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阿降临全文阅读 第97分节
第757章 细胞级应用
楚君归半躺在座椅上，这种姿势最节省体力，但是他的体温仍在迅速升高，光是靠座椅通风已经压不住他身体散发的高热了。
好在这时那台中型主脑终于被拿下，楚君归感受着汹涌的算力，心中一松，体温开始慢慢下降。
旁边开天正和对手战得激烈，整个人形态上都浮现大片无意义的彩色条块。
“还没搞定？”楚君归有些奇怪。
“那家伙……很难缠……他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开天已经尽了全力，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要不是为了维持形象，它早就用上投影文字了。
“一群人……”楚君归把双方交锋数据迅速浏览了一遍，发现对方确实是一群人，至少有20种风格不同的进攻方式。手段可以有差异，但是风格是很难隐藏的，哪怕是细小的差异也可以分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么多人协同一致，恐怕不是松散的民间组织。楚君归略一思索，就明白可能已经惊动了行星政府，开天正在对抗的说不定是政府里面负责信息安全的整组人马。正是这些风格差异极大的进攻让开天疲于应付。
不过要说风格差异，谁能比得过单细胞聚合智慧生命的开天？
楚君归当即介入，开天身体周围立刻浮现出数以千计的飘浮光点，每个光点都是随机生成的一种人格，每个人格都能独立设计有自我风格的拦截方案。本来以开天的实力根本负担不了几千种人格，但是有新攻下的中型主脑提供算力，这就不是问题了。
开天的聪明不属于人类范畴，一经楚君归提点瞬间就明白了关键所在，于是将分散式多线程并发思维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转眼间就在攻击者面前布下了一个庞大到堪称恐怖的迷宫，而且迷宫完全自主运转，根本不需要开天去管。
果然风格一变，对手破解关卡的速度就骤然减慢，平均半分钟才能解决掉一个关卡。
行星警察总局17处内，频道内的寂静被一声怪叫打破：“哈哈！对面居然来了个高手，可还不是被老子干趴下了？让我看看时间，41秒！”
另一个声音不屑地道：“高手又不只是你那边有，我也刚破解了一个高难度关卡，但只用了34秒。”
前一人不服气道：“切，谁知道你那边的难度是不是真的高！”
后人顿时有些恼了，“怎么，你这是说我撒谎？”
这时频道响起了一个清晰、柔和但也威严的声音：“关卡的难度确实提升了，对方应该是更换了高端团队。”
“洛处长，你也遇到了？速度怎么样？”
“55秒3个。”
频道里顿时响起一片赞叹，这个速度简直就是非人，这也是洛为什么能稳稳压住17处一群自视甚高的怪物的原因。
洛又说：“不要大意，后面还有新关卡。”
有人叫道：“这种拦截程序也不是随随便便设计的，就算有也不会很多，大家加把劲，赶紧全部搞掉，把那些老鼠揪出来！”
洛淡淡地道：“这是一起有组织的案件，我已经让上面派了特警队前往目标地域搜索，咱们都要加把劲了，要是被特警队那些家伙先抓到了人，可就没得玩了。”
频道里顿时一片哀嚎，有人叫道：“老大你也太卑鄙了吧？”
另一人道：“你新来的吧？老大不按套路出牌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别说话了，赶紧干活吧！”
频道里又寂静下来，探员们攻克关卡的速度显著提升，平均攻克速度从33秒降到了30秒，提升接近10%。20多个探员每分钟就能搞掉几十个关卡，按照这个速度，所有人都觉得能抢在警队到达目标区域前就能通关。
只是包括洛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面前的剩余关卡数是3896，并且每分钟能够自行衍生出50个新关卡。开天在转换思路后，直接从关卡设计师进化成了随机关卡生成器。
解决了开天这边的问题，楚君归开始关注周边的动向，结果一个简单的扫描就发现了十几个行踪鬼祟的家伙，正在试图占据视野良好的制高点。要是偶尔一个两个也还罢了，这么多人一齐找制高点，还都是围着光年总部大楼，要说不是冲着楚君归来的，估计狗都不信。
作为谨慎的试验体，楚君归还是衡量了一下整栋大楼里的目标价值，最后还是觉得只有自己值得出动这么多的杀手。其他人加在一起似乎都没有被暗杀的价值。
不过楚君归看着一个个在监控画面中大模大样架设狙击阵地的杀手，也是无语。他们难道不知道有一种监控叫作阵列成像吗？原理和雷达类似，根本不需要摄像头。
开天也觉察到不对，说：“主人，这些人好像都是冲着你来的。”
“是的。”
“要不要叫珍珠鸡带人把他们都干掉？那只珍珠鸡虽然弱了点，但啄死这群菜鸡还是没问题的。”
楚君归想了想，说：“不必。”
开天突然叫了起来：“主人，您看那里！”
楚君归意识转到开天那边，就看到在隔壁大楼的一间房间里，几个遮住面容、极客打扮的家伙架起一台微型主脑，正围着主脑在忙碌。开天在找到他们的同时，就已经破解了他们主脑的防御，拿到了控制权。
楚君归一看才知道，这几个家伙原来正在试图攻陷光年总部大楼的主脑。只是他们不知忙了多久，仍是对光年主脑全无威胁，连警报都没能触发，所以一直没能引起楚君归的注意。
楚君归随手编了个攻击程序和拦截程序，扔到了他们的主脑里，然后把每台被自己控制的主脑和设备都分出一个链接，也都挂在了这台主脑上。至于掌控的算力，楚君归也忍痛分出了0.5%，同样挂了上去。这样周围一切黑客攻击看上去都是这帮人干的，跟楚君归再无关系。
随即楚君归又发现了几个异常的数据活动，他分出一部注意力开始反向追踪，立刻看到十几辆全无标记的飞车从数个方向进入了7区，这些飞车都拥有极高的权限，一路上接管了沿途区域内所有的监控。而他们的权限来自行星特别警察部队总部。
看来那些杀手的笨拙行动还是惊动了行星特警。楚君归若有所思，既然特警都来了，就用不着自己动手了。只是可惜，原本以为今夜之后‘佣兵猎人’这个称号就会名声大震，看来又得等等了。
楚君归一边感叹，一边把几处杀手的阵地混在正常监控数据中给特警们发了过去。这些特别警察显然训练有素，反应极快，十几辆飞车立刻分成数队，三车一队，分别向不同的地方扑去。
楚君归收回意识，对开天道：“今晚可以休息了。”
开天站了起来，准确点说是飘了起来，它脚下还是两团黑雾，不过膝盖以上已经完全是人形态，几乎看不出来和真人有什么区别。
“主人，您该换套冷却系统了。要不要改用液氮？”
楚君归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道：“先暂时不用，我想想怎么利用这些热量。”
“这个好办，只要生成一层可以吸收和转存能量的皮肤就可以了，有几块就足够了。这是设计方案。”开天立刻把资料发了过来，其中细致到了分子级，将细胞内部结构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雾族的智慧，只不过开天已经学会了把它们用人类能够理解的方式呈现。
这种皮肤的核心就是吸能细胞和储能细胞，两者各相配合，吸能细胞吸收热量，再通过储能细胞转化为能量物质，必要时再释放出来。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附加许多其它功能，比如加几层防御细胞增加防御力；加能放射不同频率射线的细胞变成生物雷达；加发光细胞照明或是投射影像；或者加能量传导细胞作成接口给设备充电……
这是真正的细胞级应用。哪怕是试验体也大开眼界，对雾族有了全新的认识。
只是周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五流杀手？楚君归想到了一个可能，赶紧去查了一下自己头上的赏金，果然已经从1000万提升到了1491万。虽然金额仍不合理，但50%的增幅可谓巨大，只是为何有零有整？
好奇之下，楚君归看了一下赏金构成，才发现新增的部分实际上是由几十笔零星的小赏金汇总而来。而再往下追查，终于找到了一个悬赏者的真实身份，原来是路易家族舰队的舰员。他是提前交了赎金并且被第一批释放的，没想到怀恨在心，在交了300万的赎金后居然还能拿出50万来悬赏楚君归的人头。
就这样一堆人凑出了近500万的赏金，让楚君归在杀手们心中增色不少。
楚君归这边已经收手，但是隔壁密室中几名极客还在奋斗，仍在试图攻破光年总部主脑，并且觉得成功在望。
他们的主脑突然变得有些缓慢。几名极客正全神工作，并无感觉。这时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随后涌进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这些极客，每个人的脑袋都分到了好几支枪。
一名特警投射出一个高大、英俊且一脸正气的男人影像。他看了一眼那台明显落后于时代的微型主脑，脸上顿时写满了欣赏，微笑着说：“我是行星警察总局17处处长，你们可以叫我洛。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足可以让你们每人坐300年的牢，不过幸运的是，你们遇到了我。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17处的机会。怎么样，一边是把牢底坐穿，一边是进入我的17处，你们会怎么选择呢？”
第758章 怪癖
警方的搜索行动迅速且高效，顺利捕获了超过20个杀手，以及50多个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人员。随着审讯的进行，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落入法网。这次行动貌似大获成功。
而楚君归则在警方撤出后悄悄恢复了对监控设施和周围主脑的控制，整个区域大部分角落都落入楚君归眼底。不过这一轮搜索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目标，换句话说，楚君归没有找到足以威胁到自己的杀手。
他本以为前面那一大波水货都是转移视线的手段，顺带让自己放松警惕，真正的杀手才好乘机下手。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想多了。
不过楚君归也很清楚，那些顶级杀手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出来的，真要一轮搜索就被发现，那也就称不上顶级了。但试验体有的是耐心，现在整个区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不管是谁想要对自己不利，早晚会露出马脚。
但是楚君归自己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简应该已经得到自己准备对付她的消息，以她的性格多半会忍耐不住，先下手为强。她都已经暗杀过楚君归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做一次。
接下来几天，楚君归照常活动，照常上下班，刻意和不刻意地露出一些破绽，可是始终没有发现有杀手潜伏的痕迹。他都把整个光年上上下下全都打理一遍了，还是没遇到暗杀。
埃文斯已经走了，西诺也在忙于家族舰队，连当日的古旧星舰都有了线索，可是楚君归依然没有找到左近的杀手。试验体已经尝试过多种手段，全方位试探和搜索，并且专门针对佣兵杀手这类特殊人群设计了许多陷阱，按理说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不露馅，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忙碌整整一周之后，楚君归开始沉思，难道杀手不是人类？
越是深思，楚君归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至少雾族的存在，让楚君归知道宇宙中人类并不是唯一的智慧种族。如果杀手不是人类，那就需要扩大监控的范围了，但这样做不一定有成效，代价却非常大，而且容易再次暴露在行星政府的视线里。楚君归也是举棋不定，是不是要扩大监控范围。
行星红色海洋，昆正端着一杯红酒，盯着面前的屏幕。他旁边是理查德的影像，正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没问题，我会想办法对付他的。不过这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先保护好自己。”昆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屏幕，可见有多敷衍。
理查德怎么会看不出昆的心不在焉？他向昆盯着的屏幕望去，看到屏幕上有两艘星舰，正在进行全方位的比对。
左边的星舰要好看一些，不过数据很简单，而右边的星舰看上去更像是还没定型的实验舰，数据却是非常详细扎实。
昆正全神贯注地对比着两艘星舰的数据，一点点细微的差异都要用心记录，细细分析。理查德有些奇怪，问：“这是比林德的新星舰？”
“嗯，我们的实验舰，现在基本数据都测试完了，还差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就可以定型了。”
“你要转型做星舰设计吗？”
“不是，仅仅是好奇。”昆说完，自己都感觉到有些说不过去，又多解释了一句：“毕竟我以后是要用这款星舰战斗的，所以需要研究透彻一点。”
“好吧，那你先忙。”
切断了通讯，理查德向后一靠，用手捂住了脸。简走了过来，问：“怎么样，他还是不答应吗？”
理查德郁闷地说：“和上次一样敷衍了事，我感觉他根本不想对付楚君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他还恨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好像突然就不在意了。”
简沉默片刻，说：“没有了昆，难道你就找不到杀手了？”
理查德无奈地说：“上次那个杀手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没有昆帮忙，我都找不到他那个级别的杀手，不要说更好的了。普通杀手去根本没用。”
“昆为什么会这样，找到原因了吗？”
“没有，我不太好问，估计问了也不会说。”
简低声沉吟：“没有昆帮忙，真的就找不到顶级杀手了吗.”
