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全文阅读 第31分节

第三百零一章:情敌对峙,分外眼红

    叶铭庭同样莞尔一笑,在花清莲怔愣期间,将人给揽了过去,桌下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正对着花清莲,道:“小婿也是如此作想。”

    花清莲冷哼一声,虽然神色有些松缓,但仍旧不大好看,她嘴角撇了撇,算是有了和解的余地,为了这个女儿,还真是操碎了心,就连多少原则性的东西都开始打破。

    “娘亲。”白羽岚用那般期冀的目光施施然朝她瞧去,唤得也是甜甜的,都快要融化到人的心坎儿里去了,她平日里总是公式化的不带半点感情地叫她,她一直幻想的女儿能够稍微不那么宽容大度,向她撒撒娇也好......

    花清莲这下总算是松了口,看向叶铭庭的神色却仍旧充满不屑,冷哼一声:“既然我女儿非得留在这儿,我就让她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再多等些时日好了。”

    说罢,环顾四周一圈,道:“给我准备个房间,这段时日,我要留在这儿看着她。”

    “母亲说的是。”叶铭庭轻笑。

    花清莲此人,在江湖上也有着不小的名气,而且做事手段果决狠辣,说出口的话,很难不执行,他能想到的,估计也只有这个女儿能说动她了。

    如今看花清莲十分不耐烦,却还是稳坐如山的样子,叶铭庭又笑了声,攥着白羽岚的手更紧了,看来他猜对了。

    “现在让岚儿陪我去转转。”花清莲皱眉,扫视叶铭庭。

    “自然。”他应道,白羽岚看着母亲在这里,也不好放肆,只凑到他耳边去,轻声道:“你自去忙吧,母亲这会儿估计火气很大,你过来也是要遭罪的,不如让我去陪陪她。”

    想来叶铭庭一个南征北战的侯爷,手握大权,长居高位,在自己属下面前被人直指鼻子骂,还没生气,着实让她心里愧疚。

    “娘亲。”白羽岚小碎步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总算是有了女孩儿的娇态。

    “多多和囡囡在教中生活的如何?”她心下还有些担心。

    “自然是好着的,不像你,常偷懒,我的这两个外孙孙女,对武学格外感兴趣,如今在教中到处认师兄师姐的,缠着他们教授武学呢。”提到多多囡囡,花清莲紧绷着的脸上也有了丝丝笑意。

    白羽岚摸清楚花清莲心中所想,顺着她的意思,又说了些好听的话。

    叶铭庭站在后面,不自觉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身后众多侍卫默默在心中唏嘘,他们的侯爷,也要讨好丈母娘啊,不过侯爷不愧是侯爷,这么刚的么?强制让丈母娘留在了庄子。

    待白羽岚同花清莲离开后,叶铭庭这才吩咐着自己的部下,道:“传下去,给母亲安排个好的房间,另外,最近将母亲和夫人看紧点,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不见了,本侯为你们是问。”

    “是。”暗处的声音回答道。

    白羽岚挽着花清莲的手臂,少见的温婉,静静听着花清莲对她的训诫,却是半句也未曾反驳,这位母亲为‘她’的心是好的,若是哪日叶铭庭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真能回到自家母亲的怀抱中。

    两人正说着,走到前厅凉亭边,见那桥上站着个红衣打伞的男子,墨发披散在肩头,半点未曾束起,雪肤黑发,眉眼精致,慵懒而冶艳,他向二人走来的脚步亦是如鬼魅,只是她愣神的瞬间,秦羽已经站在了二人面前,对着花清莲很是恭敬道:“母亲,是我这次处理的不妥当。”

    “的确是你的错处。”花清莲抿唇,似是有些不悦:“不过这回就算了。”

    花清莲前来,秦羽理所当然能得到消息,负气许久也不同白羽岚讲话,这时候却又凑了过来,白羽岚见这二人站在一处,便觉心有愧疚,本来为了显得乖巧些,也不怎么答话,这下子越发沉默了。

    “回去之后,你自去领罚吧。”花清莲冷冷道。

    按说她挑选的这个女儿未来的夫君,姿容甚绝,她越瞧着越欢喜,可为什么,女儿就是不喜欢?抓不住女儿的心,总归是养废了,可惜这个义子对她这个义母着实真诚,这下子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花清莲轻声叹了口气,秦羽自觉站在花清莲另一边,这副一家三人的模样,倒是令叶铭庭十分不欢喜,他略一思量,阔步走来,扬声道:“母亲,您今日这番时间来,不知可用了晚膳,若是不曾,小婿给您再备上。”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向他投过去一个眼神,后者嘴角一勾,就是一个笑,叶铭庭殷勤起来,怎么看,都像是老狐狸。

    花清莲虽然不待见叶铭庭,但看在白羽岚的面前,自然也不能做的太过,拂了他的意。

    “正好我也有些饿,你去准备吧。”

    叶铭庭这就唤来小厮,让官家派人去叮嘱了。

    花清莲瞧着这站在这儿使唤小厮的叶铭庭,都有些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不是靖安侯了?竟然这样温柔体贴?难怪自家女儿会栽在这人的假象上,想到这儿,花清莲又是一阵不顺眼。

    叶铭庭安排的那个饭店,是京城中口碑最好的,为避免旁人起疑,他撤下了自己从前的大手笔,让人单独去安排个雅间,将周围人都悄悄换上自己的,避免危险,这三楼雅间处,几乎也就掏空了。

    花清莲的脸色又好上了些许。

    秦羽听着叶铭庭的吩咐,眼里划过一抹厉色,冷哼一声,看来他也很会讨母亲的欢心啊。

    “秦公子暂住在我侯府许久,也是客人,不妨就一同去吧。”叶铭庭提议道。

    白羽岚有些为难,但花清莲却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请求,道:“既然侯爷有心,那羽儿便也一同去吧。”

    “是,母亲。”他低声应下了。

    花清莲都发了话了,秦羽自然不会不从,白羽岚叹了口气,为秦羽的这悲惨的命运,她一直觉得秦羽太过听从母亲的话了,几乎都快要没有自己的意识。

    这被清了场子的三楼,来来往往看起来热闹的人,都是穿着便服的叶铭庭的侍卫,其中有一个还分外眼熟,白羽岚盯了两秒,随后脱口而出道:“十二?你从暗卫转成侍卫了?”

    叶铭庭出门前还特意换了一身金丝镶边月华流光锦袍,上绣麒麟,戴着金丝嵌碧玉的发簪,墨发高束,器宇轩昂,端的是个贵气矜贵。

    显然是格外打扮过的,然而自家夫人却是一眼都没见,竟然关注到自家暗卫身上去了,对于这一点,叶铭庭表示极为不满!

    十二瞅到侯爷一脸微笑,却格外凌厉的眼神,险些没把他给凌迟了,欲哭无泪,哆哆嗦嗦讪笑道:“夫人,这么巧,您和侯爷也在这儿,小的还要执行命令呢,就不叨扰夫人和侯爷了。”

    说罢,白羽岚还没说上句话,就瞧见眼前人混在一堆人中,在长廊上不见了踪影......

    避她如洪水猛兽?她只是想着上回自己好似连累了他,这下想来问问情况而已,说不定还能让凌锦给他调个位子。

    白羽岚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小队伍中,有些气馁,秦羽适时道:“岚儿可是想同方才那侍卫交代些什么?不妨等会儿我去找他。”

    “算了算了。”白羽岚摆摆手,道:“也没啥大事。”

    叶铭庭在一边盯着秦羽,冷哼一声,岚儿?岚儿!这叫的很是亲密嘛!

    “夫人若是想说些什么,为夫直接让凌云将人给调动出来就好。”叶铭庭温和地微笑。

    看在白羽岚眼里却是洪水猛兽,怎么都觉得自家夫君就是吃醋了?而非什么嘴上说的这般动听坦然。

    良久,三人坐在四方桌上,正好能凑一桌四个方位。

    “母亲辈分最高,坐上首如何?”叶铭庭先发声。

    其实花清莲对这些不大在意,只不过若当真要论这些,花清莲还是坐了过去,白羽岚自然而然坐在母亲身边,秦羽正要坐白羽岚身边时候,叶铭庭又笑着出声了:“秦公子,你毕竟是母亲的孩子,侍奉在母亲身边,恐怕更合礼数。”

    秦羽嘴角抽了抽,惹得他那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妖冶面容都变得扭曲了些。

    但他竟然在脑海里也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驳,去他妈的礼数,他们在江湖多年,讲什么礼数?叶铭庭这简直就是在放屁!徇私!

    “我身为小婿,自然是要在夫人的身边。”说罢,叶铭庭将秦羽搭在白羽岚旁边椅子上的手给拿开,长腿一跨,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看着秦羽渐渐变青的脸色,笑了声。

    秦羽拉开椅子的手劲儿都大了不少,只听得咔嚓一声,椅子的后背断掉了......

    白羽岚神色一僵,这二人还真是,难以捉摸,火药味十足。

    “来人,去让这里的老板再拿一张椅子过来,这商家做的也越来越不良心了,哪里比得上夫人的商铺都是出品些良心产品。”

    白羽岚和花清莲正拿起筷子的手一僵,心中暗自吐槽,马屁精!

    我家侯爷霸道狂狷拽的样子呢?

    叶铭庭恐怕是早知道这火药味儿这样足,才美其名曰要出来酒馆吃点儿野味儿吧?毕竟侯府里的厨子可都比得上皇宫了。

    落座开饭后,叶铭庭一手夹着一筷子拔丝鸡块到白羽岚的碗中,笑着道:“我记得夫人最是喜欢吃这个菜。”

第三百零二章:欺负到他头上来

    白羽岚讪讪笑了声,在叶铭庭的注视下,默默刨了一口饭,吞吞吐吐道:“不错。”

    另外一筷子就伸进了她碗中,下了一筷子杏花桂鱼,连刺儿都干净利落地挑了个干净,白羽岚看着叶铭庭只是微扬起了嘴角,冷哼了一声,顿觉这风都是凉的。

    “记得岚儿最是欢喜鱼肉,在教中的时候,就喜欢同我去湖中捕鱼烤来吃。”秦羽温柔笑道。

    在他那张妖冶艳丽的面上,以及平日里对她的冷嘲热讽对比下,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叶铭庭又是一笑,看向白羽岚的眼神充满深意,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在他担心的日子里,还有心思和野男人去钓鱼烤鱼?过得很是快活么!

    三人注视下,白羽岚想着将鱼肉挑出去也不是,不挑也不是......

