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赘婿全文阅读 第28分节

新年汇报,诸位大大进来一观!

    上架后第二个月过去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

    11月更新50万字,当时泪流满面觉得太不容易了。

    12月打算稍稍休息调整一下,结果这个月更新了53万7千字。

    简直……

    为啥我说出53万字的时候,并不觉得骄傲,反而还很心酸。

    张翀守白夜郡城半个月,觉得每一天都无比艰难,仿佛第一天都撑不下去。

    而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就这么一天天撑下去,不知不觉,这个月就结束了。

    然后彻底精疲力尽!

    今天是新年元旦,2019年来了!

    不过,连春节都没休息,何况是元旦?

    今晚老婆带着宝宝出去吃饭,我没去。

    甚至她给我带的小鲫鱼还放在桌子上,我没有功夫吃,晚上喝了一碗八宝粥。

    明日我依旧没法出门,因为答应大家要爆更!

    那就继续呆在家里码字!

    继续干吧!

    …………

    上一个月,新书月票榜第一,在最后两天丢了!

    这个月总榜前十,也依旧是在最后两三天丢的。

    好悲剧!

    但我知道大家已经非常支持我了,心中感恩莫名!

    新的一月来了。

    这个月没说的!

    依旧努力奋战到底!

    但是保底月票,拜托大家给我!

    月票榜对我真的至关重要!

    我唯一能够回报的,就是竭尽全力!

    今天晚上睡几个小时。

    明日新的一月,新的一年,继续拼命!

    因为疲倦,所以求票之语无法慷慨激昂!

    只能深深一个鞠躬!

    拜求大家支持,拜求月票!

    ………………

    最后祝大家在2019年内

    好运连连

    身体健康

    全家平安

    万事顺心!(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第266章:吴军覆灭!沈浪苏难最后对决!

    (双倍月票太可怕,大家投票拉我一把啊)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忠诚。

    当忠诚的代价远远超过于背叛时候,那就几乎没有人能够维持住忠诚。

    所谓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这里所谓的筹码,并不单纯指金钱权力,还有生命和情感。

    所以金士英也不例外。

    他确实对金氏家族非常忠诚,而且压根也没有想过背叛。

    那么他愿意为金氏家族去死吗?

    或许是的。

    因为这是从小长大的家,这是他的心理依靠。

    但如果他有了另外一个家,有了一个很爱他的女人,有一个远大的前程,甚至会有一个孩子。

    那么他还会愿意为金氏家族去死吗?

    那就未必了。

    所以吴牧对他设计的计谋是绝对诛心的,也绝对是有效的。

    如果没有提前预防的话。

    沈浪最擅长的就是站在敌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所以他经常就会想,如果我是太子的话,应该怎么想办法灭掉金氏。

    如果我是吴国的话,应该怎么灭掉金氏,夺取怒潮城。

    如果我是三王子的话,应该怎么灭掉金氏夺取怒潮城。

    最后几乎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一个人。

    名义上的怒潮城主金士英。

    沈浪走了之后,此人就是玄武侯爵府的二号人物,怒潮城的二把手。

    但是他的身份和权位完全不匹配。

    他虽然是整个玄武侯爵私军的最高将领,但没有真正的朝廷官位。

    从某种程度而言,他就是金氏家族的家奴。

    偏偏宁元宪又册封他为怒潮城主,但这个官职有名无实,任何人都会有心理落差。

    不管任何敌人,想要灭金氏家族,想要夺取怒潮城的话,就一定会盯着金士英,会把他当成最大的破绽,攻破金氏家族的最大突破口。

    那么对金士英这样的人,用什么计策最好?

    金钱?

    不行,他从小被金卓侯爵养大,三观很正,对金钱看得比较淡薄。

    官位和权势?

    这种东西没有到手谁都感受不到,能够给予的仅仅只是一个许诺而已,这玩意也没有杀伤力,至少无法让金士英背叛金氏家族。

    那么就是女人,感情,和家!

    金士英三十岁了,因为一直暗恋金木兰,所以从未有过女人,至今单身为娶。

    木兰嫁给沈浪之后,他就失恋了。

    这么治疗失恋?

    当然是开启一道新恋情了。

    这个岁数却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一旦动情是非常致命,甚至会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大家。

    所以,如果沈浪来突破金士英这个人,他就会用美人计,而且会用真感情的美人计。

    那么如果敌人足够聪明的话,也会用美人计。

    并不是沈浪和敌人的脑子有多么一致,而是这种办法最为有效。

    那怎么办呢?

    先给金士英打预防针。

    让他警惕,不要不知不觉掉入敌人的感情陷阱,不要中了敌人的美人计。

    这还不够!

    还需要预演!

    所以在吴幽之前,金士英已经遇到过两次美人计了。

    先后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想尽各种办法靠近他,用感情俘虏他。

    这两个美人计很诱人,但是没有太高明,最终都被揭露了。

    而且揭露的时候,很冰冷,丑陋,露骨。

    沈浪不敢确定敌人会不会用美人计对付金士英。

    与其死防硬守,不如主动出击。

    感冒这东西是治不好的,甚至每天都要在外面行走,也是防不住的。

    那么就让你先得两场感冒,等第三次感冒病毒来临的时候,你或许已经有抗体了。

    所以经历了两场美人计的勾引和摧残后!

    金士英的心就硬了,充满了防备,对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充满了质疑。

    而这两个美人计,都是沈浪派人施展的。

    天道会这种美人,多的是!

    最妙的是,这两个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而是真的以为天道会派他们勾金士英下水。

    但勾引的剧本确实沈浪设计的!所以当揭露的时候显得尤其丑陋,让人寒心!

    短短时间两次美人计,金士英的内心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铁石心肠。

    而这个时候,吴国终于动手了。

    派遣了吴幽前来勾引金士英。

    这个美人计真是厉害,甚至有点无解的意思。

    如果换成之前,金士英或许真的沦陷了。

    但此时的金士英就仿佛感冒刚刚痊愈的人,体内充满了绝对的抗体。

    吴幽勾引到最后,她自己动了真感情。

    但是在金士英眼中,一切都是演戏,一切都是虚假的欺骗。

    加上他知道金卓侯爵根本就没有死,加上对沈浪神乎其技的阴谋诡计。

    所以根本就没有背叛之心。

    所以,吴国这一场美人计,付之流水。

    不得不说,沈浪琢磨人心的本事是惊人的,当他决定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无法逃脱!

    那么这对金士英公平吗?

    不太公平。

    对金士英残忍吗?

    不,一点都不残忍!

    真正的残忍是担心你背叛所以提前杀掉你。

    或者是如同鸵鸟一般把脑袋埋在土里,等到他真正叛变的时候再惊呼人心不古。

    将这种背叛在萌芽还没有长出来的时候就彻底消灭掉,才是真正的仁慈。

    至于对金士英不公平,那隐瞒他一辈子好了。

    ………………

    吴牧作为主帅,他自己也很想亲自率军杀入大城堡内,但是他知道这样不行,主帅必须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这几天接受了煎熬的吴幽,也很想进入城堡之内,想要跟着金士英在一起。

    但是也不行!

    她已经怀孕了,要保护好肚子里面的孩子。

    六千吴军精锐的动作很快。

    短短片刻间,就已经全部进入了大城堡之内,消失在视野之中。

    金士英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吴牧和吴幽一眼。

    尽管此时天黑指,但吴幽还是感觉到了金士英的目光,她撅起嘴唇凌空吻了他一下。

    金士英面色复杂笑了一下,然后也消失在城堡大门内。

    吴幽忽然道:“大帅,会不会太顺利了?”

    吴牧道:“你想要说什么?”

    吴幽道:“虽然天色很黑,虽然为了无声无息,我们的六千精锐都没有穿甲,而且都穿着草鞋,但是进入城堡的时候,竟然没有引发任何惊动,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吴牧道:“你看城头上!”

    吴幽朝着大城堡的上面望去。

    金氏家族的军队,依旧在正常巡逻。

    而且城头上的士兵,依旧警惕地望着地面。

    甚至还把海上灯塔上的反射探照灯放在了城堡顶端,是不是就扫过地面,观察敌人是不是进行攻击。

    一切都是正常的。

    吴牧道:“因为开城门的是金士英,金木兰去休息了,他此时是城堡内的最高守将,知道什么时候是开门的最好时机。我们的士兵是沿着壕沟来到城门口的,壕沟上面有铺着木板,他们如何会发现。”

    吴幽笑道:“说得有理,是我太过于多疑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城堡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锣声。

    “敌人偷袭,敌人偷袭。”

    “敌人进入城堡了,敌人进入城堡了!”

    声音无比精锐。

    然后整个城堡仿佛瞬间沸腾了起来。

    紧接着,城头上无数的灯火亮起。

    “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整个大城堡内一片大乱,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主帅吴牧长长送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了,我们六千精锐都已经进入了城堡之内,金氏家族已经没有机会了。”

    吴幽道:“他们确实完了,整个城堡之内留下的军队不足两三千,而且疲倦之极。要不是这座城堡太过于坚固,他们早就输了。现在城堡之门被打开,他们已经没有就会,我们夺取怒潮城已经成为定局。大帅,这次金士英夺了首功。”

    吴牧大笑道:“放心,少不了他的功劳!”

    城堡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

    紧接着,城堡大门又缓缓关起。

    “大帅,他们要关城门。”

    吴牧眼皮一跳,接下来他面临一个决定。

    是放心把里面的战局交给吴炼的六千精锐,还是继续增兵进去?

    增兵的话,那可都是激战了几天几夜的疲惫之军。

    稍稍犹豫片刻后,吴牧觉得还是保守起见,继续增兵。

    “连战,谭雄,你们二人率领四千大军,进入城堡内支援吴炼。半个时辰内,一定要拿下整个城堡,将金氏家族军队斩尽杀绝。”

    “是!”

    顿时,吴牧麾下两员大将又率领集结好的四千精锐朝着城堡内杀去。

    此刻,这个大城堡之内,足足有一万吴军。而金氏家族最多只有两三千残军。

    此战十拿十稳了。

    吴牧尽管心中紧张,但是却拿起一壶茶,慢慢饮起。

    大局已定。

    金氏家族的覆灭,怒潮城易主已成定局。

    吴牧长长松一口气。

    这一战大功告成,接下来拿下望崖岛,金山岛也易如反掌。

    是该考虑如何治理雷洲群岛之事了。

    大王,臣果然没有让您失望。

    ……………………

    大城堡之内!

    一万吴军,果然所向披靡,根本遇不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一开始还厮杀震天。

    因为大股的金氏家族武士都在城头上,城堡之内压根就没有多少军队。

    片刻后。

    城堡之内响起了金木兰的声音。

    “有叛徒开门,少量军队留在城墙上,剩下所有军队集结,进入主堡大厅防御!”

    随着金木兰一声令下。

    整个城堡的大军,全部退守到城堡中央大厅。

    金士英带路,身后有一万吴军浩浩荡荡,潮水一般涌向主堡大厅。

    “吴炼将军,穿过前面这个练兵场,就是中央主堡,金木兰此时率领所有残军在里面做最后的顽抗。”

    “只要拿下了主堡,只要抓住了今年木兰,金氏家族剩下的军队就一定会投降,怒潮城之战也就结束了。”

    仇天危的这个大城堡,真是建得没有任何美感。

    城堡之内,几乎没有任何花园池塘,都是冰冷的岩石。

    中间主堡大厅,就是他平时议事的地方。

    主堡的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练兵场,足足有几万平方米,能够陈列一万多大军。

    仇天危经常喜欢在主堡的高高阳台上,观看他的军队在下面演武。

    此时,一万吴军冲入了主堡大厅前的演武场。

    这个演武场尽管非常大,但是涌进来一万大军后,还是显得拥挤。

    “集结,列队,列队!”

    吴怜大吼道!

    顿时,一万吴军在城堡内的演武场列队,将前面的主堡大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金木兰率领两三千残军,拥挤在大厅里面。

    大将军吴炼道:“金木兰小姐,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在里面已经完全无险可守,覆灭已经成为定局,不如早早投降。”

    主堡大厅内传来金木兰的声音:“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大将军吴炼一阵冷笑。

    现在他和金木兰的残军,仅仅只隔着一面墙壁,一扇门而已。

    这可不是城墙,也不是城门。

    攻破轻而易举。

    现在金木兰竟然还大言不谗。

    你们想要死?

    那就成全你们!

    大将吴炼吼道:“大军预备,准备攻入主堡大厅之内,斩尽杀绝!”

    “杀!”

    “杀!”

    “杀!”

    一万大军,杀气冲天,振奋不已。

    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了,让他们如何不兴奋。

    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归于吴国了。

    而且主帅吴牧已经答应,只要拿下怒潮城,金氏城堡之内所有的金币,都归他们所有。

    既然金氏家族负隅顽抗,那就斩尽杀绝,斩尽杀绝。

    “慢!”

    金士英道:“我进去劝降,我一个人进去!”

    吴炼一愕道:“金士英,你进去的话,可能会被碎尸万段的。”

    金士英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金氏最后的这点兵马全部被杀,我进去劝降。”

    吴炼心中冷笑。

    金士英,你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明明已经背叛了,却还一副忠诚旧主的样子,不忍心旧主死光。

    不过,这倒是符合大帅吴牧对金士英的判断。

    既想要荣华富贵,还要守住品德底线,优柔寡断,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吴炼巴不得金士英去送死。

    因为金士英一旦投靠了吴牧,就会威胁到他吴炼的地位了。

    “既然想好了,那你就去吧。”吴炼道:“万一死在里面,可不要怪我!”

    金士英高举双手道:“木兰小姐,是我金士英,我一个人进来谈判。”

    “木兰小姐,这一战我们已经毫无希望,投降吧!”

    “为金氏家族保留最后一丝元气,您带着这支军队返回封地。”

    听到这些话,大将吴炼心中冷笑。

    做梦呢?

    金木兰会被俘获,并且废掉武功筋脉,然后送给越国太子宁翼。

    金氏家族这最后的军队,要么俘虏,要么杀光,绝对不可能放回去的。

    金木兰在里面寒声道:“金士英你这叛徒,你可想好了,你走进来可能就会被碎尸万段。”

    金士英道:“我就一个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句句话都发自肺腑,我们金氏家族已经毫无机会了,投降吧!”

    金士英走到主堡大厅的台阶尽头,开启了一道小门,金士英高举双手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金木兰的声音。

    “拿下!”

    刚刚进入的金士英立刻被抓了。

    “砰!”

    然后,房门再一次关闭。

    “哈哈哈……”大将军吴炼道:“金木兰真是可笑,死到临头犹自不知。想要凭借这薄薄的一扇门挡住我一万大军,真是做梦!”

    “金木兰,我倒数五个数!”

    “你若还不开门投降,我就冲进去,将你们斩尽杀绝。”

    “五!四!三!二!一!”

    倒数结束!

    大将吴炼吼道:“全军出击!”

    而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砰……”

    头顶之上,忽然有人砸下来了无数的东西。

    “砰砰砰!”

    紧接着,演武场庭院周围的所有大门,全部紧闭。

    大将军吴炼大惊!

    抬头一看。

    发现演武场的上空大部分区域,竟然都被木板封闭了。

    这是疯了吗?

    这露天的演武场半封闭起来做什么?

    而且金氏家族这往下洒什么?

    洒毒药吗?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毒药?

    哪有一下子毒死一万人的毒药?

    “好像是小麦的粉,是小麦……”

    一名吴军舔了舔嘴唇道。

    吴炼伸手捞了一把,放在手心一闻,果然是小麦的味道。

    而且还是新鲜干透,小麦不是用来酿酒做麦饭的吗?怎么还用来磨粉?

    哈哈哈!

    这金氏家族疯了吗?

    竟然漫天洒小麦粉?

    这是担心我们没饭吃,还是想要用障眼法,人工制造白雾,让我们看不见啊?

    这漫天的小麦粉,就算阻碍我们的视野,也丝毫无法阻挡我们攻破眼前的大厅,无法阻拦我们将金氏家族残军斩尽杀绝。

    “砰砰砰砰……”

    金氏家族几十上百个小型投石机,疯狂地投掷。

    几百个武士,疯狂地投掷。

    刹那间,整个半封闭的巨大演武场内,漫天都是小麦粉。

    超过几千袋,几十万斤的小麦粉,疯狂飞溅在这片区域之内。

    整个演武场内。

    都是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呸,呸,呸!”

    “别吃了,别吃了,冲锋,攻破大厅,将金氏残军斩尽杀绝!”

    随着一声令下。

    一万吴军,疯狂地冲锋。

    然而,金氏家族此时停止了一切小麦粉投掷。

    只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飞快地退散离开。

    然后……

    “嗖嗖嗖嗖……”

    几十支火箭,猛地射来!

    大将军吴炼愕道:“射箭做什么?”

    几十支火箭的火焰,刚刚进入这漫天的小麦粉中。

    然后……

    火焰猛地点燃了空气中所有的面粉。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

    瞬间,冒起了冲天的火光!

    刹那间!

    整个夜空,都被彻底照亮。

    这个爆炸的威力,甚至超过沈浪的黑火药。

    几万平方米内的空间,瞬间被火焰吞噬!

    惊天的爆炸!

    “轰轰轰轰……”

    紧接着,又发生一连窜小型爆炸。

    一团又一团火光,猛地冲上天空。

    刹那间!

    无数的吴军,少部分猛地被炸飞上天,大部分如同整整齐齐的麦子封地被横扫,瞬间倒地!

    “砰砰砰……”

    周围的大门,承受不了这么大爆炸压力,直接飞了出去!

    地球上曾经发生过多次的面粉爆炸时间,不管是我们国家还是外国,数不胜数。

    其中几次超大型爆炸事故,直接炸毁几十万平方米的超级大粮库,面积比书中这个演武场还要大十倍。

    不过面粉厂爆炸有一个特点。

    火焰惊人,范围惊人。

    但是致死不高,而且无法像真正的炸弹一样将整个建筑夷为平地。

    所以大城堡内的这一场面粉大爆炸也不例外。

    几万平方米内,甚至周围范围之内,都发生猛烈爆炸,冒起惊天火焰。

    但是,却对墙壁没有什么太大损害。

    毕竟这只是一个半封闭空间,爆炸的能量可以从空中散发出去。

    而且这个城堡的墙壁实在太厚,太坚固了,靠着面粉的爆炸,还无法形成致命损伤。

    ………………

    “啊……啊……”

    主城堡大厅的演武场内,上万吴国大军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哀嚎。

    这个画面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味道。

    整整炸死的人并不多,区区一百多人而已。

    但绝大部分人都被严重烧伤。

    还有因为大爆炸,引发的脑震荡,耳膜穿孔才是最致命的。

    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了,浑身烧焦,痛苦不堪。

    在地上拼命地翻滚,惨叫。

    大将军吴炼,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太惨了!

    这个画面太惨烈了。

    再看主城堡大厅,几扇门都被炸飞了出去。

    然而整个大厅内,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很显然,这个大厅内有一个巨大的地下防御,大爆炸发生的时候,金木兰率领着残军全部进入地下了,所以爆炸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影响。

    阴谋!

    一切都是阴谋。

    金士英的背叛是假的。

    完全是为了将吴国主力引入城堡之内,然后一网打尽。

    大将吴炼大吼道:“兄弟们,起来,起来决一死战啊!”

    但是,他们已经站不起来了。

    身上被大火烧伤,还能够承受。

    但是因为爆炸产生的脑震荡,前庭功能混乱,根本就无法站起来了。

    哪怕躺在地上,也头昏目眩,几乎要上吐下泻。

    “啊……啊……啊……”

    上万人惨叫翻滚。

    这个画面,就仿佛搁浅的鱼群一般,实在太惨了。

    而这个时候!

    金木兰率领两千多金氏家族武士,猛地从地下防御工事内从了出来。

    冲出了大厅,来到外面的演武场上。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吴军,轻而易举被杀死!

    整整杀死了三千后!

    “停!”

    金木兰举起手道:“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将他们缴械,捆绑,俘虏!”

    金士英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话。

    原本应该斩尽杀绝的,但小姐说不杀,那就不杀!

    片刻后!

    剩下的几千名吴国军队,全部被缴械俘虏。

    ……………………

    大爆炸发生之前!

    吴军主帅吴牧听到城堡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他知道,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他只要等待着吴炼的好消息便是了。

    然后,他又摆开了棋盘和吴幽下棋。

    八天八夜的怒潮城之战,终于要结束了。

    “你和金士英的婚礼,是打算在怒潮城办,还是在吴国办。”吴牧笑道。

    吴幽落子道:“还是在怒潮城办吧,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吴牧道:“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和金木兰的见面,不知道这个奇女子沦落为我俘虏的时候,究竟会说什么?还有那位沈浪,自以为妙计安天下,结果妻子却落入我的手中,还真是可笑可叹!”

    人在最得意的时候,最容易飘。

    平常吴牧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但是现在,马上要大功告成,马上就要建立不朽功勋,他也忍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轰轰……”

    眼前大城堡之内,忽然发生一阵猛烈的爆炸。

    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吴牧眼前棋盘上的棋子,更是猛地跳起!

    然后竟然的火焰猛地从城堡中央冒上天空,刹那间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吴牧猛地跳起!

    惊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快,进入城堡,进入城堡!”

    命令刚刚下达之后,吴牧又改变了命令:“不,不能进入城堡,全军待命,准备作战,准备作战!”

    此时他用来包围怒潮城大城堡的军队,还有足足一万多人。

    顿时,一万多军队全部从睡梦中惊醒,进入战备状态!

    “轰轰轰……”

    城堡里面,又传来了一阵阵爆炸。

    又冒起一团团火焰。

    吴牧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遍体冰寒。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起。

    中计了,中计了!

    金士英的叛变是假的,目的是为了将吴军主力引入城堡之内一网打尽。

    但是……

    这场大爆炸是什么引发的啊?

    什么东西啊?

    金氏家族有这样的武器?为何之前大战不用出来啊?

