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唐时月全文阅读 第7分节

第61章 一曲广陵散

    “楚泽,你去哪里了?”

    见到楚泽过来,程处亮好奇的问道。

    “去方便了一下”

    “走吧,诗会马上要开始了。”

    楚泽回到翠云楼内时候,此时翠苑楼的大厅内的气氛比之前更要火爆。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足足容纳了不下二百号人,尚且不显得拥挤。所有人都流连在这迷幻的色彩中,一边观看着舞台上歌姬的表演,一边等待着诗会的正式开始。

    舞台上,歌姬唱着一曲据说是长安城某才子写得词作‘罗襟湿未干,又是凄凉雪。欲睡难成寐、音书绝。窗前竹叶,凛凛狂风折…’

    呵,这是?

    听了一会儿,楚泽愣了一下,心里好笑“这不正是自己之前在醉霄楼所写的词吗?哈哈…”

    歌姬唱完后,便走下了台。然后,舞姬登场。翻飞的裙角和丝带中,身形妙曼的舞女,宛若飞天仙女一般,轻柔妙曼。

    虽然说看惯了后世的劲歌热舞,但面前的这清雅秀丽的单曲歌声,和那美妙的舞姿,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在一番歌舞后,姗姗来迟的诗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一个中年打扮的士人率先走上台,此人的身份,就像是后世晚会的主持人。职责,也就是串场。

    中年人咳嗽了一声后,说道“我大唐的才子们,今日乃翠苑楼诗会,当真算得上是我大唐文坛的又一盛世,想必诸位才子也都知道,今日诗会的头名,可以一睹水云姑娘的真容。”

    说完中年人顿了一下,咧嘴笑了一下道“老朽也是很期待啊。”

    中年人在台上洋洋洒洒说了很多,等到所有人都开始不耐烦,准备哄他下台的时候。这中年人眼见下面开始出现躁动,心里也是一惊,忙不连跌的介绍完今天晚上的裁判,参与才子,以及到场的重量级人物后,就撩起衣服前摆,一溜烟的跑下去了。

    今晚诗会的规则很独特,也很简单。

    那就是抽签!

    由水云姑娘主持抽签。她从早已准备好的箱子里,抽出纸条。每个纸条上,都会有一个字。

    下面的学子,以这个字开口,作诗作词。

    然后做出的诗词,由今天到场的三名大儒分别点评,然后一起裁定谁胜谁负!

    这条规则一出,便见下面的文人学子,顿时搔动起来。

    “什么嘛,这叫什么规则!太不地道了吧?”

    “我辛辛苦苦准备的诗词啊,就这么没用了,天啊,水云姑娘某去也!”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不会吗?听听别人作的诗也不错!”

    下面群情鼎沸,而那些真材实料的文人,却是脸色平静。偶尔皱眉思索,然后一笑,心中赞叹词条规则之妙。

    “楚泽,你觉得如何?”程处亮有些不淡定,开口问身旁的楚泽。

    “没问题,挺好的!”楚泽微微一笑,自信的点点头说道。

    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高履行他们那边,那个似乎是根本没去听规则的萧锐,此时正端着茶盏,摇头微笑,很是轻松的样子。

    舞台四周,灯笼上都罩上了红纱,红色的灯光,从红纱中照出来。将整个舞台染成了新房一般的喜庆色彩。

    一个身着白纱长裙,轻纱遮面的女子,静静的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在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神色恬静淡然。如九天仙女一般,如梦似幻的出现在了舞台中。

    整个过程里,她都是低着眉,轻盈的坐在檀木椅子上,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古琴。

    宛如夜色中,那株静静的绽放的昙花一般。美丽,却又安静。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轻摇的红纱后面,那一点雪白。期待着此时能有一阵狂风吹过来,吹落女子的遮面轻纱,一窥此女的真容。

    在这突然寂静下来的的大厅里,许久的等待后,终于,铮的一声声响,突然从帷幔中传出。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隐约可见的舞台上,那个白衣女子伸出了白净的手指,轻轻抚上了琴弦。白嫩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香炉上,青烟缭绕。淡淡的清香飘散在大厅里。醉人的熏香里,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穿过那挡在面前的帷幔,看了一眼舞台下的众人百态。

    终于看到了!

    在女子抬起头的那一刻,所有屏住呼吸的才子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赞叹:真是好美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了灵气的眼睛,雾蒙蒙,让人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难以忘怀的眼睛。

    女子雾蒙蒙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波动。她轻轻低下了头,轻轻拨动着那一根根琴弦。

    乐曲终于在一声低沉的琴声中响了起来,随着琴声的逐渐加急。台下的人们,也随着琴声而心情随之起伏。

    琴声时而舒缓,时而急促。舒缓的时候,让人心情舒畅,宛若置身在仙山胜景之中。无所忧愁。急促的时候,却让人心神纠结,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大厅内的灯笼,也像是有了灵姓一样。随着乐曲的起伏,

    女子目光依然冷静如水。她只是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将心神揉入了眼前的古琴之中。

    纤细白嫩的手指飞快而又熟练的,拨动着琴弦。整个人宛如与这古典的曲子,融为了一体。

    “是广陵散!”一个老人博古通今,闭着眼睛,摇着头听了一会,便笑着点点头,开口赞道:“真是好技艺!”

    楚泽也是闭着眼睛,手指随着琴声的起伏,而轻轻的磕着桌面。一副陶醉的样子。

    之前,楚泽也是听过广陵散的。不过,那是在前世的时候,听的在电子音乐伴奏下,或者是多重乐曲同奏的情况下听到的。

    怎么说呢,总觉得少了些韵味。

    而韵味,却是一个名曲,最为珍贵的部分。用灵魂所在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在后世快节奏的生活下,一切都是浮躁的。浮躁的人群,浮躁的社会,浮躁的生活。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娱乐至死的宣传,让整个人都变得浮躁起来。

    面前这般淡雅韵味的演奏,楚泽从来没有机会欣赏到。

    如今,他也算是真正意义的欣赏到了纯粹的名曲广陵散,而且,此女的演奏水平的确是炉火纯青,加上那冷静如水的神色,和卓然的气质,更是将这首内容有些复杂的广陵散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楚泽却从这个女子的琴声中,听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那是一种冰冷的情感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别样的气氛。像是伤感,却又不太像。

    应该是一种恨吧!

    乐曲中一闪而过的这点色彩,却如同白玉无瑕的肌肤上,带着的一道深深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疤,却更显得刺目。

    她,到底在恨什么?

    楚泽神色淡然的坐在凳子上,目光穿过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穿过舞台四周飘飞的丝绸,锁定在了舞台上那个如同一朵淤泥中盛开的莲花一般的女子。

    看着她那淡然卓雅的气质,心里很是不解。

第62章 自信的萧锐

    一曲结束,整个大厅仍然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就连佳人站起身都不曾发觉。

    半晌之后,忽闻大厅中有人鼓掌。清脆的声音,很是清晰的在大厅里回荡。接着,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大厅里的掌声逐渐练成了片。

    所有的才子们纷纷叫好鼓掌,里边已经有让刚刚那个女子再献曲一首的喊声。“若云姑娘,再来一曲!”