“没办法，我觉得，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躲一躲吧，再请安德集团负责我们的安全。”
“安德不会保护我们一辈子！你不想找的话，我去想办法。”简转身离开了房间。
理查德想要叫住她，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时近黄昏，昆已经完成两艘星舰的对比分析，看着清单中的数据差异，他微微皱眉。这些数据差异中有些是可以改进的，有些是舰型不同造成的差异，但还有一些就是错误。比林德的实验舰已经完成了绝大多数测试，马上就要定型量产，它的数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那有问题的就是对比的星舰了。
理查德没有看出来，对比的星舰就是光年刚刚发布的星舰，设计师是著名艺术家佐利。
昆此时十分纠结，他很清楚这些数据差异意味着什么。假如光年能够拿到他手上的这张表，甚至是干脆拿到试验舰的数据，那说不定真能把纸面上的星舰变成现实。昆遽然一惊，自己居然有了要不要把数据给光年的想法！
清晨时分，当艾夫琳走进楚君归的办公室时，看到的是围绕着楚君归的几十面屏幕，上面都是些她也看不懂的公式数字，或者一些抽像的图样。
“故弄玄虚吧……”艾夫琳在心底吐槽。连她都看不懂的东西并不多，怎么可能所有屏幕都是。另外一个正常的人哪需要几十个屏幕。
尽管心中吐槽，但艾夫琳表面却很恭敬，说：“您要的情报已经拿到了。”
楚君归接收了资料，一眼扫完，意外的发现资料后半部分居然全是艾文顿家族的资料，包括主要产业、居住地、重要人物等。虽然不是很详尽，但相当完整。
艾文顿就是简的家族，顺着这份资料，楚君归顺利找到了简所在的分支，以及她这一支最重要的一个产业：波士顿信贷银行。
看到波士顿信贷银行的瞬间，楚君归就开始查找它的资料。作为一家上市银行，它规模不大，但公开资料已经足够详尽。楚君归飞速浏览它的历年报表，了解逐渐深入。
“除了简的个人情报外，我想她的家族或许也值得关注，就顺手整理了一份资料。”艾夫琳说。
“非常好！”楚君归终于称赞了她一句。
“那是，我可是专业的！”艾夫琳得意地挺了挺胸，才离开了办公室。
楚君归现在有了新的想法，对于简以及简的家族来说，因为没有显赫的政治人物，因此家族产业就格外重要。能够拥有一家银行，哪怕规模不大，也是整个家族产业布局相当重要的一环。
本来简和理查德现在就深居简出，身边配备了众多保镖，除非楚君归亲自出手，否则没多少能杀他们的机会。但是现在，楚君归有了新的计划，或许比直接杀掉他们更加残忍。
楚君归接通了神剑集团亨利的频道，问：“怎样才能搞垮一家银行？”
亨利大吃一惊：“我们神剑没有得罪过你吧？”
“我是泛指，比如说那种中小型银行。”
亨利也是聪明人，猜道：“你要对付艾文顿家族？”
“我可没说是他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亨利深吸一口气，说：“好吧，其实银行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是信誉，二是资产质量。历史上大多数银行的倒闭都是跟这两方面有关……”
楚君归静静地听了一个小时，收获颇多。果然只有银行家才知道怎么能搞垮一家银行。
楚君归在波士顿信贷银行的客户清单中搜索，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随后楚君归接通了艾夫琳，说：“让克拉克森到我的办公室。”
片刻之后，克拉克森就端正地坐到了楚君归面前。这间办公室的恢宏空间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内心满是对资本的景仰。
楚君归发了一个公司名字，说：“我要这家公司的控制权，最好是间接的，但要保证有效控制。去做吧。”
克拉克森默念了两遍目标公司的名字，瞬间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能量，腾地站起，大步走出楚君归的办公室。在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之前，克拉克森冲到休息区，抓了一把能够振奋精神的兴奋剂，才返回办公室。这两天他不准备睡觉了。
楚君归望向左侧的几个屏幕，屏幕上杂乱无章的数据在他意识中拼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幅星图。星图中，埃文斯率领着由15艘星舰组成的庞大舰队正在快速航行，逼近了第4舰队的前进基地。
这支舰队中有8艘驱逐舰是楚君归提供的，埃文斯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1艘轻巡，3艘护卫舰和三艘行星登陆舰。
距离埃文斯的舰队大约几百光秒之外，还有一支舰队在静默航行，那是李若白率领的由5艘驱逐舰构成的舰队。万一埃文斯行动出现意外，李若白就将现身接应。
楚君归已经把椒图军团的实力摸得一清二楚，他们总共有5艘驱逐舰和8艘护卫舰，也算实力强劲，但应该不是埃文斯的对手。
只是楚君归有些不明白，以这家伙的背景，为何会跑来给自己打工？莫非大家子弟都有怪癖？
(本章完)
第759章 心理问题
楚君归当然调查过埃文斯的背景，虽然所知不多，但查到的部分已经足够显赫。埃文斯也是温顿家族的成员，虽然算是旁支，但这个旁支却有着几乎跟嫡系同样悠久的历史，并且还附带着种种神秘传说，几乎比嫡系还要夸张。
与其它旁支不同，埃文斯所在的这一脉容貌都极为出众，完全可以和嫡系相媲美。而温顿家族嫡系血脉颜值之高，世所闻名，足以与天域李家并称。
埃文斯本身的继承顺位并不高，已经在30开外，按理说他完全没有继承温顿家族的可能，与小公主前三顺位不是一个级别。可是在家族中他似乎出人意料的受重视，在许多重大事件中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埃文斯自己的家庭情况则隐藏在迷雾之后，根本就查不出他的父母。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说明他的不简单。
至于继承顺位不高，也有一种可能是埃文斯或者他背后的势力根本就不在乎。
埃文斯和海瑟薇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不过比海瑟薇早毕业4年，在校成绩始终是前十，但从来没有拿过第一。毕业之后，有整整2年的时间他如同人间蒸发，没有丝毫资料，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干了什么。
然而仅以近战格斗一项，埃文斯就有着10.0的超高水准。开天总觉得埃文斯很弱，那是以楚君归作为对比，而且楚君归怀疑埃文斯或许还隐藏了一些实力。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都是干大事的料，就算加入联邦军队，现在大概也该是中将了，未来元帅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为何要到1光年来当个打工者，总不会是看到了几百年后的辉煌前景吧？
楚君归也曾问过海瑟薇，小公主含糊地敷衍了过去，并没有细说。
楚君归算算时间，再过一天埃文斯就会抵达目的地，发起进攻。这个时候也只能希望他成功了。
楚君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波士顿信贷银行上，他又叫来两名管理人员，再给了两个公司的名称，让他们分头去收购；最后把艾夫琳叫了进来，让她去注册了一家星舰租赁公司。
现在只等三家公司收购完成，楚君归就可以开始布局了。不过收购公司需要一点时间，借着这点空闲，楚君归就悄悄返回了4号行星。
4号行星的外表还是老样子，风暴云层起伏咆哮。楚君归穿过云层，在基地中降落时，就看到新基地已经完成了80%的建设，所有能源和原材料初次加工体系都建设完毕，现在正在增建一块高级加工区，专门用于加工各类高端原材料，包括生存级材料。
新基地中到处都是爬动的工作兽，个个头顶电池，飞快地窜来窜去。在大批工作兽当中，还有几头非常特殊的工作兽，它们更为高大、强力，身体表面明显覆盖了外骨骼。但外骨骼可不是生物材质的，而是金属！
这些外骨骼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再嵌入到工作兽的身体里，这样工作兽的效率大增，力量也借助机械显著提升。
另一方面，自动运行的机械就明显逊色多了，数量只有少许增加，质量并没有本质的提升。大批新生产的工程车都改由工作兽驾驶。
一看到这一幕，开天当即愤愤不平。它又不在4号行星上，怎么造出更多的自运行工程机械？智者显然是不可能帮他的。
新基地产能正日益提升，但仍是跟不上原料采掘的速度。当楚君归降落在基地时，正好看到新一批的工程车出发作业。
楚君归启动战甲的辅助飞行系统，飞到一辆方舟顶部，居高临下，望向远方。
数十辆大型工程车陆陆续续驶出基地，奔向数公里外的工作场。工作场原本是起伏的丘陵，但现在凭空出现了一片方圆一公里的平地。在范围内的丘陵都不翼而飞。在边缘的一个大型丘陵上，几辆巨型工程车正在转着圈地工作，它们每绕一圈，所过之处地面就会下降三米。
楚君归还记得这座丘陵原本大约有150米，方圆三四百米的样子。现在底座不变，可是高度只剩下90米，看来用不了几天，这座丘陵也会被生生削平。
在李心怡、智者、勒芒这些家伙的主导下，新基地还真是开启了修改地图模式。
楚君归从方舟上飞下，走进新建成的总部。在指挥厅中，楚君归看到了正在热烈讨论的智者、李心怡和勒芒。
三人中间是一个工作兽的影像，这个工作兽比普通工作兽要复杂得多，也高大得多，高度超过4米，有着六大四小整整十只腕足，腕足完全延伸长度超过10米。工作兽身体表面嵌着两块动力电池，整个身体都覆盖着金属或是透明材料。
勒芒说：“我们已经解决了工作兽在真空中生存的问题，下一步的目标是去除身体表面覆盖的人造材料，让工作兽真正成为宇宙生命！”
李心怡摇头道：“没有必要。那样的话工作兽需要特别紧固复杂的皮肤结构，生长速度也会大幅放缓，不符合大规模量产的要求。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深空防护的话给它们专门做一套战甲就行了。”
此时智者道：“深空工作兽还是要往全面且强力的方向进化，我认为下一步需要增加远程通讯、综合探测、信息处理和存储等功能，必要的话还可以增设紧急维生模块，我的目标是让它们在深空暴露状态下也能存活至少72小时。除此之外，工作兽的智能也需要提升，如果能够增加三个思考核心的话，那么它们将具备一定的操纵武器的能力，同时可以服从具体的命令。”
“更没必要了！量产才是王道，工作兽不需要质量，数量多就行。”李心怡依然反对。
