,都在变老。
但是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消息。
要么就是最好的消息。
要么就是最坏的消息。
坏消息,自然是张翀灭亡,白夜郡城沦陷,苏难大军席卷整个天西行省南部,局势天崩地裂。
一旦这个坏消息传来。
那么……他这个越王就只能向吴王妥帖,只能谈判。
到那个时候,他真的要任凭这位吴王讹诈了。
割让两个郡,大额的战争赔款是一定的。
但是这么大的代价,也一定要付。
攘外必先安内。
但局面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那对他这位越王的威望完全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是无法挽回的打击。
越国从今以后,就会从南部霸主的位置上下来,吴国取而代之,。
但是……
宁元宪心中一直有一个希望。
一个非常渺茫的希望。
沈浪再一次创造奇迹。
上一次金氏家族面对的危机更加险恶吧,但沈浪夺取怒潮城如同神来之笔,瞬间大获全胜。
郑陀靠不住。
唯一的希望就是沈浪。
但是宁元宪又不敢太指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实在是太渺茫了。
沈浪区区几百人,如何灭得掉羌王,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这段日子,宁元宪没有露面,始终呆在大营内静静等待。
越国大军也没有丝毫的挑衅,完全龟缩在自己军营之内。
反而吴国大军,开始疯狂挑衅,甚至制造一次又一次军事摩擦。
越军士气滴落。
吴军斗志昂扬。
………………
然而吴王此时也无比焦灼!
卞逍在吴国境内大开杀戒,每一日吴国都在流血,都在蒙受巨大的损失。
怒潮城那边的结果还没有来。
最后的情报依旧是在激战。
不过吴牧密信中说对这一战志在必得。
所以对怒潮城之战的结果,吴王并没有担心,觉得十拿九稳。
他在等待的是越国西边的战局。
等待白夜郡城之战的结果。
那里才是整个天下的暴风眼。
只要张翀灭亡,白夜郡城沦陷,苏难大军横扫天南行省。
到那个时候,宁元宪就要乖乖求饶了,卞逍乖乖退兵。
到那个时候,就是他吴王予取予求的时刻了。
就是他吴王一雪前耻的时刻了。
年轻的吴王不关注怒潮城之战,每天都在焦灼地等待。
一天要问几十遍。
白夜郡战场消息传来了吗?
白夜郡战场消息传来了吗?
………………
宁元宪静静坐在榻上,手中读着佛经,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安静下来。
此时虽然谈不上生死存亡,但也绝对是危在旦夕。
天西战场那边,若是传来好消息,那就直接升上天堂。
如果传来坏消息,那就下地狱。
没有中间。
不是最好的结果,就是最坏的结果。
但是宁元宪不会祈祷!
满天神佛都没用的。
若是祈祷有用的话,当日姜离帝主就不会死,大乾王国就不会败了。
当年整个天下,有多少人是姜离陛下的狂热仰慕者?
有多少人为他祈祷?
结果这位盖世英雄还是忽然暴毙。
宁元宪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等待着最坏结果的道理。
甚至,他已经开始构思和吴王的谈判。
该委曲求全,就委曲求全吧。
该服软就服软吧。
该赔款就赔款,该割让就割让。
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最坏的噩耗,你可以来了!
而就在此时!
小黎公公黎恩狂奔而入。
“陛下大喜,大喜!”
“捷报,天大的捷报!”
“沈浪公子消灭羌王,扶植女王阿鲁娜娜,带着一万骑兵杀入天西战场,和张翀大人内外夹击,大获全胜!”
“苏氏叛军主力,近乎全军覆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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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国君狂喜!吴王欲喷血(白银盟被罚站的树威武)
(恭喜被罚站的树成为本书第一个白银大盟,感恩万分!)
此时听到这个大捷报之后,国君宁元宪先是足足呆了好一会儿!
原来打击太大和惊喜太大引发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受到打击的时候,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一动不动。
但惊喜太大的时候,整个人还会微微抽一下,然后还会稍稍有点尿意。
但脑袋还是瞬间就一片白,然后彻底蒙了。
宁元宪是一个精致人,从来都不说粗话的。
甚至也见不得别人说脏话。
足足好几分钟之后,他说了一句。
卧槽!
这话一出,他赶紧惊醒过来,目光如电朝着在场众人望去。
所有人都垂头望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唯独那个年轻的史官很为难。
他是负责记录国君说的每一句话,公开场合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能错过。
我作为史官一定要有节操,就算是死也要记录国君的一言一行。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于是,他在羊皮纸上写了两个字:我朝。
看看,我这个史官多有节操。
国君宁元宪目光通红,面孔通红,猛地直接夺过了宁洁长公主的密奏。
短短一百多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沈浪率领羌国骑兵,从背后袭击,苏氏主力近乎全军覆灭。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
太爽了!
太过瘾了!
国君恨不得把这个捷报烧了,然后化成烟嗅入鼻子里面。
足足兴奋了一刻钟!
然后宁元宪进入更兴奋的状态。
不过刚刚才是兴奋在表层,此时兴奋在内里。
他一把将手里的佛经扔了。
还看个蛋蛋啊。
狗屁意思没有。
“上酒,上酒,上酒……”
重要事情说三遍。
黎隼大公公已经端着酒出现在他面前了。
国君还没说上酒,他就已经准备了。
国君眯着眼睛,指着黎隼道:“你这老狗,敢做寡人肚子里的蛔虫?小心杀你灭口。”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后他直接拿过酒壶,自斟自饮。
太美了!
这什么酒啊?竟然如此好喝?
其实还是一样的酒,不过昨天晚上喝起来如同马尿一般。
一边喝着酒,他一边又看着这份捷报。
整个人飘飘欲仙。
寡人要作诗!
寡人高兴,要趁机做一首百年不遇的好诗。
然后宁元宪开始酝酿。
酝酿了几分钟,也没有憋出一句。
算了,这么高兴的时候,做个屁诗。
一口气把大半壶酒全部喝完了。
国君半躺在榻上,微微喘着气,喝得有点多了。
“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更重要的事情说四遍!
“沈浪这小子太厉害了!”
“寡人真的只是对他抱了一丁点希望,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带着几百人去把羌王给灭了,还把阿鲁娜娜扶上了王位,从此之后羌国便是我越国盟友,几十年内西部边关无患了。”
“寡人交给他的任务,真的就是牵制苏难一两个月而已,他竟然将苏难主力给灭了。”
“这厉害简直无边无际了,这小子,这混蛋……真是天赐给我的吗?”
“真不愧寡人喜欢他,老狗你说这沈浪是不是和我有点像啊?”
“张翀也厉害,张翀也了不起!”
“这也真是奇了,当时沈浪带着几百人说要去灭羌王阿鲁太,宁洁写了上千字告状,天下谁都不信,结果张翀竟然信了,而且生死托付之。”
“这两个曾经最大的对手,竟然成为了知己,有意思有意思!”
“寡人赢了,赢了!”
最后国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然都有些哽咽了,眼角都直接潮湿了。
这段时间天下压力最大的人,不是张翀,更不是沈浪,而是他宁元宪。
张翀大不了一死了之,沈浪大不了失败。
唯独他宁元宪,要背负整个国家成败责任。
每天都度日如年。
每天都在做最坏的打算,不知道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
现在终于赢了。
大获全胜!
赢了,赢了!
宁元宪说完之后,手中酒杯滑落在地。
整个人呼呼睡着过去。
大宦官黎隼上前,用极其细微的动作,将丝绸薄被盖在国君身上。
上一次边境会猎失败,国君四天三夜都没有睡。
而这一次……
他表面上看每天晚上都在睡觉,实际上根本睡不着。
每天都在变憔悴,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他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已经做好了。
他甚至连给吴王求饶的言语都构思好了,割让哪一个郡都想好了。
一旦最坏的局面发生。
那他宁元宪这辈子都名声就完了。
黎隼用唇语朝黎恩道:“你盯着,我也去睡一会儿。”
大宦官黎隼也真的扛不住了。
他是真正忠臣的家奴,主人急他比主人还急,主人高兴他就比主人还高兴。
这段时间他也根本没有睡过。
宁元宪不祈祷,他黎隼却把满天神佛都求过了。
此时捷报传来,黎隼整个人就仿佛虚弱了。
高兴之余,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
吴王大营内!
年轻的吴启依旧在踱步。
怎么消息还不来?
天西行省的战报应该要到了啊。
上一次苏氏送来的情报,说张翀已经病倒,而且苏氏已经绑走了张翀的儿子和孙子。
所以天西行省白夜郡之战应该已经结束了啊。
八百里加急,这战报应该到了啊。
吴直道:“大王莫急,结果已经注定了!”
大帅吴直,吴王的叔叔,太子太傅,枢密使。
他其实也算一个保守派老臣,但毕竟是王叔,心向自己的侄子。
很多时候他尽管不赞同吴王的想法和做法,但一定会坚定站在他这边。
吴启不住点头。
是的,结果已经注定的。
张翀一定会灭亡,苏难一定会横扫整个天西行省。
这次我吴国一定一雪前耻。
“报,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声音。
吴王猛地站起,直接冲了出去。
一个吴国黑水台的武士猛地冲进来跪在吴启的面前颤声道:“陛下,怒潮城战报!”
吴王一愕。
不是天西行省战报?
怒潮城战报又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说金士英叛变金氏,怒潮城必定拿下的吗?
人就是这样的,对于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再惊喜了。
意外之喜才是喜。
苏难横扫天西行省,越国在西边战败这对于吴王来说,才是真正的惊喜。
不过,有好消息总是不错的。
吴王接过奏报,发现上面竟然粘着三根乌鸦羽毛。
他不由得皱眉,吴牧还是太过于年轻了,拿下怒潮城虽然意义重大,但十拿九稳的事情,用三根乌鸦羽毛有点小题大做了。
打开奏报一看。
第一行字就写着:陛下,臣有罪,怒潮城之战败了!
顿时间!
吴王仿佛遭遇雷击一般。
整个人呆立不动,只是双手不断颤抖。
手中这个密奏上的文字忽然游动起来,仿佛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怎么会这样?
为何会这样?
吴王闭上眼睛,才能稍稍站稳。
用力地深呼吸,足足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然后,继续把吴牧的密奏看完!
这份密奏写得非常详细,足足上千字。
怒潮城之战所有过程,吴牧都毫无隐瞒。
属于他的错,他全部写出来,不属于他的错,也全部写出来。
从字里行间吴王可以清晰看到,自己这个堂弟是何等五脏俱焚,恨不得立刻死去。
“王叔,您看看吧。”
吴王把密奏递给了吴牧。
然后,他脚步稍稍有些蹒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怒潮城之战输了!
雷洲岛战略败了!
他付出了多大代价?
他这个国君亲率几万大军南下,逼近越国边境,就是为了夺取怒潮城而掩人耳目。
这是他继位后,第一个大战略行动。
现在竟然输了!