    楚泽说道“原来她就是若云姑娘啊。”

    “怎么样,美吧?是不是感觉呼吸困难?”一旁的柴令武,贱贱的说道。

    “呵呵”

    楚泽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蒙着轻纱,从哪里能看到美了?如果是个背影杀手就大条了”楚泽恶趣味的想着。

    “小女子不才,承众公子怜爱。有心再奏一曲,只是今日是翠苑楼诗会。若云不敢耽搁时间,还望诸位公子见谅。”悠悠的声音自台上响起,若云款款施了一礼说道。

    台下的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在起哄。

    之前那个中年男子转过头,打了个手势。便看到一个龟公,端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类似后世的抽奖箱一样的箱子,走了上来。

    “诸位,这诗词的题目,便是在这箱子里!”中年男子见台下几乎所有才子都被这红布蒙着的箱子吸引住后,微微一笑,伸手撤掉了覆盖在箱子上的红布。

    “下面,有请若云姑娘为各位抽着第一题!”中年男子摆摆手,让端着木箱的龟公朝台上走了过去。

    若云伸出手探进那箱子里摸索了一阵后,一抽手,取出了白纸卷轴,将卷轴交给龟公。

    中年男子打开卷轴看了一眼后,微微笑了笑,将卷轴拉扯开来,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这诗词第一个题目,乃是酒!”

    听到这个题目后,台下众人眼中纷纷一亮,难掩心中的激动。

    对他们来说,花前月下,美酒珍馐,都是平曰里用来吟诵诗词的东西。此时,这若云抽出第一道题,便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学子们心中怎么能不激动?

    用酒来考校自己,这简直就是白送啊!

    见台下这些众人惊喜异常的样子,中年男子呵呵笑着道:“各位,先不要忙着高兴!“昔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世人皆知。翠苑楼本次诗会,同样采用的是七步成诗的规则。七步之内,做出诗词的,便可晋级!如果超出一步,就要淘汰。”

    “各位,可否清楚规则了?”中年男子顿了一下,看向众人。

    “清楚了,赶紧开始吧!”众人急不可耐的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哪位才子先来?”

    台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吵吵闹闹,但是没一人站出来。

    在众人吵吵吵吵咋咋的声音中,一个瘦弱之极,身形略显佝偻,面黄肌瘦的少年,缓缓的走了出来。

    “学生能否先来?”这学子走到前来,恭敬的对台上各位裁判作揖行礼,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

    经过柴令武的介绍,楚泽也知道了台上的裁判有哪些人,第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乃是当朝鼎鼎有名的大儒东林先生,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老者乃是当今国子监司业孔颖达,最右边那位是来自江南雨荷先生,名声在长安稍逊一些,但是在江南那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儒。

    楚泽不得不感叹,大唐的风气开放,这你要放在后世,一个个的名家,国家重点院校的校长,别说是来青楼了,但就是寻常人,你见也见不到的。

    坐在中间的孔颖达看了这少年一眼,捋着胡子点点头,语气和善的问道:“刚刚的规则,你听清楚了吗?”

    “是的,学生…学生清楚!”少年哆嗦了一下,点头说道。

    “嗯,那便好!”孔颖达笑着点头,然后伸出手,指着台下的一处规划好的空地,对少年道:“喏,你从那边走到那边,七步之内,必须要做出一首关于酒的诗词,做不出就要淘汰了!”

    “学生…学生知道了!”少年点头回话。因为紧张,有些结巴了。

    “开始吧。”

    在众人幸灾乐祸,亦或是不屑鄙视的神色中,站在起点上的少年,伸手拍拍自己的脸,犹豫不定的迈出了第一步。

    第一步,第二步……少年直到在迈完第六步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眼中一亮,转过头来,激动的大声说道:“先生,学生有了!”

    “说吧!”孔颖达捋着胡须,呵呵一笑,伸出手掌,示意他可以吟诵了。

    少年咳嗽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吟诵道:人生百载归,难得醉几回。多少荣枯事,都入夜光杯。

    少年念完这首诗出现,周围那些轻视的目光,也渐渐的消失了。大家看着这个出身贫寒的学子,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的确是有些才学的。

    虽然,这首诗算不得上品,但能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中,第一个做出一首诗,因为算是难得。

    一首诗吟诵完毕,少年仍然是没有松气,转过头来,心神不安的看着众位裁判。

    没让少年等多久,孔颖达开口道“算你过了,”旁边两位先生点点头表示同意。

    见少年这首诗过了,众人也都来了信心,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淘汰!”孔颖达大声的喊道,这种也能算诗,简直有辱读书人。

    楚泽也乐了,喝啥都是酒,你喝口凉水试试,看能不能醉。

    这样的诗句都出来,三位裁判自然是不给过。

    一直持续了七八个,也没在有人做出晋级的诗。

    “楚泽,你上吧。”一旁的程处亮有点急了,开口说道。

    “不急,先等等,看那萧锐做什么诗。”楚泽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没等多久萧锐走了出来,冲几位裁判点点头后,微微思索片刻,迈步前走。

    萧锐在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抬起头,自信的笑了笑,吟诵道“春风索我吟,明月劝我饮。醉倒落花前,天地即衾枕!”

    吟诵完萧锐得意的看众人,享受着众才子的吹捧。

    “哼,论作诗长安城谁人能及我萧锐?那个农户之子楚泽不过是趁我不在长安之际,卖弄几分文采,也算得上是诗才无双,今日就让其看看什么是诗才无双!”萧锐在心里自信的想着。

    这一首诗已经出现,台上的几位,顿时面色一震。看着萧锐的目光,毫不掩饰惊喜和震惊。

    后面的楚泽,听到这首诗后,心中也是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前面充满自信的少年。

    呵,这萧锐,倒是有几分文采啊!

第63章 晋级下一轮

    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惊讶和寂静后,孔颖达捋着胡子,沉吟一番,与身边的两位裁判对视一眼后,齐齐点头。转过头来,看着萧锐,赞道:“好诗,好意境!”

    “两位觉得如何?”孔颖达赞叹完毕后,又询问了旁边的东林先生和雨荷先生的意见。

    “通过!”东林先生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对萧锐笑着说道。

    “谢先生!”萧锐心中早有成竹,此时,听到自己通过,倒也不显得惊讶欣喜,只是淡淡一笑,对着裁判抱拳行了一礼。

    萧锐对裁判行完礼后,转过身来,目光微眯,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楚泽,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嘴角浮现出的一抹冷笑。

    楚泽淡淡的回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脸上神色依然平静如水。

    “楚泽,上吧,看那家伙的嚣张的,实在是让人忍不了。”程处亮又忍不住开口道。

    “好!”楚泽应了一声,朝前面走去。

    对这三位裁判抱拳行了一礼,楚泽缓缓的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很随和的样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如此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平曰里与人交谈的样子,让人心境放松。

    只是,当台上四人裁判听到这意境与文采绝佳的诗句后,皆是神色震惊之极。孔颖达原本平静的目光,突然变得激动异常。长袖下的拳头也握紧了。

    楚泽微微一笑,念出了最后几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耳边依然回想着那诗词,飘然若仙的风骨,那让人心情豪放的意境。众人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孔颖达呆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到那楚泽微笑的看着自己,那神色没有一丝的炫耀,也没有什么傲然。有的,只是平和的等待。

    “孔先生!”楚泽看到孔颖达如此看着自己,微微笑了笑,抱拳道了一声。

    孔颖达深感此人才华,见楚泽对自己行礼,摇了摇头,摆手示意楚泽不必多礼。

    “阳泉县子,才华横溢,用词不拘一格,天马行空。老朽今曰才发现,这天下,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孔颖达神色真诚的看着楚泽,微笑着说道。

    楚泽摆了摆手说道:“孔先生谬赞了!”

