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宠妻法则全文阅读 第76分节
第751章 一剑西来和一剑独秀
顾修缘听从肖贤的话调息，气息逐渐平稳，面色也好了许多。他睁开双眼，起身行礼道：“多谢先生。”
肖贤摆了摆手，“哎，自家人，客气什么。”
慕紫苏拽着肖贤的衣袖道：“师父，您神通广大，也救救一剑西来吧。”她又想到了什么，“但是！您绝不可再用您的血了！”
肖贤观了观一剑独秀，道：“若只能用我的血救他呢。”
慕紫苏欲言又止，“可……”她想了半晌，“有没有别的办法？！冬青，我来吸出他体内的煞气行不行。”
林冬青还未说话，肖贤先道：“你们先出去吧。”
慕紫苏怔怔的看着肖贤的侧颜，“师父……”
他摸摸她的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放心，交给师父，他不会有事的。”
慕紫苏只好让林冬青扶着顾修缘，同房间里的人一起出去。
肖贤瞅着这个跟自己年少时有几分相像的一剑西来，嘴里念叨着，“一剑西来。一剑独秀。”他笑了笑，“当真有趣啊……”
而后，他用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融入九曲灵参丹内，随后用水化开，给一剑西来服下。
肖贤侧身坐在他身后，剑指轻描淡写的在他背上游移。
一剑西来体内汹涌的煞气，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他化解了。
大概有半柱香的时刻，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慕紫苏大步上前询问道：“师父，他是不是没事了。”
肖贤‘嗯’了一声。
“那您……”
肖贤摸了摸她的头，好像有些欣慰，“师父没事。”
既然肖贤出手了，连林冬青都不用去号脉，看一剑西来平稳的熟睡，便知他已安然无恙。她道：“慕掌门，你出门许久，先回去休息吧。有医馆的几名弟子照料便好。”
慕紫苏道：“嗯，你身子不好，不要太过劳心。”
林冬青点了点头，“多谢掌门关怀。”，之后，她便去旁边的房间里配药了。
慕紫苏同肖贤回了后院，顾修缘也回寝殿休息了。
临走时，肖贤很真切的看到了慕紫苏回头望了一眼一剑西来。那一眼，很深。
暮色四合，天边烟霞灿烂，蝉声四起，汤圆带着风雅颂，同几个书院里的孩子在草丛里窜来窜去。
肖贤看着慕紫苏望着天空出神的模样，抿了口茶，道：“你若担心他，大可去看看他。”
他是最了解慕紫苏的，若是往常，她从外面回来定要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说些在外面做任务的趣闻。但是今日，慕紫苏却格外的安静，就连他亲手做的点心，也拢不回她的心思了。
被肖贤说中心事，慕紫苏有些心虚，目光闪烁，信手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撑着下巴，蝶翅般的睫毛乱颤，暮色的微光流动在她娇艳的眸子里，她道：“我才不担心他，师父出手，他肯定没事的。”她瞥了一眼他，“师父又拿我打趣。”
肖贤挑眉，“我说的是小顾，你指的是谁？”他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第752章 梦见师娘
那道目光并没有像以前一般温和，纵然带着笑意，可慕紫苏也感受到了几分寒意。
她从绣墩上起身，坐在了肖贤的腿上，环着他的脖颈嬉笑道：“怎么我什么心思都能被师父看穿呀，说，您以前是不是都在装糊涂。”
肖贤一只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身，“你我师徒一心，你想什么，我自然清楚。”说着，他目光很复杂的盯着她看了良久。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肖贤别过眼睛，语气很淡，“没什么。”
慕紫苏搬过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快说，不然饕饕不喜欢你了。”
肖贤并不如平常一般同她玩闹，也没有笑眼弯弯的温柔似水，神情变得很清冷。即是他弯起的笑容，也是淡然的味道，“当真无事。”说着，他又将目光偏移到一旁。
慕紫苏锲而不舍的摇着他，又在他脖颈处蹭了半天，“师父说嘛，师父一定有心事，饕饕想知道师父心里都在想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无非是想你今儿想吃什么，明儿又想吃什么。”
慕紫苏突然跳下来，“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又想师娘了？”
肖贤不语。