    “这鱼肉如何?”秦羽关切地笑道。

    白羽岚欲哭无泪,秦羽能不能变成从前那个对她冷嘲热讽的样子,现在这个,恐怕叶铭庭是要用眼神杀死她啊,这里有母亲尚且如此。

    “还,还不错。”白羽岚讪讪笑道。

    这家的鱼肉本来就做的滑腻可口,又格外入味,下佐料偏辣偏重口,正合她意,秦羽又细心地将鱼刺都给挑了出来,自然是好吃了。

    “我记得夫人最喜欢这道江南的槐雨糯丸子。”叶铭庭又推给她。

    另一边,秦羽夹过去一筷子爆炒香菇。

    二人这明争暗斗的劲儿,花清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一会儿,白羽岚的碗中就蹭蹭蹭地放满了,她总算是弱弱地开口道:“你们不要才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下去了。”

    叶铭庭看着这秦羽当真是格外地不顺眼,这厮不过是顶着个什么未婚夫妻的名头,现在夫人都嫁给他多时了,竟然还想来来插一脚!偏偏夫人还对他今日刻意装扮视而不见。

    白羽岚受不了这氛围,同花清莲笑了声:“方才吃的多了,我用完了,先出去一下,娘亲还没动几下筷子,娘亲慢吃。”

    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门离开。

    看她离开后,这二人如何应付她的母亲吧,一个不受待见,一个这次办错了事儿,估计也得受责罚,不过秦羽不论如何,也是娘亲带大的啊......

    白羽岚出了门后,走到走廊楼梯转角,靠在墙边,浑身压力统统卸掉,舒了口气,道:“我得晚会儿再上去。”

    干嘛拿她来当战利品啊,这二人若是想要撕的话,就双双出去打一架好了,干嘛拉着她。

    白羽岚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就下了楼梯,在一楼随便转了转,有了上次范隐的那个事儿的经历,这下子也不敢到处乱跑。

    一楼都是些旅人的歇脚处,分明不是闹市中的酒馆,却是格外火热,嘈杂声不绝于耳,多是普通平民,穿着粗布短衫,也有少见的书生公子模样打扮的。

    鼻尖忽然传来一股子酒香,她虽不胜酒力,但果酒还尚可,思及上回叶铭庭给她带的那果酒,白羽岚舔了舔嘴唇,腿一迈,便冲着那柜台而去,老板很是热情道:“这位姑娘还要点什么?”

    白羽岚几人来的时候,是在里间与这老板交谈过将三楼雅间全包,所以他识得她。

    “这里可有果酒?”白羽岚眼泛精光,想了想,有补充一句:“酒味不太重的那种。”

    “当然!”老板笑道:“我这酒馆虽然不开在繁华地,但酒的品种却是格外齐全的,十八年的女儿红都有。”

    说着,他从柜台下直接摸出来一个本子,上面条条列列列罗出一大筐的酒的品种。

    她正要细细看到果酒那一排的时候,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指突然盖在了本子上,将那几行字给盖住了,白羽岚心中有些气闷,正怒意满满,抬起头来看向那人,脸色微僵,说话都迟钝了起来,道:“令,令羽,令羽空!”

    后者挑起了好看的眉头,眼里泛着温柔的光芒,又带着三分挑衅,道:“怎么?看见本公子,都结巴的说不出来话了?”

    他那张面孔,在整个九州大陆上,都算得上少见,不过好在她看叶铭庭、秦羽这样的俊美模样都瞧习惯了,自然是能够免疫令羽空,不过是短时间在重逢里惊讶,转眼立马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京城。”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令羽空的手指扯开了,免得影响她在那儿点果酒。

    令羽空收回了手,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良久,他淡淡笑了声,道:“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你在这儿,三楼是他承包下来的?”

    白羽岚一边冲老板吩咐道:“桃花酒,再来一罐子西瓜的,樱桃的......”

    足足点了六罐后,白羽岚这才心满意足,也有闲心同令羽空答复了:“嗯,没错,是我们包下来的。”

    “那可否劳烦夫人,能够给我留一个包厢,左右你们也用不完,好歹我同侯爷也该是共事过的。”令羽空提议道。

    白羽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皱着眉头想了下,思忖道:“好吧,我同他去商量一下。”

    反正她在央国住着的时候,令羽空也是待她极好的,都没让她做过什么活儿,也没让她受过什么欺负,他来央国,帮这一把,算是回报了。

    “那我去同侯爷说说。”她答复。

    “不用了,你上来吧。”叶铭庭低沉的声音传来,看向白羽岚的眼神还有些幽怨,愤愤道:“我说你去如厕怎么会这么久,还以为你是掉进了茅坑里了呢!”

    白羽岚脸色一僵,这人说话能不能够说的好听点!好歹她也是个女子!

    叶铭庭打量令羽空一番,神色间不见丝毫诧异,反而是满满的兴趣,良久,他轻声笑道:“令羽公子也来了,实在是蓬荜生辉。”

    但他面上却并不如他嘴上说的这般好客,白羽岚清楚叶铭庭,这厮出现这种眼神,恐怕就是在打什么小九九了。

    “劳烦侯爷了。”令羽空像是不觉叶铭庭的不善之意一样,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回应道。

    这二人还甚少如此和平相处啊,白羽岚啧啧两声。

    叶铭庭便越发幽怨地瞧她,她心中默默吐槽,莫非是这厮在包间里受到了秦羽和母亲的欺负了吧?

    叶铭庭这性格,竟然也能欺负到他头上来?

    上楼的时候,白羽岚还是对令羽空兴趣更多,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来京城了?在下面待这么久,是不是你那怪癖好,喜欢将别人家一整栋都包下来的怪癖啊?”

    令羽空的脸色突然就显现出一抹尴尬,白羽岚摸了摸鼻子,看来是她猜对了!这厮与叶铭庭的爱好还真是如出一辙,包一个酒馆,你又用不到那么多房间,不是费钱么?

    “我有些洁癖,所以并不太习惯同他人一起用膳,尤其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令羽空有些讪讪道。

    白羽岚摆摆手,示意自己晓得了,不过她从前在他府邸的时候,可是记得他曾经与她一起用膳过的,那时候怎么又没听说过他还有这样的洁癖?

    思及此,又是撇了撇嘴,到了三楼的时候,上面格外安静,就连叶铭庭用来装顾客的那些人,似乎都本本分分地变成了原来侍卫的毕恭毕敬,白羽岚在这种氛围下回了房间,令羽空自然也被她一同带了回去。

    她不由得后背生寒,这是什么情况,看来自家夫君是受了欺负了,所以现在侍卫都不敢说话了么?

    她不由得朝着各位侍卫大哥投过去同情的目光,摊上这个主子,喜怒不定,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一走进房间,花清莲的目光就变得格外凌厉,朝她而来。

    “娘,娘亲。”白羽岚笑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不说话的么?”

    说罢,又自己讪讪笑了两声,但并没有人应和她。

    “靖安侯自己说过了,谷中出事,就是他所为。”花清莲冷声道。

    这回,像是彻底无法挽回了,白羽岚头疼,先前凌锦不是还同她解释过么?说起来这件母亲的心结,也不完全是因为叶铭庭啊,多是北庭那派的皇子,过来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叶铭庭也必须要背这口锅。

    “娘亲。”白羽岚想试试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下一秒就被花清莲厉声驳回了:“怎么?你现在还想着为他辩护,他可是自己亲口承认了。”

    白羽岚默默看向叶铭庭,眨了眨眼,你是怎么回事啊?竟然说起这件事!还这么个解释?

    叶铭庭默默看她,其实他也不清楚......就秦羽说了两句什么,他还没明白,竟然被耍了,然后花清莲就发怒了......

    令羽空见这一家子的人,大致也能摸清他们的关系,帮腔道:“其实这件事并非侯爷所为,夫人,我是个外人,但也混迹江湖,多少了解一点美人煞的屠谷一事。”

第三百零三章 你欢喜哪种模样?

    令羽空的出现无疑缓解了这个气氛,白羽岚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还好有个江湖救急的,不过他们这江湖倒还真小,谷中这点儿事儿竟然也能传到央国去了。

    花清莲显然也被吸引了,她嘴角一撇,像是有些不信,又有些嘲讽意味道:“怎么?侯爷是自己失言了,这下又找来一个帮手么?靖安侯纡尊降贵,同我们这些山野之人解释,倒是难为。”

    白羽岚有些头疼,按说母亲这番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她听着都不入耳,她悄然去瞧了眼叶铭庭,后者倒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并非,我是央国臣子,与靖安侯在此相遇,不过是巧合罢了,夫人多虑了。”令羽空平静阐述道:“对于美人煞教中圣物,其实在下当初也有些动心,是而就多了解了些,蛮夷北庭皇族来屠,多少也有些暗线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说罢,他自来熟的寻了个位子坐下,淡淡叙述着他的推测,叶铭庭用的那圣物去北庭,在北疆战乱之时,误导其中一个大部落的将军一类职务的人,出了个不对事实的出兵计划,以至于整场战争中损失惨重,所以这部落集结起来的北庭,自然就为了部落出兵,调查了这个号令符当初所在,美人煞自然暴露于目光下,最后被迫成为众矢之的,惨遭屠戮。

    而这个号令符,其实并非叶铭庭夺下,而是一个当初同样落在谷中的北疆男人发现后,偷走的,但最后这人死在叶铭庭手下,号令符自然而然落在叶铭庭手中,得到这号令符的作用之时,叶铭庭正好要去北疆行军,自然而然的,便将这件东西利用起来,而结果,便引发了那件事。

    说到这里,就连令羽空都不得不佩服叶铭庭了,竟然连半个字都没透露过,要背这么个黑锅。

    但白羽岚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她狐疑地打量了一番令羽空,奇怪道:“你怎么对他的事这么了解?”

    分明不在一个国家,甚至还说出某些似乎外人不可知的前因后果,莫非令羽空在侯府里还有些眼线不成?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难得黑了黑,令羽空照旧笑着道:“夫人多虑,不过是江湖人中有些传言罢了。”

    他如此含糊其辞,白羽岚也懒得同他细究,注意力通通被花清莲和叶铭庭吸引过去了。

    花清莲冷笑道:“还以为是什么理由,竟然编出来这么个,在偷盗号令符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过他这张脸的。”

    叶铭庭轻笑两声:“那是因为,这个人最开始就假扮我的模样,因为他知道,我这个外来人也入了谷。”

    当初二人掉落山崖,被华闽清阴差阳错地救了下来,最后又来到了谷中,也属实算是一番奇缘,只不过出了谷后,他才偶然知晓,那个谋害他的人之所以有机会,是因为某个人推波助澜,提供机会,但他并不愿将这件事告诉白羽岚,因为他担心夫人担心又伤心,这个人,就是......秦羽。

    秦羽听到这里,脸色难得变了变,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一下就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没想到,竟然放狼出笼的人,竟然是他!

    他脱口而出道:“难道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也不想隐瞒任何人,说话自然也就没了顾虑。

    “当初可是我亲手将他杀死的,他怎么还会有命偷盗号令符!”

    这个反转让花清莲脸色一僵,她难得有些生气的意味,没曾想,竟然是这个自己的养子将贼人放进了自家。

    “那你是如何杀死他的?在后面可曾见过他的尸首?”令羽空目光凛冽,直直地盯着他看。

    秦羽脑子里转了转,越想越觉事情不对,那个人是被他吩咐书童弄死的,一刀刺进了心脏,可是,童子的修炼可能并未如臻化境,莫非是没有死透?但那越发不可能了,这个人肯定会受重伤,然后哪能还有力气去偷盗?