    东林先生脸色潮红的赞叹道:“全诗感情饱满奔放,语言流畅自然,极富回环错综之美。妙哉,妙哉!”

    三位裁判一致决定楚泽通过,楚泽抱拳行了一礼回到程处亮等人身边。

    在经过萧锐等人身边时,萧锐恨恨的看了楚泽一眼,低声说道“走着瞧,下一场你就没这么幸运!”

    萧锐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对于他来说,诗词是他的一切。只有有了诗词,才有了自己的名气,可是,如今,竟然有人在诗词上超过了自己。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对手,甚至是敌人!

    萧锐收起了眼中那抹轻视,终于开始正色看待这位横空出世,短时间内就在长安城博得一个诗才无双名号的楚泽。

    对于萧锐的话,楚泽并不在意,摇了摇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楚泽的态度使萧锐越发的生气。

    萧锐深吸一口气,阴沉的盯着楚泽。一时间,这位曾经辉煌长安城号称文采可比孔颖达的才子,被这莫名的轻视,搞得胸中气血翻腾,难以控制。

    感觉到萧锐情绪有些不正常,旁边的高履行,开口劝说道“这楚泽肯定是侥幸才能过关,下一关他就原形毕露了,不足为虑。”

    “是啊,是啊,要说作诗,这大唐谁能比得上萧公子啊。”长孙冲也开口劝慰道。

    两人的话,使萧锐的情绪稍稍好了一点,深呼一口气,静静的等着下一轮的到来。

    一个个才子走上前,一首首诗词吟诵出来。但最后通过的,却寥寥无几。

    有的词作,倒是文采斐然,不过却毫无深度。感情仅仅流于表象,有些无病呻吟的感觉。而更多的诗词,却都是一些胡乱做出来的。不光文采全无,就连最起码的文理都不通。

    ……

    诗会第一关,酒字关过去后,只有不到二十人晋级下一轮。

    孔颖达端起一杯酒,站起身道“诸位,恭喜各位通过了第一轮的比试,希望各位能在下一轮的诗会上尽情显露才华,某在此敬诸位,来,满饮此杯。”

    说着,孔颖达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跟着孔颖达一饮而尽。

    中年男子又一次走上台,看着台下的众人道“此次翠苑楼诗会,首轮晋级的十几位才子已经脱颖而出,接下来,就是由这十几位才子争夺此次翠苑楼诗会的头名,为感谢诸位参加此次的诗会,若云姑娘决定再为大家抚琴一曲。”

    “好!”

    众人,面色潮红,拍手叫好。

    大厅内忽然起了一阵琴音。,这突然而来的琴声,仿佛拥有某种魔咒一样,仅仅是一声,便将所有人的神思吸引了过去。

    渐渐的,悠悠的琴声响了起来。

    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在这灯火阑珊的大厅中,响起。美妙的音符,滴滴答答的落入各个角落。

    众人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沉浸在这优美的琴声中。一时间忘了一切。

    琴音虽极低极细,仍然清越优雅,每个音节清晰可闻。渐渐声音变响,起承转合,繁音渐增,如同泉水飞溅,百鸟和鸣,继而如同骤雨忽发,打碎琼浆,大珠小珠,落于玉盘。

    仿佛花园中群芳争艳,百草争芳,繁花似锦,果实累累;急落落的琴声中,忽然从高空坠落,仿佛飞流直下,银河洒落,百鸟归巢,星河月落,琴声渐渐若有若无,终于寂然无声。

    余音绕梁不绝,众人都听的如醉如痴,连程处亮这个老粗都愣愣听到结束,仿佛是触动了某段衷肠,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琴好,音好,今日虽未晋级,但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这诗会也是来得值了!”

    “世间竟有如此仙音,!”

    四下尽是夸赞的声音。

    若云姑娘起身行礼,轻声道:“多谢各位公子抬爱。”

第64章 诗压全场

    若云姑娘一曲奏罢,从龟公端过来的箱子里,又一次抽出一个纸轴,众人都知道这便是这一轮诗会的题目。

    中年人将纸轴打开,展示给众人。众人都知道了“明月”便是此轮的题目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皎皎明月兮,照我归故里,还望诸位才子在这一轮能有更惊人佳作,规则和上一轮相同,下面开始吧。”

    中年人话音刚落,萧锐就站了出来,上一轮最后让楚泽出了风头,这一轮萧锐仍旧打算率先出手,在气势上压倒楚泽。

    萧锐的计划很好,但是天不作美,他今天碰到的是一个心中有无数首诗的楚泽。

    文人之间的争斗,多数是以诗词歌赋来决胜负的,一首诗作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好诗要看情绪等等因素方能作出的,并非是随口就能作出。

    随口能作出的,其实大多数都只不过是普通诗词,几乎不可能流传千古。

    但是,也正因为此,随口作出的诗词更容易分辨高低胜负。

    萧锐起身站出来,缓缓走了几步,走到第六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双目微闭,吟诵道“众星罗列夜明深,岩点孤灯月未沉。圆满光华不磨莹,挂在青天是我心。”

    看的出来,这萧锐还是颇有文采的,这首咏月诗却是比之前在那首写酒的诗要高明多了,也更写实达意,楚泽心里暗暗称道一声,这人看来是下了些功夫的。

    “好!实在是妙,好!”长孙冲率先开口吹捧道,只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到别的词,只能不听的说好。

    “萧公子大才,我也来一首……”

    一个白面书生看来也有些才华,接了下首。

    ……

    后边几首诗词有些偏颇,水平一般,几位学子吟诵完了。萧锐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这首诗不错,迫不及待的想在楚泽身上找回场子。

    盯着楚泽看了一会儿,眼见楚泽没有上前作诗的打算,萧锐阴阳怪气的说道“某人该不会使黔驴技穷了吧?”

    “做不出就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长孙冲在一旁大声的喊道。

    “既然你们这么急着被打脸,那我就如你们所愿。”楚泽端着手中的酒杯缓缓的走到前面。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当着带着几许忧伤,几许惆怅,又有着淡淡冷漠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大厅内一片静谧。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绝妙的诗句配合楚泽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的吟诵完后,大厅内此时好像空气突然被抽干一样,众人嘴巴大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泽。

    对于众人的反应,楚泽没有感到意外,这首《春江花月夜》可是号称孤篇盖全唐的千古名作,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集中体现了人生最动人的良辰美景,构成了诱人探寻的奇妙的艺术境界。此时在这样的诗会拿出来,轻轻松松的秒杀一众才子所做。

    孔颖达闻此诗词更是惊的无以复加,大声喊道:“快,给我记录下来,老夫要好好欣赏一番。”

    “好诗啊!”回味了很久之后,东林先生睁开眼睛,抿了一口酒,开口赞道。

    “的确是好诗!”雨荷先生深有感触的点头,面色激动的说道。又是深深的回味了那一番意境后,意犹未尽的说道:“似这等佳作,貌似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吧?”

    闻言,孔颖达笑着摇摇头,心里似乎是有所悟的转过头,看着正端起酒杯饮酒,神色平静如水的楚泽,心中震撼不已。

    转过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雨荷先生,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好久没出现,是从来都没出现过!”

    顿了一下孔颖达大声的说道“阳泉县子有如此佳作,实乃我大唐文坛之幸!仅凭此一首,已经当得上是大家的称号!”