    他当然不知道,面粉爆炸需要独特的环境内,不能说全封闭,至少大部分封闭。

    而此时吴幽脸色苍白。

    “他,他骗了我,骗了我……”

    然后,眼前一黑。

    这个女人昏厥倒地。

    …………………

    沈浪率领一万骑兵,疯狂地追击!

    一日之后,他得到了情报!

    苏难带领全族在三日之前就已经逃离越国了。

    整整比沈浪早了四十八个小时,而且也全部都是骑兵。

    他已经跑掉四十八小时了。

    沈浪头脑一阵阵昏眩。

    四十八小时,起码已经跑出了四百里了。

    已经追不上了,绝对追不上了。

    三四天后,苏难全族就会进入西域了。

    到那个时候,就如同蛟龙入海,再也抓不住,再也灭不了他了。

    沈浪咬牙切齿。

    都怪自己飘了,都怪自己太贪心,想要让郑陀和苏难自相残杀。

    这才让苏难提前四十八小时逃走。

    难道就任由苏难逃之夭夭,几年之后再卷土重来吗?

    不,不,绝对不行!

    绝对要将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沈浪闭上眼睛,脑子进入彻底冷静。

    “不,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接着,沈浪大声道:“所有大军往南追,不要往西追!”

    这话一出,武烈不由得一愕道:“沈公子,苏难正在往西逃跑,我们往南追只会越追越远。”

    沈浪道:“往西直追,反而追不上。我们往南追,然后绕到前面去堵他。”

    武烈道:“这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直接追都追不上,绕一大圈就更追不上了。”

    沈浪道:“不,我们如果在后面紧追不舍,苏难会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会拼命奔逃。但如果我们往南追,他派遣的斥候发现没有人追他们,他反而会放松下来。一旦放松下来,他就会心生贪婪。路过羌王宫的时候,那里有天文数字的黄金,是历代羌王劫掠来,然后浇筑在王宫上的,苏难去西域需要大笔的钱,他此时处于最缺黄金的时候。而羌王宫此时几乎无人守护,他夺取这批黄金轻而易举,他绝对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

    “若我们穷追不舍,他会放弃这批黄金,直接逃入西域,那我们就再也追不上了。”

    “若我们不追在他后面,而是绕路南边,到前面去堵他,他以为没有人追,反而放心去羌王宫抢黄金。”

    “此人在最危急的时候,非常厉害果断。但是一旦局面松懈下来,他的贪婪之心就会禁不住。”

    沈浪此时脑子处于绝对睿智的状态。

    “立刻分兵两千,装着要去攻打镇远侯爵府的样子。”

    “另外八千骑兵,接着夜色进入羌国,无声无息绕路到南边去,务必不要让苏难的斥候发现。”

    “我若所料不差,四日之后我们就能在羌王宫和苏难大战!”

    “并且将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这是沈浪和苏难,最后的巅峰对决!

    做一个彻底了断!

    ………………

    注:第一更送上,今天我会三更不管写得多晚!月票榜已经疯了,同样的票数上个月前十这个月第二十名了。糕点求救求救!

    谢谢厄运逆袭,书友20180818193014705,瓶子里的阳光,老眼昏花闹书荒,龘?希?的万币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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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大败!计成!苏难入地狱!(2更)

    有些坏消息一定会来的。

    唯一有区别的是坏消息,还是更坏的消息。

    而吴军主帅就迎来了更坏的消息。

    城堡内一阵阵惊天的爆炸后,吴牧想要把最后的军队派进城堡之内。

    但生性保守的他终究放弃了。

    就这样!

    天亮了!

    然后金氏家族的军队再一次出现在城头之上。

    金木兰出现了。

    金士英出现了。

    最后,竟然金卓也出现了。

    玄武侯金卓!

    所有人顿时惊呼。

    金卓侯爵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不仅很久没有出现了,而且很多信号都回馈,金卓侯爵确定已死。

    而此时!

    他竟然出现在城头之上。

    这对城外吴军士气是何等打击。

    吴牧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都要彻底昏眩过去!

    此时,金士英上前直接将一颗人头扔了下来。

    是吴牧的心腹大将吴炼。

    “砰砰砰砰……”

    然后几千颗人头被扔了下来。

    就仿佛下了一场人头雨一般。

    这是吴军的人头,每一颗都痛苦狰狞,死状极惨,面皮都有烧焦的痕迹。

    金士英寒声道:“吴牧,你派入城内的一万大军,已经全军覆灭了。本来是要全部杀光的,但是主人仁慈,将剩下的七千人俘虏了。”

    此时,吴幽醒了过来,见到城头上的金士英,整个人几乎再一次昏厥过去。

    “金士英,你骗我,你骗我……”吴幽凄厉喊道,然后几乎要一口鲜血呕出。

    金士英望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吴幽猛地就要冲上去。

    主帅吴牧一把拉住她,大声道:“不要这样,这样显得很弱。”

    深深吸了一口气。

    吴牧道:“玄武侯人人都说你耿直,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

    金卓道:“吴侯,你弄错了,正直是正直,并不是愚蠢。”

    玄武侯的正直来自于内心和骨子,而不是沽名钓誉,他做事凭借本心,而并非为了名声。

    “吴侯,你还要打下去吗?”

    吴牧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还有差不多一万七千大军,但有五千是仇嚎的海盗。

    但是看城头之上!

    金氏家族又多出了两千武士。

    这两千武士之前从未出现过,哪怕战局最焦灼的时候,也始终按兵不动。

    他们并不属于金氏家族,而是天道会武士。

    如今吴军的数量,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但是吴牧知道,眼前这个乌龟壳一样的大城堡,他已经拿不下来了。

    这是一种势。

    吴军已经用尽了全力,昨天晚上就是这最后一杀。

    昨夜非但没有拿下来,反而折损了一万主力。

    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带来了三万大军,现在就剩下一万二。

    这个损失简直让人吐血。

    结果,依旧毫无所获。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眼前这个大城堡肯定是打不动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继续围困这个大城堡?

    还是退守到怒潮城另外两个城堡中去?

    又或者是彻底退到天风城去?

    而就在此时,金卓侯爵道:“吴侯,我们手中还有你七千俘虏,你要不要?”

    这话一出,吴牧一颤。

    金氏家族竟然没有将那一万人杀光?还俘虏了七千人?

    当然要!

    这可是七千人,几乎完全是属于他吴牧的嫡系。

    受伤了还可以治,只要活着就好。

    当然要!

    金卓道:“吴侯,这七千个俘虏现在都被我们关在地牢内,每一个人身上都被炸伤烧伤,需要尽快得到治疗,你若是要这七千个俘虏要抓紧,否则用不了几天就都死完了。”

    吴牧大声道:“玄武侯,你自恃品德高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七千吴军俘虏死去吗?”

    金卓道:“我从来都没有自恃高尚,别人对我做什么评价我无法决定。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金士英站了出来,道:“吴侯,想要拿回这七千俘虏吗?那我们就做一个交易,用一颗人头就可以换这七千俘虏,非常划算的交易。”

    这话一出。

    军中的一个人顿时魂飞魄散。

    海盗王仇天危的义子,天风城主仇嚎。

    如果换成普通人,肯定高呼吴侯万万不可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但仇嚎此人海盗头子出身,天生多疑,听到金士英的话后,立刻飞快后退!

    金士英道:“吴牧侯爵,只要你杀了仇嚎,我们就把七千个俘虏交还给你,简直是一本万利!”

    这话一出,仇嚎脸色剧变。

    “走,走,走!”

    “撤退回天风岛!”

    他没有给吴牧任何机会,直接率领他的五千大军飞快撤离。

    吴牧大惊,不由得高呼:“镇海将军留步,镇海将军留步,我吴牧万万不会做出这些自毁江山之事。”

    他这一追上来,身后的军队也一并追了上来。

    仇嚎大惊,猛地拔出战刀吼道:“吴侯,为了不引起误会,你的军队万万不要再上来了,否则就是兵戎相见。”

    吴牧大恨。

    这仇嚎真是属狗的,随时就翻脸。

    关键他真的没有要杀仇嚎的想法,尽管他想要回那七千俘虏,但也绝对不会用仇嚎人头去换。

    他是不喜欢仇嚎,但是也知道不能杀仇嚎。

    否则以后谁还敢投靠他?

    最关键的是一旦仇嚎死了,这片海域的制海权怎么办?

    但仇嚎不这样想啊。

    他是小人之心,觉得吴牧肯定会杀自己换七千俘虏,并且将自己舰队吞并。

    他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见到仇嚎军队拔出刀剑,吴牧赶紧停下,继续向他喊话:“仇嚎将军,你万万不可离开,不如这样,你驻守怒潮城的西城堡,那个城堡原本就是属于你的。而我驻守怒潮城的东城堡,我们两家形成犄角之势,继续牵制包围金氏家族的大城堡。怒潮城之战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我立刻上书给陛下,让他增兵!”

    仇嚎目光闪烁,对吴牧的提议颇为心动。

    而此时安再天忽然哈哈大笑。

    “仇嚎你这个傻子,吴牧肯定是打不下怒潮城了,所以想要让你留在这里牵制我金氏家族,而吴国则退而求其次,夺取你的天风岛,这样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话一出,仇嚎脸色剧变。

    他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

    吴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所以肯定会夺他的天风岛。

    “走,走,回天风城!”

    “吴侯,属下怕天风岛有变,这就先告退了。”

    然后,他率领五千大军飞快撤退,朝着海边码头狂奔而去。

    吴牧又狂追道:“仇嚎将军,万万不可中计,万万不可中计啊!”

    “仇嚎将军,您的伯爵之位不想要了吗?”

    顿时仇嚎停下了脚步,然后冷笑道:“伯爵之位我当然想要,但也要有命要,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地盘和手头的军队才是真的。”

    然后,仇嚎的大军撤退得干干净净。

    直接登上舰船,头也不回地返回天风岛去了。

    “愚蠢,贪婪,卑劣,下贱……”

    吴牧狂怒,拼命地咒骂仇嚎。

    你这个海盗,难道就不能对我多一点点信任吗?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作为主帅怎么会和你内讧?

    我堂堂吴侯,我是大王的堂弟,身份何等尊贵,我要的是整个雷洲群岛,我要的是怒潮城。

    若拿不到怒潮城,我要一个天风岛又有何意义?

    但对于仇嚎这样的海盗头子,你就算把道理说烂了也没用。

    他生性之多疑狡诈,是无法以常理论之的。

    所以张翀和仇嚎打交道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我把生死完全托付给你的架势。

    每一次,他都只带着几个人在仇嚎的舰船上。

    就算在天风城,张翀手中的军队也一定会比仇嚎少很多很多,绝对不会让仇嚎感觉到有丝毫的不安。

    但是吴牧年轻,还无法觉察到这一点。

    仇嚎这样多疑狡诈的海盗,张翀能够驾驭,吴牧尚欠缺火候。

    ………………

    吴牧重新回到了怒潮城大城堡面前。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吴牧痛苦不堪。

    他没有想到,局面一旦崩坏,竟然是如此的彻底。

    原本就算一万主力被灭,但他和仇嚎的军队加起来依旧有一万七,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他率领大军进驻仇妖儿的城堡,仇嚎率军进驻怒潮城东城堡。

    这样依旧能够对金氏家族进行包围。

    而海面上继续封锁金氏家族。

    尽管不能直接拿下怒潮城,但依旧能够保持战略主动。

    接着,等吴国再派遣一万援军南下,再一次攻打怒潮城大城堡。

    这次不指望任何人开城堡大门,用人命堆也要把城堡拿下来。

    所以,这一战虽然他输了。

    但是却没有败。

    但仇嚎这一走,把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扔在这里。

    当然,这依旧三倍于金氏家族。

    但又有何用?

    制海权失去了啊!

    只要仇嚎退回到天风岛。

    金氏家族的舰队一定会再一次夺回这片区域的制海权。

    到那个时候,被困死在这城内的,反而是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军队了。

    接下来怎么办?

    是走还是留,需要尽快做决定了。

    吴牧绞尽脑汁。

    他不愿意就这么退走。

    绝不甘心!

    他明明还有一万两千大军的。

    他可以派出四千水师去海面上,控制这边海域的制海权。

    剩下八千人,占领怒潮城的东西两座城堡,依旧对怒潮城大城堡进行犄角包夹之势。

    这样兵力是非常不足。

    只要不擅自出击,应该能够支撑。

    但是军粮呢?

    带来的军粮是有限的,是会吃完的。

    一旦军队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但金氏家族就没有任何缺粮危机,他的大城堡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粮食,吃几年都没有问题。

    想要让吴国再一次派遣援军南下攻打怒潮城,起码要一个半月之后了。

    吴牧的粮食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能!

    从吴国运粮过来?

    那也要等很久。

    在怒潮城内直接购买粮食,又或者索性直接劫掠?

    更加不行!

    怒潮城这些商人可都是有武装护卫的,现在吴国和金氏大战,他们紧闭房门,保持中立。

    而一旦吴军抢夺他们的粮食,这群人就会立刻站在金氏一边,群起而攻之。

    到那个时候,吴军就真的陷入商人的汪洋大海了。

    绞尽脑汁,竟然完全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这里可是敌境,这里可是金氏家族的主场。

    而且,金氏家族的水师打不过仇嚎舰队,难道还打不过他吴牧的舰队吗?

    大家都是海面菜鸟,半斤八两的。

    一旦失去制海权,他吴牧就算想要逃回吴国也是妄想。

    他三倍的兵力,又有何用?

    留又不能留,退又不想退。

    一时间,吴牧觉得无比痛苦。

    加上几天几夜没有睡觉,顿时觉得头昏目眩,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

    一个多时辰后!

    吴牧幽幽地醒了过来。

    抬头一看,顿时见到了十几双焦灼无比的目光。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麾下将领道:“金氏家族把我们的七千个俘虏,全部送出来了。”

    吴牧一愕。

    把俘虏还回来,难道不好吗?

    麾下将领道:“这七千个人,每一个人都被烧伤了,伤得很重,而且都在发烧,必须赶紧得到救治,否则全部都会死。”

    吴牧明白了。

    这七千个俘虏,其实就是累赘。

    会将他一万两千大军拖累而死的累赘。如果继续留在怒潮城,这七千受伤的俘虏就会全部死掉。

    “还有,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七成。”吴幽道。

    “什么?”吴牧惊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粮草防守如此严密,四面放慢了水桶,随时可以救火,为何还会被焚烧。”

    吴幽道:“金氏家族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武器,沾上我们的粮草之后,直接起的是绿色鬼火,连水都泼不灭,甚至直接在水面上燃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刚苏醒过来的吴牧,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

    没有喷出血,却呕出一口痰出来,带着血丝。

    现在终于可以下决心了。

    “退兵,退兵……”

    麾下将领道:“退兵,退到哪里去?”

    吴牧泪水留了下来道:“退回吴国。”

    麾下将领道:“不退回天风城吗?我们可以灭掉仇嚎,夺取天风岛。”

    吴牧摇头叹息道:“打不下怒潮城,拿下天风岛又有什么意义?它在仇嚎那个恶棍手里,比在我们手里有用。”

    此刻吴牧在反思。

    他还是太嫩了!

    开战一来,他其实没有犯什么错。

    甚至中了金氏家族的毒计,导致一万精锐葬送,这也是技不如人而已,也谈不上犯错。

    但如果是一个老辣的主帅,在一万精锐覆灭之后,应该就会想到仇嚎这个变数。

    要么立刻安抚他,要么当机立断将他杀之,夺了他的舰队。

    而不是等到金氏家族捅破这一层纸,活生生离间了他和仇嚎。

    “退兵,退兵……”

    吴牧泪流满面下令。

    吴幽忽然道:“大帅,我们有七千受伤的俘虏,撤退起来非常麻烦,甚至会影响整个大军的登船速度,这个时候是我们最脆弱的时候,金氏家族会不会趁机袭杀上来?”

    吴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经过这一战的历练之后。

    有些事情他起码也看明白了。

    如果没有这七千俘虏的话,那金氏家族还可能趁着他们登船的时候袭击。

    但有了这七千重伤的俘虏,金氏反而不会偷袭。

    因为金卓的品德确实很高。

    几个时辰后!

    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乘坐几十艘舰船,颓丧北退!

    半个多月前,他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何等威风凛凛,何等气吞如虎。

    觉得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而现在,灰溜溜地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短短半个月,境遇竟然如此天堂地狱。

    吴牧躺在甲板上,痛苦地望着天空,望着西下的斜阳。

    这一战,他接受了很多经验教训,也学习了很多。

    但是……

    他还有机会改正吗?

    经历了如此大败之后,他还有机会翻身吗?

    陛下,臣败了,臣辜负了你的信任。

    臣罪该万死啊!

    他这一败不要紧,甚至他自己的前途也不要紧,关键是陛下会受到何等打击?

    朝中保守的老臣,会何等的反扑?

    这对陛下的威信会是何等伤害?

    想到这里,吴牧再一次心痛如绞。

    陛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之前遭遇两次巨大打击的吴牧没有吐血。

    而想到吴王会受到何等打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口鲜血呕出!

    ……………………

    羌国境内!

    距离苏难举族逃离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

    这里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差不多一千八百里。

    这七天时间,苏氏全族几乎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

    这七天时间,人可以不吃饱,但马儿一定要吃饱吃好。

    人可以不休息,但是马儿却要得到休息。

    第八天!

    此时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两千里了。

    此处距离西域,已经不足一千三百里。

    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苏难都派出斥候,侦测方圆二百里内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后方,更是侦测得很远。

    一旦有敌人追来,他的斥候会立刻飞奔前来汇报。

    哪怕敌人在身后四五百里处,苏难也会立刻得知。

    “主公,前方没有敌人,左边没有敌人,右边没有敌人。”

    “主公,后方四五百里处,没有敌人!”

    听到这些汇报之后,苏难不由得长长松一口气。

    苏氏全族安全了!

    不管是郑陀还是沈浪,都已经追不上了。

    羌国的主力骑兵,大部分死在了大劫宫,剩下一部分在沈浪手中,此时还在越国境内。

    再过几天,苏氏全族就要进入西域了。

    终于安全了!

    幸亏他杀伐果断,主力大败消息传来之后,仅仅只耽误了一夜就立刻率领全族出逃。

    否则,此时苏氏家族或许已经被几万大军围困,灭族之祸就在眼前!

    “主公,军队的士气非常低落!”

    “离家越远,士气越低落。”

    “已经很多士兵猜出来了,我们这是要逃走,武士们不愿意离开家乡,私底下纷纷抱怨!”

    这是一定的!

    这几千军队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出征,但此时离越国越来越远,一直朝着西边而去。

    就算傻子也能猜到,苏氏家族要逃走。

    而且不是逃向楚国。

    如果逃向楚国的话,应该是北上,不应该一直往西。

    所以这是要逃去西域。

    逃去楚国,苏氏的私军还能接受,毕竟那也是文明国度,主公去了直接就可以封侯。

    但一旦去了西域,那可是蛮夷之地,乱的得了,去了之后说不定又要一场厮杀,又要重新打地盘。

    苏难高瞻远瞩,但是下面军队可不是这样。

    他们想要的是安逸,要的是坚固的城堡。

    西域那个鬼地方,他们才不愿意去,哪里都是外族人。

    苏难淡淡道:“看到了没,这就是人心。不过放心,只要到了西域之后,他们别无选择,就只能围在我的身边,反而会更加效忠我。就算抱怨,也就一千多里地了。”

    苏盏道:“赏一些金子吧,刺激一下士气。”

    任何时候金币都是好用的。

    苏庸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金币了。”

    苏难道:“有多少?”

    无用道:“仅仅只有四十几万。”

    苏难目光一缩,这么少?

    这其实不少了!

    但为了这一战,苏难付出的金币已经太多了。

    雇佣大劫寺僧兵,雇佣西域雇佣军,贿赂羌王。

    尤其是苏难大军攻打白夜郡主城,每一天花费的金币都是天文数字。

    更何况,打战最重要的是军粮,所以苏难之前就将大量的金币换成了粮食囤积在镇远侯爵府内。

    而这些粮食大部分都带不走。

    苏难手中只有五千人,去了西域之后,无法用武力开路的,一定要用金币开路。

    西域人比东方人更加见钱眼开。

    这四十几金币,太捉襟见肘了。

    如果有大量金币,苏难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在西域打开局面,占领一片地盘。

    而且他和梭国还算是姻亲。

    苏庸忽然道:“主公,羌王宫有无数的黄金。阿鲁冈劫掠了几十年,所有的黄金全部浇筑在他的王宫上了,屋顶是金子,地面也是金子,换成金币起码有二百万!”

    这话一出,苏难目光猛地一缩。

    羌王宫内有多少金币,他比苏庸更加清楚。

    阿鲁冈这么疯子,抢来的金币根本不花,全部用来建王宫。

    他区区一个蛮王的皇宫,金碧辉煌还要超过越王楚王。

    但偏偏他的审美观点极度粗糙恶劣,根本没有任何艺术美感,直接把黄金融化了往墙上,屋顶上,地面涂!

    所以,他的王宫表面一层都是黄金。

    但是这几天,他故意不去想这笔黄金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太过于贪婪。

    贪心一旦起来就无法抑制!

    顿时,苏难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和煎熬。

    不,不能去羌王宫,不能贪心,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残酷吗?

    可是现在苏氏家族太缺黄金了,有了羌王宫的这笔黄金,去了西域至少可以缩短两三年的奋斗时间。

    两三年啊,何等宝贵?

    我苏难已经六十岁了,我还能有几个两三年。

    世子苏剑亭或许已经死了。

    接下来他最出色的儿子苏剑长,今年才十八岁。

    我需要在几年时间内就打下一片基业,然后再花几年时间把苏剑长培养起来。

    我的时间真是太紧迫了。

    我太需要这笔金币了。

    羌王阿鲁冈几十年的积累,羌国上百年的劫掠积累啊。

    差不多有近二百万金币。

    比越国全年的赋税还要多。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一时间,苏难竟是难以抉择。

    理智告诉他,应该专注逃往西域,不能为任何食物停留,哪怕是二百万金币。

    但冲动又让他想要得到这笔金币。

    羌王宫距离这里不到二百里,这笔金币完全唾手可得。

    就如同一块肥肉在嘴边,难道不吃吗?