她俯身亲了一口肖贤的脸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又拉过他的手，“师父，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梦见了一个好美好美的女子。”
“嗯？是谁。”
“那个女子是从莲花里走出来的，我猜她一定是师娘了。她对我说，她放心不下您。我就告诉她，我每天都对您很好很好，每天都会给您讲笑话，哄您开心，我说，有我在，您就安心的离开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师父的！”
“是么。”肖贤煞有介事道：“那后来呢？”
“后来师娘就开心的离开啦，啊对了，她临走前还说，希望师父你长命百岁，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待她转生后，还要嫁给您！那时候，她一定要和你长相厮守，永远不会离开你。”
肖贤听着她的话，纵然他知道她是骗自己的，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莫名的满足。
他深情的凝望着她，而后轻轻笑了笑，“好啊，我等她回来，还要十里红妆，娶她为妻。”
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样，肖贤心中不免伤感。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慕紫苏怕夜长梦多，好不容易得到青玄碎片，万一中途遇到打劫的怎么办，例如华山派。她本想第二天就带着青玄碎片去紫禁宫找宋砚交任务，然而万万没想到。防火防盗没能防住唐惊羽，算天算地没算到这个大祸害。
唐惊羽，看青玄碎片好玩，就给它玩坏了。
看着七零八落的青玄碎片，慕紫苏陷入沉思。
一旁唐惊羽抱臂骄傲的道：“本少爷说过，只要我努力认真，就没有我坏不了的好事！”
然后那一天，长生宫天际一直回荡着唐惊羽的惨叫声。
所幸唐惊羽说自己能弄坏就能复原，否则他今天就得出殡了。只不过……得需要一些时日。
第753章 安心养伤
顾修缘使劲拽着慕紫苏，他真害怕她给他打死了，“紫苏，你消消气，他说能修好就肯定能修好。”
慕紫苏恶狠狠的对他道：“小白脸，我告诉你，你要是修不好，你就和青玄碎片的下场一样，我把你交给宋大人去。”
唐惊羽的小白脸肿的像猪头，他缩在墙角仿佛是一颗无辜的白菜，“……是，我知道了……！”
事情就是这样，慕紫苏只得暂缓将青玄碎片交上去。
托唐惊羽的福，现在也只能夜长梦多了。
午后艳阳高照，慕紫苏带着些吃食来到了林冬青的医馆。远远的就看到一群女弟子还围在那里探头探脑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剑西来。
慕紫苏走过去，’咳’了一声。女弟子们见是掌门，便恭敬的行了个礼。
她道：“怎么，最近是顾长老的坐忘论太好背了，还是你们突然进入元婴期了？”
女弟子们支支吾吾的讪笑着。
“掌门，现在是午休，我们是偷得清闲才来看一剑西来的。”
慕紫苏道：“好看吗？”
“他可好看了！！他可是道门的第二位一剑独秀！！”
“嘘，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传到紫禁宫耳朵里，长生宫可要遭殃了！”
“哦哦，对，一剑独秀就是无上魔尊么……对了，掌门，您究竟是从哪儿捡到他的啊！”
“好了好了，不要问那么多了，打扰人家休息，有问题去问顾长老。”
“是。”
女弟子们悻悻的离开了。
慕紫苏走进去，撩开门帘，看到他正吃力的想坐起来。慕紫苏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盒，去扶起他，又拿枕头让他半靠在床上。
一剑西来的脸色看起来还是苍白虚弱的，看来这次确实是九死一生。
“你可终于醒了。”
一剑西来依旧神色淡漠，却有调侃的意味，“慕掌门上天入地，震彻苍穹，我怎能不醒。”
呃……看来他是听到自己打唐惊羽的动静才被吵醒的。
慕紫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回身打开食盒，拿出一碗白粥，道：“那个，你昏迷了很久，肯定饿了，我给你煮了些粥。我们长生宫的大夫说了，你还不能吃太硬的东西。”
一剑西来垂眸道：“慕掌门救我一命，在下已不尽感激，无以为报。如今又亲自下厨，在下委实受不起。”
“明明是你救了我们，不过呢，要谢，你就去谢我师父吧，是他救了你。”
一剑西来有些惊讶，“想不到慕掌门的师尊，功力如此之强，竟能从鬼门关将我生生拉回来。我定要去拜见一下他，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他想下床，却现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慕紫苏顺势将他按在床上道：“你先好好养伤吧，不急于这一时半会，我师父他同我住在长生宫，也跑不了。你现在是病人，就要听话！”