    “孔先生谬赞了,大家的称号,在下是愧不敢当的”

    孔颖达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气后,深深叹道:“这首词,算的上是千古佳作,阳泉县子莫要谦虚了!”

    孔颖达放下手中的酒杯,捋了胡子继续说道:“阳泉县子诗才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

    东林先生笑着点头,吟诵了一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随后甚为佩服的赞道:“一首春江花月夜,阳泉县子足可称之为一代诗词宗师!老朽佩服!”

    众人在听到这两位当世大儒,如此夸赞楚泽。倒也不是太过惊讶,毕竟能来翠苑楼参加诗会,众人自然也懂得如何品鉴诗词。这一首春江花月夜确实当的上如此夸赞

    所以,听到这样的称赞,众人心里或许有些不舒服。但仍然是对楚泽,表露出了足够的尊敬。众人纷纷上前,抱拳对楚泽表示祝贺。

    “恭喜兄台有如此佳作,实在是令我等佩服!”

    “恭喜阳泉县子能一亲若云姑娘芳泽….”等等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当楚泽吟诵完这首诗后,萧锐就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见众人如此夸赞楚泽,萧锐心里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高履行等人自然是赶紧跟上快速的朝门外走去。

    “记住我们的赌注,下次见到我们要绕着走!哈哈…”程处亮大声的喊道。

    “哈哈哈…”柴令武等人笑的更厉害了。

    一阵阵刺耳的笑声传入耳中,走在最前面的萧锐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在地上,稳了稳心神走的更快了。

    “楚公子,跟我来吧。”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走到楚泽身边,小声的说道。

    众人也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停的在一旁起哄,整个大厅沸沸扬扬的。

    有叫好的,有懊恼的,懊恼自己为什么做不出如此绝妙的诗。

    “芷荷,我们回去吧。”

    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男扮女装的女子,朝楚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第65章 若云煮茶

    在程处亮等一众人的调笑声中,楚泽跟随丫鬟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对于成为若云姑娘的入幕之宾,楚泽没有兴趣,不过近距离的见识一下名满长安城的的若云姑娘到底长什么样,楚泽还是挺有兴趣的。

    昏黄的烛光,在那鎏金的烛台上,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噼啪的声音,却见那火苗微微一抖。而在此时,房间里的光线也会随之一暗。

    楚泽透过晕红的帐幔,环视了一周这个古代的闺房。正对面,是一张吊兰镂空的木床,窗外挂着粉红色的帷幔。此时,房间里安静之极,也没有风,那帷幔如牵扯而成的红霞一样,静静的挂在床头,一动不动。

    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色黑暗陈旧,与全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

    可是却将整间屋子的格调提升了几个档次,就好比将一个爆发户转成了一个贵族。

    琴的左下方是一张精美的实木书案靠在窗边,书桌居然没有夸张的龙凤,只有好看的却又看不懂的花纹。

    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着一支花瓶,正值冬天,插着一枝冬梅,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

    此时,一个气质冷清,容貌绝美的女子,正借着烛光,手中捏着毛笔,端坐在书安全,专心致志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写着一行行的字。

    楚泽离近看了一眼,上面皆是今晚楚泽作出的诗词。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在那女子娟秀的笔迹下,一行行清晰的字迹,跃然呈现于纸上。

    “姑娘,楚公子到了”

    丫鬟的声音,把正低声吟诵着春江花月夜,手中笔凝在空中的若云姑娘惊醒过来。

    吧嗒一声,笔端的墨迹低落而下,正好掉在了已经写满子的宣纸上。

    叮的一声,纸上那圆圆的墨迹,缓缓的向四周扩撒。

    “呀!”回过神来的若云姑娘,看到那纸上的墨水后,轻啊一声,连忙取过一旁的手绢,去擦拭那墨汁。

    她那纤纤玉指,捏着手绢的一角,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或许是因为屏住了呼吸,也是因为心中太过紧张,一时间,琼鼻上,都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好久之后,那纸上的墨迹才被清除了少许。但,仍然是阴湿了许多。

    女子收起手绢,看着那小指头肚大的墨水痕迹,一脸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款款施了一礼道“奴家若云,见过楚公子。”

    楚泽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若云姑娘,无须多礼。”

    如今的翠苑楼酒都已经换上了程家作坊所产的醉千年,今日楚泽自然是喝了不少酒,方才在大厅倒没觉得有什么,此时只觉得口渴的厉害

    见那桌子上有一个茶碗,还有一个茶壶。楚泽没多想,直接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一边抿着茶水,润着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若云姑娘。

    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这若云姑娘,可真是勾魂,怪不得长安城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不曾见其真容,便为其疯狂。”楚泽边喝水,边在心里想道。

    见楚泽端起茶碗就喝水,若云姑娘,奇怪的看了一眼楚泽,这茶碗……可是自己用的呢,而且……,刚刚茶碗里好像还有半碗茶呢!

    心里如此想着,眼睛不自觉的就往楚泽身上看去。

    见若云姑娘这般神色看着自己,楚泽也没多想,拎起茶壶再次给自己斟茶。

    不过,饶是楚泽将那茶壶竖起,也没见茶水流出来。

    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竟是一滴水也没有了。楚泽失望的将茶壶放下,看着空空如也的茶盏,苦笑着摇头。

    楚泽咳嗽了一声,看着若云姑娘说道:“可否烦若云姑娘,沏壶茶?在下口渴的厉害!”

    若云愣了一下,见楚泽一脸的苦笑无奈,似乎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低下头轻声嗯了一声。便敛起裙摆,站了起来。

    莲花移步,走到楚泽身边,取过那茶壶,然后放在房间一角的火炉上,吩咐一旁候着的丫鬟去取点东西来。

    丫鬟很快就带着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过来,若云姑娘看着炉火上的茶炉一言未发,垂着眼似乎已经入定。

    水烧开时茶叶也被蒸软,若云将茶叶臼成茶沫,将手边丫鬟备好的油脂,茴香。姜丝,还有一小撮被碾成粉末的茶叶按顺序倒进沸腾的汤中,楚泽面无表情地坐着,眼皮随着若云姑娘的的每一个动作而抽搐。

    随着各种各种作料加入其中,楚泽问道了一种类似喝过的胡辣汤的味道,“要不要这样啊,我只是想喝一杯清茶而已啊。”

    画面很美,若云姑娘在认真的烹茶,鬓边一缕黑发散落腮边,眼眸低垂,专注地盯着茶汤,只看见长长的睫毛在白色的雾气中微微颤动,唯静唯美,此景可入诗入画,但是楚泽心中却不是特别美好。

    楚泽正是有些纳闷时,却见到若云姑娘又将一种莫名的红色粉沫倒进了那已经在沸腾茶汤里面。

    楚泽心里不由一惊,摸不清楚那红色粉沫是什么时,差点惊叫了出声。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能不能吃的,寻常漂亮的东西总是有些毒的。

    忙活了很久,若云姑娘将茶汤盛了一盏,递于楚泽面前道道:“公子请,许久不曾煮茶,手艺有些生疏了,还望公子莫怪。”

    “多谢姑娘!”