智者终于忍无可忍，道：“量产的又不是工作兽，明明是我好不好！?我经不起切了！”
少女露出纯真笑容：“那只是你的心理问题，并不是生理问题。放心，我会专门研发一款切刀，保证切得又快又好。”
(本章完)
第760章 打了场狠的
楚君归既然回来了，也就顺势加入到工作兽的进化方向讨论之中。
对于工作兽进入深空这一点已经达成共识，现在分歧就在于进化方向。智者想要向大幅提高综合能力方向发展，这样培育工作兽的时间就必然会延长。
而李心怡则认为论综合能力的话人类足以胜任，现在只是找不到那么多可以不要薪水的人类而已。所以工作兽要覆盖人类不擅长的领域，低端、危险、重复性强、高强度的工作都在此列，当然是越多越好，只需要简单的功能就够了。
勒芒则是介于两者之间，倾向于比现在的工作兽强点，但又不需要强到智者要求的那种程度。另外他和李心怡也有路线分歧，勒芒倾向于创造真正的深空生命，而李心怡则觉得能够用战甲解决的事就不要靠生物体自己解决。就像人用枪就可以了，没必要把手臂进化成一支枪。
楚君归听完所有的方案，正在斟酌权衡，政治组件就悄悄地说：“那个勒芒是想干造物主的活啊！”
楚君归一想，倒真是如此。不过智者又是什么心理呢？
战术欺骗给出了答案：“它还是个孩子，看着成千上万的后裔，必然会害怕的吧？万一哪个变异了呢？”
楚君归想了想数以万计的小楚君归站在面前的情形，忽然不寒而栗。
犹豫了一下，楚君归又问：“李心怡呢？”
玄学组件觉得自己表现机会来了：“心怡魔王所思所想，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楚君归随手把玄学组件给关了，然后问：“谁把它启动的？”
三大组件尽数沉默，最后还是战术欺骗说了实情：“我们当中，它是更新迭代最快的，几乎一启动就在不停地更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关闭状态下监听外部和必要时自启动的能力。”
楚君归颇为头痛，一个没有自知之明却又非常努力的家伙，放在哪里都是麻烦。
总而言之，李心怡的心理状态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楚君归倒是知道了组件们对她的评价。
按照组件的分析，智者确实是心理上的问题。其实智者和开天都是群体意识智慧生命，有些类似于人类的议会，讨论之后达成决议，这份决议就是智者和开天表现出来的想法。至于决议后面那一个个独立的微小意志，都可以忽略不计。
从理论上来说，智者分割出去多少份都不是问题，在李心怡更新了它的思维模型后，智者多线程处理的能力有指数级的提升，现在同时操控十几万个分意识毫无问题。平时不操控时，分意识就可以依靠自己的智能来自主决定行动，或者按命令行事。
所以李心怡更倾向于先造出几万工作兽再说，没有工作兽，她的泰坦可是距离完工遥遥无期。
至于综合能力和真正的智能，工作兽再强能强得过人类？至少到目前为止，人类在银河系这个角落里已经证明了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智慧生命，而且人类的数量也绝对不少，过去只有母星一个行星可以繁衍，现在足足在几千颗大大小小的行星上繁衍，数量就是人类最大的优势。
不过说到人类，楚君归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个词，薪水。
光年军团无成本的历史就快要结束了，楚君归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威尔逊、罗兰德等将领都没有表示，但不代表这件事可以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原本楚君归是准备着手解决军团战士的待遇和家人问题的，但每次都被现实拦阻。在星舰上，有限的空间都得用来填装装甲和能量舱，自然没多少人呆的空间。舰员生活得越舒适，星舰的战斗力越低，这算是独一无二的光年定理。
至于接回家人，得等楚君归找到一处更宜居的地方才行，没有人愿意住在4号行星上。如果没有生存的压力，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头顶只有雷电的世界能够让人发疯。光年战士个个都发疯工作的原因，也是因为可以排解压力。
最后则是薪水，原本这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然而就在这段时间楚君归开启了自己的金融生涯。他现在很清楚成本对于1光年的意义，每降低一元成本，带来的就是市值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扩张。市场上的投资者们才不会管你是怎么赚到的钱，他们嘴上叫嚷着要有社会责任感、钱要赚得有道德，但在投资上比谁都诚实，看看1光年暴涨的股价就知道了。
作为市场上独一无二的星盗概念股，光年用股价狠狠地抽了看空者的耳光，而且是反复地抽。
光年的星舰为什么那么便宜，还不是因为人工不要钱，能源不要钱？但这就是光年真正的优势吗？光年的优势应该是什么？
楚君归正在沉思之际，耳边响起了李心怡的声音：“想好了没有？赶紧决定了！”
楚君归这时已经有所决断，拿出了一个结合的方案。新的工作兽综合能力将比现有的强出一个等级，但没有到智者设想的程度，而且也不具备战斗能力。它也不是完全的深空生命，仍需要靠外接的战甲来维持生命。打造战甲要比工作兽便宜得多，也快得多。
这其实是个折衷的方案，没有李心怡方案的极致，个体也不如智者勒芒方案的强大，在个体和数量之间保持了平衡。这个方案的好处就是灵活性更强，未来工作兽能够从事的工作更多，也能满足泰坦建设的大部分需求。少许要求特别高的工作，可以由人来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紧张且忙碌，新的巢穴不断建立，一批批试验性的工作兽从巢穴中爬出，大部分又被回收，只有少数留存用作实验或是作为对比的样本。几个批次之后，工作兽就已经进化到和预想方案差不多的样子，预计再经过三五个批次就能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困扰着楚君归的光年战士待遇问题突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战争爆发了。
王朝和联邦先后在3小时内宣战，战争转眼之间就全线爆发，而共同体则宣布中立。这次战争的规模显然比上一次更大。王朝在纵贯线积蓄了很久的力量，此时倾巢而出，转眼间将联邦苦心经营的防线撕得七零八落。
徐冰颜则亲率舰队主力深入联邦境内，寻求决战。
N77星域则是次要战场，联邦在此处集结了优势兵力，试图把王朝舰队彻底驱逐出去。短短几日，战势就进入白热化阶段。
在席卷整个星域的风暴中，4号行星却暂时风平浪静。
战争开始近10天后，楚君归才收到第一份详尽的战报。战报还是特别行动处发送过来的，要不是这份战报，楚君归都快忘了自己代理人的身份。
战报中，关于战争起因是这样描述的：“母星历22日，联邦部队伪装成星盗，偷袭了第四舰队的前进基地，并与第四舰队的援军发生激战。尽管偷袭舰队试图冒充星盗，但是根据事后对战场残骸的检验，确定偷袭舰队中有联邦正规制式星舰。鉴于此次挑衅的恶劣性质，王朝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正式对联邦宣战。”
这份战报，楚君归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按照战报上的描述，让他不得不想到埃文斯的那次行动。只不过埃文斯不是冒充星盗，他就是红胡子星盗。至于联邦制式星舰，埃文斯连冠军骑士都能搞来，还有别的什么搞不到？
难道说，战争真是光年挑起来的？
这次行动目标不是椒图军团吗，怎么跟第四舰队打起来了？
这些疑问，就只有等见到埃文斯，或是李若白时才能得到答案了。另外楚君归也很清楚，战争迟早要打，光年就只是一根导火索，不管有没有光年都是要打的。
既然战争开始了，光年的重心就转移到星舰制造上，4 个船坞同时开工，同时第一批深空工作兽被送上了轨道。这批工作兽对于新环境显得相当适应，任务完成度很高，在需要低端重复劳动的地方不比人类工程师差。
楚君归则带着刚刚完工下线的两艘驱逐舰出发，在N7703星系周围巡视一圈，确保没有联邦或是王朝星舰出现。
4号行星本身是安全的，但是现在楚君归在轨道上的资产越来越多，当是建造驱逐舰的大型平台就是价值不菲，这些都是需要保护的对象。而且轨道平台没有风暴云层作掩护，比地面基地要危险得多。所以楚君归才会率领星舰主动出击，一旦发现有敌人，可以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第一次巡视没有看到联邦星舰，也没有王朝星舰，倒是遇上了李若白的返回舰队。李若白知道4号行星防御空虚，因此第一时间就率领舰队往回赶。只不过出现在楚君归面前的这支舰队不光每艘星舰都是伤痕累累，而且只剩下4艘驱逐舰。
楚君归等不及登舰，直接接通通讯，问：“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李若白一脸憔悴，说：“别提了，本以为要打椒图，但没想到跟第四舰队打了场狠的。”
(本章完)
第761章 嚣张
直到把李若白接到星舰上，楚君归才弄明白整个过程。
埃文斯的突袭行动开始时十分顺利，轻而易举地就将前进基地拿下，然后他留了二艘驱逐舰和一艘护卫舰在轨道上慢慢搬东西，自己则率领其余星舰埋伏，准备偷袭椒图军团。椒图军团果然倾巢出动前来救援，结果他们的跳跃点被埃文斯准确料中，还没重组队形就已开战。
隐藏在远处的李若白也是看得十分佩服，埃文斯尽管有种种毛病，但是打起仗来相当犀利。他以优势舰队伏击，椒图舰队顿时一片混乱，眼看就要被重创，甚至有可能被全歼。然而就在此时，一支庞大舰队突然出现！
这支舰队显然就在不远处，才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跳跃过来，它们一出现就直扑战场，并且在通讯中表明是来救援椒图的。
此时埃文斯的舰队已成包围之势，正围着椒图舰队狠揍，结果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实力强劲的舰队，情势顿时变得无比危急。
李若白不假思索，立刻率领舰队从侧后出击，先是一举重创了对方一艘驱逐舰，随后死死咬住对手。
新出现的舰队以一艘重巡为首，舰队中还有三艘轻巡和6艘驱逐舰，舰队实力超过李若白一倍以上。但李若白很清楚，若是不能拦住这支舰队，埃文斯必然会被重创。因此李若白死战不退，凭借着光年星舰凶猛的火力和厚重的装甲与对手周旋。
但他毕竟战力处于绝对劣势，转眼之间每艘星舰都承受了不少打击，还有一艘驱逐舰被击毁。
好在埃文斯判断正确，他利用李若白拖住对手的时机先倾全力进攻，一举击溃椒图舰队，然后不管四散而逃的对手，掉转舰队，和李若白前后夹击对方的大舰队。