“金士英,金士英……”
吴王咬牙切齿喊出了这三个字。
若非是他,这次吴国怎么会输得如此之惨?
我吴国用美人计,你竟然用反间计?
竟然让我输得如此之惨?
三万大军,折损了一万八。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在很长时间内,再也没有指望拿下怒潮城了。
还有和隐元会的关系,会立刻恶化下去。
这一战输了,隐元会你预支的上百万金币军费,也直接付之流水。
吴直看完后,整个人也遍体冰寒。
但他是老臣,这个关键时刻要顶住。
“陛下,您一定要振作。”吴直道:“局面还没有到最坏,天西行省的战报很快就要来了。一旦张翀覆灭,苏难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宁元宪一定会妥协,一定会主动找我们谈判,到那个时候我们依旧可以夺回至少三郡之地,这一战依旧是大胜啊。”
“陛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这话一出,吴王顿时稍稍振作起来。
没错,局势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
我吴国夺取怒潮城失败,仅仅只是局部失利而已,失去的仅仅只有一些兵马。
但是越国却要面临灭顶之灾,面临被肢解的命运。
我吴国还没有输。
只要天西行省战场结果一出,宁元宪一定会妥协。
然后,吴王挺直精神,道:“王叔,我们一起等,一起等!”
“等天西行省的战报,等待宁元宪主动求饶,主动要求谈判!”
“寡人还没有输,还没有输!”
而就在此时!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急报,急报……”
那个密探来到大营面前,直接从战马上滚落,飞快冲入吴王的大营之内。
“大王,白夜郡战事结束,苏氏大军大败,近乎全军覆灭!”
一阵雷霆,仿佛凭空而响起。
吴王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你说什么?”
“陛下,苏氏主力大败,近乎全军覆灭。”
吴王眼圈瞬间就通红,全身毛发都猛地张开,大声嘶吼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苏氏的密报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张翀重病,眼看就要死了。而且他们还抓走了张翀的儿子和孙子吗?不是说夺下白夜郡城,已经成为定局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
那个密探道:“沈浪忽然率领羌国骑兵从背后杀来,苏氏主力大军毫无防备,短短不到半天,就被杀得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
吴王猛地一阵踉跄。
沈浪,又是沈浪!
接着,他双腿有些发软,发现自己完全站不住了。
不断后退后退,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天大的噩耗。
而且还是两个!
寡人输了!
而且还输得无比之惨。
怒潮城之战输了。
卞逍冲入吴国内大开杀戒,至今仍旧没能围堵。
现在宁元宪在天西行省大获全胜,苏难主力覆灭。
辉煌大胜,宁元宪直接从地狱上到了天堂。
而他吴启,直接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为什么会这样?
我吴启究竟做错了什么?
上天为何这样对我?
吴王眼角泪水滑落。
吴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点温度,甚至没有一点点知觉。
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后果?
卞逍如何才能退兵?
宁元宪又会如何狮子大开口?
又要割让一个郡?
我吴启刚刚继位,就要如此丧权辱国吗?
吴王颤声道:“王叔,我是不是真的不行,我是不是不适合坐这个王位?”
这话一出,吴直猛地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英姿勃发,坚毅果敢,若您不适合当王,那天下还有何人配做吴国的大王?”
吴启道:“那为何我刚刚继位不久,便会遭遇如此大败?”
吴直道:“陛下,有些时候胜负只能天算。一个君王只有在挫折和磨难中才会渐渐变得英明睿智,陛下万万不能因为这一次挫败而失了锋芒啊!臣子可以中庸保守,但君王不能庸碌。之前陛下锐利,老臣唯恐您锋芒太露,所以才经常劝诫您保守一些。但是您的锋利却是臣最想要的,万万不可因为此败而退缩。”
吴直膝行几步,大哭道:“臣斗胆再说几句,吴牧这次虽然败了,但是他做得并不差,只不过他的对手太强了,经过这一次磨砺他才会成为一代名将。但您是他的所有底气,若您从此萎靡下去,那整个新锐派系瞬间就会垮掉。”
“陛下,我的陛下!臣也直言,这次和宁元宪的对阵,您表现的非常出色。臣觉得您唯一的错处就是抵挡不住击败宁元宪的诱惑,从而忘记了自己的战略初衷,不断从西线调兵,试图将两王决战变假为真,这算是利令智昏,这才导致西线空虚,卞逍骑兵冲入我越国腹心烧杀掠夺,但从那以后您表现得很好,非但没有让西线那三万大军回去围堵卞逍,反而让他们继续加入大营,对宁元宪保持大山压顶之势,这完全是英明君主之所为。”
“成败很多时候是天意,陛下万万不可过于自责,更加不要怀疑自己。”
“至于保守派那些老臣子的反扑?陛下请放心,有老臣在,谁敢张目,我杀他全家。”
“陛下您万万要振作起来,接下来和宁元宪的谈判,还要仰仗陛下,谁也不能代替!”
吴直的这些话字字发自肺腑,敲击吴王的心灵。
让他冰凉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让他冰凉的心,渐渐变得滚烫。
刚刚有些散乱的意志,再一次凝聚起来。
“对,我不能倒下去!”
“我是吴王,任何后果,任何责任,只能我一个人承担。”
“我还要和宁元宪谈判,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开始!”
…………………
镇远侯爵府内!
郑陀睡遍了苏难所有的美貌妻妾,又把苏剑亭所有的妻妾睡了一遍。
真的是如同天堂一般。
放荡形骸了几天。
应该办正事了。
应该给国君上新奏折了。
刚刚拿下镇远侯爵府的时候,为何不给国君发捷报?
因为不能。
那样和白夜郡城捷报的时间间隔太短了。
很多人就会怀疑,这镇远侯爵府城堡你也打得太容易了吧,你这几乎是刚刚行军赶到就立刻打下来了啊。
所以要过几天,装出一副大战几天几夜的样子。
不仅如此。
还要在镇远侯爵府城墙上破满血迹。
还有堆放很多尸体。
总之,一定要弄成战况惨烈的样子。
郑陀是武将,他的奏折不需要骊四骈六,要装出一副没有读过书的样子。
“白夜郡城大战之后,臣昼夜不停率领大军南下攻打镇远侯爵府。激战五天五夜,伤亡过万,斩杀苏难叛军八千,终于夺下苏氏城堡,彻底平息苏难之乱。”
“但苏难老贼太过于狡猾,率领心腹几人逃亡,使得臣二人竟不能全功劳,请陛下恕罪!”
两个人写完了奏折,派遣两队骑兵,第一时间给国君和太子送去。
郑陀侯爵道:“不仅仅要给国君和太子送去,还要派遣十几队人,到处宣扬,公开捷报。要让整个天下人都知道,郑陀和梁永年二人剿灭了苏难叛军,平息了越国西部之乱,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梁永年不住点头。
郑陀道:“梁大人,恭喜立下不世之功啊,从此之后您就是我越国的擎天玉柱。”
梁永年道:“不敢不敢,灭苏难叛军,首功在郑陀伯爵,您才是我越国的擎天玉柱。”
接着,梁永年皱眉道:“但陛下应该还是会知道,消灭苏难主力大军的是沈浪和张翀。”
郑陀冷笑道:“沈浪是用什么军队灭掉苏氏主力的?羌国骑兵,这是引蛮军入境,狼子野心,这等行径和苏难又有什么区别?不臣之心,跃然纸上,他这是意图谋反。百年之前,蛮族入境的灾祸还历历在目。”
梁永年道:“对,对!而且他占着有羌国骑兵撑腰,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对我们两人狂妄放肆,不但不服从命令来攻打镇远侯爵府,而且还多方阻挠,指使苏难逃脱!”
郑陀道:“不仅如此,他还放纵羌国骑兵在境内疯狂烧杀抢掠,所以这一战他虽然有功,但是过更大。”
梁永年一愕,这一点真没有吧。
郑陀道:“他没有做,我们可以代替他做。”
这话一出,梁永年明白了。
先假冒羌国骑兵到处劫掠,杀良冒功,然后把罪名栽赃到沈浪头上,岂不妙哉?
关键时刻,一定要狠辣果决。
……………………
两日之后!
一支羌国骑兵出现在白夜郡内,到处烧杀掠夺。
杀了一城又一城。除了镇远城和白夜郡城,其他城池全部都遭遇了劫掠杀戮。
这白夜郡也是倒了大霉了,活生生被劫掠了两回。
只不过第一次沈浪带人劫掠的是西域商人,而这一次遭殃的是平民。
杀得人头滚滚,一车一车人头往外运。、
烧毁了无数房屋。
劫掠了无数的金银。
这些羌国骑兵每到一处城池厮杀劫掠的时候,就大吼说这奉沈浪之命来劫掠。
沈浪向羌国女王借兵一万,但是却没有钱给。
我们羌国骑兵帮助沈浪打败了苏难大军,结果一个金币都得不到。
所以沈浪答应了他们,白夜郡内任由他们劫掠,不管抢到多少都算是军费和犒赏。
这些老百姓哪里能够分清楚这些?
他们就知道劫掠烧杀的是羌国的骑兵装扮,举着是羌国的天狼鹫旗帜。
而且沈浪确实是靠羌国骑兵打败苏氏大军的。
顿时间,整个白夜郡无数百姓纷纷诅咒沈浪。
“这个小白脸城主不得好死啊。”
“幸亏我之前还说过他的好话,因为他只带人劫掠过西域商人,从来没有动过平民。”
“现在他又没钱了,竟然劫掠起我们普通平民了。”
“老天爷啊,你为何不睁开眼睛,一道雷劈死沈浪啊。”
“天杀的啊!”
郑陀和梁永年杀得太狠了。
整个白夜郡,几乎村村办丧事,处处有孝衣。
然后有人暗中窜连,说要去告沈浪乱杀无辜,犯下滔天之罪。
顿时,一伙又一伙人到处去告状。
有的去白夜郡城,向太守府告状。
有的去琅郡向三王子告状。
有的去镇远侯爵府向郑陀伯爵告状。
甚至有一个退休臣子,带着上百名读书人进入国都告御状。
刚刚平息下来的白夜郡,再一次风起云涌。
………………
如今郑陀驻守镇远侯爵府,梁永年驻守镇远城!
镇远城主簿府也临时成为了中都督行辕。
每天都有无数人跪在你梁永年面前,嚎啕痛哭。
“都督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啊。”
“草民的父母全部被羌国乱兵杀了,草民的妻子也被这群畜生祸害了。”
“都督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啊,我的一家人全部被羌国乱兵杀了,房子也被烧了,如今无家可归。”
“沈浪此贼,纵容蛮兵为祸,请都督大人惩治啊。”
几千个人跪在梁永年的中都督行辕外面,哭天抢地,悲惨万分。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大吼道:“沈浪贼子,你竟然引蛮军入我越国烧杀抢掠。你杀我子民,如同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沈浪贼子,你好狠毒的心。苏难造反,但是白夜郡子民又有何罪?你竟然让羌国骑兵杀得十室九空,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滔天大罪!”