    楚泽嘴角抽搐了几下,端起茶杯,吹了很久后,强忍着心中的惧意,轻轻的抿了一口。

第66章 不是爱风尘

    茶汤入腹,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渐渐在嘴里发散,带着一丝姜味,油脂味,微微的辣味,还有一丝苦味……果真是五味杂陈。

    对于楚泽来说,眼前这茶真的可以算得上是黑暗料理,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发明如此饮茶之法。

    “好茶”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楚泽开口说道。

    若云姑娘淡淡的说道“多谢公子夸赞。”

    两人都不在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不知若云姑娘,是哪里人?”楚泽没话找话的说道。

    “一个沦落风尘之人,至于哪里人就不告诉公子了。”若云姑娘依旧淡淡的回到道。

    “我去,这么傲娇的吗?”若云的态度让楚泽内心的小人不淡定了。

    “今日在下不才夺得有幸夺得诗会头名,不知算不算是姑娘的入幕之宾?”

    楚泽坏笑了一下,放下茶杯,看着眼前这身材妙曼,气质出尘的若云姑娘,开口笑着说道。

    落音落下,原本很平静的若云姑娘,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面色依然清冷,咬了咬嘴唇,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眼眸微微闭着,点头道:“是!”

    “那好吧,既然是入幕之宾,而这里又是青楼,那在下……”楚泽贱贱的说道,但是眼睛却一直是没有离开若云姑娘的脸。

    直到站起来,迈步向前走的时候,楚泽发现若云原本紧闭的双眸,睫毛轻轻一颤,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见此情形,楚泽无奈的摇头笑笑,重新坐下来。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公子多虑了,奴家并无为难之事。”若云姑娘悠悠的说道。

    不知怎么,看着眼前的若云,楚泽心中突然想起一首词。

    “若云姑娘,不知可否借笔墨一用?”

    “公子请便。”

    “今日有幸结识姑娘,在下赋诗一首,望姑娘喜欢。”楚泽缓缓的开口说道,说完伏身书案,拿起笔写了起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看着楚泽写下的词,若云愣住了,呆呆的,一行清泪流下。一行行的清泪,是不可触摸的痛。

    作为一个沦落至青楼的女子,若云一直小心翼翼,洁身自好,她明白自己的命运,要是不能够跳出这个牢笼,自己早晚都会和别的青楼女子一般,成为别人床第之间的玩物。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一直寻求解脱,为了得到这种解脱,她一直等待着机会。

    一首词,将身为青楼女子的无可奈何道尽,若云内心感动万分,自古天下对于青楼女子的态度,男子从来只谈风花雪月,女子对其恨之入骨,从来没人说,其实许多亦是无可奈何。

    看着楚泽写下的这首词,若云知道单凭这一首词,便几乎能够感动天下间所有的青楼女子,因为这首词,写进了青楼女子的心里,发出了她们的心声。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那个清白女子愿意成为青楼中的一员。那个清白女子的身后不是一出出血泪交织的悲剧。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来这烟火之地来受罪呢。就拿她自己来说,若不是家道中落,家中犯事无奈沦为奴婢,自己何必屈身在这青楼之处。

    望着眼前的少年,清秀的面庞,朗眉星目,乐观自信,一袭白衣似雪。站在那里不动,自有着一种超然出尘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举手之间,触人心魄的词句信手拈来。

    若云姑娘,一时之间有些失了神,好似是为了更近一些看那词,身子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

    感受有人靠过来,楚泽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近在咫尺的双眸,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泪水晶莹闪烁。

    一阵处子香淡淡飘来,看着女子那晶莹如玉的脸颊,腮边挂着泪水更显得楚楚动人,楚泽一时间愣住了。

    渐渐的,那烛台上的蜡烛,也烧到了尽头。摇曳的烛火中,房间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窗外,似乎起了风。那投影在窗户上的树影,轻轻摇晃。偶尔,窗户纸哗哗作响,宛如情人的低语一般,轻柔甜蜜。

    “呀!”若云姑娘惊醒后,发现自己竟然如此亲昵的靠在楚泽身旁,自己的脸颊,竟然眼前的男子近在咫尺!

    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楚泽那让人心慌不已的眼睛,竟是如此的清澈,如此的迷人。

    “我,我,我!”若云如触电般,急忙朝后退了一步,那清霜一般的脸颊上出现一抹红云,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为难之色。

    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沙沙响起。微风传进房间里,也将房间里的那丝暧昧气氛驱散。楚泽从眼前的佳人身上收回了目光,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楚泽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看着楚泽站起来,若云神色带着一些警惕,慌忙朝后退了几步。

    楚泽感觉有些好笑,我有那么吓人吗?笑着摇了摇头,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打扰若云姑娘许久,在下这便告辞了!”

    “你……”见楚泽当真要走,若云心里反而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让他留下来。

    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外面天色真的很晚了!万一遇到巡逻的武侯了,那该怎么办?

    如此想着,安慰了一番自己后,若云鼓起了勇气,开口挽留道:“已经很晚了,公子如果不嫌弃,便留在这里吧!”

    说完后,若云心里一慌,暗骂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急忙装做将头转向一旁,做出一副你可千万别留下,我只是给你客气客气而已的样子。

    不过,那晶莹如玉的耳朵,却是竖着,等着楚泽的回答。

    “哈哈,好啊,既然姑娘挽留,那在下便真的要一亲芳泽了!”寂静的房间里,漫长的等待后,突然下响起了楚泽轻薄的调笑声。

    闻言,若云心里一慌,连忙转过头来,低着头不再说话。

    “哈哈哈,走了”楚泽大笑一声朝门外走去。

第67章 下雪了

    楚泽走出若云姑娘的房间,朝大厅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程处亮一人,在那儿饮酒,楚泽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嘿嘿,楚泽怎么样?”

    看到楚泽过来,程处亮放下酒杯贱贱的说道,样子要多贱有多贱。

    楚泽瞥了程处亮一眼道“我说我就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你信吗?”

    “你身体有问题?”程处亮盯着楚泽,不敢相信的说道。

    楚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好气的说道“没问题。”

    平白被程处亮说身体有问题,楚泽的内心其实是这样的“你身体才有问题呢,你全家身体都有问题。”

    程处亮坚定的说道“那我不信。”

    楚泽不打算再解释了,低声说道“不信算了。”

    楚泽问道“其他人呢?”

    程处亮放下酒杯,站起身说道“等不及先回去咧,走吧,我们也该回去咧。”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满街巷。

    皎洁的月色挂在浩瀚的夜空,洒下万道清冷的银辉。那深蓝色的夜空中,有几颗星辰,闪烁着并不明亮的光芒。

    夜色漆黑,四周寂静无声,偶有风吹来,身旁的树叶沙沙作响。清冷的银辉洒落而下,将街道上那整洁的石板,映照的朦朦胧胧。

    夜幕下,那沐浴在月色下的街头,酒楼,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偶尔有风吹来,街头拐角处的树木随风轻摇。沙沙的树叶声,折射着银色的月光,闪啊闪。

    楚泽程处亮二人走在大街上,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武侯发现,一路躲躲闪闪,总算是回到了程府。

    躺在床上,楚泽想起来下午在翠苑楼见到的女扮男装的女子,她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翠苑楼呢?想着想着楚泽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清晨突然下起大雪。

    仅仅一刻钟就将原本土黄的道路染成雪白色,冰冷的感觉也更加让人想要在温暖的大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窗外飞雪纷纷凌乱如梨花,一片片在天地间翻卷飞舞,落在大树的枝桠上、落在假山奇石上、落在房脊屋檐上,粉装素裹,一片银白。