尽管是初次配合，但是李若白和埃文斯打得非常默契，双方一致弃对手其它星舰于不顾，只是拼尽全力集火重巡。很快埃文斯舰队的一艘驱逐舰也被击毁，可是他却不管不顾，继续疯狂攻击重巡，李若白也是如此，两人就像疯子一样，宁可全军覆没也要拖着对手的旗舰陪葬。
战斗转眼间就已白热化，对方的重巡顷刻间也是千疮百孔，再多打一会都有可能被凌空打爆。此时对方的指挥终于胆寒，掉头逃跑，留下几艘驱逐舰断后。
李若白和埃文斯疯狂冲击着对方的断后部队，摆出一副誓死要追上重巡的架势。重巡早已伤痕累累，见状立刻加速，随后跳入虚空逃走。旗舰一逃，其它星舰也失去战意，迅速撤出了战场。
李若白的舰队伤痕累累，而埃文斯此刻也无力追击，在疯狂攻击对手旗舰的过程中，他的舰队是对手主要集火对象，大小星舰个个带伤，还有一艘被直接击毁，另有两艘重创，不管的话时刻有可能舰毁人亡。
这一场遭遇战双方都损失惨重，各自损失两艘驱逐舰，同时多艘星舰被重创，短时间内无法重返战场。
只有椒图军团运气不错，大多星舰只伤不毁，最终只损失了一艘护卫舰。
埃文斯本来策划得好好的一场突袭战，最后变成了损失惨重的遭遇战，最多能说是惨胜，实际上算是平手。好在战场最终还是在自己掌握之中，大部分救生舱都被回收，最终舰员伤亡在千人左右。
这支突然出现的舰队没有任何标识，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它们舰型骗不了人，被击毁的星舰主脑内也有足够资料，再加上俘虏了上千名舰员，里面有不少刚被抓就主动开口的。种种证据表明，这支舰队就来自第4舰队，他们原本要在这附近留驻，等候与另一支舰队汇合，然后前往N7703星系执行任务。
李若白意味深长地道：“君归，看到没有？跑到咱们这来执行任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什么任务需要这么多的星舰？”
楚君归道：“有证据吗？”
李若白摇头：“暂时没有。任务信息应该只是旗舰上有，甚至旗舰都不一定有，指挥官这个时候说不定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们击毁的只是两艘驱逐舰，上面没找到关键信息。”
但是李若白又道：“现在还需要什么证据？N7703星系里除了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埃文斯在前进基地里发现了超量的物资，基地负责是徐家的人，椒图是徐家的外围势力，第4舰队虽然不是徐家的嫡系，但一直关系暧昧。这些凑到一起，还用得着证据吗？”
楚君归皱眉凝思，说：“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联邦可不是轻易能压服的对手。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内战？”
李若白道：“这你就天真了，王朝和联邦之间的战争打不了多久，别忘了旁边还有个共同体。其实我们和联邦之间是想通过战争来解决一些平时解决不了的纷争，所以战争的规模总体还是可控的。在这种时候，顺手收拾掉一些对手再正常不过了。你别忘了，徐家什么都干得出来。”
楚君归默然片刻，方道：“这样啊，我明白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样才对。”李若白赞许地道。
楚君归汇合了幸存的舰队返回4号行星，大批伤员将送到行星基地救治。楚君归随即发现自己还缺了一个轨道医疗中心，或者干脆建一艘医疗船。在战时除了自己一方的伤员外，俘虏中的伤员也是一个麻烦。
李若白发现对手是第4舰队后，为免麻烦，让埃文斯带走了所有的俘虏。不出意外的话，这批俘虏将会在联邦一直关押到战争结束。
返回轨道基地后，楚君归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着星图出神。
李心怡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站到楚君归身后。楚君归微微侧头，问：“怎么了？”
“我是担心你心情不好。”
楚君归展颜一笑，说：“我怎么会心情不好？”
少女轻轻一跃，坐到了旁边的仪器柜上，双腿荡啊荡的，说：“我当然知道你心情会不好。在我小的时候，就看到爸爸跟你现在一样，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心情非常不好，是我一直缠着问，才问出的原因。”
“你父亲是要掌管整个家族的，那么多的大事，自然会有烦心的时候。我们现在不是挺顺利的吗，有什么可心烦的。”
“你和父亲当年烦心的事其实是一样的。我刚才已经听若白说了发生的事。”
楚君归吐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总是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哪怕战争真的来了，也感觉防自己人甚至比防敌人还重要。”
少女道：“父亲当年的想法和你现在是一样的。想不想知道他后来说了什么？”
“想。”
“父亲说，大家只是同在王朝而已，那些人从来没有把他当过自己人。”
楚君归一怔，然后细细的品味这句话。
少女又道：“父亲还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假如战争输了却可以毁掉最大的竞争对手的话，那么那些人宁可输掉战争。”
“不太可能吧？”楚君归道。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父亲就问我，你知道人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吗？”
少女没有等楚君归回答，而是径自说：“当你和你熟悉的人都赚了一百元的时候，其实并不快乐。但如果他亏了一百而我只亏了十元，这时特别开心。”
楚君归终于明白了。
少女笑了笑，说：“那时我还小，总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黑暗的人。可是后来大了一些，看得多了，才发现这根本就算不上是黑暗。”
楚君归沉默片刻，说：“我明白了，谢谢你。”
少女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问：“你明白什么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楚君归居然卖了个关子。
少女不管怎么问楚君归就是不说，她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气得恨不得给楚君归来两爪子。不过少女是知道当年林兮和楚君归相识经过的，这家伙下手可没轻没重的，就是林兮跟他动手都没讨得了好，自已动手的下场可能更糟。毕竟被拎着走来走去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等到少女气鼓鼓地离开，楚君归继续看着星图，不过这一回他的心情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思忖了片刻，楚君归给埃文斯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不必刻意隐瞒红胡子这一次的行动。本来以埃文斯的能力和人脉，想要把这次突袭完全掩盖下去，不露丝毫痕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做任何大动作的话，这件事多多少少会走漏些风声，毕竟这么激烈的一战，规模也不小，不可能完全瞒得住。
王朝在联邦也早已渗透到无孔不入的地步，这场直接导致王朝宣战的战争，自然会引来关注，用不了多久，情报就会放在感兴趣的人桌上。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突袭前进基地的、击溃椒图的以及打跑第4舰队埋伏兵力的其实都是光年。这就像街头斗殴，一方处心积虑地谋划许久，偷偷接近了对手，结果还没等动手，对手反而先抽过来一记耳光。此时此刻，幕后谋划人的脸色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楚君归莞尔一笑，忖道我的心情这么不好，怎么可能让你徐家开心？
其实消息传得比楚君归意想的还要快，没过多久，情报就已经到了某些人的案头。一名老者看罢，气得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嚣张！太过嚣张！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几时！”
第762章 心腹大患
纵贯线的尽头，一个无名星系中时时还会有能量光芒闪过。广袤的空间中一片狼藉，大量残骸在缓缓飘动，一艘重巡被拦腰截断，后半舰身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从残骸的规模就可看出，这场战争的规模有多大。
无以计数的残骸中，还飘浮着许多救生舱，更多的是只穿着战甲就飘浮在宇宙空间的战士。
一艘艘小艇在残骸间小心翼翼地飞行，扫描着周围空间，时时会射出牵引光束，将里面还有活人的救生舱吸附到艇后，然后继续搜索。
许多只穿着战甲的战士已经没有了生命信号，搜救艇毫不犹豫地从他们身边飞过，径自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不太符合常规，正常情况下打扫战场的一方应该把所有人类都收回来，不分敌我，哪怕已经是尸体，也要收回，未来再还给对方。但是现在，这些搜救艇都形色匆匆，有好几艘更是只找王朝的战士，联邦的哪怕还活着也置之不理。
距离战场一光秒之外，悬停着一艘庞大的主力舰。指挥厅中灯光幽暗，只有中央的星图散发着光芒。在星图前，一个俊美如女子的男人正盯着星图，凝思不语。
一名中将悄悄走了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徐元帅。”
那男子并未回头，说：“一，我还不是元帅。二，我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
中将道：“您离元帅也就差仪式了，连决议都下来了。另外，确实有重要军情，需要给您过目。”
男子终于回头，正是王朝前线最高指挥的徐冰颜。他打开中将递过来的光屏，扫了一眼，神色不变，说：“‘清扫’行动失败了吗？我看未必吧，舰队不是还有90%吗？就算优势不够，从第4舰队借点库存不就行了？”
中将道：“那边的意思是，按原本的计划，恐怕兵力不够。对方出乎意料的难缠，是真正的对手。”