一剑西来是个孤高傲气的人，他见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还需要他人的照拂，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也只能道：“好，多谢慕掌门。”
第754章 真命天子
回到长生宫后，肖贤把慕紫苏叫了过来。慕紫苏看他有些不对劲，道：“师父你最近……还好吧？”
他突然抓过慕紫苏的手，正色道：“饕饕，我要同你说一件甚为重要之事。”
“啊？……”
“我们。”肖贤欲言又止。
“怎么啦？师父您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慕紫苏拉过他的手嬉笑道：“我当然不气啊。”
肖贤深吸一口气，道：“你我可否，不做师徒了。”他紧紧盯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慕紫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道：“不做师徒？那做什么。兄妹？姐弟？”
“……不是。”
“哎呀，只要师父您开心，做什么都好啦。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慕紫苏又开始哄起了他……
“饕饕，我是认真的。”
慕紫苏不住点头道：“嗯嗯嗯，您当然是认真的啦，当然没有在犯糊涂啦，饕饕也很认真嘛！！”突然间，她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道：“难道师父又把我当成你娘子了？”
“……”
肖贤再次鼓起勇气，“不是当成！”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那，夫君~~我这样唤你可以吗？”
“……”
肖贤觉得很崩溃，表情都僵住了。
“咦？您不是应该唤我娘子的吗~~夫君~~~”
她这样甜甜的唤他，像是奶糖，谁听了心都要酥软了。
可是肖贤现在听了一点都不开心！还有点想哭！！
“……饕饕，我现在是清醒的。”
“夫君~~你中午想吃什么呀，要不我们去下馆子~~”
“……好……”
于是，肖贤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被慕紫苏拉着去苍梧郡下馆子了…………
计划三，扑街。
虽然顾修缘不知肖贤和慕紫苏之间生了什么。但是那几天肖贤变得格外的安静，即没有找他念叨荷包的事儿，也没有再拉着他去闲鹤楼。他猜想，也许是肖贤想明白了什么，他在慕紫苏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想必应该会知足了。
可顾修缘总觉得，肖贤似乎在深深的担忧着什么。直到几日后生的一件事，他才终于明白。
仲夏端午，骄阳似火，斜阳映得漓江江水灿银一般耀眼。苍梧郡的港口罗列着十多条华丽的龙舟，乘风破浪的冲入翻滚的江海中。两岸的百姓熙熙攘攘成群结队的在港口观看呐喊。
城中更是热热闹闹，掎裳连袂。百戏杂耍，小肆食坊点缀一路，少年骏马，碧油香车。今年的风尚本是大夏皇朝的贵妃妆，却被五神女之一的桃花女抢去风头。大街上互相挽手的闺阁少女们都要在额上画着桃花般的花钿。柳树上的风流少年嘴里衔着柳叶，清亮的哨声惹得一片燕肥环瘦嬉笑娇羞。
各路修士也来凑起了热闹，一个个身着锦衣，手持华丽武器，意气风的少年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得姑娘们以扇掩着绯红的面颊，纷纷侧目。
这么热闹的日子口，慕紫苏便也给长生宫弟子们放了假，好让他们去逍遥快活几日，没准还能萍水相逢，遇上心仪的佳人。
第755章 从一而终
慕紫苏坐在了绣墩上，拿起他的凉茶就咕哝咕哝喝了起来，“嗯啊，回来陪您啊。”
“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毕竟我也已年老色衰，哪儿比得上那些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呢。”
……好浓郁的醋味。
慕紫苏汗颜，“……这又是哪儿的话啊。”
这时，刘长生看这对师徒好像有事，便拱了拱手，知趣的溜了。
见刘长生走了，肖贤放下手里一直拈着的棋子，拿过盖碗茶，刚要喝，却现里面早被她喝光了。他心里郁闷了一下，又把茶放了回去。
慕紫苏忙道：“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渴了，我这就给您再盛一杯去。”
“不必了。”
于是，慕紫苏又坐了回去。见他难得的沉默和安静，她两只手撑着绣墩，探了身子过去，稍稍歪头看向他，“师父怎么啦？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是不是小顾又惹您生气了，我去替您教训他！”