    简单的披了外套,楚泽站到了卧房门口,发现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程府的房屋、还有树木,都被覆盖了一层白雪。大雪还在沸沸扬扬的落下,真正乃是鹅毛大雪,落在手心中,眨眼的功夫,便会化为一滴水汪。

    而从卧房这里,望向远处那视线中的秦岭山脉时,发现整个秦岭,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色苍茫中,原本茂密的树林,竟然在白雪的覆盖下,彻底与群山融为一体。

    “瑞雪兆丰年啊!”楚泽站在卧房门口,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眼睁睁的看着雪花融化在手心中,忽然禁不住长叹了一声,感慨着说道。

    看着眼前的大雪纷飞,楚泽想起了,前世在基地的时候,每逢大雪和战友一起,涮着火锅,喝着烈酒的的日子。

    楚泽觉得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特别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肚子不自觉地咕噜了一声。

    楚泽此时特别想吃一顿火锅,后世的红油火锅此时是吃不到了,吃个简易版的还是能行的。

    程府里就有铁匠,找到铁匠后,楚泽蹲在雪地上画个图,告诉他就按着这图打一个铜锅出来。

    看着那个造型怪异,中间突出来一个小烟囱的铜锅铁匠一脸疑惑。“这是什么锅?”

    楚泽呵呵一笑,也没解释。

    “楚泽,你这是在做什么?”程处亮揉着眼睛来到楚泽身边问道。

    楚泽答道“火锅。”

    “家里有火炉,你若嫌冷吩咐下人取来一个便是,做火锅干甚?”程处亮疑惑的说道。

    楚泽微微一笑说道“这不是取暖的,是吃的。”

    “吃的?吃火吗?”程处亮浑身一哆嗦,疑惑的说道。

    “呵呵”楚泽不打算再说了,这简直没法沟通嘛。

    楚泽转身直奔厨房而去,准备动手熬制火锅汤,没有辣椒暂时也只能用茱萸代替了,茱萸和后世的朝天椒自然是没法比,但多多少少有点辣味,聊胜于无吧。

    牛油、大骨头、几个大枣,几个葱段放入锅中,这些都是熬制火锅汤的必备品。等待熬制的时候,楚泽还让人做了几种蘸酱,芝麻酱、蒜泥等。

    等汤底熬的杀不多的时候,铁匠也把火锅送了过来。将火锅锅彻底洗净,倒入汤底然后盖上盖子,然后让人将这口锅送到大厅。

    其他的各种食材也陆陆续续的被人搬了过去,羊肉片楚泽让切了好几斤。

    房间里的温度很快上来了,火锅汤也已经开始沸腾。锅里响起了“滋滋”的声音。整个锅已经彻底烧热。屋子里飘荡着诱人的味道。程大魔王和几个程小魔王都闻着味来到了大厅。

    “真香啊。”程大魔王一边说,一边就要拿起碗去舀锅里面的汤。

    “程伯伯不是这么吃的。”楚泽赶紧将程大魔王拦了下来,乖乖这要是程大魔王一碗火锅汤下肚,嗓子绝对得脱层皮。

    楚泽看着几个魔王都在吞口水,便笑着说道:“已经可以吃了,等会儿你们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楚泽端着羊肉片的盘子,麻利的将羊肉都扔进锅里。然后夹着一块涮了两下,放进芝麻酱里蘸了一下,然后送入口中,一脸享受的说道:“就是这个味道!”

    等楚泽再下手的时候,发现其他几个已经开吃了,而且几人明显和楚泽的策略不同。

    他们先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然后趁着楚泽感慨的时候,几个魔王将锅里的肉片一捞而空,等到楚泽反应过来,锅里只剩下翻滚着的火锅汤。

    楚泽无奈的再次下菜,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下菜的时候不管不顾,捞的时候下手飞快的人为什么在吃火锅的时候被人讨厌了,因为他现在就很郁闷。不过看看旁边吃的正嗨的程大魔王,算了接着下吧。

    程处亮吃的满头大汗,用筷子捞起一块羊肉沾点芝麻酱跐溜一声吞入口中,嘴里烫掉一层皮也不在乎。看到这样,楚泽真的想问一下程处亮疼不疼。

    程大魔王吃的都顾不上抬头,嘴里满嘴的羊肉,胡子上满是芝麻酱,一大把的年纪了吃相无比难看。不对,是根本没有吃相可言。

第68章 卖身葬父

    一个人吃了还几盘羊肉片,又吃了几盘豆芽菜,以及别的野菜,嘴上满是油渍也浑然不知。大雪纷飞的天气之下,围在一起,喝上几碗小酒,吃着火锅,烤着炭火,楚泽真的感到十分满足...

    程大魔王挽着袖子亲自往锅里下羊肉,不过刚进去,也不管熟没熟,直接就在料碗里一蘸,塞进嘴里。

    “美极!美极!”程大魔王一边吃一边喊着。

    楚泽觉得切的羊肉少了,根本部够这几个人霍霍,果不其然,最后一片羊肉下锅后,程大魔王擦了擦满嘴油腻大嘴喊道“把昨天庄子上摔死的那头牛,给老夫切了端上来。”

    程大魔王吃得很开心,口中不断的称赞火锅这种新式吃法。

    “美味,相当的美味,这味道只应天上有,地上哪得几回闻。”

    “程伯伯,不知嘴千年现在盈利如何?”看程大魔王吃的满心欢喜,楚泽小声的问道。

    “额,还..还行”程大魔王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不知可否给小子分点”楚泽弱弱的问道,脸色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程大魔王牛肉下肚,喝了一杯小酒淡淡的说道“放心,少不得你的,等吃过饭安排人送到你家去。”

    楚泽道“多谢程伯伯。”

    楚泽觉得程大魔王吃的很开心,这不程大魔王开始关心楚泽私事了。

    程大魔王摸了一下吃的滚圆的肚子,看着楚泽说道“你小子现在封了爵了,虽然是最低的爵位但也是爵位,该找个婆娘咧。”

    楚泽道“多谢程伯伯关心,小子还小,不着急呢。”

    程大魔王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还小?老夫似你这般大的时候,两个瓜娃都会跑咧。”

    “父亲..”被自己的父亲称作瓜娃,程处亮看着程大魔王小声的说道。

    “怎么?”程大王魔王扭头一瞪眼,看着程处亮说道。

    “没..没事。”被程大魔王一瞪眼,程处亮浑身一哆嗦,小声的应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

    一顿火锅吃的众人都很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只有楚泽,因为李二陛下已经差人从程府取走了两成的醉长安利润。

    楚泽骑着马离开程府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身后跟着程府的一驾马上,马车上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醉长安的分红。

    正是大雪过后的长安,街上的行人要比往日少了一些,也仅仅是少了一些。作为大唐帝国的皇城,西市和东市照旧人声鼎沸。各种小摊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热闹非凡。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你最想要的丝绸……”

    “客官,这可是上好的瓷器,您……”

    “……”

    “……”

    楚泽想了想自己也没有特别着急事要办,今日正好好好逛一逛长安城,不知不觉买了很多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吃,一些楚泽都没有吃过的小吃。

    楚泽边走边逛突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还嚷嚷着。唧唧喳喳的议论声很大,于是走了过去想凑个热闹。

    楚泽挤啊挤,最终让他挤进了最里面,他看到了古老的卖身葬父的桥段,而且还是现场版的,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画面现在在眼前出现,他忽然觉得难受。

    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她的脚边躺着两具尸体,尸体旁边又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血淋淋触目惊心的大字。

    “唉,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父母双亡。”

    “卖身葬父,还是个孝女呢。”

    “看起来长得挺漂亮的,瞧瞧那小腰,瞧瞧那脸庞,梨花带泪的,老子要是有银子就将这小娘子买回家去,好好的享受享受呐!”