“诸位乡亲父老放心,我梁永年就算拼着官职不要,也一定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沈浪此贼,天理不容!”
顿时间,几千民众跪下大哭道:“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
接下来,郑陀和梁永年发动所有的力量,写奏章弹劾沈浪。
弹劾奏章一份接着一份,潮水一般朝着国都涌去。
引蛮军入境,这样的灾祸百年之前就发生过,结果惨不忍睹。
如今再一次发生,肯定会刺痛越国人无比脆弱的神经。
梁永年大笑道:“如此一来,沈浪贼子的大功就灰飞烟灭了。不过宁洁在白夜郡,或许骗不了国君的。”
郑陀道:“不需要骗国君,骗天下人,骗满朝臣子便可以了。”
“而且,在白夜郡烧杀抢夺的人一定要是羌国蛮军,绝对不能是越国的军队,当然更不可能是我们两人的军队,因为我们代表越国朝廷啊!”
“况且沈浪之前就带过暴民劫掠,这次把脏水泼在他的身上,刚刚好!”
“沈浪刚刚立下了不世之功,此刻只怕正得意忘形吧,这一盆脏水应该足够将他泼得魂飞魄散的,哈哈哈哈!”
……………………
在两千多羌国骑兵的保护下,押运着几车的人头,沈浪浩浩荡荡进入了越国境内!
然而刚刚进入白夜郡领地内不久,斥候回报,发现敌情!
沈浪一愕?
敌情?
片刻之后,无数人敲锣打鼓而来!
一支超过五千人的军队,挡在了沈浪的面前。
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军队,身后还跟着几千民众,敲锣打鼓的就是这些人。
“莫要跑了沈浪!”
“天杀的沈浪,你还我家人命来。”
“将沈浪千刀万剐。”
“都督大人,杀了这些羌国的畜生,杀了沈浪,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这几千民众,无比的愤怒,望向沈浪的目光充满刻骨仇恨,恨不得扒皮抽筋一般。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战鼓声响起。
一个浑身戎装的英武男人冲了出来,正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
“沈浪,你可知罪?”梁永年大声吼道。
沈浪眯起眼睛,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
梁永年道:“百年之前,蛮族入境,烧杀抢夺,致使我越国五郡沦陷,被烧杀者超过十万,累累罪行,仿佛就在昨日。如今你再一次引羌国骑兵入我越国境内,付不出雇佣他们的军费,就让他们去劫掠平民百姓,这几日羌国骑兵在白夜郡几城烧杀抢掠,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沈浪,这些平民何其无辜?苏难谋反,与他们何干?你如此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梁永年大吼道:“乡亲们,你们看清楚,是不是这些羌国骑兵去你们家里烧杀抢夺的?”
众多民众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大声道:“没错,就是他们,就是这些衣服,就是这些旗帜。”
羌国旗帜太明显了。
天狼鹫!
沈浪很快明白了。
梁永年和郑陀狠啊,苏难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两人竟然做了。
他们假冒羌国骑兵到处烧杀抢夺,不但发了横财,杀良冒功,而且还把罪名栽到沈浪头上。
他们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紧接着,几个马车冲了出来,猛地一翻。
顿时无数人头从这些马车里面滚了出来,足足几千颗。
“这还只是一小半。”梁永年泣血道:“沈浪你可还有人性吗?你让这些羌国骑兵劫掠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大开杀戒?灭绝人性啊!”
沈浪叹为观止。
没看出来啊,郑陀和梁永年竟然狠绝到这个地步。
为了夺功,为了栽赃沈浪,为了在此搅乱白夜郡,竟然杀了一万多人。
这几乎不亚于明末的屠夫左良玉啊。
牛逼,牛逼!
梁永年猛地拔剑,大声吼道:“乡亲们,现在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我为你们撑腰,为了你们的家人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所有军队,准备作战,保护民众!”
“沈浪,你立刻束手就擒,交出烧杀抢夺的羌国凶手!“
这几千民众觉得背后有五千大军的撑腰,加上心中确实怒火冲天,顿时直接冲了上来,从两边把沈浪两千骑兵包围。
但是又不敢过于靠近,于是隔着十几米喊打喊杀。
然后,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头,纷纷朝着沈浪狂扔!
“天杀的沈浪,还我家人。”
“天杀的畜生,罪该万死!”
见到沈浪军队没有反应,他们又再一次靠近一些。
砸来的石头越来越多,吐来了漫天的口水和诅咒。
梁永年见到这一幕,心中觉得无比狰狞快意。
“沈浪,这下子你跳进怒江也洗不清了,和我们斗你还嫩了一点啊。”
沈浪舔了舔嘴唇,挠了挠鼻子。
“梁永年,你傻逼吧?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脏水?”
“栽赃我烧杀抢夺?乱杀无辜?”
“随便啊!假的多没意思啊,玩真的好了!”
“梁永年,我本来还想让国君收拾你,现在不用了,我会将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的。”
“说杀你全家,就一定杀你全家!”
然后,沈浪面孔一寒,大声吼道:“把前面这支军队,斩尽杀绝!”
“任何人胆敢靠近我军队十尺之内,不管是不是平民,不管是不是无辜,都视为谋反,全部杀光!”
“杀!”
顿时,两千名羌国骑兵潮水一般冲杀上去!
“唰唰唰……”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大开杀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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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梁永年惨死!浪爷屠刀!
天西行省中都督带来的所谓五千兵马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三千是行省驻军,绝对的二线军队,而且还被苏氏家族腐蚀得完全不堪用了。
剩下两千人都是梁永年临时招募军队,全部由衙役,民军,流氓打手组成。
在战局最危险的时候,宁元宪都从来没有指望过梁永年的这五千狗屎军队。
苏难宁愿花大价钱去雇佣大劫寺的僧兵和西域雇佣军,也压根不想要梁永年这五千大军。
太废了。
比二战的意大利还要渣。
沈浪麾下虽然只有两千羌国骑兵。
但是马背上的民族,岂止是说说的。
杀起人来,完全就如同发疯的野狗。
挡都挡不住。
面对梁永年的渣军队,那真是比砍瓜切菜还要容易。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短短片刻内,就杀了上千人。
梁永年顿时头皮一阵阵发麻。
沈浪你疯了啊!
我这也是官军啊,起码举着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府的旗帜。
你率领羌国骑兵击杀越国官军?
你,你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沈浪,你谋反,谋反……”
接着梁永年大呼道:“乡亲父老们,你们看啊,羌国骑兵杀人了,他就是你们的仇人,你们冲上去报仇报仇啊。”
但是现在这几千民众哪里敢靠近啊。
他们是凭借一股血气之勇,而且仗着有梁永年大军撑腰,所以这才敢来讨回公道的。
没有想到沈浪压根不讲理,直接就翻脸杀人。
于是他们赶紧飞快退让到两边去,远远地旁观。
梁永年的五千渣军,顿时间被杀得鬼哭狼嚎,拼命奔逃。
但是他们大部分是步兵,没有什么骑兵。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这群羌国骑兵追击而上,一个个追杀。
梁永年的五千渣军,要么被踩死,要么被砍死。
跪在地上也没用,杀红眼的羌国武士,直接一刀挥去,斩飞了脑袋。
梁永年赶紧疯狂奔逃。
沈浪疯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压根不讲政治手段的疯子。
但他怎么可能跑得掉?
武烈率领几十个斗奴,狂追而上。
将梁永年剩余的几十名武士杀得干干净净,然后拧着他的脖子抓了过来。
将他按倒在地。
梁永年浑身颤抖。
他率领五千大军,几千民众来围堵沈浪,真的就是想要制造乱子,让这群民众围攻沈浪,让羌国骑兵忍不住开刀杀越国民众。
这样一切都成为既定事实了,沈浪当着所有人的面引蛮族入境对无辜民众大开杀戒。
那么之前的一万多人,也就是他杀的了。
没有想到沈浪竟然如此狠毒,一口气将他的军队几乎杀光,冲上来的几十上百个民众也被杀了。
“沈浪,你……你疯了!”
沈浪望着这个梁永年道;“你想干嘛?我问问你,你想干嘛吗?”
梁永年大声道:“为民除害。”
我艹!
沈浪拿着一把匕首,直接削去了梁永年的耳朵。
“说人话,说人话……”沈浪大吼道。
梁永年只觉得一热,鲜血涌出,一只耳朵不翼而飞。
顿时,他发出凄厉惨呼。
“啊……啊……啊……”
沈浪道:“梁万年,说人话行不行啊?”
我艹你大爷,你让我说人话,割我耳朵做什么?
你让我说人话,又不是听人话。
沈浪道:“把白夜郡水搅浑,让我从有功变成有罪,然后你和郑陀就抢走灭苏氏的大功你?”
“梁永年,你们栽赃我屠戮无辜民众?泼我脏水?”
“无所谓啊,我就是杀了!”
沈浪一会儿手,两个武士把一个白夜郡的男人提了上来。
沈浪道:“哪里人?”
那个男子道:“雪岭城。”
沈浪道:“跟我发过财?”
劫掠过的人是有特征的,就仿佛吃过人肉的也够,看人的时候眼珠子都是红的。所以沈浪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应该之前跟过他的队伍劫掠过。
那个男子面孔一阵抽搐。
沈浪问道。“既然发财了,而且还逃过了苏氏的追杀,为啥不去过好日子,反而来闹事呢?”
那个男人面孔一阵抽搐。
“有人花钱雇你来?”沈浪问道。
“没有。”
沈浪道:“那为啥呢?”
那个男子目光露出一丝凶光,却没有回答。
沈浪道:“明白了,就是要找我麻烦,找我报仇对吗?”
对了!
当时沈浪带着他们劫掠发了大财,关键时刻把他们扔在白夜郡城之外,让他们被苏氏军队追杀。
虽然杀他们的苏氏,但他们却无比痛恨沈浪。
恨沈浪欺骗了他们,利用了他们,没有开启城门让他们进白夜郡劫掠。没错,他们不恨苏氏,反而恨带他们发财的沈浪。
沈浪认出来了,刚才冲到最前面,朝着他扔石头的都是之前幸存接下来的劫掠者。
现在被抓了上百人之多。
沈浪掀开他们的衣衫,发现里面有匕首,有吹箭,有砒霜。
有备而来啊。
真的是要杀沈浪啊。
沈浪笑道:“牛逼,牛逼!还真的要过来找我报仇啊?”
“欢迎,欢迎!”
“既然是来报仇的,那就要承担报仇失败的后果。你们是来杀我的,那我得还啊,不能因为你们披着平民的身份我就放过你们对吧?”
接着,沈浪一声令下:“全部杀光!”
随着一声令下。
羌国武士们举起刀子,便要将这上百个劫掠幸存者斩杀。
“我们来!”咸奴等女壮士上前,手起刀落。
顿时,将这上百个暴民杀得干干净净。
在场许多人,屎尿齐出。
没有想到沈浪就这么当众杀人。
这些人虽然曾经是劫掠者,但起码现在算是……
全场几千个民众脖子一阵阵发凉。
沈浪望着这几千民众,缓缓道:“白夜郡被劫掠了,被杀了一万多人,你们看到了是羌国武士所为?”