    秦羽肯定道:“他绝对死了,我当初是用的匕首插进了这人的心脏。”

    令羽空得到了这么个回答后,微微沉思,随后眉头微微皱起,良久,他沉声道:“我想,我还有个推测,如果并非是这个蛮族人做的,可能是他那个同胞哥哥做的。”

    “看来当初下手还是太过温和,柔然一族,竟然还有余孽。”都怪他当初起了恻隐之心,皇族竟未完全斩草除根。

    “这下,这件事算是明了了吧,母亲也不会再怪罪他了?”白羽岚试探问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了,我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自会再找人去确认,但他那个拓跋公主又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个男人身上的事情就是太多了。”花清莲还是对叶铭庭格外不满。

    至于白羽岚,现在也有些看不懂他,当初好好说说不就好了?怎么会瞒着这么件事,就想让母亲误会他,然后再来拆散他们两人。

    “那位姑娘,你方才要的酒水到了。”小二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唤道。

    他一上来这三楼,竟然到处都是带刀侍卫,个个都面色肃穆,看着人的样子好像能将人生吞了般,着实让他浑身发麻。

    “送进来送进来。”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这桩子事儿解决了,可算让她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去,否则她还真是情义两难全,不知该如何告诉母亲,又不知该如何与叶铭庭相处。

    小二一进来,瞧见这或坐或立,无比沉静的几人,他甫一打开门,这几人的视线便都齐聚照向他的脸上,使得原本就格外紧张的情绪,变得越发紧张了。

    这就算是俊男美女们,那也受不住这气场啊。

    好在还有个带笑脸的,小二将目光对向白羽岚,讪讪道:“客官,您的酒水。”

    说着,将物什摆在桌子上,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叶铭庭见这六罐酒水,微微挑了下眉头,夫人可还当真大胆,分明这酒量,就跟个小孩儿似的,竟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敢喝酒?

    白羽岚迫不及待打开了那罐樱桃酒和桃花酒,细细嗅了嗅,满足地叹息一声,道:“这可真香啊!”

    “若是夫人欢喜,日后侯府的酒窖里也多备一点。”

    白羽岚推了一罐子到花清莲面前去,道:“母亲也尝尝,这酒水不醉人,又格外香甜。”

    花清莲神色复杂,但看在女儿期待的目光下,还是抱酒喝了一大口,她喝酒从不醉,这想必是随了她的父亲了,思及此,花清莲又再次叹了一口气,变得有些伤感,这一回来京城这个伤心地,一方面是女儿的大事,另一方面,便是那个人的消息了,他当年抛下她们母子二人而去,不知生死,如今晃眼一过,已经是二十年了。

    她还坚信着他仍旧活着,只是......

    窗边突然飞过来一只蝴蝶,盘旋在花清莲的袖子上面,不肯离去,白羽岚看的好奇,母亲一身紫色轻纱套在外边儿,本该是近四十的样子,保养得却极好,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的样子,容颜未改,妆容精致,这蝴蝶盘旋着,平添一抹丽色。

    花清莲目光忽然深邃起来,她轻轻将手抬起来,想要触碰到那蝴蝶,但蓝色的蝴蝶很快就飞走了,她将手指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面色大变。

    “岚儿,母亲须得去处理一些私事,你好生保护着自己,母亲先行离去了。”说罢,她又用纠结的目光看了眼秦羽,最后叹了口气,道:“羽儿,你,自行抉择吧,母亲为岚儿的想法为准。”

    随后,她挑起了面纱,将面孔遮住,便匆匆忙忙地直接跳了窗,使了轻功离去。

    花清莲面前的那一坛酒还泛着幽香,飘散在空中,此时屋中就坐着三个不对付的男人,以及一个女人。

    啊......她很是头疼啊。

    “既然你们的家事都已经解决了,那么我就先行离去了,不打扰几位。”令羽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先行离去。

    至于秦羽......稳坐如山,着实意志坚定。

    白羽岚又喝了些酒壮胆,一股热流上头,她轻笑了声,随后直接将酒给分给其余两人,笑道:“来来来,你们干坐着也实在无趣,不如大家一起喝,免得感觉我好似很小气似的。”

    叶铭庭被她这种憨憨的劲儿给弄得哭笑不得,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白羽岚的头发,将挽好的发髻给弄的有些凌乱,轻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一口饮下去大半罐,白羽岚很是满意,又看向秦羽,秦羽如法炮制,部分酒液顺着嘴角流向脖颈,直到浸润他松松垮垮的红衣,看得清白皙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

    白羽岚打了个嗝,赞美道:“皮肤真好,红衣白肤。”

    这番话听在秦羽耳朵里可舒服了,但于叶铭庭而言,却是分外不爽,看来夫人一喝酒,只要是个美貌的男子,都能提起她的兴趣么?

    秦羽也不管叶铭庭渐阴沉的脸色,失笑道:“那你觉得我漂亮么?可还欢喜?”

    好啊,当真是能耐大,竟然胆敢在他的面前调戏他的夫人?

    叶铭庭一手将白羽岚揽了过去,她一个猝不及防,就倒在后面这人的怀抱之中,嗅着扑鼻松林香,白羽岚的意识好似回到脑子里了。

    她怀中还抱着一罐子酒,睁了睁还勉强算是清醒的眼睛,抬眼冲秦羽瞧去,道:“漂亮。”

    拦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紧了紧,白羽岚又打了个饱嗝,道:“不过不是我欢喜的那种。”

第三百零四章 有桃花的味道

    叶铭庭总算是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这个小狐狸总算是还有些自知之明,带点脑子。

    “我欢喜的。”她沉思,随后目光四处扫视着,又一边描述道:“该是矜贵而又自持,有些腹黑,却威武霸气,强势高冷,将我好好护在身边的,丹凤眼,看起来有些妖气,却可高冷了,在外面行军布阵,善六艺......”

    叶铭庭的嘴角已经止不住上扬。

    说着,她仰头,便撞到了叶铭庭的下巴,她有些吃痛,又抱着酒罐子往嘴里倒了几口酒,迷离的双眼打量着这张面孔,随后噗嗤一笑:“找到了,这样的。”

    她的手不知觉间,已经扶不住酒罐子了,左手攥着叶铭庭金色的宽袍广袖,右手一个大力,伸到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又喃喃一声:“这样的。”

    话音一落,她凑上前去,往叶铭庭嘴角一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有些桃花酒的味道,低声道:“有些桃花的味道呢。”

    就像是她从前在侯府里酿出来的桃花酒一般,闻着便是扑鼻芬芳,混合了多种材料。

    “可是,我记得,我欢喜的,是肃肃松下风,熟悉的,松子香......”

    酒罐子落下去,酒水洒上了二人的衣袍,留下氤氲一片,传来罐子里樱桃的甜香,秦羽方才那得意的笑容只僵硬了几秒钟,便再也挂不住,最后匆匆离开了房间。

    白羽岚浑若不觉,拽着他衣袍的手有些无力,勾到了上面绣着麒麟的金线,身子也逐渐滑下,最后脑子磕到了他的锁骨处,右手胡乱抓着,竟然叫她抓到了他的衣领,想要借力爬起来,手下一用力,将那上好的衣袍领袖给撕拉一声,竟然生生地被她折磨地褪了下来,露出他结实有力却有些偏白的胸膛。

    她衣袖上的酒水被她弄得到处都是,沾染到他的锁骨处,她神志不清地又去-舔-他的锁骨,还不由得喃喃:“好甜。”

    叶铭庭被她推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此时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自家夫人平素那小羊羔的模样,着实像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他脑子里就像是某根早已松动的弦崩掉了一般,心中升腾出一股火焰,一把按住白羽岚四处作乱的小手,她满身都是酒香味,时时刻刻挑逗着他的忍耐力。

    他凑到白羽岚耳边,喑哑着声音道:“看来夫人是很性急,不过没关系,为夫很是欢喜夫人这个样子,不过这种事,还是要回了府里去做较好。”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算是深有体会了。

    自打那日的事情发生后,白羽岚恨不得抹去那一番记忆,迫于压力,各侍卫看她的眼神还颇为正常,但令羽空就不一样了,日日瞧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打趣之意,这厮不知道又和叶铭庭说了什么,竟然也搬来了庄子里,手段当真高明啊!

    竟然,竟然在那里,被那么一番惨遭蹂躏的模样抱出来。

    白羽岚躺在软塌上,默默地又翻身打了个滚,实在是太头疼了!太丢脸了,估计现在整个八卦的京城都传遍了,关于靖安侯又多出来的某个红颜知己,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夫人,不好了。”绿意突然慌慌张张跑到房间里来,打扰了她这午后小憩,自打那日后,她就没再见过秦羽了,说起来,倒还有些愧疚,至于她自己,更是羞得不敢出了这房门。

    “这是怎么了?这慌张的模样,可要不得,绿意你遇事要淡定些啊。”

    唉,可惜她这个做主子的,就间接将绿意的性子带偏了,她遇事也不冷静。

    “夫人,是铺子里,我们铺子里的员工,听说要被强制征兵了,说是军营里缺人,缺壮汉......现在都已经找到铺子里来了,外边儿都是军队守着,买东西的人都不敢进来了。”绿意急切道。

    “竟然动手到我们头上来了?”白羽岚皱眉,扬声道:“这京城里的兵,不都是侯爷在管的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奴婢也不清楚,反正现在那里已经被人堵着了,掌柜的来信,奴婢又自个儿去确认了一遍,现在他们都躲在店里面,不出去,那些兵爷也不离开,又没有动武力破门抓人,双方就这么耗着了。”绿意苦恼道。

    白羽岚越发头疼,不过细想,倒也是如此,毕竟,若是这京城中,完全是叶铭庭的人马,皇帝哪里还能时不时抽个风,不成完全的傀儡了么?

    虽然现在也快了......

    白羽岚赶紧地起身,拾掇好自己,为避免这些人发现,还是穿男装好了,她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自己这个正牌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身份啊!