    这就相当于一个需求旺盛的男人,当他被流氓追杀的时候,路边就算有不穿衣服的大美女他也不会做任何停留。

    可一旦逃出来,把流氓甩出了好几天的路程,这个时候身边出现一个喝醉酒的绝色大美人,正在不断撩拨他,他还能忍住吗?

    绝对不能!

    “斥候呢?我们后面有敌人吗?”

    “主公,我们后方五百里内,都没有任何敌人!”

    苏盏颤抖道:“兄长,去抢吧!得了这笔黄金,兄弟们也就不会埋怨了,也不会作乱了。”

    苏庸道:“主公,得了这笔金币,我们在西域就能大展拳脚了!短短时间内,便可以打开局面,有了足够的金币,梭国之王甚至可以直接册封主公为行省总督。”

    这是真的。

    在西域诸国,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哪怕是官职。

    苏难猛地一咬牙道:“不,不去羌王宫,不要耽误任何时间,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去西域!”

    接着,苏难大声下令道:“休息够了,继续赶路,一路朝西,一路朝西!”

    或许是上一次教训太深刻了,苏难斩钉截铁下令西行,不去羌王宫夺黄金。

    但天知道,他下这道命令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羌王宫那边天文数字的金币,对他的诱惑比任何人都要大。

    苏难已经下令了。

    苏盏和苏庸等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执行命令。

    …………

    但是!

    苏氏的军队却不愿意走了,不愿意继续西进。

    苏难顿时大怒道:“为何不愿意走,这才几天?这些人就要违抗命令吗?”

    苏庸道:“很多弟兄们也知道了羌王宫有黄金的事情,他们想要拿了黄金再走。”

    苏难走了出去!

    顿时,几千苏氏家族私军整整齐齐跪下。

    “主公,后面几百里都没有追兵,羌王宫距离我们就不到二百里了!”

    “主公,我们知道要转进西域。但兄弟们一无所有心中不安啊,有了黄金,兄弟们在西域也能够有吃有喝。”

    “主公,羌王宫就二百里啊,几百万金币就在眼前,难道我们不拿吗?”

    “主公,得到这笔黄金后,兄弟们只要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部上缴主公,让您发展大业。”

    “主公开恩!”

    “主公开恩!”

    四千多私军,整整齐齐跪下,请求苏难开恩。

    在天文数字的黄金面前,谁也抵挡不了诱惑。

    苏难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天平,此时彻底转移了。

    麾下所有军队都要求去拿黄金。

    这下不拿都不行了。

    苏难怒道:“你们,你们啊!”

    接着,他一声令下:“全军南下,用最快速度抢夺羌王宫的黄金,然后立刻西进。”

    “是!”

    “是!”

    “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

    苏氏的几千私军原本士气低落,此时猛然高涨。

    然后,苏难率领五千人快速南下,冲向羌王宫夺黄金。

    很多结果真的是必然的!

    尤其是人性。

    局面果然没有出乎沈浪的预料!

    苏难逃出绝境后,终于再一次进入地狱!

    羌王宫黄金无数!

    但对于苏氏而言,那就是地狱!

    沈浪布下天罗地网的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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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听雨10000的两万币打赏。

第268章:大功!苏氏灭族于此!(3更)

    沈浪率领大军的速度不快,但却可以派遣几个武功很强的高手,一路换马狂奔,提前赶到羌王宫,这些人比苏难早两三天赶到。

    如今阿鲁娜娜是整个羌国的女王,这个王宫自然也就属于她了。

    尽管女王本人还没有到,但是王宫的太监和卫队,就已经遥遥效忠了女王。

    尤其是几个大太监,更是定下了规矩,每天必须喊十遍以上天神保佑我女王。

    那么派人来羌王宫干嘛呢?

    给整个王宫的黄金上刷毒?

    这是不可能的,羌王宫虽然不如越国宫殿群那么大,但是也占地百亩以上。

    地面上,屋顶上都是黄金。

    这个世界上的毒都是很稀有的,想要在整个宫殿上涂抹毒药,天知道要多少毒?

    而且你事先涂毒的话,肯定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球。

    于是就换一种说法。

    不久之后,女王就要来了,王宫是不是要进行一次大清洗啊。

    墙壁,屋顶,地面是不是应该擦洗干净?

    这是很正常的啊。

    那么用什么水擦洗宫殿呢?

    羌国不是死了很多人吗,尤其是几个月前的天花大爆发。

    很多人根本来不及烧,直接挖一个大坑把尸体扔进去,现在这些尸体都腐烂不堪了。

    沈浪派去的人带着他制作的防毒面具,从万人尸坑底下舀起来几十桶水,然后稀释一下。

    用这些水来清洗王宫表面的黄金涂层。

    天花病毒肯定是没有了,早就死了!

    但这水大概也是最脏的水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多少西军,要吃了一点点,死是不至于的,但拉肚子肯定是会的,得疟疾也是大概率时间,这羌国草原上可是有疟疾虫卵的。

    不仅如此!

    武烈还往百桶水里面加了几十斤的砒霜。

    这已经是沈浪搜刮所有的砒霜了。

    按照致死量的话,这几十斤砒霜毒死上万人都够了。

    但实际却不能这样计算,这几十斤砒霜溶解于近万斤水中,再刷到黄金的表面,就算吃到嘴里也是微量,根本无法致死,轻微中毒还是可以的。

    做完了这一切后。

    武烈率人离去。

    然后整个王宫恍然一新,金光灿灿。

    迎接着新人的到来。

    ………………

    花开两枝。

    此时陷入狂喜完全不敢置信的还有郑陀和梁永年。

    这二人为了自救,率领两万五千大军疯狂朝着镇远侯爵府杀来。

    本以为会经历一场疯狂血战。

    毕竟镇远侯爵府之险峻众多周知,绝对的易守难攻。

    但是等先锋军队冲到镇远侯爵府下的时候,完全惊呆了。

    整个城堡,仿佛没有守军?

    而且里面彻底大乱,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苏难消失了,你整个苏氏家族的嫡系都消失了,所有军队都消失了,城堡内的老幼妇孺当然也知道不妙,知道苏氏全族都逃跑了。于是一部分人逃出了城堡,但绝大部分人依旧抱有幻想,留在城堡之内。

    这些人觉得,城堡总比外面安全吧。

    面对一个彻底空的镇远侯爵府,郑陀和梁永年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空城计啊!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苏难老贼何等可怕,大家都是知道的。

    他会留一个空城给大家?

    里面肯定有陷阱。

    但总不能因为城堡空了而被吓走吧。

    于是,郑陀派遣敢死队试探性攻打镇远侯爵府。

    然而,轻轻一打,竟然就打下来了。

    这就更吓死银了。

    镇远侯爵府啊,整个越国最难攻打的城堡之一。

    可比白夜郡城难打多了。

    正常情形下,几万大军没有几个月根本打不下来。

    郑陀仅仅派出几百人,不到一刻钟就打下来了。

    这肯定有阴谋!

    郑陀没跑,但梁永年真跑了,直接退出了几里之外。

    因为苏难太厉害了,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郑陀肯定不敢进去的,他的军队也不进去。

    派遣几千个敢死队先进城堡查探一番。

    在巨大的城堡内,查探了一遍又一遍。

    敢死队回报郑陀伯爵,镇远侯爵府真的空了,苏难跑了,带着全族,带着几千军队全跑了。

    郑陀依旧没有进城堡,而是派儿子先进去。

    几个时辰后,他儿子出来汇报,镇远侯爵府内真的没有陷阱,就剩下一千个老弱妇孺。

    郑陀和梁永年这才确定,苏难老贼跑了。

    顿时,这二人敬佩万分。

    苏难就是苏难,真是了不起啊。

    这么一个大城堡,说丢就丢了。

    他这率领全族去西域,就等于重新开始,重新打基业。

    换成其他人肯定是舍不得的。

    苏难真是太有魄力了。

    敬佩之余,郑陀和梁永年狂喜万分。

    本来以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拿下镇远侯爵府的,没有想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哈哈……”

    “真是天佑我二人,让我们立下了不世之功。”

    “沈浪和张翀仅仅只是守住了白夜郡城而已,而我们两人却消灭了苏难主力,夺下了镇远侯爵府,比起我们二人的功劳,沈浪那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沈浪,你这个蠢货,彻底的蠢货。”

    “你想要坐山观虎斗,你想要让我和苏难两败俱伤,然后来坐收渔利?真是做梦!”

    “谁曾想到苏难会放弃整个城堡,让我们二人轻而易举攻陷镇远侯爵府!”

    “灭苏氏大功,平息苏难叛乱大功,归我们二人所有了。”

    “沈浪之前说了一句什么?苏难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用在他的身上正合适。”

    “可不是吗?吴国大军攻打怒潮城,金氏家族覆灭已成定局,金木兰也会被废掉武功送到太子的床上,现在灭苏大功归了我们,沈浪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还自诩多么聪明,殊不知只是跳梁小丑一个!”

    “有本事,他去杀了苏难啊,拿了苏难的脑袋,这样灭苏的大功才归了他。但苏难早就跑远了,说不定这会儿都逃到西域了。”

    “哈哈哈!”

    ……………………

    羌国境内。

    “驾!”

    “驾!”

    苏难率领五千大军停止西进,转而南下,朝着羌王宫狂奔。

    距离王宫还有几十里的时候,所有人都逃得干干净净。

    整个王宫所有的宦官,守卫都跑完了。

    不跑难道等死吗?

    不仅王宫内的人都跑完了,就连王宫边上的部落也都跑了。

    二百里的距离,仅仅不到一天就赶到了。

    苏难五千大军轻而易举占领了整个羌王宫!

    还在马上的时候,苏难下令道:“派出一百名斥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警戒,确保方圆百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了如指掌。”

    “是!”

    一百名斥候狂奔而出。

    然后苏难下令道:“一半军队下马去切割黄金,速度要快!”

    “所有人等不得藏私,切割下来的黄金,全部上交,然后统一进行分配!”

    “另外一半军队,原地布防,随时准备战斗!”

    苏难的命令刚刚下达完毕,四千多人兴奋应喝。

    “是!”

    然后,两千多武士拔出锋利的刀子冲向羌王宫,这架势真是有些像屠刀霍霍向牛羊。

    另外两千名武士开始构建简单的防线,原地布防。

    切割黄金啊!

    太让人兴奋了!

    收获总是欣喜的。

    哪怕是收获粮食,水果,都能带来无比的喜悦。

    更何况是黄金呢!

    这两千人,每人一个角落,开始用刀子切黄金。

    因为黄金远比铁更柔软。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收获的黄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但是切割黄金的这两千武士发现,这活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因为这黄金是涂上去的。

    整个屋顶,地面,甚至有些墙壁都是黄金。

    所有涂黄金的区域摊开后,面积几十万平方米。

    也就是说每人要切割几百平方米的面积。

    而且这看上去金灿灿的,数量也确实巨大,足足有十几万斤以上。

    但是摊开到几十万平方米,真的就是薄薄的一层。

    黄金虽然软,但也只是相对而言,而且墙壁和石头很硬的,切割一小片都不容易,刀子很快就钝了。

    切了三个小时后!

    这两千人实在受不了了,姿势蹲在那里太难受,而且太刺眼了。

    这还是夏天,太阳暴晒,汗流浃背。

    于是苏难下令,两支军队调换。

    切黄金的人去布防,布防的人去切黄金。

    顿时,皆大欢喜!

    就这样,切割黄金从白天到黑夜!

    无数人纷纷埋怨羌王阿鲁冈。

    你神经病啊,抢来的黄金非要融化了然后涂在王宫上,你就不会弄成一块一块的金砖然后摆在地窖等着我们去搬吗?那样多爽快啊。

    这切黄金真是苦力活。

    这要切到猴年马月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难显得尤为紧张!

    他甚至跃到王宫的高处,四处探望,竖耳倾听,看有没有敌军。

    依旧没有!

    然后,苏难漫步在这王宫之内。

    切割的黄金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旁边已经烧起了大炉子,切割来的都是金箔,全部融化掉,弄成十斤一块的金砖。

    苏难拿起一块金砖,在火光之下,显得金灿灿的尤其惹人喜欢。

    “主公,黄金数量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换算后应该超过二百万金币!”

    “有了这批黄金,主公去西域很快就能够站稳脚跟,拿到行省总督之职,用不了几年我苏氏家族又能够再一次兴旺发达了。”

    “等越国大乱的时候,我们再杀回去,夺回属于我们的江山。”

    “并且将沈浪,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

    “主公万岁!”

    “苏氏万岁!”

    某种程度上,黄金果然是万能的。

    这还没有到西域呢,见到这无数的黄金,就已经士气高涨了。

    大黑夜。

    切割黄金依旧在继续。

    苏难四处巡逻,关切每一个士兵。

    “小心一些啊。”

    “不要掉下来。”

    “火把不要凑得太近,小心烧了自己的头发。”

    这等收买人心的小把戏,苏难还是很擅长的,确保每个人都觉得主公是在关心他们。

    很多人切了黄金后,第一反应是往嘴里咬。

    这是难免的,因为黄金软啊。

    苏难温和道:“这黄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可不干净,不要把脏东西吃到肚子里了。”

    但是,却也没有阻止这些细节。

    因为根本阻止不了。

    很多人手摸了黄金之后又拿起烧饼往嘴里塞。

    武烈等人在黄金上刷了最脏的尸坑之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而且还在一百多桶水里面溶了几十斤的砒霜,虽然非常微量。

    但只要接触到黄金的人,都难免或多或少地吃到肚子里面去了。

    …………

    切割黄金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

    苏难大军在羌王宫停留了几天时间。

    就算如此,羌王宫的黄金依旧没有切割完。

    就算如此,切下来的黄金也足足有十五万斤,已经超过二百万金币。

    发大财了!

    足够苏氏家族在西域快速东山再起。

    而且方圆百里之内,也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敌军。

    苏氏全军也渐渐安心下来。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阴霾。

    因为苏氏军中渐渐有人拉肚子了。

    其实从第一天半夜就开始了。

    只不过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在意,毕竟在这荒郊野外,而且还是炎炎夏日,拉肚子正常的人。

    但是爆发的士兵越来越多。

    而且拉稀越来越厉害。

    这还不是疟疾,疟疾潜伏期更长。

    这只是其他细菌和病毒发作了。

    终于有一天。

    苏氏军队迎来了病症大爆发。

    许多苏氏武士病倒,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冷得瑟瑟发抖。

    但是身体的温度却高得吓人。

    拉肚子的形状越来越严重。

    几十人,几百人!

    最后大部分的士兵,都开始上吐下泻。

    最后甚至拉出了血水。

    ………………

    看着这一幕,苏难遍体冰寒!

    不好!

    这黄金不干净!

    表面肯定被涂了什么东西了。

    这是谁的计策?

    肯定是沈浪,一定是沈浪!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沈浪既然在羌王宫的黄金上动了手脚,就意味着他肯定已经算计到苏氏大军会来羌王宫。

    这就意味着,羌国的大军已经不远了!

    “不好,不好……”

    “沈浪的大军要杀过来了!”

    会有多少人?

    一万骑兵?

    不,不止的!

    阿鲁娜娜已经成为新的羌国之王,她所到之处,部落骑兵会纷纷跟随。

    杀过来的羌国骑兵,会超过两万以上!

    苏难望着满地打滚拉稀的士兵。

    这些人拉得浑身发软,哪里有力气战斗。

    恐怕不到几个冲锋,就已经灭了。

    苏难后悔得几乎吐血。

    利令智昏,利令智昏!

    为什么啊?

    我明明知道应该一路往西,绝对不能被任何东西吸引耽误,哪怕是二百万金币。

    为何我还是起了贪心?

    苏难喉咙底下发出一阵阵嘶吼。

    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

    沈浪此子真毒,真毒!

    虽然得意忘形了一两天,但依旧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在羌王宫这里布下了陷阱。

    我明明知道此子狠毒,明明知道他算无余策,为何还要犯错误?

    苏庸颤抖道:“主公,沈浪大军就算追上来,速度也不快,因为我们后面几百里都没有发现大股军队,如果有的话,那些布置的哨探早就汇报了。他们至少还有几天时间才能追上来,我们还能逃掉。”

    苏盏道:“不,现在立刻停止切割黄金,所有人赶紧上马逃跑!”

    “走,走,走!”

    苏难一声令下。

    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得病了,全部翻身上马。

    剩下的黄金也顾不得切割了,带上已经到手的黄金,五千人朝着西边狂奔!

    …………

    这一路狂奔,一路臭气冲天!

    在马背上拉稀的人越来越多。

    苏难逃离羌王宫,已经两天时间了!

    尽管这是大草原,一马平川,但这两天时间依旧跑了不到二百里。

    军队病得太严重了!

    苏难军中,病倒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足足有一半人病倒。

    然后……

    斥候传来可怕的消息!

    发现了大股的羌国骑兵,从南边杀过来!

    不是从后面,而是从南边。

    苏难浑身颤抖!

    果然,沈浪果然绕路南边追杀来了。

    眼下他的军队已经全部病倒了,这还怎么打?

    苏盏拼命扇打自己面孔,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主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心的。若我不提黄金之事,也不会有今日灾祸!”

    苏庸更是磕头出血,因为羌王宫有黄金一事,是他先说的。

    苏难头痛欲裂。

    但是,他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冷静。

    又一次,苏氏家族又一次灭顶之灾来了。

    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苏难,若这一关过不去,苏氏家族就要灭亡了!

    贪婪害我。

    利令智昏!

    我应该怎么办?

    苏氏家族不能就这样灭亡!

    一定还有法子,一定还有法子。

    苏盏道:“兄长,你带着几百人用最快速度逃去西域,我留下来断后,这个祸是我闯下的,我就用一死弥补罪过。”

    苏庸道:“主公,我也留下断后,你带着少主赶紧走,赶紧走!”

    苏难摇头道:“不,不!沈浪在西边应该有伏兵,他应该猜出我要去西域,我们在羌王宫耽误了好几天,他肯定派遣精锐骑兵到我们前面去了,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苏难无比冷静道:“苏庸,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苏庸磕头道:“老奴愿意,老奴愿意!”

    苏难道:“你穿上我的袍子,举着我的旗帜,继续往西,继续往前,吸引沈浪主力。羌国去西域要穿过大山峡谷,这是直达的唯一道路,沈浪一定会在那里设伏,你去做这个诱饵!而我带着几百人,悄悄往北!”

    苏庸道:“往北,去楚国?”

    苏难道:“不,只是借道楚国,前往西域!”

    苏庸叩首道:“是,是主公!”

    苏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苏庸,难为你了!”

    苏庸哭泣道:“能为主公而死,是老奴的福分!”

    …………

    一刻钟后!

    苏庸打扮成为苏难的模样,率领几千苏氏军队,朝着西边狂奔,吸引羌国骑兵追击。

    而苏难打扮成为普通武士的模样,带着几百名心腹,带着一部分黄金,借着夜色北边狂奔!

    苏难够狠,再一次断臂求生!

    …………

    半天之后!

    苏氏家族嫡系几百人,朝着北边不断狂奔狂奔。

    完全不吝马力,几个时辰后狂奔出了一百多里。

    应该逃脱了吧。

    苏庸带领几千人朝着西边而去,看上去才像是主力。

    这一次断臂求生,应该还是骗过沈浪了吧。

    北上借道楚国进入西域,虽然会多走几千里路。

    虽然损失了几千人。

    但凭借几百人,凭借大批的黄金,应该还是能东山再起的吧。

    我苏氏家族,绝对不会灭亡。

    绝对不会!

    我苏难有九条命。

    沈浪想要杀我,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要让我活下来。

    我苏氏家族就能够再一次崛起。

    总有一日,我还是能够杀回越国,建立属于苏氏家族的王朝。

    总有一日,我还是能够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将你沈浪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然而!

    就在此时,空气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

    “苏难舅舅,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这是要北上楚国,绕道进入西域吗?”

    顿时间,打扮成为普通武士的苏难身体猛地一震。

    整个人几乎魂飞魄散。

    不敢置信望着这一切。

    然后!

    从黑暗中!

    几千个武士出现,开始飞快地合围。

    苏难这几百人逃难太急,已经完全来不及派出斥候在前面探路了。

    “苏难舅舅,我在这里等你已经好久了。”

    “我早料到你又会金蝉脱壳,你肯定让人假扮成为你,带领苏氏大军主力朝着西边而去掩人耳目,而且却带着少数人悄悄北上,够狡猾的啊!”

    片刻之后!

    几千名武士将苏难的几百人,团团包围!

    苏氏家族几乎所有的嫡系,都在这里了!

    沈浪淡淡道:“苏难舅舅,苏氏今日就彻底灭族了!”

    “杀!”

    沈浪一声令下!

    顿时几千名武士,弓弩狂射!

    “嗖嗖嗖嗖!”

    苏氏家族的几百人,纷纷倒地,鲜血狂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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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两万二写疯了!但月票榜更疯

今天三更两万二!

    今天元旦,我整整写了十几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就没有离开过电脑!

    好像是我更新得最多的一天?

    真是写疯了!

    但是,这个月的月票榜也疯了!

    按照我们今天的票数,上个月能进前十。

    而这个月,竟然只能排名二十。

    销售榜也疯了!

    这本书过去每天日销都一万多,都排在前十。

    这两天日销更多一些,结果却掉出了前十。

    N多书白银大萌,简直让我瑟瑟发抖!

    这么疯的月票榜,这么疯的销售榜。

    简直是要让我这等埋头码字的苦逼走投无路啊!

    呜呜呜!

    兄弟们还有月票吗?