几千民众不敢回答。
“说嘛。”沈浪道。
“就是羌国武士所为,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大喊道:“你率领羌国大军入境,打败苏氏大军,给不起军费,所以让他们到处劫掠杀人。”
沈浪招了招手道:“你出来。”
那个人往人群里面一缩。
“你想干嘛?我是老百姓,敢做不敢让人说吗?”
沈浪一挥手。
武烈快速冲上去,一把将那个人提了出来。
是一个读书人。
沈浪道:“读书人啊?有功名吗?”
那个读书人道:“不才庸碌,才得了秀才功名。”
他这话是骄傲的,因为沈浪没有真正的功名,连秀才都不是,他的举人身份都是恩赐的。
沈浪道:“那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羌国武士长什么样子?打着天狼鹫旗帜,就是羌国人了吗?好好看清楚!”
其实羌国人和越国人很好分辨的。
羌国是高原,而且放牧为生,所以皮肤发红发黑。
甚至面孔五官也有很大区别。
“看出来了吧!”沈浪道:“看看清楚,这就是羌国武士,一个个又黑又红,又壮又矮又丑,还罗圈腿。”
这话一出,羌国武士们怒目而视。
我艹,你这小白脸什么意思啊?
我们给你打仗,你就这么糟蹋我们?
沈浪目光扫过他们一眼。
顿时,这些羌国武士脖子一缩。
没错,我们是又黑又红,又壮又矮,又丑又罗圈腿。
眼前这个小白脸可是能够引发天神之怒,杀掉羌国几万人的,羌王阿鲁太就是被他弄死的。
惹不起,惹不起。
沈浪朝着那个秀才道:“看出来了吗?好好回忆一下,之前烧杀抢夺的羌兵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秀才闭目不言。
沈浪道:“说啊,之前烧杀抢夺的羌兵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秀才道:“谁知道?现在屠刀在你手中,怎么说还不是由你?”
沈浪眼睛一眯道:“原来你心里明白,却故意装糊涂啊,就是要将这口黑锅扣在我身上啊,那行,我成全你!为了证明你的话是对的,我也只能迫不得已了。”
沈浪匕首直接刺入这个秀才的胸口。
众人一声惊呼。
那个秀才嘴里冒血,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浪。
这……这是疯子吗?
沈浪道:“苏氏余孽,杀多少都没有问题!”
沈浪目光望向几千民众笑道:“你们有些人是真傻逼,有些人却是在装傻,有些人是在浑水摸鱼。”
“那么我在这里说一遍,上一次羌国武士烧杀抢夺,劫掠四城,杀戮过万,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是有人假冒羌国武士劫掠杀戮,和我无关,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沈浪高呼道。
顿时,几千民众人群中有人阴声道:“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有什么证据和你无关?明明就是你做的,现在想要狡辩,晚了。”
沈浪一指道:“说话的那个人,出来!”
顿时,几千民众中有寂静无声。
那个人隐藏在人群中不做声,心中冷笑不已。
我藏在人群中,你又能如何?
法不责众你动吗?
傻逼小白脸。
沈浪指着人群中的某一个方向道:“那个人就在那片区域,周围的人要检举揭发,将他指出来。”
没有人指认。
人群反而更加紧密一些,将那个人挡在中间。
“有意思,有意思……”沈浪微笑道:“你们就算知道烧杀抢夺的事情和我无关,依旧要和我为敌,依旧在心中敌视我?因为你们的仇恨需要一个宣泄口对吗?”
“行吧,不检举揭发,就把那片区域的人全部抓出来。”
“抓!”
沈浪一声令下。
几百名武士冲进去,将那片区域的几十人全部抓了过来。
刹那间,人群中鬼哭狼嚎,哭天抢地。
“全部杀光,就没错了。”沈浪道:“全部杀光吧!”
这话一出!
顿时几十个人全部指向了一个人。
“是他,是他,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立刻被检举出来了。
那个人立刻被抓了出来。
沈浪道:“梁永年的人?郑陀的人?苏氏的人?在这里煽风点火?不过无所谓!”
“将他铡了!”
片刻后,此人被腰斩。
全场又有几个人吓得屎尿齐出。
沈浪望着被抓出来的几十个人。
拿过一个尺子,抽打每一个人的脸上。
“啪啪啪啪……”
打得每一个人嘴角出血。
“现在,没有人打断我说话了吧,现在没有人阴阳怪气了吧。”沈浪道。
几千人勾头,完全不敢言语。
“我刚才说之前羌兵烧杀抢夺和我无关,你们觉得我是在辩解,是在脱罪!”
“错了!这是因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休想栽到我的头上。”
“之前没有做过,但是今天我做了!我不但把你们的人杀了,还把他们打成了苏氏余孽。”
“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沈浪拿出官印,胡乱把玩:“但是这个官我可以不做的,什么狗屁人心我不在乎。你们这些人的死活,我也不在乎。你们这些傻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去国都告御状,也都无所谓的。”
“我来天西行省是报仇的来了,是灭苏氏来的。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民做主,什么力挽狂澜,什么功劳,我统统不在乎的。”
“你们心中诅咒我?没关系!但是谁敢来招惹我,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不管你们有多么可怜,我统统都会杀掉,然后把你们打成苏氏余孽。”
“当然镇远城的子民曾经和我并肩作战过,我会稍稍善待他们。”
“至于你们,死光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叫沈浪,玄武侯爵府的赘婿,脖子足够硬的人,欢迎来找我报仇!”
“现在如果不想死的,麻烦让开道路,否则被踩死就不要怪我的名单上又多了几个苏氏余孽。”
“三,二,一!”
这话一出,在场几千人无声无息地退开。
“傻逼……”沈浪重新翻身上马,藐视骂之,完全无视几千双充满敌意的目光。
沈浪转身朝着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道:“梁大人,我们回去吧。”
梁永年捂住耳朵,指着沈浪厉声道:“沈浪,你完了,你完了!你率领羌国骑兵攻打越国官军,形同谋反,你完了!”
接着,梁永年颤抖道:“沈浪,你,你做什么?”
沈浪道:“没什么,怕您走不快,帮您一把。”
梁永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被套了一个绳索。
绳子的另外一头牵在沈浪手中。
就如同遛狗一样牵着梁永年完全走。
一开始速度还不快,梁永年勉强还能追上。
但是到后面,沈浪速度越来越快。
梁永年再也追不上了,整个人摔倒在地,然后活生生被拖在地上。
“驾,驾,驾!”
沈浪拼命催动战马。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身体就在地上狂拖着。
很快衣衫磨光了,身上的皮肉被磨破了,鲜血淋漓。
“啊……啊……啊……”
梁永年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嚎,整个人魂飞魄散。
“沈浪,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招供,我招供,是郑陀,是郑陀的骑兵假扮成羌国的士兵到处烧杀抢夺。”
“他还杀了一万多个无辜民众,杀良冒功。”
“因为我们轻而易举就占领了镇远侯爵,完全没有战斗,所以需要装出激战的假象,我们上报斩杀了苏氏大军八千,所以需要大量的人头,所以才杀良冒功,然后栽赃到你头上的!”
为了活下来,梁永年的声音喊得很大声。
沈浪停下了战马,朝着身后的几千民众道:“现在你们听到了吗?”
都听到了!
已经真相大白了。
杀无辜民众的人是郑陀,而不是沈浪。
但是几千民众的望向沈浪依旧充满了仇恨,刻骨的仇恨。
沈浪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因为很多时候,民众也不需要真相,他们需要一个痛恨发泄的目标。
梁永年对他们和颜悦色,郑陀他们又没有见过,而且郑陀为了收买人心,还把镇远侯爵府里面的部分粮食分给了白夜郡子民。
但是他们见过沈浪了。
而且沈浪趾高气扬,傲慢无比,这就彻底刺痛了他们的自尊心。
所以尽管现在梁永年招认,杀良冒功疯狂劫掠的是他和郑陀。
但这些人心中,还是会把这笔账算到沈浪头上。
没有理由。
就是因为他们恨沈浪。
这就是人心。
在这些底层民众心中,谁对他们说好听话,谁就是好人。
而沈浪一副趾高气扬,冷酷无情的样子,那绝对是坏人,绝对是坏官。
沈浪早就看得透透的,所以他对当官没有一点兴趣。
这种累人的活,还是交给张翀这等人去做吧。
“傻逼!”
沈浪又骂了一句。
然后疯狂加速!
“啊……啊……啊……”
顿时又传来梁永年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几十里后!
梁永年已经发不出惨叫了,因为大腿以下全部磨没了。
半个时辰后!
沈浪两千骑兵冲入了镇远城内。
而这个时候,梁永年的腰部以下已经被磨没了。
人也早就断气了。
沈浪道:“梁万年的家人,在镇远城吗?”
武烈道:“在,两个儿子,一个弟弟,八个侄子。”
沈浪道:“有什么恶迹吗?”
武烈道:“简直恶贯满盈,这些假冒羌国骑兵烧杀掠夺,这几个人都有份。”
沈浪道:“那就去将他们杀光吧,然后尸体送到镇远侯爵府去,送给郑陀!”
“是!”
半个时辰后!
梁永年在镇远城所有的家人,全部被杀。
外加梁永年那几千人渣军队的尸体,装满了几马车,朝着镇远侯爵府送去!
沈浪道:“军队稍作休整,然后发兵镇远侯爵府。”
武烈颤声道:“公子,我们要攻打镇远侯爵府?”
沈浪点头道:“对啊。”
武烈道:“可是我们已经灭了苏难全族,已经全功了。”
沈浪道:“我本来也不想搭理郑陀,他的女儿郑红线毕竟是金晦媳妇,会有国君收拾他的。但我不招惹他,他却主动来招惹我?他这是逼,逼我灭他全军,灭他全家。”
如果班若宗师在的话,她肯定会知道为何沈浪会有这么多仇人了。
武烈道:“公子,可是郑陀足足有两万大军,而且镇远侯爵府险峻无比,固若金汤。”
沈浪道:“放心,我什么时候打过无把握之战了。我说过要灭郑陀,就一定会灭!”
“既然要平天西行省,就索性彻底洗得干干净净!”
………………
镇远侯爵府内。
郑陀完全惊呆了。
他的面前,整整上千具尸体。
当中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还有他的全家。
梁万年死状极惨,腰部以下全部被磨没了。
活生生就是被拖死的。
郑陀不由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沈浪他是一个疯子吗?疯子吗?”
天西行省中都督啊,说杀就杀了。
这么级别的大官员,哪怕他之前和苏难勾结,但终究没有被定为叛逆。
别说是沈浪这样的芝麻小官,就连张翀,甚至国君之子来了,也不敢轻易杀掉啊。
梁万年这种级别的官员,只有国君才能杀的。
结果,沈浪活生生把他拖死。
不仅如此,还把梁永年的几千军队也几乎杀光了。
带着羌国军队屠杀越国的军队?