    “看来这指使的人,是不知道我还没死,并且还回来了。”白羽岚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冷声道:“以为‘我’过世了,现在的店铺就是个空壳子,只在叶铭庭的手下打理,现在叶铭庭又有了‘新欢’,便不会多过于上心,就来打这样的主意,将人弄走了后,估计就将钱给弄走了吧。”

    白羽岚这般说,绿意脑子也转过弯来了,夫人的铺子,看起来是没人打理,她离开后,生意也萧条了不少,却因为原配妻子和靖安侯感动的爱情故事,也吸粉无数,加上原先积攒的不归侯府管理的财产,算下来,倒也是一笔大收入。

    不过,夫人的财产并未与侯府的钱合流这件事,应该只有少数侯府中人才知晓吧。

    白羽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道:“可能是有些人嘴不紧,透露了风声,又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听进去了吧。”

    她从内苑路过中庭时候,正巧瞧见令羽空在廊下弹琴,一身白衣,倒是端的个仙风道骨的姿态。

    她脚步生风,急急忙忙路过的声音,打断了他,令羽空抬起那注目在琴上的目光,看向她,道:“夫人是要去哪里?这么匆忙?若是急事,或许我可与你同去。”

    “铺子里的事,你来了,也不顶用。”白羽岚甩下这几个字,就匆忙离开了,她可不想又被令羽空打趣一番。

    令羽空听罢,噗嗤笑一声,也并未反驳,不过人还是站了起来,摆明了是要陪同白羽岚去。

    令羽空挤上马车的时候,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绿意就将她的心思率先说出口:“令羽公子在央国虽然帮我们众多,是个很厉害的人,但在徽国,也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罢了,今日这件事,恐怕令羽公子着实难以帮助我们夫人。”

    令羽空了然一笑,看来,是关于权势的事情么。

    “那我就过去给你们立个招牌好了,我这般容颜,定然是会给你们招来很多粉丝支持者的。”

    ......白羽岚不由得扶额,这都是认识的些什么人啊。

    要什么粉丝支持者,有什么用处,罢了罢了,不和他计较。

    白羽岚的铺子周围,的确如绿意所说,围绕着一大圈子的侍卫,看这打扮,不像是禁军,也不是大理寺的,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官衙里的人么,就像是最普通的征兵。

    白羽岚出门前,特意换了个人皮-面具,这张面孔,较为男性化,如今又化了个妆容,喉头又贴上了假喉结,这番伪装,看起来,倒十足十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下马车的时候,加上身后这位竹公子,瞬间收获了一大片行人的目光,白羽岚再次扶额,令羽空这魅力,与古书上所说的看杀卫玠也快差不多了,在央国如此,在徽国,竟然亦如此。

    “各位官爷,在下叶白,打扰各位官爷,在下有个疑问。”她说话做足了文绉绉的书生模样,手上还拿着一柄白玉折扇,说话时候就将扇子收起来,笑吟吟地问,看起来竟是没有半点破绽。

    那几个腰佩长刀的士兵见这二人身后还带着个丫鬟,又穿着不菲,像是贵人,不由得恭敬了几分,道:“何事?”

    “现下并非征兵时期,秋季征兵已过,不知是哪位大人吩咐下来的,非要将这些铺子里的有工作的伙计,都给征兵出去。”白羽岚的笑意深邃。

    站着的那个显然是士兵的头目,他皱着眉头沉默两秒,确定这人就是来找茬的,但摸不清身份,又不能不敬,瞬间有些不耐道:“上面吩咐下来的决定,我们没法不遵守大人的命令,这些铺子里的人在京城待的太久,让他们去边疆当兵一年,为国出力,卑职认为没什么错。”

    白羽岚冷哼一声,看来就是针对她了,想要圈钱?那还要问问她愿不愿意。

    “这位大哥,我是问你,你们的大人是谁?这些铺子里的人都不能动!凭什么其他的人能够不服兵役,就安享一生?而他们就不行?未免太过霸道!”白羽岚扬声道。

    铺子里躲着的人,听见外面这几声质问,早已猜测是夫人回来了,捅破了点儿窗户纸往外面看,这面孔虽然不熟悉,但身形做派,以及这伪装的声音,都格外肖似,夫人也是喜欢伪装成男装......

    那士兵脸色有些难看了,冷着声音道:“我等是奉公主的命令。”

    能放任那位公主如此做,估计陛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的,他底气十足。

    不等白羽岚开口,令羽空就先笑了出声,这士兵是不清楚时事么?在士兵有些气恼地看向他的时候,他淡笑,道:“我们,是靖安侯让来制止这场闹剧的人。”

    他还真是说谎随口搬人,面不改色啊。

第三百零五章 小金库管理权

    那士兵一听到靖安侯的名号,僵住,随后一脸不相信,道:“靖安侯向来不管这些琐事,你们说是靖安侯派来的,不知可有证据?”

    “证据?”白羽岚反问道,随后皱眉道:“是口述,又叫我们怎么将信物拿出来?”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从了。”士兵表面上是毕竟毕竟地回答,但这傲慢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挑衅。

    白羽岚气的牙痒痒,这些士兵还真是胆大妄为。

    忽而,她灵机一动,叶铭庭那日起床的时候,非得在清晨给她梳头,又将自己头上的白玉簪簪在了她头上,还给她弄了块情侣玉佩。

    而那两件东西,因为自己的懒惰,也并未再换下,索性就直接带上了。

    她摸了摸腰间,从腰间取下来一块玉佩,这块羊脂白玉上,还篆刻着独属于他的印记,一个极大的庭字在她这一块上,另一块篆刻她名字的,挂在他的腰间。

    白羽岚将玉佩取下来,冷声道:“这可是靖安侯的玉佩,如何,还不相信么?”

    那侍卫拿过去,一见这羊脂玉的质地,甚至于它上面缠绕着的金丝银线,麒麟的图案刻的栩栩如生,那士兵显然有些犹豫了,看来这位公子竟然真是靖安侯的人?若当真如此,那他们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了?

    如今在民间,众人心中早已默认,宁得罪当今圣上,也不愿意让靖安侯看不顺眼。

    士兵有些纠结,却仍旧守着不愿退步,白羽岚有些恼了,忍不住大声道:“若是你们仍然要坚持这样做,到时候就别怪我直接击鼓上堂,去找靖安侯主持公道了!”

    那士兵头子犹豫了一会儿,良久,他像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兄弟,总算是松了口:“我们是奉公主的命令来做此事的,公子不要让我们难为,除非是侯爷本人亲自来阻止,否则我们是不会退步的,职责所在,还请公子谅解。”

    白羽岚恨不得上前一脚踹在这人身上,当真迂腐!令羽空却在她背后,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轻声笑道:“夫,白公子还是不要乱了方寸的好,侯爷虽然暂时不在屋里,不过他若是回来了,定然也会过来帮你澄清,现在我们只需要别让这些兵痞将人给带走了,否则这事就难办了。”

    白羽岚一把撤开折扇,摇了两下,半遮住面庞,脸色难得缓和,道:“罢了,就像你说的这般,且在这里守一会儿吧,既然这玉佩都动摇不了这幕后人,也只有他本人来了,否则我拖着你这么个他国人士,就算是打斗起来,舆论方向我也占不了半点好。”

    令羽空倒是毫不在意白羽岚的话,轻笑了声,懒懒道:“那看来的确是我耽误了夫人您了,令某在这深表歉意。”

    “我现在,总可以进去吧?”白羽岚又是盯着那士兵长一番,被修缮改造的雌雄莫辨的面容这时越发明显,那士兵长心中暗自道,没想到靖安侯其实是又换了个口味,竟然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痛失所爱,而因此好龙阳?

    士兵长沉默半晌,沉声道:“既然您是侯爷的友人,自然是能去。”

    哟,现在这亮出来身份,这对她的称呼也变成友人了,叶铭庭的头衔可真有用。

    白羽岚松口气,大步一迈,就往铺子门口进去了,掌柜的听是她的声音,她靠近门边,还未开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白羽岚讶然,微抬起了下颌,眯眼笑道:“突然开门,是不明智的抉择,若非我,而是那外边几个人,随便找个人演了出话剧,你们就这样轻信的话,恐怕会出苦头。”

    掌柜的像是丝毫不惧,即便是白羽岚在同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仍旧目光灼灼信誓旦旦的样子,颇令白羽岚苦恼,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一屋子的目光怎的这般迫切。

    她一走进屋,掌柜的便迅速又将外面的迎客大门给看的特别紧,不让一个士兵能够趁虚而入,关键是,掌柜的并不想夫人再次收到伤。

    瞧见白羽岚现在略带些挑衅和意味不明的眼神,掌柜默默垂下了头,随后鞠了一个大躬,行了个大礼,让白羽岚的脑子都要清醒一些了,她不由得有些不满道:“好好的,我不明白你是在说些什么话。”

    单就这种懂也装不整的行为,她倒是三番四次地做过。

    “夫人,在下能认出,您就是夫人,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在下实在高兴,这偌大的铺子只由我一人来管理的时候,在下就一直挂念着夫人,想将铺子越做越好,再等着夫人回来。”

    白羽岚被他这番煽情的话说的有些怔愣,他怎么会也这样轻而易举地看出来?难道她身上做的伪装都是白做的么!这回回到京城,被人认出不是一次两次了,忽然心里有一种溃败感。

    她真的好失败啊!这伪装!

    他既然认出来,又是这样喜极而泣的模样,白羽岚索性也不再打击他,撇撇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掌柜的默默擦了擦自己因为高兴而留下的几滴眼泪水,笑道:“今日官兵围铺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夫人在这里的话,定然是不会容许店铺里的人这么被欺负的,但我心中不确定,后面又找人去侯府通信,希望侯爷能看在夫人的一点面子上,将这些铺子保留下来,将员工们留下,结果绿意离开了没多久,您就来了,而您的声音,早在上次店里拓跋雨灵和您争执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

    说到这里,白羽岚的脸色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她竟然是因为声音被看出来的?

    着实是丢美人煞的脸面啊。

    “夫人不要担心,我只不过是从前长期与夫人相处,所以对于夫人的声音格外敏感了些,夫人今日伪装的声音其实很好,只是有些音调,给我熟悉感,这才大胆猜测。”见白羽岚似乎有些丧气,掌柜这又继续宽慰道。

    她提拔的这一位青年掌柜着实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能够保住她的这心血,她就很是满足了,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本来今日也不是想说这件事来的。”

    白羽岚走到一边,正准备给自己沏茶,伙计就先行给她端了上来,白羽岚接过,喝了一大口,解了渴,又朝窗外望了一眼,确定了令羽空果然是在外面帮着她守着,这才继续道:“叶铭庭定然是会过来帮我一把的,不过今日发生这件事,倒是让我察觉一件事。”

    那掌柜斗胆猜测道:“莫非是夫人认为我们店铺里有人将收入额报给了旁人?”

    白羽岚摇摇头,凝眉道:“我寻思着,这些财务单单放在这一处,许多人都清楚金额,不是很妥当,我自己当年挑选出来的人,还是比较信任,就是人多口杂,到时候也无法管理,这样,我将其中一个金库交给您打理。”

    说着,白羽岚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金钥匙,递给掌柜,道:“这把钥匙你先收着,暂且当做铺子里的资金流动,这个钱庄离我们这也不远,挪用也算比较方便,日后账本只能从你的手里接到我的手中,每月我会定期规定一个金额,除却你们的月钱和奖赏,多的,自转入我那处。”

    掌柜的愣了愣,倒是没想过白羽岚竟然会对他那么放心,他接过要是,小心地收藏起来,诚恳道:“夫人的委托,在下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白羽岚见他这般郑重,忽然有些觉得好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给叶铭庭报信的人早早就到了,但在所在地却没见着人,只有凌云守在书房前,十二有些急迫道:“是夫人的事情,真的不要紧么?”