徐冰颜将光屏放到了一旁，说：“兵力不够就找第4舰队借。”
“他们借了，第4舰队的回复是战争已经开始，兵力紧张，给不出这么多的兵力。”
徐冰颜调出n77星域的星图，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说：“这个苏剑，看来还真想当元帅啊！n77只防守拖时间的话兵力肯定够了，不过这家伙居然还想进攻。嗯，若是让他用劣势兵力打出一场胜仗，倒确实是可以给他的元帅权杖增加一块筹码。”
中将脸色阴沉，说：“办不好我们的事，就凭他也想当元帅？”
徐冰颜略一思索，说：“那边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置之不理，总是一个隐患。林家已经快不行了，在这种时候不能有意外。楚君归手上有的正是林家目前最缺的，那就是钱。这样，你去跑一次吧。”
中将道：“元帅，这边仗还没打完……”
徐冰颜双眉微扬，道：“怎么，你是觉得没有了你，我就打不赢了？”
中将赶紧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可以帮您分担一点。”
徐冰颜道：“这边我倒是不担心，刚刚这一仗也算是证明了我还没忘记该怎么打仗。但是那边的事要是处理不好，有可能会变成心腹大患，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楚君归到目前为止似乎没什么人奈何得了他。你这次过去，必要时可以试着招揽一下。”
中将吃了一惊，道：“这不太好吧？这次他毕竟伤了我们不少的人，招揽他的话，恐怕有些兄弟会有怨言。”
徐冰颜淡道：“先招回来，那时想要对付他不就容易得多了吗？”
中将恍然。
“去吧，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再来打扰我。我那几个老对手也不是吃素的，要打败他们还是得认真一点。”
中将退了出去，指挥舱里又陷入黑暗。这是徐冰颜的习惯，他就喜欢在类似于宇宙的黑暗中对着星图思考。
两天之后，远在n77星域的楚君归也收到了战报。
徐冰颜率领第6舰队和半支第5舰队突然出击，与联邦3支舰队和两个军团激战一日一夜，以略显劣势的兵力击溃对手，获得第一场战役胜利。此役徐冰颜与对手兵力之比为4：5，最终战损比却是1：3，堪称大胜。
这一战一举打破了联邦对于纵贯线的包围圈，徐冰颜的主力舰队随时可以深入联邦腹地，一举掌握了战略主动。
此役之后，已经有人称徐冰颜为王朝第一名将。
虽然战报只是笼统地说了一点概况，但是已经能看出许多问题。星舰决战不同于地面战斗，没有地形可以利用，大多情况下只能硬碰硬地战斗。徐冰颜敢以劣势兵力主动出击，且能取得一场大胜，确实是才华横溢。
徐家一向以军火装备起家，又出了徐冰颜这样一个天才统帅，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只是不知道林家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徐家，以至于如此被针对。正常情况下一个新家族崛起，如林家这样的领域相关的老牌家族多少会让出一部分利益，然后双方就相安无事，静待下一步发展。
但是徐林两家却不是这样，徐家势头一起，立刻对林家施以雷霆手段，各路招数齐出，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势。林家虽然不如往年的风光，但是底蕴仍在，林玄尚也还年轻，军中根深蒂固。这样争斗，多半是两败俱伤，徐家也不要想讨得了什么好。
连此刻楚君归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徐冰颜自然不会不懂，可是他还偏就这么干了。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楚君归也深感头痛。徐冰颜胜仗打得越多，就越是不会放过楚君归。此刻楚君归心中已经没有丝毫侥幸心理，政治组件早就分析过无数历史人物，得出结论，凡是像徐冰颜这种在军中身居高位、并且一路打上来的人物，个个都是说一不二、意志如铁，一旦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既然徐冰颜已经派兵过来准备平了楚君归，那就决然不会半途而废。此时此刻，楚君归也断然没有投降或妥协的可能。
试验体没有恐惧，但是面对王朝新晋战神级的人物，楚君归知道自己不能抱有丝毫的侥幸，胜利只能建立在绝对实力的基础上。
楚君归决心已下，就登上星舰，驶向低轨。在距离作为大本营的轨道站不远处，又有一座太空站。这座太空站是从原本的轨道造舰基地分离出来的，它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建造泰坦。
泰坦现在是光年最大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才把船坞分离。
星舰缓缓停靠在船坞的一端，楚君归直接从星舰中飞出，飞到高处，居高临下地望向船坞。
在船坞的另一端，泰坦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长达千米的舰身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真正的上古巨兽。只是这头巨兽现在仍只有骨架，血肉还没有补齐。一个个工程师正在拖着成箱的材料飞到指定位置安装。这是有些原始的工作方式，哪怕此刻有几百名工程师在忙碌，但是看起来仍是稀稀拉拉，楚君归看了一会，几乎看不到进度。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再过50年泰坦也完不了工。
就在这时，一艘运输船冲破风暴云层，飞入太空。它调整方向，很快靠近船坞，停靠在泊位上。
运输船的整个货舱舱盖打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只不过这次的物资有些奇怪，外表一点都不整齐，让一向喜欢平滑整齐的试验体看得一阵不舒服。
货物那些不平滑的表面突然动了，一个个八爪工作兽从货堆上弹起，飞快地爬出船舱。它们体表都镶嵌着一块块由复合材料制成的护甲，远远望上去如同披满了鳞甲的武士。船坞大部分区域都没有人工重力，但这并没有困扰到工作兽，它们仿佛天生就生活在宇宙空间中一样，腕足接触到哪里，就牢牢吸附在表面，然后另一根或是几根腕足再向前伸，抓到新的吸附面。
这些工作兽的单一腕足长达五米，所以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易跨越七八米。甚至几只工作兽还会彼此连接，一次性跨越距离甚至可以超过30米。
这些工作兽迅速爬满了整个船坞，它们四下爬动，又是数量极多，一眼望上去宛如生化天灾。
楚君归开始也吓了一跳，但看了一会就明白了这些工作兽实际上在熟悉环境。果然，第一头工作兽爬了一圈后，率先回到运输船，直接从上面拖下三个标准箱，直接放到船坞的货仓里。
另外几头工作兽合力拖出一个10米见方的巨大设备箱，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运到了泰坦旁边。
几名工程师已经愣在那里，他们虽然都看到过工作兽，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工作兽，还是在太空里。直到一头工作兽用腕足点了点一名工程师的胸口，他才省悟过来，克服内心的恐惧，招呼同伴们过来接收设备。
数以百计的工作兽转眼间就把一船货物搬到了指定位置，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楚君归看了看时间，搬空一船上千吨的物资，工作兽们只用了15分钟。
第763章 星舰太多？
李心怡就在轨道船坞里，亲自把控泰坦的设计和建造进度。
在少女的进度表上，泰坦的建造进度已经达到了2.1%，再有37年就可以完工。上一次楚君归查看进度时记得完工时间是50多年，现在第一批深空工作兽刚刚孵化，完工进度就少了13年。
少女面前有十几块屏幕，上面大致分成两大区域，一块是泰坦的设计详图，这部分就占了十块屏幕。实际上泰坦的设计图远不止这么点，认真要画的话恐怕要上百万张。少女看的是集成过的设计图，具体细节再分给各个工程师去完善。
少女时时会在设计图上进行修改，然后一处修改又会有无数处要做相应的修改，就这样修修补补。虽然李心怡修改速度惊人，差不多几分钟就可以换一批图，但是泰坦的设计量过于巨大，征途漫漫无期。
另一边区域则都是古怪复杂的三维结构。楚君归看了一眼，才知道这是工作兽的基因图谱。智者和开天所代表的雾族实际上是个相当神奇的物种，单一细胞内蕴含的遗传信息极为复杂，容量是人类的数百倍。
从遗传角度来看，开天总认为人类是低等生命，倒也没错。
工作兽本质上算是继承了一点雾族基因，因此潜力无穷。就如同修建建筑，遗传基础就是地基。如果把人类看作是一栋独立小别墅，那么工作兽就是两栋，而雾族足可以造一栋摩天大厦。
在这样良好的基础上，少女改动起来就十分省力。
楚君归在后面看了一会，就道：“休息一下吧。”
李心怡头也不抬地说：“不行，战争都开始了，得赶快把泰坦造出来！”
“怎么都来不及的。”楚君归摇头。
“只要工作兽够多就行！不过现在这种工作兽版本太低，培育速度慢不说，还不是很聪明，至少得达到克隆人的水平才行。光靠智者的话还是不行，昨天才切了一万片它就叫得不行了。要是能多抓几个雾族就好了！”
楚君归叹了口气，说：“战争跟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想要打赢也不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两艘星舰能够决定的。你也别太在意了，放松一点，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李心怡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然后说：“可是泰坦……”
“没有泰坦的时候，我们也没输过。”
“好吧，那我去睡一会。”
“嗯，去吧。我来接手。”
楚君归坐到少女的位置上，数据流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泰坦的设计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变动，主要是细节优化，这也就罢了。但是上手修改工作兽的基因时，却让楚君归有种进入新世界的感觉。工作兽的基因物质不止是长，而且是极为复杂的立体结构。人类的基因是条形的双螺旋结构，而工和兽的基因则更像一颗橄榄，单位长度下蕴含的信息比人类基因多了至少数百倍。