这……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疯了吗?
这相当于谋反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疯狂的人吗?
在郑陀想来,沈浪立下了这天大的功劳,肯定是拼命想要抱住。
所以一旦被泼了脏水,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进入国都向国君辩白,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这种事情是怎么都清白不了了,跳进怒江也洗不清。
没有想到沈浪非但不立刻进国都辩解,而是直接大开杀戒。
这……这是疯狗吗?
得了病的疯狗吗?
郑陀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他这是为什么啊?他被我栽赃陷害了,他就应该想办法去国都托关系,洗清自己罪名的啊。”
郑隆也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这不正好吗?沈浪越是作死,对我们也有利。”
这倒是的。
沈浪疯狂作死到这个地步,简直无药可救了。
本来郑陀觉得这次自己会有大麻烦了,毕竟当时苏氏造反的时候,他郑陀非但没有全力平叛,反而和苏氏配合演戏,几乎要害死张翀。
而且沈浪还歼灭苏氏主力,立下了不世之功。
没有沈浪竟然主动作死,又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这下一来,剿灭苏氏的主功便由他郑陀独享了。
“哈哈哈,真是要感激沈浪啊,这样疯狂地作死,这下子非但没有功劳,反而有滔天大罪。”
“羌国大军在白夜郡烧杀抢夺,屠杀过万,这件事情本来他还有辩驳的空间。现在他竟然公然杀人,公然攻打越国军队,公然斩杀天西行省大都督,他的罪名谁也洗不掉了。”
“此子完了,此子完了!”
“等着吧,雪片一般的弹劾奏章会将他彻底淹没,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都会将他生吞活剥的。”
“沈浪小贼,谢谢你的成全啊,这不世之功,竟然归我郑陀一人。”
儿子郑隆道:“父亲,沈浪把这么多尸体扔到我们的面前,这是不是挑衅?他只有两千人,而我们有两万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机将他杀了。”
郑陀目光闪烁,显得非常心动。
自己军队十倍于沈浪,攻打下镇远城应该没有问题。
沈浪羌军谋反,我平西伯爵借机灭之,名正言顺,是非常好的机会。
杀了这个小畜生,解我心头之恨。
但是犹豫了好一会儿,郑陀还是摇头否决了这个非常让人心动的提议。
因为羌国距离太近了,沈浪一死,说不定羌国女王就率领几万大军前来复仇了。
而且他郑陀手中的两万大军无比宝贵,是安身立命之本,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王子,都对沈浪处之而后快,接下来满朝文武会对沈浪喊打喊杀的,用不着我们来!”
“我们就坐视沈浪这个小畜生自取灭亡吧!”
郑陀走到窗户面前,眺望着几十里外镇远城。
镇远侯爵府太好了,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苏难,谢谢你的城堡,从今以后我就取而代之了。
这座城堡就是我郑陀的了,这城堡下的土地,也就是我郑陀的了。
然而!
次日一早!
郑陀收到了无比震撼惊人的消息。
沈浪率领两千骑兵,前来攻打镇远侯爵府。
顿时,郑陀真的要疯了。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沈浪疯了?
又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
沈浪刚刚杀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又杀了几千官军。
如今,竟然来攻打镇远侯爵府?
用两千骑兵攻打?
我郑陀在这城堡内,可是有足足两万大军啊?
而且整个城堡高耸于山上,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你沈浪这是脑子进水,自寻死路吗?
你沈浪是傻逼吗?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啊!
沈浪你这个小畜生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
国都这边疯了。
先是惊天的捷报传来。
太子收到捷报,苏氏主力全军覆灭,沈浪立下不世之功。
但太子按住不发,而是让人送到北边防线去,送给国君。
但紧接着郑陀的奏报到了。
郑陀和梁永年竟然攻下了镇远侯爵府,苏难逃去西域。
也就是说,之前还惊天动地的苏氏叛乱,就这么彻底平息了?
郑陀和梁永年还给太子送来了密信,表示了效忠之意。
但是,太子依旧按住不发,送到北边的国君。
但太子按住不发没用啊。
郑陀和梁永年派了十几队人马,疯狂到处宣扬。
天西行省大捷。
郑陀和梁永年大军攻破镇远侯爵府,苏氏叛乱彻底平息。
郑陀伯爵和苏难大战几天几夜,斩首过万。
郑陀伯爵呕心沥血,身先士卒,终于在一个月内平息苏氏叛乱,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苏难联军七八万,郑陀伯爵只有两万大军。
郑陀伯爵以寡敌众,竟然大获全胜。
郑陀伯爵真不愧是我越国军神啊!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
整个国都都彻底沸腾了。
无数民众纷纷上街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
许多酒馆也凑热闹,免费卖酒半日。
太学,国子监的学生纷纷出动,来到王宫面前,为郑陀伯爵请功。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
郑陀成为了平定叛乱的擎天玉柱,成为了越国力挽狂澜的国之栋梁。
无数的诗词歌赋涌现出来。
几乎所有花魁,都在吟唱歌颂军神郑陀的诗。
而真正立下天大功劳的沈浪和张翀,完全被人忽视了。
为何会有这种局面?
有心人的引导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郑陀在国都没有那么大的事情。
关键是民众的盲从心里。
还有一群读书人天真幼稚。
加上一群天天想要大红,想要凑热闹,要曝光度的花魁。
这群所谓的花魁大部分不是婊子却甚似婊子,天天绞尽脑汁就想要大红大紫,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这群人一炒。
民众又能知道什么,当然也跟着起哄了,一下子把郑陀和梁永年捧到天上去。
所以郑陀一下子就成为了越国一代军神,成为了平息苏氏叛乱的最大功臣。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
太子坐视!
他不推动,但是也不压制郑陀的炒作。
这个功劳给郑陀,总比给沈浪好。
紧接着!
又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沈浪引羌兵入境,对白夜郡民众烧杀抢夺,屠杀过万。
人头滚滚,整个白夜郡十室九空。
无数孩子失去了妈妈。
许多父母失去了孩子。
白夜郡家家户户都在出殡,家家户户都绝望恸哭。
此情此景,惨不忍睹。
顿时间,群情愤怒。
无数人对沈浪喊打喊杀。
国贼!
国之奸贼。
最大的越奸!
然而,国都是注定不会平静了。
接下来一个更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沈浪残忍杀死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率领羌兵屠杀天西行省官军。
顿时间。
整个国都人都傻了。
沈浪,这是要谋反吗?
他这是疯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捅破天了。
已经超过了太子的处置范畴,他赶紧将这无数弹劾奏章送到北边,让国君乾坤独断。
………………
北边防线!
宁元宪接到了一个又一个奏报。
苏难逃逸。
郑陀和梁万年激战几天几夜,攻下了镇远侯爵府。
沈浪引羌兵屠戮民众。
沈浪杀梁万年,屠杀数千天西行省官军。
国君宁元宪的脑袋都要炸了。
他马上就要和吴王谈判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现在又闹出了这么多的事。
因为苏氏主力被灭,楚国大军本来立刻偃旗息鼓,准备停战了。
结果现在天西行省,白夜郡又大乱。
于是楚国大军又蠢蠢欲动,再一次和种氏西军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
御史台的几个年轻御史热血沸腾。
太子不管,他们就来到北边行宫,来到国君面前。
跪在行宫之外,拼命叩首高呼。
“陛下,臣弹劾沈浪!”
“陛下,臣弹劾沈浪大逆不道。”
“陛下,沈浪犯下十三条大罪。”
“陛下,沈浪引羌兵入境,对我越国民众烧杀抢夺,犯下滔天罪行。他无辜击杀天西行省中都督,屠杀我越国官军,形同谋反。”
“臣请陛下,立刻派遣黑水台,捉拿沈浪,明正典刑,凌迟处死!”
“陛下,不杀沈浪,不足于平民愤啊!”
“陛下,臣等为万民请命,沈浪此獠,必杀啊!”
终于。
国君宁元宪暴怒。
他厉声吼掉:“老狗,去,去把外面那些人,给我打杀了,打杀了!”
“给我活活打死!”
“全部打死,若打不死,唯你是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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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国君招浪爷为婿?册封镇远伯!
不管是吴国还是越国,一般都不会因言获罪。
还记得上次那个特别不怕死的御史中丞,也就是当众揭发沈浪和宁焱公主奸/情的那个,导致宁焱公主被软禁宗正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这完全是朝王室脸上噼里啪啦地狂打脸。
而这个御史中丞也没有当众获罪,而是事后用贪污的罪名给办了。
御史台仿佛天生就有这个权力,疯狂喷人的权力。
如果因为喷人还挨了廷杖,不死不残,那恭喜你,你要火了,要红了,会成为官场偶像。
这群年轻的御史或许有人是因为内心愤慨,为万民之死而痛心。
但更多的人就是想红。
想搏出位。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没有任何风险。
沈浪是犯了天杀的罪名呀。
他虽然立了大功,消灭了苏氏叛军主力。
但是他可是引羌国骑兵入境,这可是天大罪名,百年之前的那一场大祸还历历在目呢。
再说天西行省的叛乱已经平息了,也是该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沈浪这个傻逼公然杀天西行省中都督,攻打朝廷官军,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沈浪将大好的脑袋放在我们前面,我们不杀怎么好意思?
所以这些年轻的御史就冲到北边行宫,下定决心要杀沈浪!
然而此时,却冲出来一群如狼似虎武士,一把将这些年轻御史按住了,直接扒掉了裤子。
举起板子,就要开打。
年轻的御史一惊,然后高呼道:“陛下,我们是为万民请命啊!”
“陛下不可宠信奸佞啊!”
“诸位同僚,我们读书十年就是为了今日。”
“我等宁死,也要诛杀国贼沈浪。”
“为天下太平,为万民公义……啊……”
这群御史还以为只是打板子,还只是廷杖而已,所以借机疯狂高呼口号。
然而没有想到,这板子一下来,完全不对劲。
“咔嚓……”
一杖下来。
整个盆骨瞬间粉碎性骨折。
第二杖下来,大腿骨断折。
第三杖下来,腰椎断折,整个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
顿时间,这群年轻御史不由得魂飞魄散。
“陛下饶命啊!”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陛下,我们错了。”
大宦官黎隼非常冷漠,手心往下一翻。
几个武士手中的木杖顿时猛地往这些年轻御史头上一劈。
瞬间毙命!
全场静寂无声!
黎隼挥了挥手,这四个年轻御史的尸体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
“陛下,打死了!”
“嗯。”宁元宪端着一碗糯米丸子细细地吃。
这四个年轻御史被打死了之后,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整个人也显得平静下来。
作为君王,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
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天下都是这样的。
大部分人都是蠢货,利益熏心之辈。
只不过演技太过于拙劣,才让人怒火万丈。
“沈浪这个混蛋也是该打,该打……”国君宁元宪道:“他这个人就是太过于傲慢了,他的那个词怎么说的?形容蠢货的话?”