    凌云眸中闪过些一抹精光,随后他扬声道:“侯爷现在很忙,须得再等一会儿。”

    十二格外焦急,凌云也有些纠结,不过还是侯爷的事情更重要些,夫人现在就在京城,又有令羽空在身边守着,难不成会遇见什么危及生命之事?

    这样一想,凌云的心里就平衡了,还是坚持着等叶铭庭独自从里面出来。

    这厢,白羽岚等了好一会儿,茶水都换了好几壶了,然而叶铭庭还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她心中不免有些堵,但想到可能是因为朝堂一些事耽搁了,又觉得该放宽心态,他又不是个闲人。

    “夫人。”掌柜的有些忐忑道:“莫非侯爷不想插手了?近日来,侯爷和那位蛮族公主关系甚好......”

    说到这里,掌柜的有些欲言又止,他着实担心夫人是不是失宠了啊,分明在当年,侯爷还曾当圣上的面前,说过一生只娶一妻的诺言,还曾在京城传为一段佳话,如今却又与那位蛮族的公主打得火热,想到这里,就为夫人有些不平呢!

    白羽岚晓得掌柜是在担心着什么,她笑了笑,示意他不必这般紧张,耸了耸肩道:“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现在估计是正忙着,再多等一会儿吧,顺便你将那些账本拿到我这儿来,我仔细着核对一番。”

    掌柜的应了声是,便去里间取账簿去了。

    白羽岚许久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看着这长长数字,各项支出,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一手又操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整屋子的伙计就这么看着白羽岚在这儿不紧不慢地算账。。

第三百零六章 调戏了公主

    她半靠在摇椅上,已经算过总账一遍了,但是叶铭庭还是没有出现,白羽岚都等得有些不耐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她眼睛一亮,天色渐沉,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白羽岚懒懒地伸了一下腰肢,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没曾想,并非是叶铭庭的出现,而是一个令她极为讨厌的人,比之拓跋雨灵还要让她厌烦,李明珊怎么会在这里?哦,对了,那位公主说的可不就是她么?竟然比之从前的荣华都还要刁蛮无礼。

    李明珊训斥人的声音极大,便是在屋内,都能听见,白羽岚直皱眉头,在心里将这女人骂了个遍。

    “我说你们怎么办事的?”李明珊又是一番训斥道:“叫你们抓人送去服兵役都需要这么久么?不过是几个平民百姓,也没叫你们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却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一边说,手上也下了力,用手中那柄白玉骨团扇去敲那士兵长的头,白玉有些坚硬,那李明珊显然用力很大,又敲又戳的,那士兵长仍然稳站不动。

    “哼!闷葫芦!”

    半晌,那士兵长总算是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却是不卑不吭:“公主,您的命令不知可有圣印?”

    “什么?”李明珊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带着一股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冲他嚷嚷道:“你竟然问我要什么圣印?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这种小事,父皇肯定就是依我的!你这榆木脑袋,竟然要因为这么几个平民惹我皇族么!”李明珊冷笑道。

    看李明珊这副下巴抬的高高的样子,恐怕就是要用鼻子对人了,白羽岚直受不住,这女人果然是招人厌烦,在李明珊下令要让丫鬟逼迫这士兵长破门而出,直接抓人的时候,白羽岚总算是推门而出,她一出来,便顺手带上了门,里面有落了锁。

    “原来是公主大人。”白羽岚笑的人畜无害,一手还摇着那柄折扇,上吊着个琳琅吊坠。

    李明珊见眼前这人生的如此俊俏,倒是有几分方才对她爱搭不理的那位公子的风采,那刁蛮样子也收敛了些许。

    “你是什么人?”她询问道:“敢制止我教训奴才?”但看这个公子穿着打扮,也像是个贵族,勉强合她的胃口。

    白羽岚失笑,这一点上,倒是和从前的荣华别无二致,看来那老皇帝爱好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口么?

    “不过是个路过的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听到这里,李明珊有些不满了,道:“那就别爱管闲事。”

    说到这里,她忽然才想起这个人是从那屋子里出来的,不由得皱眉道:“你是这铺子里的伙计?”

    可这一身穿着,那绸缎,宫中也只有受宠的皇子穿得起,若是伙计,一辈子都买不上吧。

    “不对,你和这铺子有什么关系!”李明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莞尔道:“该不会,你也想打这笔金钱的主意吧?”

    白羽岚暗道自己猜的大差不差了,这李明珊就是对那笔财产心存妄念,她用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活脱脱一个清隽公子的模样。

    “公主说的大概也差不多。”白羽岚含糊其辞,引诱道:“莫非公主也是有这个想法,看公主现在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不如?公主与我合作可好?”

    李明珊能做到像现在这般受宠,自然不是个傻的,她狐疑地看着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公子,道:“你想做什么?这笔财产可是本公主先盯上的!”

    “公主现在这般,等到靖安侯过来的话,估计公主这计划得泡汤。”白羽岚故作惋惜道:“到时候,公主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就算是靖安侯的夫人不幸去世,但靖安侯也不会放弃这笔金钱不管,更何况,还是他原配妻子的东西。”

    说到这里,李明珊明显有些动摇,她本就是想趁着叶铭庭最近似乎有什么动作期间,来一次猝不及防的突袭,好立马独占了这笔财产,结果等到黄昏,派过来的人都还没什么动静,若是再等下去,估计叶铭庭那里的事情一忙完,就会过来处理这事儿,到时候她什么都拿不到!

    “公主,如何?我倒是有个法子,就算是这铺子里的人都还留着,到时候也有办法将这笔钱转出来。”白羽岚信誓旦旦,看起来很可靠,给她一个舒心的微笑道。

    李明珊看的有些怔愣了,她有些犹豫,白羽岚立刻就会心一笑,将折扇轻轻拿开,一拂广袖,莞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位公子眉目精致,偏向清淡,这下总算是露了全容,一头如瀑墨发纷纷散落在身上,极黑的发与极白的月光锦交织在一起,像横纵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的对峙,那么泠泠然,干净的,不属于复杂的京城的眸子看向她,李明珊第一次有了些心动的感觉,这个公子,为何这般,这般干净泠然......

    令羽空见李明珊已然有些怔愣,不由得嗤笑一声,脸上已然浮起淡笑,尤其是白羽岚眼中偶然滑过的狡黠,他暗自道,这姑娘还真是不省心,从前若说是引诱些男子,现在扮作个男子,竟然都懂得如何用美色勾引女子了。

    士兵长不忍心地提醒道:“公主,这二位都是侯爷派过来的......”顿了顿,他想出个措辞:“使者。”

    李明珊瞬间就回了神,叶铭庭派过来的?她眉头紧锁,略微有些不满了。

    隐约觉得他们身份不简单。

    “如何?”白羽岚走进一点,因为穿着增高鞋,本身又比李明珊高些,这样看来,竟然能摸到她的头,她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让这些刁蛮的小姑娘心动什么的。

    李明珊可感受不到这种恶趣味,如今这公子凑得越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隐约传来的树林的味道。

    她随即故作镇定道:“本,本公主暂且试一试,若是到后面发现是你在骗我,哼,本公主定然将你关进牢狱中,一生不得放出来!”

    白羽岚失笑,十指青葱,拿出一张小纸条,就这么放进李明珊的衣领口,轻声道:“在下日后,在这上面的地址等公主驾临。”

    后者脸上猛地爆红,嘴上撂下一句话:“本公主还有些要事,先行走了!”

    说罢,匆匆离开,白羽岚入目之下,那李明珊竟然还是将那小纸条悄悄攥在手上,步伐却是越来越快,令羽空总算是忍不住笑了出声,但基于他这典雅的性子,倒是没说出什么太嘲讽的话。

    不过这番话却由另外一个人说了出口:“看来,你在这儿玩的很是开心?”

    本想着隔绝那些对自家夫人觊觎不已的小子就够了,现在还要添上一条,还有那些花痴女子,也需要隔离才好!

    白羽岚身形微僵,转过身,这就瞧见了叶铭庭身后排着一长队黑衣将士,而他正从那匹汗血宝马背上下来,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点儿汗味儿,果然是去做什么事儿去了。

    “你现在来了?”白羽岚扬声道:“我还以为侯爷日理万机,恐怕没什么时间来这儿。”

    叶铭庭一下捏住白羽岚的下巴,将人拉的靠近自己,道:“本侯可不是有意的,但你这法子却不妥,总是牺牲美色。”

    分明是他将自家夫人改造的这般貌美,却便宜了旁人,这怎么可以?

    令羽空却丝毫没有消解这二人之间的火药味的意思,反而是笑出了声:“夫人很是有逗小姑娘喜欢的体质,这不是令某第一二次见了。”

    “不是一二次了?”叶铭庭眯了眯眼,随后还是叹了口气,放开了白羽岚,道:“这次就算了。”

    说罢,他扫视了这一圈守着铺子的士兵,眉头一皱,凌云便冷声吩咐道:“还不快从这些地方全部撤走,到时候这里少了一个人,为你们是问!”

    叶铭庭的做事手法一向凌厉,若是日后当真叫他查出来再发生一次,估计得直接将这群人的直隶上司给砍了。

    那士兵长看着叶铭庭的目光格外深邃,以及现在站在叶铭庭身边明显就要矮下一截的‘男子’,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光,因为凌云的催促,以及一群黑衣卫的押解,这群人很快就被赶走了,这士兵长也跟着这群人就要离开。

    “等等。”叶铭庭忽然以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个士兵长,心里涌现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你,转过身来。”

    那士兵长如言转过身来,叶铭庭盯着这人看了几秒,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摆手道:“算了,你们走吧。”

    “是。”士兵长垂首离去。

    待那群人全部离开后,白羽岚皱着眉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你见过?”

第三百零七章 送人送到底

    叶铭庭眼中异色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嘴角一撇,淡淡笑了声:“没什么,只是有一瞬间觉得有些眼熟罢了。”

    “可是......”白羽岚有些犹豫地问道,双目炯炯,道:“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叶铭庭抿唇,带有些挑逗意味地笑了声:“看来夫人很是关心为夫?为夫甚是欣慰。”

    此时这里正好只有他们几人,互相也都是晓得身份的,叶铭庭便这样放肆起来,白羽岚的心跳声不由得加快了些,随后转过头去,道:“好生自恋!”

    叶铭庭笑了声:“莫非是夫人还在生为夫的气呢?”