    最近七天都是双倍。

    我好痛恨双倍月票,太惨烈了!

    兄弟们拉我一把。

    拜托拜托!

    感恩涕零!

    再一次祝兄弟们新年快乐!

第269章:苏难之死!大捷报传国君!

    苏难掀开了斗篷。

    这还是沈浪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之前见到他都是扮老的样子。

    但现在,他也没有显得很年轻啊,脸上也已经呈现出了老态,眼角也出现了皱纹。

    不仅如此,他的头发也不是全黑,而是花白了一片。

    剑王李千秋看了他一眼,稍稍一愕。

    短短一两个月不见,这苏难竟然变了一个模样,这老了十岁不止。

    上一次他在琅郡西边的官驿刺杀苏难的时候,对方是何等年轻,何等英姿勃发,何等气势冲天。

    而今天,他是何等之颓丧?

    沈浪的几千名武士乱箭齐发,苏盏和三眼邪立刻冲上来,保护在苏难和苏剑长身边。

    三眼邪依旧戴着黑色盔甲,额头上画着一只眼睛。

    此时苏难身边就剩下两个强大的嫡系了。

    “主公,我们护着您杀出去。”

    “对,兄长我们护着你和世子杀出去。”

    “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三眼邪和苏盏猛地拔剑,大吼道:“所有人拔出刀剑,杀出重围。”

    “为主公而死,而苏氏家族而死!”

    然后剩下的几百名武士猛地拔剑,组成了一个利剑的形状。

    “住手!”

    苏难一声大吼。

    顿时,苏盏和三眼邪暂停了冲锋。

    苏难望向沈浪道:“沈浪,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你的手中了。”

    “哈……”

    苏难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个坏的性格,真的足够毁掉人的一生。”苏难道:“我这个人毁就毁在贪心一事上,手中的局面明明很好,却想要更多更好。之前若非因为贪心,既想要得到暴民手中的那笔金币,又想要杀你,还想要名正言顺拿下白夜郡城,想要一箭三雕,你们连白夜郡城之战都没得打。”

    这话没错。

    有些人抓了一把超级好牌,明明能够赢,但是他想要打赢,升级想要敲底拿三百分,斗地主想要炸翻十六倍。

    结果非但没有大赢,反而输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贪心,想要羌王宫里面的黄金,这才导致了灭族之危。”苏难泪水纵横。

    苏盏大声吼道:“兄长,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明明是不想要黄金直接去西域的。”

    苏难摇头道:“不,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想要这笔黄金。”

    “我苏难自负聪明绝顶,不亚于天下英雄。”苏难叹息道:“这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吴王,越王,种尧,卞逍,宁翼,宁岐,张翀,薛彻,燕难飞,阎厄,当然还有一个超级大英雄,即将颠覆半个世界的矜君。”

    沈浪道:“苏难,临死之前你还要点评一下天下英雄吗?”

    苏难道:“沈浪,你知道这些人中我最看好是谁吗?”

    沈浪道:“愿闻其详。”

    苏难道:“矜君,你们等着吧,或许有一天他会席卷整个南方,一手掌握文明世界,一手掌握蛮族武力,他会成为新的一代霸主。”

    沈浪道:“苏公,你既然点评了天下英雄,相比也要点评一下我的吧。”

    苏难看来沈浪一眼道:“沈浪你聪明绝顶,智近乎妖,很多时候与你为敌,简直让人绝望。但是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

    沈浪道:“请指教。”

    苏难道:“你的傲慢,你太傲慢了。百万金币你不看在眼里,高官厚禄你也不放在眼里,天下万民你也没有放在眼里,说坑死就坑死。你的眼睛是长在天上的,除了你身边的几个人,天下皆是猪狗,何等高高在上?”

    沈浪疑惑道:“有吗?”

    苏难道:“眼睛长在天上,把人当成猪狗,除了报复之外,无欲无求。你这样会吃大亏的,说不定有一点你也会死在上面。”

    沈浪不屑一笑。

    苏难道:“最后我想要问一句,我父亲苏翦给金氏家族写的那封密信,金卓到底烧了没有?”

    沈浪道:“烧了啊,不过我有复制了好几份,当然也没用上,那玩意用处不大。”

    “果然烧了,我应该相信金卓人品的。”苏难道:“当时我得到密报,说金氏家族没有烧掉这封密信。我不相信,但是对方完整将密信内容复述了一遍,内容准确无误。”

    沈浪道:“不是隐元会,就是薛氏了,因为当年金宇伯爵把这两家当成了绝对的盟友。”

    “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苏难又长长吁了一口气,接着猛地一抖长枪。

    刹那间,那个在国都威风凛凛的苏难,又仿佛回来了。

    尽管脸上有了皱纹,尽管头发已经发白。

    但这霸气冲天的苏难,又仿佛来了。

    “剑王李千秋,上一次你刺杀我没能得手,被我的气势所震慑,肯定很不安心吧。”苏难大吼道:“这一次,再战一次如何?”

    “剑王李千秋,你我再决一死战,如何?”

    剑王李千秋凝视苏难良久道:“你武功和气势都退化了很多。”

    “哈哈哈……”苏难道:“武功如同酒量,气势如虹的时候,当然高。如同丧家之犬的时候,自然就颓丧。”

    “来了!”

    苏难一声大吼。

    猛地催动战马,朝着剑王李千秋狂冲而去。

    疯狂的加速!

    “呀呀呀呀呀……”

    嘴里,依旧喊出雷鸣一般的呼喊。

    但是,那一句话已经没有了,李千秋你作死吗?

    这句话,苏难已经喊不出来了。

    他嘴里的这咿咿呀呀之声,也充满了决绝的悲壮。

    “杀!”

    惊天的一枪,苏难猛地朝剑王李千秋刺去。

    剑王轻轻一剑!

    两个身影,瞬间交错而过。

    “唰!”

    瞬间,苏难手中的长枪直接被削断。

    他的胸口出现了一道血痕。

    “呼,呼,呼……”

    苏难艰难地喘息,但是每喘息一口,喷出来的都是血沫子。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李千秋的利剑切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活不久了!

    调转马头,苏难重新回到了包围圈。

    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已经佝偻了,再也直不起来了。

    胸口鲜血不断涌出,嘴角鲜血不断涌出。

    “沈浪,你不会放过我家任何一个人吧。”苏难道。

    沈浪点头。

    苏难道:“听说你把苏剑彦给车裂了?”

    沈浪点头。

    苏难道:“我儿子苏剑长,十八岁,也不能活?”

    沈浪摇头。

    苏难道:“说要杀我全家,就真的杀全家,真狠啊。”

    “那,那行吧!”

    苏难来到自己的儿子苏剑长面前。

    这个儿子很年轻,很聪明,有点点轻浮,但确实很出色,若苏剑亭死了,他本可以继承家族大业的。

    他的希望,家族的希望啊!

    “抱歉,为父没有办法看着你成长了。”

    苏难伸手抚摸儿子苏剑长的面孔,然后猛地一剑,刺穿了儿子的心脏。

    瞬间暴毙!

    顿时,沈浪身体猛地一颤。

    苏难继续自言自语。

    “宏图霸业一场空!”

    “一场空!”

    “我苏氏几百年基业,彻底终结。”

    “好可惜。”

    苏难走到弟弟苏盏面前,伸出拳头捶打他的胸膛。

    “抱歉弟弟,你这个猛将始终没有真正大放异彩,是哥哥没用。没能带着你们出头!”

    苏盏流泪,拼命地摇头,却无法说出话来。

    然后,苏难又猛地一剑,刺穿了弟弟苏盏的胸膛。

    大将苏盏横死。

    临死之前,没有一声惨呼,没有做出一点点反抗。

    “百年基业,灰飞烟灭。”

    苏难一边咳嗽,一边喷血,一边自言自语。

    “不过这也没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公平得很。”

    苏难来到三眼邪面前。

    “你本是乾国的战争难民,在我家中长大,一辈子都不能露面,苦了你了,苦了你!”

    马贼三眼邪浑身颤抖,却没有哭出声。

    “主公……”

    苏难猛地一剑,刺穿了三眼邪的心脏。

    三眼邪嘴里再喊了一次主公,然后闭目而死。

    然后,苏难来到嫡妻的面前。

    这个女人直接哭了出来。

    “何以至此,夫君何以至此?”

    女人嚎啕大哭。

    “做生意赔了,当然要破产。”

    “造反败了,当然要全家死光。”

    苏难一剑,刺穿妻子的胸膛。

    你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惨死当场。

    接着,苏难出剑如同闪电。

    把剩下一百多名苏氏嫡系成员,全部杀得干干净净。

    至此!

    苏氏家族彻底灭族!

    斩草除根!

    只不过是苏难自己动手,一个一个杀光。

    “几百年的苏氏家族,烟消云散!”

    “灰飞烟灭!”

    苏难咧嘴一笑道:“沈浪你要记住今天的,莫要让你金氏家族步入后尘。”

    沈浪道:“多谢苏公教诲。”

    苏难道:“沈浪,现在我们两家的仇恨,清了吗?”

    沈浪道:“差一点点,就要了结了。”

    “懂,我懂。”苏难道:“沈浪,你的文才很好,诗才绝顶,见到我苏氏的惨局,你能不能做一首诗啊,两句就行。”

    沈浪想了一会儿道:“滚滚怒江东逝水,浪花掏尽英雄。”

    苏难一愕:“写得竟然这么好吗?实在是太好了,百年不遇的经典佳句,难怪宁元宪喜欢你,你太精致了,这才华太了不起了。”

    “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死去,不知道有多少显赫家族灰飞烟灭。今日我苏氏家族之覆灭放在今年来看,固然震撼。但放在百年历史中,却又不值一提了,放在千万年历史,简直如同沧海一粟。”

    “都说这英雄如同天上星辰,但天上星星那么多,今天灭了这个,明天灭了那个,又有谁发现?”

    “苏难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苏难无颜见列祖列宗!”

    “沈浪,你我两家的仇恨恩怨,了结了!”

    然后,苏难举起双掌,猛地朝自己的脑袋一拍。

    “砰!”

    瞬间,他精致华贵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猛地爆开!

    苏难惨死!

    就如同他所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面孔和脑袋,都直接炸开了。

    剩下的几百名苏氏家族武士,呆呆望着这一切。

    他们朝着沈浪望来一眼。

    那意思比较清楚,是你们来送一程,还是我们自己走?

    沈浪道:“你们自己走吧!”

    然后,剩下几百名武士武士横剑于颈,轻轻一抹。

    全部自尽!

    …………

    与此同时!

    西边的苏庸,穿着苏难的衣衫,举着苏难的旗帜,带着几千人冲向了通往西域的山谷!

    他已经看见了。

    整个山谷,密密麻麻都是伏兵,而且居高临下!

    苏庸热泪盈眶。

    “杀!”

    “杀!”

    “杀!”

    “苏氏家族,永远不灭!”

    “主公不朽!”

    苏氏的几千残军,猛地朝着山谷冲去。

    顿时,万箭齐发。

    山上无数巨石,滚滚而落。

    短短半个时辰!

    苏庸率领的几千苏氏军队,全军覆灭!

    苏庸临死之前,还觉得自己拯救了主公,可以瞑目。

    ………………

    沈浪皱眉,看着满地的尸体。

    李千秋看着这一幕,仿佛感慨万千。

    但是酝酿了很久,他憋出了一句话。

    “我觉得做农民挺好的,剑岛也挺好的。”

    他的意思是,这些大人物辉煌固然辉煌,但真正死的时候也如此惨烈。

    沈浪叹息道:“苏难这个人厉害,很厉害的,若是把他那点贪婪的缺点改掉,我和张公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李千秋道:“沈公子,报仇雪恨的滋味如何?”

    “很爽。”沈浪道:“但是苏难有一点太操蛋了,临死之前竟然让我不恨他了,也不恨苏氏家族了。奶奶的,明明是我要报仇,结果他自己把苏氏全族杀得干干净净了,牛逼。”

    来到几辆马车面前,打开一看,金光灿灿全部都是黄金。

    十斤一块的金砖。

    黄金动人心魄,更何况是这么多黄金。

    但是沈浪和剑王李千秋都毫无所动。

    别看李千秋家产不超过三百金币,但他也算是视金钱如粪土。

    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买豪车,豪宅?还是娶三妻四妾?

    这种事情也只有沈浪这种庸俗的人才做得出来。

    而这些东西沈浪都已经有了。

    但这批黄金简直是天文数字。

    “鲁鲁,这批黄金是你父亲劫掠来的,所以还是你家的,物归原主。”沈浪道。

    阿鲁娜娜公主瞥了一眼,她对黄金也没感觉的,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

    “你要吗?你要就全部拿走。”这个败家女王倒是很大方。

    沈浪摇了摇头,他需要钱的时候就直接伸手。

    向娘子要,向天道会要。

    还要自己带金子,还要自己保管金子,太麻烦了。

    “我不要。”沈浪道:“这样,你把黄金运回到羌王宫,找一个地下室把这些黄金全部融了泼在地上,这样谁也偷不走了。”

    “行!”阿鲁娜娜道:“啥时候你要了,就跟我说一声。”

    沈浪道:“谢谢嫂子。”

    这笔天文数字的黄金,未来他还真的可能用得上。

    “大傻,给你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

    当天晚上!

    沈浪实在受不了了,逃到一里之外去睡觉。

    大傻和阿鲁娜娜这对公母太会折腾。

    不,准确说是阿鲁娜娜太会折腾了。

    一直到现在为止。

    大傻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他实在是太害羞了,觉得做这种事情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从来都是躺在那里很被动。

    事后大概有十个时辰内不敢见人。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害臊的事情,但是又那么有意思,简直比什么都好玩。

    大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是却不敢沉迷,不敢主动。

    …………

    次日一早!

    沈浪带着大傻等人,和羌女王阿鲁娜娜分别。

    女王要带领骑兵返回王宫。

    沈浪带着大傻,武烈等人返回越国。

    阿鲁娜娜派遣两千骑兵,护送沈浪回国。

    一行人足足走了几天,终于离开了羌国,回到了大雪山下,来到了越羌边境。

    而这个时候!

    沈浪见到了一个熟人。

    班若宗师,牵着一头白牛,驮着好多的大劫宫的石头浮雕。

    班若宗师的衣衫是新欢的,难得穿着骑装。

    沈浪不由得朝着她的大腿望去。

    曲线不错。

    三角函数更不错。

    “人渣!”

    班若骂了一声,然后若无旁人地走了。

    朝着楚国的方向走了。

    真是世事难料,他本来想要去镇远侯爵府归还秘籍的,结果听说镇远侯爵府被郑陀占领了。

    那没办法,还不了了。

    不是我不还啊,而是找不到主人了。

    班若走了好远,沈浪还在回头看她的背影。

    臀/型真妙。

    李千秋实在忍不住道:“论长相,宁洁公主不亚于班若师妹,为何你从来不看她一眼,却屡次挑逗班若?”

    沈浪道:“宁洁见过黑暗太多,心中和灵魂都已经黑暗污浊。而班若宗师看似冷淡,实则单纯无暇,还有点小闷骚,逗起来很有意思。”

    李千秋实在无法理解人渣的精神世界。

    沈浪道:“再说,我也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啊,我纯粹是用欣赏的目光。”

    李千秋道:“那以后你若治好我的妻子,她也很美的,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欣赏的目光看她。”

    沈浪一愕,然后超级尴尬。

    “怎么会?怎么会?”

    “我是这种人吗?有夫之妇我从来不勾搭的。”

    “哦,正常的有夫之妇我从来不乱勾搭的。”

    然后,沈浪带队进入越国境内!

    ………………

    班若大宗师,牵着牦牛,漫不经心地走路。

    又要回魔岩道宫了,又要面对那些弟子了。

    真的是好无聊啊。

    下一次我找什么理由出来呢?

    再来剿灭叛徒林裳的雪山宫?

    不行不行,她雪山宫就十九个人了,再剿灭就彻底没人了。

    林裳虽然又丑,脾气又差,但终究是我师姐,不能逮她一个人欺负。

    “我又什么理由不回魔岩山吗?”

    思来想去,怎么都找不到。

    烦死了,烦死了!

    我魔岩宫仇人这么那么少啊,就两个人,一个李千秋,一个林裳。

    要不然我就能以报仇的名义天天在外面玩了。

    沈浪那个人渣仇人这么多,所以天天以报仇的名义在外面浪,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然我不回去,我找个理由再在外面玩几天?

    南殴国,沙蛮族大战如火如荼,肯定是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我作为武道宗师,有责任有义务去保护那里的无辜难民。

    不行,不行!

    我又不是神女雪隐,从来都没有做过拯救万民的事情。

    我这一生没有犯过罪,也不需要恕罪。

    好无聊,好无聊。

    无奈之下,班若宗师只能灰溜溜地返回魔岩道宫。

    有哪一个厉害的弟子,你赶紧给我成长起来,我这个掌门已经当得不耐烦了。

    ……………

    与此同时!

    一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的老牧民,穿着一身裘皮,赶着一群羊南下。

    朝着沙蛮族的方向走去。

    “唉!”

    “尘归尘!”

    “土归土!”

    “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

    然后他一张嘴,唱出了羌国的调子。

    “大妹,你莫要坐我的公牛,你腚太大压得牛走不动路哟!”

    “你味太浪,让牛根杵地哟!”

    ………………

    镇远侯爵府内。

    郑陀和梁永年仿佛掉进蜜罐的老鼠一般。

    简直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城堡之内粮草无数,美人无数。

    郑陀还是小心的,一开始只吃自己带来的粮草,只喝自己带来的淡水。

    而且已经用银针检查过每一袋粮食,每一块肉。

    根本就没有任何毒。

    但他依旧不放心吃。

    就让镇远侯爵府的老弱妇孺吃。

    吃了两天也完全没事。

    他这才放心大快朵颐。

    美酒,美食,美不胜收。

    这才是贵比王侯的日子呀!

    一开始,他的军队还忍住没有祸害镇远侯爵府内的家眷。

    但几天之后,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镇远侯爵府内的女子遭殃了。

    郑陀和梁永年的军队,在镇远侯爵府内过着放荡形骸的生活。

    …………

    几日之前的吴越边境!

    这里进入了最最危险的时刻,白夜郡战场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越王宁元宪的大营内,仿佛空气都是凝固的。

    年轻的吴王太难斗了。

    卞逍在吴国境内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了,这位吴王依旧没有妥协。

    反而增兵十五万!

    越王手中可只有八万,两军对峙最近的距离,只有区区几百米。

    宁元宪压力山大。

    甚至有一点点响动,都觉得是吴王的十五万大军杀来。

    十五万对八万,拥有巨大的兵力优势。

    但越国属于防守,整个防线上有两座城池,可以相对抵消这种兵力优势。

    越王每一天都在煎熬。

    他这位国王亲自做诱饵,当然勇敢,但也是可怕的冒险。

    君子不立危墙,何况君王。

    坏消息一个又一个传来!

    楚国大军疯狂攻打种尧防线,已经夺了十几个堡垒,直接将边境推进了三四里。

    吴国三万大军,也在疯狂地攻打怒潮城,金卓被刺,怒潮城的沦陷也注定成为定局。

    而最大的坏消息,还是从白夜郡战场传来的。

    宁洁长公主送来的最后一封密奏。

    沈浪依旧没有出现,苏难再一次增兵,张翀病重。

    白夜郡城真的守不住了,或者下一天就会沦陷。

    尽管宁元宪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派遣三王子宁岐率领三万大军进驻琅郡,当这也意味着放弃大部分的天西行省南部。

    真正的度日如年。

    宁元宪对着镜子,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在变憔悴,都在变老。

    但是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消息。

    要么就是最好的消息。

    要么就是最坏的消息。

    坏消息,自然是张翀灭亡,白夜郡城沦陷,苏难大军席卷整个天西行省南部,局势天崩地裂。

    一旦这个坏消息传来。

    那么……他这个越王就只能向吴王妥帖,只能谈判。

    到那个时候,他真的要任凭这位吴王讹诈了。

    割让两个郡,大额的战争赔款是一定的。

    但是这么大的代价,也一定要付。

    攘外必先安内。

    但局面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那对他这位越王的威望完全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是无法挽回的打击。

    越国从今以后,就会从南部霸主的位置上下来,吴国取而代之,。

    但是……

    宁元宪心中一直有一个希望。

    一个非常渺茫的希望。

    沈浪再一次创造奇迹。

    上一次金氏家族面对的危机更加险恶吧,但沈浪夺取怒潮城如同神来之笔,瞬间大获全胜。

    郑陀靠不住。

    唯一的希望就是沈浪。

    但是宁元宪又不敢太指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实在是太渺茫了。

    沈浪区区几百人,如何灭得掉羌王,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这段日子,宁元宪没有露面,始终呆在大营内静静等待。

    越国大军也没有丝毫的挑衅,完全龟缩在自己军营之内。

    反而吴国大军,开始疯狂挑衅,甚至制造一次又一次军事摩擦。

    越军士气滴落。

    吴军斗志昂扬。

    ………………

    然而吴王此时也无比焦灼!

    卞逍在吴国境内大开杀戒,每一日吴国都在流血,都在蒙受巨大的损失。

    怒潮城那边的结果还没有来。

    最后的情报依旧是在激战。

    不过吴牧密信中说对这一战志在必得。

    所以对怒潮城之战的结果,吴王并没有担心,觉得十拿九稳。

    他在等待的是越国西边的战局。

    等待白夜郡城之战的结果。

    那里才是整个天下的暴风眼。

    只要张翀灭亡,白夜郡城沦陷,苏难大军横扫天南行省。

    到那个时候,宁元宪就要乖乖求饶了,卞逍乖乖退兵。

    到那个时候,就是他吴王予取予求的时刻了。

    就是他吴王一雪前耻的时刻了。

    年轻的吴王不关注怒潮城之战,每天都在焦灼地等待。

    一天要问几十遍。

    白夜郡战场消息传来了吗?

    白夜郡战场消息传来了吗?