黎隼挥了挥手。
史官退了出去,因为接下来是私话,不是公众场合。
黎隼道:“那个词是傻逼。”
“对,就是这个词。”国君道:“沈浪这个混球太傲慢了,梁万年是一个蠢货,是罪该万死,但你稍稍容忍一下不行吗?为何要当众杀了呢?而且还把梁万年那几千废物军队都杀了。别人栽赃他,他连一点点辩驳都不屑,直接就杀了,还做出一副我就是做了你又能怎样?这个混蛋太傲慢了。”
黎隼笑道:“可是这也解决了陛下的一个麻烦,陛下也不用头疼如何杀梁万年了。”
宁元宪冷笑道:“我会头疼他?梁万年这种狗东西,我闭着眼睛就杀了。”
接着,宁元宪又吃了几口汤圆。
“现在好了,我本来想要封赏这个王八蛋,也不用封赏了,回来还要抽几个鞭子,没有寡人旨意,擅杀封疆大吏,天大的罪过。”宁元宪道:“去给他补一个旨意吧,就说是奉寡人的旨意杀的梁万年。”
黎隼躬身道:“是。”
宁元宪道:“不过这混蛋大概也不会感激我,他压根也不想要什么封赏吧。”
黎隼道:“应该是的,他话说得清清楚楚,他去天西行省就是报仇去的,就是灭苏氏去的,不是为了建功立业。”
“王八蛋,混账话。”宁元宪把这碗汤圆往桌子上一顿道:“寡人封赏他一点都不在意,好厉害啊,好本事啊!”
说起这个,宁元宪不由得又生气。
沈浪这样的天才,驱使他的竟然是报仇雪恨,功名利禄半点都吸引不了他,玄武侯爵府赘婿他做的美滋滋,一点都没有要上进的样子。
黎隼道:“陛下,现在还流传着谗言,说之前苏难垄断了羌国的外交,结果谋反了。现在沈浪何止是垄断了羌国的外交,甚至整个羌国的军队都要听他调遣,所以他的野心只怕更大。”
“哈哈哈……”宁元宪哈哈大笑,就仿佛听到这个世界最荒谬的笑话一般。
这种话简直不值一驳。
“这个混蛋有野心倒是好了,别人我是怕有野心,而这个混蛋我是恨铁不成钢。”宁元宪道:“下旨让这个混蛋赶紧回来,先不要招惹郑陀,这可不是梁万年,郑陀已经占据了镇远侯爵府,手头有两万大军,很不好对付,寡人要徐徐图之。”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天西行省平定下来,让楚国彻底失去幻想,然后和吴国谈判。”
“让沈浪混球赶紧回来,别真吃亏了。”
黎隼道:“那他这名声。”
现在沈浪的名声可谓千夫所指了,无数人喊打喊杀。
宁元宪道:“这个混蛋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吗?”
这话一出,黎隼点了点头。
一个掩人耳目要去青/楼,结果还有心无胆的渣男,被无数人认为床上本事不行的人,还会在乎名声?
不会的!
他的脸皮已经比城墙还要厚了。
宁元宪忽然道:“黎隼,你觉得若是宁焱和离了之后,嫁给沈浪怎么样?”
大宦官黎隼顿时脑袋耷拉下来道:“奴婢不敢说。”
宁元宪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下旨让沈浪那个混球赶紧回来,郑陀交给寡人来对付。”
“是!”黎隼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水台武士飞奔而入。
“陛下,宁洁长公主密奏!”
国君不由得一愕,怎么又有密奏啊?而且还是两封。
打开第一封。
国君不由得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上面的内容。
苏氏主力大败后第二日,苏难率领全族出逃往西域,沈浪二十五个时辰后率领羌国骑兵追击,但已追击不上。
然沈浪利用苏难贪心,用羌王宫的黄金做诱饵,苏难上当。
苏氏全族被沈浪全部斩杀,人头已经全部运来。
苏氏灭族!
看了一遍又一遍。
国君真的是震惊了。
苏难逃了,他当然心中遗憾。
而且苏难老贼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若是让他在西域崛起,那将来为祸不小。
但是西域诸国,完全鞭长莫及。
没有想到啊,苏氏全族竟然真的被沈浪斩尽杀绝了。
国君几乎很难想象,沈浪和苏难最后巅峰对决究竟是何等情形。
但肯定无比之精彩吧。
一直以来,都是坏消息一个连着一个。
好消息是很难连串的。
没有想到短短几日之内,竟然连着收到两个天大的好消息。
沈浪这个小混蛋。
还真是厉害,简直厉害得无边无际了。
接着,宁元宪又打开了另外一份密奏。
这下子,他又被吓得一阵哆嗦。
沈浪率领两千羌国骑兵,攻打镇远侯爵,攻打郑陀。
刹那间,宁元宪整个头皮发麻。
这个小混蛋是疯了吗?
镇远侯爵府啊,固若金汤万夫莫开的啊。
郑陀在里面足足有两万大军。
郑陀可不是梁永年那样的废物,他有今天的地位固然是离不开宁元宪的提拔,但也是他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而且他麾下的军队,可是真正的西军精锐,和梁永年那废渣军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由郑陀防守的镇远侯爵府,别说两千人了,就算两万人,就算五万人,就算八万人也攻打不下来。
镇远侯爵府城堡,天下最难攻陷的城堡之一。
沈浪用两千人攻打,怎么看都是自寻死路。
这个混蛋疯了。
这个混蛋用起来也真是好用,但……完全管不住。
“这个小混蛋,就不能让我消停几日吗?我都说过了,郑陀交给寡人来对付。”宁元宪怒道。
黎隼不由得瞥了一眼,然后道;“陛下,沈公子或许也是想要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天西行省乱局,苏难大军覆灭之后,郑陀就成为唯一不安定因素了。”
宁元宪颤抖道:“太冒险,太冒险了。之前冒险是迫不得已,关键现在大局已定,为何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郑陀真的会杀了他的,相信我郑陀心狠手辣,一定会借机杀他的!”
黎隼道:“陛下您这是关心则乱,苏难那么厉害都杀不了沈公子,郑陀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苏难吧。”
宁元宪气得浑身发抖。
明明大局已定了,结果竟然又横生枝节。
“用最快速度下旨给郑陀,册封他为镇远伯。”宁元宪道:“先稳住他,然后让沈浪这个小混蛋滚回来,这么好的局面不必冒险了。”
黎隼一颤。
镇远伯,这会给郑陀无数幻想的。
郑陀原本是平西伯,是新式贵族,没有像样的家族封地,也没有像样的私军。
而镇远伯,可是曾经苏难的封号,镇远侯。
郑陀会想,国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想要让我取而代之,想要将原来苏氏家族的领地册封给我吗?
关键是郑陀对此无比渴望。
就算知道宁元宪藏有别的心思,他还是会上钩的,因为这是他内心最想要的结果。
黎隼低声道:“陛下,这旨意到镇远侯爵府最快也需要五天,到那个时候或许已经晚了。沈公子厉害,应该不会打无准备之战。”
宁元宪怒骂道:“这个混蛋,上一刻钟能够给寡人多大的惊喜,下一刻钟就能给寡人多大的惊吓。好好的局面,干嘛非要冒险?他就显得那么大能耐,非要用两千人去打镇远侯爵府?万一败了怎么办?死了……”
“赶紧传旨,传旨……”
宁元宪大笔一挥,把册封郑陀为镇远伯的旨意拟好了。
接着,他又给沈浪写了一道旨意,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滚回来!
“快,用最快速度送到镇远侯爵府去,五天之内送到,晚一个时辰,我要你们脑袋!”
黑水台武士叩首道:“是。”
黎隼用最快速度,把两份密旨都封好,盖上了蜡印,然后交给黑水台武士。
那名黑水台武士飞奔而出。
接下来,整个黑水台要动用所有的人力和武力,用最快的速度把旨意送到。
宁元宪大怒,把还没有吃完的糯米丸子给砸了,还狠狠踩了好几脚。
“沈浪这个混球回来之后,给我关起来,省的给我乱惹祸!”
“他这闯祸的本事哪里来的啊?这要说是农民的儿子,鬼信啊。”
“郑陀该死,该死,该死!”
黎隼上前,无声无息收拾碎碗!
心中叹息。
主子的性格,他算是最最清楚的了。
虽然他忠诚无比,但说句心里话,这位陛下是真的刻薄寡恩,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亲生儿女都不大关心的。
这位国君心中真正疼爱的也就只有卞妃,太子,三王子,宁寒公主等寥寥几人。
宁焱公主也是因为内心愧疚,所以才对她多了几分怜悯。
如今他对沈浪是真关心了。
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向郑陀服软?
他心中恨不得将郑陀碎尸万段,结果为了沈浪,硬生生咬住牙封郑陀为镇远伯,就是为了稳住郑陀,不让他对沈浪下狠手。
这人和人之间,还真是缘分。
喜欢就喜欢得不得了,讨厌也讨厌得不得了。
张翀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国君心中很感动,但是白云郡城大战结束后,国君对张翀的关心一下子就有点淡了。
尽管旨意中还是对张翀无比关切,但黎隼还是能够感觉到国君心思变化。
而黎隼也看得明白。
这位陛下真是关心则乱了。
沈公子这么奸猾无比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去打郑陀呢?
听上去是很荒谬。
沈浪两千人,攻打郑陀两万人,而且还有一座坚不可摧的镇远侯爵府。
但沈公子这样的恶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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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王恩浩荡!郑陀大难爆发!
要不要杀沈浪?
郑陀陷入过短暂的犹豫。
当然不是舍不得杀,也不是不敢杀。
关键是杀掉的后果。
越国之内的后果,他不太在意的。
他觉得国君完全是刻薄寡恩之人,沈浪这等人杀了也就杀了。
关键现在气势已经烘托出来了,沈浪引羌国骑兵入境屠杀民众这件事情虽然是栽赃的,但已经板上钉钉,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而且沈浪公然杀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造,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这完全是形同谋反。
而郑陀成为了平息苏氏叛乱的最大功臣,面对沈浪这样的乱臣贼子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斩立决。
唯一可怕的后果,就是羌国的愤怒。
郑陀听说了,如今羌国女王是沈浪兄弟的妻子。
但郑陀觉得这是假的,沈浪这个小白脸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无耻,所以肯定跟羌国女王有一腿。至于他的那个兄弟是一个傻子,又有什么女人看得上,所以就背着一顶绿色帽子而已。
如果沈浪知道他这个想法,保证会将他阉割了堵住他的狗嘴。
而阿鲁娜娜知道他这个想法,保证会将他皮剥下来当鼓敲。
沈浪这种小白脸,虽然我现在非常勉强把他当成家人了。但是跟我有一腿?别开玩笑了,这小白脸就跟一根豆芽菜一样,我阿鲁娜娜会看得上?