“小顾很好，对我从一而终。”
“……啥从一而终，您这都什么词儿。”
“从一而终的好啊。若不是有他，我恐怕早被你生吞了。”
慕紫苏满脸黑线，“我哪有那么恐怖啊……咳咳，您怎么还记得以前的事儿呢。”
“没有，我随口一说。”
慕紫苏起身走到肖贤身后，十分殷勤的给他揉肩膀，“哎呀师父，我这不是回来陪您了吗~~~我只是去看看他有没有醒来而已啊，也没做什么别的呀。我看完他，心里惦记着您，赶忙就回来了，一刻都不敢耽误，生怕怠慢了您。在我心里，师父永远是最重要的！”
“哦？是么。你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慕紫苏望了望天，“丑时了吧。”
“平日午时你都在做什么。”
“陪您吃饭啊。”
“今日呢。”
“……”
肖贤继续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吃饭。饿不饿。”
慕紫苏着急的道：“您没吃饭？！”
“只吃了一些。”
“哦……怎么不多吃些。”
肖贤随手拿过一把不知谁放在这儿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随手扇了扇，那样子，别有一番风华，“饕饕秀色可餐，今日又酷暑难熬，你不在身边，吃不下。”
“……”
慕紫苏表示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现在饿了。我想喝白粥。”
“白粥有什么好喝呀，要不我带您去苍梧郡吃好吃的？”
肖贤神色是难得的冷淡，似是还有几分不悦？
“饕饕亲手做的白粥，多少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这话，话里有话。
慕紫苏算是听懂了，他因为自己给一剑西来熬粥，却没给他，不开心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紫苏回想起自己在厨房熬粥的时候，只有顾修缘进来过一回找腌萝卜，还很惊讶的问她怎么亲自下厨了，真是破天荒。看来确实是老顾这个大嘴巴说的！！真是可恶，他们俩现在真的是蛇鼠一窝！
慕紫苏并没有现肖贤偷偷瞥了自己一眼，她还未开口，肖贤却说，“罢了，我随口说说，一碗粥而已。我知饕饕心里是有师父的。”
第756章 仰慕
慕紫苏看他一副吃飞醋的样子心里不禁好笑，原来师父也并非总是那般云淡风轻，也是有小情绪的，她钻进他的怀里哄他，“师父还是这么善解人意，还大度，还善良，简直堪比一剑独秀！饕饕最最最喜欢师父了！”
“又拿好话来糊弄我。”他宠溺的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你啊你，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好。”
慕紫苏嬉笑着让她抱紧自己，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那日，肖贤拿着那绣了一半的荷包对顾修缘叹息道：“小顾啊，如今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顾修缘心里胆寒，“您……又怎么了。”
“我现在是一日不如日了。我即没有荷包，也没有白粥。”
“……没事，您有腌萝卜。”
“……”
晚上，慕紫苏在寝殿里看着顾修缘画的那张一剑独秀的抱剑观花图呆。不一会，顾修缘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慕紫苏头也没回，“进来。”
顾修缘背着手走进来，又回头望了眼和汤圆玩耍的肖贤，对慕紫苏，道：“听说你最近要么魂不守舍的盯着这张图看，要么就去医馆照顾一剑西来。”
慕紫苏瞥了一眼他，“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又是我师父跟你说的吧。”她嫌弃的看着他，“你说你天天那么忙，怎么还有工夫跟我师父厮混在一起，不务正业。”
顾修缘无语，“什么厮混，让你说得怪难听的。我……我只是请教先生坐忘论之事时，无意中听他念叨的。我还听说——你派守一去打听了些关于一剑西来的事儿？”
慕紫苏略心虚，“对，对啊，随便问问么，好奇而已。”
“我猜你动了将他招入长生宫的心思吧。”
慕紫苏瞪了他一眼，“……狡猾的大师兄。”她嗽了下嗓子，“咳，有这么个念想，但是人家从不参与门派之争，而且啊，我听守一说，他母亲是道门弟子，他母亲惨死于仇家之手，他为了报仇，加入道门。可他并没有因仇恨玷污心性，只是收集了对方的证据，交给了紫禁宫处置。这才是真正的以德报怨！正因他小时遭受许多不公，后来才愿为天下苍生行侠仗义，才有了道门第二位一剑独秀之美名。许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呢。”