    说着,伸出手去抬起了白羽岚的下巴,将她的脸给转了回来。

    这样强势霸道的动作,叶铭庭倒是少对她做,让她颇为不习惯,随后撇撇嘴道:“我可没那本事能生堂堂靖安侯的气呢。”

    这话说得,倒好似是他在欺负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般。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哑声道:“既然并未生为夫的气,那就回府吧,你终日里总爱在这些地方乱转,倒是惹人注意,让一些心思不好的人打坏主意。”

    白羽岚此时还穿着水月流光锦的广袖长衫,被他这般轻佻地挑起了下巴,甚至落了吻,两人这状况,倒是有几分龙阳味道,但胜在二人皆是风姿俊秀,又有华服美衫的情况下,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令羽空轻笑了声,随后装作没见似的转过身去,白羽岚神思晃回来后,这才想起令羽空,以及这周围一圈人这茬事儿,不由得有些恼了,睁着一双美眸怒瞪叶铭庭,道:“京城中尚且是个重礼数的地方,若是叫旁的人瞧了去,当真是放浪形骸。”

    谁知这男人非但没有感觉到一点难堪,倒是越发不知羞起来,反倒将她一军,道:“这京城中又有谁敢忤逆本侯,若是叫本侯晓得谁在嚼舌根子,本侯就叫人去将这人给斩了,省得多说些没用的。”

    白羽岚皱了皱眉,总算是忍不住吐槽,这个男人这般霸道的么!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算了算了,你在这京城中尚且还是个贤侯,若是贸然做出这般举动,估计言官参你的折子都得堆积如山了。”白羽岚摆摆手道。

    有些事情,暗地里做了不就好了么!

    凌云将那些铺子周围围着的士兵都给清除掉之后,铺子周围也难得能正常营业,这才冲这二人走来,见自家主子又在和这女人打情骂俏的,犹豫了半晌,不知是否该打断一下,毕竟他还真的是有事情要说。

    “夫人。”他皱眉道。

    白羽岚此时也彻底收了那把折扇,施施然冲凌云瞧去,这下倒是将后者激的脸色一僵,微微垂了头下去,看起来比不得平日里高冷的样子,反倒有些可爱。

    “怎么了?”她问道。

    叶铭庭忙完了那边的事,又过来帮白羽岚解决这些琐事,两头忙,自然有些疲累,过来的时候,直接打算将白羽岚带回府中,此时叶铭庭正准备抱她上马。

    “先前兄长说过,夫人和他一起去见过那位无相公子,因为他今日有些事,不能脱身,所以就拜托夫人能将无相公子的话带到,明日行刑,今晚他就要离开,让夫人带着荣华去见无相最后一面,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凌云缓缓道,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白羽岚被这么一提醒,也立马想起来这码事,她先前帮着荣华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完呢!若是到一半,也不能算作个人情了。

    罢了罢了,毕竟是一堆苦命鸳鸯。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便有了决定,她朗声道:“既然有这个请求,那我便送人送到底吧。”

    叶铭庭欲言又止,他本不愿让白羽岚屡次三番地陷入这些阴暗斗争的危险中,但看她那般执着,倒也罢了。

    而凌锦现在也的确是抽不开身。

    瞧见叶铭庭十足十不放心的眼神,白羽岚被他逗笑了,凑过去,伸手拽着他宽阔的袖子,使了许多年都没用过的撒娇的本事,道:“你就让我去吧,给我身边多派点保镖,到时候我就不会出事了,要是我做这件事做到这里就不做的话,我心里会愧疚的。”

    “罢了。”叶铭庭在她面前,总是难以坚定自己原本的初念,他自嘲似的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我的弱点啊。”

    说罢,朝凌云吩咐道:“既然夫人要去,那你就陪夫人过去吧,切忌不可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凌云听着叶铭庭对他下的命令,垂着头,十足十的恭敬,沉声道:“卑职领命。”

    白羽岚心中欢喜,这就随着凌云赶去了,令羽空走在后面,一脚正要从叶铭庭面前跨过,却猛地一下就被叶铭庭给抓住了,令羽空挑眉看向他,后者一脸兴味地笑道:“希望令羽公子对本侯夫人的兴趣,还是减少一点好,另外,也还请令羽公子不要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令羽空回之以一个温和的笑容:“自然,夫人这般好心肠的人,就算是在下,也不忍动手呢。”

    “那就好,别让本侯知道你现在心里是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叶铭庭放开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道。

    这模样在旁人眼中看起来自然是瘆人,但令羽空却已是丝毫不惧了。

    他只在这处停顿了片刻,随后就追随着白羽岚的身影,离开了店铺大门口。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叶铭庭身边仅剩下追随着他许久的暗卫,他面色有些泛青,弃马,改乘坐马车,上了马车后,这才伸手捂住胸口,将那一股憋了许久的鲜血给吐了出来,落在方寸巾帕上,是瘆人的血红,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头,那个女人还真是下得了狠手。

    他慢条斯理地将巾帕收进自己袖中,整理了一下仪容,又盘腿打坐,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位,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因此,他才没有跟随白羽岚去天牢,如今她身边有几人保护,应当是无碍的,至于今晚的庄子里,可能会开始不平静了。

    叶铭庭轻笑两声,还真是无奈啊,他又得骗一骗她了。

    白羽岚来到公主府的时候,比之上回,这里变得越发安静了,但更多是趋向淡然,就连外边挂着的那些金碧辉煌的摆设,都被收了起来,门口的侍卫见她有公主的信物后,自然而然地便将人给放了进去。

    她徒步走遍公主府,这里变得越发清雅,有清淡的琴音,如淙淙流水,缓缓地从竹林深处流泻而来,让人浑身舒畅,比之从前公主府夜夜笙歌一般的靡靡之音,这古琴声一对比,简直让白羽岚刷新了三观,纵然再来一次,也难以想象现在的荣华啊。

    白羽岚拨开这层层叠叠的茂密竹叶,分花拂柳而去,这就瞧见了地上盘腿而坐的荣华,膝上还放着一把琴,方才那琴声看来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白羽岚抿了抿唇,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还精通这么多的器乐,从前也只以为是个刁蛮任性的。

    “你来了。”荣华这回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看起来也十足清雅,她像是丝毫没有意外于白羽岚瞬间就从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容貌惊艳的‘男子’。

    “他说过同意见你了,我是来带你去的。”白羽岚平静道。

    “这可能是他对我唯一一次温柔过的时候了吧。”荣华在那里摸着古琴喃喃道。

    从前不知情,只道这物最是让人痴傻,十足不屑,奈何日后已是剧中人,颦笑只为一人而绽放。

    白羽岚忽而沉默起来,这样的荣华,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荣华总算是起身了,还是抱着那一把古琴,笑着道:“谢谢你了,我随你去。”

    不知为何,白羽岚从前尚且还对天牢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恐惧,但现在怎么瞧着这天牢,都觉得它随便人进出的样子,着实......一言难尽。

    这侍卫在瞧见她身后的凌云后,一口咬定她应当也是个什么同靖安侯一样的大人物的存在,还不待她开口,这守卫便自动散开去,还不忘冲白羽岚比划了个手,道:“请。”

    白羽岚满头黑线,她这算是享受了权力的快感了么?

    荣华的脚步很是急切,她走地极快,奈何不识路,白羽岚在前面带着,都被她这速度给激的走的快了些许了。

    一行人这穿着打扮出现在天牢,还着实扎眼睛。

    荣华见到那个坐在天牢地上,却没有半分被玷污的样子,如此从容的无相后,攥着古琴的手都松了些,白羽岚不由得从一边将古琴的一头给抓住,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碎了,到时候就难看了。

    荣华双眸水涟涟的,却始终不曾落下一滴下来,她腾出一只手捂着嘴,有些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

    无相有些意外,他抬起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看了过来,仍旧只淡淡的,道:“无妨,草民当初本也有此意,不完全因为公主,公主无须自责。”

第三百零八章 此一别便是经年

    荣华愣了愣,像是觉得无相既然是答应了她见这一面,却又如此冷淡,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下一瞬,她忽而又笑了声,道:“罢了,我晓得你,现在定然还是怨着我的。”

    无相愣了一瞬,终究是没有说话。

    令羽空被秦羽排斥出去守着大门了,而秦羽则跟在白羽岚身边,根据叶铭庭的嘱咐,要保护着她的安全,如今在这儿跟着白羽岚倒是要看上一处苦情戏,不免觉得有些无聊,都怪她大哥,非得将这些烂摊子事儿交给他来做。

    荣华这边还在继续着,她未曾放弃作为一个公主的礼仪,但是看向无相的眼神,却是格外含情脉脉,良久,她失笑道:“我知晓你是不愿同我说话的,你也并非故意要去行刺父皇,我认识的无相,哪里是这般莽撞之人,都怪我,将你扯进了这些让你不快之事中,是我的错,可你今日愿意见我一面,我已然觉得足够。”

    说到这里,荣华笑了声,但这一声笑,在白羽岚看来,却是充满凄婉的感觉,她心中忽然有个猜想,该不会荣华在见这一面后,回去要做些什么事儿吧?

    无相被她这一番如此深情的告白弄得有些怔愣,良久,他的目光忽然锁定到了那怀抱着的古琴上面,这形制,以及挂着的一块玉饰,他波澜不惊的,宛若木雕人的面容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是荣华当初逼着他去外面逛街之时,偶然见一位江湖艺人贩卖的,他见这古琴的形制格外不错,音效也尚可,再加上,上面雕刻着的诗词,很对胃口,中了意,荣华本是想买来赠予他,但那时候二人矛盾颇大,最后这琴被他嫌弃摔断,没想到现在正还好好地在这里。

    见无相沉默,荣华有些欣喜,她看向无相,心中情愫万千,只化作一句话:“我找了那师傅重新修缮了它,现在,你即将离开京城,可否为我弹一曲?”

    就当做,这恐怕此生唯一一次见面前,最后一个赠礼好了。

    她抱着这琴来,本是这么个目的,但心中也仍旧是忐忑的,毕竟无相那般厌烦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同意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从前他在公主府住着的时候,就格外不耐,甚至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懒得给予她,如今就要离开了,瞧不见她,岂不是正合他意?

    无相许久的不曾应答,都让荣华的目光变得越发黯淡了,白羽岚不忍心打扰这么个氛围,身后那人却是不耐道:“弹不弹给个准信?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我们在这里待的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无相微垂了垂眼帘,随后抬起头来,还是那副清冷的眸子,其中却是掺杂了些复杂,让白羽岚看的心里都十分纠结。

    这二人看起来,倒像是相爱的,怎么会走到这样一步?

    只是这个无相么?就是太过傲娇了,这模样,估计荣华肯定会吃点儿苦,这种太过谪仙什么的,不接地气的,不对她的胃口,白羽岚暗自吐槽道。

    “既然公主想要听在下弹一曲,又奔走相救,于礼,在下也不能拒绝,在下便为公主弹一曲,以作饯别礼好了。”无相淡笑道。

    荣华的目光却是随着他的声音忽明忽暗,本是极为高兴的,却立马又被他这副冷清的不近人情的样子,给将那股兴奋劲儿压了下去。

    凌云上前去将牢狱的锁门打开,做完之后,又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后面,像个雕塑人似的一动不动。

    荣华将那古琴递了进去,放在无相手中,十指相互触碰到,她像是被电了一下般,立马就将手给缩了回去,这一幕落在白羽岚眼中,心里想要吐槽的话越发多,话说荣华从前可是沾过那么多美男的荤,做起事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实在不为过,但现在,白羽岚扫了这二人一眼,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就会变得这般纯情。

    无相接过那古琴后,伸出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指尖不过轻轻地挑动了几下,那琴便发出了悦耳的响声,让人颇为愉悦,果然会乐器的人都是这么会撩人心弦的么?