我阿鲁娜娜所爱的就是想大傻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郑陀觉得如果自己杀了沈浪的话,羌国女王肯定会疯狂报复。
到时候几万羌国大军就会疯狂地杀过来。
但是……
这好像也未必是坏事。
首先羌国是是高原游牧民族,骑兵非常骁勇善战,但攻城的话就是渣。
而这镇远侯爵府建于高山之上,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城门,就算来十万大军也施展不开。
所以羌国大军想要攻破镇远侯爵府完全是痴人说梦。
但到那个时候,郑陀反而成为了抵抗异族入侵的民族英雄,他就更加有理由占领镇远侯爵府,甚至整个白夜郡了。
为了对抗羌国的入侵,国君捏着鼻子也要承认郑陀对整个白夜郡的统治权。
最关键的是只要天西行省保持大乱,那样吴国和楚国就不会退兵妥协,越国始终处于巨大危机之中。
到那个时候,他郑陀就奇货可居,完全可以取苏难而代之。
甚至,他可以拥有比苏难更大的领地,更多的军队,成为越国继卞氏和种氏之后第三大军阀。
到那个时候才是人生巅峰,他郑陀就可以呼风唤雨了。
等到越国天崩地裂的时候,郑氏家族未必不能自立,成为大炎王朝一个新的诸侯。
所以杀沈浪,完全是利大于弊!
那就杀!
下定决心之后,郑陀下令和沈浪开战。
全军集结,战斗爆发!
………………
沈浪和郑陀已经打了三天了!
但是这一战打得太窝火了。
沈浪这个畜生,根本就没有来攻打镇远侯爵府,而是卡在了镇远侯爵府前的路口上。
距离城堡的城墙足足二里地。
区区两千军队,每日都在那里撩拨郑陀军队。
就仿佛青/楼女子勾搭单身汉一般。
“大爷,来啊,来啊,来玩啊……”
郑陀派遣军队杀出来。
但见鬼的是,镇远侯爵府前面的地势太险要了。
大军根本就施展不开。
你派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多一百多人在战斗,后面都在围观。
沈浪这个畜生的军队,就堵在路口这里。
羌国骑兵的骑射厉害啊,而且沈浪在金氏工坊里面制造的弓威力巨大,隔着很远都能给郑陀军队巨大的杀伤。
弓箭射杀之后,再短兵相接,互相对砍。
武烈麾下的几十个超级女壮士,穿着超级重甲,手握钢铁战刀,堵在路口那里,威力无穷。
郑陀空有两万大军,在这个狭窄的区域内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连续激战三天三夜。
沈浪这边死伤微乎其微,郑陀那边伤亡却超过三位数。
尽管郑陀在兵力上还有巨大的优势,但这一战实在太憋火了啊。
………………
镇远侯爵府内,几百个工匠正在拆解投石机。
苏难牛逼,把整个城堡建造得固若金汤,把几十台投石机都放到了城堡之上,而且还是大型投石机,能够投投掷出六百尺以上。
郑陀实在被沈浪的战术恶心坏了,所以决定拆下十具巨型投石机,要活活把沈浪的军队砸死。
这投石机要么用来攻城,要么用来消灭敌人大规模军队。
现在郑陀竟然要用十台大投石机消灭沈浪区区两千人。
那么会有效吗?
还真的会有效,因为镇远侯爵府这地势太坑了。
整个城堡面前就一条路,沈浪两千人堵在路口拥挤得很,密密麻麻麻。
只要挨了一计巨石弹,绝对损失惨重。
只不过拆解这些投石机太耗费功夫了,拆下来还要重新组装。
郑隆大声吼道:“还要多久,还要多久啊?”
工匠道:“快了,快了,再有五六天,就能够完全拆完了。”
郑陀之子郑隆大怒:“竟然还要五六天,你们都没有吃饭的吗?”
沈浪那个垃圾带着两千骑兵,堵在路口,每天都在耀武扬威,真的要把人气炸了。
郑隆时时刻刻都想着将他扒皮抽筋。
只要有了投石机,对着这个路口狂轰烂砸,就算不将沈浪军队砸死,也能轻而易举夺回这个路口。
夺取这个路口之后,大军再一步一步紧闭,将沈浪军队赶出镇远侯爵府的这条道路,只要到了开阔地带,两万大军就可以将沈浪这垃圾的两千军队斩尽杀绝了。
只要有了投石机,沈浪垃圾那上百个重甲大力士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工匠首领道:“世子,这些投石机别看很巨大,但是却非常精密,拆解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破坏任何构造,否则战斗力就会大损。”
郑隆道:“行行行,五六天就五六天。”
别说五六天了,只要能够将沈浪这个小畜生扒皮抽筋,十天半个月也能等得。
就怕羌国女王会增兵过来。
不过沈浪这个人渣现在得意洋洋,摇头摆尾,压根就没有任何增兵的意思。
………………
沈浪和郑陀开战的第八天!
国君的密旨到了,传旨的是宁不硬长公主。
她现在对沈浪是充满了敬佩,但同样是两看相憎。
沈浪一见到她,就好像见到在冰箱冻了好几年的肉,完全没有一点吃的欲望。
宁洁每一次见到他,人渣的气息都越来越浓烈,越来越不适。
“陛下给你的旨意。”
宁不硬也不念了,直接就把国君的密旨甩给他。
沈浪打开一看,上面杀气腾腾写着三个字。
滚回来!
宁洁长公主瞥了沈浪一眼,然后步入到镇远侯爵府内去向郑陀宣旨。
………………
郑陀用前所未有的礼仪迎接了宁洁长公主的到来。
比任何臣子都要恭顺。
“长公主殿下,主子现在每天晚上何时入睡?”
“主子每顿饭吃得可还有两碗吗?吃得可还香吗?”
“主子还是喜欢在夜里看书吗?小心眼睛,小心眼睛啊。”
郑陀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流泪,他不称陛下,而称为主子。
因为他完全是宁元宪提拔起来的绝对心腹,二十几年前所有武将都追随宁元武的时候,郑陀就已经效忠宁元宪了。
所以他自恃和宁元宪的关系和别人都不一样。
“我和主子见面还是前年,去年王太后大寿时候我拼命都想要赶回去的,但陛下有旨让我不得擅离,我只能在白夜关遥祝太后福寿安康,主子江山永固。”
“快三年没有见过主子的面了,我真的是想他啊。”
“也不知道主子清减了没有,不过臣也是多虑了,主子每一年见到都更加年轻了,时时刻刻都是那么的英姿勃发。”
郑陀这一说起来就没完了,而且一边说还一边哭。
他是武功高强的猛将,也算是军方的二等巨头之一。
这样嚎啕大哭真是让人不习惯。
宁不硬顿时觉得充满了不适。
面对沈浪他也充满了不适,因为沈浪人渣气息太过于浓烈,仿佛靠近三尺之内就要被扒光衣衫一般,就要被他亵渎了一般。
而面对郑陀的这种不适,就是那种恶心,要呕吐的感觉。
宁洁在沈浪面前毫不掩饰,但在郑陀面前还是稍作掩饰。
“平西伯有心了。”宁洁长公主道:“陛下问,你前段时间受伤严重,最近可好了一些了?”
郑陀二话不说,直接扒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
每一道伤痕都没有彻底痊愈,看上去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平西伯真是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
宁洁长公主猛地咬紧牙关,因为真的担心会呕吐出来。
她是一个冷酷无比的女人,曾经在黑水台担任过重要职务,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阉割了多少人,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看着给犯人上刑,而且是残酷之极的刑罚。
那些人受伤可比郑陀重得多了,触目惊心得多。
当时宁洁丝毫不会有任何呕吐的感觉。
此时他恶心的是郑陀的这种表演,直接把男人的躯体展现在他一个女人面前?
郑陀再一次磕头出声,大哭道:“主子啊,您到这个时候都还挂念臣的身体,臣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啊。”
宁洁长公主要紧牙关好一会儿,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平西伯真是不容易。”
郑陀都是颤声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每一个士兵,甚至我的性命都是主子给的,别说受点伤,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主子恩情之万一。”
宁洁长公主继续咬牙。
早知道她不说这句话了。
还是黑水台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沈浪更加让人讨厌的人。
宁洁长公主不敢再说闲话了,因为郑陀会立刻喷出更加恶心十倍的话。
“陛下有旨,郑陀跪接!”
郑陀已经跪在地上了,此时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真正的五体投地。
“郑陀劳苦功高,册封为镇远伯,暂守镇远侯爵府,钦此!”
这个旨意一出。
郑陀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体一半冰冷,一半火热。
冰冷是因为他彻底看清楚了国君宁元宪的态度。
他对宁元宪也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他的旨意是大声呵斥,怒骂一顿的话。
那说明在国君眼中对这个人还是有感情的,没有什么杀心。
郑陀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中清楚,国君也清楚,正心虚得不得了,正准备迎接国君的怒骂。
没有想到非但没有怒骂,反而是夸奖。
这如何不让人毛骨悚然,遍体冰寒。
国君对他郑陀的杀心已经冲天了。
不仅如此,国君竟然册封他为镇远伯。
这,这怎么可能?
郑陀是做梦都想要这个爵位,但他觉得那至少需要好几次的斗争才能得到,没有想到国君直接给了。
为什么啊?
为了沈浪?
国君想要稳住他郑陀,想要让他放走沈浪?
凭什么?
凭什么?
郑陀内心顿时涌起了无比的妒忌。
国君宁元宪何等刻薄寡恩?现在竟然为了区区一个沈浪而做出这么大的妥协,竟然对他郑陀退让了。
沈浪小贼值得国君这般对待吗?
国君生了好几个儿子,其中有一半他都不怎么疼爱。
为何对沈浪却如此之好?
郑陀妒忌得几乎都要吐血。
但与此同时,他又浑身火热。
镇远伯爵,完全是他朝思暮想的位置。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可以名正言顺住在镇远侯爵府,甚至名正言顺统治苏氏家族的领地。
取苏难而代之啊。
当然国君此时对他杀心冲天。
但当时国君对沈浪和金卓也杀心冲天啊。
之后,不还是册封金卓为玄武侯了吗?
时间可以冲淡一些,改变一些。
局势也可以改变一切。
尽管知道国君这道旨意充满了何等的冷酷杀意,但郑陀还是梦寐以求。
只有经过国君的旨意,他才能名正言顺取苏氏而代之啊。
就如同当时沈浪千方百计也要让国君册封金卓为侯爵,并且把怒潮城赐予金氏家族一样。
所以哪怕知道这是一个藏着利刃的诱饵,郑陀也必须吞下,甚至迫不及待吞下。
刹那间!
郑陀一声尖利嚎哭。
活生生把宁洁公主吓了一大跳。
然后,郑陀进行了更加夸张的表演,完全哭得浑身颤抖,瘫倒在地完全爬不起来。
“主子,主子啊……”
“如此天高地厚之恩,让臣如何回报啊?”