    ………………

    宁元宪静静坐在榻上,手中读着佛经,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安静下来。

    此时虽然谈不上生死存亡,但也绝对是危在旦夕。

    天西战场那边,若是传来好消息,那就直接升上天堂。

    如果传来坏消息,那就下地狱。

    没有中间。

    不是最好的结果,就是最坏的结果。

    但是宁元宪不会祈祷!

    满天神佛都没用的。

    若是祈祷有用的话,当日姜离帝主就不会死,大乾王国就不会败了。

    当年整个天下,有多少人是姜离陛下的狂热仰慕者?

    有多少人为他祈祷?

    结果这位盖世英雄还是忽然暴毙。

    宁元宪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等待着最坏结果的道理。

    甚至,他已经开始构思和吴王的谈判。

    该委曲求全,就委曲求全吧。

    该服软就服软吧。

    该赔款就赔款,该割让就割让。

    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最坏的噩耗,你可以来了!

    而就在此时!

    小黎公公黎恩狂奔而入。

    “陛下大喜,大喜!”

    “捷报,天大的捷报!”

    “沈浪公子消灭羌王,扶植女王阿鲁娜娜,带着一万骑兵杀入天西战场,和张翀大人内外夹击,大获全胜!”

    “苏氏叛军主力,近乎全军覆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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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眼昏花闹书荒的万币打赏。

第270章:国君狂喜!吴王欲喷血(白银盟被罚站的树威武)

    (恭喜被罚站的树成为本书第一个白银大盟,感恩万分!)

    此时听到这个大捷报之后,国君宁元宪先是足足呆了好一会儿!

    原来打击太大和惊喜太大引发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受到打击的时候,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一动不动。

    但惊喜太大的时候,整个人还会微微抽一下,然后还会稍稍有点尿意。

    但脑袋还是瞬间就一片白,然后彻底蒙了。

    宁元宪是一个精致人,从来都不说粗话的。

    甚至也见不得别人说脏话。

    足足好几分钟之后,他说了一句。

    卧槽!

    这话一出,他赶紧惊醒过来,目光如电朝着在场众人望去。

    所有人都垂头望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唯独那个年轻的史官很为难。

    他是负责记录国君说的每一句话,公开场合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能错过。

    我作为史官一定要有节操,就算是死也要记录国君的一言一行。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于是,他在羊皮纸上写了两个字:我朝。

    看看,我这个史官多有节操。

    国君宁元宪目光通红,面孔通红,猛地直接夺过了宁洁长公主的密奏。

    短短一百多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沈浪率领羌国骑兵,从背后袭击,苏氏主力近乎全军覆灭。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

    太爽了!

    太过瘾了!

    国君恨不得把这个捷报烧了,然后化成烟嗅入鼻子里面。

    足足兴奋了一刻钟!

    然后宁元宪进入更兴奋的状态。

    不过刚刚才是兴奋在表层,此时兴奋在内里。

    他一把将手里的佛经扔了。

    还看个蛋蛋啊。

    狗屁意思没有。

    “上酒,上酒,上酒……”

    重要事情说三遍。

    黎隼大公公已经端着酒出现在他面前了。

    国君还没说上酒,他就已经准备了。

    国君眯着眼睛,指着黎隼道:“你这老狗,敢做寡人肚子里的蛔虫?小心杀你灭口。”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后他直接拿过酒壶,自斟自饮。

    太美了!

    这什么酒啊?竟然如此好喝?

    其实还是一样的酒,不过昨天晚上喝起来如同马尿一般。

    一边喝着酒,他一边又看着这份捷报。

    整个人飘飘欲仙。

    寡人要作诗!

    寡人高兴,要趁机做一首百年不遇的好诗。

    然后宁元宪开始酝酿。

    酝酿了几分钟,也没有憋出一句。

    算了,这么高兴的时候,做个屁诗。

    一口气把大半壶酒全部喝完了。

    国君半躺在榻上,微微喘着气,喝得有点多了。

    “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更重要的事情说四遍!

    “沈浪这小子太厉害了!”

    “寡人真的只是对他抱了一丁点希望,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带着几百人去把羌王给灭了,还把阿鲁娜娜扶上了王位,从此之后羌国便是我越国盟友,几十年内西部边关无患了。”

    “寡人交给他的任务,真的就是牵制苏难一两个月而已,他竟然将苏难主力给灭了。”

    “这厉害简直无边无际了,这小子,这混蛋……真是天赐给我的吗?”

    “真不愧寡人喜欢他,老狗你说这沈浪是不是和我有点像啊?”

    “张翀也厉害,张翀也了不起!”

    “这也真是奇了,当时沈浪带着几百人说要去灭羌王阿鲁太,宁洁写了上千字告状,天下谁都不信,结果张翀竟然信了,而且生死托付之。”

    “这两个曾经最大的对手,竟然成为了知己,有意思有意思!”

    “寡人赢了,赢了!”

    最后国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然都有些哽咽了,眼角都直接潮湿了。

    这段时间天下压力最大的人,不是张翀,更不是沈浪,而是他宁元宪。

    张翀大不了一死了之,沈浪大不了失败。

    唯独他宁元宪,要背负整个国家成败责任。

    每天都度日如年。

    每天都在做最坏的打算,不知道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

    现在终于赢了。

    大获全胜!

    赢了,赢了!

    宁元宪说完之后,手中酒杯滑落在地。

    整个人呼呼睡着过去。

    大宦官黎隼上前,用极其细微的动作,将丝绸薄被盖在国君身上。

    上一次边境会猎失败,国君四天三夜都没有睡。

    而这一次……

    他表面上看每天晚上都在睡觉,实际上根本睡不着。

    每天都在变憔悴,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他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已经做好了。

    他甚至连给吴王求饶的言语都构思好了,割让哪一个郡都想好了。

    一旦最坏的局面发生。

    那他宁元宪这辈子都名声就完了。

    黎隼用唇语朝黎恩道:“你盯着,我也去睡一会儿。”

    大宦官黎隼也真的扛不住了。

    他是真正忠臣的家奴,主人急他比主人还急,主人高兴他就比主人还高兴。

    这段时间他也根本没有睡过。

    宁元宪不祈祷,他黎隼却把满天神佛都求过了。

    此时捷报传来,黎隼整个人就仿佛虚弱了。

    高兴之余,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

    吴王大营内!

    年轻的吴启依旧在踱步。

    怎么消息还不来?

    天西行省的战报应该要到了啊。

    上一次苏氏送来的情报,说张翀已经病倒,而且苏氏已经绑走了张翀的儿子和孙子。

    所以天西行省白夜郡之战应该已经结束了啊。

    八百里加急,这战报应该到了啊。

    吴直道:“大王莫急,结果已经注定了!”

    大帅吴直,吴王的叔叔,太子太傅,枢密使。

    他其实也算一个保守派老臣,但毕竟是王叔,心向自己的侄子。

    很多时候他尽管不赞同吴王的想法和做法,但一定会坚定站在他这边。

    吴启不住点头。

    是的,结果已经注定的。

    张翀一定会灭亡,苏难一定会横扫整个天西行省。

    这次我吴国一定一雪前耻。

    “报,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声音。

    吴王猛地站起,直接冲了出去。

    一个吴国黑水台的武士猛地冲进来跪在吴启的面前颤声道:“陛下,怒潮城战报!”

    吴王一愕。

    不是天西行省战报?

    怒潮城战报又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说金士英叛变金氏,怒潮城必定拿下的吗?

    人就是这样的,对于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再惊喜了。

    意外之喜才是喜。

    苏难横扫天西行省,越国在西边战败这对于吴王来说,才是真正的惊喜。

    不过,有好消息总是不错的。

    吴王接过奏报,发现上面竟然粘着三根乌鸦羽毛。

    他不由得皱眉,吴牧还是太过于年轻了,拿下怒潮城虽然意义重大,但十拿九稳的事情,用三根乌鸦羽毛有点小题大做了。

    打开奏报一看。

    第一行字就写着:陛下,臣有罪,怒潮城之战败了!

    顿时间!

    吴王仿佛遭遇雷击一般。

    整个人呆立不动,只是双手不断颤抖。

    手中这个密奏上的文字忽然游动起来,仿佛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怎么会这样?

    为何会这样?

    吴王闭上眼睛,才能稍稍站稳。

    用力地深呼吸,足足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然后,继续把吴牧的密奏看完!

    这份密奏写得非常详细,足足上千字。

    怒潮城之战所有过程,吴牧都毫无隐瞒。

    属于他的错,他全部写出来,不属于他的错,也全部写出来。

    从字里行间吴王可以清晰看到,自己这个堂弟是何等五脏俱焚,恨不得立刻死去。

    “王叔,您看看吧。”

    吴王把密奏递给了吴牧。

    然后,他脚步稍稍有些蹒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怒潮城之战输了!

    雷洲岛战略败了!

    他付出了多大代价?

    他这个国君亲率几万大军南下,逼近越国边境,就是为了夺取怒潮城而掩人耳目。

    这是他继位后,第一个大战略行动。

    现在竟然输了!

    “金士英,金士英……”

    吴王咬牙切齿喊出了这三个字。

    若非是他,这次吴国怎么会输得如此之惨?

    我吴国用美人计,你竟然用反间计?

    竟然让我输得如此之惨?

    三万大军,折损了一万八。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在很长时间内,再也没有指望拿下怒潮城了。

    还有和隐元会的关系,会立刻恶化下去。

    这一战输了,隐元会你预支的上百万金币军费,也直接付之流水。

    吴直看完后,整个人也遍体冰寒。

    但他是老臣,这个关键时刻要顶住。

    “陛下,您一定要振作。”吴直道:“局面还没有到最坏,天西行省的战报很快就要来了。一旦张翀覆灭,苏难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宁元宪一定会妥协,一定会主动找我们谈判,到那个时候我们依旧可以夺回至少三郡之地,这一战依旧是大胜啊。”

    “陛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这话一出,吴王顿时稍稍振作起来。

    没错,局势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

    我吴国夺取怒潮城失败,仅仅只是局部失利而已,失去的仅仅只有一些兵马。

    但是越国却要面临灭顶之灾,面临被肢解的命运。

    我吴国还没有输。

    只要天西行省战场结果一出,宁元宪一定会妥协。

    然后,吴王挺直精神,道:“王叔,我们一起等,一起等!”

    “等天西行省的战报,等待宁元宪主动求饶,主动要求谈判!”

    “寡人还没有输,还没有输!”

    而就在此时!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急报,急报……”

    那个密探来到大营面前,直接从战马上滚落,飞快冲入吴王的大营之内。

    “大王,白夜郡战事结束,苏氏大军大败,近乎全军覆灭!”

    一阵雷霆,仿佛凭空而响起。

    吴王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你说什么?”

    “陛下,苏氏主力大败,近乎全军覆灭。”

    吴王眼圈瞬间就通红,全身毛发都猛地张开,大声嘶吼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苏氏的密报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张翀重病,眼看就要死了。而且他们还抓走了张翀的儿子和孙子吗?不是说夺下白夜郡城,已经成为定局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

    那个密探道:“沈浪忽然率领羌国骑兵从背后杀来,苏氏主力大军毫无防备,短短不到半天,就被杀得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

    吴王猛地一阵踉跄。

    沈浪,又是沈浪!

    接着,他双腿有些发软,发现自己完全站不住了。

    不断后退后退,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天大的噩耗。

    而且还是两个!

    寡人输了!

    而且还输得无比之惨。

    怒潮城之战输了。

    卞逍冲入吴国内大开杀戒,至今仍旧没能围堵。

    现在宁元宪在天西行省大获全胜,苏难主力覆灭。

    辉煌大胜,宁元宪直接从地狱上到了天堂。

    而他吴启,直接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为什么会这样?

    我吴启究竟做错了什么?

    上天为何这样对我?

    吴王眼角泪水滑落。

    吴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点温度,甚至没有一点点知觉。

    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后果?

    卞逍如何才能退兵?

    宁元宪又会如何狮子大开口?

    又要割让一个郡?

    我吴启刚刚继位,就要如此丧权辱国吗?

    吴王颤声道:“王叔,我是不是真的不行,我是不是不适合坐这个王位?”

    这话一出,吴直猛地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英姿勃发,坚毅果敢,若您不适合当王,那天下还有何人配做吴国的大王?”

    吴启道:“那为何我刚刚继位不久,便会遭遇如此大败?”

    吴直道:“陛下,有些时候胜负只能天算。一个君王只有在挫折和磨难中才会渐渐变得英明睿智,陛下万万不能因为这一次挫败而失了锋芒啊!臣子可以中庸保守,但君王不能庸碌。之前陛下锐利,老臣唯恐您锋芒太露,所以才经常劝诫您保守一些。但是您的锋利却是臣最想要的,万万不可因为此败而退缩。”

    吴直膝行几步,大哭道:“臣斗胆再说几句,吴牧这次虽然败了,但是他做得并不差,只不过他的对手太强了,经过这一次磨砺他才会成为一代名将。但您是他的所有底气,若您从此萎靡下去,那整个新锐派系瞬间就会垮掉。”

    “陛下,我的陛下!臣也直言,这次和宁元宪的对阵,您表现的非常出色。臣觉得您唯一的错处就是抵挡不住击败宁元宪的诱惑,从而忘记了自己的战略初衷,不断从西线调兵,试图将两王决战变假为真,这算是利令智昏,这才导致西线空虚,卞逍骑兵冲入我越国腹心烧杀掠夺,但从那以后您表现得很好,非但没有让西线那三万大军回去围堵卞逍,反而让他们继续加入大营,对宁元宪保持大山压顶之势,这完全是英明君主之所为。”

    “成败很多时候是天意,陛下万万不可过于自责,更加不要怀疑自己。”

    “至于保守派那些老臣子的反扑?陛下请放心,有老臣在,谁敢张目,我杀他全家。”

    “陛下您万万要振作起来,接下来和宁元宪的谈判,还要仰仗陛下,谁也不能代替!”

    吴直的这些话字字发自肺腑,敲击吴王的心灵。

    让他冰凉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让他冰凉的心,渐渐变得滚烫。

    刚刚有些散乱的意志,再一次凝聚起来。

    “对,我不能倒下去!”

    “我是吴王,任何后果,任何责任,只能我一个人承担。”

    “我还要和宁元宪谈判,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开始!”

    …………………

    镇远侯爵府内!

    郑陀睡遍了苏难所有的美貌妻妾,又把苏剑亭所有的妻妾睡了一遍。

    真的是如同天堂一般。

    放荡形骸了几天。

    应该办正事了。

    应该给国君上新奏折了。

    刚刚拿下镇远侯爵府的时候,为何不给国君发捷报?

    因为不能。

    那样和白夜郡城捷报的时间间隔太短了。

    很多人就会怀疑,这镇远侯爵府城堡你也打得太容易了吧,你这几乎是刚刚行军赶到就立刻打下来了啊。

    所以要过几天,装出一副大战几天几夜的样子。

    不仅如此。

    还要在镇远侯爵府城墙上破满血迹。

    还有堆放很多尸体。

    总之,一定要弄成战况惨烈的样子。

    郑陀是武将,他的奏折不需要骊四骈六,要装出一副没有读过书的样子。

    “白夜郡城大战之后,臣昼夜不停率领大军南下攻打镇远侯爵府。激战五天五夜,伤亡过万,斩杀苏难叛军八千,终于夺下苏氏城堡,彻底平息苏难之乱。”

    “但苏难老贼太过于狡猾,率领心腹几人逃亡,使得臣二人竟不能全功劳,请陛下恕罪!”

    两个人写完了奏折,派遣两队骑兵,第一时间给国君和太子送去。

    郑陀侯爵道:“不仅仅要给国君和太子送去,还要派遣十几队人,到处宣扬,公开捷报。要让整个天下人都知道,郑陀和梁永年二人剿灭了苏难叛军,平息了越国西部之乱,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梁永年不住点头。

    郑陀道:“梁大人,恭喜立下不世之功啊,从此之后您就是我越国的擎天玉柱。”

    梁永年道:“不敢不敢,灭苏难叛军,首功在郑陀伯爵,您才是我越国的擎天玉柱。”

    接着,梁永年皱眉道:“但陛下应该还是会知道,消灭苏难主力大军的是沈浪和张翀。”

    郑陀冷笑道:“沈浪是用什么军队灭掉苏氏主力的?羌国骑兵,这是引蛮军入境,狼子野心,这等行径和苏难又有什么区别?不臣之心,跃然纸上,他这是意图谋反。百年之前,蛮族入境的灾祸还历历在目。”

    梁永年道:“对,对!而且他占着有羌国骑兵撑腰,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对我们两人狂妄放肆,不但不服从命令来攻打镇远侯爵府,而且还多方阻挠,指使苏难逃脱!”

    郑陀道:“不仅如此,他还放纵羌国骑兵在境内疯狂烧杀抢掠,所以这一战他虽然有功,但是过更大。”

    梁永年一愕,这一点真没有吧。

    郑陀道:“他没有做,我们可以代替他做。”

    这话一出,梁永年明白了。

    先假冒羌国骑兵到处劫掠,杀良冒功,然后把罪名栽赃到沈浪头上,岂不妙哉?

    关键时刻,一定要狠辣果决。

    ……………………

    两日之后!

    一支羌国骑兵出现在白夜郡内,到处烧杀掠夺。

    杀了一城又一城。除了镇远城和白夜郡城,其他城池全部都遭遇了劫掠杀戮。

    这白夜郡也是倒了大霉了,活生生被劫掠了两回。

    只不过第一次沈浪带人劫掠的是西域商人,而这一次遭殃的是平民。

    杀得人头滚滚,一车一车人头往外运。、

    烧毁了无数房屋。

    劫掠了无数的金银。

    这些羌国骑兵每到一处城池厮杀劫掠的时候,就大吼说这奉沈浪之命来劫掠。

    沈浪向羌国女王借兵一万,但是却没有钱给。

    我们羌国骑兵帮助沈浪打败了苏难大军,结果一个金币都得不到。

    所以沈浪答应了他们,白夜郡内任由他们劫掠,不管抢到多少都算是军费和犒赏。

    这些老百姓哪里能够分清楚这些?

    他们就知道劫掠烧杀的是羌国的骑兵装扮,举着是羌国的天狼鹫旗帜。

    而且沈浪确实是靠羌国骑兵打败苏氏大军的。

    顿时间,整个白夜郡无数百姓纷纷诅咒沈浪。

    “这个小白脸城主不得好死啊。”

    “幸亏我之前还说过他的好话,因为他只带人劫掠过西域商人,从来没有动过平民。”

    “现在他又没钱了,竟然劫掠起我们普通平民了。”

    “老天爷啊,你为何不睁开眼睛,一道雷劈死沈浪啊。”

    “天杀的啊!”

    郑陀和梁永年杀得太狠了。

    整个白夜郡,几乎村村办丧事,处处有孝衣。

    然后有人暗中窜连,说要去告沈浪乱杀无辜,犯下滔天之罪。

    顿时,一伙又一伙人到处去告状。

    有的去白夜郡城,向太守府告状。

    有的去琅郡向三王子告状。

    有的去镇远侯爵府向郑陀伯爵告状。

    甚至有一个退休臣子,带着上百名读书人进入国都告御状。

    刚刚平息下来的白夜郡,再一次风起云涌。

    ………………

    如今郑陀驻守镇远侯爵府,梁永年驻守镇远城!

    镇远城主簿府也临时成为了中都督行辕。

    每天都有无数人跪在你梁永年面前,嚎啕痛哭。

    “都督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啊。”

    “草民的父母全部被羌国乱兵杀了,草民的妻子也被这群畜生祸害了。”

    “都督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啊,我的一家人全部被羌国乱兵杀了,房子也被烧了,如今无家可归。”

    “沈浪此贼,纵容蛮兵为祸,请都督大人惩治啊。”

    几千个人跪在梁永年的中都督行辕外面,哭天抢地,悲惨万分。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大吼道:“沈浪贼子,你竟然引蛮军入我越国烧杀抢掠。你杀我子民,如同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沈浪贼子,你好狠毒的心。苏难造反,但是白夜郡子民又有何罪?你竟然让羌国骑兵杀得十室九空,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滔天大罪!”

    “诸位乡亲父老放心,我梁永年就算拼着官职不要,也一定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沈浪此贼,天理不容!”

    顿时间,几千民众跪下大哭道:“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

    接下来,郑陀和梁永年发动所有的力量,写奏章弹劾沈浪。

    弹劾奏章一份接着一份,潮水一般朝着国都涌去。

    引蛮军入境,这样的灾祸百年之前就发生过,结果惨不忍睹。

    如今再一次发生,肯定会刺痛越国人无比脆弱的神经。

    梁永年大笑道:“如此一来,沈浪贼子的大功就灰飞烟灭了。不过宁洁在白夜郡,或许骗不了国君的。”

    郑陀道:“不需要骗国君,骗天下人,骗满朝臣子便可以了。”

    “而且,在白夜郡烧杀抢夺的人一定要是羌国蛮军,绝对不能是越国的军队,当然更不可能是我们两人的军队,因为我们代表越国朝廷啊!”

    “况且沈浪之前就带过暴民劫掠,这次把脏水泼在他的身上,刚刚好!”

    “沈浪刚刚立下了不世之功,此刻只怕正得意忘形吧,这一盆脏水应该足够将他泼得魂飞魄散的,哈哈哈哈!”

    ……………………

    在两千多羌国骑兵的保护下,押运着几车的人头,沈浪浩浩荡荡进入了越国境内!

    然而刚刚进入白夜郡领地内不久,斥候回报,发现敌情!

    沈浪一愕?

    敌情?

    片刻之后,无数人敲锣打鼓而来!

    一支超过五千人的军队,挡在了沈浪的面前。

    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军队,身后还跟着几千民众,敲锣打鼓的就是这些人。

    “莫要跑了沈浪!”