“还有么？”
慕紫苏只要想起那些关于一剑西来的传说，便流露出十分向往和崇拜的神情，就好像对一剑独秀那般。她说起来的时候，满眼都在闪烁着星光般的光亮。“他常常以武犯禁，你听说过紫禁宫的那个大贪官吗？他私吞了十多万两的黄金，妄图偷天换日，用那钱买了一大堆的珍宝。一剑西来仅仅一人便劫了一队的宝物，那可是紫禁宫的镖车，谁敢劫啊！那贪官做贼心虚，也不敢说，只好不了了之，一剑独秀将珍宝换了钱财，还给了百姓。是不是很帅！一般人哪儿敢公然和紫禁宫做对，也就是曾经的一剑独秀了。”
“嗯，还有呢。”
第757章 真品和赝品
慕紫苏想了想，“嗯……一剑独秀不是有把最美的却邪剑吗？你看他的那把黑剑也很漂亮！力量肯定很强！对了！他也喜欢抱剑哎！”
“说完了？”
慕紫苏终于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狐疑的瞅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顾修缘没说话，将墙上的画撕下来，慕紫苏见状，赶忙上前制止，“你干嘛！不许动我的一剑独秀！”
顾修缘没理她，将背在身后的一幅画卷拿了出来，展开，刷了浆糊，贴在了墙上。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真品。”他拿过慕紫苏手里的画，“你这个是赝品。”
慕紫苏定睛一看，那抱剑观花图上画的——不正是师父吗！
她怒道：“这幅画你之前不是给我看过吗！还说什么师父就是一剑独秀！我说大师兄，你是不是被我师父洗脑了啊！他犯糊涂，你就别添乱了行吗？！赶紧把那副画还给我。真不知你俩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干嘛要把我师父画成一剑独秀的样子！”
顾修缘正色道：“紫苏，不光你去打听过他的过去，我也打听了。你可还记得那日华山派长老所说的。曾经有个村子感染了类似瘟疫般的剧毒，他为了不让剧毒蔓延开，波及到其他村庄，便将村子里的人全部屠杀。你可曾想过，里面万一有没有中毒的呢？岂不是乱杀无辜？其次，凭什么别人的生命，要交给他去审判？若是一剑独秀，做得出这些么？”
慕紫苏抱着手里的赝品不撒手，却忽然语塞，半晌后，她又为一剑西来开脱道：“可这一路你也亲眼所见，他为了百姓，也牺牲了许多。他……”
“紫苏，你当真了解他么？你喜欢的究竟是你想象出的一剑独秀，还是一剑西来本身呢？”
说罢，顾修缘大步离开了，只留慕紫苏一人木讷的站在原地。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赝品，又看了看墙上的师父，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顾修缘的话。
慕紫苏想，倘若不是因为一剑独秀珠玉在前，她对一剑西来真的会有别样的情愫么？
她现在才意识到，她对一剑西来的感情好像真的不是同顾修缘那样的友情，而是喜欢。
可这样的喜欢，也是朦朦胧胧的，不真切的，像隔着一层细纱，仿佛只有隔着一层纱看他，她才会喜欢。一旦这层纱被抽走，当她看清真实的一剑西来时，她不知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
有句话说得好，真实的东西，最丑。
慕紫苏觉得自己脑子和心里都很乱，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她一心只想展长生宫，只心心念念着那早已不存在于世间，只留了美好传说的一剑独秀。
可一剑西来的出现，好像彻底打乱了她。
慕紫苏看着看着墙上师父的画，突然觉得——师父这么一看，也挺帅的啊！！
不对，明明是特别特别帅！！
她怔怔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泛黄的画卷上，肖贤的脸庞他随意用玉冠束起的墨，绣着白鹤的道袍，甚至眼旁的朱砂泪痣都格外清晰。那绝世风华就同细腻的笔触在画卷上无止尽蔓延开来，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将她卷入其中。她闭上双眼，感受着纸上的陈墨。
第758章 失明
良久后，她睁开双眼，想，顾修缘的笔墨十分苍劲，不似这上面的精细，而且这么细看的话，很明显，这作画功力绝对是上乘。肯定不是出自顾修缘之手。
她踮起脚尖，望向院子里肖贤的举着汤圆够挂在树上风筝的修长身影。
终于恍若大悟。
——肯定是老顾这货花了大笔银子去找的某个名家画的！！！幸好她机智，否则差点就被他骗了！！
她就说嘛，师父怎么可能是一剑独秀！！！哼！！！大骗子！！
她差一丢丢丢就信了。