“我的主子啊!”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郑陀不断磕头,直接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然后双手狂颤,结果了这道旨意。
接着,他对国君的旨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一边又一边。
最后,将旨意供奉在高台之上,旁边还焚香。
“长公主请上座。”
宁洁长公主犹豫了很久,才坐了下来。
她有强烈的洁癖,实在不愿意触碰郑陀这房间内的任何一件东西。
郑陀道:“长公主,对沈浪此贼所作所为,陛下可知晓了吗?”
宁洁道:“知道了,非常震怒。”
郑陀道:“臣也不敢置信,沈浪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引羌国骑兵入境,对我越国无辜大开杀戒。公然斩杀天西行省都督,公然消灭朝廷官军,简直灭绝人性。臣真是替陛下不值啊,陛下对沈浪何等器重,何等恩情,此贼就是这样回报陛下的?这种不忠不孝之徒,根本不配为人,只配沦为猪狗。长公主放心,我很快就能剿灭此贼,给天西行省万民一个公道,给陛下一个交代,一定要还我越国天西一个朗朗乾坤。”
如此指鹿为马,如此颠倒黑白,一下子让宁洁长公主都没法接话。
足足好一会儿,宁洁道:“陛下也非常震怒,命我将他押解进国度,陛下要亲自发落。”
这话一出,郑陀面孔一颤。
果然是为了沈浪而来。
国君果然是为了救沈浪一命而册封他为镇远伯。
可是他郑陀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沈浪了啊。
让这个小畜生就这么逃回国都,他当然不甘心了。
当然你要问,沈浪有得罪过郑陀吗?
沈浪祸害过很多人,但绝对没有祸害过郑陀。
反而是郑陀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沈浪。
结果现在郑陀反而对沈浪仇恨冲天,这个世界还真是怪了。
就如同白夜郡的民众明明知道屠杀他们的是郑陀,沈浪是无辜的,但他们依旧仇恨沈浪,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有些时候人性之劣,简直让人发指。
沈浪也正是因为看得太透,所以把绝大多数人都看成猪狗一般。
宁洁长公主道:“我要押解沈浪进国都,镇西伯何意?”
这是直接逼问了。
郑陀真的是很纠结。
他当然要将沈浪碎尸万段。
但是,他此时真的不想违抗宁元宪的旨意。
因为宁元宪只是册封他为镇远伯,没有把镇远侯爵府真正赐给他,更没有把苏氏家族原有的封地赐给他。
这就如同一根胡萝卜只吃了一半到嘴里,还有另一半在外面。
当然了。
郑陀知道一旦自己放走了沈浪,国君也不会把另外一半萝卜给他吃。
但若不答应国君,只怕另外一半萝卜也夺走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
郑陀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当然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这话听得宁洁心脏一抽。
瞧你这意思,你不杀沈浪,还是对国君莫大的恩赐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可笑。
苏难谋反,结果他竟然不是最可恶的那一个。
最后冒出头让人恶心的,竟然是郑陀?这个国君的嫡系心腹。
还真是造化弄人。
郑陀继续道:“沈浪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灭绝人性禽兽不如,本来我是想要将他杀之,为国为陛下除此国贼。但既然陛下有旨,那当然一切由陛下乾坤独断!”
宁洁长公主道:“那好,你把军队退回到侯爵府之内吧。”
郑陀道:“万万不可,长公主殿下。沈浪此贼猪狗不如,我军队如果在他边上,对他还有震慑。若我军队撤走了,他万一对公主殿下无礼该怎么办?”
刹那间,宁洁长公主几乎恨不得立刻拔剑,将郑陀斩杀。
但是……
郑陀的武功几乎不亚于他。
而且这个房间外面,起码埋伏了上百个高手。
有上百具弓弩瞄准了她。
宁洁道:“行,那我去给沈浪传旨了,告辞!”
郑陀跪伏在地,无比恭敬道:“恭送长公主殿下。”
然后,他弯着腰把宁洁长公主送了出来。
看着宁洁走进了沈浪军中。
郑隆走了出来,寒声道:“父亲,投石机很快就要拆解完毕,我们很快就可以对沈浪军队狂轰烂砸,只要将他军队赶到开阔地带,我们两万军队足足是他十倍,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斩尽杀绝,这样放走他未免也太便宜了这个小畜生了。”
郑陀拿起那道旨意,又打开看了一遍。
“宁元宪,真是色厉内荏,这些年我早就看透他了。这斗争还没有开始,为了区区一个沈浪,竟然就将梦寐以求的镇远伯之位赐给我了。”
“不过从今以后就彻底翻脸了,我儿你可害怕了吗?”
郑隆冷笑道:“从我们没有真正去支援张翀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得罪国君了,还有什么畏惧的?我们手头有两万大军,只要守住镇远城和镇远侯爵府,宁元宪除非派遣五六万大军来攻打,否则根本对我们无可奈何。现在他还能抽调出这么多军队吗?一个南殴国战场都让他焦头烂额了,他怎么敢逼反我们?安抚都来不及,咬碎了牙含着血往肚子里面咽吧。”
郑陀冷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如此天赐良机我郑氏家族若不抓住的话,那就是天大的傻子了。王侯宁有种乎?宁氏家族能够称王称霸,凭什么别家不行?”
郑隆道:“苏难跌倒,我郑氏吃饱!”
“哈哈哈哈,正是这个道理。”郑陀道:“军中的大清洗开始了吗?”
郑隆道:“早就开始了,关键位置上都已经换人了,忠诚于国君的将领都已经除了。”
郑陀道:“宁元宪此人是有人格缺陷的,他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你去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百般信任,但我郑陀这种枭雄如何能够信任呢?哈哈哈哈!”
………………
宁洁在沈浪军营内。
“走,现在就走,郑陀暂时不会追杀,等过了几天他说不定又反悔了。”宁洁长公主道:“跟着我回国都。”
沈浪把玩着国君给他的密旨,漫不经心道:“陛下这字好是好,但还是不够贵气,那天我教他一种新字体,保证贵气得不得了。”
宁洁的手蠢蠢欲动。
恨不得一掌朝他拍去。
但终究忍住了,不是不忍心,也不是不敢。
而是这个人渣太菜了,她怕一巴掌就拍死了。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赶紧走,听到了没有?”宁洁道:“赶紧回国都,郑陀正在拆投石机,只要有了十几具巨型投石机,他就能将你赶出这片狭窄区域,等到了开阔地,他两万人,你两千人,必死无疑。”
真不容易,她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字。
沈浪道:“不,我不走的,我要弄死郑陀。我要杀郑陀全家,除了郑红线。”
宁洁一愕,你跟郑陀的女儿也有一腿?
沈浪道:“别瞎想,郑红线现在是我金氏家族的媳妇,造化弄人啊,本来还想把郑陀当成盟友,结果他比苏难还要恶心。我不杀他全家,难解心头只恨。”
宁洁望着沈浪道:“羌国女王会增兵?”
沈浪道:“不会,羌女王虽然是我嫂子,但他个性很独立,她的军队是她的,不是我的。这一点要分清楚,我要过了分寸,就惹人讨厌了。”
宁洁道:“你还知道分寸?”
沈浪道:“我和长公主殿下两看相厌,所以也不必讲分寸了。”
宁洁道:“羌女王不增兵,你凭借手头区区两千人,想要灭郑陀,做梦吗?两千人想要攻破镇远侯爵府,做梦吗?”
沈浪道:“长公主,整个天下你猜我最信任谁?”
宁洁道:“张翀?”
沈浪道:“那第二个呢?”
宁洁摇头。
沈浪道:“苏难,此贼极度厉害,若不是因为那点贪心,他真的要成就大业,我可能都干不过他。我坚信他不会轻而易举把城堡交给郑陀,一定会埋下大坑的。”
宁洁道:“他跟你说过了?”
沈浪摇头道:“没有。”
宁洁道:“你完全靠猜,就敢带两千人来攻打镇远侯爵府,就敢来招惹郑陀两万人?”
沈浪道:“不是猜,而是非常笃定。这点你不懂,你三十几岁就绝境的女人,哪里会懂得敌人间的这点默契啊?”
宁洁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通,沈浪被拍到在地上。
大傻冲了进来,一下子不知所措,足足好一会儿,憋了一句话:“宁洁,你别打二傻,不然我会生气的。”
宁洁望向他大傻的目光顿时温柔起来,道:“好,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大傻看了一眼沈浪,仿佛不像受伤的样子,就退了出去。
嘴贱果然容易挨打。
沈浪从地上爬了起来,叹息道:“看来我冤枉你了,你没有绝经,但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更年期的女人。”
宁洁拳头一握,杀气迸现。
外面响起了大傻的声音:“不许打二傻啊。”
我忍,我忍,我忍!
宁洁长公主道:“沈浪你走不走?陛下的好意,你不要当作驴肝肺。”
沈浪正色道:“替我谢谢陛下,但不灭郑陀,我绝不会走的。”
宁洁道:“你这是要抗旨?”
沈浪正色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不是有所不受,你是刚出了国都,就把陛下的旨意扔到九霄云外了。
宁洁寒声道:“你要找死,也随你。到时候要死要活的,别来求我救你。”
沈浪微笑道:“为了我的私事,我再怎么也不会求到长公主头上去的。”
这话一出,宁洁目光一颤。
沈浪完全嬉笑说出这句话的,但就如同在两人之间画出了一道鸿沟。
当日因为何妧妧一案,宁焱公主去求宁洁,让她下令黑水台的人不要给沈浪动刑,这对于宁洁来说只是随口一句话,但她没有答应。
宁洁伸出手,道:“对不住,刚才伸手打你,是我孟浪了,我们还没有那个交情。日后要是为敌,若是死在你手中,我也不会有二话的。”
然后宁洁离去。
…………
见到宁洁离去,沈浪依旧还没有走。
顿时郑陀狂喜!
哈哈哈!
沈浪这个小畜生竟然没走?
竟然留下来等死?
太可笑了,太好了!
这小畜生死定了!
宁元宪真是可笑啊,白白册封了我为镇远伯,结果依旧没能救走沈浪。
他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赔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
“投石机装备好了吗?”郑陀怒吼道。
“伯爷,十三具巨型投石机已经完全拆解完毕,两天之后就能组装好。”
郑陀大笑道:“好,两日之后,对沈浪决战!夺下路口,将他两千只老鼠赶到开阔地带,斩尽杀绝,斩尽杀绝!”
“哈哈哈,这个小畜生自寻死路,自寻死路啊!”
而就在此时!
一个军营大夫飞快冲了过来。
“伯爵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们军中爆发天花。”
郑陀闻之,顿时一惊,颤抖道:“怎么会这样?没有传染源,怎么会爆发天花?把得天花的士兵全部杀掉,烧掉。”
在郑陀看来,一开始最多只有几十个得了天花而已,只要及时杀光,然后将他们接触过的人隔绝起来,应该能够制止住的。
大夫道:“伯爵大人,几乎每一个营中,都有人感染天花。若是隔绝,全军都要隔绝!”
这话一出,郑陀如同雷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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