    “天杀的沈浪,你还我家人命来。”

    “将沈浪千刀万剐。”

    “都督大人,杀了这些羌国的畜生,杀了沈浪,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这几千民众,无比的愤怒,望向沈浪的目光充满刻骨仇恨,恨不得扒皮抽筋一般。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战鼓声响起。

    一个浑身戎装的英武男人冲了出来,正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

    “沈浪,你可知罪?”梁永年大声吼道。

    沈浪眯起眼睛,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

    梁永年道:“百年之前,蛮族入境,烧杀抢夺,致使我越国五郡沦陷,被烧杀者超过十万,累累罪行,仿佛就在昨日。如今你再一次引羌国骑兵入我越国境内,付不出雇佣他们的军费,就让他们去劫掠平民百姓,这几日羌国骑兵在白夜郡几城烧杀抢掠,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沈浪,这些平民何其无辜?苏难谋反,与他们何干?你如此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梁永年大吼道:“乡亲们,你们看清楚,是不是这些羌国骑兵去你们家里烧杀抢夺的?”

    众多民众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大声道:“没错,就是他们,就是这些衣服,就是这些旗帜。”

    羌国旗帜太明显了。

    天狼鹫!

    沈浪很快明白了。

    梁永年和郑陀狠啊,苏难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两人竟然做了。

    他们假冒羌国骑兵到处烧杀抢夺,不但发了横财,杀良冒功,而且还把罪名栽到沈浪头上。

    他们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紧接着,几个马车冲了出来,猛地一翻。

    顿时无数人头从这些马车里面滚了出来,足足几千颗。

    “这还只是一小半。”梁永年泣血道:“沈浪你可还有人性吗?你让这些羌国骑兵劫掠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大开杀戒?灭绝人性啊!”

    沈浪叹为观止。

    没看出来啊,郑陀和梁永年竟然狠绝到这个地步。

    为了夺功,为了栽赃沈浪,为了在此搅乱白夜郡,竟然杀了一万多人。

    这几乎不亚于明末的屠夫左良玉啊。

    牛逼,牛逼!

    梁永年猛地拔剑,大声吼道:“乡亲们,现在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我为你们撑腰,为了你们的家人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所有军队,准备作战,保护民众!”

    “沈浪,你立刻束手就擒,交出烧杀抢夺的羌国凶手!“

    这几千民众觉得背后有五千大军的撑腰,加上心中确实怒火冲天,顿时直接冲了上来,从两边把沈浪两千骑兵包围。

    但是又不敢过于靠近,于是隔着十几米喊打喊杀。

    然后,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头,纷纷朝着沈浪狂扔!

    “天杀的沈浪,还我家人。”

    “天杀的畜生,罪该万死!”

    见到沈浪军队没有反应,他们又再一次靠近一些。

    砸来的石头越来越多,吐来了漫天的口水和诅咒。

    梁永年见到这一幕,心中觉得无比狰狞快意。

    “沈浪,这下子你跳进怒江也洗不清了,和我们斗你还嫩了一点啊。”

    沈浪舔了舔嘴唇,挠了挠鼻子。

    “梁永年,你傻逼吧?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脏水?”

    “栽赃我烧杀抢夺?乱杀无辜?”

    “随便啊!假的多没意思啊,玩真的好了!”

    “梁永年,我本来还想让国君收拾你,现在不用了,我会将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的。”

    “说杀你全家,就一定杀你全家!”

    然后,沈浪面孔一寒,大声吼道:“把前面这支军队,斩尽杀绝!”

    “任何人胆敢靠近我军队十尺之内,不管是不是平民,不管是不是无辜,都视为谋反,全部杀光!”

    “杀!”

    顿时,两千名羌国骑兵潮水一般冲杀上去!

    “唰唰唰……”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大开杀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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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梁永年惨死!浪爷屠刀!

    天西行省中都督带来的所谓五千兵马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三千是行省驻军,绝对的二线军队,而且还被苏氏家族腐蚀得完全不堪用了。

    剩下两千人都是梁永年临时招募军队,全部由衙役,民军,流氓打手组成。

    在战局最危险的时候,宁元宪都从来没有指望过梁永年的这五千狗屎军队。

    苏难宁愿花大价钱去雇佣大劫寺的僧兵和西域雇佣军,也压根不想要梁永年这五千大军。

    太废了。

    比二战的意大利还要渣。

    沈浪麾下虽然只有两千羌国骑兵。

    但是马背上的民族,岂止是说说的。

    杀起人来,完全就如同发疯的野狗。

    挡都挡不住。

    面对梁永年的渣军队,那真是比砍瓜切菜还要容易。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短短片刻内,就杀了上千人。

    梁永年顿时头皮一阵阵发麻。

    沈浪你疯了啊!

    我这也是官军啊,起码举着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府的旗帜。

    你率领羌国骑兵击杀越国官军?

    你,你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沈浪,你谋反,谋反……”

    接着梁永年大呼道:“乡亲父老们,你们看啊,羌国骑兵杀人了,他就是你们的仇人,你们冲上去报仇报仇啊。”

    但是现在这几千民众哪里敢靠近啊。

    他们是凭借一股血气之勇,而且仗着有梁永年大军撑腰,所以这才敢来讨回公道的。

    没有想到沈浪压根不讲理,直接就翻脸杀人。

    于是他们赶紧飞快退让到两边去,远远地旁观。

    梁永年的五千渣军,顿时间被杀得鬼哭狼嚎,拼命奔逃。

    但是他们大部分是步兵,没有什么骑兵。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这群羌国骑兵追击而上,一个个追杀。

    梁永年的五千渣军,要么被踩死,要么被砍死。

    跪在地上也没用,杀红眼的羌国武士,直接一刀挥去,斩飞了脑袋。

    梁永年赶紧疯狂奔逃。

    沈浪疯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压根不讲政治手段的疯子。

    但他怎么可能跑得掉?

    武烈率领几十个斗奴,狂追而上。

    将梁永年剩余的几十名武士杀得干干净净,然后拧着他的脖子抓了过来。

    将他按倒在地。

    梁永年浑身颤抖。

    他率领五千大军,几千民众来围堵沈浪,真的就是想要制造乱子,让这群民众围攻沈浪,让羌国骑兵忍不住开刀杀越国民众。

    这样一切都成为既定事实了,沈浪当着所有人的面引蛮族入境对无辜民众大开杀戒。

    那么之前的一万多人,也就是他杀的了。

    没有想到沈浪竟然如此狠毒,一口气将他的军队几乎杀光,冲上来的几十上百个民众也被杀了。

    “沈浪,你……你疯了!”

    沈浪望着这个梁永年道;“你想干嘛?我问问你,你想干嘛吗?”

    梁永年大声道:“为民除害。”

    我艹!

    沈浪拿着一把匕首,直接削去了梁永年的耳朵。

    “说人话,说人话……”沈浪大吼道。

    梁永年只觉得一热,鲜血涌出,一只耳朵不翼而飞。

    顿时,他发出凄厉惨呼。

    “啊……啊……啊……”

    沈浪道:“梁万年,说人话行不行啊?”

    我艹你大爷,你让我说人话,割我耳朵做什么?

    你让我说人话,又不是听人话。

    沈浪道:“把白夜郡水搅浑,让我从有功变成有罪,然后你和郑陀就抢走灭苏氏的大功你?”

    “梁永年,你们栽赃我屠戮无辜民众?泼我脏水?”

    “无所谓啊,我就是杀了!”

    沈浪一会儿手,两个武士把一个白夜郡的男人提了上来。

    沈浪道:“哪里人?”

    那个男子道:“雪岭城。”

    沈浪道:“跟我发过财?”

    劫掠过的人是有特征的,就仿佛吃过人肉的也够,看人的时候眼珠子都是红的。所以沈浪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应该之前跟过他的队伍劫掠过。

    那个男子面孔一阵抽搐。

    沈浪问道。“既然发财了,而且还逃过了苏氏的追杀,为啥不去过好日子,反而来闹事呢?”

    那个男人面孔一阵抽搐。

    “有人花钱雇你来?”沈浪问道。

    “没有。”

    沈浪道:“那为啥呢?”

    那个男子目光露出一丝凶光,却没有回答。

    沈浪道:“明白了,就是要找我麻烦,找我报仇对吗?”

    对了!

    当时沈浪带着他们劫掠发了大财,关键时刻把他们扔在白夜郡城之外,让他们被苏氏军队追杀。

    虽然杀他们的苏氏,但他们却无比痛恨沈浪。

    恨沈浪欺骗了他们,利用了他们,没有开启城门让他们进白夜郡劫掠。没错,他们不恨苏氏,反而恨带他们发财的沈浪。

    沈浪认出来了,刚才冲到最前面,朝着他扔石头的都是之前幸存接下来的劫掠者。

    现在被抓了上百人之多。

    沈浪掀开他们的衣衫,发现里面有匕首,有吹箭,有砒霜。

    有备而来啊。

    真的是要杀沈浪啊。

    沈浪笑道:“牛逼,牛逼!还真的要过来找我报仇啊?”

    “欢迎,欢迎!”

    “既然是来报仇的,那就要承担报仇失败的后果。你们是来杀我的,那我得还啊,不能因为你们披着平民的身份我就放过你们对吧?”

    接着,沈浪一声令下:“全部杀光!”

    随着一声令下。

    羌国武士们举起刀子,便要将这上百个劫掠幸存者斩杀。

    “我们来!”咸奴等女壮士上前,手起刀落。

    顿时,将这上百个暴民杀得干干净净。

    在场许多人,屎尿齐出。

    没有想到沈浪就这么当众杀人。

    这些人虽然曾经是劫掠者,但起码现在算是……

    全场几千个民众脖子一阵阵发凉。

    沈浪望着这几千民众,缓缓道:“白夜郡被劫掠了,被杀了一万多人,你们看到了是羌国武士所为?”

    几千民众不敢回答。

    “说嘛。”沈浪道。

    “就是羌国武士所为,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大喊道:“你率领羌国大军入境,打败苏氏大军,给不起军费,所以让他们到处劫掠杀人。”

    沈浪招了招手道:“你出来。”

    那个人往人群里面一缩。

    “你想干嘛?我是老百姓,敢做不敢让人说吗?”

    沈浪一挥手。

    武烈快速冲上去,一把将那个人提了出来。

    是一个读书人。

    沈浪道:“读书人啊?有功名吗?”

    那个读书人道:“不才庸碌,才得了秀才功名。”

    他这话是骄傲的,因为沈浪没有真正的功名,连秀才都不是,他的举人身份都是恩赐的。

    沈浪道:“那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羌国武士长什么样子?打着天狼鹫旗帜,就是羌国人了吗?好好看清楚!”

    其实羌国人和越国人很好分辨的。

    羌国是高原,而且放牧为生,所以皮肤发红发黑。

    甚至面孔五官也有很大区别。

    “看出来了吧!”沈浪道:“看看清楚,这就是羌国武士,一个个又黑又红,又壮又矮又丑,还罗圈腿。”

    这话一出,羌国武士们怒目而视。

    我艹,你这小白脸什么意思啊?

    我们给你打仗,你就这么糟蹋我们?

    沈浪目光扫过他们一眼。

    顿时,这些羌国武士脖子一缩。

    没错,我们是又黑又红,又壮又矮,又丑又罗圈腿。

    眼前这个小白脸可是能够引发天神之怒,杀掉羌国几万人的,羌王阿鲁太就是被他弄死的。

    惹不起,惹不起。

    沈浪朝着那个秀才道:“看出来了吗?好好回忆一下,之前烧杀抢夺的羌兵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秀才闭目不言。

    沈浪道:“说啊,之前烧杀抢夺的羌兵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秀才道:“谁知道?现在屠刀在你手中,怎么说还不是由你?”

    沈浪眼睛一眯道:“原来你心里明白,却故意装糊涂啊,就是要将这口黑锅扣在我身上啊,那行,我成全你!为了证明你的话是对的,我也只能迫不得已了。”

    沈浪匕首直接刺入这个秀才的胸口。

    众人一声惊呼。

    那个秀才嘴里冒血,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浪。

    这……这是疯子吗?

    沈浪道:“苏氏余孽,杀多少都没有问题!”

    沈浪目光望向几千民众笑道:“你们有些人是真傻逼,有些人却是在装傻,有些人是在浑水摸鱼。”

    “那么我在这里说一遍,上一次羌国武士烧杀抢夺,劫掠四城,杀戮过万,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是有人假冒羌国武士劫掠杀戮,和我无关,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沈浪高呼道。

    顿时,几千民众人群中有人阴声道:“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有什么证据和你无关?明明就是你做的,现在想要狡辩,晚了。”

    沈浪一指道:“说话的那个人,出来!”

    顿时,几千民众中有寂静无声。

    那个人隐藏在人群中不做声,心中冷笑不已。

    我藏在人群中,你又能如何?

    法不责众你动吗?

    傻逼小白脸。

    沈浪指着人群中的某一个方向道:“那个人就在那片区域,周围的人要检举揭发,将他指出来。”

    没有人指认。

    人群反而更加紧密一些,将那个人挡在中间。

    “有意思,有意思……”沈浪微笑道:“你们就算知道烧杀抢夺的事情和我无关,依旧要和我为敌,依旧在心中敌视我?因为你们的仇恨需要一个宣泄口对吗?”

    “行吧,不检举揭发,就把那片区域的人全部抓出来。”

    “抓!”

    沈浪一声令下。

    几百名武士冲进去,将那片区域的几十人全部抓了过来。

    刹那间,人群中鬼哭狼嚎,哭天抢地。

    “全部杀光,就没错了。”沈浪道:“全部杀光吧!”

    这话一出!

    顿时几十个人全部指向了一个人。

    “是他,是他,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立刻被检举出来了。

    那个人立刻被抓了出来。

    沈浪道:“梁永年的人?郑陀的人?苏氏的人?在这里煽风点火?不过无所谓!”

    “将他铡了!”

    片刻后,此人被腰斩。

    全场又有几个人吓得屎尿齐出。

    沈浪望着被抓出来的几十个人。

    拿过一个尺子,抽打每一个人的脸上。

    “啪啪啪啪……”

    打得每一个人嘴角出血。

    “现在,没有人打断我说话了吧,现在没有人阴阳怪气了吧。”沈浪道。

    几千人勾头,完全不敢言语。

    “我刚才说之前羌兵烧杀抢夺和我无关,你们觉得我是在辩解,是在脱罪!”

    “错了!这是因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休想栽到我的头上。”

    “之前没有做过,但是今天我做了!我不但把你们的人杀了,还把他们打成了苏氏余孽。”

    “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沈浪拿出官印,胡乱把玩:“但是这个官我可以不做的,什么狗屁人心我不在乎。你们这些人的死活,我也不在乎。你们这些傻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去国都告御状,也都无所谓的。”

    “我来天西行省是报仇的来了,是灭苏氏来的。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民做主,什么力挽狂澜,什么功劳,我统统不在乎的。”

    “你们心中诅咒我?没关系!但是谁敢来招惹我,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不管你们有多么可怜,我统统都会杀掉,然后把你们打成苏氏余孽。”

    “当然镇远城的子民曾经和我并肩作战过,我会稍稍善待他们。”

    “至于你们,死光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叫沈浪,玄武侯爵府的赘婿,脖子足够硬的人,欢迎来找我报仇!”

    “现在如果不想死的,麻烦让开道路,否则被踩死就不要怪我的名单上又多了几个苏氏余孽。”

    “三,二,一!”

    这话一出,在场几千人无声无息地退开。

    “傻逼……”沈浪重新翻身上马,藐视骂之,完全无视几千双充满敌意的目光。

    沈浪转身朝着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道:“梁大人,我们回去吧。”

    梁永年捂住耳朵,指着沈浪厉声道:“沈浪,你完了,你完了!你率领羌国骑兵攻打越国官军,形同谋反,你完了!”

    接着,梁永年颤抖道:“沈浪,你,你做什么?”

    沈浪道:“没什么,怕您走不快,帮您一把。”

    梁永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被套了一个绳索。

    绳子的另外一头牵在沈浪手中。

    就如同遛狗一样牵着梁永年完全走。

    一开始速度还不快,梁永年勉强还能追上。

    但是到后面,沈浪速度越来越快。

    梁永年再也追不上了,整个人摔倒在地,然后活生生被拖在地上。

    “驾,驾,驾!”

    沈浪拼命催动战马。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身体就在地上狂拖着。

    很快衣衫磨光了,身上的皮肉被磨破了,鲜血淋漓。

    “啊……啊……啊……”

    梁永年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嚎,整个人魂飞魄散。

    “沈浪,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招供,我招供,是郑陀,是郑陀的骑兵假扮成羌国的士兵到处烧杀抢夺。”

    “他还杀了一万多个无辜民众,杀良冒功。”

    “因为我们轻而易举就占领了镇远侯爵,完全没有战斗,所以需要装出激战的假象,我们上报斩杀了苏氏大军八千,所以需要大量的人头,所以才杀良冒功,然后栽赃到你头上的!”

    为了活下来,梁永年的声音喊得很大声。

    沈浪停下了战马,朝着身后的几千民众道:“现在你们听到了吗?”

    都听到了!

    已经真相大白了。

    杀无辜民众的人是郑陀,而不是沈浪。

    但是几千民众的望向沈浪依旧充满了仇恨,刻骨的仇恨。

    沈浪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因为很多时候,民众也不需要真相,他们需要一个痛恨发泄的目标。

    梁永年对他们和颜悦色,郑陀他们又没有见过,而且郑陀为了收买人心,还把镇远侯爵府里面的部分粮食分给了白夜郡子民。

    但是他们见过沈浪了。

    而且沈浪趾高气扬,傲慢无比,这就彻底刺痛了他们的自尊心。

    所以尽管现在梁永年招认,杀良冒功疯狂劫掠的是他和郑陀。

    但这些人心中,还是会把这笔账算到沈浪头上。

    没有理由。

    就是因为他们恨沈浪。

    这就是人心。

    在这些底层民众心中,谁对他们说好听话,谁就是好人。

    而沈浪一副趾高气扬,冷酷无情的样子,那绝对是坏人,绝对是坏官。

    沈浪早就看得透透的,所以他对当官没有一点兴趣。

    这种累人的活,还是交给张翀这等人去做吧。

    “傻逼!”

    沈浪又骂了一句。

    然后疯狂加速!

    “啊……啊……啊……”

    顿时又传来梁永年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几十里后!

    梁永年已经发不出惨叫了,因为大腿以下全部磨没了。

    半个时辰后!

    沈浪两千骑兵冲入了镇远城内。

    而这个时候,梁永年的腰部以下已经被磨没了。

    人也早就断气了。

    沈浪道:“梁万年的家人,在镇远城吗?”

    武烈道:“在,两个儿子,一个弟弟,八个侄子。”

    沈浪道:“有什么恶迹吗?”

    武烈道:“简直恶贯满盈,这些假冒羌国骑兵烧杀掠夺,这几个人都有份。”

    沈浪道:“那就去将他们杀光吧,然后尸体送到镇远侯爵府去,送给郑陀!”

    “是!”

    半个时辰后!

    梁永年在镇远城所有的家人,全部被杀。

    外加梁永年那几千人渣军队的尸体,装满了几马车,朝着镇远侯爵府送去!

    沈浪道:“军队稍作休整,然后发兵镇远侯爵府。”

    武烈颤声道:“公子,我们要攻打镇远侯爵府?”

    沈浪点头道:“对啊。”

    武烈道:“可是我们已经灭了苏难全族,已经全功了。”

    沈浪道:“我本来也不想搭理郑陀,他的女儿郑红线毕竟是金晦媳妇,会有国君收拾他的。但我不招惹他,他却主动来招惹我?他这是逼,逼我灭他全军,灭他全家。”

    如果班若宗师在的话,她肯定会知道为何沈浪会有这么多仇人了。

    武烈道:“公子,可是郑陀足足有两万大军,而且镇远侯爵府险峻无比,固若金汤。”

    沈浪道:“放心,我什么时候打过无把握之战了。我说过要灭郑陀,就一定会灭!”

    “既然要平天西行省,就索性彻底洗得干干净净!”

    ………………

    镇远侯爵府内。

    郑陀完全惊呆了。

    他的面前,整整上千具尸体。

    当中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还有他的全家。

    梁万年死状极惨,腰部以下全部被磨没了。

    活生生就是被拖死的。

    郑陀不由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沈浪他是一个疯子吗?疯子吗?”

    天西行省中都督啊,说杀就杀了。

    这么级别的大官员,哪怕他之前和苏难勾结,但终究没有被定为叛逆。

    别说是沈浪这样的芝麻小官,就连张翀,甚至国君之子来了,也不敢轻易杀掉啊。

    梁万年这种级别的官员,只有国君才能杀的。

    结果,沈浪活生生把他拖死。

    不仅如此,还把梁永年的几千军队也几乎杀光了。

    带着羌国军队屠杀越国的军队?

    这……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疯了吗?

    这相当于谋反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疯狂的人吗?

    在郑陀想来,沈浪立下了这天大的功劳,肯定是拼命想要抱住。

    所以一旦被泼了脏水,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进入国都向国君辩白,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这种事情是怎么都清白不了了,跳进怒江也洗不清。

    没有想到沈浪非但不立刻进国都辩解,而是直接大开杀戒。

    这……这是疯狗吗?

    得了病的疯狗吗?

    郑陀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他这是为什么啊?他被我栽赃陷害了,他就应该想办法去国都托关系,洗清自己罪名的啊。”

    郑隆也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这不正好吗?沈浪越是作死,对我们也有利。”

    这倒是的。

    沈浪疯狂作死到这个地步,简直无药可救了。

    本来郑陀觉得这次自己会有大麻烦了,毕竟当时苏氏造反的时候,他郑陀非但没有全力平叛,反而和苏氏配合演戏,几乎要害死张翀。

    而且沈浪还歼灭苏氏主力,立下了不世之功。

    没有沈浪竟然主动作死,又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这下一来,剿灭苏氏的主功便由他郑陀独享了。

    “哈哈哈,真是要感激沈浪啊,这样疯狂地作死,这下子非但没有功劳,反而有滔天大罪。”

    “羌国大军在白夜郡烧杀抢夺,屠杀过万,这件事情本来他还有辩驳的空间。现在他竟然公然杀人,公然攻打越国军队,公然斩杀天西行省大都督,他的罪名谁也洗不掉了。”

    “此子完了,此子完了!”