现在工作兽的基因结构中绝大多数还是没有意义的表达，就像一栋公寓楼，里面绝大多数房间还空着，也就填满了几十个房间。现在的问题是，对于雾族基因的破译还只停留在非常初级的阶段，到目前为止，勒芒也只是破解了几十个片段的功能，而构成雾族基因的片段足有几万个。
但就是这几十个片段，就已经让工具兽有了相当丰富的功能，如果破译的基因片段更多，那么工作兽显而易见的会变得更为强大。
李心怡现在手上的工作，就是利用有限的已知基因片段进行组合，试图调试出更强大的工作兽。
但是目前所知的基因片段数量还是太少，很难找出有效组合，甚至就连想要调试出一个完整的生命体都有难度。这种时候，智者的意义就出现了。它切割下来的子体会像粘着剂一样填补必要的基因空白，让工具兽能够活起来；同时它还是增强剂，可以大幅强化工作兽的机能和智力。
楚君归顺着少女现在的工作轨迹往后推衍，随后发现这项工作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星舰设计，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进度条，按照进度，大约三天时间楚君归有可能找到一个新的功能组合。只是有可能而已。
楚君归先把自己研究的框架全都完整记录下来，然后才开始推衍。这样等会少女就可以轻松接手，沿着他的工作继续下去。
泰坦的建造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等工作兽数量的增加。现在4号行星地面基地生产的物资已经堆积如山，但就算运到轨道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兽可以安装。
就这样楚君归和少女接力工作，一天之后终于成功发现了一种新的基因组合。采用这种组合的工作兽，肌体细胞的力量会增强10%。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少的进步，但其中也有点运气成分。想要发现更多的组合，根本还是靠勒芒破译更多的雾族基因片段。
这个时候，埃文斯已经把楚君归的星舰还了回来。8艘驱逐舰虽然个个带伤，但至少没有出现损失，被击毁的是埃文斯从外面借来的星舰。
不过埃文斯也没有亏，按照联邦战时法令，凭借击毁敌方两艘驱逐舰的战功就可以申领一艘全新的制式驱逐舰。这也是联邦许多军团壮大自己的重要途径。
让楚君归无语的是，埃文斯居然堂而皇之地把战功给报了上去，用的是红胡子的名义。他是打扫战场的一方，有充分证据表明击毁的是王朝制式星舰，且极可能是第4舰队的在役星舰。这样军功又能增加一些。
而联邦居然全盘接纳了埃文斯的申报，直接拨了一艘制式驱逐舰和一艘护卫舰过来。因为驱逐舰并不是全新的，而是从库存中拨出来的封存星舰，所以额外多给了一艘护卫舰。
其实那艘驱逐舰的舰龄还不到30年，和现役主力星舰是同一个型号，最多也就是个别设备落后了一点，战力上没有什么差距。楚君归也不明白这样一艘在任何国家都会是现役主力的星舰，为什么就变成了封存货，从而硬搭上一艘护卫舰，难道联邦星舰太多？
第764章 提醒
所以埃文斯一战之后，不光把不知从哪里借来的星舰都还了回去，还赚回一艘护卫舰，并且理所当然地留在了红胡子里。
一看这艘护卫舰的详细资料，楚君归又不淡定了，几乎有立刻冲到联邦的冲动。这艘护卫舰舰龄只有20年，已经属于最新一代的星舰，最重要的是，它上面居然装载了联邦最新的光束炮！
尽管是小型光束炮，但有些关键零件是通用的，其中就包括了能够显著提高光束炮能量密度的聚焦透镜。这个透镜一直在联邦的禁运名单上，比光年现有的技术先进了整整三代，按研发时间来看大约先进了120年。
光年的阿尔法炮配上这个透镜，威力立刻就能上升一个档次，单炮能量密度提升至少三分之一。如此一来阿尔法炮战力就大致追平了联邦一线光束炮的平均水准。但是阿尔法炮的持续攻击能力和寿命要远远超过联邦的光束炮，综合评价的话，加装了透镜的阿尔法炮已经是妥妥的一线水准。
虽然没有聚焦透镜的制造工艺，但是有实物在手，研发进度也会大大加快。楚君归压抑住有些急躁的心情，先是不动声色地把红胡子调到n77星域，然后再去汇合，把这艘护卫舰拿到手上。除了聚焦透镜外，护卫舰上至少还有几十项遥遥领先光年的科技。
数日后，楚君归带着新到手的护卫舰悄悄回到了4号行星。护卫舰一到轨道站，数以百计的工程师立刻如蝗虫般一拥而上，毫无顾忌地对护卫舰大拆特拆，转眼之间护卫舰就被拆得千疮百孔，上百台珍贵设备或零件被小心翼翼地运到实验室进行分析破解。
楚君归意识中立刻出现了几百个进度条，尽管轨道站上已经配置了小型主脑，但是算力依旧远远不足。楚君归把数百个逆向工程研究重新分析了一遍，优先选取了十几项最重要，或是最容易达成突破的项目，优先倾斜算力，然后转交给了李心怡。
按照光年目前的算力，这数百项新研究至少需要四五百年才能全部完成，楚君归当然不可能等这么久，采购更多的主脑就得提上议事日程。
更先进的主脑显然在联邦的限制名单上，楚君归现在还没有权限，短期的未来也很难有权限。王朝也是如此，不过以楚君归代理人的身份仍是有可能拿到先进中型主脑的，只不过需要再提升一级，达到2级代理人才行。共同体倒是没有类似限制，然而先进主脑只有少数几个强大国家才能生产，数量稀少且价格极为昂贵。
考虑再三，楚君归还是觉得从王朝渠道更有可能得到先进主脑。他找到了一个隐秘的通讯频道，输入一团极为冗长复杂的三维秘码。
片刻之后，楚君归面前出现了赤瞳的影像，只不过显得有些模糊，且会时时出现扭曲撕裂的现象。这说明赤瞳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接近通讯极限。
赤瞳显得有些意外，随即微笑道：“君归，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位代理人。你有多久没有承接代理人任务了？按照规定，我都可以把你给开除了。”
楚君归这才想起代理人还有规定的任务量这回事，这段时间以来他忙忙碌碌，光年也是飞速发展，差点让他忘了自己还是代理人。而不知道是不是受徐家影响，特别行动处也一直没有主动来找楚君归，自然也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这和当初刚成为代理人时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在光年已经逐渐成气候的现在，特别行动处也只是提供了一些情报，而这些情报几乎就是公开信息了，特别行动处不给，楚君归也一样能从其它地方得到，时间都差不了多少。
见楚君归沉默，赤瞳感觉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于是笑了笑，主动缓和气氛：“我就是开个玩笑。”
楚君归终于开口，问：“特别行动处算是徐家的吗？”
赤瞳一怔，脸色微变，说：“特别行动处是王朝的，徐家只是对部分事务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十分有限，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前段时间，是被放弃了是吗？”楚君归第二个问题同样尖锐。
赤瞳这一次沉默了一会，方道：“不能说是放弃，这不是我们的原则。最多只能说是……忽略。如果你主动求助，那么特别行动处还是会出手干预，只是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
“常规代价，比如说支付必要的行动资金或是用军功兑换，或许还有一些特殊的代价，比如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某些立场的转换。”
“我有一点不明白，徐家背后究竟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
赤瞳道：“徐家其实势力并不算大，王朝里能和他们分庭抗礼的也有好几家。只不过你在过去遇到的一些事都恰好在他们的优势领域里，才有了徐家无处不在的错觉。另外，与其问徐家的背后有谁，倒不是问一下林家的对立面都有谁。”
类似的说法楚君归也听过不只一次了，问：“林家究竟做了什么，有这么多的仇人？”
赤瞳道：“上层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也不想知道。我们代理人更多是持中立立场，不会参与到这些大家族的争斗中去。我知道你和林兮的关系，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些家族其实都差不多，谁都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也没有谁格外的坏一些。”
楚君归道：“我不管林家怎么样，只管林兮和她的家人，这就是我的立场，这一点不会改变。”
赤瞳点头，“我知道了，会通报给上面，至于他们怎么决定，我也无权干预。不过就我所知，这一点是可以接受的。我刚刚说过，徐家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
“那就好，我想要成为二阶代理人。”
赤瞳一怔，说：“这会不会有些快了点？”
“从实力上说，我已经达到了。”楚君归平静地道。普通的二阶代理人也不过拥有三五艘星舰而已，光年现在手上就有十几艘驱逐舰，虽然小了点，可是总战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二阶代理人。
“权限晋升需要用军功来兑换，光是实力还不够。”
“这是我在上一次战争中的军功。”唰的一下，楚君归一口气提交了两位数的星舰军功，都是他在上一次战争中的战果。
赤瞳的脸色有异，说：“这些军功现在都在特种部队司令部那边押着，全是冻结状态。”
楚君归神色依旧平静，“是徐家扣了我的军功？”
“不是扣，而是暂时冻结，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冻结的理由不在了，这些军功就可以重新使用了。”赤瞳解释得有些苍白无力。
“原来我的军衔一直晋升不了，原因在这里。好，我明白了，这些军功用不了是吧？我这里还有一些。”
楚君归又抛出一艘重巡、一艘轻巡和几艘驱护舰。其中轻重巡是路易家族舰队的，驱护舰则来自比林德军团，以及一个联邦注册的小星盗。
联邦注册星盗相当于半官方势力，就比家族军团差一点，击毁他们的星舰同样算作军功，只不过要打个八折而已。
赤瞳小吃一惊：“前段时间又没有战争，你哪来这么多的战功？”
楚君归并未回答。
“好吧，这些军功可以确认，你现在离二阶代理人的标准只差一半了。加油！”
楚君归问：“再有两艘重巡就可以了吧？”
“哪里需要重巡？”赤瞳无奈地笑笑，说：“这么说吧，绝大多数二阶代理人都是靠做各种任务，靠一艘艘护卫舰一点点攒够功勋晋升的，连驱逐舰都少，哪来的重巡？像你这样三阶代理人就能提供重巡军功的没有几个。就算有的人有，那也大多是借助外力才达成的。”