    “啧啧,瞧那细皮嫩肉的,比翠苑楼的小娘子还水灵呢!”

    周围的人围着那女子指指点点的,但就是没有一人上前肯出钱解围。

    “让让,让让,都把前面的路让开,让我家少爷过去。”

    楚泽刚要走过去询问,就被一个嚣张的声音给打断了。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丝绸外衫,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样子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走起路来,非常的嚣张,头高高的抬着,楚泽很担心他会不会绊倒。

    而他的下人,则更是嚣张,直接拨开人群,硬是让他们挤出一条通道。穿着华丽的男子被他的下人拥促着走了进来。

    “少爷,您这边请。”其中一个穿着明显比另外几个下人还要高档一点的下人一脸谄媚的笑道。

    “嗯。”男子用鼻子嗯了一声。

    那男子微微一颔首,然后慢慢的向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走去。

    “他是谁家的少爷,怎么就连区区一个下人都如此嚣张?”一个围观之人说道,楚泽朝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吃了一惊,对方骨瘦如材,简直好像每天都没有吃饱饭一样。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你到底是不是长安人士,竟然连御史大夫崔义玄的二公子,崔元庆崔二公子都不知道啊,那可是长安城里鼎鼎有名的一个恶霸……”另一个比较胖的人说道。

    “啪!!!”

    “你敢说我们家少爷是一个恶霸,活得不耐烦的!来人,给老子拖下去揍。”狗腿子打扮的下人,听到有人说崔元庆是个恶霸,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他一把掌。

    “你……你……我……我……”比较胖的人捂着嘴哆哆嗦嗦的只会说你我了,他心里非常后悔,明知道对方是一个惹不得恶霸,为什么要把话说出来,他现在也恨透了刚才问问题的瘦子。

    “我,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接着又是“啪啪”几巴掌打在了胖子脸上。

    瞬间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地看着对方,刚开始的提问题的瘦子,怒斥道:“你们干什么,天子脚下,胡乱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那狗腿子笑了,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哈哈……王法,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王法,哈哈……”

    他放开了胖子,走到瘦子面前,抓起对方的衣领,然后狠狠的扇了一几个巴掌下去,边打边大声的说道:“王法,这就是王法。”

    “好了,住手吧,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了。”崔元庆说道。

    “是少爷。”狗腿子恭敬的说道,然后对着胖子和瘦子吐了口口水,恶狠狠的说道:“以后说话给老子小心点。”

第69章 出手

    楚泽在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着,并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想看看那个崔元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嚣张的行为。

    只见崔元庆一脸猥琐的走到卖身葬父的女子旁边,深处一只手托起了女子的下巴,说道:“来把头抬起来,让本少爷看看,你长的漂不漂亮。”

    那女子被崔元庆抬起下巴,眼中一点也没有充满恐惧,而是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就连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仿佛对生命已经失去了信心。

    富家子弟一来衣食无忧,二来身边不乏美女如云,供其玩乐,这崔元庆自然也是阅女无数,今日却被眼前的美人彻底的征服了,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崔元庆大笑道:“姿色不错,就当本少爷的暖床侍妾吧。”说完拉着女子就要走,对于地上的尸体看都没看。几个狗腿子上前就要拉着女子要走。

    那女子一听,那空洞的眼神恢复了求生的欲望,她猛然推开崔元庆的几个下人,死死的抱住她父亲的遗体哭喊道:“我不去……我要安葬我的父亲,还请少爷放过我。”

    崔元庆没想到女子那么不给面子,脸上露出了狰狞,说道:“本少爷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来人把她给本少爷带走,她的死鬼父亲扔到乱葬岗喂狗去。”

    “好嘞,少爷。”狗腿子连忙应道,然后对着另外几个狗腿子吼道:“都傻站着干嘛呢?没听到少爷的吩咐啊。”

    “能被我家少爷看上是你的福气,不跟我们少爷走,是不是敬酒不喝罚酒啊!”说着众狗腿子们一个个挽起袖子,两个人去抬尸体,剩下几个人去拉那女子。

    那女子正哭着伤心的时候,发觉自己被人拉开了,一时间,疯狂的扭动不已,并且大声吼道:“救命啊,哪位好心人能救救小女子。”

    崔元庆冷笑道:“救你,本少爷在此,谁敢救你,我就问哪个人敢救你,。”

    然后他一挥手兴奋地道:“走,打道回府。”心中想着晚上又有新的美娇娘可以陪自己睡觉,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是。”众下人也兴奋地应道。他们心中却想到:只要少爷高兴,自己的赏钱肯定少不了,这样大家都高兴。

    看到崔元庆放纵下属强抢民女,这让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有的直接怒目而视,有的指指点点说他们太嚣张,眼里没有王法,但是所有人都是嘴上功夫厉害,就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的。

    崔元庆冷笑一声,吼道:“全部都给本少爷让开,再嚷嚷全部抓去衙门!”

    他这一吼见效了,围观的百姓都闭上了嘴,虽然眼中充满愤怒,但是没有一个人动手的,这正应了一句古话,民不与官斗,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摇着头开始慢慢的散开了。

    崔元庆和他的几个手下正享受着百姓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又拿自己没辙的感觉,只不过这享受没多久就被一个人破坏了。

    早已忍耐多时的楚泽,此时再也忍不了了,大呼一声“住手!”

    “砰!砰!!砰!!!”

    楚泽上去就是出了一脚外加两拳,把抓着女子的两个狗腿子给打飞了。

    不过很快那几个下人再次爬起来和楚泽打上了,不过楚泽来者不惧,很简单的又将他们给踹飞了。

    崔元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拦住自己的去路,更嚣张的是竟然将自己的手下给打飞了。

    他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沉,他指着楚泽,怒斥道:“那里来的乡下人,竟然打扰老子的好事,你小子很不错,不过你这是在找死,来人啊,给我上,宰了这家伙!”

    一向霸道强横的崔元庆眼看美人就要到手,却半路杀出一个少年打扰自己的好事,崔元庆自然是极度不爽了,大声的招呼手下的狗腿子。

    楚泽又是抬腿踢去,几个转身,把另外四个家奴打得落花流水,砰砰的像乒乓球那样倒飞而去。

    崔元庆平日里带着一众狗腿子当街行凶之事,自然是没少干,眼见手下狗腿子占了下风,他就站起了身子,准备抬腿踢向楚泽。

    楚泽猛然一抬手,将把踢过来的腿,稳稳接住。

    他的手,似钢铁般,箍住了崔元庆的脚踝。

    崔元庆一怔,没想到楚泽出手如此之快。他怔愣的时间很短,立马想要抽出自己的脚,却发现丝毫动弹不了。心里一急,加大了力气,却感觉咔嚓一声脆响。

    然后,一阵阵剧痛,从他的脚踝处传过来。崔元庆吃痛,“啊”的大叫起来,叫声响彻了整条大街。

    “啊,老子......娘的......”崔元庆疼得大叫,眼前发黑,已经瘫倒在地上。他想要骂楚泽,但是话一句也说不完整。只得哇哇大叫。

    崔元庆眼见自己的手下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他心知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崔元庆打算先怂一下,只要对方在长安城,想要报复日后有的是机会。

    打定主意的崔元庆呜咽的说道“好汉饶命!”