    “等着吧,雪片一般的弹劾奏章会将他彻底淹没,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都会将他生吞活剥的。”

    “沈浪小贼,谢谢你的成全啊,这不世之功,竟然归我郑陀一人。”

    儿子郑隆道:“父亲,沈浪把这么多尸体扔到我们的面前,这是不是挑衅?他只有两千人,而我们有两万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机将他杀了。”

    郑陀目光闪烁,显得非常心动。

    自己军队十倍于沈浪,攻打下镇远城应该没有问题。

    沈浪羌军谋反,我平西伯爵借机灭之,名正言顺,是非常好的机会。

    杀了这个小畜生,解我心头之恨。

    但是犹豫了好一会儿,郑陀还是摇头否决了这个非常让人心动的提议。

    因为羌国距离太近了,沈浪一死,说不定羌国女王就率领几万大军前来复仇了。

    而且他郑陀手中的两万大军无比宝贵,是安身立命之本,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王子,都对沈浪处之而后快,接下来满朝文武会对沈浪喊打喊杀的,用不着我们来!”

    “我们就坐视沈浪这个小畜生自取灭亡吧!”

    郑陀走到窗户面前,眺望着几十里外镇远城。

    镇远侯爵府太好了,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苏难,谢谢你的城堡,从今以后我就取而代之了。

    这座城堡就是我郑陀的了,这城堡下的土地,也就是我郑陀的了。

    然而!

    次日一早!

    郑陀收到了无比震撼惊人的消息。

    沈浪率领两千骑兵,前来攻打镇远侯爵府。

    顿时,郑陀真的要疯了。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沈浪疯了?

    又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

    沈浪刚刚杀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又杀了几千官军。

    如今,竟然来攻打镇远侯爵府?

    用两千骑兵攻打?

    我郑陀在这城堡内,可是有足足两万大军啊?

    而且整个城堡高耸于山上,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你沈浪这是脑子进水,自寻死路吗?

    你沈浪是傻逼吗?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啊!

    沈浪你这个小畜生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

    国都这边疯了。

    先是惊天的捷报传来。

    太子收到捷报,苏氏主力全军覆灭,沈浪立下不世之功。

    但太子按住不发,而是让人送到北边防线去,送给国君。

    但紧接着郑陀的奏报到了。

    郑陀和梁永年竟然攻下了镇远侯爵府,苏难逃去西域。

    也就是说,之前还惊天动地的苏氏叛乱,就这么彻底平息了?

    郑陀和梁永年还给太子送来了密信,表示了效忠之意。

    但是,太子依旧按住不发,送到北边的国君。

    但太子按住不发没用啊。

    郑陀和梁永年派了十几队人马,疯狂到处宣扬。

    天西行省大捷。

    郑陀和梁永年大军攻破镇远侯爵府,苏氏叛乱彻底平息。

    郑陀伯爵和苏难大战几天几夜,斩首过万。

    郑陀伯爵呕心沥血,身先士卒,终于在一个月内平息苏氏叛乱,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苏难联军七八万,郑陀伯爵只有两万大军。

    郑陀伯爵以寡敌众,竟然大获全胜。

    郑陀伯爵真不愧是我越国军神啊!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

    整个国都都彻底沸腾了。

    无数民众纷纷上街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

    许多酒馆也凑热闹,免费卖酒半日。

    太学,国子监的学生纷纷出动,来到王宫面前,为郑陀伯爵请功。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

    郑陀成为了平定叛乱的擎天玉柱,成为了越国力挽狂澜的国之栋梁。

    无数的诗词歌赋涌现出来。

    几乎所有花魁,都在吟唱歌颂军神郑陀的诗。

    而真正立下天大功劳的沈浪和张翀,完全被人忽视了。

    为何会有这种局面?

    有心人的引导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郑陀在国都没有那么大的事情。

    关键是民众的盲从心里。

    还有一群读书人天真幼稚。

    加上一群天天想要大红,想要凑热闹,要曝光度的花魁。

    这群所谓的花魁大部分不是婊子却甚似婊子,天天绞尽脑汁就想要大红大紫,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这群人一炒。

    民众又能知道什么,当然也跟着起哄了,一下子把郑陀和梁永年捧到天上去。

    所以郑陀一下子就成为了越国一代军神,成为了平息苏氏叛乱的最大功臣。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

    太子坐视!

    他不推动,但是也不压制郑陀的炒作。

    这个功劳给郑陀,总比给沈浪好。

    紧接着!

    又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沈浪引羌兵入境,对白夜郡民众烧杀抢夺,屠杀过万。

    人头滚滚,整个白夜郡十室九空。

    无数孩子失去了妈妈。

    许多父母失去了孩子。

    白夜郡家家户户都在出殡,家家户户都绝望恸哭。

    此情此景,惨不忍睹。

    顿时间,群情愤怒。

    无数人对沈浪喊打喊杀。

    国贼!

    国之奸贼。

    最大的越奸!

    然而,国都是注定不会平静了。

    接下来一个更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沈浪残忍杀死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率领羌兵屠杀天西行省官军。

    顿时间。

    整个国都人都傻了。

    沈浪,这是要谋反吗?

    他这是疯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捅破天了。

    已经超过了太子的处置范畴,他赶紧将这无数弹劾奏章送到北边,让国君乾坤独断。

    ………………

    北边防线!

    宁元宪接到了一个又一个奏报。

    苏难逃逸。

    郑陀和梁万年激战几天几夜,攻下了镇远侯爵府。

    沈浪引羌兵屠戮民众。

    沈浪杀梁万年,屠杀数千天西行省官军。

    国君宁元宪的脑袋都要炸了。

    他马上就要和吴王谈判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现在又闹出了这么多的事。

    因为苏氏主力被灭,楚国大军本来立刻偃旗息鼓,准备停战了。

    结果现在天西行省,白夜郡又大乱。

    于是楚国大军又蠢蠢欲动,再一次和种氏西军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

    御史台的几个年轻御史热血沸腾。

    太子不管,他们就来到北边行宫,来到国君面前。

    跪在行宫之外,拼命叩首高呼。

    “陛下,臣弹劾沈浪!”

    “陛下,臣弹劾沈浪大逆不道。”

    “陛下,沈浪犯下十三条大罪。”

    “陛下,沈浪引羌兵入境,对我越国民众烧杀抢夺,犯下滔天罪行。他无辜击杀天西行省中都督,屠杀我越国官军,形同谋反。”

    “臣请陛下,立刻派遣黑水台,捉拿沈浪,明正典刑,凌迟处死!”

    “陛下,不杀沈浪,不足于平民愤啊!”

    “陛下,臣等为万民请命,沈浪此獠,必杀啊!”

    终于。

    国君宁元宪暴怒。

    他厉声吼掉:“老狗,去,去把外面那些人,给我打杀了,打杀了!”

    “给我活活打死!”

    “全部打死,若打不死,唯你是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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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国君招浪爷为婿?册封镇远伯!

    不管是吴国还是越国,一般都不会因言获罪。

    还记得上次那个特别不怕死的御史中丞,也就是当众揭发沈浪和宁焱公主奸/情的那个,导致宁焱公主被软禁宗正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这完全是朝王室脸上噼里啪啦地狂打脸。

    而这个御史中丞也没有当众获罪,而是事后用贪污的罪名给办了。

    御史台仿佛天生就有这个权力,疯狂喷人的权力。

    如果因为喷人还挨了廷杖,不死不残,那恭喜你,你要火了,要红了,会成为官场偶像。

    这群年轻的御史或许有人是因为内心愤慨,为万民之死而痛心。

    但更多的人就是想红。

    想搏出位。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没有任何风险。

    沈浪是犯了天杀的罪名呀。

    他虽然立了大功,消灭了苏氏叛军主力。

    但是他可是引羌国骑兵入境,这可是天大罪名,百年之前的那一场大祸还历历在目呢。

    再说天西行省的叛乱已经平息了,也是该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沈浪这个傻逼公然杀天西行省中都督,攻打朝廷官军,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沈浪将大好的脑袋放在我们前面,我们不杀怎么好意思?

    所以这些年轻的御史就冲到北边行宫,下定决心要杀沈浪!

    然而此时,却冲出来一群如狼似虎武士,一把将这些年轻御史按住了,直接扒掉了裤子。

    举起板子,就要开打。

    年轻的御史一惊,然后高呼道:“陛下,我们是为万民请命啊!”

    “陛下不可宠信奸佞啊!”

    “诸位同僚,我们读书十年就是为了今日。”

    “我等宁死,也要诛杀国贼沈浪。”

    “为天下太平,为万民公义……啊……”

    这群御史还以为只是打板子,还只是廷杖而已,所以借机疯狂高呼口号。

    然而没有想到,这板子一下来,完全不对劲。

    “咔嚓……”

    一杖下来。

    整个盆骨瞬间粉碎性骨折。

    第二杖下来,大腿骨断折。

    第三杖下来,腰椎断折,整个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

    顿时间,这群年轻御史不由得魂飞魄散。

    “陛下饶命啊!”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陛下,我们错了。”

    大宦官黎隼非常冷漠,手心往下一翻。

    几个武士手中的木杖顿时猛地往这些年轻御史头上一劈。

    瞬间毙命!

    全场静寂无声!

    黎隼挥了挥手,这四个年轻御史的尸体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

    “陛下,打死了!”

    “嗯。”宁元宪端着一碗糯米丸子细细地吃。

    这四个年轻御史被打死了之后,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整个人也显得平静下来。

    作为君王,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

    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天下都是这样的。

    大部分人都是蠢货,利益熏心之辈。

    只不过演技太过于拙劣,才让人怒火万丈。

    “沈浪这个混蛋也是该打,该打……”国君宁元宪道:“他这个人就是太过于傲慢了,他的那个词怎么说的?形容蠢货的话?”

    黎隼挥了挥手。

    史官退了出去,因为接下来是私话,不是公众场合。

    黎隼道:“那个词是傻逼。”

    “对,就是这个词。”国君道:“沈浪这个混球太傲慢了,梁万年是一个蠢货,是罪该万死,但你稍稍容忍一下不行吗?为何要当众杀了呢?而且还把梁万年那几千废物军队都杀了。别人栽赃他,他连一点点辩驳都不屑,直接就杀了,还做出一副我就是做了你又能怎样?这个混蛋太傲慢了。”

    黎隼笑道:“可是这也解决了陛下的一个麻烦,陛下也不用头疼如何杀梁万年了。”

    宁元宪冷笑道:“我会头疼他?梁万年这种狗东西,我闭着眼睛就杀了。”

    接着,宁元宪又吃了几口汤圆。

    “现在好了,我本来想要封赏这个王八蛋,也不用封赏了,回来还要抽几个鞭子,没有寡人旨意,擅杀封疆大吏,天大的罪过。”宁元宪道:“去给他补一个旨意吧,就说是奉寡人的旨意杀的梁万年。”

    黎隼躬身道:“是。”

    宁元宪道:“不过这混蛋大概也不会感激我,他压根也不想要什么封赏吧。”

    黎隼道:“应该是的,他话说得清清楚楚,他去天西行省就是报仇去的,就是灭苏氏去的,不是为了建功立业。”

    “王八蛋,混账话。”宁元宪把这碗汤圆往桌子上一顿道:“寡人封赏他一点都不在意,好厉害啊,好本事啊!”

    说起这个,宁元宪不由得又生气。

    沈浪这样的天才,驱使他的竟然是报仇雪恨,功名利禄半点都吸引不了他,玄武侯爵府赘婿他做的美滋滋,一点都没有要上进的样子。

    黎隼道:“陛下,现在还流传着谗言,说之前苏难垄断了羌国的外交,结果谋反了。现在沈浪何止是垄断了羌国的外交,甚至整个羌国的军队都要听他调遣,所以他的野心只怕更大。”

    “哈哈哈……”宁元宪哈哈大笑,就仿佛听到这个世界最荒谬的笑话一般。

    这种话简直不值一驳。

    “这个混蛋有野心倒是好了,别人我是怕有野心,而这个混蛋我是恨铁不成钢。”宁元宪道:“下旨让这个混蛋赶紧回来,先不要招惹郑陀,这可不是梁万年,郑陀已经占据了镇远侯爵府,手头有两万大军,很不好对付,寡人要徐徐图之。”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天西行省平定下来,让楚国彻底失去幻想,然后和吴国谈判。”

    “让沈浪混球赶紧回来,别真吃亏了。”

    黎隼道:“那他这名声。”

    现在沈浪的名声可谓千夫所指了,无数人喊打喊杀。

    宁元宪道:“这个混蛋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吗?”

    这话一出,黎隼点了点头。

    一个掩人耳目要去青/楼,结果还有心无胆的渣男,被无数人认为床上本事不行的人,还会在乎名声?

    不会的!

    他的脸皮已经比城墙还要厚了。

    宁元宪忽然道:“黎隼,你觉得若是宁焱和离了之后,嫁给沈浪怎么样?”

    大宦官黎隼顿时脑袋耷拉下来道:“奴婢不敢说。”

    宁元宪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下旨让沈浪那个混球赶紧回来,郑陀交给寡人来对付。”

    “是!”黎隼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水台武士飞奔而入。

    “陛下,宁洁长公主密奏!”

    国君不由得一愕,怎么又有密奏啊?而且还是两封。

    打开第一封。

    国君不由得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上面的内容。

    苏氏主力大败后第二日,苏难率领全族出逃往西域,沈浪二十五个时辰后率领羌国骑兵追击,但已追击不上。

    然沈浪利用苏难贪心,用羌王宫的黄金做诱饵,苏难上当。

    苏氏全族被沈浪全部斩杀,人头已经全部运来。

    苏氏灭族!

    看了一遍又一遍。

    国君真的是震惊了。

    苏难逃了,他当然心中遗憾。

    而且苏难老贼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若是让他在西域崛起,那将来为祸不小。

    但是西域诸国,完全鞭长莫及。

    没有想到啊,苏氏全族竟然真的被沈浪斩尽杀绝了。

    国君几乎很难想象,沈浪和苏难最后巅峰对决究竟是何等情形。

    但肯定无比之精彩吧。

    一直以来,都是坏消息一个连着一个。

    好消息是很难连串的。

    没有想到短短几日之内,竟然连着收到两个天大的好消息。

    沈浪这个小混蛋。

    还真是厉害,简直厉害得无边无际了。

    接着,宁元宪又打开了另外一份密奏。

    这下子,他又被吓得一阵哆嗦。

    沈浪率领两千羌国骑兵,攻打镇远侯爵,攻打郑陀。

    刹那间,宁元宪整个头皮发麻。

    这个小混蛋是疯了吗?

    镇远侯爵府啊,固若金汤万夫莫开的啊。

    郑陀在里面足足有两万大军。

    郑陀可不是梁永年那样的废物,他有今天的地位固然是离不开宁元宪的提拔,但也是他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而且他麾下的军队,可是真正的西军精锐,和梁永年那废渣军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由郑陀防守的镇远侯爵府,别说两千人了,就算两万人,就算五万人,就算八万人也攻打不下来。

    镇远侯爵府城堡,天下最难攻陷的城堡之一。

    沈浪用两千人攻打,怎么看都是自寻死路。

    这个混蛋疯了。

    这个混蛋用起来也真是好用,但……完全管不住。

    “这个小混蛋,就不能让我消停几日吗?我都说过了,郑陀交给寡人来对付。”宁元宪怒道。

    黎隼不由得瞥了一眼,然后道;“陛下,沈公子或许也是想要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天西行省乱局,苏难大军覆灭之后,郑陀就成为唯一不安定因素了。”

    宁元宪颤抖道:“太冒险,太冒险了。之前冒险是迫不得已,关键现在大局已定,为何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郑陀真的会杀了他的,相信我郑陀心狠手辣,一定会借机杀他的!”

    黎隼道:“陛下您这是关心则乱,苏难那么厉害都杀不了沈公子,郑陀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苏难吧。”

    宁元宪气得浑身发抖。

    明明大局已定了,结果竟然又横生枝节。

    “用最快速度下旨给郑陀,册封他为镇远伯。”宁元宪道:“先稳住他,然后让沈浪这个小混蛋滚回来,这么好的局面不必冒险了。”

    黎隼一颤。

    镇远伯,这会给郑陀无数幻想的。

    郑陀原本是平西伯,是新式贵族,没有像样的家族封地,也没有像样的私军。

    而镇远伯,可是曾经苏难的封号,镇远侯。

    郑陀会想,国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想要让我取而代之,想要将原来苏氏家族的领地册封给我吗?

    关键是郑陀对此无比渴望。

    就算知道宁元宪藏有别的心思,他还是会上钩的,因为这是他内心最想要的结果。

    黎隼低声道:“陛下,这旨意到镇远侯爵府最快也需要五天,到那个时候或许已经晚了。沈公子厉害,应该不会打无准备之战。”

    宁元宪怒骂道:“这个混蛋,上一刻钟能够给寡人多大的惊喜,下一刻钟就能给寡人多大的惊吓。好好的局面,干嘛非要冒险?他就显得那么大能耐,非要用两千人去打镇远侯爵府?万一败了怎么办?死了……”

    “赶紧传旨,传旨……”

    宁元宪大笔一挥,把册封郑陀为镇远伯的旨意拟好了。

    接着,他又给沈浪写了一道旨意,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滚回来!

    “快,用最快速度送到镇远侯爵府去,五天之内送到,晚一个时辰,我要你们脑袋!”

    黑水台武士叩首道:“是。”

    黎隼用最快速度,把两份密旨都封好,盖上了蜡印,然后交给黑水台武士。

    那名黑水台武士飞奔而出。

    接下来,整个黑水台要动用所有的人力和武力,用最快的速度把旨意送到。

    宁元宪大怒,把还没有吃完的糯米丸子给砸了,还狠狠踩了好几脚。

    “沈浪这个混球回来之后,给我关起来,省的给我乱惹祸!”

    “他这闯祸的本事哪里来的啊?这要说是农民的儿子,鬼信啊。”

    “郑陀该死,该死,该死!”

    黎隼上前,无声无息收拾碎碗!

    心中叹息。

    主子的性格,他算是最最清楚的了。

    虽然他忠诚无比,但说句心里话,这位陛下是真的刻薄寡恩,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亲生儿女都不大关心的。

    这位国君心中真正疼爱的也就只有卞妃,太子,三王子,宁寒公主等寥寥几人。

    宁焱公主也是因为内心愧疚,所以才对她多了几分怜悯。

    如今他对沈浪是真关心了。

    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向郑陀服软?

    他心中恨不得将郑陀碎尸万段,结果为了沈浪,硬生生咬住牙封郑陀为镇远伯,就是为了稳住郑陀,不让他对沈浪下狠手。

    这人和人之间,还真是缘分。

    喜欢就喜欢得不得了,讨厌也讨厌得不得了。

    张翀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国君心中很感动,但是白云郡城大战结束后,国君对张翀的关心一下子就有点淡了。

    尽管旨意中还是对张翀无比关切,但黎隼还是能够感觉到国君心思变化。

    而黎隼也看得明白。

    这位陛下真是关心则乱了。

    沈公子这么奸猾无比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去打郑陀呢?

    听上去是很荒谬。

    沈浪两千人,攻打郑陀两万人,而且还有一座坚不可摧的镇远侯爵府。

    但沈公子这样的恶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

    注:家里出了一点事,是亲人情感间的冲击。我脑袋一下子就蒙了,无比难过,几乎断更,竭尽全力才写出这第二更,今天就这一万两千多了,对不住大家了,我还可以求月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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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王恩浩荡!郑陀大难爆发!

    要不要杀沈浪?

    郑陀陷入过短暂的犹豫。

    当然不是舍不得杀,也不是不敢杀。

    关键是杀掉的后果。

    越国之内的后果,他不太在意的。

    他觉得国君完全是刻薄寡恩之人,沈浪这等人杀了也就杀了。

    关键现在气势已经烘托出来了,沈浪引羌国骑兵入境屠杀民众这件事情虽然是栽赃的,但已经板上钉钉,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而且沈浪公然杀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万年造,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这完全是形同谋反。

    而郑陀成为了平息苏氏叛乱的最大功臣,面对沈浪这样的乱臣贼子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斩立决。

    唯一可怕的后果,就是羌国的愤怒。

    郑陀听说了,如今羌国女王是沈浪兄弟的妻子。

    但郑陀觉得这是假的,沈浪这个小白脸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无耻,所以肯定跟羌国女王有一腿。至于他的那个兄弟是一个傻子,又有什么女人看得上,所以就背着一顶绿色帽子而已。

    如果沈浪知道他这个想法,保证会将他阉割了堵住他的狗嘴。

    而阿鲁娜娜知道他这个想法,保证会将他皮剥下来当鼓敲。

    沈浪这种小白脸,虽然我现在非常勉强把他当成家人了。但是跟我有一腿?别开玩笑了,这小白脸就跟一根豆芽菜一样,我阿鲁娜娜会看得上?

    我阿鲁娜娜所爱的就是想大傻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郑陀觉得如果自己杀了沈浪的话,羌国女王肯定会疯狂报复。

    到时候几万羌国大军就会疯狂地杀过来。

    但是……

    这好像也未必是坏事。

    首先羌国是是高原游牧民族,骑兵非常骁勇善战,但攻城的话就是渣。

    而这镇远侯爵府建于高山之上,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城门,就算来十万大军也施展不开。

    所以羌国大军想要攻破镇远侯爵府完全是痴人说梦。

    但到那个时候,郑陀反而成为了抵抗异族入侵的民族英雄,他就更加有理由占领镇远侯爵府,甚至整个白夜郡了。

    为了对抗羌国的入侵,国君捏着鼻子也要承认郑陀对整个白夜郡的统治权。

    最关键的是只要天西行省保持大乱,那样吴国和楚国就不会退兵妥协,越国始终处于巨大危机之中。

    到那个时候,他郑陀就奇货可居,完全可以取苏难而代之。

    甚至,他可以拥有比苏难更大的领地,更多的军队,成为越国继卞氏和种氏之后第三大军阀。

    到那个时候才是人生巅峰,他郑陀就可以呼风唤雨了。

    等到越国天崩地裂的时候,郑氏家族未必不能自立,成为大炎王朝一个新的诸侯。

    所以杀沈浪,完全是利大于弊!