不过慕紫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快步跑到肖贤身边，一把薅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凝视着他眼旁的泪痣。一旁的汤圆和风雅颂全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传说一剑独秀眼旁有泪痣，当年在坊间有一种男子的‘点绛’状，便是因众人模仿一剑独秀的朱砂泪痣而盛行。
肖贤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她，“饕饕，你——”
慕紫苏突然伸出手，使劲搓着他眼角的泪痣。
“……你这是做什么，轻点，这也是肉长的……”
两个人对视僵持了许久，然后肖贤就眼睁睁看着慕紫苏神叨叨的掉头走回房间，慕紫苏一边走还一边说，“巧合！！这绝对是巧合！泪痣么，谁不会长！厨子王大爷还有呢！能说明什么！总而言之，师父绝不可能是一剑独秀！”
但是，在她心里悄悄滋生出一个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念想。
——如果师父真是一剑独秀，那该有多好。
这两天，长生宫医馆的弟子将一剑西来照顾得很好，慕紫苏便只是时不常去看看他，问候他两句。他的伤势也渐渐有了好转，只是还不能运功罢了。
可是在一个下午，长生宫医馆再次传来了噩耗——一剑西来，失明了。
慕紫苏闻讯赶到时，一剑西来的房间里很凌乱，桌子上的瓷瓶全都被打翻在地，摔得粉碎，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一剑西来的衣衫散乱，墨披散，看上去十分狼狈，他跌跌撞撞的用双手摸索着，想要走出去，慕紫苏上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她仰起头看向他眼旁的两缕血泪，纵使身受重伤，面色苍白憔悴，依旧掩不去他与生俱来风采。
慕紫苏看着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痛，她努力试图安抚他暴躁无措的情绪，可她的声音都不知不觉的颤，“你别怕……我，我在这里。我是紫苏，你别害怕，没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一剑西来……”
一剑西来听到慕紫苏的声音，情绪仿佛安稳了一瞬，他压低嗓音，想让自己不再那么失态，道：“紫苏，你，让我走吧。”他的声音有几分凄切，衬得那两道血泪更让她心疼。
他道：“我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你不要再同我说这些了！我说过我一定要治好你的伤！你要走？你能去哪儿？回道门？”
一剑西来不语。
“你别骗我了，你在外行侠仗义和许多魔修结仇，为了不牵连道门，你早就被师父逐了出去！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第759章 加害
他继续沉默，算是默认了。
而后，一剑西来突然剧烈的咳嗽着，五脏六腑的痛楚令他咳得不住弯下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慕紫苏赶忙给他扶到床上，手持剑指点在他后背的穴位上，缓缓涌进的元气能让他好受些。
片刻间，一剑西来再次呛咳出了一大滩血。他拼命的捂着嘴，不想让鲜血沾染到别处，鲜血从他清瘦的指骨间缕缕流淌了出来。
慕紫苏皱眉道：“你强行运功了？”
一剑西来喘息了一会，气若游丝的道：“是，我突然失明，以为是血气逆流导致，便想借力疏散。而我那时才觉，我的琵琶骨和元气，丝毫不听我使唤了。反而有另一道阻绝的力量将我震伤。”
慕紫苏怔怔的凝视他。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就快好了吗？为何突然双目失明……还有那道力量究竟是什么？难道他体内还有未清除的煞气，不应该啊！
难道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慕紫苏冲出房间，环视着医馆内的弟子和林冬青。如果有人想加害于一剑西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
可他们都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刚刚加入长生宫。他们是不可能提前预知到一剑西来会来长生宫的。
难道……
慕紫苏的目光挨个扫过他们，林冬青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异常的元气波动。
慕紫苏摇头道：“没事。”
当她再次回到一剑西来的房间里时，他已然因疲劳过度，倒在床上昏睡不醒了。
她将他挪动到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将自己的手帕沾湿，帮他一点点擦着眼旁的血泪痕，然后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一会。