    楚泽大声喝道“滚!”

    “是…是..是..”两个狗腿子赶紧上前,搀一瘸一拐的崔元庆离开了。

    “姑娘,去将你的双亲埋了吧。”楚泽从胸怀中掏出五贯银子递过去,“这些钱应该是够了,剩下的拿着做点小买卖或者回家去吧……”

    那女子接过五贯钱,一脸愕然的看着楚泽,她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迷茫。

    她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好人,但是钱就在自己手上,而且对方还帮助了自己,更主要的是他没有要自己的任何回报,而且还让自己去做点小买卖。

    “还愣住干嘛?赶紧去吧。”楚泽看到那女子一直傻楞着,于是催促道。

    女子耳边听着楚泽的话,看着眼前的五贯钱,再看看楚泽,眼睛一亮,急忙冲着楚泽磕头道:“谢谢公子,以后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回去寻亲访友,好好过日子吧!”楚泽看着弱不禁风地少女,心里也是一阵黯然,失去亲人地痛苦,他现在完全能够体会到,但是他真的没打算将眼前的女子带回家。

    “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沉默片刻,女子低声地说:“只要安葬完父亲,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第70章 解决

    接下来楚泽两人各怀心思,就那么干巴巴地站着,各自沉思。

    沉默了一会儿,楚泽道“快去将你双亲安葬了吧,安葬完再说吧”

    一阵木轮转动地特有声音传了过来,楚泽抬头看时,只见几个人推着一辆平板车直奔而来,

    走近了楚泽才注意到,这几个人穿着这个年代地制服,换句话说,他们是官差,楚泽有些愣神,不知这几位官差过来有什么事。

    几个人默不作声地近前,楚泽看到他们脸上都蒙着一块白布!

    真是意外之极!

    楚泽眼看几位官差直奔自己而来,开口说道“不知几位前来,所为何事?”

    “有人报官,说此地有得了瘟疫的死尸,我们奉命前来查验。”打头的一位年纪稍微大点的官差,看了一眼楚泽说道。

    当先一人小心地掀开尸体上覆盖地麻布,略一迟疑,又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尸体地脸色,甚至还掰开眼睑看看。

    “他得的不是瘟疫。”女子轻声说话了:“之前有大夫看过的。”

    验尸人没有理会,仍是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起身来到小姑娘面前,冷冷地发话:“抬头!”

    女子身躯一颤,却是没有如言抬头,楚泽急忙近前道:“这位医官是要看看你的脸色,是否有被传染……就是那个,是否有得瘟疫。”

    女子听了,终于慢慢抬起头来,验尸人直接凑到她的脸前,仔细地看了又看。

    “睁开眼睛!”还是那种冷若冰霜地语调,验尸人催促道。

    “是谁放谣言说,这里有得瘟疫之人?”验尸人最终在仔细地把完小姑娘地脉后,发现不是瘟疫,长吁一口气,一把撤下包脸地白布,扔到平板车上。

    这是一个长着山羊胡子、面色冷峻地干巴老头。

    “这位医官大人,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楚泽凑上前去,从怀中拿出一贯钱塞了过去。

    “我是京兆府仵作,当不起医官的称呼。”干巴老头手掌一翻,一贯前消失无踪;嘴角一抽,算是给了楚泽一个笑脸:“年轻人,给你个忠告,要谨言慎行。”

    在楚泽唯唯诺诺地连声称“是”声中,这位京兆府仵作带着自己的人,推着平板车扬长而去。

    既然不是瘟疫,那就不关官府的事。

    谁死谁埋,要不谁都死了往官衙门前一搁,官府还干不干事了……

    几人走后,楚泽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崔元庆找人造的谣言。看了一眼依旧跪坐在旁边的女子,楚泽叹了一口气“唉,说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算了帮人帮到底吧。”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随后就来。”打定主意后的楚泽,转过身对女子说道。

    “嗯”女子用力的点了一下头,答应道。

    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从事殡葬行业的商人,不过这难不倒楚泽。找到一家棺材店,楚泽拿出五贯钱,掌柜的笑嘻嘻的答应,买棺和运尸、挖坟、埋人一条龙全包。掌柜的喜笑颜开,这买卖做的太值了,就差说“下次有这样的生意还来这样的话了。”

    在女子梨花带雨的哭啼中,两具尸体总算是入土为安了。楚泽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只是眼前还有一件麻烦事不知怎么解决。

    “公子…”女子哭啼了一会儿,低着头对着楚泽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

    “走吧。”看眼前这女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楚泽还真不忍心就这样将她丢下,“算了,不管了,先带回家再说吧。”

    楚泽回到太平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楚家小院内,程府送钱的人早已离去,只有一个马车在院子里停放着,和大眼瞪小眼如临大敌的楚家人。

    楚庆拿着长长的木棍,楚母和大嫂拿着擀面杖盯着马车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楚泽开口询问道。

    “泽儿,你总算回来了,上午几个汉子拉来一驾马车,说是咱家的分红,马车放下就走了,娘打开一看,天爷哎,全是钱。泽儿,这是在哪弄的这么多钱啊,咱可不敢干坏事啊。”听到楚泽的声音,楚母赶紧走上前,担心的说道。

    楚泽微微一笑宽慰道“母亲无须担心,这就是咱们家的钱,是孩儿和程国公府上一起做了点生意,都是正经生意。”

    楚泽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能不正经吗,连李二陛下都参与了。”

    听完楚泽的话,楚母总算是放心了,长出一口气,手里擀面杖也放下了,吩咐一旁的楚庆赶紧将马车上的银钱搬回房内。

    心里的忧心的事消除了,楚母注意到了旁边的女子,顿时眼前一亮。开口道“泽儿,不知这位姑娘是?”

    看楚母的神态,楚泽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之前解决完兄长的婚姻大事,现在母亲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事了。

    “母亲,这位是兰馨姑娘….”

    听完楚泽的解释楚母长叹一声“唉,苦命的孩子啊。”说完又拉着兰馨的手,柔声说道“以后就拿这里当自己的家,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

    “多谢老夫人。”兰馨说着就想要跪下来行礼,楚母赶紧将其拦下“一家人,使不得这样。”

    楚母的话使兰馨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偷瞄了一下楚泽。

    楚母乐呵呵的吩咐一旁的大嫂去准备晚饭,一双手拉着兰馨呵呵直笑。

    这一顿晚饭,楚家人吃的很开心,楚母不停的往楚泽碗里夹菜,楚泽想起一年前来到大唐的时候,还食不果腹,现在不说家财万贯,但是也差不多了,哈哈哈…

    席间,听说楚泽封了阳泉县男,楚母一个劲的直呼“祖宗庇佑,祖宗庇佑。”一边喊着,一边走回房间去给列祖列宗上香去了。

    等楚母忙活完,楚泽走到楚母的身边,拉着楚母的声说道“母亲,咱家有钱了,孩儿想将家里的房子重新盖一下。”

    楚母一楞,接着若有所思的说道:“泽儿说的没错,你都快十六了,到了娶婆姨的年纪咧,咱们这个家太破了点,对,是要重新盖房子了!”

    楚泽傻眼,盖房子和取媳妇儿有什么关系啊?我还年轻啊,正是‘给我一瓶酒,再给一支烟,说走就走我有的是时间’的年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