    那就杀!

    下定决心之后,郑陀下令和沈浪开战。

    全军集结,战斗爆发!

    ………………

    沈浪和郑陀已经打了三天了!

    但是这一战打得太窝火了。

    沈浪这个畜生,根本就没有来攻打镇远侯爵府,而是卡在了镇远侯爵府前的路口上。

    距离城堡的城墙足足二里地。

    区区两千军队,每日都在那里撩拨郑陀军队。

    就仿佛青/楼女子勾搭单身汉一般。

    “大爷,来啊,来啊,来玩啊……”

    郑陀派遣军队杀出来。

    但见鬼的是,镇远侯爵府前面的地势太险要了。

    大军根本就施展不开。

    你派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多一百多人在战斗,后面都在围观。

    沈浪这个畜生的军队,就堵在路口这里。

    羌国骑兵的骑射厉害啊,而且沈浪在金氏工坊里面制造的弓威力巨大,隔着很远都能给郑陀军队巨大的杀伤。

    弓箭射杀之后,再短兵相接,互相对砍。

    武烈麾下的几十个超级女壮士,穿着超级重甲,手握钢铁战刀,堵在路口那里,威力无穷。

    郑陀空有两万大军,在这个狭窄的区域内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连续激战三天三夜。

    沈浪这边死伤微乎其微,郑陀那边伤亡却超过三位数。

    尽管郑陀在兵力上还有巨大的优势,但这一战实在太憋火了啊。

    ………………

    镇远侯爵府内,几百个工匠正在拆解投石机。

    苏难牛逼,把整个城堡建造得固若金汤,把几十台投石机都放到了城堡之上,而且还是大型投石机,能够投投掷出六百尺以上。

    郑陀实在被沈浪的战术恶心坏了,所以决定拆下十具巨型投石机,要活活把沈浪的军队砸死。

    这投石机要么用来攻城,要么用来消灭敌人大规模军队。

    现在郑陀竟然要用十台大投石机消灭沈浪区区两千人。

    那么会有效吗?

    还真的会有效,因为镇远侯爵府这地势太坑了。

    整个城堡面前就一条路,沈浪两千人堵在路口拥挤得很,密密麻麻麻。

    只要挨了一计巨石弹,绝对损失惨重。

    只不过拆解这些投石机太耗费功夫了,拆下来还要重新组装。

    郑隆大声吼道:“还要多久,还要多久啊?”

    工匠道:“快了,快了,再有五六天,就能够完全拆完了。”

    郑陀之子郑隆大怒:“竟然还要五六天,你们都没有吃饭的吗?”

    沈浪那个垃圾带着两千骑兵,堵在路口,每天都在耀武扬威,真的要把人气炸了。

    郑隆时时刻刻都想着将他扒皮抽筋。

    只要有了投石机,对着这个路口狂轰烂砸,就算不将沈浪军队砸死,也能轻而易举夺回这个路口。

    夺取这个路口之后,大军再一步一步紧闭,将沈浪军队赶出镇远侯爵府的这条道路,只要到了开阔地带,两万大军就可以将沈浪这垃圾的两千军队斩尽杀绝了。

    只要有了投石机,沈浪垃圾那上百个重甲大力士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工匠首领道:“世子,这些投石机别看很巨大,但是却非常精密,拆解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破坏任何构造,否则战斗力就会大损。”

    郑隆道:“行行行,五六天就五六天。”

    别说五六天了,只要能够将沈浪这个小畜生扒皮抽筋,十天半个月也能等得。

    就怕羌国女王会增兵过来。

    不过沈浪这个人渣现在得意洋洋,摇头摆尾,压根就没有任何增兵的意思。

    ………………

    沈浪和郑陀开战的第八天!

    国君的密旨到了,传旨的是宁不硬长公主。

    她现在对沈浪是充满了敬佩,但同样是两看相憎。

    沈浪一见到她,就好像见到在冰箱冻了好几年的肉,完全没有一点吃的欲望。

    宁洁每一次见到他,人渣的气息都越来越浓烈,越来越不适。

    “陛下给你的旨意。”

    宁不硬也不念了,直接就把国君的密旨甩给他。

    沈浪打开一看,上面杀气腾腾写着三个字。

    滚回来!

    宁洁长公主瞥了沈浪一眼,然后步入到镇远侯爵府内去向郑陀宣旨。

    ………………

    郑陀用前所未有的礼仪迎接了宁洁长公主的到来。

    比任何臣子都要恭顺。

    “长公主殿下,主子现在每天晚上何时入睡?”

    “主子每顿饭吃得可还有两碗吗?吃得可还香吗?”

    “主子还是喜欢在夜里看书吗?小心眼睛,小心眼睛啊。”

    郑陀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流泪,他不称陛下,而称为主子。

    因为他完全是宁元宪提拔起来的绝对心腹,二十几年前所有武将都追随宁元武的时候,郑陀就已经效忠宁元宪了。

    所以他自恃和宁元宪的关系和别人都不一样。

    “我和主子见面还是前年,去年王太后大寿时候我拼命都想要赶回去的,但陛下有旨让我不得擅离,我只能在白夜关遥祝太后福寿安康,主子江山永固。”

    “快三年没有见过主子的面了,我真的是想他啊。”

    “也不知道主子清减了没有,不过臣也是多虑了,主子每一年见到都更加年轻了,时时刻刻都是那么的英姿勃发。”

    郑陀这一说起来就没完了,而且一边说还一边哭。

    他是武功高强的猛将,也算是军方的二等巨头之一。

    这样嚎啕大哭真是让人不习惯。

    宁不硬顿时觉得充满了不适。

    面对沈浪他也充满了不适,因为沈浪人渣气息太过于浓烈,仿佛靠近三尺之内就要被扒光衣衫一般,就要被他亵渎了一般。

    而面对郑陀的这种不适,就是那种恶心,要呕吐的感觉。

    宁洁在沈浪面前毫不掩饰,但在郑陀面前还是稍作掩饰。

    “平西伯有心了。”宁洁长公主道:“陛下问,你前段时间受伤严重,最近可好了一些了?”

    郑陀二话不说,直接扒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

    每一道伤痕都没有彻底痊愈,看上去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平西伯真是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

    宁洁长公主猛地咬紧牙关,因为真的担心会呕吐出来。

    她是一个冷酷无比的女人,曾经在黑水台担任过重要职务,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阉割了多少人,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看着给犯人上刑,而且是残酷之极的刑罚。

    那些人受伤可比郑陀重得多了,触目惊心得多。

    当时宁洁丝毫不会有任何呕吐的感觉。

    此时他恶心的是郑陀的这种表演,直接把男人的躯体展现在他一个女人面前?

    郑陀再一次磕头出声,大哭道:“主子啊,您到这个时候都还挂念臣的身体,臣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啊。”

    宁洁长公主要紧牙关好一会儿,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平西伯真是不容易。”

    郑陀都是颤声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每一个士兵,甚至我的性命都是主子给的,别说受点伤,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主子恩情之万一。”

    宁洁长公主继续咬牙。

    早知道她不说这句话了。

    还是黑水台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沈浪更加让人讨厌的人。

    宁洁长公主不敢再说闲话了,因为郑陀会立刻喷出更加恶心十倍的话。

    “陛下有旨,郑陀跪接!”

    郑陀已经跪在地上了,此时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真正的五体投地。

    “郑陀劳苦功高,册封为镇远伯,暂守镇远侯爵府,钦此!”

    这个旨意一出。

    郑陀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体一半冰冷,一半火热。

    冰冷是因为他彻底看清楚了国君宁元宪的态度。

    他对宁元宪也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他的旨意是大声呵斥,怒骂一顿的话。

    那说明在国君眼中对这个人还是有感情的,没有什么杀心。

    郑陀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中清楚,国君也清楚,正心虚得不得了,正准备迎接国君的怒骂。

    没有想到非但没有怒骂,反而是夸奖。

    这如何不让人毛骨悚然,遍体冰寒。

    国君对他郑陀的杀心已经冲天了。

    不仅如此,国君竟然册封他为镇远伯。

    这,这怎么可能?

    郑陀是做梦都想要这个爵位,但他觉得那至少需要好几次的斗争才能得到,没有想到国君直接给了。

    为什么啊?

    为了沈浪?

    国君想要稳住他郑陀,想要让他放走沈浪?

    凭什么?

    凭什么?

    郑陀内心顿时涌起了无比的妒忌。

    国君宁元宪何等刻薄寡恩?现在竟然为了区区一个沈浪而做出这么大的妥协,竟然对他郑陀退让了。

    沈浪小贼值得国君这般对待吗?

    国君生了好几个儿子,其中有一半他都不怎么疼爱。

    为何对沈浪却如此之好?

    郑陀妒忌得几乎都要吐血。

    但与此同时,他又浑身火热。

    镇远伯爵,完全是他朝思暮想的位置。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可以名正言顺住在镇远侯爵府,甚至名正言顺统治苏氏家族的领地。

    取苏难而代之啊。

    当然国君此时对他杀心冲天。

    但当时国君对沈浪和金卓也杀心冲天啊。

    之后,不还是册封金卓为玄武侯了吗?

    时间可以冲淡一些,改变一些。

    局势也可以改变一切。

    尽管知道国君这道旨意充满了何等的冷酷杀意,但郑陀还是梦寐以求。

    只有经过国君的旨意,他才能名正言顺取苏氏而代之啊。

    就如同当时沈浪千方百计也要让国君册封金卓为侯爵,并且把怒潮城赐予金氏家族一样。

    所以哪怕知道这是一个藏着利刃的诱饵,郑陀也必须吞下,甚至迫不及待吞下。

    刹那间!

    郑陀一声尖利嚎哭。

    活生生把宁洁公主吓了一大跳。

    然后,郑陀进行了更加夸张的表演,完全哭得浑身颤抖,瘫倒在地完全爬不起来。

    “主子,主子啊……”

    “如此天高地厚之恩,让臣如何回报啊?”

    “我的主子啊!”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郑陀不断磕头,直接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然后双手狂颤,结果了这道旨意。

    接着,他对国君的旨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一边又一边。

    最后,将旨意供奉在高台之上,旁边还焚香。

    “长公主请上座。”

    宁洁长公主犹豫了很久,才坐了下来。

    她有强烈的洁癖,实在不愿意触碰郑陀这房间内的任何一件东西。

    郑陀道:“长公主,对沈浪此贼所作所为,陛下可知晓了吗?”

    宁洁道:“知道了,非常震怒。”

    郑陀道:“臣也不敢置信,沈浪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引羌国骑兵入境,对我越国无辜大开杀戒。公然斩杀天西行省都督,公然消灭朝廷官军,简直灭绝人性。臣真是替陛下不值啊,陛下对沈浪何等器重,何等恩情,此贼就是这样回报陛下的?这种不忠不孝之徒,根本不配为人,只配沦为猪狗。长公主放心,我很快就能剿灭此贼,给天西行省万民一个公道,给陛下一个交代,一定要还我越国天西一个朗朗乾坤。”

    如此指鹿为马,如此颠倒黑白,一下子让宁洁长公主都没法接话。

    足足好一会儿,宁洁道:“陛下也非常震怒,命我将他押解进国度,陛下要亲自发落。”

    这话一出,郑陀面孔一颤。

    果然是为了沈浪而来。

    国君果然是为了救沈浪一命而册封他为镇远伯。

    可是他郑陀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沈浪了啊。

    让这个小畜生就这么逃回国都,他当然不甘心了。

    当然你要问,沈浪有得罪过郑陀吗?

    沈浪祸害过很多人,但绝对没有祸害过郑陀。

    反而是郑陀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沈浪。

    结果现在郑陀反而对沈浪仇恨冲天,这个世界还真是怪了。

    就如同白夜郡的民众明明知道屠杀他们的是郑陀,沈浪是无辜的,但他们依旧仇恨沈浪,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有些时候人性之劣,简直让人发指。

    沈浪也正是因为看得太透,所以把绝大多数人都看成猪狗一般。

    宁洁长公主道:“我要押解沈浪进国都,镇西伯何意?”

    这是直接逼问了。

    郑陀真的是很纠结。

    他当然要将沈浪碎尸万段。

    但是,他此时真的不想违抗宁元宪的旨意。

    因为宁元宪只是册封他为镇远伯,没有把镇远侯爵府真正赐给他,更没有把苏氏家族原有的封地赐给他。

    这就如同一根胡萝卜只吃了一半到嘴里,还有另一半在外面。

    当然了。

    郑陀知道一旦自己放走了沈浪,国君也不会把另外一半萝卜给他吃。

    但若不答应国君,只怕另外一半萝卜也夺走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

    郑陀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当然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这话听得宁洁心脏一抽。

    瞧你这意思,你不杀沈浪,还是对国君莫大的恩赐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可笑。

    苏难谋反,结果他竟然不是最可恶的那一个。

    最后冒出头让人恶心的,竟然是郑陀?这个国君的嫡系心腹。

    还真是造化弄人。

    郑陀继续道:“沈浪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灭绝人性禽兽不如,本来我是想要将他杀之,为国为陛下除此国贼。但既然陛下有旨,那当然一切由陛下乾坤独断!”

    宁洁长公主道:“那好,你把军队退回到侯爵府之内吧。”

    郑陀道:“万万不可,长公主殿下。沈浪此贼猪狗不如,我军队如果在他边上,对他还有震慑。若我军队撤走了,他万一对公主殿下无礼该怎么办?”

    刹那间,宁洁长公主几乎恨不得立刻拔剑,将郑陀斩杀。

    但是……

    郑陀的武功几乎不亚于他。

    而且这个房间外面,起码埋伏了上百个高手。

    有上百具弓弩瞄准了她。

    宁洁道:“行,那我去给沈浪传旨了,告辞!”

    郑陀跪伏在地,无比恭敬道:“恭送长公主殿下。”

    然后,他弯着腰把宁洁长公主送了出来。

    看着宁洁走进了沈浪军中。

    郑隆走了出来,寒声道:“父亲,投石机很快就要拆解完毕,我们很快就可以对沈浪军队狂轰烂砸,只要将他军队赶到开阔地带,我们两万军队足足是他十倍,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斩尽杀绝,这样放走他未免也太便宜了这个小畜生了。”

    郑陀拿起那道旨意,又打开看了一遍。

    “宁元宪,真是色厉内荏,这些年我早就看透他了。这斗争还没有开始,为了区区一个沈浪,竟然就将梦寐以求的镇远伯之位赐给我了。”

    “不过从今以后就彻底翻脸了,我儿你可害怕了吗?”

    郑隆冷笑道:“从我们没有真正去支援张翀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得罪国君了,还有什么畏惧的?我们手头有两万大军,只要守住镇远城和镇远侯爵府,宁元宪除非派遣五六万大军来攻打,否则根本对我们无可奈何。现在他还能抽调出这么多军队吗?一个南殴国战场都让他焦头烂额了,他怎么敢逼反我们?安抚都来不及,咬碎了牙含着血往肚子里面咽吧。”

    郑陀冷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如此天赐良机我郑氏家族若不抓住的话,那就是天大的傻子了。王侯宁有种乎?宁氏家族能够称王称霸,凭什么别家不行?”

    郑隆道:“苏难跌倒,我郑氏吃饱!”

    “哈哈哈哈,正是这个道理。”郑陀道:“军中的大清洗开始了吗?”

    郑隆道:“早就开始了,关键位置上都已经换人了,忠诚于国君的将领都已经除了。”

    郑陀道:“宁元宪此人是有人格缺陷的,他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你去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百般信任,但我郑陀这种枭雄如何能够信任呢?哈哈哈哈!”

    ………………

    宁洁在沈浪军营内。

    “走,现在就走,郑陀暂时不会追杀,等过了几天他说不定又反悔了。”宁洁长公主道:“跟着我回国都。”

    沈浪把玩着国君给他的密旨,漫不经心道:“陛下这字好是好,但还是不够贵气,那天我教他一种新字体,保证贵气得不得了。”

    宁洁的手蠢蠢欲动。

    恨不得一掌朝他拍去。

    但终究忍住了,不是不忍心,也不是不敢。

    而是这个人渣太菜了,她怕一巴掌就拍死了。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赶紧走,听到了没有?”宁洁道:“赶紧回国都,郑陀正在拆投石机,只要有了十几具巨型投石机,他就能将你赶出这片狭窄区域,等到了开阔地,他两万人,你两千人,必死无疑。”

    真不容易,她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字。

    沈浪道:“不,我不走的,我要弄死郑陀。我要杀郑陀全家,除了郑红线。”

    宁洁一愕,你跟郑陀的女儿也有一腿?

    沈浪道:“别瞎想,郑红线现在是我金氏家族的媳妇,造化弄人啊,本来还想把郑陀当成盟友,结果他比苏难还要恶心。我不杀他全家,难解心头只恨。”

    宁洁望着沈浪道:“羌国女王会增兵?”

    沈浪道:“不会,羌女王虽然是我嫂子,但他个性很独立,她的军队是她的,不是我的。这一点要分清楚,我要过了分寸,就惹人讨厌了。”

    宁洁道:“你还知道分寸?”

    沈浪道:“我和长公主殿下两看相厌,所以也不必讲分寸了。”

    宁洁道:“羌女王不增兵,你凭借手头区区两千人,想要灭郑陀,做梦吗?两千人想要攻破镇远侯爵府,做梦吗?”

    沈浪道:“长公主,整个天下你猜我最信任谁?”

    宁洁道:“张翀?”

    沈浪道:“那第二个呢?”

    宁洁摇头。

    沈浪道:“苏难,此贼极度厉害,若不是因为那点贪心,他真的要成就大业,我可能都干不过他。我坚信他不会轻而易举把城堡交给郑陀,一定会埋下大坑的。”

    宁洁道:“他跟你说过了?”

    沈浪摇头道:“没有。”

    宁洁道:“你完全靠猜,就敢带两千人来攻打镇远侯爵府,就敢来招惹郑陀两万人?”

    沈浪道:“不是猜,而是非常笃定。这点你不懂,你三十几岁就绝境的女人,哪里会懂得敌人间的这点默契啊?”

    宁洁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通,沈浪被拍到在地上。

    大傻冲了进来,一下子不知所措,足足好一会儿,憋了一句话:“宁洁,你别打二傻,不然我会生气的。”

    宁洁望向他大傻的目光顿时温柔起来,道:“好,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大傻看了一眼沈浪,仿佛不像受伤的样子,就退了出去。

    嘴贱果然容易挨打。

    沈浪从地上爬了起来,叹息道:“看来我冤枉你了,你没有绝经,但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更年期的女人。”

    宁洁拳头一握,杀气迸现。

    外面响起了大傻的声音:“不许打二傻啊。”

    我忍,我忍,我忍!

    宁洁长公主道:“沈浪你走不走?陛下的好意,你不要当作驴肝肺。”

    沈浪正色道:“替我谢谢陛下,但不灭郑陀,我绝不会走的。”

    宁洁道:“你这是要抗旨?”

    沈浪正色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不是有所不受,你是刚出了国都,就把陛下的旨意扔到九霄云外了。

    宁洁寒声道:“你要找死,也随你。到时候要死要活的,别来求我救你。”

    沈浪微笑道:“为了我的私事,我再怎么也不会求到长公主头上去的。”

    这话一出,宁洁目光一颤。

    沈浪完全嬉笑说出这句话的,但就如同在两人之间画出了一道鸿沟。

    当日因为何妧妧一案,宁焱公主去求宁洁,让她下令黑水台的人不要给沈浪动刑,这对于宁洁来说只是随口一句话,但她没有答应。

    宁洁伸出手,道:“对不住,刚才伸手打你,是我孟浪了,我们还没有那个交情。日后要是为敌,若是死在你手中,我也不会有二话的。”

    然后宁洁离去。

    …………

    见到宁洁离去,沈浪依旧还没有走。

    顿时郑陀狂喜!

    哈哈哈!

    沈浪这个小畜生竟然没走?

    竟然留下来等死?

    太可笑了,太好了!

    这小畜生死定了!

    宁元宪真是可笑啊,白白册封了我为镇远伯,结果依旧没能救走沈浪。

    他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赔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

    “投石机装备好了吗?”郑陀怒吼道。

    “伯爷,十三具巨型投石机已经完全拆解完毕,两天之后就能组装好。”

    郑陀大笑道:“好,两日之后,对沈浪决战!夺下路口,将他两千只老鼠赶到开阔地带,斩尽杀绝,斩尽杀绝!”

    “哈哈哈,这个小畜生自寻死路,自寻死路啊!”

    而就在此时!

    一个军营大夫飞快冲了过来。

    “伯爵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们军中爆发天花。”

    郑陀闻之,顿时一惊,颤抖道:“怎么会这样?没有传染源,怎么会爆发天花?把得天花的士兵全部杀掉,烧掉。”

    在郑陀看来,一开始最多只有几十个得了天花而已,只要及时杀光,然后将他们接触过的人隔绝起来,应该能够制止住的。

    大夫道:“伯爵大人,几乎每一个营中,都有人感染天花。若是隔绝,全军都要隔绝!”

    这话一出,郑陀如同雷击。

    ………………

    注:压制情绪进入工作状态晚,所以第一更有点晚了抱歉,我吃点饭然后写第二更!月票榜危急,向大家求助,拜托了。

    谢谢家园小麦田,草黄风无语,风车桂花糖等人的万币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