“不管什么舰型，只要我凑够军功就可以了吧？打下敌人基地算不算？”
“当然算，不过不是所有基地我们都能接手的，所以除了占领接管之外，彻底摧毁也是一样。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的战利品都归你个人所有，你不想要了，也可以拿来兑换军功。”
“成为二阶代理人后，我的兑换权限不会被徐家限制吧？”
“这是原则！如果徐家真敢这么做，那么我会第一个反对！”赤瞳一脸严肃。
楚君归终于点头，说：“那就好。晋阶后，我要先兑换10台先进大型主脑，请提前准备好。”
“十台？？你要造移动基地？”赤瞳又是大吃一惊。十台大型主脑都可以支持一座功能齐全的移动基地全功率运作了。一般代理人压根就不需要大型主脑，更别说十台了。
赤瞳的话倒是给楚君归提了个醒，他若有所思，“移动基地吗？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那就准备20台吧！”
赤瞳也是一窒，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君归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你说。”
楚君归道：“我知道有些代理人为徐家办事，或者根本就是徐家出来的。愿意的话，你可以提醒他们一下，以后我活动的区域要绕着走，或者来了也不要让我知道。否则的话，我不保证他们可以活着离开那片星域。”
第765章 做空
楚君归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传到那些代理人耳中，这取决于赤瞳。
赤瞳知道楚君归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哪些代理人是徐家的外围，赤瞳自然清楚。作为一级代理人，赤瞳有很大的权限可以调配下级代理人的任务，他自然会尽可能把涉及徐家的代理人远离楚君归。
代理人算是王朝的一支半正式的力量，也是非常重要的力量。他们名义上独立行动，但又有哪一个能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楚君归也算是出身于特别行动处，他并不希望与其他代理人火拼，就算和徐家动手，也宁可对付其它体系的人。
这个警告，也算是楚君归仁至义尽了。
当然，按照战术欺骗的说法，警告会对某些人起反效果。或许就有些徐家死忠偏要到楚君归面前来溜达一圈，这样楚君归也就省事了，要不然还得花心思去分辨哪个代理人是徐家的势力，哪些只是无意路过。
和赤瞳的通讯结束，楚君归就着手准备自己晋阶的事宜。晋阶需要的是军功，对楚君归来说这倒是不难，于是他一面让人把刚刚收回来的星舰上红胡子的徽章涂掉，刷上王旗佣兵团的徽章，一面给西诺和埃文斯各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们在仇人中挑挑，选几个又肥又好欺负的出来。
联邦那么多家族，那么多注册星盗，都是移动的军功，没必要和联邦正规舰队死磕。
楚君归感觉鲁西恩还不是很老实，给简的心理阴影面积也严重不足，这些都可以在收集军功的过程中顺手办了。
在选择目标这件事上楚君归当然不会只依靠西诺和埃文斯，他把路易家族靠近前线的基地全都拉了出来，准备再分析分析。同样，他把波士顿信贷银行持有的资产也都列了出来，特别是靠近前线的，都重点标注。
楚君归盯着星图看了一会，大致心中有数后，又打开了证券交易频道，看了看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价。波士顿信贷银行目前股价是21元，总股本300亿。这是家市值仅有6000亿的小银行，净资产只有3000多亿，每年赢利在400亿左右。这些数据表明市场对这家银行还是相当看好的，给出了比平均线更高的估值。
但正因如此，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价对于赢利就变得更加敏感。
楚君归给亨利发了条消息：融入波士顿信贷银行20亿股，市价抛出。
此时红色海洋行星上，亨利所处一面已是深夜。此时他正端着酒杯，坐于正中，身边美女环绕，周围灯光暧昧，对面三四个颇有身份的人正吹捧到高潮，亨利平生大小事迹都被加了三分，一一复述。
在音乐、酒精、灯光与荷尔蒙的共同作用下，亨利仿佛又回到昔日峥嵘岁月。那时的他一路攀登、披荆斩棘，不知扫平多少对手，终于踏上了人生的巅峰。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家族的帮助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亨利一直认为自己是靠能力走到今天的。
这个夜晚，一切都如此美好，假如不收到那条消息的话。
个人终端上突然闪烁的暗红光芒让半醉的亨利瞬间清醒了不少，这种光芒意味着消息非常重要，或者是发消息的人非常重要。
亨利挥手让身边的女人们离开，然后才打开个人终端，就看到了楚君归的那条消息。短短的一条消息，他少说看了七八遍，随后找出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资料，飞速看了一遍。楚君归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亨利当然清楚，为什么要针对它亨利也很清楚，问题是，成功概率有多大？
亨利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遍当初和楚君归聊了整整一小时的内容，再对比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资料。反复思考之后，最后他才看了看光年的账户。此时此刻，光年帐户上还有200多亿的资金。
深思熟虑之后，亨利终于回复了一条消息：光年资金不足，是否增发一批股票？也可以再发150亿的公司债。
片刻后，亨利等来了回复：发债。
亨利突然精神一振，把准备发给投行权益部的信息删除，将给固收部的消息发送出去，然后附上一条：全额承销。
转眼之间，光年账户里就多了150亿的资金，那批还在邮件中旅行的债券已经被神剑集团全部吃下。这么优质的资产，亨利当然不会送给外人。楚君归宁可发债也不稀释股价的态度已经足以让亨利做出许多判断。
随后亨利就开始安排融入股票。这些都是标准操作，只要下一个指令，走完审核程序，其它就全部是自动执行。没过几分钟，光年账户上绝大部分资金就已消失，然后多了20亿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票。
亨利此刻仿佛回到年轻时的全盛状态，意识转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的思维飞速且慎密，刹那间就规划好了后面十多个步骤的操作。
亨利同时联系了20个市场上专门做大宗交易的中间商，收到了11个回复，随后亨利就以比当前市价低5%的折扣率将光年账户中所有的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票倒给了这些中间商，每家2亿股。
在进行这些复杂操作的同时，亨利同时打开了一个秘密账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融入了1亿股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票，然后以3%的折扣倒给了第11个回复的中间商。他看看账户里还剩了点钱，顺手又买了100万股1光年的股票。
所有操作一气呵成，亨利感觉自己那枚全宇宙限量3000枚的个人芯片都开始发烫了。他看看时间，整个过程一共耗时11分42秒。
关闭特殊指令界面后，亨利也不禁感叹，在短短十分钟出头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交易，其中大部分指令都是自动完成的。普通投资者来回切几个股票的时间，在资本市场一角，根本的格局都已经变了。那些持有波士顿信贷银行股票的个人投资者大多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多半只会徒劳地猜测背后的原因。但无论他们的想象力有多丰富，阴谋论学得有多到家，只要没有第一时间跟进，最终的结局就不可避免。
中小投资者还在茫然的时候，超级机构早已悄悄做完了一切该做的。所以亨利才会叹息，交易程度的极度便捷、监管的全面退位，只会对超级机构有利。越是强大的玩家，越喜欢没有规则的游戏。
亨利就觉得自己一直很喜欢没有约束和规则的游戏，他叹息只是习惯。赚钱之后他总是会叹息，为自己的对手默哀。这让他自我感觉超级的好。
对面几个人看亨利终于忙得告一段落，这才纷纷凑上来探问。亨利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刚刚就是做了几笔交易。”
立刻有人赞道：“一定是赚了不少钱吧？”
亨利轻描淡写地道：“也不多，十几个亿吧。”
几人目瞪口呆，看亨利也就忙了十来分钟，一分钟赚一亿？这个表情，可比什么马屁都让亨利来得满足。
对于神剑集团来说，确实赚了不少。给光年发债是一笔收入，持有光年的债又是一笔收入；替光年融入波士顿信贷的股票是一笔收入，抛掉这些股票又能收一笔手续费；日后从市场回购股票还是一笔手续费，再归还股票另有一笔费用。总而言之，光年账户只要一动，神剑集团就能收钱，所以神剑集团最怕的就是账户不动。
亨利确实给神剑集团赚了不少钱，但实际上给自己赚的更多。没错，那个秘密账户就是他自己的私房钱，是与家庭财产有严格隔离的。
亨利给楚君归发了条消息，就放下个人终端，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现在这款十几万一瓶的酒，在亨利眼中基本就和白水一个价。光是喝已经不足以体现它的便宜了，亨利琢磨着是不是得弄一盆来洗个手什么的，当然，泡个澡的话有点夸张。但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呢？
亨利双眼微眯，忽然对未来的人生产生了一丝迷茫。
此时此刻，楚君归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收到亨利的信息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手头的工作。
在面前的星图上，有一颗行星正在闪烁。这颗行星上有一座超大规模矿产基地，出产大量基本金属和中端合金。整个矿业基地市值大约300亿，其中波士顿信贷银行持有超过40%的股份，每年还给基地贷款200亿用作流动资金。