    无相又摩挲了一下琴身,上面似乎是刻了字,他摸出来那几个字的意思后,不由得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他倒是没什么讲究的,将那琴往自己盘起来的腿上一放,悦耳的琴声便这样悠悠扬扬地飘了出来,,那双清绝的眸子往这边一扫而过,便又专心看向了琴,就连站在一边的白羽岚,都觉得浑身像是被一股风吹过,格外清爽。

    她不由得再次感叹道,没想到荣华竟然是好这一口。

    荣华看着无相的眼神又逐渐趋向于痴迷,她随着这琴声响起来,已经逐渐地不管裙子脏与否,就直接往那地上一坐,目光始终追随着弹琴的人。

    琴声悠扬,就连这天牢外边守着的令羽空都能听见,他望着这无尽夜色,嘴角一勾,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喃喃道:“这京城,估计过不了就该乱了吧,哪里能如这样心静如止水。”

    琴声如淙淙流水,与荣华在竹林间弹的那首曲子,像是有些像,中间经过高昂的转曲,激昂澎湃,但只不过一瞬,就渐渐归于平静,又是那般心如止水的感觉,良久,他的右手缓缓在琴末尾滑过,收了尾,荣华像是还没从这里面走出来。

    “原来,你现在还是在劝我归于平淡,叫我不要争么。”荣华看着无相,嘴角溢出苦涩的笑,看的就连白羽岚都有些不忍心。

    但无相并未回答她,只是将那琴缓缓放在了一边,叹气道:“既然公主听了琴,也见了这一面,那就请公主回了吧。”

    荣华忽然失声笑了出来,模样似乎是有些癫狂的样子,她指着无相泣声道:“我不怪你,可我怪我自己,你本是在外面漂泊的一只孤鹤,我又怎能凭借我那点儿能力,便将你留在身边呢?”

    素来闲散惯了的闲云野鹤,受不得束缚,可直到有一天,她才发现,这所谓的逍遥,只不过是他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的借口,她查了许久,又通过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才找到他的身世秘密,可她从未后悔过,直到现在,也不曾。

    “你既然要愿意见我了,就今日这最后一面,你可否不要再对我这般冷漠,即便是你对我说一番话也好,只要你同我说你在想些什么,我从来没有看透你,我甚至不介意你是否留在我身边居心叵测,我只是想要你呆在我身边而已,这么简单的,一个小小的,要求......”荣华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无相走过去,她走的匆忙,而后者也并未有半分后退。

    她半跪在他的身前,用自己有些脏了的手指,去抬起了他的下颌,先前为了保持仪态未曾落下的眼泪,也在这时候,簌簌而落,泪流满面。

    “无相,你看看我,我哪一点不如你的意了?”她凄声道。

    “我身上是否有什么你难以接受的缺点?”

    无相还是没有应答,她便继续追问道:“你在我身边许久,可是有过半点真心待我的心思?便是一点点,也就足够。”

    她捏着他下颌的手微微颤抖,但无相还是冷漠着一张脸,甚至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看的荣华格外心痛,他也不介意她有些脏污的手就这样碰着他的脸庞,就这样甚至是有些出神地瞧着她,想将眼前这个女人给看的通透。

    “无相,你不要回避我!你回答我!”荣华突然一改先前只是咄咄逼问的态度,她一把拧过他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还不忘一边哭泣着,就这般在他的唇上厮磨着,直到将那人的嘴都给弄得一阵通红。

    “无相,你不要不说话,再过片刻,我这一生,可能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你能不能认认真真,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荣华放开他,扑进了男人的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推开她,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就算是,我求你了。”这一下,算是将她从前看的格外高贵的公主礼仪,都给抛的一干二净,卑微到了骨子里。

    男人像是被打动了,总算是动了动嘴,沉声道:“从前,在下对公主,也是没有半点情谊的,公主这回救了在下,在下很是感激,不过以后,公主就忘了在下吧。”

    心脏好像猛地一下就被掏空了,荣华愣愣的从他怀中起身,无相便冷漠着一张脸静静地起身,回了那张小木床上坐着,微闭着一双眼,将其中的情绪通通掩埋进去,不让任何人看出。

    白羽岚有些不忍心,想要上前去拉荣华,后者猛地一下挣出白羽岚的手,道:“我要问个明白!”

    说罢,她站起身,气愤使她面容通红,她狠狠道:“无相!为何你要这般,连一点希望都夺走!你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话!”

第三百零九章 情敌的靠山来了

    荣华百般濒临着失落与无望的质问下,无相总算是睁开了眼睛,说出口的话,还是那般让人心冷:“公主就当做无相从来不存在吧。”

    先前本来还有些复杂的眼神,现在望去也只如一汪深潭。

    她本来抓着无相的手指,缓缓垂落,终究是松开了,垂下眼帘,像是失去了光彩,良久,这才叹了声气,喃喃道:“早该知道的,我本不应对你抱有什么幻想。”

    白羽岚这下没有去劝她,荣华就便已经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到这件牢房的门口时候,身形一顿,忽而嘴角露出一抹笑,道:“那我便在这里给你送行了,日后山长水阔,还望无相公子保重。”

    说罢,也不等牢房里的人是否有回应,便这样失落地转身,匆匆离开了牢房。

    白羽岚也叹了口气,荣华走后,无相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随后将那放在地上的琴收了回去,白羽岚不由得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无相也不理会他,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便故作无事地将琴推开了,回到了那略微有些脏污的床上,无所谓地躺下了。

    凌云倒像是司空见惯一般,神色冷漠,上前一个顺手,就将那牢门给锁上了。

    白羽岚忽然有些烦躁,也离开了这间牢房,凌云最后一个离开,看了无相一眼,淡淡道:“不愧是与皇族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我倒是欣赏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对了,今日三更时辰,就会找来你的替身,你自己准备一下。”

    说罢,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离开。

    无相在这几人走后,深深地看向那把琴,又将东西捡了回去,或许这样告诉她的话,长痛不如短痛,日后她定会忘记他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有个尊贵的公主身份,不愁找不到一个如意的驸马。

    白羽岚总算追上了魂不守舍离开天牢的荣华,有些担心地问道:“没关系吧?公主?”

    荣华摆摆手,揉了揉额头,先前那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消失殆尽,她嘴角撇开一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自然没事,本公主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日后会替靖安侯办一件事。”

    白羽岚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她,想要送她回府,但最终还是被凌云拦了下来,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夫人置自己于危险之地,到时候该如何与侯爷交差。

    他派了好几个侍卫跟着荣华,应当无事。

    折腾了这么一番,她坐在马车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还没走到庄子那边,就已经歪倒在马车壁上睡着了,令羽空坐在一边,眸色渐深,望了一眼夜里长安的月色,不由喃喃:“今日月色真美啊。”

    马车不断地行走,有些颠簸,眼看着白羽岚的头就要歪倒着摔在座位上了,凌云身形动的倒是比脑子快,手臂一揽,便将人纳入了自己怀中。

    他的手有碰到白羽岚有些蓬松的乌发,微微僵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道:“真是个粗心的人。”

    白羽岚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子里,怎样洗漱,又怎样脱了衣服的,就上了个马车,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已经躺在床上,衣服都换了一套。

    她不由得揉了揉额角,叹气一声,她怎么这么能睡?

    外面一片宁静,只有些清脆的鸟啼声,细听还似乎能听到风声低吟,白羽岚嘴角不由自主扬起,这应当是叶铭庭吩咐过让这些人不要打搅她睡觉。

    然而,她醒来后还不过片刻,就又传来绿意慌慌张张的声音,大声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绿意进来的时候,白羽岚当真是很想将她轰出去,怎么这重逢后,她总是报忧没见报过喜啊。

    “昨日里不早就与你说过了么?做事情可不要这么慌慌张张的,绿意,你好歹是个大丫鬟,稳重点。”白羽岚有些头疼道。

    “夫人,是真的比较大的事儿。”绿意睁着一双滚圆圆的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满道:“那个什么,什么王爷不知哪里带回来的野女人,她的靠山来了,现在皇上还要给那人准备一个迎接宴会呢。”

    白羽岚好不容易消化了绿意的这一番话,有些头疼,绿意口中的什么野女人,该不会是说的拓跋雨灵吧?好像,叶铭庭带回来的么,除了她,不就是那位拓跋雨灵,那是拓拔族来京?这阵子总见什么其他国家的大佬来京城,却不知企图,这拓跋族来的这样光明正大......

    绿意见白羽岚这般沉默的样子,在心里又暗骂那狐狸精一遍,这什么公主啊,仗着自己有点儿什么救命之恩,就挟恩图报?还非得赖在侯府不走了?夫人现在这模样,定然是伤心了吧,侯爷也真渣!放着夫人这么个美人正宫在别苑里,好像在养着不见光的妾侍。

    “夫人,这下可怎么办?那什么谁的兄长还带着一群使者来京,今日里,就已经去了侯府,和侯爷见过了,双方好似相谈甚欢的样子。”这下夫人的正宫之位不保了可怎么办?

    “夫人,夫人?”绿意在白羽岚面前晃了几下,唤道:“夫人可不要伤心,喜欢夫人的男子多得是呢!要是侯爷就这么听了别人的话,受了什么诱惑的话,将那公主娶进门,绿意也要跟着夫人走。”

    白羽岚听她这番话,用手去敲绿意的额头,失笑道:“你还真是想得有些长远了。”

    “夫人,你怎么看着像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啊,这可是大事!”绿意见白羽岚还笑的这样开心,越发有些担忧了。

    “别急。”她安抚道。

    白羽岚心里倒是对叶铭庭比较有把握,更何况,他好似对那位做了什么不可宽恕的事呢,终究也只是个利用的棋子,白羽岚说不清楚心里是对这人的同情抑或其他,总之她觉得拓跋雨灵也是个可怜人。

    想到这里,她反感的情绪都要淡了许多。

    没曾想,今日里叶铭庭倒是很闲的样子,这个时辰了,他竟然还在院子里剪花,穿着便服,一头长发用一根丝带轻轻地束起,一袭月华长袍懒懒地披在身上,很是居家的模样,他甚至没有在书房看什么公案,也没僚机在他身边谋事。

    她一走过来,他听见了声音,就转过了身来,手上还拿着一束蓝色的秋菊,见是白羽岚,常年在外面冷着的脸像是冰雪融化,笑了下,道:“原以为夫人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没想到,这个时辰,就能出来赏花了么?”