他安静的熟睡着，像是一个刚哭过而精疲力竭的孩子，他面容憔悴，原本就很淡的唇色更是毫无血色，却有一种清冽病态的美感，像是一触即碎的薄冰。
孤零零的，那么无助。
慕紫苏出了门，正碰上了刚要走进来的顾修缘。顾修缘已从林冬青那里打听了一剑西来的情况，见她神色恍惚，也没了往日的明媚，便知一剑西来的状况要比他想象得差。
顾修缘先开口道：“他睡了？”
慕紫苏的眼神毫无生气，她点了点头，“嗯，许是累了，便又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旋即，她又叹息道：“还是别醒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何接受得了这些打击，双目失明，身子羸弱，连元气都无法使用，以后能不能修真还是个事儿。过去，他一个人保护了那么多人，那么久，受伤时，大抵也是自己闷起来疗伤，谁都不愿麻烦，谁也不愿亏欠。他太累了……”
顾修缘道：“能者多劳么。善人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她紧紧咬着唇瓣，替他不甘，“凭什么。这世上大修多得是，都是为自己，为家族。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去为了别人而战斗。如今受了伤，连师门都不能回。”
慕紫苏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惊人的泪光。
第760章 苦衷
顾修缘不知该如何作答。虽然他并不赞同一剑西来杀一救十的理念，可看到他如此，也不禁感到钦佩，为之动容。
半晌后，慕紫苏垂下眼睑，轻声道：“不知一剑独秀以前，是不是也同他一样，也有身处黑暗却无法自救的时候。”
顾修缘脑海中忽然闪过肖贤同他说的那段过去。
肖贤救得了所有人，却在他身处险境时，没人能帮他。只有他一个人……他抱着妻儿的尸身时想的究竟是什么。他为了苍生，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慕紫苏不易察觉的用手背快抹了下即将流下的眼泪，道：“我一定会治好他，我一定不会让他一个人了。大师兄，麻烦帮我照料一下他。谢了。”
慕紫苏腾起元气不知飞向哪里了。
顾修缘满怀心事的走到了后院，远远的便见到肖贤一个人，坐在大门前的地板上，安详宁静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顾修缘看到他，心里莫名的感到踏实。虽然他是令人指的无上魔尊。
他走过去，坐在肖贤身边，两个人同时沉默，顾修缘望天边灿烂的烟霞，那一刻，他的心境也逐渐缓慢，平息。
良久后，顾修缘欲言又止。
肖贤撩开宽大的袖子，为他斟了一壶茶，笑道：“最近饕饕是越敷衍我了，从前都是铁观音和上等的大红袍，如今用一壶高碎就把我打了。唉……”
顾修缘忽然沉声道：“先生，您以前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困境。我是说，您身为一剑独秀那会儿。”
肖贤依旧笑意温和，“那是一个人的选择，路途再坎坷，也要自个儿受着。”
肖贤瞧着顾修缘的眸子半晌，那大抵是顾修缘，第一次这样敢正视着肖贤。
而肖贤也看到他的眼神，几分痛惜，几分无奈。
“你今儿是怎么了？”
“我……我想知道，您为何背弃曾经一直贯彻的信仰。您可是一剑独秀啊！我知道，您一直在悔恨，当初若不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前世的紫苏不会被乘人之危。可……晚辈只是觉得，很惋惜。”
说完后顾修缘才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他直视的人，可是无上魔尊。他颔道：“抱歉，先生，我……”
而肖贤，依旧是人不知而不愠。对于他人的冒犯，他从不生气，唇边依旧是优雅平静的，若有似无的笑意。
“酷暑难耐，多喝些茶，降降火。”
“是……”
顾修缘听话的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而后，顾修缘又不甘心的道：“方才多有冒犯，可我不过是想弄清楚，”
肖贤笑了笑，“弄清楚什么？又惋惜什么？剑仙不再是人人传颂的那般大义凛然？而是一个为一己私欲，枉顾众生性命之人？侠者不再是侠，而是冷血无情的魔？”
顾修缘颔不语。旋即，他又激动的站了起来，对肖贤道：“不是！我是说……在我眼里，您还有一剑独秀的影子，侠骨犹存，您在长生宫里帮了那么多人！若没有您，长生宫早就灭亡了！您德行造化如此高深，怎会做出传说里的那些事，您是否有些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