看到这份资料，楚君归就知道自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只要对这里来一次致命的打击，效果立刻就能体现到波士顿信贷银行的报表上，可以直接把它今年的盈利从25%以上的增长拉到负增长20%。这个时候，它那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估值就会变得非常刺眼。
红色海洋，白昼面。
简愤怒地咆哮着：“这么大规模的做空，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都是废物！立刻去查，看是谁的账户在做空！”
她面前的中年男人唯唯诺诺，等简咆哮完了，才递过来一份资料，说：“已经查到了，所有的做空都是来自这个账户。”
简接过一看，上面光年这个词显得格外刺眼。
她忽然之间不生气了，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冷笑道：“做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766章 没有输的道理
如此大规模的做空自然立刻引起艾文顿家族的注意，他们很快就查到了神剑集团和1光年。神剑集团只是平台，真正做空的自然是1光年，至于其它一些零散账户，一看就是跟风的，没有关注必要。
1光年为何会针对波士顿信贷银行，稍微了解一点内情自然都很清楚其中的恩怨。艾文顿家族迅速召开临时长老会，并且破例的让简也参加。
会议开始，主持的长老就直接进入正题：“我们都知道，昨天1光年突然出手做空波士顿信贷银行，金额达到了惊人的420亿。受这一消息影响，现在股价已经跌了3%，并且市场上跟风做空的人正越来越多。这次召集各位，是想确定应对策略。简，你先说说吧。”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简的身上。
简没有丝毫怯场，说：“众所周知，我和光年背后的楚君归斗过好几次，有失利过，也有差点杀掉他的时候，直到现在，他一只手臂还是机械的。这个人性格固执，傲慢自大，一旦认定目标绝对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受外人左右，所以不要想着他会妥协，谈判只是浪费时间。”
“他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想法天马行空，难以预测。想要干掉他，要么是主动出击，要么就是抓到机会后全力反击，被动防御只是死路一条。所幸这次他提前出手，也就等于是被我们抓到了。做空的损失可以无穷无尽，当初我在光年债券上怎么吃的亏，全都可以原样奉还。当然，还得再给他加点甜点。”
简顿了一顿，续道：“首先，我们要放出利空，促使股价下跌。”
众长老一片愕然，但也有人若有所思。
简环顾周围，道：“股价下跌，我们才能拿到足够多的股份，甚至是把光年抛空的股票全部吃进。股价低的话我们投入的资金也可以少一些。等到收集到足够多的筹码，我们再公布一系列的好消息，促使股价大幅提升，而到了那时，楚君归会发现市场上没有足够的筹码供他平仓。到了那时，他只能看着我们不断拉高股价，直到他彻底爆仓为止。到了那时，他这400多亿的保证金，账户里几十亿的留存资金，以及光年信誉，全都会灰飞烟灭！”
简做了个夸张的爆炸手势。
众位长老纷纷开始议论，不少人颇为意动。片刻之后，一名长老道：“想要无限逼空，需要的资金会是天量。我想问，有这个必要吗？”
“有！”简斩钉截铁地道。她解释道：“如果各位看过楚君归的资料，就会知道他的可怕。我想艾文顿家族绝对不希望未来会有这样一个对手，或许我说句不好听的，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们，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借这次的机会彻底打垮他，用不了几年，也许艾文顿家族都不存在了。”
长老们又商议片刻，最终有了决定。大长老道：“我们会准备400亿自有资金，以1：2的杠杆投入此次行动。具体行动步骤将由临时的七人委员会负责决策和实施，委员会成员如下：我，简……”
会议结束，艾文顿家族立刻就开始隐秘出手，悄悄收集市场上零散的筹码。与此同时，市场上突然开始流传几则波士顿信贷银行的不利消息。尽管未经证实，但结合昨天突然出现的大手笔做空，顿时让市场变得人心惶惶，许多小投资者和小机构开始纷纷抛售手上持有的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票。
前后仅三天，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价就跌到了18元，跌幅将近15%。
围绕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话题变成了市场近期热点，各路名嘴纷纷对此发表看法，且发挥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各种内幕故事不断出炉，当然也有不少人拿楚君归和简的关系做文章，甚至有人猜测楚君归欲行不轨，未能得手，然后恼羞成怒，愤而出手。
花边只是点缀，更多的分析当然还得集中在这一轮大战谁输谁赢上。大家无论资金多少，都是投资者，所谓投资者是要下场参与的，不参与的只能叫观众。
和以往一样，各路名嘴分成两派，各占一边。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有一批人是对的。
此时盘面上暗流涌动，传来传去的都是不利消息，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价节节下跌。那些力挺艾文顿家族的名嘴们立场仍然坚定，可是在股价下跌超过20%时，他们反而不敢买了，还有不少开始悄悄做空。
这些利空消息都和楚君归无关，试验体现在正忙着给星舰刷漆上色，顺便加装一套外观套件。试验体觉得只是改个徽章的话有些过于敷衍了，简直就是在挑衅王朝和联邦监管者的智商。联邦史上那些著名骗子，不，产业巨头们，可都是做戏做全套的。所以楚君归抓紧时间生产了一批外观套件，这样王朝佣兵团是一种风格，红胡子星盗团又是一种风格，二者水火不容，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这批套件只是修改了外观而已，所以才叫外观套件。
因为临时加装外观套件，所以楚君归才耽误了几天。楚君归原本也不急在这几天，算算时间，克拉克森和其他几位经理也该有结果了，所以楚君归准备外观套件一做好，就去看看克拉克森那边的消息。
与此同时，简又出现在鲁西恩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鲁西恩显得并不愉快。要不是这个简莫名其妙地惹上了楚君归，也不会有后面那一系列的事了。
简没有寒喧，直接发过来两份资料，说：“我希望鲁西恩叔叔能把这两处资产出售给波士顿信贷银行，收购方案已经附在上面了。”
鲁西恩只是扫了一眼，就冷笑道：“价值200亿的资产，作价120亿卖给波士顿信贷？你是想要抢劫吗？”
“不，我只是想要邀请您共同瓜分一大笔钱，同时还可以让我们共同的敌人再无翻身之日。”
紧接着，简就说了楚君归突然做空波士顿信贷的事，以及自己的反击方案。
鲁西恩安静听完，不置可否，突然问：“波士顿信贷最近出现什么大问题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资产质量非常扎实，这一点我可以用名誉来保证。”
鲁西恩又问：“你们准备了多少资金呢？”
“1500亿。”简稍稍夸大了一点数字
鲁西恩飞快地计算了几个数字，片刻后说：“想要这两个资产也可以，不过我要10亿股波士顿的股票，成本价16元。”
现在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价仍是在16元以上，想要一口气买入10亿股，必然会对股价有显著影响，也会打乱简的计划。鲁西恩的要求实质上是要从艾文顿家族手中购买股票，而且是按市价折扣的模式。
简试着道：“鲁西恩叔叔……”
鲁西恩脸上仍是不变的微笑，但是这种微笑现在透着职业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说：“我们现在是在谈正事。”
简也恢复了冰冷肃杀的模样，说：“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此次收购得到路易家族的优质资产，而且价格相当的……合理。两桩收购完成，波士顿信贷银行的盈利能力将会得到显著提升，对股价会产生直接的提振效应。自然，对于做空的光年来说，这就是灾难了。
与鲁西恩达成一致后，双方即刻签署了一系列秘密协议，在领军人物的强力推动下，协议签署的过程迅速且顺利，但只剩下最后一个没有实质意义的合约没签。按照联邦法律，所有合约都是收购的一部分，有一项没完成就可视为收购没有完成，也就没有公告的必要。这正是简和鲁西恩的阴险之处，要在关键时刻再把收购案抛出来，让楚君归无法翻身。
整个收购走到最后一步，也不过花了一个小时。
仔细核对过收购案后，鲁西恩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两项资产都是鲁西恩名下的产业，是他的核心资产。他之所以愿意拿它们做赌注，正是因为看到了楚君归在波士顿信贷银行上超过400亿的巨大空仓。
说实话，鲁西恩对楚君归的痛恨远在西诺之上。
要不是遇到楚君归，西诺早就变成了一个流浪汉，不知道何时会死在辽阔星系的哪一个角落。还是因为楚君归，才会让他在争夺舰人司令的演习战中直接败北，沦为笑柄。最后仍是因为楚君归，令他的舰队几乎被原地打散，不光被迫接收了几千名被吓破胆的舰员，连带着幸存的那批舰员也都惶惶不可终日，大批大批的以各种名目请假称病，有的甚至直接辞职不干了。
而那些忠诚且有血性的舰员，则过半在那一役中战死。
没有了成型的舰队，鲁西恩的权柄也就相应大幅削弱，权威自然也是如此。现在他在长老会中发言都没什么人认真听，族中一些握有实权的中年骨干甚至都敢顶撞他了。所以当简提出要求时，鲁西恩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答应下来。
当然，鲁西恩也不傻，他虽然痛恨楚君归，但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自然能把仇恨和利益区分清楚。低价吃入10亿股波士顿信贷银行的股票才是鲁西恩的真正目标，未来潜在收益很可能会超过这两项资产的价值。
鲁西恩已经嗅出了味道，简正准备掀起涛天巨浪。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这一战没有输的道理。