    白羽岚默默转过头去,右手抬起,碰到自己心脏那个地方,不说别的,就冲叶铭庭现在这般体贴的样子,她就不会将他拱手让人,思及此,整个人越发充满了斗志。

    “今日里,你没事做么,留在这边的庄子里,像是很悠闲。”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边给自己斟了一口早上的第一盏茶,润嗓子。

    “这些日子里太忙了,想着夫人独自留在庄子里,是十分无礼的行为,再有,”他笑了声,道:“夫人一人在家,难免寂寞。”

    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不害臊呢。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抱花而立,行人止步,驻足瞭望。”说着,他将那秋菊放进白羽岚怀中,道:“和夫人甚是相配呢。”

    “你一介武夫,说起来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信手拈来,丝毫不显得生疏呢?可是从前也这般随口就能对其他人说。”白羽岚收了花,仍旧不满叶铭庭这样的熟稔。

    男人失笑,道:“为了讨得夫人欢心,所以特意去看了些本子。”

    他今日正好在家,身上有伤,亦不宜出去执行某些危险的任务,不妨在家中多陪陪夫人,到也不错。

    白羽岚只一时被这美色诱惑,下一瞬,她便想起来了正事儿,看似平淡地闲聊问道:“据说你今日在侯府见过拓跋雨灵的娘家人了?嗯?可是真的?”

    叶铭庭笑了声:“夫人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说着,还一边将白羽岚的手给攥进了自己袖中......

    白羽岚嘴角一抽,默默将手抽了回去,道:“别回避,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叶铭庭无所谓道:“夫人听到的,便是真的,不过,夫人不必担心,为夫的心可永远在夫人身上呢,半点不曾变过。”

    “宫里因为那人要开个宴会?”她挑眉道。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知何处而来的愉悦,这倒是让叶铭庭不满了,他一把揽过白羽岚,有些闷闷道:“夫人可是一点不担心为夫被拐走么?还要去看什么异域的健硕男儿郎?”

    白羽岚忽然觉得今日里无法和叶铭庭沟通,两人沟通良久,到了晚上的夜宴,叶铭庭就将她给强迫性带去了,正巧这会儿令羽空竟然也不在庄子里,倒也不用去跟他交代个什么。

    皇家的夜宴,白羽岚倒是许久未曾参与过了,多年后再来这里一次,倒是让人颇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既视感。

第三百一十章 折断双翼的鸟儿

    流水线一般,摆满了好几条长桌的佳肴,另有华服美衫的宫廷命妇,后宫妃子,大臣,白羽岚视线遥遥一扫,便瞧见了正在一堆贵族千金中间的李明珊,嘴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这回来宫中,最大的目标,可不是什么无趣的拓跋族里来的世子,而是这个有趣也令她反感的公主,做事蛮横,但还远没有从前的荣华狠辣。

    她今日里穿的与那日和李明珊见面时候类似,戴的人皮-面具和化的妆也差不多,只是身上穿着的一袭白色长袍换成了一身蓝衣长袍罢了。

    是以,她方站在这里饮酒,就瞧见了李明珊的视线看了过来,白羽岚笑了笑,用手肘子抵了叶铭庭一下,道:“别暴露我的身份。”

    叶铭庭见自家夫人露出的这小表情,心里早就明了她想要做的事儿,嘴角勾了勾,道:“那夫人愿意用什么法子来报答我呢?”

    白羽岚有些羞恼,随后轻声在他耳边道:“回去你说了算。”

    后者十分满足地在众人不能瞧见的桌下揽了一下她的腰肢,道:“夫人可要说话算数了。”

    “旁人问起来的时候,你可不要暴露了,记得说我是个什么富商之子,或者什么他国的公子,也不要明说。”白羽岚嘱咐道。

    身份上么?自然是要好看一点,否则还怎么能让妹子怦然心动?

    白羽岚嘱咐玩后,就借了个由头离开了这一群大臣逢迎的地方,真是乌烟瘴气。

    凌锦见那一袭蓝衣,芝兰玉树的公子优雅地走向女眷那边,在叶铭庭身边笑了下,道:“没想到,夫人竟然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从前是不是主子压制了,所以夫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有这癖好的。”

    叶铭庭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现在京城中这样乱,她要是一直这么自己寻开心的话,倒也不错。”

    反正,对象又不是什么野男人。

    白羽岚一过来,那些闺阁中的女眷瞬间就直了眼睛,这是哪家公子?她们怎么没听说过哪家有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

    李明珊有些惊讶,指着她,道:“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可是皇家宴会,没个什么身份,哪里能进来?而且,他那日约她的那个小纸条上面,也不是写的今天。

    一边的女眷也看向了李明珊,似乎是对她认识这样的佳公子有些不满,询问道:“公主您识得他?”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李明珊努了努嘴,不知该如何作答,良久,她默默应道:“对啊,我认识,只不过我也不是很熟。”

    “可他好像是来找公主您的。”徐青灵悠悠然地瞥向李明珊,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这样的一个皇家的刁蛮公主,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邂逅?

    “公主,好久不见,真是有缘分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着公主。”白羽岚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道:“可否敬公主一杯?”

    他问得颇有些施施然的样子,长相又是格外俊俏的,五官丝毫不粗犷,俊秀精致,这样慵懒的感觉平添一份竹林贤士的感觉,李明珊默默地端起了半杯酒,有些涩然,道:“好。”

    说罢,白羽岚这就遥遥一举,将杯中那假冒的白水一般的果汁给喝完了。

    要是她在这地儿喝多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还是须得防着才好。

    喝了半杯酒的李明珊脸色越发红了,这会儿更加如此,不论是谁,只要这酒量一上来,胆子都大了许多,年岁不大的她,自然也是受不住美男这一关,如同英雄也总会对美人有所欢喜。

    她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公子,公子不知是哪家......”

    白羽岚身形只略微一僵,随后便被她掩饰过去了,她倒是少见这位公主的脸红么?之前那般烦她,现在都改观了不少。

    “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未等她开口,身后另有一人就替她说了。

    凌锦?他怎么也在这儿?不该留在叶铭庭身边去应付那一群老古董么?

    凌锦见她诧异的眼神,有些好笑,一边同李明珊解释道:“这位公子是他国世家公子,只不过暂时来京城做客而已,是侯爷的友人。”

    听到这里,众女眷心里也明白的差不多了,这般长相,定然不是异域人,又生的眉清目秀,除了徽国,那就是央国了。

    心里有个数的时候,胆子也就放的越发大了。

    李明珊显然是对现在的白羽岚很感兴趣,她带有些女子的娇羞,咬了下嘴唇 ,涩然笑道:“不知是他国贵客,那日还在贵客面前失礼了,实属明姗丢了徽国公主的颜面。”

    白羽岚心中一阵暗笑,但面上还是格外温柔体贴的,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这种事,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公主也不要在意。”

    一帮女眷拥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倒是格外热情,李明珊心里有些不满。

    “公子是央国人?”

    “公子来徽国做客,可对这里喜欢,有想过留在徽国发展么?”

    “公子和侯爷是怎么认识的?”

    ......

    这中间,倒是还有个人引起了白羽岚的注意,徐青灵?她在京城中受到的追捧倒是一如既往,也不喜欢这种合群的感觉,像是那种为了表现自己是个仙女一般,总是和人有那么一点距离感。

    不过嘛,现在看来,这位貌似也有些心痒痒呢。

    拓跋弘毅见这边明显俘获了李明珊芳心的,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心中格外窝火,这人究竟是谁?竟然想要撬他的墙角?

    白羽岚也不在意凌锦就在身边,以这男子的身份,倒是和这位公主相谈甚欢,甚至于李明珊直接明示暗示地让他带着她直接离开了女眷这一边,单独出去,相约在花园。

    徐青灵看着李明珊和白羽岚离开的身影,心里越发愤懑,如今这靖安侯还是对她毫不在意,原夫人在的时候,拒绝她父亲的做媒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也被那个什么拓跋雨灵迷惑了心智,还是对她丝毫没有感觉,现在这个油腻的,长得也不怎么样,琴棋书画也不样样精通的劳什子草包公主,竟然也能得到这样的男子青睐!

    应李明珊的要求,她带着白羽岚去了一条小道,这儿倒是没什么王公大臣经过,人数较少。

    “我来这里,应该算是后宫了,有些不妥。”白羽岚有些犹豫道。

    李明珊现在对她的好感值也太高了吧,要知道,这外廷男子进去后宫,可是要求很严格的。

    “没关系,父皇今日办的这个夜宴的时间很长。”李明珊难得乖巧,又指了指这长长一条青石板道路,旁边都是竹林或树木遮掩着的,若非知情人,倒是难得走到这条路。

    “这里,是我从前最喜欢的地方,总是在这儿一个人独处。”李明珊默默道:“因为很安静。”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了身子,在一边的树枝上,剜了一块琥珀色的东西下来,好像是树脂,那东西是可以吃的。

    看她做这种事情的熟练度,像是不止一两次了。

    白羽岚皱眉,据说李明珊在得宠之前,本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嫁入宫中的女儿,只是皇帝一向冷落她们母子,后来因为夺权,就将她母妃的母家,给全部端了......

    现在李明珊重新得宠,想必也只是个被折了翅膀的鸟儿,她能想像到,深宫之中的争斗是如何惨烈,尤其是这些被宫廷埋进去的女人。

    “安静固然好,但总归是寂寞了些,人群固然吵闹,但只要有人簇拥着,即便是没人安慰,心里也多少有些蕴藉,只要有人真心陪伴在身边,不论安静,抑或市井喧嚣,心中总归是安宁的,温暖的。”白羽岚忽然出声。

    李明珊看向她,分明没有什么漫天星子,她眼眸里,却像是盛满了星空与期冀。

    “先前与公子聊了那么多,也还不知公子名谁?”

    “叶白。”她从善如流道。

    李明珊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便有一个声音突兀出现,将她本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不由得心中懊恼。

    只见白羽岚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毛皮的男人,身材健硕,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轮廓分明却深邃,分明的异域血统。

    这身材,白羽岚啧啧两声,浑身腱子肌啊!

    “这位公子未免太过失礼,孤男寡女的,怎能单独待在一起,更何况,是一国公主。”那人念念有词。

    “你学我们这边的人说话,听着有些奇怪,你就是那个今天来的什么拓跋部落的什么皇子?”白羽岚挑眉道。

    那人抬高了下颌,一副相当自信的样子,轻哼一声:“当然!你是什么人?”

    “路人。”白羽岚淡淡道、

    他似乎有些不喜,但并未表露出来,反而是走向了李明珊身边,道:“公主,虽然您不谙世事,但面对男子,还是该拿出该有的警惕心才是。”

    白羽岚额角一跳,他这是在暗指些什么呢?

    殊不知,李明珊在拓跋弘毅的接近下,反倒是退了一步,到白羽岚的身后,道:“可是拓跋皇子您,也是个男子。”

    这还真是自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